《迷雾纪元》 第1章 我是谁？我在哪？（上） 迷迷糊糊，天旋地转，浑浑噩噩，不知东西。 意识仿佛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色迷雾中。 恍惚里。 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那是尖刻的讽刺………… “就你这出身，老老实实当贱民吧！” 眼前似乎看到了什么，那是恶毒的挖苦………… “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难不成你还想当什么上等人？” 影影绰绰里，黑暗中似乎有梦幻泡影一样的场景闪现，似乎有一个人正在对自己说着话。明明画面已经完全看不清，但那声音，却似是从心底最深处泛上来一样。那样清晰，那样鲜明，连每一丝微妙的嘲弄与不屑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什么奋发向上，不是谁都有资格的。学习、修炼，那根本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想的。别以为我是在信口开河，你除了大路货的基础养精术还会什么？” “凭你的财产，能买一本基础拳术已经是极限了吧。是，我承认你的基础拳术练的到家，但基础拳术练到优异又怎样，就凭基础拳术，连最低级的搏击俱乐部都进不去，就是进去也是去送钱的，一个星元也赚不了。” “就算不提力术，心术修炼上你更是不可能有出息。看看这个，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辅修秘录！没听说过吧？羡慕吧？那是当然了，以你的财力，连我这本最低级的辅修秘录也接触不到。没有辅修秘录，六大根本心术你猴年马月能修成第一重？” “小乡试已经不远了，你吃得起养身精食吗，你要多久才能凝精成团？你拿的到辅修秘录吗，你要多久才能把六大根本心术中的至少两门修成第二重合格？恐怕一个都没门吧。没门，你的小乡试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小乡试不成，无法继续深造学习，你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力术不行，哪里进的了好帮派？心术不行，哪里进的了大企业？好帮派大企业都不要你，你又去哪里找资源？二十年、三十年，别人或许已经飞黄腾达，你却只能在废尘里打滚。” “不过，这事儿也怨不得你，得怨命。” “不仅是你，每个人都要看出身。比如人家沈少爷，说不定从小顿顿都是养身精食，天天都有学士指点，辅修秘录堆满整个书架，别人做梦都想象不到。像我，我比你也强不了太多。可我不像你，我知道审时度势，我知道什么时候该跪下。” “如果不是我尽心为冲哥办事，凭我的本事我也接触不到辅修秘录。而像你这种出身遗孤院的人就更不用说，跟你努不努力根本没关系，遗孤院根本给不了你什么支持而已。” “遗孤院的院长每年都会送几个人过来，好像给了你们一点希望、一条路。但我告诉你，没有资源支撑，你这条所谓了路，从最一开始就是一条——穷、途、末、路。” “命不行，就不要讲什么风骨，谈什么尊严。头铁骨头硬，下场也只能是被敲碎脑袋、打断骨头。” “如果你生在富贵之家，你这叫努力上进。可你不是，所以你就只是不知进退、不识好歹。” “而不知好歹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 然后，他似乎看到了一次挑衅，一场不公平的比斗，最后演变成的一场殴打。他看到自己全力抗争，但终究是修为低微，被狠狠折辱。 疼痛与屈辱并存，不甘与丧气并至。 声音远去了，画面消失了，意识似乎回归了那一片黑暗之中。但在黑暗的最底部，却有一股火焰，爆炸一般的膨胀开来。 愤怒，愤怒，因自己的遭遇而愤怒。 愤怒，愤怒，因那些嘲笑与挖苦而愤怒。 但最愤怒的不是那些人说了什么，最愤怒的是，即便是自己，在心底的最深处也没法否认那个人说的……是对的。 自己出身确实不好，不要说修炼上的支持，就连简简单单的活着都需要拼尽全力去争取。这样的自己，如何去与那些出身好的人争抢？我到底应该如何才能站在那人的面前，堂堂正正的告诉他，天无绝人之路，事在人为？ 小乡试已经不远了，我似乎，真的办不到…… 但……但……但是…… 我还是…… 不甘心啊——！！ 巨大的愤怒如同开天辟地般爆炸，瞬间撕裂了笼罩意识的迷雾与黑暗。意识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然一睁眼，眼前光明扑面。双腿一蹬豁然站起身，目眦欲裂中，不平之气自心中喷发、逆冲咽喉，忍无可忍中一声长啸爆发而出。 “啊————！！” 咣当，哗啦，乱七八糟，然后是一片安静。 光线射入眼中，瞳孔调整着摄入的光量，让炫目的景物快速清晰起来。长啸结束时，眼前的景物也清晰起来。待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石铁心猛然愣住了。 这里不是任何他设想的地方。 他以为自己醒来的时候，应该在自己的小破屋、或者有好心人送自己去医院、再或者无人问津中在街边陋巷的垃圾箱。垃圾桶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自己也没什么钱购置医疗险，不会有自动响应的医疗服务。 但眼前的场景不对头。 非常的不对头。 不对头到让刚刚还在狂呼大吼义愤填膺的石铁心都瞬间懵逼了。 ——这里是一间敞亮的屋子，屋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很多木制的桌案。桌案样式奇特，四个木头腿、两个桌子洞，样式相当古老，就像那些描写纪元初期、中央星大发展时代的电视剧中的道具布景一样。 桌案后满满当当坐着年轻的男男女女，两人一桌，共坐同一个样式同样古老的条凳。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但不知为何，脑子里立刻显出“同学”“同桌”等词汇，更毫无生疏感，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些人，都是学子？ 脑子里再度闪过一些信息，石铁心立刻明白，这些人确实是学子，只不过在这里不叫学子，而叫“高中生”。 第2章 我是谁？我在哪？（中） 这些高中生同学本应该在上课，现在则全都扭过头来，用惊愕莫名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石铁心。石铁心与这些同学大眼瞪小眼，目光中都是在同样的吃惊、错愕、与莫名其妙之中不断变化着。 再低头看看脚下，自己身前也有一张桌案，不过已经翻倒，书本凌乱一地，想来是刚刚突然起身时撞翻的。理性分析一波，自己应该也是这些“高中生”的一员，学子们刚刚应该是在安安静静的上课。直到，自己一声长啸，掀桌而起…… 不妙啊…… 虽然现在脑子里乱乱的，但不论如何石铁心也明白，眼前这情况——不妙啊！ 安静，无比的安静中，突如其来的是一声雷霆震怒的大吼，在教室最前面轰然炸响。 “你搞什么玩意儿！！” 听到这个声音，心中莫名涌起一种如闻狮吼虎啸一样的畏惧。这种畏惧源于身体、源于灵魂，源于一道猛然闪现的记忆。 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石铁心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许岁的男子站在名为“讲台”的位置，正怒不可遏的瞪视着自己。 “揭竿而起吗你这是？想造反啊！！” 男子啪的一下猛然一拍桌面，简直算得上怒发冲冠、须发皆张。石铁心反射性的一个哆嗦，心中念头更是像一群被惊到的鸭子一样乱七八糟的涌了出来。 遭了遭了，是班主任老贾的课！天呐，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在老贾的课上发神经？ “不想听我的课是不是？不想听我的课我也不勉强你——出去，立刻给我出去！”班主任老贾像一头发了怒的狂狮一样指着教室大门：“从现在开始，给我一直站到放学，不准回来上课！” 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石铁心脑袋一低，低眉顺眼老老实实的就要往外走。 “把课桌给我摆好再出去！”老贾再度一声咆哮：“连这点事都不懂了吗？梦游呢你！” 回过头听教听话的把课桌扶起来，蹲在地上把书本收拢放好。眼前似乎闪过了什么字迹，但石铁心如今浑浑噩噩的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站起身走向门外，整个教室所有的学生全都用各种眼神注视着他，然后嘈嘈切切的私语声立刻弥漫了整个教室。 那些目光有不解，有莫名，有嫌恶，有不屑，甚至还有些可怜，但石铁心全然不顾，懵懵走出了教室，在外面走廊靠着墙壁站好。 当他跨出教室大门，教室里面的私语声立刻响亮起来，呜呜泱泱说个没完。 “好了好了，都闭嘴！你们哪里还有空管他？学习差的如果不想掉到普通班、学习好的如果还想升入精英班，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学、拼命学！”班主任老贾的咆哮声透过墙壁也听的很清晰：“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在凤鸣一中，就是要强、强、更强，才能一飞冲天！” 班主任老贾的声音传入耳中，石铁心站在走廊中，表情迷茫而迷乱。记忆和意识就像串了线的广播，一会儿播这个一会儿播那个。又像两幅扑克牌在洗牌一样交叠掺杂着、纷纷扬扬吵吵闹闹的飞过心头。 石铁心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在土木堡太空城遗孤院长大、在星工子弟学校中就读、拥有基础养精术和基础拳术、兼并修习六大根本心术、即将面临小乡试压力的“蒙童”。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东华国出生、在南直隶长大、于名门校园凤鸣一中就读高一、手无缚鸡之力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高中生”。 两种不同的记忆在心中不断冲突交杂，让石铁心根本察觉不到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之中，一堂课结束。下课铃声中，班主任老贾黑着一张脸，表情如生铁一般踏出了教室。他自石铁心身边走过，上下看了一眼，看到石铁心那浑浑噩噩仿佛梦游一样的表情，心中更是不满，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便走了。 石铁心反射性的缩缩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无穷年头冲突激荡中，什么也说不出口。 然后是同学，一串一串的冲出教室。有自己班的，有别的班的。叽叽喳喳的聊天声立刻甚嚣尘上，别班学生一个个盯着被罚站的石铁心猛瞧，自己班的同学则立刻就有人开始说明解惑。 “哦！” “原来如此！” “不会吧……他为什么要这样？” “疯了吗？” 很多人远远地指指点点，也没有人凑上来和他说话、解他尴尬。迷糊之中，石铁心明白了什么。自己平日里少言寡语，在这个班级中与同学确实没有什么往来。此时自己落难，这些人不愿沾染麻烦也属正常。 “你们没听说过吗，他就是那个‘状元石’。”有人远远的努努嘴，神色微妙的对着这边说道：“中考的时候还拿过一卫状元，是被学校特招进来的。” “啊？”其他人挠挠头：“南直隶三省五府二十八卫，能成一卫状元也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再说是被特招的，妥妥的一定在精英班啊，他怎么会掉到重点班来的？” 凤鸣一中的重点班自然也是天才汇聚，但和精英班比起来当然是差了一个档次。 “谁知道啊，我隐约听精英班里的哥们儿说过，这‘状元石’原本确实是在精英班的，一度还有问鼎十强的潜力。但后来不知怎的，成绩突然下滑的厉害，一学期期末考的时候就已经退到精英班垫底了。二学期期中考的时候连精英班的资格都没保住，直接退到重点班里来。” “怎么会这样？”有一人惊异道：“一卫状元被逼出精英班，这也太惨了点吧。对了，顾少怀，他学习厉害吗？” 讲述那人一撇嘴，满脸不屑：“哼，前阵子他来的时候还以为来了一位谪仙人、一头过江龙，至少也是那种会卯足了劲儿杀回去的学霸。没成想，反而看着像个神经病。我看啊，就这次期末考，别说杀回去了，连重点班都未必保得住喽。” 第3章 我是谁？我在哪？（下） 一圈围着的人纷纷点头，各自发言。 “是啊是啊，咆哮课堂，教导处肯定要处分他。” “会不会记过啊？” “记过算什么，说不定会开除呢。” “不会吧，就吼了一嗓子，也没干什么啊，这就给开除了？” “谁知道呢，刘校长新上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不定其中一把就烧到这儿来。” “唉，也是被压力逼疯的可怜人。” “这算什么，千军万马争高考，中学的天之骄子进了高中什么都不是的，那不是大有人在？要是这点学习压力都受不了，这心理得有多脆弱？” 叽叽喳喳的喧哗声环绕在耳边，石铁心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念头混乱，仿佛两股海潮在互相对冲倾轧。 看着四周的环境、听着入耳的话语，一会儿感到无比陌生，一会儿又感到无比熟悉。一会儿深深的后悔又无比的疑惑，疑惑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神经病一样的掀桌而起放声大吼。一会儿又悚然而惊，惊于自己的遭遇，惊于自己怎么会一下子来到这个与历史剧似是而非的地方。 念头如同浪花，一时间这边冒出，一时间那边窜起。澎湃激荡，混杂难明。 恍惚中，上课一声铃，所有学生都呼噜噜跑回了教室。下一堂课的任课老师走到这里，疑惑的看了他两眼。见他站得一动不动，同时似乎一点开口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便也不再理他摇摇头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上课。” “起立！” 呼啦啦，齐齐战起的声音。 “同学们好。” “老——师——好——！” “礼毕！” 呼啦啦，又齐齐坐好。 “今天我们讲高中物理，电与磁，翻开课本76页……” 任课老师的声音传入耳中，却一下子仿佛点亮了一小块光亮，让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物理？ 物理学，六大根本心术之一，基础物理学包含基础力学一层、基础电磁学一层、基础光学一层、基础能量学一层，共四层，修成可增强力量掌控。 小乡试的考试资格需要获得六大基本心术中，“数学”、“言辞学”两门心术修到第二重合格，剩下的“化学”、“物理学”、“生物学”、“博物学”四门心术，也需要有第一重良好。心术传授可是难得一见，没想到教室里竟然有讲师在公开传授物理学第二重！ 若不是自己的物理学连第一重都没学好，恐怕仅仅是旁听一次就大有裨益。现在？则是连听都听不懂了，可惜了这机缘。 ……………… 呃，我刚刚在想什么？ 六大根本心术是什么？ 那什么博物学、言辞学又是什么？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不都是高中理科需要应试的科目吗？ 再说了，即便是高中物理的电磁，我也有好好预习的，这种程度的知识又怎么会连听都听不懂呢？ ……………… 听得懂吗？ 连第二重心术都听得懂？ 我听一下试试，呃，好像真的能够听懂一点点。 那第一重呢？第一重懂不懂？ ……………… 第一重？ 指的是基础力学吗？ 我想想，对了，是包含了基础受力、基础运动的部分吧。 这不是很简单的东西嘛，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又有什么不懂的。 ……………… 卧、卧槽！ 不会吧！ 这么牛-逼吗？！ 这……是我？ 但是…… 我…… 又是谁…… 脑海中迷雾翻滚，有什么似乎喷薄欲出，但又好像差了一点点。迷迷糊糊之中，下课又上课，上课又下课。不知不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石铁心却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浑然不知东南西北。 直到，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班主任，老贾。 老贾倒背着手走到石铁心面前，看着这个学生。从他走后到现在一整个下午，似乎一动都没有动过。老贾心中气愤稍平，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觉得这家伙应该也不是故意跟他对着干。 但是再看那迷迷蒙蒙好像梦游一样的眼神，木木登登没有一点灵动气儿的表情，老贾又重新怒不可遏，大声呵斥。 “石铁心！你看看你，长这么大个子，还当过一卫状元，现在却混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压力大，但男人连这点压力也承担不了吗？从精英班里掉出来又怎么了，哪年没有几个从精英班里掉出来的？” “咬紧牙关、鼓足力气杀回去啊！” “一天到晚跟喝醉了似得，你是放弃自己了吗？你对得起栽培你的人，对得起你自己从前的努力吗？简直是个混帐玩意儿！” “你——” 老贾大声咆哮，越说越气，把石铁心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当他抬起手想拍一巴掌的时候，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深深看了石铁心迷蒙的双目一眼，老贾摇摇头叹了口气，忽然意兴阑珊起来：“别上晚自习了，回宿舍吧。想睡觉你就睡觉，想学习你就学习，爱干啥干啥，老子不管你了。” 石铁心眼珠一转，恢复了一点意识。 睡觉？ 嗯，是应该睡一觉，脑子乱的很，睡一觉休整休整或许就好了。 于是石铁心迈了迈腿就准备走，但一动不动僵立的时间太长了，一抬腿竟然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朝老贾压了过去。石铁心人高马大，面前的老贾比石铁心矮了接近一个头，这一倒简直像一栋楼塌了一样凶猛的向他砸去。 嘭，老贾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满怀，两腿一个抽抽，满脸涨红勉勉强强撑住了石铁心。 “软脚虾吗，混账玩意儿！”老贾火冒三丈，终于忍不住挥起铁掌嘭嘭的打着石铁心的后背。石铁心迷迷茫茫，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努力站直身向着下意识中的方向摇摇摆摆的走过去，根本就没有理会被砸的老贾。 老贾在后头把牙咬的咯吱直响，最终还是冲着石铁心一声咆哮如同狮吼：“你这瘪犊子，给老子滚去吃口饭——！” 将老贾的狮吼抛在脑后，石铁心晃晃荡荡走出教学楼，孤零零的走向操场，宿舍区就在操场后面。当他一只脚踏上操场的塑胶跑道时，上课的铃声突然打响。 心中忽有所感，石铁心扭回头去看向了教学楼。正值夜自习，天色昏黑，但一间间教室通透明亮，一个个学子伏案苦读。搭眼看去，教学楼一栋连一栋，学子更是数不胜数。偌大学校，竟然安静的落针可闻。 石铁心迷茫中微有所觉。 我这是在……修习心术的圣地吗？ 再抬头，看向中间那栋教学楼的楼顶，那里有几个红彤彤的大字，夜下已经开了灯，正发出耀眼的光。 “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 这红彤彤的大字似乎一下子砸进了石铁心的心底，石铁心神色一肃，心中明悟。 没错，我确实是在修习心术的圣地。 凤鸣一中。 第4章 卷铺盖，垃圾班（上） 老贾气冲冲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导致高一三班和高一七班所有人整整一节晚自习都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动。所有学生一个个都坐姿端正，要不就是在奋笔疾书，要不就是在预习复习，总之都乖得很，根本不给这“通电老贾”找茬的机会。 所谓“通电老贾”是学生偷偷给他起的外号，意思是说他脾气上来后就像通了电一样，头发都能给你竖起来。 听说那个状元石贼胆包天，走之前还砸了老贾一顿。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砸的，但在七班学生的眼中，老贾从发根到发梢恐怕都是噼啪放电、滋滋作响的。再扭头看看后面那个空着的座位，一些幸灾乐祸者已经开始期待起状元石的下场了。 不过老贾现在根本没心思管这些犊子。 一堂自习课后，老贾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同时，笃笃的敲门声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此人面向有趣，脸膛大方大正，头发团团圆圆，堪称天圆地方的典范。凤鸣一中学生们看到他如见天敌，不是别人，正是人称“方头煞星”的教导主任郑开明。 “郑主任，还忙着呢？”老贾起身相迎：“这么晚了，辛苦辛苦。” “我这算不了什么，贾老师这种奋战在教学一线的老师才是真辛苦。”方头煞星郑开明在和老师讲话的时候当然不可能还寒着脸：“听说贾老师刚刚还被砸了一下，没有大碍吧？” “没事没事。”这学校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这么点事儿竟然这么快就传到郑开明的耳朵里了？老贾咂摸了一下，沉声开口道：“我没被砸，就是给学生罚站罚的时间太长了，学生身子虚歪了一下而已。我体罚过度，这是我的责任，我检讨。” “贾老师哪有什么责任，就是有责任也是那个学生的责任。”郑开明一坐，脸上威严满满：“咆哮课堂、不服管理、最后甚至袭击老师，反了他了？贾老师你放心，学校一定会给你主持这个公道。这种严重破坏教学秩序、严重违背学校纪律的学生，学校绝不姑息！学校研究，给与那位同学——记大过处分！” 老贾一惊，凤鸣一中的记大过处分可不是小打小闹。高一记了高三撤，做做检讨就说有悔改表现，然后不了了之——那种记过处分在凤鸣一中可不存在。 凤鸣一中是什么地方？ 东华国，南直隶，三省五府二十八卫，这么大一片地方上一个巴掌数的过来的名门高中，放眼全国也是响当当的高中名校。这里云集了广阔土地上的精英学子，进了这里就相当于登上了光明前途的直通车。 不说别人，单单就说他执教的几个班级里，高官子弟、巨富儿女，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还别不当事儿，以为哪个班里没几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老贾心里的高官、巨富，那是真正的大权大势、大富大贵，连市长公子什么的都要往后排。 说我吹牛？ 举个糖炒栗子：南直隶北苏省一省高官家的孩子，就在老贾的高一三班里。北苏高官，是整个南直隶五亿人里从上往下数的到前五的人，比其他二省高官位置更尊。这样的家世，在这凤鸣一中里才能称得上身份尊贵、一枝独秀。剩下的，余者尔尔，都算不了什么。 这样的一所名门校，能把这么多少爷小姐管的服服帖帖，校规校纪严格是出了名的。一旦被记过，那是一定会被录入档案。而如果录入了档案，对未来的一生都会产生重大影响，变成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郑主任，这……这个石同学，他也不是故意的。跌了一跤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说起来其实也是他认错态度良好的表现。我让他站那儿，结果他一下午一动没动，晚饭都没吃一直站到夜自习，腿都站麻了，才会这样。”老贾摸摸脑袋，开始搜肠刮肚的说好话：“石同学平时表现优秀、学习刻苦、吃苦耐劳、坚韧不拔、年轻有为、奋发向上……” “呵呵，贾老师，你一个数学老师，就别在这儿硬编了。”郑开明老神在在：“石铁心同学是什么情况，我们已经了解过了。学校的意思呢，这件事上也会征求贾老师的想法。但学校纪律不能破坏，犯了错就一定要处罚，要不然整个凤鸣一中都没法再教书育人。” “那也不能记大过吧！”老贾脖子一梗，也不再编文了：“石铁心这娃子身世苦，好不容易奋斗到这里，一个记大过，好端端的未来全毁了。不行，不能这样！” 郑开明瞅着老贾，片刻后面色一松：“好吧，记大过就免了。” 老贾松了口气。 “但是没有一点处罚也是不可能的。”郑开明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做错事就要受罚，这是学校的底线。那个石铁心现在在哪里？” 石铁心在哪？ 当然是在宿舍。 饭点儿的时候他脑子里还乱的很，根本没想起来吃饭这茬，现在已经实在撑不住了。 从教学楼开始，穿过操场就会走到宿舍区。宿舍区很大，同样有很多栋楼。石铁心莫名就是知道自己的宿舍在哪，晃晃荡荡的走向了前面几排气派的新宿舍楼。 这四栋宿舍楼单独成院，有一个独自的院门。透过院门往里看，里面空间充沛，设施完善，还有很多精巧漂亮的小路灯，简直像个高档园区。 石铁心在门口晕晕乎乎看半天，觉得自己应该住这里，但半晌之后又摇摇头，知道自己现在不住这里，然后举步往后面走去。 过了这个独院的大院，后面的楼就没有这么新了。没有造型，也谈不上条件，但整体看来还可以。墙皮看起来灰扑扑的，很不显眼，但多少也算干净整洁。没有那种精致的小路灯，但怎么也算明亮。 总体来说，还不差。 这里没有独自的院门，但大路左右两分，还算板正。石铁心站在空无一人的路口，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走向了下意识里感到熟悉的地方。 进了楼门，还算干净。 上了楼梯，异味不多。 第5章 卷铺盖，垃圾班（中） 来到三楼，走到宿舍门前。搭眼一看，是一个白色的铁皮门。掏出钥匙，石铁心对着这串钥匙愣愣看了很久，这种金属钥匙在他看来简直是古董一样，更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用的。但他的身体却好像很明白，自己就把钥匙插进锁孔。 手腕一拧，咔哒一声，铁皮门门锁被打开了。推开大门，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学生宿舍，宿舍中陈列着四张双层钢铁床。上层是床铺，下层是桌面。可以看到这四张桌子上面全都满满当当的放着书本，除了一些没有收拾干净的零食袋子以外，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杂物。 虽然对石铁心来说，这些东西老的就像博物馆中展览的光影资料，但他下意识中觉得，这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 看来，自己在这个地方，并没有处于最底层。 脑子里头乱七八糟的让人昏昏欲睡，石铁心关上门，爬上自己觉得熟悉的床铺，再也坚持不了，砰的一下躺倒在床上。闻着脑袋下面的枕巾上传来的洗衣皂的香味，石铁心心中闪过一些念头便沉沉睡去。 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深沉的睡眠中，石铁心直觉脑子里互相冲突的念头一下子变得和缓了下来，偃旗息鼓，不再那样针锋相对。一时间，石铁心只觉脑中渐渐舒畅，一直紧绷的脸部肌肉也舒缓下来。 但这样美妙的休眠并没有持续很久。 约摸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咚咚咚，门敲的很用力，带着不容质疑、不容反驳的味道。 “石铁心，开门！” 迷迷糊糊中，石铁心一个激灵猛然醒来，只觉这个声音让他打心底里畏惧。石铁心连忙爬下床来，跑到门口咔哒一下打开门，然后一个巨大的方形脑袋就这么直挺挺的怼了进来。 正是黑着脸的方头煞星郑开明。 跟着郑开明一起进来的，还有三个学生。这些学生的左臂上都带着袖章，血红的“风纪”二字，让人知道这三人都是学生会风纪委的成员。 方头煞星加上风纪委——石铁心的腿肚子已经本能的开始打颤了。 但他的脸色却一片平静，脑袋与身体还处在不同意识的管辖内。 郑开明进来之后也不说别的，就站在那里看着石铁心。那三个风纪委的学生则开始像寻找猎物的狼一样在石铁心的铺位上扫荡起来，这里翻翻那里看看，三双贼眼不放过一点可疑之处。 虽然心中早有成算，但方头煞星又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这么容易的放过犯到他手里的人？如果能够找到一些石铁心私藏的违禁品，哪怕只有一根烟，也绝对让这小子喝一壶！ 但片刻后，三个风纪委的都摇摇头，没有说话。 再看看石铁心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的表情，郑开明开了口：“哦？很冷静啊，看来你心理已经有数了。咆哮课堂、殴打老师，石铁心，你胆子不小啊，今天能直接让你勒令退学！” 退学？！ 石铁心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某一个意识里涌起了天塌下来一样的末日感。另一个意识就算没有如此绝望，也不由产生一种“我擦，老子刚来修炼圣地，就因为吼了一嗓子就要被赶走了？！”的惊愕感。 但不论哪个意识现在都不能完全做主，所以石铁心脸上依然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变，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郑开明。 莫名的，竟然显出一丝天塌不惊的大将之风来。 这小子……怎么完全不怕？装的，肯定是装的，或者说现在应该已经吓傻了。郑开明心中嘀咕，表面上却接着说了下去：“但念在你平时表现还算良好，学校决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让你勒令退学。” 两个意识同时松了口气，好好好，总算不退学了，只要不退学怎么都行！ 但石铁心脸上还是那么平静。 这家伙……不是装的吗？郑开明盯着石铁心的眼睛，没找到一点惊慌又或狂喜的情绪。难不成，是个傻子？算了，郑开明也不打算考虑这么多，直接说道：“但是不论怎么说，违反校规校纪就必须接受处罚。石铁心同学，你的处罚如下。即刻起，你将自高一七班调离，转入高一二十八班，住宿食堂等一并如此安排，立即生效。” 嗯？ 什么意思？ 从高一七班到高一二十八班，这就是处罚了？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的事儿呢。 但是另外一个意识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听到这个消息后，那意识整个变成了一片空白，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惊天噩耗，那心情竟好似不比刚刚听到退学时好多少。 那三个风纪委的学生不由看了石铁心一眼，眼中充满怜悯。竟然从重点班直接扔到了垃圾班，这也算是一撸到底了。 “收拾东西，走人吧。”郑开明也不等石铁心有什么反应，直接一挥手：“你们帮石同学把东西都收拾了。” 三个风纪委的学生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抓起石铁心的东西就往袋子里塞。眨眼之间，一片狼藉，石铁心的被窝刚睡暖和竟然就已经陷入了卷铺盖走人的境地。 三人一边收拾，一边还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连书本都倒悬起来哗啦哗啦甩了甩，想来是希望从里面甩出一两张性感写真。 郑开明斜眼盯着石铁心，观察着他的反应。 但石铁心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既不在意书本被搜查，也不在意卷铺盖这件事。在他看来，只要还留在这修炼圣地之中，其他都是小事。 但很快，他就发现，从高一七班到高一二十八班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了。 背起包袱，拿着袋子，上交了这宿舍的钥匙，郑开明一行像押解犯人一样隐隐包围着石铁心，押送着他走出宿舍楼，走向了宿舍区的更深处。 想来，是要让他“住宿食堂一并安排”，把他换到高一二十八班的宿舍区去。 但走了两步，石铁心发现了不对。 第6章 卷铺盖，垃圾班（下） 一路向宿舍区的更后面走去，连续走过几排楼，眼前豁然开朗——不，应该是豁然破败。如果说之前住的是中古楼，过了这几栋之后一下子就变成了上古楼。住宿条件急转直下，园区环境那是提都别提。 抽一抽鼻子，即便站在楼外面，夜风吹着，都能闻到一股勾魂的臭气。搭眼瞧一瞧，大马路上的路灯隔三差五的就有一两个不亮的，还有些一闪一灭如同鬼片。 而这，并不是终点。 郑开明一行还在向更深处走去。 走过一排一排的上古楼，再度出现在石铁心眼中的是几栋远古楼一样的建筑了。红色的砖墙直接裸露在外，上下不过三层的小楼简直是风雨飘摇。从外面一看，这老楼竟然还是木质门窗，一些窗户关不好，晚风一吹咯吱作响，简直是“凄惨”这两个字的具象化。 石铁心的一个意识忍不住悲从中来，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但石铁心本人却并无任何表示，跟着一路走到了最最后面的一排楼里。 楼道狭窄逼仄、黑咕隆咚。郑开明拍了一拍手——什么事都没发生。他脸色不好的再度用力跺了跺脚，砰砰的跺脚声强硬的回荡，声控感应灯才总算亮起。不过学校似乎根本不舍得给这里安装什么好灯，瓦数小亮度低，昏黄一片。 扛着包袱一路走上三楼，也就是这远古楼的顶楼，石铁心站在楼梯间里仰首一看，一个直通楼顶的洞子就那么悬在头顶。洞口连个盖子也没有，呼呼的凉风灌进来，让人忍不住发抖。 再跟着郑开明往里面走，走廊里面味道更浓。石铁心目不斜视但依然看的清楚明白，这里连白铁皮门都没有，全都是老旧的木头门。 仔细听听，楼道里面不知何处传来了西西索索的声音，显然还有人在此徘徊。在这个上夜自习的时候还徘徊在宿舍楼里的学生，想来都是各有峥嵘的追风少年吧…… 郑开明领着石铁心一路走到一处房间前站定，房门对面就是公共厕所，而且这厕所的供水也不是很好，囤积的东西没法快速冲刷干净，生发的味道简直让人闻之欲呕。 斜斜瞄了一眼石铁心，见石铁心脸上依然全无动容之色，郑开明也不说什么，掏出一把钥匙插进了老的不能再老的门锁中。 拧一下，门没开。 再拧一下，门还没开。 风纪委平时负责巡视宿舍，一个学生显然对这里比较熟，连忙上来接过了开门重任。拧着钥匙、转着把手，然后用力向一个微妙的角度一提。砰噔一声响，门终于开了。 “这儿就是你以后的宿舍。”郑开明说罢推门就进，啪的一下打开了宿舍的电灯。 但没想到的是，只听咣当一声响，里面竟然有一个人影从铺位上一滚而下，赫然是一个光着上身的男生。那男生惊弓之鸟一样的藏了一下什么东西，猛一抬头，然后脸色瞬间惨变。 “郑、郑、郑……” 这大方脑袋实在太过醒目，那男生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下子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郑开明上下看了那男生两眼，面容一板，呼的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拿来。” 男生故作不解：“拿……郑主任，拿什么？” “烟！” “哈哈、郑主任说、说笑了，哪有什么烟……”男生眼珠咕噜咕噜直转，一脸强笑。看到这一幕，石铁心都有些无语，这小子身上的烟味儿自己站在门口、沐浴在厕所的微醺中，都闻的一清二楚。要是这都能骗过这个郑主任，那才是邪了门了。 对了，自己怎么会知道这种味道是烟味儿的？自己应该没接触过这种老古董才对…… 石铁心还在混乱着，郑开明则面色一黑，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你是自己交，还是让我搜？如果让我动了手……” “明白！明白！郑主任我错了！”男生哆哆嗦嗦的拿出半包烟，里面还有半根没有抽完的，一并放到了郑开明手里。 郑开明看也不看，只是那样直挺挺的继续伸着手。 “没……没有了……” 郑开明两只眼睛钉子一样定在男生脸上，一字一顿自牙缝中迸发：“周楠，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我——这——！”这个叫周楠的男生手足无措，愣愣瞧着郑开明，最终还是颓然又从别的地方掏出了没开封的一整盒。 老郑的手依然风雨不动。 周楠盯着打手，神色风云变幻，最终如丧考妣。咬着牙从床底下又翻出来整整五大盒，全数交了出去，郑开明这才彻底收回了手。也不看缩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周楠，郑开明头也不回的拍了拍最靠门，也就是最靠近厕所的那个钢架床的上铺：“这个就是你的铺位。” 三个风纪委的学生鱼贯而入，把东西往地上一撂，二话不说扭头就走。郑开明最后仔细看了看石铁心，发现石铁心一声不吭，面容竟然上既无怨愤、也无委屈、更无惊慌不满，甚至连那种少年人常见的故作姿态、故作坚强叛逆的不在乎、无所谓、不屑一顾，也同样全然没有。 但要说这家伙已经痴傻呆滞，那也不可能。先不说能当上一卫状元的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单看现在，那面容、那眼睛里也并非空茫一片。表情深处、眼眸底层，似乎有些什么，但郑开明又看不透、说不清。 “这个石铁心……”郑开明出了宿舍楼，出了宿舍区，别了三个风纪委的学生之后直奔办公楼而去。但即便他走的依然风风火火，可他脑子里竟然一路上都在琢磨石铁心的事情。 当他一步踏入办公楼的大厅中时，郑开明忽然脚步一顿，他终于明白石铁心表情里、眼睛中的到底是什么了。 是平静，唯有平静，山一样的坚固，海一样的宽广。仿佛今日遭遇的一切都不过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完全动摇不了那钢铁一样的意志。 第7章 不动如山石铁心（上） 但这怎么可能？ 这个学生，真的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学生都不同，让他有点看不透。 放眼整个凤鸣一中，即便这里来的全都是整个南直隶的天才，可少年人毕竟是少年人，即便有性格有才情，想法本身也基本一目了然。能让他看不透的，在他漫长的执教生涯中所见也是凤毛麟角。这凤毛麟角的几位，个个都是未来的风云人物。 而若说当代，纵观如今凤鸣一中从高一到高三所有在校生中，能让他看不透的，也只有北苏省高官家那位一人而已。 但高官家那位是何等样人？那是真正的绝代天骄。 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一个从前从未看在眼中过的石铁心。 “莫非是看错了？” 郑开明挠了挠头，举步走向了办公楼第八层，停在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办公室门前。 笃笃笃，郑开明敲了敲门，姿态稍显郑重。 “请进。” 里面传出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郑开明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办公室。普通的摆设，普通的家具，普通的面积，但却有一个显得不那么普通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男子，正在办公桌后处理事务。这男子面容清癯，双目稍显狭长，现出一丝凌厉之像。但双眼中目光温润有神，专注平和，又中和了那丝凌厉。即便事务繁忙，这男子处理起来依然虽忙不乱，脊背挺直仿似青松。 此人仿佛古代的殿阁学士，文华之气饱满，却又不怒自威。年岁不大，但却有一种让人见之心折的风度气势。即便郑开明年龄比此人大了十岁有余，竟全然不敢摆谱放肆，主动招呼：“刘校长。” 此人，正是凤鸣一中刚刚上任的新校长。 “郑主任啊，快请进。”刘校长站起身来，抄起一个水壶就要亲自给郑开明倒杯水。郑开明连忙抢下，先给刘校长的杯子添满，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校长端起茶杯吹着气：“郑主任，我早就听过垃圾班之说，大黑天的劳烦你往那里跑一趟，想来那里环境不怎么好吧。” “确实不好。”郑开明摇着头：“烂透了。” “哈哈！”刘校长不以为意：“烂就对了，正是要烂才好。学生家长千辛万苦把孩子送到我凤鸣一中，可不是让孩子过来吃好住好、享受生活的。我凤鸣一中年年拨款充足，但若不给他们拉开层次，如何让他们上进求学？ 我看，那垃圾班的宿舍楼也不用修。只要还没成危房，能住就行。省下来的经费通通挪给精英学子，或者发给老师当补贴。我们凤鸣一中，绝对不吃大锅饭。” 郑开明用力点头：“校长英明。” “哪里是我英明，我校代代如此，我认为这个办法很好，还要继续发扬光大才行。”刘校长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小石同学如何？千万别打击太大，做出什么傻事。实在不行给他透漏一点也无妨，还是会把他调回重点班。” 郑开明也不意外，这件事两人早已商量过。说起来，虽然大帽子扣的当当响，但石铁心这情况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往大了说怎么说都行，往小了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事。课堂上咋呼一嗓子，可能还不如那个偷着抽烟的小子严重。连抽烟这事郑开明也只是没收了事，把石铁心一把贬黜到垃圾班去，实话说这惩罚也太过分了。 不过最终，这刘校长还是决定把石铁心弄过去。 一来，刘校长新官上任自然是要有些动作的。不过再有动作，再想变革，也绝对不能动摇凤鸣一中的根本。一中的根本是什么？当然是升学率。怎样保证升学率？说起来麻烦，但如果校规不严、校级不振，那肯定是保证不了的。 刘校长早就想挑个典型出来，石铁心则是那个在最合适的时间把脑袋伸到刀子下面的鸡，这鸡不宰都说不过去。 二来，两人也研究过石铁心的情况。一卫状元，从精英班掉了出来，平素孤僻自我，想来心中义愤难平。这个状态可算不上好，长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刘校长决定先把石铁心贬下垃圾班，让他明白凤鸣一中的“物竞天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过段日子再把他重新提回来。 失而复得最是开心，这一打一拉之后，想来也不再胡思乱想，能安心学习了。 至于石铁心会不会受不了打击一蹶不振……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堪造就。这次不去，以后迟早也会慢慢落下去，没什么大造化。 刘校长唯一担心的是少年人受不了打击，万一脑子一抽有心寻死，选个良辰吉日从教学楼上信仰一跃，那就大大不妙了。 但郑开明的回答却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这个石铁心，和绝大多数学生都不大一样。”郑开明皱着眉头，仔细讲述了前后经过和自己的见闻，最后摇摇头道：“那种沉稳，不像他这个年龄、这个身份能有的。”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看来这石铁心，倒是个有气数的。”刘校长也惊讶了一下，然后捧起杯子饮了一口，考虑了一下之后点头道：“那这样吧，本来还打算过两天把他提回来，现在看来也用不着我们帮忙了。距离期末定级考也不算很远，到底能获得什么待遇，就看他自己的能耐造化。” 郑开明自无意见，又汇报了些工作与思想之后便离了这间格外朴素的校长办公室。 刘校长坐回座椅上，手边拿起一卷书册，正读到了《留侯论》。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 “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刘校长手指抚着这几句话，片刻后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的夜空。 所挟持者甚大…… 志甚远也…… 果真如此吗？ 呵，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仅仅是做姿态是不够的。 不过“石铁心”这名字，姑且先记下吧。 第8章 不动如山石铁心（中） 当刘校长暗暗给石铁心打上了“天下有大勇者”的标签又打了个问号时，石铁心正站在他的新宿舍中。如果刘校长知道石铁心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的话，这个标签恐怕立刻就会撕的一干二净。 因为他现在确实跟“临之不惊”、“加之不怒”的境界全然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他现在又惊又怒！ 只不过脸上看不出来而已。 先无视那个在旁边咬牙切齿的、叫周楠的家伙，光看这宿舍，石铁心脑子里的不满都快从七窍里淌出来了。 先说床铺，这宿舍里同样是四个钢架床，但并不是上床下桌的那种，而是超级老旧的双铺床。也不知道这床到底用了多久了，绿色的漆皮都斑斑翘起，露出了下面满是铁锈的钢管。伸手抓住钢架随便一用力，钢架立刻摇摇欲坠，咯吱不停。 再看环境，屋里衣橱柜子狭窄无比，肯定不够放东西的。刚刚重点班中古楼的宿舍虽然也没仔细看，但记忆中每个宿舍都是有卫生间洗刷间的。但这里完全没有，一个破烂的木窗户就是边界。学习桌也完全不够用，八个人的屋子就简单放了两个学习桌，可能学校认为住这儿的学生也不怎么用得着。 这里的味道更是别提，门口的厕所味，屋里的臭脚丫子味，堆了很久没洗干净的脏衣服味，不知什么发酵发霉的霉味，简直让人没法忍耐。石铁心的脚趾头稍微翘了翘，就知道地面恐怕也非常不干净。也不知道是不是撒上了什么东西，粘粘的怕是一走路都会拔道丝出来。 最后看看自己的新铺位，那铺位上面满满当当堆的全是杂物，想来是被其他人当做了公共储藏室，舍友关系恐怕也够呛啊。 萧索凄凉的感觉宛如潮水，石铁心心中简直要破口大骂。 槽！ 至于么！ 老子就是在课堂上站起来吼了一嗓子而已，没伤天没害理，结果像苏三起解一样一把把老子发配到这种地方来！ 刚刚还以为这修炼圣地规矩大，犯在人家手里那也不好说什么。既然不想被清退，该怎么样怎么样吧。但刚刚旁边那家伙明明当场被搜出六包烟来，没上交的说不定还有两三条呢，我这吼一嗓子的事儿再怎么大也大不过这六包烟吧？ 结果那方块脑袋怎么处理的？ 狠话都没留一句！ 还有那仨红袖章，玛德在老子那里翻箱倒柜跟特么土匪似得，结果跑到这儿连屁都没放一个扭头就走。这说明什么？这分明就是看人下菜碟，针对我啊！ 卧槽他奶奶个腿儿的，觉得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还有，把老子调到垃圾班，这……这特么简直要断我活路啊！ 意识杂糅的这段时间，石铁心也渐渐明白了垃圾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简直就是整个凤鸣一中渣滓的聚集地。另一个意识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重回精英班，结果非但没回去，还一个猛子扎到最底下来了。 另一个意识又惊又怒又伤心又绝望，简直悲愤的无以复加。 石铁心一时有些不理解那意识为何如此悲愤。但忽然之间，又觉得那悲愤、那不甘、那绝望，是如此熟悉。 那不正是，与自己今日在弥留之际、昏迷之中的感情，一模一样么！ 原来，那一个意识，与我也是同命人啊…… 心中一念起，头脑顿觉清明。两大意识的冲突以这悲愤为纽带，忽然形成了微妙的和谐与统一。一直对抗着的另一个意识一下子消停下来，石铁心豁然生出一种自己终于能够接管这身体的感觉。 头也不晕，脑也不涨，意识也不再模糊。另一个意识偃旗息鼓，暂且把一切都交给了这一个意识来处理。喉间一阵痒痒，石铁心忽然知道，自己能够开口说话了。 这大半天的一口气折腾到晚上，自己总算能够开口说话了！ “咳咳……”先清了清嗓子，石铁心抬手揉了揉喉咙，然后扭头看向周楠。 呃，身体还是有些控制的不太好，动作僵硬了一些…… 一旁面色不善的周楠原本就那么看着，一点想动手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这家伙忽然想明白了，郑大脑袋无缘无故的这个点儿跑到这里来，完全就是因为眼前这货啊！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被搜走六包烟，全特么都是你的缘故！ 狗日的，给老子等着，不玩的你死去活来的我特么就不叫周楠！ 他对着石铁心的后背咬牙切齿、神色不善的上下扫量着。若不是看着石铁心头高马大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去，看起来端的是魁梧，说不定现在已经抖着膀子斜着眼睛上去动手了。 但周楠刚想把六包烟的账和这小子好好算一算，就见这头高马大的家伙猛然一回头，露出一张表情冷硬恐怖的脸。头顶电灯的光照有些不太好，大片大片的阴影投射在那家伙的脸上，让那家伙看起来像魔鬼一样狰狞恐怖。 周楠心中正有鬼，此时猛然一个大惊，忍不住倒退一步。 石铁心不由疑惑，这家伙跑什么？咳咳，嗓子还是有些控制的不太好，说话说不大声，还是要离近一点才行。所以石铁心彻底转过身，上前走了两步，开口说道：“这床上的东西，是谁的？” 嗯嗯，第一次开口很成功，顺利把自己想说的东西说出来了。当然，声音沙哑了一点，语调阴沉了一点，但这都是小问题，总体来说，石铁心很满意。 但对面的周楠却被吓着了。 这家伙，逼上来了！ 而且用一种电视剧中小弟无数、杀人如麻的黑道大佬一样的声音说话了！ 卧槽，这新来的家伙真可怕，比老哥的气场都强！这简直要把人生吞活剥一样的威风煞气，二年级的大龙哥看上去也没他气势这么足！周楠本就不是胆子大的人，心中转着歪念头的时候更是气虚，此刻不由先怯三分。 等会儿…… 方头煞星亲自押送…… 三大风纪委刽子手一起护送…… 这家伙，不会是什么一方人物吧！ 第9章 不动如山石铁心（下） 周楠原本还想好好找找麻烦，定一定这寝室内的上下尊卑。结果此刻心中顿生怯意，打算还是看看情况。于是气势立刻怂了下去，很是有些低眉顺眼的意思小声道：“不、不知道是谁的，都有吧……” 石铁心一皱眉，表情越发僵硬。 他说啥？声音太小了！ 耳朵根子现在也不是很好使啊，还是得再凑近一点才好。 于是石铁心又向前一步，从嗓子里艰难挤出三个字：“你说什？”舌头有点打结，那个“么”字实在说不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说话很正常——但周楠头上的冷汗都快出来了！ 太吓人了！ 我说甚？ 这么屌的说话方式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啊！不不不，还是听过的。电视剧中的猛张飞、花和尚，在立马当阳桥、打死镇关西前都是一瞪眼睛这样说话的。如此简明扼要，如此气势不凡，毫无违和感！ 看来这大佬不开心了！ 但我哪里惹到这大佬了？ 难道说他知道我要想办法对付他了？不应该啊，我脸上这么藏不住事儿么？还是说这大佬火眼金睛，已经彻底看透了我不是个好东西的本质？ “我、我我……”周楠眼珠乱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这位大佬的想法。跐溜一下蹿出去，三两步上了床铺，狗腿一样开始往下搬东西：“您稍等，我来给您收拾！您安然落座一会儿，我马上收拾好！真是的，怎么能占别人的床呢，待会儿那些小玩意儿们回来之后我肯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石铁心眉毛一挑。哦？很主动嘛，和我预想的可不太一样。初来乍到，我本打算低调一些先观察一下情况，结果这寝室的舍友这么主动热情、关系这么和谐友爱的吗？ 既然人家都这么友好了……那我就坐下歇会儿，让他忙去吧。 晚上没吃饭，现在确实手脚有点虚了。 于是石铁心大马金刀的往对面的下铺一坐，双手抱胸稍事休息。周楠在上铺快手快脚的收拾着，一边偷偷咬牙切齿的诅咒，一边悄悄看着下面的石铁心，只觉此人简直像奴隶矿场的监工一样无懈可击、不动如山。 这家伙，看起来真不是个好惹的。 难道说我高一二十八班楠哥的江湖地位就要被这家伙动摇了吗？ 这可绝对不行。 我还想在升高二的时候当上四大天王呢！ 娘的，得想个办法把这家伙干掉…… 脑子里转着念头，手上动作却不慢。快手快脚的把杂物都收拾下来，殷勤的拿出石铁心的铺盖卷往上面一铺，又四处拍拍打打，收拾的竟然挺平整挺干净。至于其他的包袱，这小寝室一时片刻也找不到地方，周楠也不想舔狗舔的太过彻底，也就先那么放一放好了。 大包放地上，小包扔床上，其他个人物品很是简单，石铁心嗯了一声表示认可，然后便爬上床去一头躺倒，片刻后竟然打起呼噜来。意识碰撞交并很是消耗心力，他实在太困了，没工夫交际沟通，头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次一睡，天塌下来也叫不醒。脑海里总算和谐下来，一直打架的两个意识渐渐分出主次。主意识进一步接管了身躯，另一个意识则像结了冰一样冷冻在意识领域的某一处，需要一些时间或者满足一些条件才能解冻。 好处在于，不至于因为短时间过量容纳记忆而造成巨大的意识负担。 坏处在于，即便不捣乱了，结块的意识依然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血液结块了还会脑血栓脑中风呢，意识结块了也不可能什么影响都没有。 具体影响便是，别管心里天翻地覆翻江倒海，石铁心的脸上很难做出表情来，说话的语气很多时候掌握的可能也没那么精妙。眼珠转动不太灵便，耳朵如果不全神贯注的去听的话，也不会听很清楚。总之，神经感官稍有迟钝。 其他的没了。 凤鸣一中晚上有三节夜自习，从七点一直上到九点三十五。九点三十五之后学校放学，教学楼统一熄灯，大群大群的学生乌泱泱走出教学区。一部分刻苦的学生会再去专门的自习室，或者在宿舍区继续学习。但在这远古楼中的远古楼，堪称太古楼一样的垃圾班聚居区中，这样的氛围几乎是不存在的。 不到九点三十，就有几个偷溜偷跑的逃了课，嘻嘻哈哈奔回宿舍楼。这些排头兵在楼道里面吵吵一阵子，然后就又结伴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也不知去做了什么。又过了几分钟，宿舍楼里陡然吵闹了起来。 砰砰上楼，咣咣开门，拉屎撒尿偷偷抽烟，呼喝不绝嗷嗷大叫，这处寝室里的环境立刻愈发恶劣起来。还有学生拿着盆三两步抢着跑去联排大水池那里洗衣服，这太古楼的供水可不太美妙，抢不上前排的话，水龙头里的水就会像撒尿撒到最后一样，一有一没的，所以水龙头的位置非常重要，向来是兵家必争。 石铁心这屋里当然也来人了，先后好几个大说大聊的踹门而入。周楠冷眼看着在上铺睡着的石铁心，恨不得这些家伙叫的再激烈一点，把这狗日的吵醒了算逑。 但是石铁心未醒，反而睡得昏天黑地的，踏实的很。 寝室其余的人看到了沉睡的石铁心，自然也感到惊异。一方面，屋里新来一个人，当然会注意。另一方面，一般来说新来的总得姿态放低一些、好好打个招呼，如有必要还得送上点什么见面礼，才方便顺利融入集体。但这家伙路数飘逸的很，呼呼大睡的，很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 “诶？我的床上怎么放着东西？”一个小眼镜推了推眼镜，不解的指着自己的床铺：“这谁的东西，怎么放我床上了？” “老子的！”周楠立刻一个巴掌抽到了小眼镜的脑袋上，破口大骂：“娘了个巴子的，你有意见啊？想死吗瘪犊子！” 小眼镜被欺负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缩着脑袋走开了。虽然紧紧捏着拳头，但一点都不敢反抗。寝室其他人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一切发生。 小眼镜和寝室众人的表现让周楠又重拾信心，觉得自己还是罩得住的。他学着石铁心的样子，双手抱胸的坐在下铺，但左歪右扭怎么都做不出那般不动如山的大佬气势。心中越发不爽，周楠斜眼瞟着上铺的石铁心，心中发狠。 今儿先让你嚣张一夜，明天等我好好调查调查。如果你小子只是虚张声势的话……我特么弄不死你！ 第10章 修炼秘籍，注册即领！（上） 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晨六点，石铁心醒了。一来昨天睡得早，睡饱了。二来昨晚开始滴水未喝、粒米未食，也是饿醒的。 睁开眼，脸上感觉有异，竟然盖了一本书。想来是昨天晚上被宿舍灯照的晃眼，迷迷糊糊中自己从手边包袱里抽出了一本书挡在脸上。 侧耳一听，寝室里的七个人都在睡觉，打呼噜放屁磨牙全齐，大臭脚丫子好几双，让石铁心心中不由悲鸣。 这比土木堡遗孤院的条件还差劲啊，遗孤院不管怎么说环境卫生至少还是有保证的，这儿的环境卫生……屋里角落中放着的那盆只泡不洗的衣服，已经快要长蘑菇了有没有！ 这特么生活中就没有一点什么好事发生吗？ 石铁心心中烦躁至极，伸手拿起了脸上盖着的书。睁开眼皮双眼无神下意识的瞅着书皮，书皮上写着《高中数学一年级下》字样。正当石铁心想随便翻翻时，他的视界中忽然浮现出几个字。 【秘籍：基础数学第三重（残篇，1/4）】 噗通，石铁心猛然坐了起来，床板都咯吱咯吱响，两只眼睛瞪的如牛眼般巨大。 卧、卧卧、卧擦擦操！ 什么情况！ 石铁心把书放下，视界中的字体消失。 再把书拿起来，稍稍凝神注视书本片刻，那字迹又再次出现。 不是我眼花吧…… 石铁心扔下数学书，忙不迭的又从旁边的包袱里掏出一本，封皮上印着《高中化学一年级下》字样。而凝目视之，视界上的字迹如约而至。 【秘籍：基础化学第三重（残篇，1/2）】 石铁心缓缓放下了书本，眼神不由发直。 真的…… 是真的…… 好事，真的发生了！！ 这一刻，石铁心兴奋的直想再度仰天大吼。 六大根本心术第三重秘籍可是很值钱的，更别说如果小乡试没能通过的话，以他的社会地位和财力情况根本连接触都接触不到。 土木堡星工子弟学校中除了基础数学和基础言辞学，其他四大心术最多只能接触到第一重。而且，那价格，向来让石铁心英雄气短，想尽一切办法才凑够了教材费。 现在，看看手中这本化学秘籍，翻过来看看后面，上面清晰的印着价格。 十七点九元。 十七点九元是什么概念？又是什么购买力？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获得？这些东西石铁心暂且不得而知，他对于这边世界的认知需要随着自己的探索、以及另一个意识的解冻才能逐渐加深。 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他看向了昨天晚上随意扔到床上的小包袱，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这种书。打开翻了翻，除了数学和化学以外，基础物理物理第二重残篇（1/2）、基础生物第三重残篇（1/2）等等，应有尽有。 仅仅这一个小包袱，如果拿回土木堡的话，价值连城肯定称不上，但也足矣很多工作人员奋斗许久才能买得起了。 不过……石铁心眉头一皱。 残篇？1/2？ 他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秘籍。他在星工子弟学校中见过的基础数学第一重，那就是一本薄薄的书册，没有什么残篇几杠几之类的。 难不成，这残篇不能修炼？ 石铁心连忙拿起那《基础数学第三重》的残篇，在身上仔细擦了擦手，搓了搓把手搓红，然后才怀着极度期待的心情翻开了这本《高中数学一年级下册》。 结果亦喜亦忧。 喜的是，这本秘籍质量上成。印刷清晰不说，而且循序渐进条理分明，即便石铁心看不懂具体内容，也知道这比他在星工子弟学校拿到的那本第一重强的多。虽然是残篇，但石铁心见之心安。内容如此详尽，没有不能修炼的道理。如果说修炼秘籍也有品级的话，这本要比他拿到的那本用心、高级得多。 但忧的是，随着他的翻阅，他发现这本书自己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懂。虽然每一个字都印的很清楚，但对他来说和无字天书的区别也不大。 翻阅片刻，视界上再度出现字样。 【前置条件不足，基础数学第三重残篇秘籍无法顺利修炼。】 【前置条件：一，基础数学第二重修炼至合格以上。二，拥有前置残篇秘籍。】 【提醒，基础数学第二重修炼水平越高，本秘籍修炼速度越快。若强行修炼，前置条件满足度越低，修炼进展越慢，甚至可能出现偏差、造成走火入魔。】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秘籍完整度的事情石铁心并不很担心，即便另一个意识只溶解了最边缘的部分，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秘籍在这边叫课本，是很全的。那些字迹表示，基础数学第三重秘籍残篇一共四本，石铁心稍微一想便明白，另外三本应该是高中数学一年级上册、和初中数学四年级上下册。 秘籍是全的。 这一点让石铁心开心的没法描述。 但最大的问题是，这些秘籍需要基础数学第二重合格以上才能修炼。而且根据备注的信息，第二重合格应该也只是最低限度，第三重想要修炼快，还需要第二重能够修炼到良好、甚至优异以上才行。 那么，我的基础数学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呢？ 凝神一想，眼前竟然再度浮现了字迹。 【基础数学第一重，合格。】 搞了半天，我的基础数学只有第一重合格的水平吗？！ 任何一门武功秘籍的修炼，都有几个阶段。就石铁心所知，包含合格、良好、优异三个级别。合格之前都是不合格，不合格的武功根本上不得台面，连提都不用提。所以石铁心明明记得自己已经修炼过基础数学第二重，但界面中却完全没有显示，想来是不合格的。 至于除了这三个级别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级别，凭石铁心的见识是不知道的。不过他隐隐觉得，优异之上应该还有级别，因为自己的基础拳法应该还没到极限。 不知道自己的力术都是什么水平？ 凝神一想，自有感应，字迹再度浮现。 【基础养精术，优异】 【基础拳术，优异】 第11章 修炼秘籍，注册即领！（中） 六大根本心术都分层次，全都分四层。但基础养精术和基础拳术都没有层次之分，也就是说只有一层。秘籍的层数划分并不是随便来的，会有专门规则进行评定。从这一点上看，也知道基础养精术和基础拳术的品相比不上六大根本心术。 不过基础养精术和基础拳术能够练到优异，石铁心心中也微微安慰，看来自己的辛勤修炼还是有回报的。只不过吃不起养身精食，优异级别的基础养精术也没法发挥全部作用。 而养精是力术修炼的第一个阶段，养精水平是修炼程度的根本体现。养精不足，基础拳术也很难发挥威力。总之不是我军没天分，而是我军没有粮，一切都是没钱的问题。 那么心术呢？除了基础数学以外，其他的心术都是什么水平？ 字迹变幻，再度浮现。 【基础物理学第一重，合格】 哦哦，基础物理也是合格啊。 【基础博物学第一重，良好】 嗯嗯，基础博物学第一重竟然良好，果然是苦心人天不负。 嗯………… 嗯？…… 等会儿…… 字儿呢？！ 怎么没字儿了？！ 特么六大根本心术，六大啊！ 这才几个？ 数学、物理学、博物学，这才仨！剩下的生物学、化学、言辞学都去哪了？ 全都特么不合格吗？！ 搞了半天，我的生物学、化学、言辞学，连第一重都不合格吗？！这情况在这个世界似乎是叫做“文盲”的吧！ 我这……狗日……操！！ 噗通，石铁心再度躺倒，身躯砸的床板一阵悲鸣。下铺的家伙被吓了一跳，翻了个身骂了两句继续睡，石铁心却没有管他，心中沮丧的无以复加。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久，结果只有三样根本心术合格了。 只有三样！ 想参加小乡试的基础资格，就是“数学”、“言辞学”两门修到第二重合格，剩下四门也要有第一重良好。如果不达成这个标准的话，参加小乡试的资格都没有。 修习心术，不需要吃养身精食，不用打煞筋骨熬炼气力，表面上看起来消耗比修习力术要小。但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真以为千辛万苦拿到了修炼秘籍之后就能高枕无忧、大道通天了？ 别人有优秀的教师指导，我有吗？ 别人有钱可以聘请高水平私教，我有吗？ 别人的心术秘籍品质优良深入浅出，我有吗？ 别人可以买得起辅修秘录，大大加快心术修炼速度，修炼起来一日千里，我有吗？ 这些东西，那些公子哥，比如说那什么“沈少爷”，可能一样不缺全都有。但我特么什么都没有！ 不仅仅这些没有，我甚至连一个稳定的、能够心无旁骛的修习心术的环境都没有。我还要为生存而奔波，我还要为吃饭而劳碌，我连修习心术的时间都不够，我怎么和那些天之骄子们争？ 小乡试已经不远了，自己真的连参与小乡试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家伙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石铁心憋屈的厉害，喘着粗气，在床上躺了许久。直到六点半多，陆续有人开始起床，石铁心这才拍了拍脸爬了起来。昨天晚上直接和衣而睡，今天也不用再穿什么。也不管那些室友，登上鞋子直接出了门。 走出恶臭熏天的太古楼，在清晨的微光中于校园内随意走了走。只见这偌大的校园里，竟然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活动。 垃圾班宿舍区多得是爱吃爱玩爱睡懒觉的，但别的区域却并非如此。放眼看去，不时就会有几个学生在晨风中洒扫洗漱。走到中古楼区域，已经能够看到早起读书的学子。这些学生要么读着记忆中叫“语文课本”的书籍，要么念着一些石铁心听不懂的外语。但不管听不听得懂，一种朝气蓬勃、奋发图强的感觉，却扑面而来。 看到这些学子，石铁心心情稍舒，萧索的神色也微微敛去。 这心术圣地的气氛，与比之星工子弟学校真的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即便这里设施古旧、条件落后，但人人争先心无旁骛的学习氛围，却是那些星工联的子弟兵们根本无法企及的。 眼前这些，才是人中龙凤。让人见之钦佩，见之欣喜。 也是，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但自己的意识已经来到了这里，与这边的这名同样叫“石铁心”的少年合二为一。到底还会不会回去，能不能回去，又有谁能知道？ 来到了全新的世界，进入了全新的生活，那也不妨从头开始。在土木堡，自己没有条件好好修习，连一本心术第一重的秘籍都要用尽全力才能争取到。但是在这里，自己秘籍齐全，不用忧心其他任何事。 这便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此时再不奋进，再被别人击败、甩开，那就怨不得任何人了。 况且……石铁心突然间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虽然看不到那独院园区的情况，仅就中古楼区域而言，这些学子们不仅很努力而且本身水平全都比我高得多啊！ 不说别人了，侧耳听听这些晨读的，这言辞学都修到基础第三重了吧！而且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低于良好级别的，优异的似乎也不乏其人。 基础言辞学第三重，全员良好以上！ 这特么水平也太高了吧！ 而且想来这些学子们并不都是专精言辞学的。另一个意识溶解出来的记忆中，凤鸣一中重理轻文，绝大多数都在文理分科的时候选择理科，很少有人选择文科。文科理科的概念，石铁心已经从另一个意识那里弄懂了，所以他明白，这里的学子最专精的并非言辞学，而是数学、物理等。 个个都是高手！ 不行，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石铁心收拾心情准备再出发，快步走向食堂。 凤鸣一中奉行物竞天择的道理，从上到下分出了精英班、重点班、普通班，以及一个理论上不存在但实际上一直都有的垃圾班。这些可不仅仅是叫出来好听的名头，同时也是实实在在的待遇。 从重点班到垃圾班，住宿条件到底有多大差别，石铁心已经彻彻底底的铭记于心。而其他条件，各个层次之间也同样差了好多。 快步走入食堂，石铁心再度发现了无处不在的差别化。 第12章 修炼秘籍，注册即领！（下） 食堂处在宿舍区不远，紧挨着操场。这样设计方便学生放学吃完饭后去操场活动活动，上学的时候也可以拿着书包直接冲进食堂，分秒必争。 食堂开饭甚早，石铁心来到这里时尚不到六点五十，但食堂门口已经车水马龙，看样子竟然已经有好几拨吃完走人了。这里的节奏与土木堡完全不同，也不知道都是哪些家伙如此勤勉，石铁心心中那根弦再度崩的更紧，赶紧走进了食堂里面。 撩开他从来没见过的半透明塑胶厚皮帘子，迎面就是一股饭味儿。这热乎乎的饭味儿其实并不那么好闻，但比太古楼的臭鞋味可是好太多了。况且石铁心饥肠辘辘，闻到这味道竟然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差点流下口水来。 食堂里满满当当摆着长条桌，对面一字排开了许多窗口。这些窗口并不都开着，可能是因为早餐做得比较简便。仔细看看，这些窗口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区域，上面有牌子写的清清楚楚，分别是普通班区域和重点班区域。 普通班区域的早饭，确实没有重点班早饭好。普通班区域的条桌，也要比重点班的更拥挤，更劣质一些。 另一个意识触景而融，石铁心忽然知道，这食堂还有个二楼。二楼条件要比一楼好得多，甚至不再是条桌，而是方桌圆桌。凳子也不再是固定式的硬塑料凳子，而是木制椅子——还都铺着棉桌布、套着棉椅套。 传说中还有包间。 关键是还能点菜！ 那简直是贵宾一样的待遇！ 不过二楼不是谁都能进的，只有精英班学生以及学校老师才能去二楼就餐。其他人去也没用，凤鸣一中的就餐卡与学生信息绑定。不是该区域的人，你根本刷不了卡。 这么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还真应上了那句“知识改变命运”。学好了知识，你什么都比别人强。学不好知识，再好的爹妈也没法让你上二楼吃饭！ 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那还等什么，马上拿起就餐卡，吃完就去学习吧！ 如今说话不易，所以连想说什么都在心里预演好了，到时候张口就来—— 阿姨！ 我好饿！ 我要十个大包砸！ 我现在就要大开杀戒，我这就刷卡给你！ 我刷——我刷……我特么饭卡呢？！ 石铁心上下摸了一圈，根本没看到饭卡的影子。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对了，饭卡放在书包里了。 书包呢？ 还在高一七班的教室里放着呢！ 这特么的…… 不行，忍不了了，手脚都发虚了，得赶紧先吃点东西。石铁心左看右看，突然找到一样免费的玩意儿——汤！几个大大的汤桶就那么摆在食堂的角落里，也不需要刷什么卡，有需要的自己盛。 石铁心大步迈动，三两步跑过去一看，白米汤。 拿大舀子搅了搅，水多米少。 不，准确的说，是水巨多，米巨少！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来两碗汤镇一镇也是好的。石铁心舀出两碗汤来，转过身准备一边走一边先喝两口解解渴。 迈出第一步，左手端起，碗凑到嘴边，一抬头，顿顿顿，没了。 迈出第二步，右手端起，碗凑到嘴边，一扬首，顿顿顿，又没了。 石铁心一愣，只觉自己不过走了两步，竟然就两手空空，轻飘飘的让人很失落啊。咂咂嘴，这刷锅水一样的东西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过不管怎么说，两碗热汤下肚，真的感觉好了很多。 那就再喝两碗！ 于是石铁心就好似原地转了个圈，两步又转了回去。左一碗右一碗，往嘴边一放，喉结滚动之中再度消失。不行，光喝汤不吃饭，胃里有些空虚寂寞，还是得找点东西进去陪它才行。 石铁心霸占汤桶，也不管身后瞪着眼睛瞧他的其余学生，大铁舀子使劲儿往下探。连一转圈的桶壁都刺啦刺啦刮了一个遍，这才弄出来半碗泡肿了的白米。再浇上半碗汤水，石铁心也不用筷子，张口一吞，没滋没味的米粒便入了仓。 嗝———— 长长打了个嗝，感觉这个嗝分外不同。普通嗝的末端是饭，这个嗝的末端是水，还带点胃酸。拍拍肚子，简直要像水球一样哗啦摇晃。但不论如何，条件有限只能这样了。走吧，先去拿了饭卡再说。 三步并作两步奔出食堂，过了操场直奔教学楼。重点班的教室和精英班的教室在同一栋楼，也就是那栋“知识改变命运”的红帽子楼，只不过层数不一样。 精英班在更高层，重点班则在下面。每天上学，四楼楼梯口都是一个重要拐点。从四楼继续再往上走的人，往往会受到那些止步于此的人满怀羡慕敬畏的注目礼。什么都不用说，别人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上五楼的精英班学霸。 高一七班在三楼，石铁心很容易就找到了。 走入教室，教师中已经基本快到齐了。绝大多数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学习，显出一种热火朝天的劲头来。这些人心无旁骛，连石铁心进门都没发现。 但并非每个人都是如此。 “哟！这不是状元石么！”一个男生忽然用很大的声音说起话来，让整个班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向这边。那男生站起来，一脸故作热络的样子嚷嚷道：“没事吧状元石，我怎么听说你的宿舍都被搬空了，不会真的被勒令退学吧！” 教室为之一静，所有男生女生都看向这边。 石铁心看了那男生一眼，就是此人昨天在走廊中大肆散布什么。这家伙叫什么来着？仔细想想……想不起来啊……貌似另一个意识并没注意过这家伙，嗯，只是个“不知名某人”而已。 不过好像是高一七班中学习最好的几人之一。 石铁心也不管他，走去自己的位置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书全部塞进书包里。 看到这一幕，有人犯嘀咕了：“这……不会真的被清退吧，也没干什么啊？” “呵呵，清退倒是没有。听说班主任贾老师为他求情，最后免了记大过的处罚。”还是这个不知名某人，隔着八丈远，非要热心的解答对角线外的同学问题，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啊，这位状元石被勒令调离我们七班，被调去了二十八班！” 第13章 辅修秘录，登录就送！（上） 其他同学哗然了。 “二十八班？！” “那不是垃圾班么？” “据说有很多混子……” “怎么会，为什么要调去垃圾班？” 既然同学都诚心诚意的问了，他堂堂不知名某人又怎么可能不大发慈悲的回答？只见他一脸理所当然：“咆哮课堂、殴打老师、严重违反校规校纪，这点处分已经算轻的了，没当场清退已经是贾老师不予计较放他一马。不过啊，我倒觉得他去垃圾班也算相得益彰。” 相得益彰？ ——不，其实并没有人问这句话，但是不知名某人从同学们的眼中读出了这问题的存在。不需要同学们说出口，急公好义的不知名某人，已经学会抢答了。 “当然是相得益彰了！” “把垃圾，送去垃圾……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不学无术，去垃圾……不，是普通班第二十八班，也是很正常的事。反正期末考试也不算远了，以他的水平，也不过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吧。”不知名某人扭头看向石铁心，裂开嘴让人作呕的笑了笑：“哦，抱歉抱歉，我这人心直口快，开个玩笑。” “喂！”他的同桌捅了他两下。 不知名某人不管不顾，依然对着石铁心，如同龇牙咧嘴的杂种狗：“如果刺伤了你，我先道歉。不过，你不至于这么软弱，开不起玩笑吧……状、元、石？” 全班人都静静的看着这边。 在所有人复杂的凝望中，石铁心自顾自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起包来就往外走。走到不知名某人前，石铁心站住脚步，侧过脸来仔细看了他两眼，眼神古井不波。 这点情况算什么？我石铁心纵横遗孤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石铁心未来必然扶摇直上、凤鸣九天，你这样的小人物还会放在我眼中？ 好吧，说实话： 老子—— 特么的—— 记住你了！！ “状元石同学看着我，是还有什么事么？”不知名某人意态乖戾：“是不是不知道二十八班怎么走的？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操！ 我、我还真不知道…… 放狠话，必须放狠话！ 不管怎么样，殴打之前先把阵势叫出来再说！ 石铁心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又厚重，如同万年不变的巍巍山岳，不怒而自威：“今天开始，” 小畜生，今儿开始你最好给老子养成习惯好好记日记，省得你死的时候怨我没给你时间写遗书！ “记日记吧。” 没了。 ——特么舌头不好使，说话不利索，竟然没法完整的说出来！而且连表情也做不出来，憋死我了！ 呼……不行，今天状态不好，嘴炮都打不响。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气炸的。走，马上就走，回头再找这小畜生报仇！ 于是，石铁心走了，走的沉稳从容，走的不紧不慢，走的大气滂沱。 “喂，顾少怀，你不至于吧！”不知名某人的同桌忍不住开口道：“被调去二十八班已经很惨了，你还这么刺激人家干什么？” “一边去，你懂什么？”想要在这次期末考升入精英班，必须保证年级前二百名才行。凤鸣一中的年级前二百可都不是普通人，以顾少怀的能耐也只是在二百名左右徘徊而已，任何一名的上下变动都有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 这个状元石是个大敌，最好刺激的他一蹶不振，这样才算是搬开了一个硬邦邦的拦路石。不行，只是刺激两句恐怕还不保险，还要再想别的点子…… 对了！听说这石铁心一直被不良少年纠缠、欺负，所以成绩才落下来的。从前精英班、重点班，吃住距离那些不良少年都还远。现在这家伙直接住到不良少年的大本营里面去了，再找几个人过去关照关照，还不是手到擒来？ 哼，就这么办！ “滚吧，灰溜溜的滚吧，一直沉沦在淤泥最底下才好。我顾少怀的路，谁都别想挡！”顾少怀盯着石铁心的背影，恶毒的诅咒着。 不过……呃……记日记是怎么回事？ 那家伙为什么叫我记日记？ 他的意思难道是……难不成是……他很清楚我的语文不好，所以故意用这句话来刺激我，告诉我我有短板、水桶效应、赢不了他，以此让我方寸大乱无心学习？ 哼，太天真了。 我顾少怀聪明绝顶，哪会上你这种当？这次我要将计就计，我要让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当你发现自己计谋彻底失败的那一刻，我要用你悔恨交加的泪水当我庆功酒的下酒菜！ 从今天开始，我偏要记日记！ 正好，还能整理一下我的小本子…… 顾少怀掏出一个小本子，哗啦啦翻了翻，里面记了很多名字，基本都是在二百名左右徘徊的学生，石铁心只是其中之一。 “我看看，重要度排第二的目标是……沈兴业？”顾少怀咬着手指开始筹划：“这家伙现在在精英班，不太方便直接使手段。不过，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把柄，沈兴业也不例外。只要让我找出来……你就乖乖把精英班的名额让出来吧！我的征途，全无阻碍！” 顾少怀在筹划自己的大计。 石铁心也在筹划自己的大计。 并不是筹划着怎么报复这个不知名某人，这种事还不值得让他现在就牵肠挂肚。他筹划的是更重要更关键的事，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心术水准。 他自己，六大根本心术，只有三样在第一重合格。 而这里的学生，第三重良好以上的比比皆是。 如果不能好好提升自己的心术水平的话，以自己如今的真实水准，说不定真如那不知名某人所说，垃圾班才是自己的归宿。 甚至，以这里的平均水平推测的话，可能自己在垃圾班中都能独占鳌尾巴，还是尾巴尖儿！因为烂到他这个样子的，可能连垃圾班都进不来！ 如果没有什么办法快速提升的话，期末考一来，水平直接暴露，自己年级倒数第一，那就真的太尴尬了。 我状元石也是要脸的！ 不行不行，得赶紧把心术水平提升上来，绝对不能让像那个不知名某人那样的家伙看笑话。 但是，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第14章 辅修秘录，登录就送！（中） 思虑重重，石铁心也想不起来再去吃早饭的事了，一边问着路奔着高一二十八班而去，一边在脑子里不停寻思。寻思来寻思去，想要快速提升修为，还是要从自己欠缺的几个方面下手。 第一就是要有高品质的修炼秘籍，像星工子弟学校里购买的那种小册子，说的不清不楚讲的不明不白，能快速修炼出效果才有鬼了。据说星工子弟学校里有头有脸的学生本身也不用那里的秘籍，都在想办法弄自己的小本本。 这个自己不缺，很好。 第二就是要有好的指导老师，星工子弟学校不说放养也差不多了，有能耐的老师几乎一个都找不到。真拿出来比比的话，没准连这里一个重点班学生的水平都没有。 想想也是，有能耐当老师的，哪一个都是心术高手。这样的高手去哪里供职不行，凭什么跑到星工子弟学校这种破地方来教一群小毛孩子？ 据说大地方的好学校里会有学士当教师，学士那可是心术修炼第二大阶段的高手。有高手传道授业解惑，修炼速度当然快。 真羡慕啊！ 不知道垃圾班的教师水平怎么样，想来也不会太好，要不然怎么叫“垃圾班”呢？希望也不至于太差吧，阿弥陀佛保佑保佑。 最后一个，也就是最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最能凭自己的能耐就加速修炼速度的手段，就是辅修秘录了。 辅修秘录是心术修炼中举足轻重的战略资源之一，石铁心曾经甚至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直到那个家伙跑过来一通大说大讲之后，自己才托人打听了打听。一打听不要紧，简直吓得浑身一哆嗦。 传说中，辅修秘录能加快相应心术的修炼速度，好的秘录甚至达到加速20%的高效！ 你觉得20%也不多？ 不，心术修炼，分秒必争，连1%都相当重要，更别提20%了，简直天壤之别。而且，加速修炼可是有瘾的，漫长的艰难跋涉后，忽然加速了，就像忽然策马奔驰一样，简直爽翻天。这时候让你再降下来，简直能烦吐血。 辅修秘录与秘籍不同，可不是无限使用的，而是用完了就要换新的。有人在配置心术资源的时候，宁愿在秘籍上缩一缩，也要加钱上好的秘录，甚至不惜为此倾家荡产。 辅修秘录的重要性已然无需多言。 想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心术水平，最关键的就要看辅修秘录了。 可恶，也不知道从哪里能够弄到，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辅修秘录。如果有的话，又要花费多大的代价才能入手，凭自己现在的财力能不能负担得起…… 心里不断寻思着，石铁心一路走向了教学区的深处。与宿舍区一样，垃圾班在教学区也同样不是什么门面位置，而是所有教学楼的最深处、最后面。前面的教学楼高大威风仪表堂堂，装修的也很是精致。但后面的老教学楼……石铁心鼻子一抽，竟然问到了熟悉的微醺味道。 这特么还真是垃圾班！连垃圾味儿都一并跟过来了！ 在走廊里走着，石铁心余光扫量两旁。这里与重点班那种热火朝天的学习氛围很不一样，吵吵闹闹一片，多得是大说大聊的。走廊中男生女生呼啸来去嘻嘻哈哈，也不知道他们在兴奋个什么，总之随时都可能一顿疯跑。 而且奇形怪状的家伙也不少，比方说对面走过来一个男生。此人身量颇高，比大多数男生都高出半个多头，也就比石铁心矮了一点而已。被衣服包裹的身躯有些强健，肩宽腰细，隐约有些倒三角的意思。 这家伙长相倒是不赖，一脸的胶原蛋白，不过似乎中二的很。他把校服上衣脱下来，两个袖子在腰间一围，打了个结，上衣弄得像个短裙一样。 手中一把牛角梳，即便在行走中也不断用左手仔仔细细捋着头发向上一抹，右手中牛角梳紧跟其后加固定型，弄出一个朝天草坪一样的发型。 仔细看看，耳垂那里竟然还一闪一闪的，一个耳钉在发间若隐若现，还是个银色骷髅的样式，简直中-二透顶。对了，此人还有一双死鱼眼，以及一脸目中无人的找打表情。 他在走廊上横冲直撞，所有挡路的统统一把推开。其他男生也不敢多言，女生倒是频频暗送秋波，暗地里各种“枫哥好帅！”的尖细叫声频频响起。 哦？这家伙练家子的？ 石铁心下意识的多看了他两眼，看了看此人的胸口腰背、手指指节、脚下步伐——呵呵，弱鸡一个——然后便不再关注。擦身而过，去找自己的二十八班。 “嗯？” 那男生却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石铁心的背影，懒散的死鱼眼似乎一下子锋利起来。 “错觉吗？”他半侧面盯着石铁心的后背，把脸扬起三十度角，以便让自己显得更加桀骜。然后用别人听不清楚但又能隐约听到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音量低语着：“不，我的感觉不会错，确实是身经百战的、强者的气息……没见过的家伙，哼，难道说是想夺取新一任四大天王的位置？是个劲敌。” “但是，这又如何？”抬起双手，往头发上一抹，头发根根飘扬：“无人能够撼动我，我就是无敌的刘川枫……” “刘树风！”一个男生慌慌张张跑过来：“有人看到大方脑袋过来了！” 刷刷，两巴掌把上翘的头发弄平，又在眨眼间把围在腰间的小裙子老老实实的穿在身上。耳朵上的骷髅钉秒速入兜，嗖的一下拉好拉链，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副厚底眼镜戴在鼻梁上。此人瞬间形象大改，竟在眨眼间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好学生。 收拾停当后，此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反手一个巴掌拍在了那男生头皮上：“说了多少回了，别特么叫我刘树风，土死了！” 另外一边，石铁心总算找到了高一二十八班的教室。 差距无处不在，连教室的门都是那种老旧的破木头门，这凤鸣一中也是绝了！走入教室中，里面的学生竟然没来多少，而且其中有不少人还在各自聊着什么，没一点想学习的意思。 好几个人看向站在门口的石铁心，不知这威武大哥的来路。石铁心左看右看，忽然微微抬声开口道：“二十八班班长是谁？” 第15章 辅修秘录，登录就送！（下） 来到一个新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当然还是要先拜拜码头才好说话。从现在一直到期末，自己都要在这垃圾班混。可能还不只是到期末，时间更长的可能性也是不小的。 所以，先找出这个班的老大，好好见个面认识认识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石铁心为表心意诚恳、谦虚谨慎、初来乍到、我很低调，用自己能够调用的最和善的声音说道：“二十八班班长是谁？” 在星工子弟学校，每个班的班长都是班里最有能耐的那个。要么有实力，要么有关系，反正都是最罩得住的，要不然也当不上这个班长，早让人打了下来。 石铁心就是一个班的班长，原因无他，能打而已。谁不服，上来比划比划，能赢我我就让位，赢不了我就老实听话！ 那个世界的大环境差不多都是这个调调。 但这凤鸣一中显然不是这个路数。 一个小眼镜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有些畏缩的看着石铁心。这小眼镜身材矮小，比石铁心矮一个头还要多。走向门口凑近了一看，我滴妈，这新来的家伙好可怕。“班长在哪”这句话说的嚣张无比，简直和上门踢馆的一个样！ 小眼镜鼓起勇气，弱声答道：“我、我就是……” “你？”石铁心大眼珠子一转，向下看着小眼镜，无表情的面孔看起来很有压迫力。 诶？这小眼镜看起来有些眼熟啊……对了，这不正是我那寝室里的一个么，似乎就睡在我对面的上铺啊。虽然早晨起来的时候没太仔细看，但一个床上堆了那么多杂物，挤的这小子连翻个身的空间都没有，也是够惨了。 早晨还以为这小豆芽私人物品太多，现在看来倒有可能是把其他人的东西也放在了自己床上。虽然这小子看起来无比的弱鸡……但说不定是个热心的好班长嘛。 小子，你让我对垃圾班的看法都有些改观了！ 于是石铁心用尽全力想咧嘴笑一笑，尽力露出个和善的表情：“你是班长啊……” 小眼镜都快吓哭了。 这、这这、这家伙也太可怕了！ 面无表情的时候已经够吓人了，这把嘴一咧，似笑非笑的，简直要把我生吞活剥的一样！ 不要啊，别啊，我也不想当这个班长啊，我只是被硬推出来打杂的而已！我这班长当的苦啊，谁也管不了不说，有好事的从来轮不到我，有坏事必须被推着冲锋在前，我不想当班长啊！ 话说这位大哥，你到底想干啥？ “同学，你找我是想……” 石铁心环视一圈，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这不正是自我介绍的好时机么？ 大家好大家好，我叫石铁心，是新到咱们班来学习的。初来乍到，也弄不清环境，没带什么礼物，各位请海涵。等我摸清环境，一定补上。我乐于助人、平易近人、性格阳光、素质过硬、兴趣广泛、能打能抗。以后我想和各位好好相处，好好当朋友，互相友爱，互相帮助，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谢谢大家！ 嗯，腹稿打好，张口就来—— “我，新来的。” 没了…… 没了！ 我呸呸呸，我这张不听话的嘴，为什么就说不出来！ 石铁心这边正烦着，对面的小眼镜以及整个二十八班全班同学都已经呆了。新来的？新同学到来，不应该是班主任介绍、羞羞答答上台、黑板上写下姓名介绍自己、接受全班的注目与审视，说不定还要在班中不良那里受受刁难、来几个下马威，才能勉强在班中幸存的存在么？ 直接找上门，指名道姓找班长，然后简简单单一句话，完事儿了！ 谁见过这么嚣张的新来的？ “呃……”小眼镜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毕竟自己是班长，而且似乎还是一个寝室的。新同学好啊，只要不是来揍我的，我就很满足了。于是小眼镜磕磕巴巴说道：“欢迎欢迎，我叫赵青苗，就坐在第三排，同学你……” 赵青苗想问的是，同学你到底叫什么？ 但石铁心并不是这么理解的。 这赵青苗坐第三排，第三排好啊，是个好位置。距离黑板不远不近，既不会太过靠近抬头抬的脖子酸，又不会距离太远看不清字迹听不清内容。在另一个意识的记忆中，教室第三排那都是重点班的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初来乍到的，也不可能要求那么好，所以我还是低调一些吧。 “我的位置，”石铁心看了看整个教室，发现还是有几个空位的，这小豆芽安排起来应该不费事：“你看着安排就行。” 赵青苗被噎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爷，我说爷，您先介绍介绍自己的名字也行啊！ 不过这位爷看起来根本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那目光简直像巡视领地的狮子，似乎已经在考虑该如何征服眼前这片大草原了。赵青苗平素遇到不-良少年们向来不敢大声说话，这新同学看着要比普通不-良牛逼多了，更是一个屁也不敢放。 嘴巴嗫喏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领着石铁心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依照这些不-良少年的喜好，自然是尽量往教室的后面安排。而石铁心则觉得，既然自己刚来，当然要过几天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所以自己也别太有意见，后排就后排吧。 于是最终，石铁心就这么安顿在了倒数第三排靠边的一个座位上。这里距离后门不远不近，而且靠窗，还能闻到一些新鲜空气，也算不错了。同桌暂时没来，也不知有还是没有，说不定完全空着。石铁心也乐得清静，脑子里继续盘算着自己的大计。 不多久，人越来越多。好多人偷眼看着在后排大马金刀坐着的石铁心，讨论的悄悄话不绝于耳。眼看快要上早读课了，赵青苗一咬牙，在前排学生的注目礼中悲壮的走向了石铁心。 找不-良少年收作业，风险可是很大的！ “同学，你，那个，卷子做了吗？” 石铁心一愣，卷子？什么卷子？ 另一个意识一阵溶解，石铁心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学校下发的一些题目集合，也是所谓的“作业”的一部分。 石铁心从书包里找了找，立刻翻出了一张卷子。不过毫无意外，空白一片。 眼前忽然有字迹浮现。 【辅修秘录：基础数学第三重】 【使用进度：0%】 【效果：基础数学第三重修炼速度提升20%】 第16章 饿虎登门（上） 这！ 这！！ 这！！！ 这竟然就是辅修秘录吗？！ 石铁心脑子里轰雷一片，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明晃晃的大字在那儿放着，让石铁心不可能不相信。但想要接受起来，确实非常有难度。 在星工子弟学校，不，在整个土木堡，辅修秘录都是代价高昂的战略资源。而且这种东西市场供应向来紧缺，价格时常上扬。就算是入品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谁都能长期负担的。说起来，石铁心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之前都不知道辅修秘录是长成什么样子的。 可这些卷子呢？ 另一个意识的记忆里，每隔一段时间学校都会发下来一部分卷子，每一个科目的都有。也就是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白送！ 白送啊！！ 辅修秘录直接白送的！！ 而且不是那种提速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的玩意儿，而是直接提速百分之二十的高质量辅修秘录！ 一扭头，石铁心猛然看向赵青苗。这家伙，手里拿着一整摞的辅修秘录，粗略一看有四十多张。就这一摞，如果搁在土木堡，这小豆芽早就被袭击多少次了。但现在，就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豆芽拿着，完全不设防。 辅修秘录成批量的随便送，用完了不要紧，过段时间还会送。记忆中还会有专门的指导老师对辅修秘录使用过程中的错漏和不足进行订正指导，甚至公开传道，一点都不藏私。 这就是心术修炼圣地的霸气吗？ 这就是凤鸣一中的威风吗？ 服了，我老铁服了，这里不愧是圣地，以后我石铁心就结结实实在这里混了！ 不过，这小豆芽似乎想要把还没用的辅修秘录收走——这怎么行？我还没用呢！不过这似乎是这里的传统，我该怎么才能想个办法把东西留下来呢？ 贿赂？ 没钱啊！ 威胁？ 别开玩笑了，这小子看起来还不错。而且无冤无仇的，威胁这手段也太下作了。 那只能……说点好话求求情了，看看人家能不能破个例。不过一来就让人家破例，就连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啊。 石铁心期期艾艾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赵青苗已经走了。 还用说么！ 这大佬掏出一张空白卷子、往桌面上一拍，扭头看了这边一眼，目光凶恶的简直要择人而噬，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我还在那等着，莫非是想听一句“老子没做”？万一人家一巴掌拍过来，疼的不还是我的脑袋？ 这群该死的不-良少年，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真是可恶至极！ 赵青苗心中憋屈，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回到座位上生闷气。不过片刻后，他又扭头偷偷看向石铁心，手指推了推眼镜，镜片噌的一下变得白刺刺的雪亮。 哼，嚣张，现在尽情嚣张。 虽然这么说有点怪怪的，但还是容我自豪的说一句——我们垃圾班，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家伙初来乍到就这么惹眼，你等着麻烦上身吧！我可是看见了的，昨天晚上周楠那家伙很是不满的样子。周楠那坏种一肚子坏水，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把二十八班老大的位置让出来？ 左右看看，周楠到现在都还没来…… 妥了，那家伙一定是去搬救兵了。等周楠把救兵搬回来，抓着你往黑厕走一趟，嘿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赵青苗觉得周楠一定是去合纵连横了。 周楠去了吗？ 当然去了。 而且一去就找到了凤鸣一中高一年级最狠毒的一帮人，人称黑手饿虎的高一三十班超级不-良少年、最有希望在换届时继承四大天王称号的人，藤超虢。 整个一年级垃圾班所有不-良少年，如果要按资排辈排个顺序的话，名排第一的是高一二十九班的刘树风。虽然这家伙天天傻乎乎的，常说些什么“我刘川枫已经无敌了”之类的蠢话，但实力之强仅在二年级大龙哥之下，是唯一以一年级之身夺得四大天王宝座的强者。 而藤超虢，就是排在刘树风下面不相上下的几人之一。其人家中似乎背景不小，以敢下狠手、能把人照死里欺负、作风凶残毫无顾忌著称。 周楠想对付石铁心，却绝对不会去找刘树风，因为这刘树风除了能打、喜欢装酷犯傻、愿意与人交手以外，别的不良嗜好倒是不多。没有不良嗜好，那肯定就和周楠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再说了，万一刘树风和这新来的光明正大交手一番，发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最后再来个热血漫画中那种惺惺相惜怎么办？那不是平白给那小子找了个好靠山？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找毫无廉耻、毫无下限、心黑手辣的藤超虢好。 而且，我周楠，路子也是很野的，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这一次驱虎吞狼，我十拿十稳…… 一处天台上，几个浑身上下挂着零件的学生正在吞云吐雾，周楠大老远的就开始嚎叫。 “虢哥！虢哥我对不起你啊虢哥！我来负荆请罪啦虢哥！” 这些不-良少年齐齐扭头，然后领头的一个面容阴沉狠厉的人站了起来。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太高大强壮，皮肤白白的、脸上好几个青春痘，看起来竟然有些奶油小生的意思。但这人的眼神让人看着就不舒服，是那种打心底里发坏的眼神。 这人就是藤超虢。 “哦，楠子来了。”深深吸了一口烟，藤超虢阴沉的目光盯上了周楠：“怎么回事？对了，我让你买的烟呢？” “我就准备说这事儿呢！”周楠演技上身，愤恨交加：“虢哥，小弟昨天一早就把虢哥的烟准备好了，正想着晚上给您送过去呢。结果没成想，郑方头来了！郑方头把所有的烟都搜走了，一根都没给剩啊虢哥！” “嗯？”藤超虢眼睛一瞪，神色不善。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拿起烟头，呼的一下就戳了过来。滚烫的烟头直奔面孔，周楠心中一惊，就见烟头最终还是擦着自己的耳朵从脸侧划了过去。 虚惊一场。 但对面的男人似乎只是在勉强忍耐而已。 “娘-了个-逼，你是不是，有病？”藤超虢脸色阴沉，语速很缓慢、很吓人：“你把老子的烟，弄丢了，还跑来，跟老子哭惨？” 第17章 饿虎登门（中） 一共四个小弟一起站了起来，把周楠围在最中间。周楠心中胆怯，据他掌握的消息，这藤超虢在初中时与人打架曾出过大事。据说他抡起工地上用的十字镐，直接一镐头锄在别人腰眼上，把人的一侧肾脏都锄烂了。要不是藤超虢家里有些背景，说不定都要进号子蹲着。 四大天王，除了三年级的那位，周楠也都见过。刘树风很能打，大龙哥更能打，但他们虽然能打，却不像藤超虢这样，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不把人的生命和尊严当回事的恶毒气息。 不过事已至此，周楠决定一箭双雕。既搞定了新来的小子，又把丢烟的事情赖掉。所以壮着胆继续演戏：“我知道我这事办的不利索，但虢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有别人在里头使坏！” “使坏？” “对，虢哥，有一个小子故意把郑方头引过去，故意让郑方头查我！郑方头可从来没有在那个时候来过我们宿舍，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直接冲着我来的。虢哥，整个一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从我这儿拿烟，他对付我是假，十有八九，是冲着虢哥你去的。” “对付我？”藤超虢一愣，然后阴沉又不屑的一笑：“谁？哪个不要命的，敢对付我？” “新到我们班来的，我打听了打听，是从重点班调过来的。” “呵呵，周楠，你是不是当我是傻鄙？”藤超虢拍了拍周楠的脸，不算重但也不轻，啪啪有声：“一个从重点班发配过来的书呆子，对付我？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 啪啪啪，又打了三巴掌，力道比刚刚更大。 “虢哥，我绝对没有骗你啊！”周楠恨恨的赌咒发誓：“我对天发誓，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没跑！” 藤超虢毫不在意：“那你说说，那家伙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对付我？” “那小子为什么要对付虢哥，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问了一早晨，总算知道了那家伙的身份。”周楠左右看看，凑近了对着藤超虢小声道：“原本重点七班的，名字叫，石铁心。” “谁？”藤超虢闻言眼睛一瞪，竟好似非常惊讶。另外那四个小弟也都愣了愣，然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石铁心？哈哈哈哈！好，好，原来是他！”藤超虢的双眼亮起了危险的凶光：“这小子……找、死！” 看到藤超虢的反应，周楠暗地里微微一笑。 所料不差，成了。 后面的，不用我做任何事，自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 这石铁心到底有几分成色，就要靠藤超虢来称量称量。如果分量重，那就先和藤超虢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趁虚而入。如果分量轻，只是个虚有其表的假把式，嘿嘿，让你小子掉层皮！ 周楠的算盘打的志得意满。 石铁心的算盘却打的愁眉不展。 秘籍有了，辅修秘录有了，专心修行的环境和时间有了，就连指导老师也有了——而且老师的水平远远超乎石铁心的预料。 二十八班不愧垃圾班之名，班主任对这里也都毫不上心，就连新来一个学生也只是看了看便过，并没有和石铁心交流什么。但这些老师的水平，却都不赖。这些老师各自的基本盘都不在这里，似乎并不太在意垃圾班学生的听课情况，只是自顾自的讲，谈不上什么积极性。但也谈不上怠惰，该讲的都讲了，中规中矩不过不失。 石铁心听不懂，但他知道这些人水平不差，算是补上了他修习心术的一块短板。 但他依然愁眉不展。 原因无他，他发现自己的心术修炼面临了一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大问题，自己的心术恐怕寸步难进。那就是—— 自己的水平，太、差、了！ 秘籍很全？ 自己根本不满足修炼条件！ 指导老师讲得好？ 讲的再好对我也没有任何作用！ 这里的心术普遍已经进展到了第三重，但自己连第一重也都只有三项处在合格以上。换句话说，这里讲第二重的内容自己都会磕磕绊绊、勉勉强强，讲第三重的完全是听天书。 刚刚心痒难耐的拿出辅修秘录，但左试右试根本没有半点反应。辅修秘录上面的那些题目，自己连理解题面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去尝试突破、解决？ 满满一大摞辅修秘录放在眼前，自己却完全用不了，这可让石铁心着急的抓耳挠腮。这心情，好比意外继承了国外的千亿遗产，但偏偏没法真的抓到手里似得。 整整第一节数学课、第二节语文课，石铁心都完全没有一点心思听讲。当然，他知道自己听也听不懂，所以也就彻底放弃了，专门开动脑筋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考虑半天，石铁心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从头补齐秘籍、从头开始练习。 通过溶解出来的记忆，石铁心推测自己现在最应该研究的不是凤鸣一中的高一课本，而是这里的小学内容。 基础数学的第一重，名字叫“数字与运算”，基础言辞学的第一重叫做“文字的读与写”，代换过来，不就是小学数学、小学语文么！所以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补齐小学课本，想办法购买一些小学、甚至是小学低年级水平对应的辅修秘录。 只有那个水平的东西，才对自己的症状。 不过…… 原来自己的能耐放在这里只相当于七八岁的儿童吗？不不，记忆中另一个意识在七八岁的时候可是次次拿双百的，那至少是个双料优异的水准。而自己，一个合格，一个不合格，放在七八岁的小学班级里面都是绝对吊车尾的，小学高年级学生更是绝对秒杀我。 真的好羞耻啊！ 还好我老铁脸皮不大灵光，要不然现在肯定已经红的跟紫茄子一样了。 正当石铁心在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弄点小学级辅修秘录的时候，下课铃声一响，第二节语文课结束。老师一分钟都不拖堂，干脆利落的走人，学生们也立刻如同野马一样的冲向了教室大门。 但只听一声惊叫，一个男生竟然一脸仓皇的又跑了回来，口中大呼：“黑手饿虎来了！” 第18章 饿虎登门（下） 一声大呼，整个二十八班肃然一静。打闹的不再打闹，嬉笑的不再嬉笑。女生们纷纷拿着略带惊恐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男生们也同样不安。 黑手饿虎之所以叫黑手饿虎，就是因为他手黑，而且贪婪。他当然不可能把这么多学生全都敲诈勒索威胁一遍，但此人擅长杀鸡儆猴。他的恶名，早已随着那些下场凄惨的学生而风靡垃圾班。 其他班的学生还好，郑大脑袋时有巡视，老师上心学生胆壮，并不怎么体会的到藤超虢的威风煞气。但是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垃圾班，黑手饿虎的名号，却很是摄人。 啪嗒、啪嗒，皮鞋鞋跟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中，藤超虢出现在教室门口，身后四个小弟随行。藤超虢阴鸷的眼睛扫视着整个二十八班，二十八班学生纷纷避开目光，避免被藤超虢盯上。 这个藤超虢，绝对是来找事的！ 垃圾班有垃圾班的规矩，二十八班学生连忙看向坐在后排的不-良们，希望不-良们能够出头交涉。但所谓的二十八班老大周楠根本不在，另外那些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玩意儿，这个时候却都怂了。 一个个屁股就像黏在椅子上似得，根本站不起来。目光躲躲闪闪，还有几个点头哈腰的远远笑了笑，表情很是服软。 唯有石铁心。 二十八班学生们惊异的发现，这个新来的大块头，完全没有一点胆怯的意思。自顾自的在思考着什么，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这家伙，是无视了藤超虢吗？ 还是不知道黑手饿虎的威名？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指望不上这个大块头。毕竟他才刚刚来到二十八班，怎么想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担什么事儿。现在唯有祈祷这饿虎盯上的，不是自己。 “哟。”藤超虢开口了，似笑非笑，一脸玩味：“挺精神的嘛。” 谁？ 他在说谁？ 这黑手饿虎这一次到底盯上了哪一个？ 啪嗒、啪嗒，藤超虢走入了二十八班教室，不紧不慢，吊儿郎当，如入无人之境。四个小弟鱼贯而入，个个面色不善。 这种时候，一般的班级中肯定是班长出面。但学生们搭眼一瞧，顿觉鄙视。 班长就是怕的最厉害的那个！ 咔咔咔咔，有人的牙关在碰撞，正是赵青苗。赵青苗趴在桌面上，死死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更不敢让藤超虢看到自己。他平时就很怕不-良少年，而藤超虢正是不良少年之中最凶残的那个。 “喂，班长！”有男生壮着胆子叫了一声，身为一个班长怂成这个样子，让很多学生都很是不满。 不过赵青苗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想。 “找别人、找别人、快去找别人！”赵青苗在心中不断祈祷：“我不是班长，我也不想当什么班长，我管不了，我真的管不了。拜托了，找别人，赶紧找别人！妈的，平时一个个都叫‘小苗子’，这个时候推我出去？我这算班长吗？狗日的，饿虎这混蛋，不管找谁的麻烦，我都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哦，对了，最好去找那个新来的，正好让你们狗咬狗！”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赵青苗趴在桌上的面孔都扭曲了：“这群该死的不-良少年，以后都是社会的残渣、废物！敢欺负我？敢看不起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等我以后功成名就了，等我以后功成名就了，我、我——！” 啪嗒，脚步停了，就停在赵青苗的边上。赵青苗浑身一颤，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一道恶毒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盯住了自己的头皮。 “起来。” 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正是藤超虢。 冲我来的？ 竟然是冲我来的！ 我都这样服软了，为什么是冲我来的！ 赵青苗心中简直绝望了，身躯像筛糠一样抖动。 “呵，老子的话都不听了，真是涨胆儿了。”藤超虢忽然伸出手，哗啦一下抓住赵青苗的领子把他整个拽了起来。藤超虢瞄了一眼在后排淡定坐着神游天外的石铁心，然后冲着一脸苍白的赵青苗一声咆哮：“敢黑老子的东西，你是不是想死？！” 赵青苗整个吓呆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半晌后挤出一点挣扎：“我、我哪有黑你的东西？” 啪！ 一个耳光，直接抽在了赵青苗脸上。 “废物，给脸不要脸！敢做还不敢认？”藤超虢如同饿虎一样吼叫：“昨天晚上，周楠是不是把东西放在你那里了？承不承认？” “这……”赵青苗捂着脸，眼中泪水打转：“是、是有几件……” “那老子的烟呢？好好的东西放你那里，现在没了，你特么还敢说不是你黑的？” 赵青苗都快崩溃了，我被挤着睡了一夜，没动你的烟啊！ “没、没……” 怕！ 又一个耳光，非常狠辣凌厉，直接抽的赵青苗一个趔趄，腮帮高高肿起。 赵青苗腿都软了，整个往下倒去。两个小弟却左右一夹，把赵青苗夹起来，不可躲闪的直面藤超虢的凶狠表情：“没了？你一句没了就完了？弄丢了别人的东西就还，弄丢了老子的东西就得拼上命来还，要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藤超虢嘴里叫的凶，但其实他别有目的。 本来，他是想直接过来找石铁心的麻烦的。但藤超虢也不是个彻底的白痴，他之所以能够敲诈勒索威胁殴打学生还不被学校处理，家庭背景只是一小方面，更大的原因在于他在敲诈上有些天分，知道抓把柄。 只要抓住了把柄，这些被敲诈的学生往往不敢声张，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藤超虢想先找找石铁心的把柄，于是花了两节课的时间调查了一下石铁心的近况。在他看来，状元石都能被发配到垃圾班来，看来情况不小，一定有个大把柄等他抓。 但调查的结果很是让他泛起了嘀咕。 石铁心确实犯事儿了，但确是犯了一样连他都不敢犯的事——殴打老师！ 第19章 激活，天命任务！（上） 藤超虢很清楚，在凤鸣一中里面再怎么狂、再怎么狠，有一些绝对禁区是完全不能碰的。比如说，某位省督家的天之骄子。比如说，高三某位天王。更比如说，殴打老师。 敢动老师？你真当学校的铁腕强权是瞎说的？ 不过，这个石铁心竟然把老师给打了，顿时让藤超虢心中一惊。 据传言，石铁心殴打的是数学老师贾光素。贾光素是何许人也？执教精英班三班、顺带执教重点班七班的一中精英数学教师，手下出过多位京华大学等超一流学府的毕业生，更带出过一任北苏省高考状元，是凤鸣一中的宝贝级教师。 石铁心连这样的人都敢打？ 传言中石铁心当堂咆哮，莫非他是在沉默中爆发，从此改正归邪、魔化黑化了？ 藤超虢马上便更改了原定计划，从立刻正面怼上去变成了想个办法敲山震虎试探试探。正好，周楠给自己弄丢了五包烟，这五包烟可不能白丢，不弄回五整条来我藤超虢的名字就倒着写！ 不过，这烟该找谁要呢？ 石铁心是个穷屌，连充饭卡吃饭的钱都要靠奖学金，肯定拿不出五条烟钱。不过二十八班里还有个好目标，就是那个班长赵青苗。赵青苗性格懦弱无能，但家庭条件至少要比石铁心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强。 正好，老子一边敲山震虎，一边敲诈勒索，这活干的，多完美！ “小子，限你一天之内，把黑老子的五条烟拿出来，知不知道？” 赵青苗已经快要打摆子，五条香烟，这可是好几百接近一千块钱，他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可能就出去了。“我、我……” “知不知道！” 啪！ “知不知道！” 啪！ “你特么说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啪！ 耳光接二连三的抽过去，赵青苗的脸已经高高肿起，嘴角都流出血来。赵青苗已经绝望了，被抽的冒金星的眼睛扫过了全班同学，求助的看向那些平时关系还可以的男生。但这个时候，目光一个个划过，却只能看到一个个低下的头、错开的眼。 谁来…… 有谁来…… 来救救我啊！ 整个二十八班的学生就这么看着赵青苗被殴打蹂躏，心中滋味实在不好受。不论怎么说，赵青苗也都是班长。这一下下耳光扇在赵青苗脸上，就像扇在整个二十八班的脸上一样。 男生一个个握紧了拳头，呼吸急促起来，但是又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出头相助？枪打出头鸟，这个时候谁站出来，都会面对黑手饿虎最残暴的反扑。 赵青苗，对不起，对不起了。 你认命吧，没有人，会站出来的…… 咯吱，哗啦，万籁俱静中，忽然有桌椅挪动的声音响起。 嗯？！ 真的有人站出来吗？！ 所有人瞬间扭过头，就连藤超虢都停下了抽耳光的手。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赵青苗也扭过头去，然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缓缓站了起来。 是那个新来的！ 是那个刚刚到这里第一天的家伙！ 这个之前看着还很恐怖、很可恶、很吓人的家伙，此时此刻如同笼罩在光芒之中，犹如巍峨天柱撑天而起，竟然让人感觉到无比可靠。 看！ 那魁梧的身躯中，全是义气。 那沉凝的表情里，全是正义。 那平静的双眼中，全是勇气。 他，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新生，真的要为赵青苗、为二十八班班长、为整个二十八班出头吗？ 他动了…… 他动了！ 他从位置里面走了出来，正正走向了藤超虢——他真的顶上来了！ 撑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即倒，这个家伙此时此刻浑身上下有一种超爷们的巨大气魄。一步一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好似地动山摇，仿佛咆哮的海潮不可阻挡。 赵青苗的双眼忽然模糊了，有泪水在眼中打转。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觉得石铁心此时高大的宛如巨人。而且，每靠近一步，在他的视野中就越显巨大。三两步之间，竟然大的遮天盖地。 腾，石铁心止步了，就停在藤超虢三十公分处。居高临下，面容威严，正正俯视着藤超虢。 全班所有学生呼吸全部凝结，男生们紧紧握紧拳头，女生们不由捂住嘴巴。 这、这真的是要为刚刚认识的赵青苗出头吗？！ 藤超虢刚刚还姿态随意，当石铁心正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的正面转过来。看着从高处俯视下来的目光，藤超虢竟然莫名有一种自己被压制的感觉。 这石铁心……真的不同了！ 但我藤超虢又什么时候怯过场？ 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小弟，藤超虢胆气一壮，冷哼一声：“哟，这不是状元石么。怎么了？这个时候站出来，你想干什么？难道想替这废物把五条烟……” 石铁心根本没有等藤超虢说完，而是张开嘴巴，声音霸道，简明扼要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就两个字。 “厕所。” 厕、厕所？ 所有学生都以为自己幻听了，但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幻听，刚刚发生的都是真的。 这个新来的家伙，要和藤超虢去厕所！ “厕所？”藤超虢面色猛然变得狰狞扭曲：“好啊，好啊，状元石的胆气真的壮了，敢约我去厕所？很好，好得很，那么，走吧，去厕所！” 石铁心继续了他的霸气，还是就两个字。 “带路。” “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藤超虢狂笑一阵，然后一挥手，四小弟开路，和石铁心一起走出了高一二十八班，消失在学生们的视线中。 咣当，赵青苗落回了板凳上，彻底瘫软。 二十八班学生的声音轰然爆发，喧嚣声鼎沸而起。 “硬，真的硬，这新来的大哥真的是硬到家了！” “谁不知道垃圾班黒厕的大名，这大哥连一句废话都没有，上来就是一个‘厕所’，紧接着再跟一个‘带路’，霸气炸了！” “连黑手饿虎在气势上都被压了一头，所谓二十八班一哥的周楠更是连提鞋都不配，这新来的爷们才真是男人中的男人、硬核中的超硬核！” 第20章 激活，天命任务！（中） 软倒在凳子上的赵青苗摸了摸脸，一脸恍惚，忽然有泪水奔流而出。 那是得救的泪水。 那是悔恨的泪水。 我、我刚刚还在心中那么恶意的诅咒人家、那么阴险的咒骂人家，结果竟然是那位大哥出手救了我？我刚刚还在为了周楠去找他麻烦而沾沾自喜，结果竟然是这位大哥在我绝望的时候挺身而出？ 我、我就是个畜生、我就是个畜生啊！ 大哥，我错了大哥，我真的错了！ 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赵青苗在心中呐喊的时候，石铁心呢？ 石铁心还愣着呢。 他顶着一张威严满满、沉着冷静的脸，心中却在纳闷。诶？什么情况？只听说过女生结伴上厕所的，难道说在凤鸣一中连男生也会结伴上厕所吗？ 怎么感觉给给的…… 时间往前稍微倒一倒。 “黑手饿虎来了！”一个男生倒退回班级中，仓皇喊叫——然而石铁心并没有听到。由于另一个意识在精神域中凝结，仿佛脑血栓犹如脑中风，他现在感官稍有迟钝。如果不是认真去听的话，听力不会太好。 隐约是听到了一点什么，班级里面似乎很喧哗，但石铁心并不在意。 这垃圾班不是每一个课间都很喧哗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所以石铁心仍然在心中考虑着该怎么去弄到小学课本、小学辅修秘录的事。 寻思半天，感觉很棘手。凤鸣一中实行封闭式教学，在日常教学中完全封闭学校，不允许任何学生出入校门。只有放了寒暑假，才会允许学生离校。从现在到暑假还远着，而且必然是在期末考试之后，自己哪有时间等这么久。 能不能找老师批个条子，就说自己事情特殊需要出门一趟？但自己初来乍到，一来不知道这学校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事情才允许离校，二来自己也搞不清楚这身体原主人的社会关系，更不清楚学校对这些讯息掌握到什么程度。贸然开口，容易穿帮，下一次请假就更难了。 再说了，貌似自己这垃圾班没有人权，更不受老师待见。说不定自己一开口，就会被老师认定为编造，岂不冤枉？ 嗯…… 好吧，也不算冤枉，因为确实是编造的。 但老子的修炼秘籍和辅修秘录到底该怎么弄来啊！！ 算了算了，不想这么多了。石铁心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膀胱中已经完全蓄满，现在正喷薄欲出。是了，自己早晨喝了五碗汤，能憋到现在已经托了自己容量大的福。再忍下去，肯定忍不了一节课。 决定了，我要去上厕所！ 咯吱，石铁心拉开桌椅就站了起来。瞬间，全班瞩目，一片安静，而石铁心也在心中一愣，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这状况，貌似……是一个小团伙在欺负那个小豆芽？ 看那脸肿的，这里的班长还真是罩不住啊，要是我当班长，早就把那几个家伙揍翻了。不过，别管了，自己初来乍到的，又不知道前因后果，哪里清楚谁是谁非？再说了，说不定这也是垃圾班的传统呢？ 说不定这里就有什么隔三差五修理班长一顿的习俗，异世界嘛，不能总大惊小怪的。 这个时候走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不过天大地大三急最大，膀胱已经喷薄欲出了，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尿裤子吧。不管什么情况，谁都挡不了我，老子必须过去！ 于是石铁心带着尿急，以神挡杀神的气势直接顶到了藤超虢的面前。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藤超虢挡在了通往厕所的必经之路上。 藤超虢直面石铁心，开始炸刺：“哟，这不是状元石么。怎么了？这个时候站出来，你想干什么？” 石铁心一挑眉。 状元石？ 这家伙认识我？ 原来还是个熟人，那就好办了。 “难道想替这废物把五条烟……” 哪有时间听你废话，我都快漏出来了！口腔中顺了顺舌头，石铁心简明扼要：“厕所。”我就是去上个厕所，你让让路，我过去之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什么废物什么五条烟，关我屁事！ “厕所？”藤超虢面色猛然变得狰狞扭曲：“好啊，好啊，状元石的胆气真的壮了，敢约我去厕所？很好，好得很，那么，走吧，去厕所！” 啊？对不起，刚刚只想着尿急了，没很注意听，但隐约一听这意思是，这家伙也要去厕所吗？我说你抽人抽到一半，就这么放这儿不管，走了？不过，也不好说呢，难不成这家伙也尿急？ 不管了，正好自己不知道厕所怎么走，这家伙愿意去自己正好跟着，省的东跑西颠找不着再洒半路上。 “带路。” 于是藤超虢五人夹带着石铁心走出二十八班教室，一路走向垃圾班著名的黒厕。黑手饿虎的名号响彻整个垃圾班，所有垃圾班学生都仓皇躲在两旁，形如净街虎出巡。待六人走过之后，学生们争相交头接耳，不停讨论。也不知道到底是藤超虢队伍中再添干将，还是有猛人挑衅黑手饿虎的权威。 看，后面那个大块头老哥，气势超级强，根本不像一个小弟。瞅瞅这状况，这是要去黒厕开战啊！ 而众人瞩目的石铁心，正各种不解。 看看两旁夹道而迎的学生，这上个厕所怎么弄得和钦差出巡似得，排面那么大吗？还是说这又是另外一种这里特有的传统习俗？忍住，要融入其中，不能露出大惊小怪的样子。不过这心术圣地的垃圾班太神秘了，各种奇特习俗层出不穷，搞不懂，搞不懂…… 不过，石铁心毕竟不是真正的傻子。 他的眼角余光瞟了瞟那四个好似押送他的小弟，心中很快明白，自己似乎被误会了，卷入了什么事件之中。 不行，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不能蹚这个浑水。还是先上个厕所撒泡尿，再找个机会说明白。虽然对那小苗苗印象还可以，但大家并没有什么交情。你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自己解决，与我无关。我新来乍到，而且刚刚被处理，还是要低调隐忍才好…… 正这么想着，突然，石铁心感觉到在他精神域中，那个凝固沉寂的意识，一下子动了一下，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忍………… 嗯？ 石铁心一皱眉，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那个意识像是要从休眠中苏醒过来一样，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他？ 第21章 激活，天命任务！（下） …………忍………… …………一忍再忍………… 咕嘟咕嘟，那意识不仅仅是苏醒，而且仿佛沸腾了一样，空前活跃起来。那并不是完全舒展想夺取控制权，反而像是被触发了什么。一些特定的记忆、巨大的执念、猛烈地情绪，一下子暴走起来。噼里啪啦，精神域中如同打雷、好似放电，有一道又一道越发热烈的火花亮起。 ————忍无可忍！———— ————我，不想再忍！！———— 巨大的情绪冲破了凝结的意识结块，如同霹雳轰雷一样的巨大声音响彻了整个精神域，石铁心的眼前忽然闪过了一些画面，那是另一个意识刻骨铭心的记忆。 石铁心的双眼瞬间茫然一片，开始接受零零散散的记忆。 他看到了不-良少年的嚣张狂笑。 他看到了殴打、勒索、威胁、欺负。 他看到了一个农村来的少年为了继续求学、为了不辜负乡亲的期望与信任，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选择隐忍而不是反抗。 他看到那个少年心中埋藏了巨大的压力，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他看到那少年独自一人时咬牙流泪，并告诉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那些恶人觉得没趣之后一切都会过去。 但他也看到了事与愿违，那些不-良少年最喜欺凌不反抗的人。越是隐忍，他们就越是变本加厉。即便这少年身家贫寒没有油水，但仅仅只是因为开心，他们也会经常过来欺负。 他看到了一些恶毒的脸孔，听到了一些张狂的辱骂叫嚣。这些混合在一起，一片一片、一波一波，汹涌而来。万万千千破碎的记忆中都有屈辱，而那屈辱的最终点，都有藤超虢的面孔。 “跪下，从这儿钻过去……” “来，乖孙子，叫声爷爷，爷爷就放过你……” “把这泡尿喝了，老子就不让你赔钱……” “你不是长得高吗，从今往后只要见到我，都得给我蹲着，哈哈哈哈！” “让你跪下你就跪下，不跪？反了你了，给老子把这乖孙子照死里揍！” 一幕幕混杂在一起，仿佛混沌。一片茫茫的混沌中，石铁心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熟悉。 这不正是，自己曾经在土木堡中遭遇过的事情吗？！这不正是，自己在星工子弟学校遭遇过的事情吗？！ 另一个意识啊，原来你与我，真的是一样的啊！ 还有这悲愤，这不甘，都与我一样的啊！ 一念升起，轰隆一声巨响，混沌的记忆漩涡好似开天辟地一样被一道强光劈开。那强光最后变成了几个大字，浮现在石铁心的视界中。 【激活，天命任务！】 【天命任务1：威武不能屈。】 【描述：纵是寒门孤子，亦当顶天立地！】 【完成条件：自行探索】 【完成奖励：自行探索】 天命任务？ 石铁心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到底又代表了什么。完成条件与完成奖励全都是自行探索，不清不楚让人抓头。但他现在并不在意这个，他只是握紧了拳头，盯着前方一路招摇过市的藤超虢，目光猛然锋利起来。 原来如此，这件事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这根本就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完成条件，什么完成奖励，石铁心现在都不在乎。他只是仔细感应着那持续活跃的意识，感受着他的情绪，感受着他的念头。忽然，石铁心在心中呼唤了一声。 ————喂，另一个意识，你怕这家伙吗？———— 另一个意识猛然一顿，然后有些低落又羞愧的情绪传了过来。 ————怕———— 意识的交流不会说谎，怕就是怕，不会作假。石铁心却并不鄙视他，反而认真的传达道————怕，很正常，我也怕过，我也胆怯过。面对无法抵抗的暴力时，怕是自然反应。那么另一个意识，你屈服过吗？———— 另一个意识猛然暴走起来，剧烈的情绪爆炸性释放。 ————不屈服！———— ————绝不屈服！———— ————我不想再忍，我要和他拼到底！！———— 石铁心忽然笑了————很好，现在，看我的。让我告诉你，这样的家伙，根本不需要我们畏惧———— 念动之间，一行已经走出教学楼，来到了教学区最角落的闭塞位置。这里有一个单独盖出来的一层厕所，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臭味儿。 “滚，都滚！”一个小弟当先两步冲进去，很快里面响起了哗啦的脚步声，一群男生慌慌张张跑出来。他们全都偷偷看着石铁心，然后擦身而过，仓皇逃窜。 “到了，进去吧，状元石？”藤超虢狰狞一笑，当先走入了那厕所中。后面有两个小弟一堵，拦住了后路。石铁心也不在意，举步就走入了那厕所中。 眼前骤然一黑，稍微适应了适应光线之后，石铁心总算看清了厕所内的情况。 这里还真是……烂透顶了！ 即便是在最还原历史的电视剧中，石铁心也没见过这么烂的厕所！ 这里的布局与垃圾班宿舍楼的厕所没有多大区别，一侧是解小便的长排尿槽。另一侧是一个长长的、长条状的蹲坑。巨大的水箱钉在墙上，没有即时冲水系统，隔一段时间才会轰隆隆的释放出一条大水龙，所以这里臭气熏天。 墙上没有窗户，头顶没有电灯，所以这里面很黑。只有在靠近屋顶的一侧墙上开了一排通风换气的孔，拳头大的孔中投射出一些微弱的光，让这里勉强能够视物。 说起来，一般般，但还不算太出格。 不过这里有一样摆设，比垃圾班厕所都差的多。那就是，这里的尿槽里，摆满了桶。没错，你没有看错，正是一些黑漆漆的、巨大的、尿桶！ 这些尿桶把尿槽塞的满满当当，男生们放水的时候只能放到桶里。这才半上午，桶里已经积攒出大半桶的黄色液体了。加上现在天气有些热了，腥臭味冲天而起。仔细看看，桶里还漂着不少死苍蝇和烟把子，和泡沫一起起起伏伏，端的是恶心非常。 这里就是黒厕。 垃圾班不-良少年武力解决问题的角斗场。 第22章 硬派动作，硬核猛男（上） “哼！”藤超虢站在黒厕深处，掏出一包烟，老练的用两根手指敲了敲烟包，弹出一根来夹起放在嘴里。啪，有小弟在旁边给他送出打火机，藤超虢很有大哥范儿的凑头过去将香烟点燃。 嘶——长长吸了一口气，呼——一道浓烈的烟柱吐了出来，直接吹在石铁心的脸上。烟味混合着氨气的臭味，让人作呕。 后面，两个小弟牢牢把住出口，一共五个人把石铁心整个围在最中间。 事已至此，藤超虢只觉胜券在握。 “状元石，你真是胆儿肥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有胆子跟爷爷我作对？”藤超虢斜着眼看着石铁心，努力做出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但试了半天却怎样都无法成功。这状元石从前遇到他的时候都低头耸肩，显不出高大。今天对方却巍峨如山，让藤超虢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从前的姿态。 哼，装腔作势！ 藤超虢一阵烦躁：“敢领着郑大脑袋过来查我？你他-妈简直是找死！你——” 正在这时，石铁心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声音厚重，语气果决。 “你，名字。” “啊？”藤超虢愣了，其他小弟也都愣了。片刻后，藤超虢一眯眼：“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你是不是脑子里长屎了？不知道爷爷我的名字？行，好吧，不管你特么是怎么回事，今天让你这乖孙子好好记住爷爷的名字！” 啪，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学生卡，想拍到石铁心的脸上。但不知怎么，石铁心一抬手，他只觉眼前一花，学生卡就已经落到了石铁心手中。 藤超虢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石铁心却已经低头看向了学生卡，片刻后认认真真念到：“藤、超、彪。” “噗——！”藤超虢差点没喷出来，也不再管刚刚的意外状况了，破口大骂：“你特么才超标呢，你全家都超标！” 哦？我念错了吗？我很自信应该没念错啊？ 算了算了，土木堡的秀才念半边，肯定是我认错字了。没办法，谁让我基础言辞学不合格呢，字认不全也没办法。 重新再看一看，里面确实有一个字我把不准，或许念错了，那么订正一下重新来过。 “藤、召、彪？” “噗哈哈哈！”四个小弟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子不认字啊哈哈哈，还藤招标？笑死人了哈哈哈……” 石铁心微微尴尬，又念错了？难不成是藤走彪？ 藤超虢也笑了起来，但笑了片刻，他突然绷住了脸。不仅不笑了，而且脸色变得很难看。眼前这家伙是谁？状元石，一卫的中考状元！他能不认识字？这特么明明是消遣我，是嘲笑我不学无术，这是看不起我啊！ “笑什么笑，这孙子看不起我们呢！”藤超虢一巴掌拍在小弟脸上，然后一脸狰狞的冲了上来，当脸就是一个冲拳：“娘-了个-逼，给老子死！！” 嗖，拳头破空而来，在视界中放大。 但石铁心却很是平静。 不仅仅他脸上表情平静，连他的心中也同样很平静。论学习，自己与这里的天才学子根本不可相提并论，即便是垃圾班，绝大多数也都超过他的水平。 但来到这里片刻，尤其是刚刚借机故意问名字的这段时间，石铁心已经转动眼珠将眼前的五个人全都观察了个遍。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里的人，都很弱鸡啊。 ————另一个我，你面对侵害，曾经选择忍耐，以为可以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我却不是这样，我讲究的是以强拳回击强拳，以暴力对抗暴力。血拼生死、强者为胜。而在这个黒厕中，还是要靠我的规矩来！———— 嗖，石铁心身躯庞大，却瞬间做出了与体格不太相配的敏捷动作。 他一个沉肩侧头，差之毫厘但又完美的闪过了藤超虢的拳头。 拳头，擦着石铁心的眼角掠了过去，石铁心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轻蔑。 这软弱无力、毫无章法的拳头，我五岁在遗孤院就已经能够完胜了。从遗孤院拼搏至今，所遭遇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比这种弱鸡强得多。而我，要比这些人更强、更厉害。 因为老子的基础拳术，是优异级别啊！ 提拳凝神，垫步上前。身躯半侧，右脚向前一插，已经完全站在了藤超虢双腿中间的空档中。小腿一抖膝盖一顶，稳稳顶在对方中线。藤超虢本就有些错失的重心立刻彻底失去，手舞足蹈中门大开。 然后，左拳抬起，自胸线高度，齐平藤超虢头颅，猛然轰出！ 嘭，一声巨响，直直正中目标！ 石铁心砂锅大的拳头稳稳砸在藤超虢的脸上，把那张错愕的脸猛然砸的扭曲变形。藤超虢嘴角有鲜血飞溅，头颅猛然后仰、脚下一滑，整个人竟然被石铁心一拳便打的噗通一下仰倒在地，后脑勺咚的一下砸在地面上。黒厕的地面满是沾染的尿水，藤超虢就那么四仰八叉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一切发生的太快，四个小弟还没从笑话石铁心不识字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就见藤超虢被一拳揍倒，纷纷有些愣神。 “嗯？”石铁心猛然凝眉，快速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拳，微微自语道：“好弱……” 好弱？他是在说藤超虢吗？这家伙够嚣张的啊，我们可是有五个人！小弟们纷纷不忿，作势欲起。 但石铁心却只是一眼便不再看左拳，而是立刻左脚一动，大步向前一跨，一股杀气直扑一侧的小弟，右臂挥拳便打。 这些不-良少年在他看来都太业余了，战斗的时候竟然走神愣神？你们先愣着吧，正好让我找到机会，再争先手——嗖，猛拳破空，毫不留力，瞬间便轰在了一张错愕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红色飞溅。 那小弟一声哀嚎，捂着鼻子便倒了下去。 还剩三个！ 一个站在厕所内侧，两个站在厕所门口。 这三个总算反应了过来，嘴里一片大骂就要围过来拳打脚踢。但离石铁心最近的一个却一拳挥了个空，因为石铁心猛然一矮身，闪过拳头的同时手一推，把那小弟推的踉踉跄跄向前扑去。然后脚踝用力方向一转，从前冲快速折返，扭头就向堵在门口的那两个小弟冲去。 石铁心的目光直指最后侧最高最胖的那个小子。 这一战的关键，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最肉的家伙搞定！ 第23章 硬派动作，硬核猛男！（中） 另一个世界，是一个武风兴盛的地方。石铁心出身在遗孤院，社会地位可以说是最低的那一批，依然能够接触到基础拳术、基础养精术、六大根本心术，其武道之昌隆由此也可管中窥豹见得一斑。 跟那里的人比起来，这里的不-良少年真的太业余了，与从来没动过手的幼童都差不多。而依据石铁心的经验，与这样的家伙战斗，最重要的并不是拳法有多高、技巧有多妙，而是两个字——气势。 不需要有我无敌那种涛涛大势，只需要把平时那种敢斗敢战、老子拼命也要先打死你的狠劲儿展露出来，这边的不-良少年就已经全然无法招架。 果然，当石铁心冲向门口的小子的时候，那小子忽然一个迟疑。 那小子平时也不过就是跟着藤超虢摇旗呐喊、敲诈勒索，欺负欺负普通同学。要说和强者动手、甚至生死斗，他是完全没参与过。他刚刚一声发喊，也想像从前那样抡起王八拳冲上来。但当他的目光碰触到石铁心的面容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一种莫大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在凤鸣一中，在一个书呆子的聚集地，见到这样一张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没法去形容那表情，乍看起来甚至完全没有表情。但他就是在这样一张无表情的面孔中，感受到一种绝强的气势，一种百战余生的汹涌杀气。 普通学生都怕藤超虢，是因为藤超虢有多厉害吗？并不是，藤超虢甚至有些瘦弱，也没有进行过任何专业训练。就是因为藤超虢身上有种漠视人命的特殊气质，让人觉得藤超虢真的干得出动手杀人这种事情，于是众人见之生畏。 但这小胖子忽然觉得，藤超虢与眼前此人一比，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渣滓、垃圾。藤超虢最多算是一条小狼崽子，而眼前此人的气势却宛如雄狮猛虎，铺天盖地、无可阻挡！ 嘭，另一个人一拳砸在石铁心身上，石铁心却毫不动摇，眼睛都没有挪动一下，继续大踏步冲过来。石铁心头高马大、跨步极长，两步之间已然在胖子的眼中占据了一片巨大的面积。 嗖，石铁心脚下一踏，忽然腾身而起。身躯舒展，如同巨兽。右拳高举，力量凝聚。那双冰冷的眼睛直直盯着胖子的眉宇，让胖子一时间冷汗涔涔。 胖子想躲、想挡，但被那气势一逼，手中慢了一拍。而这一拍，就是职业与业余的分界线，就是有来有往与完全碾压的分界线。 迅雷不及掩耳，咚的一声巨响，石铁心右拳带着一身体重轰然砸到。胖子抬手不及，没法全防，被一拳连着自己的手背一起砸在自己脸上。 “啊！”一声惨叫，胖子下意识的闭上眼，脚下已经软了，身躯不由自主的倒退出去，后背嘭的一下砸在厕所尽头的墙上。 努力睁开眼，胖子的脸色立刻惨变。只见对面的石铁心双目圆瞪，大步跨前，凶猛的左拳已经轰雷一般追击过来。 嘭，右摆拳！ 胖子被揍的一个趔趄。 嘭，左摆拳！ 胖子被揍的一个晃荡。 胖子被石铁心气势所慑，心中已然萌生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的念头，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另一个小弟。另一个小弟在背后疯狂攻击石铁心，但那软弱的拳脚似乎根本无法给石铁心造成任何损伤。 石铁心高大宽阔的躯体完全笼罩住了胖子所有的视界，毫无表情的凶悍面容让胖子完全绝望，险些要哭出来。 双手一抱，环住胖子脖颈。双臂用力下拉，同时右膝猛然上顶，一个冲膝顶向了胖子的面孔。咚的一声，胖子本能性的防御根本无法卸力，被凶悍的膝顶撞的一声惨叫，完全失去自控，向侧面歪倒下去。 好，已经搞定了最麻烦的一个了。 石铁心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 在普通人相互搏斗的层面，身高体重等体格因素会直接影响肉搏的成败。在不考虑超乎普通人的技巧、而且双方都有敢战的斗志和勇气的情况下，体重小的一方很难击败体重大的一方。 大体重、大体格的人，拥有更强的力量并能够承受更多的攻击。所以石铁心打藤超虢那豆芽只需要一拳，但打这胖子却需要前后三拳一脚。甚至不惜为此硬吃几下攻击，也不愿意打断自己的攻击节奏。 妈的，后面这小子打的还真疼呢！ 不过只要能够快速击败胖子，这一战便已经没有悬念。 还剩，两个。 身后拳打脚踢的小弟只觉得自己是在打一块石头、踢一吨铁，自己的攻击落到那宽阔的后背上，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眼睁睁看着胖子被三拳搞定，那小弟虽然处在攻击方，心中却已然肝胆打颤。 猛然，石铁心一回头，露出了一张满含杀气的面孔。浓重的眉、慑人的眼，让那小弟忍不住心中一惊，腿部一软。 那、那个、大大大、大哥，我们这都是误会…… 嘭，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踹正正踹在那小弟的小腹上。 还剩一个。 小弟被一脚踹成滚地葫芦，抱着肚子惨叫着咕咕噜噜滚向厕所深处，正好滚到想加速冲过来的最后一人脚下。 噗通，那小弟猝不及防被绊了个大马趴，啪叽一下一个五体投地趴在石铁心面前。 石铁心不由无语，这些家伙真是弱的可以，竟然连这种无聊的错误也能犯。 当战斗是过家家吗？ 战斗，就要心狠手辣！ 那人一抬头，就看到石铁心一记铁脚，如同踢足球一样凶猛的一脚抽了过来。嘭的一声响，那小弟被一脚抽的侧飞而起。如果不是石铁心最后关头偏了偏角度，没有正对着脸踢，这一下就能让这小子满嘴牙掉一半。 全搞定。 “哎哟！哎哟！我-草-你-妈！”藤超虢抱着后脑勺，骂骂咧咧的刚要起身。石铁心这几下猛打猛揍，效率非凡，藤超虢刚刚摔的头晕眼花，这才刚要爬起来。 但他一起身，顿觉不对。 巨大的阴影覆盖在自己身上，藤超虢左右一看，小弟全躺下了。再一抬头，石铁心站在自己身前，仰视过去，那张脸冷如生铁，宛如终结者。 唰，石铁心抬起脚来，让藤超虢看到了满是污渍的鞋底。 藤超虢心中发愣，这家伙是魔鬼吗…… 嘭！！ 大腿用力，一脚狠狠踹下，毫不迟疑。 第24章 硬派动作，硬核猛男！（下） “听说了吗，二十八班新来的男生约着黑手饿虎去黒厕单挑了！” “不是吧！黑手饿虎什么时候讲究过单挑，不是向来都是一群人一起上么？” “所以说那男生是一个人挑一群！” “这、这不是找死么？！” “不好说，据说那个男生气势很足，不像普通人，有可能是刘树风那个级别的高手。对了，我从二十八班打听了一下，那家伙是为了给班级出头才和黑手饿虎顶起来的。” “这么仗义吗？还是说不知者不畏，不清楚黑手饿虎的凶残？” “不知道，不过不管是胜是败，那哥们的名头都要打响了。” “你们还在这儿聊？快快，他们现在已经去黒厕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走走走，赶紧去，去晚了就抢不到位置了！” 黒厕在垃圾班教学楼的背阴面外面，这里挨着走廊。眨眼间的功夫，垃圾班二楼三楼走廊的窗户上伸出了一个个脑袋，都在翘首以盼。他们眼看着几人一起走进了黑厕，随后里面传出了一些惨叫声，也不知道谁胜谁败。 众人心如猫挠，但又不敢跑到一楼去观战。因为黑手饿虎凶名赫赫，万一因为观战而惹恼了他，就得不偿失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敢去一楼，还是有一些混的比较开的人在一楼等待。 身材高挑的刘树风双手抱胸杵在一旁，一副江湖高人的模样。他一边熬着造型，一边侧眼看着黑厕门口。 像这些决斗啊、打架啊之类的事情，我四大天王刘川枫是最感兴趣的了。 其他垃圾班有些头脸的不-良少年也各自在一楼观战，这些人让了黑手饿虎三分，但自觉也是江湖中人，有资格在一楼。 除了不-良少年以外，赵青苗竟然也探头探脑的跟了过来。他确实胆小怯懦，但并不是不知好坏恩仇的烂人。石铁心为他出头约架，他再怕也咬着牙哆哆嗦嗦的跟了过来。 万一石铁心被群殴，那我、那我！——至少能送他去校医院…… 我这么怂，是不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废物…… 赵青苗陷入了自我否定之中，却没有谁理会他。所有人之中，有一个绝对不可能缺席的人，正目光闪烁的盯着黑厕门口。 正是周楠。 黑厕里面光照不足，外亮里暗，周楠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不论如何，不管这一架谁胜谁败，他都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好制订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如果藤超虢胜了，那万事好说。自己还是二十八班老大，藤超虢的烟也有了着落，自己以后想把那石铁心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而如果藤超虢败了……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五打一啊，而且还是在黑厕这种根本没有多少躲闪余地的地方，藤超虢怎么会败？ 想来，那小子已经在里面哭爹喊娘，跪地喝尿了！ 嗯？打斗声停了？ 呵呵，那小子真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这么点时间就已经被干掉了！ 啪，啪，啪，脚步声中，有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向了门口。周楠快意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因为角度原因，他第一个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不、不会吧…… 是石铁心！ 看那轮廓，看那身高，还有那万年不变又黑又硬的气场，真的是石铁心！ 怎么会是石铁心？ 为什么会是石铁心？ 周楠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想不通。一个精英班掉下来的书呆子，和五个心狠手辣的混-子一起进黑厕，为什么出来的竟然是石铁心？ 啪，石铁心踏出了黑厕，整整三层楼的人都看到了他。吸气声不绝于耳，各种讨论声如蜂群般嗡鸣。 胜利者，出现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石铁心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就那么站在厕所门口，稍微停顿了一秒，然后又扭头走了回去。 他竟然又回去了！ 他进去干什么？ 所有人都满脑子问号——其实就连黒厕里面的藤超虢五人也同样满脑子问号。倒在门口不远处的胖子看到石铁心回来，胆怯的哼了一声，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躯。而其他几个人也惊吓的爬了两爬，没一个站起来的。 这些人刚刚都被石铁心凶残的殴打彻底揍怕了。 难道说，这家伙没揍快活，回来继续？ 但就在几人惊恐又不解的目光中，石铁心却没管那些人，自顾自的站到了尿槽边。 刚刚光顾着打架了，差点忘了尿尿的事。走到厕所门口，膀胱才提醒他，再不尿就真的要漏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去别的地方找厕所也完全来不及，况且也不知道厕所的位置。所以石铁心想了想，还是转回身来决定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嗯……会不会有些丢人呢？ 算了，三急不能等，就这样吧。 刺啦，裤链被拉开，石铁心掏出了一根凶器，对准了黑黑的尿桶。五个倒在地上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看呆了，一方面他们真的没有想到石铁心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环境里、当着他们的面撒尿。 另一方面……握、日！这也太特么大了吧！那玩意儿的尺寸真的是与身高等比例放大的吗？！ 呼呼呼，激流冲入桶中，荡起回响。 响声传入藤超虢耳中，让他的表情瞬间狰狞的扭曲。他懂了，他又懂了，这家伙当着我的面撒尿，就他-妈是在羞辱我啊！这哪里是在对着桶撒尿，这完全就是对着我的脸撒尿啊！ “妈……妈-的……” 藤超虢的表情无比可怕，突然从后腰掏出一把弹簧刀，噌的一下弹出刀锋。刚刚根本没来得及用上，这一次藤超虢翻身而起，冲着石铁心的后背猛冲过去，一刀就捅向石铁心的后心。 给我死！ 我特么反正也没成年，今天杀了你，走走关系说不定还能无罪释放！ 藤超虢杀机毕露，竟然想要一刀捅死石铁心。 但石铁心看都没看，一吸气绷住水流，反身一个后踹。嘭的一声巨响之中，正正踹在藤超虢胸腹上。藤超虢被一下子踹的闭过气去，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憋的通红。 啪的一下手腕剧痛，手中弹簧刀被打掉。然后脖子一紧，已经被石铁心抓住了脖颈。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藤超虢直觉后颈中大力传来，眼前一只黑漆漆的尿桶便陡然大了起来。 噗通，一个倒栽葱，藤超虢被石铁心一把扔到了尿桶里。 第25章 太虚弱了，再度养身（上） 咕嘟嘟嘟，藤超虢脑袋埋在尿桶里，水面下气泡翻滚噗鲁有声。 石铁心面如生铁，不为所动。在他所看到的溶解记忆中，这家伙就曾多次狂妄的叫嚣过让自己“喝尿”。 看来这“超标”对尿情有独钟。 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痛饮此桶！ 嘭，石铁心一脚踩在藤超虢后背上，脚下用力把藤超虢死死踩在尿桶里不得抬头。刚刚提着的气乍然一松，大水管里呼啦啦的重新出水，直直浇在藤超虢的后脑勺上。就像理发店里最仔细的洗头师一样，一寸一寸扫过去，每一寸都是泡沫。 另外四个小弟想动又不敢动，惊骇欲绝。他们脑子空白愣愣瞧着，只觉那水流流速大、流量多、时间更是超长，半天了竟然一点都没有软弱的迹象。 你到底存了多少水啊！ 话说你一开始在二十八班站起来说“厕所”，不会真的是想来上厕所的吧！ 藤超虢双手抓住桶边死命挣扎，但完全挣脱不开大脚丫子的镇压。半晌之后，石铁心水流方才减弱。哆嗦了哆嗦，又挤出两小股，石铁心把大水管放回裤裆里，慢条斯理提上裤子拉好拉链，这才放开了踩在藤超虢后背上的脚侧步让开。 “噗啊——！”藤超虢猛然把脑袋拔出来，用力往后一仰头，长头发一飘水滴乱撒，竟然有点美人鱼出水的意思。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脸色狂变，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呕呕呕，藤超虢呕出了半地板的液体，里面杂物混杂，让人见之欲呕。那些小弟本能去扶，又觉得太恶心不想去扶，最后一个都没动。 更别说现在石铁心刚刚一泡尿，撒的又冷又硬，即不犹豫又不留情，让这些小弟全都瑟瑟发抖，那赫赫凶威已然让这些小弟彻底胆寒。 此时谁还敢去扶一身骚臭的藤超虢？ “啊——！！我要杀了你！！”藤超虢从泥泞中挣扎着爬起来，疯狂的大吼着想扑向石铁心。但还没等他站稳，一只大脚已经凶悍的横踢而至。 砰，一声惨叫，藤超虢整个横飞而起，咚的一下砸在那排尿桶上。尿桶被砸的咔嚓一下倒了一片，翻倒的尿桶哗啦啦的涌出大片浪花，把藤超虢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 众小弟忙不迭的躲避，再也不理会藤超虢的死活。 石铁心毫无表情的注视着藤超虢，这小子今天被揍的是不是太惨了？不过，昔日因今日果，如果不是你欺负“我”，我又怎么会揍你？如果不是你背后偷袭我，我又怎么会把你摁在尿桶里？ 都是你自作自受！ 而且……杀我？就凭你这弱鸡？笑话！ ————看到了吗？这样的弱者，根本不需要我们怕———— 石铁心向心中传递了一句话，瞬间，只觉那团凝结的意识一下子震荡起来。仿佛有一串风铃在脑中摇出悦耳的叮咚声，意识凝块的溶解速度竟然一下子加快。如果说之前只能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的溶解，现在却一下子加速到千分之五、甚至百分之一的速度。 意识的溶解汇合，让石铁心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舒畅，似乎整个人从里到外、从表征到本质，都在产生某种升华与进化。 或许，这就是天命任务的奖励吗？ 石铁心心情大好，不再理藤超虢，转身走出了黑厕。 黑厕外，众人翘首。 那大块头，再一次出来了！ 在传出撒尿声、大叫声、噗通声、咕噜声、咔嚓声之后，大块头再一次出来了！ 他是这一次黑厕约架的胜利者！ “我没有看错，果然是强者的气息。”刘树风双手抱胸、意态睥睨：“我刘川枫，会在最强的宝座上等着你来挑战。” “太好了、太好了！”赵青苗双眼之中热泪夺眶，如同两条河流滚滚倾泻：“大哥、我认错，我真的错了，我一定改，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 其他所有人都在兴奋的讨论着、疯狂的传播着。 唯有周楠，满脸不能相信的震惊，愣愣看着石铁心一步一步走过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一个人打五个！ 看看这家伙，脚步稳健，面色平静，好像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这特么是战神么？！ 诶？！糟了，这、这家伙……为什么盯着我看！ 周楠突然发现石铁心竟然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猛瞧，心中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难道说……这家伙已经知道是我在后面挑拨藤超虢出手？ 不、不会吧，我没有露出破绽啊！ 难道说此人智深如海，已经完全看穿了我？！ 可怕的家伙，真是可怕的家伙…… 周楠在瑟瑟发抖，石铁心则盯住了周楠，心中灵光乍现。 石铁心忽然想了起来，再怎么严密的围堵，也总有一些家伙能够找到破绽。学校里没有小学课本，找人去弄不就好了？而这个周楠，一藏就是五六包烟，我才不信他是开学的时候从外面一次性带进来的，一定有办法出校弄东西。 所以，我的小学课本，还得靠他。 嗯……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财产打动此人让他跑腿？反正现在身上是毫无分文的。 石铁心定定注视周楠半晌，这才转身走人。 等石铁心一离开，立刻就有人冲进了黑厕想看一看藤超虢的情况，确认一下两方人马到底是真的火拼、还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结果，让人震惊的大脑空白。 藤超虢，被人踹进了，尿桶里！当看到有人围观的时候，藤超虢简直要疯了，大声吼叫着让人滚，否则就要弄死你之类之类。但刚刚被人摁着脑袋喝尿，藤超虢的威慑力瞬间一落千丈。从前他是黑手饿虎，大伙噤若寒蝉。现在他是泡尿凤爪，谁还再怕他？ 况且他威胁勒索、吃拿卡要，早已惹了众怒，现在不过墙倒众人推。 “去你娘-的，你想弄死谁啊？” “我混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泡尿桶里的，哈哈哈！” “还没爬出来呢，看来人家喜欢在里头待着。” “那好办，来，我尿频，看我来一个滴灌法……” “我尿黄，度数高，入口柔，一线喉！” “藤！喝！尿！” “藤！喝！尿！” 一群人在起哄，起到最后一起拍着手叫唤起来，黒厕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藤超虢心若死灰，突然知道自己一世英名一朝尽丧。 只要藤喝尿之名不能洗刷干净，自己就再也混不下去了。 第26章 太虚弱了，再度养身（中） 一个传言，暴风一样的刮过了整个垃圾班群体。 黑手饿虎藤超虢，被一个极度强势的大哥击败了。这大哥不仅义气当先、为班级出头，而且嫉恶如仇、非常硬核。他不但三下五除二毫发无伤以一对五，把藤超虢小团体整个干翻。而且在出了黑厕之后，突然觉得就打两下不足以纾解民愤，扭头走回去又把藤超虢按在了尿桶里。 按在尿桶里啊各位！这也太硬了吧！ 不过立刻有人反驳道，不对不对，你都是道听途说，我有第一手消息。不是按在尿桶里，而是直接冲着藤超虢撒了泡尿。对，就是掏出了那个玩意儿——听说尺寸超级大——然后哗啦啦的一泡滋了过去。 想想，也觉得硬爆了！ 然后立刻有第三个人反驳，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我是第一时间冲进去的，我看到了全程！也不是摁尿桶，也不是在脸上滋，而是直接让藤超虢喝了！对，那老大就站在那里撒，藤超虢就那么跪在地上张着嘴接。 量大，味足，黑手饿虎表示喝的很满足~~ 呃……话说刚刚那个场面怎么有点给给的？不过算了，没法计较。如是种种传言不一而足，越传越离谱。但不论哪一种传言，石铁心都硬爆了，铁血真汉子，硬的不能再硬。 第三节课一下课，大批学生涌向二十八班门口，想要一睹硬大哥的真容。 但这些人扑了个空。 铁血真汉子石铁心现在在哪呢？他现在在宿舍区，正在哗啦哗啦的洗衣服。没办法，黑厕里面本来味道就冲，后来藤超虢又是甩头又是横扫，氨气浓度高的简直让人想晕倒。闻一闻身上，嘶嘶，都染上点味道，干脆还是把衣服洗了吧。 反正第三节课是个什么地理课，自己也完全听不懂，石铁心也不在乎逃课不逃课，就这么溜溜达达走回了宿舍区。 刚好，找点时间整理整理自己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沧海遗珠。 结果让人欢喜让人忧。 欢喜就不用说了，各种心术秘籍一应俱全。包括地理课本和历史课本，本来觉得没什么用的，结果竟然是基础博物学心术秘籍。 所谓博物学，指的是博闻强记、辨物广识的学问。通俗点说，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通古代后达如今。再通俗点说，就是常识课。这地理和历史书被系统识别为“博物学”秘籍，也就不足为怪。 还有一门课，称之为“政治”。这门课的课本被系统识别为“言辞学”，但在基础言辞学中要比“语文”课本占比小很多。石铁心大概翻了翻，然后了然的点点头，确实是教人怎么说话的学问，也就不再多管。 辅修秘录的数量还超乎石铁心的预料，大本大本的辅修秘录堆在行李里面，让石铁心简直看花眼。左拿一本，右拿一本，不亦乐乎。 但还是那句话，这里基本都是心术二层三层的内容，自己完全用不了。看来，解决小学课本及小学习题册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须尽快想办法弄到手才行。 洗完衣服，整理完书本，又找时间洗洗刷刷，石铁心一身清爽的出了门，准备回教室上课。 但走到重点班宿舍区时，石铁心心中一动，脚下拐了个弯就直奔从前的宿舍楼而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从一些溶解记忆中得知，重点班宿舍区有一个他现在很需要的东西。 不多时，石铁心走入了宿舍楼一楼大厅，那东西就摆在大厅中任人使用。这东西底座方方正正，上面放着一个黑乎乎的防滑盖板。一侧有一根升上来的一米多高的圆柱，圆柱上面带着一个盘子大的表盘。 没错，这正是一个非常非常老式的体、重、秤！ 石铁心根本没见过这么老式的体重秤，但现在也没条件穷讲究，所以就先将就用用吧。另一个意识让他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用，石铁心脱了鞋子就站在了称盘上。 咯吱，老旧的体重秤被压的一阵响，盘针晃晃荡荡颤抖个不停，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没有稳定下来的意思。石铁心便先做些别的，伸手把体重盘旁边的一根黑漆漆的棍子拔了起来。 哗啦，哗啦，三段式的刻度棍一截一截拉了出来，这赫然是一个老式的身高尺。棍子的上端有一个鸭舌一样的结构，打开后理论上与地齐平。但这身高尺摇摇晃晃，哪来那么精准，上下浮动得有个两三公分。 石铁心又是新奇又是有趣，鼓捣了半天，才把这超老式身高尺用明白。站直身子，鸭舌在头顶上一碰，石铁心低下头来看了看测量出来的结果。 身高：一米九三。 一米九三……算上这尺子不准确，上下浮动一下，也才一米九五。石铁心心中嘀咕，忍不住说了出来：“有点矮呢……” 旁边扫地的宿管忍不住看了石铁心两眼，上下一比量，这家伙比自己高差不多两个头，这还嫌矮？ 然后石铁心又看向了体重盘，指针颤颤巍巍半天，总算稳定了下来，指向了一个数字。 体重：八十五公斤。 “太轻！” 宿管翻着白眼走了。 石铁没有在意宿管，心中不断盘算。身高一米九三还能凑合，这体重只有八十五公斤石铁心却不能接受了。这么点体重，这不瘦的跟个豆芽菜似得？这身体营养不良吧这是！ 我说刚刚打架的时候，一下左拳挥出去，自己就突然感觉到力道比想象中低很多。原本应该一拳把那个超标的打飞出去两米，彻底秒杀，结果却只是让那家伙栽了个跟头，回头还能爬起来，原来根源在这儿呢！ 当时石铁心咕哝了一句“好弱”说的可不是藤超虢，而是说的他自己。 如果他有自己原本的身体素质，搞定这五个业余中的业余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一人一下保证哀鸿遍野。正是因为发现自己的拳力出乎预料的小，石铁心才转变方法。又是气势压人，又是腾空而起，这才搞定了那个胖子。 如果被那胖子抗住了拳头、堵住了门口，其他人再一拥而上，那么今天藤喝尿就喝不了尿了。 不行，不能这样，这身体太虚弱了，自己的优秀级基础拳术都发挥不出威力来。 必须培元养精，重新把这身体的力术根基，塑造起来！ 老子可是基础养精术优秀啊！ 第27章 太虚弱了，再度养身（下） 在石铁心那个世界，武学分为力术和心术两大类。而培元养精，则是修炼力术的第一个阶段。这个阶段的主旨就是调养身心、囤积精气，最终精气圆满便能够晋升下一阶段。 这一个阶段要说身体素质多高，那也没有，至少大部分人还没有超出普通人的极限。但精气充足的话，确实龙精虎猛、体格强健，修炼力术和心术都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养精养到极高深地步的武者，一定程度上也能超出凡人极限。 而且，一些基础武学招法，虽然名字叫“基础”，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养精根基的话，也没法使用。贸然强用，只会毁伤自身。只有养精到达相应程度，才能无损的发挥全部威力。 比如说今天的基础拳术，这具身体底子太差，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况且万丈高楼平地起，未来的武道之路走的顺不顺，与养精养的好不好有直接关联。所以，养精，决然不可忽略。 而基础养精术，就是最普及、最大众的养精方法。 石铁心把基础养精术修炼到优异的地步，说明他的养精效率会比合格、良好两个级别更高。但再怎么高的效率，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养精养的快，就必须要有养身精食。 不，别说什么养身精食了，至少也得吃饱饭吧！ 就像石铁心，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一共也只喝了几碗刷锅水、吃了半碗糟米，其他的一点都没吃。普通来说别说打架，仅仅只是喘气就已经饿得打哆嗦了。石铁心还能够1v5，已经是相当硬核。 说到吃饭……肚子一下子就饿憋了。 饿，好饿，饿的受不了，饿的根本没法去上课了！ 学校食堂开饭的时间很固定，石铁心就是再饿也没有办法，只能硬挨着。为了节省一点体力，石铁心又跑回宿舍躺在床上。挨来挨去，挨到眼冒金星，只听教学区一阵铃声，上午终于放学了。 石铁心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拔腿就往食堂走去。从宿舍区到食堂，并不算远，很快就赶到了食堂门口。 但让石铁心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很多人来的比他还早。这短短时间内，食堂门口竟然已经围了不少的一片人！ 大门洞开，一群人哗啦啦的挤了进去，直冲菜口而去。石铁心仗着人高马大，一路挤到了前面，趁着窗口前的队伍还没有成型的档口，稳稳占住了前排。 窗口一掀，露出了食堂大妈圆润饱满的脸，还有猛然飘过来的饭菜味道。不管这饭菜再难吃，现在在石铁心鼻子里，都是绝顶的香气。 阿姨，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我还是想要十个大包砸！ 拿出学生卡，刷向刷卡器，石铁心的眼中爆发了充满希望的光辉。 滴，一声响。 食堂大妈不为所动，打饭勺子连一点要举起的念头都没有。 石铁心正不明所以，大妈已经没好气道：“卡里没钱了，不知道吗？赶紧去充钱，别挡着后面的，走开走开！” 没钱了？ 卡里没钱了？！ 石铁心不由瞠目结舌，我……我和这食堂天生犯冲吗？为什么三番两次都吃不上饭！不过没钱当然也买不了东西，石铁心还没那么无耻要在食堂里赊账，还是得赶紧回去拿钱充卡才行。 但是回头一看，石铁心顿时浑身一抖。 只见后面的队伍，已经远远伸到了食堂大门外。一大长排饥肠辘辘的脸连成了串，延伸到了视觉的尽头。 这特么的，别说我回来还要排多久的队，我就是排上队恐怕饭也被人抢光了吧！再看看人家重点班那边，不仅队伍比这边松快，而且饭菜的量也足，这区别也太明显了吧！ 不行，不能这样，已经饿得连转头都能嚼碎了吃下去了，这顿中午饭我无论如何也必须吃上！不过，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呢？ 嗯……诶？那里的不是那个好心的室友么，让他帮忙给我排个队吧！ 石铁心眼睛一亮，大踏步走向了队伍中的周楠。 周楠排着队，心不在焉，神不思蜀。藤超虢被揍成了藤喝尿，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但如今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很恐怖的事实，那就是，他没搞定石铁心，那就要面对石铁心的报复。 想想上午时石铁心那看透人心一般的目光，周楠就不由的浑身发冷。理智上，他不觉得石铁心能够察觉到是他在背后捣鬼，毕竟他自认为做的很隐蔽。 但情感上……他总是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正想着事情，啪，肩膀被一只大手拍中。周楠浑身一个哆嗦就要破口大骂，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被阴影笼罩。 一张毫无表情的渗人面孔，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仰望着对方，在那双眼睛的深处，周楠发现了如同恶鬼一般、似乎想要吞吃整个世界一样的目光。 周楠，再怯三分，小腿肚都要打颤了。 大、大佬，您这是想干什么？您不会是想把我扔汤桶里吧？这儿还在食堂呢，您注意一下影响啊！ 周楠正绝望着，只见石铁心忽然一抬手。周楠反射性的一缩脖子生怕挨打，然后就看到了石铁心拿又粗又长的手指指了指打饭的窗口，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懂、我明白、我知道了大哥！”周楠福至心灵，决定积极表现：“您在一旁先歇着，我这就去把一切都办妥！” 说罢，周楠也不等石铁心的下一步指示，逃命似得脱离队伍奔向了打饭窗口，开始强势插队，准备第一时间把大佬的午饭备好。 石铁心目送周楠离去，脑袋上浮现问号。 呃……啊？这同学竟然这么热心？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热心的好同学呢！ 既然人家都这么热心了……那我就继续坐下歇会儿，让他忙去吧。 片刻后，周楠端着两个餐盘，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把餐盘往石铁心面前一放，又很是狗腿的递上一双筷子，一脸谄媚的笑着：“大哥您请用！” 石铁心低头一看，嘿，这垃圾班的份饭也确实不太豪华。有点肉，有点菜，但瘦肉少肥肉多，菜里面也油乎乎的。 第28章 食堂里的养身精食？（上） 这么点菜，哪够我吃的？ 但看看对面的周楠，又不能欺负这么热情的好同学。 那么…… 石铁心环视着食堂，试图寻找一些其他的突破口。忽然，石铁心眼睛一亮，有了！ “走。”石铁心端起盘子，起身就走。周楠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跟在了后头。看石铁心目标明确毫不迟疑的样子，周楠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瞄，立刻就明白了石铁心的目标。 竟然是藤超虢的那四个小弟！ 四个小弟鼻青脸肿一脸沮丧的坐了一个桌，原本他们所坐的区域那绝对是两米之内干干净净，一个来拼桌子的都没有。但现在，四个人却只能在人群中挤着，净街虎的威风煞气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藤超虢没有来。 这是肯定的，以藤喝尿如今的名气，他怎么可能还会在公众面前露脸？事实上藤超虢连小弟的面都不见了，四人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又或者准备做些什么。他们只是愁眉苦脸的坐在食堂老老实实吃着饭，有些牙疼的还龇牙咧嘴捂着腮帮，满脸都是苦闷。 就在此时，有人走了过来，咣当一下把餐盘放在了他们中间的桌面上。 四个小弟顿时心头火起，正要习惯性的扭头就骂，然后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噩梦般的身影。 正是石铁心。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周楠。 “你、你你你、你——！”四个人吓得差点要跳起来，又是惊愕又是不解，不知道这大哥要在食堂里面做些什么。 大哥，我们从前是得罪过你，而且得罪的很厉害。但你该不会是只扔一个藤超虢还不够解气，还想把我们也扔汤桶里泡着吧？这儿还在食堂呢，您注意一下影响啊大哥！ 四人的脑回路与周楠很是相似，但石铁心没有理会他们。放下餐盘之后，见四人都站起来了，便大马金刀的往空出来的凳子上一坐。也不说什么，就那么环视了四人一眼，突然伸手把他们的餐盘拉到了自己眼前。 这四个犊子，似乎是敲诈勒索过我来着……仔细回忆一下，他们曾经为了**英班的特别豪华餐点，还专门围堵过我来着……而且一天三顿的堵！ 这些瘪犊子，只打一顿算什么？这些人曾经打过我多少顿？那些被勒索敲诈走的美食又该怎么算？ 所以，今天不说别的，先替另一个意识把利息收了！ 另一个意识，你就好生瞧着，吃了我们的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毫不客气，石铁心夹起一块肉，白森森的大牙咔嚓一下上下一切，就把瘦肉部分完全咬了下来。没等嚼没等咽，啪的一声响，剩下的肥肉部分便被扔回了各自的餐盘中。 四个人还有旁边的周楠全都看呆了，就像伺候大佬吃饭的小弟一样在石铁心旁边围了一圈。四个人又是不知所措，又是痛心疾首，眼睁睁看着石铁心风卷残云一样把所有瘦肉全部啃走，把所有肥肉全都扔回来。 转瞬之间，杯盘狼藉。 但四个人根本不敢动，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他们实在是被石铁心打怕了。要说身上被揍的有多惨，那也没有，反正没缺胳膊没少腿。但石铁心那种强硬的威风和霸气，把这四人从内到外震慑了个遍，哪里还敢造次？ 现在，他们更是感受到一种天道循环、因果轮回一般的宿命感。恶霸碰到了更恶的恶霸，坏人碰到了更坏的坏人，四人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这么委屈、这么无力。 四人可怜兮兮，石铁心却没有客气。 只吃肉食也不行，要营养均衡。石铁心用筷子夹起青菜，瞅了瞅上面的老油，然后像涮火锅一样放进四人的汤碗里涮了涮，这才拿出来放进嘴里咔嚓嚼碎咽了下去。 不是老铁我挑食，而是这事儿就得这么讲究，过大的油腻对养精不好。 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养身精食的一大特点就是精致，特别的精致。想要养精快，就得这么吃。 而且量也得跟上。 于是石铁心再度夹起了一大筷子菜，在汤碗里面泡了泡。四人脸皮抽搐的看着自己的汤碗里面油水飘动，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筷子接一筷子，石铁心吃饭极快，不片刻，将筷子一放，长长的呼了口气。 嗯，还行，凑合吧。 不过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不行，必须细水长流、可持续发展，所以……石铁心站了起来，看着四个人，不容反驳的强硬道：“每顿，都在这儿。”他用力点了点餐桌，猛兽一般瞪视一圈，用力强调道：“每顿。” 四个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我、我我、我这…… 没理会四人的反应，石铁心转身就走，走的潇洒干脆，看样子连收拾餐盘的事都交给四人代劳了。四个人加上一个周楠，一共五个人就这么愣愣看着石铁心走出食堂。直到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食堂门外，四个人才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被，勒索了？！ 周楠的目光最复杂，硬，不得不说这哥们是真的硬。从看到的第一眼起就那么硬，到现在更是邦硬。 不过，一山难容二虎，高一二十八班只能有一个老大。靠给人当小弟，是不可能当上四大天王的。周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石铁心不可能发现是自己捣鬼，否则自己的下场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己手里的餐盘可还一点都没动呢。 所以，背后阴人的事情，还是可以继续干一干。 “你们几个，看样子以后就要长期当饭票了。”周楠斜眼看了那四个一眼，切实的感受到什么叫此消彼长。不久之前这些人还在自己面前抖着威风，似乎谁都惹不起的样子。现在，谁还在意他们？ 四条丧家之犬聚集在一起，也只是一群丧家之犬而已。 “你特么——！”四人拍案就想怒吼。 但周楠立刻不屑的呸了一口：“怎么滴，不是吗？听那哥们说了么，每顿，都要在这儿上供孝敬。你们敢不来吗？” 第29章 食堂里的养身精食？（中） 四人不说话了，他们还真不敢。万一惹恼了那位爷，也被扔进尿桶里做成泡尿凤爪，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敢，那就老老实实当孙子。一直当到人家腻歪，或者当到某些人被学校清退为止。”周楠吹着口哨一脸幸灾乐祸：“还不知道要当多久呢，一口气让你们过足瘾。” “你别他-妈好像和你无关似得，一开始可是你找我们对付的他！” “就是就是，我们过去告诉他，你也一样跑不了！” 四人鼓噪起来。 周楠冷冷一笑：“真是一群白痴，让哥哥我教你们个乖：我让你们对付他了吗？我只是告诉你们，郑大脑袋是他引来的而已。找上门的是你们，黒厕约架的也是你们，最终挨揍的还是你们，和我无关。” “你——！”四人怒气上顶就要动手。 “行了傻子们，你们也别太着急，让哥哥我再教你们个乖。”周楠好整以暇：“你们想不想把那家伙搞走？”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半晌后都沉闷的点头，一人不服道：“搞走他？你特么能有什么好办法？” “说你们笨你们还不承认，想想吧，在校学生被打了、被勒索了、被威胁了，这个时候该找谁？” 对面四人闻言，一时间四双眼睛全部瞪大，似乎震惊于周楠的妙计。 周楠笑的像个狐狸：“对，找那个人，就能搞走石铁心。” 四人你瞪我我瞪你，半晌后，终于还是那个胖子谨慎的开了口。 “找谁啊？” “沃日！简直都是些蠢货！”周楠快要抓狂了，难怪这些人混都混不好，脑子确实不好使。他勾了勾手指让四人凑过去，低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四人这次是真的震惊了，齐刷刷的开始摇头。“不行不行，开什么玩笑，让我们去找他？那不是找死么？” “怕什么，你们这次是受害者，又不是加害者，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有什么错？再说了，从前的状元石，现在已经是五指山了。打又打不过，想摇人儿就凭你们的人缘你们又能摇的来谁？人人喊打了兄嘚！ “你们没得选。除非你们以后真的打算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周楠拍了拍饭桌，震的桌面上狼藉的餐盘叮当乱响：“从今往后，吃斋念佛。” 四个人瞅着自己的菜盘子、涮菜碗，一起沉默下来。 心中，似乎拿定了主意。 另外一边，石铁心走出了食堂也没回宿舍，方向一拐就去了操场。养精的第一个阶段叫做存精，也就是积攒未经特殊提炼的原始精气。古籍中这个阶段叫做“百日筑基”，因为这个阶段大抵需要一百天才能完成。整个过程精密繁琐，不可出错，更不能泄了精气，否则前功尽弃从头再来。 不过石铁心那个世界中，早已不需要百日才能筑基。那是个武学典籍不断推陈出新的昌盛时代，更有不少人用科学方法推演养精功法，即便是流传最广最普通的基础养精术也要比古籍的效率高得多。 依据体质，根据食物，也依据基础养精术的境界，存精耗时长短不一。石铁心当初存精时，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影响，预估耗时大概要有七十天。 不过那个时候他只是初步修炼基础养精术，境界勉强达到合格而已。而今基础养精术练到了优异境界，效率比合格高得多。外加他已驾轻就熟，所以速度还能再提三分。 基础养精术需要做一些特殊的动作和体式，静功与动功需要仔细调配。但练到优异境界后，一些繁琐的流程也被简化，不再那样死板。 一边在操场中缓缓走动，不太明显的做出相应的简化版动作，一边将注意力凝聚在下腹部。行功之中，满肚子的肉食蔬菜以超过常人的速度消化吸收，化作养分自小肠经由血液循环流向全身。 经五脏六腑转化，水米肉蛋的营养，转化为一种无法认知，但真切存在的原始精气。这原始精气就像一团团薄雾，在整个下腹腹腔中飘荡流转。每增强一分，便感觉身躯充实一分、精神也随之饱满一分。 “嗯？” 花了半个小时，石铁心将功法行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速度……好快！” 石铁心不由惊讶，因为这一次重修存精，进展速度要比他之前的预料还要快。即便是他有经验，即便是优异级，基础养精术也不该有这么夸张的作用。 毕竟基础就是基础，大路货能有多好的神效。 可实际上手自后发现，养精效率格外的高。 难道说，是因为这个身体是第一次修炼，所以效果比较好，过段时间就会慢下来？石铁心不解，决定继续存精。 恍惚之中不知时间，石铁心又行了一圈功法，下腹的原始精气薄雾又多了一缕。石铁心仔细感受了一下，心中再次不解。在他粗略的感应中，这第二圈功法行下来，存精速度并没有下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心术水平太低……” 如果心术水平够高、脑域中念气充足，武者对自身的把控力会更强，那个时候能够准确的估算出每一圈修炼后原始精气增长的幅度。 石铁心现在心术修为远远不够，不可能精准掌握。但仅就他的粗略估算，石铁心也已经发现，这一次存精的速度要比他预估的快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百分之三十，这简直是天地之别！ 如果能够保持住这个速度，那么石铁心预估只需要十天左右，就可以完成养精第一阶段存精的修炼过程。 十天完成存精，这放在遗孤院，不，甚至说放在星工联子弟学校，都是根本没有人能够做到的绝对记录。石铁心心中振奋，随即又感到疑惑。这百分之三十的加成到底从何而来？ 在他的所知范围内，唯一能够提升力术修炼速度的，就是养身精食了。养身精食吃的越多、品质越高，那么养精速度就越快。石铁心也没吃过，也不知道到底能够加速多少。但眼前唯一可能影响养精速度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因素而已。 难不成，自己刚刚在食堂那里吃的垃圾班套餐份饭，都是些传说中的养身精食不成？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石铁心绝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荒谬的事情。 第30章 食堂里的养身精食？（下） 石铁心感到荒谬，另外一边，凤鸣一中教导处办公室中，赫赫有名的方头煞星郑开明，也同样感到荒谬与不可思议。 有几个学生大中午的过来找他告状。 这没什么，学生之间总有争端。即便是凤鸣一中这种名门高中，也少不了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说起来，某些优等生的龟毛事儿其实更多，事逼事逼的让人生厌。郑开明虽然不胜其烦，但既然当了教导主任，这本职工作还是要好好做的。 但今天这几个学生，却让郑开明差点把眼睛都瞪大了。 “你们说什么？”郑开明的语气是那种看到母猪上树一样不可置信的调调：“再说一遍？” “郑、郑、郑老师……”四个学生一齐排的站在对面，明明是被害人，但现在他们全都怕的像鹌鹑一样，正是藤超虢的那四个小弟。 这些小弟来之前想的很好，但来到教导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全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没办法，他们看到郑开明简直是老鼠碰到猫。平时躲都躲不过，现在竟然主动跑来要找他，这不是找死么？ 四人在办公室门口踌躇良久，最后也没胆子去开门。但你不前进，不代表命运不会推你一把。四个人没进门，门却从里面开了，一颗方方正正的大脑袋自己从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四个货，郑开明立刻眼睛一瞪，张口就准备先训斥十分钟。但一个反应快的小弟急中生智，直接一声干嚎，把郑开明的训斥堵了回去。 “老师、我们被人打了！我们被打的好惨啊！” 郑开明愣了，这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这四个货色，竟然跑过来找我告状？这可真是个稀罕景，于是郑开明决定好好问问，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把事情好好说清楚了！” 四人既然混，那就少不了光混劲儿。事已至此那只有闷头往前冲，于是一个面**猾的偷偷掐了掐胖子的后腰，让四人中面相上显得相对最憨厚的胖子开口。 胖子动了动脸上的肥肉，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狰狞，一脸哭丧的投诉道：“郑老师，我们被人打了，就在今天上午，在学校里面被人打了！” 另外三个人不失时机的帮腔。 “是啊是啊，被人打的可惨了！” “老师你看看，我这牙，都被打松了！” “看我这脸上一片青，腮帮子肿这么高，真的是挨了大揍了！” 这几个货色到底是个什么人，郑开明心中还是有点数的。看这鼻青脸肿的样子，似乎真的被人揍了一顿。校园内打架斗殴可是个大问题，处理不好的话很麻烦。不过看样子也没揍出什么毛病，所以郑开明心下稍安，随后又升起好奇心。 “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郑开明上下打量着几人，然后面色一沉怒喝道：“说，是不是去打群架了！” “不不不，没打群架，我们都是被一个人揍的。” “对对对，就一个人。受害者还不止我们四个，还有藤超虢，他被揍的更惨呢！” 一个人？ 郑开明想了想：“陈元龙打的？” 高中二年级陈元龙，凤鸣体育专业生，散打职业选手，已经拿到过市比赛冠军头衔、北苏省省比赛入围资格，是全凤鸣一中上下最能打的学生——之一。 说是之一没毛病，因为高三年级还有一个人拿过省冠军，比陈元龙还要强一些。但若说不是之一也对，因为那一位和高三所有精英班学生一起都已经转移到另一个校区去了。 他在那里隔离一切，全封闭高强度学习，就为了冲击一下今年高考的北苏省高考状元，甚至南直隶总状元。 在现在这一个校园里面，就数陈元龙最有搏击水平。 “不是不是。”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想把那家伙弄走，这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了！铺垫这么久，现在正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于是四人异口同声齐齐指控道：“是石铁心！” “谁？！” 郑开明的眼睛瞪大了。 “郑老师，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看看把我们打的这么惨！” “没法上课了，必须去医院，汤药费误学费，那石铁心必须拿出来！” “我出去鉴定鉴定这都够轻伤了，故意伤害到轻伤，这都够判刑了！” 四个人叽叽喳喳一顿鼓噪，弄的郑开明心中烦躁，他突然一声大喝：“都闭嘴！”四人肃然一静。郑开明看着这四个问题学生，冷哼一声开了口：“我问，你们答，都别废话，明白吗？” 四人一起点头，乖觉的很。 “打你们的是石铁心？”郑开明加重声音强调了一次：“高一二十八班的石铁心？” “对，就是他！”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第二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 “在哪？” “黒厕……不不，我是说四号教学楼后面那个老厕所里。” “怎么打的？” 四人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一个人说石铁心勇不可当以一挑五，一个人又觉得这样说太丢自己的面子，连说没有，石铁心是用了阴谋诡计把我们骗了。第三个人又觉的这样说也不对，说的太轻了可能撵不走那家伙，还是要把那人的罪行说的重一点。 郑开明就这么静静的听着这四个人前言不搭后语的供述，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 “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打你们？或者说，你们因为什么和他起了冲突？” 胖子张口就来：“因为他带人搜了我们的……”啪，另一人一巴掌拍在胖子头上，冷汗都快出来了，胖子连忙改口：“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正上厕所呢，他就突然冲上来揍了我们一顿。” “嘶……”郑开明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低声摇头道：“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学生……” “对对，郑老师，这简直天理难容，必须让他退学——” 郑开明没抬头：“滚。” “对对，郑老师说的太对了，必须让他滚……” “我是说你们几个，给我滚，立刻给我滚！”郑开明啪的一拍桌子，把四人吓了个哆嗦。大方脑袋上的圆形头发都快要飘起来了，郑开明怒不可遏：“胡搅蛮缠、诬告陷害、纠缠不清，你们都给我滚！” 第31章 神探郑开明（上） 四个小弟感觉自己委屈极了。没错，他们是来搞石铁心的，但是挨揍也确实是挨了揍。从前他们抓住把柄敲诈勒索逍遥快活，从来不管别人是怎么憋屈难受。今天，他们实打实的吃亏了，吃大亏了，郑开明却不相信他们，他们终于真切的体验了一把憋屈的感觉。 胸膛都快要撕裂了好吧！ “我、我我、我诬告陷害？我胡搅蛮缠？”四个人的气都喘不匀了，忿恨不已，口不择言的大声嚷嚷：“大方脑袋，你不相信我们！” “大、大方脑袋？！”郑开明一听都快要气炸了，这可以说是他的生理缺陷，最不喜欢别人拿出来说。一些关系好的同事开玩笑说说也就罢了，几个小熊孩子敢叫他大方脑袋？找死呢这是！ “放屁！”郑开明都快暴怒了：“一群乌龟孙子王八蛋，敢跑到我这里来诬陷同学？石铁心是什么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你们是什么人？还有那个藤超虢又是什么人？当我不认识吗？一个打五个，你们也真敢说、也真敢编！” 四个人都惊呆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难道说那样狂猛的硬汉，在您老眼中就是这么个形象吗？还说我们敢编，您这才是创作高手吧！ 郑开明只觉自己被气得头脑清明，决定一定要从智商上把这四个货碾压了，大声问道：“你们说藤超虢也被揍了，而且被揍的特别惨。那藤超虢在哪呢？他为什么没有过来投诉？” “藤超虢他……”四人不知说什么好。 郑开明忍不住冷笑：“一个被揍的最惨的人没来告状，你们几个没什么事儿的反而跑过来搅风搅雨，你们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藤超虢被打的住院了？” 几人嘴里跑火车跑惯了，一个小弟立刻随口胡编：“对对对，就是住院了，都去抢救去了！” 郑开明也不废话，一个电话打到了保安部：“喂，是我，今天有学生出校吗？没有？好。”咔嚓，电话一挂，郑开明就那么看着四个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要不要我打电话去校医院再确认一下，看看藤超虢同学是不是在校医院抢救呢？” 四人没话说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件事。 胡编乱造、诬陷同学，似乎是被坐实了。 胖子咬着牙捏着拳，他心中实在委屈，忍不住把实情抖了出来：“藤超虢、他、他没有住院，他是没脸见人！” “为什么？” “因为他——” “喂，胖子！”其他小弟想拉住胖子，不让他说。但胖子一挣，不满的嚷嚷道：“怕什么？还有谁不知道么？我就是要说！藤超虢现在根本不敢露面，因为他这一次丢脸丢大了，他被扔到尿桶里泡澡去了！” “噗——！”郑开明差点喷出来。漫长的教导主任生涯中，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了。但这件事确实惊悚，让他真正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尿、尿桶……泡澡？”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其他小弟也豁出去了，七嘴八舌的说道：“对，就在黒厕，好多尿桶都被砸翻了！”“哗啦淌了一地，臭的简直不能闻！” 这事儿……郑开明看四人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心中也将信将疑起来。这情况毕竟太特别，如果真的是胡编乱造的诬陷，一般不至于编这么惊悚的桥段。再说了，这种事一旦传出去那就真的没法再在这个学校待了。就为了诬陷一个人，没必要自污到如此地步。 郑开明将信将疑：“有谁看见了吗？” “都看见了，全都看见了！”“二十八班那些学生都知道！”“跟我们去看看，老师您跟着我们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看看？ 嗯，看看也好，眼见为实。 郑开明站起身：“走，去看看。如果你们敢骗我……” “不会不会，真的不能再真！”四人见请动了郑开明，顿觉拨云见日，欢天喜地的簇拥着郑开明走向垃圾班教学楼。第一次感觉方头煞星这么好，简直是正义与公理的化身，我们就靠大方脑袋您主持这个公道了！ 片刻之后，五人出现在垃圾班黒厕。 郑开明看着黒厕地面，面色阴沉，忽然一指地面厉声喝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哗啦淌了一地？” 四个人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垃圾班黒厕的地面别说什么臭不可闻了，反而还挺干净，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对啊、不对啊！”四个小弟冲了进去，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左瞧瞧，右看看，忍不住比比划划道：“就是这儿、就在这儿啊，这些桶都砸歪了，里面的尿都倒出来一大片，这……” 再看尿桶，满满当当，完全看不出哪里少过。 这、这是撞鬼了吗？！ 邪了门了这！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四人惊悚了，疯狂的围住了郑开明：“老、老师，您得相信我们，相信我们啊！” 郑开明已经不耐烦了，厌恶的看了四人一眼，最后还是决定把学生工作做的严谨一些：“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证。你们不是说高一二十八班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吗，走，去二十八班，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为你们作证！” 四人对视一眼，心中惴惴不安。去二十八班取证？但二十八班已经被他们得罪狠了，谁还会帮他们作证？ 只能期待黑手饿虎余威犹在，到时候悄悄威胁几个人，看看还管不管用了。 到了二十八班，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下午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来了一小半人。看到郑开明进教室，垃圾班里的学生都像遇到天敌一样大气也不敢喘。不过又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四个犊子，二十八班学生们立刻偷偷传递了一下眼神，心中有了数。 “占用大家一点时间，问几个问题。中午有人来我这里指控你们班石铁心同学，说他在上午第二节课间休息时殴打了藤超虢等五人。”郑开明环视一眼：“有谁看到了吗？” 二十八班男生女生瞬间对那四个家伙鄙夷不已。草，从前欺负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装的跟特么多江湖似得。现在被打了就跑去告老师？简直是不-良少年之耻！跟石铁心那样的硬汉强者比起来，根本就是垃圾！ 第32章 神探郑开明（中） 而且，你们这几个欺负了我们班，却还敢跑到我们班来找证人，是不是傻？ “没看到。” “没听说。” “没注意。” “没有吧。” 二十八班众口一词，力挺石铁心。 四个小弟急了，这最后一次机会万一还抓不住，自己这冤屈就真的伸张不了了。四人立刻冲进了二十八班，大声叫道：“胡说，你们都胡说，你们都看到了！” 上午，这些人面对黑手饿虎，噤若寒蝉。 但下午，一切都变了。 我们班有老铁哥，还怕你们这群小玩意儿？ “看到什么了啊？” “简直不知所谓。” “真是莫名其妙！” 四个小弟惊慌了，又茫然了。他们看着二十八班一张张嫌弃厌恶又鄙夷的面孔，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江湖地位真的落到了最底端。平时这个小团体横行霸道，净街虎威风凛凛，好像厉害的不得了。但那些畏惧他们、害怕他们的人，心中就没有一点怒火吗？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枪打出头鸟，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或者说没有人能在站出来之后还不倒下而已。 现在，石铁心就成了那个站出来而且没倒下的人。他既然没倒下，那就成了一面旗帜。这面旗帜可能在别的地方还不太好使，但在反藤超虢、反净街虎的时候，异常的好用。 没有人还会再惧怕他们。 没有人。 四人慌了。不，不行，如果真的没有人捧场，那么这戏就真砸了！必须找一个人，必须找一个人出来给我们作证！谁，还有谁会怕我们？对了，这个班里不是有个最胆小的家伙吗，早晨被我们大耳光子抽脸上也不敢放个屁的那个！ “赵青苗！你看到了，对不对！” 四个人对着前排的赵青苗吼道。 郑开明却由不得这些小子耀武扬威，一声喝骂：“咋呼什么？都给我闭嘴！”他看向了赵青苗，严肃问道：“你看到了吗？石铁心第二个课间去干什么了？” “郑老师好。”赵青苗站了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书呆子样子，怯生生说道：“石铁心同学……去厕所了。” 四人立刻狂喜，这家伙果然还是怕我们！ 郑开明追问：“去厕所做了什么？” 赵青苗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理所当然道：“去厕所，当然是去上厕所了，还能干嘛？” “没干别的？” “没有啊，石铁心同学刚来二十八班，对位置不太熟悉，所以还是我们一起去上的厕所。”赵青苗笃定道：“撒了一大泡尿，就回来了。” 这、这！四人只觉自己被无边的黑暗掩埋，谎言与假象将四人包围，让他们连气都喘不出。仿佛沉入了无边深海，窒息，压抑，黑暗，无力求生。 这世界上还有公平正义吗？！ “这位同学，”郑开明看了赵青苗两眼：“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赵青苗现在浑身大汗，气喘吁吁，脸上还有大量运动过的红晕，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 “没有，我就是喜欢中午吃过饭后去运动运动，刚刚一路跑过来的，跑了一身汗。”赵青苗一脸腼腆：“学校不是说德智体全面发展么，我觉得体育运动也不能落下。” “嗯，好，我没问题了。”郑开明转身走下讲台，对着还在大眼瞪小眼的四个人也不客气，一个飞脚就踹在了胖子屁股上：“发什么呆？给我出来！” 四个人灰溜溜的跟着郑开明出了教室。 刚刚进入走廊，也不管现在正要上课、走廊上人来人往，郑开明根本就没打算给四人留面子，一顿咆哮直接喷发出来：“你们几个，胆子真的不小啊，愚弄老师，诬告同学，陷害他人，真把老师当傻子吗！” “郑老师我们……” “都给我通通闭嘴！再敢狡辩一句，今天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郑开明一脸暴怒，指着四个人狠狠道：“你们四个，还有那个藤超虢，到底是什么货色我也有所耳闻。不要以为你们有点小聪明，学校就拿你们没办法。” “今天这件事，我记下了。但凡我再听说一件和你们有关的恶性事件，哪怕没当场抓住证据，我告诉你们，我也有能耐让你们全都滚出凤鸣一中！先记大过，再清退走人，让你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滚！” 远远的墙角中，周楠露出半拉脸，偷偷摸摸的往这边看着。听到郑开明的咆哮，周楠整个都傻了。这么证据清楚事实明白的事情，郑开明都完全不理会，还把那四个训斥了一顿，说他们诬陷诬告，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嘛！ 这方头煞星向来明察秋毫，今天怎么昏了头了？ 不，或许不是昏了头…… 周楠心中一惊，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小子当初来宿舍时……郑开明开路……三大风纪委护航……今天郑开明又直接指鹿为马颠因倒果摆明了包庇那小子……难道说，那小子真的不是个普通穷屌，而是隐藏有什么大身份吗？ 不，这个可能性暂且不提，单单就说发生在眼前的事。郑开明直接摆明了车马力挺石铁心，那么石铁心这小子在学校里还能怕谁？ 恐怕他现在在垃圾班已经基本横行无阻了！ 我……我真的要为了一个二十八班大哥的身份，和这样的家伙结仇吗？ 周楠心中对石铁心又怯三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前三分中三分后三分，已经怯了九分了。 郑开明那边，将四个人连吼带骂让四个人灰溜溜的滚了蛋，表面上已经完全坐实了这一次事件的性质。但当四人全都滚蛋之后，郑开明侧耳一听，却听到了二十班班学生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低声欢呼，仿佛打了什么大胜仗一样。 郑开明心中念头闪动，忽然起步又走回了黒厕。 站在黒厕门口，郑开明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地面，发现地上还是有些异常，那就是——太干净了。黒厕是什么情况，他清楚得很，哪里会有人这么勤快的过来刷厕所？ “这是……被水洗过？” 再联想到刚刚朝青苗满身大汗的样子，郑开明沉思片刻，起身便走了出去。 “风纪委，把高一二十八班石铁心叫到我办公室里去。对，就是那个石铁心，我要和他谈谈心。” 第33章 神探郑开明（下） 石铁心在操场上修习了三圈功法，便即收功。脏腑已经到达了极限，肠胃对食物的高速提炼是有代价的，不可能无限制透支，那样也会毁伤根基。况且这短短片刻内提炼了三缕原始精气，让身体也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三缕原始精气在下腹部如同薄雾般飘荡，看不见摸不着，但石铁心握了握拳头，精气神确实要比之前强多了。当然，饱饱的吃了一顿，怎么也比饿着肚子强。可提炼了原始精气之后，体力会比普通吃饱后更充沛，精力会更旺盛。 仿佛从前是一个空壳子，现在开始往里面填充了什么东西一样，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变得饱满起来。 这个过程，越到后面就会越明显。攒够一百缕原始精气，就能够突破进入养精的下一阶段。盘算了一下，一百缕精气，只需要十来天就能全部囤积完成。 不过原始精气很容易耗散，如果大动干戈与人动手，或者食物能量补充不及，甚至仅仅只是情绪暴走气喘如牛，都会耗散原始精气。这是一种极端贴近人类体能本质的能量，容易提炼，但也容易再转化回体力。 所以，理论上的存精时间与实际上的时间可以差别很大。尤其是在土木堡遗孤院，争斗不断战斗不息，所以石铁心理论上能够七十天完成存精，但实际上第一次存精前前后后用了一年多才真正完成。 而现在，凤鸣一中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摆平了藤超标之后也算杀一儆百。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如今偌大的凤鸣一中，任何一个混-子想找他的茬的话，都得考虑考虑泡尿凤爪的下场，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所以，现在连外部争斗都可以说被基本摆平了。 如此好的修炼条件，我老铁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不愧是修炼圣地啊！ 石铁心吃饱喝足、神清气爽，正在心中盘算下午到底是去上课还是去踩盘子准备逃学。毕竟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小学心术秘籍的事情，如果能够早日搞定的话，也能够快速开始真正的心术修炼。 身在心术圣地，不好好提升心术修为的话那也太亏了。 正在这时，石铁心看到了一个学生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正目标鲜明的向自己走来。此人自己并不认识，但戴了一个醒目又熟悉的红袖章。 是风纪委的鹰犬。 “你是石铁心吧。”那风纪委的倒也干脆：“跟我走一趟吧，去教导处主任办公室，郑主任找你。” 郑主任？不就是那个大方脑袋么。他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想慰问一下我在垃圾班宿舍住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石铁心一点头，还是那两个字：“带路。”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整个学校立刻安静下来。风纪委学生带着石铁心走在办公楼中，鞋底踩在地面上，回荡着空寂的回响。 风纪委学生偷眼看着后面的石铁心，心中不由嘀咕。一般来说教导处找人，在学校广播一下让他自己来就行了。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需要派出风纪委亲自捉拿，想必事情不小。 不过看这小子沉着冷静的样子，还真有点看不透。 垃圾班学生是个相对封闭的小圈子，混子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学霸们也不屑于去了解，想来也都是些傻话蠢话。身在重点班的风纪委学生还没听说藤超虢的事，不知道石铁心为此而来。 不过看不透那就不再多想，风纪委学生只是把石铁心带到了地方，敲了敲门通报了一声，便出来对石铁心说了一声：“进去吧。” 石铁心推门走进了教导处办公室，里面布置简朴，风格严肃，让人在进门的第一时间便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威压。但这种阵仗又怎么可能让石铁心动容？或者说他现在想动容也动不了，表情摆不出来，所以依然一副目不斜视、毫不胆怯的勇毅模样。 郑开明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仔细看着石铁心，竟然发现石铁心比之前微妙的有了些不同。说不上哪里有变化，似乎……更有精气神了？阳光透过大窗户撒进屋，在石铁心脸上照出光辉，竟然让石铁心有些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样子。 郑开明敏锐又细致的观察着石铁心的细节，试图从细节中洞察真相。只见石铁心目光笔直，毫无躲闪，身形挺拔，松形鹤立，既没有忐忑不安，又没有扭捏作态。此非信念坚定、俯仰无愧、严格自律之辈肯定无法做到。 这样的学生，怎么看都是优秀学生代表，真的会去和不-良少年打架吗？ 郑开明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该敲打一下的还是要敲打一下。就像昨天，明明已经谈好了只是调整班级，他非要说勒令退学——吓唬学生什么的最好玩了！ 于是他故意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渗人表情：“石铁心，在二十八班过的还习惯吗？” 石铁心却没察觉到郑开明的险恶用心。这个笑容大概是……颅骨特异，面部肌肉走向想来也是异于常人，可能笑起来天生就是这么个熊样子，应该没什么恶意。嗯，应该就是这样。 既然天生如此，那还有什么在意的？ 原来他真的是来慰问生活的啊，这老师还不错嘛。 所以石铁心面容平淡的开了口：“还好。” “还好？不，我看不见得吧。刚到二十八班第一天就犯下大错，这个也叫还好？”郑开明说罢仔细观察着石铁心的表情，咋呼一下看看能不能诈出点实情，但却发现石铁心露出了一脸疑惑的样子。 他做学生工作这么久了，什么样的戏精没见过，是不是演戏已经差不多可以一眼看出来。但他意外的发现，这个石铁心似乎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而实际情况是，石铁心确实不明白，问道：“大错？” 啊？犯下大错？我又犯下什么大错了？我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吗？不会吧，这心术圣地规矩这么大，自己莫名其妙的就会犯个错吗？ 郑开明有些相信石铁心是无辜的了，但他决定最终再试一次：“呵呵，给我装，装什么装。殴打藤超虢等五人，更把藤超虢泡进了尿……尿桶里，这事难道不是你干的？” 第34章 天命任务，再度激活！（上） 石铁心一下子恍然了，原来是这事儿啊。 他是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这点事儿都不叫事儿。在土木堡遗孤院、在星工联子弟学校，这是极其寻常的事情——好吧，泡尿桶这种事也不太寻常，毕竟那里没有尿桶。 但学生之间不厮杀争斗，怎么确定优劣尊卑，怎么知道谁强谁弱？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早已经习以为常，打心底里不觉得是什么事儿。 精神域中另一个意识一阵颤抖，心急火燎的把相关的规矩输入到这边，石铁心这才知道这种事在这里竟然是严重违反规章制度，比上课咆哮的性质恶劣多了。 石铁心一阵无语，我去，不会吧？ 不过也对啊，如果不是这样的制度，那些家伙又怎么可能都那么弱鸡呢？如果在我那个世界，就凭藤超标那样的弱鸡还敢当净街虎，五岁就被摁到茅坑里吔屎了。 算了，不管这些了。我老铁光明磊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即便是后果严重，我老铁也绝对不屑于撒谎！ ——但我可以选择沉默不说话~~嘿嘿嘿~~ 赶紧劝劝自己：算了啦……悠着点吧……头别那么铁。昨天才因为违反校纪被处分一顿，今天要是再被抓到严重违规，说不定真的就要卷铺盖走人了，所以我还是别说话了…… 不过，这世道还不让动手打架了，这是什么狗屁制度啊！ 石铁心不说话，郑开明却不觉意外。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暂，但在郑开明眼中，石铁心是那种沉默寡言、老实巴交、但胸怀大志的学生。他这种性格遇到污蔑，很大概率是不会开口叫屈的。 “呵，不说话？你以为买通整个二十八班给你作伪证、然后又把证据痕迹消除就完事儿了？找一个学生把厕所地板冲刷一下，再往尿桶里面灌上半桶水，谁还能去确认尿桶里面的浓度和纯度吗？这些都是小计俩，根本没法给你洗脱嫌疑。” 郑开明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着石铁心的反应。 而石铁心，确实有些不开心了。 这是意识问题，是认知问题。他能理解自己在课堂上咆哮喧哗算是违反校规，因为如果是在那一个世界，你要是在心术圣地导师传授时吼一嗓子加掀桌子，别说调整班级了，直接暴揍一顿废除根基扔出门外都是轻的。 所以被处理时，石铁心虽然自觉有些冤枉，但大体上也是服气的，没想过去申辩什么。 但殴打藤超虢这事，石铁心是打心底里没当事儿。另一个意识再怎么传输信息、说明情况，也不代表能够改变石铁心的世界观。在他的观念里，藤超虢那样的犊子就是该打，而且是对方先挑衅、自己还击，这事儿谁都管不着。 况且还关联着我的天命任务呢，怎么可能不打？ 不就是打个架么，干什么啊这么不依不饶的，我干翻几个不-良少年还不行了是咋滴！ 石铁心心中不服，但也不是傻子，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郑开明争辩，所以还是紧紧闭着嘴。只是他呼吸不由急促，也难以隐藏自己的情绪。 郑开明眼中光芒一闪——看！看那双眼睛里面深深的愤怒、还有那发自内心的不服！我郑开明目光如炬，绝对不会看错。如果一个人犯了错，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毫不亏心的不服的。 看来，那四个家伙确实是诬告，百分之百错不了了！ 不过对石铁心这样的学生我倒是有些期待了，还在垃圾班里厮混的话倒是浪费了这一身风骨。玉不琢不成器，还得鞭策鞭策添把火。 “呵，还不说话了？算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无所谓。我可以不谈这个，我只谈一件事。石铁心同学，你下个学期，还有钱吃饭吗？” 嗯？什么意思？我吃不上饭了？ 石铁心正自不解，另一个意识忽然间猛烈地颤抖起来，一股讯息发了过来，石铁心突然明白了——自己还真是没钱吃饭了！今天饭卡空了可不是偶然现象，自己在这边可以说毫无财产，确实是长期陷入财政困难中。 难怪体重这么轻，还真是一直吃不好啊。 不，不对，另一段讯息传过来，石铁心皱着眉头开口道：“我与学校签过合同。” “对，你当初拿下中考状元之后，学校是与你签订过合同。只要你来凤鸣一中就读，凤鸣一中就免你所有学费杂费书本费，并且在生活上给予助学金支持。学校并不会违约，签下的条件一定会履行。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当初签的助学金条款有一个附加条款，就是你必须保持在精英班学习，才能够拿到当年度的助学金。” 精英班？有这一条吗？ 另一个意识颤动的更厉害了，一段段信息传过来，石铁心发现郑开明没有胡扯，确实有这一条！ 当时好几家学校打算签下状元石，但凤鸣一中给予的条件是相对比较优厚的。而且这里的石铁心也是无父无母，孤儿一个，助学金的条件对他来说吸引力很大。 当时他是状元石，哪里考虑过在精英班里待不住的情况？在当时看来，这限制条件和没有也没区别。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个月河西，莫以为少年穷就能一定屌，现在自己是又穷又屌（丝），直接掉到垃圾班变成穷屌了！ 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高一期末考试，如果你不能杀回精英班的话，你就连饭卡都冲不起了！” 石铁心瞪大眼睛——卧槽，也就是说，我得……长期欺负那四个家伙了？ 嗯……倒是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如果能够顺利拿到心术秘籍的话，自己拼一拼离开垃圾班、进入普通班，应该还是可以的。至少别再住厕所对面了，真的臭死个人。 “石铁心，殴打同学、严重违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适应垃圾班的生活模式？”郑开明也不管石铁心怎么想的，一脸冷笑的开了口：“既然你这么适应，那对你的处理意见也很简单。下个学期，除非你考上精英班，否则你的一应待遇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你得继续住在厕所对面，继续去垃圾班窗口吃猪食。” 第35章 天命任务，再度激活！（中） 以石铁心的淡定，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 这个是真的不能接受了。凤鸣一中不是考到哪个级别，就能够享受哪个级别的待遇吗，你这才是违规违纪！ 郑开明的观察力真不错，直接看穿了石铁心想说出口的话。 “对，我这是不太合规矩。但我就是这样了，你能怎么办？”郑开明冷声喝道：“石铁心，这个世界永远是更强的人才更有特权。你如果能在垃圾班里还发奋学习、考回精英班，那我就承认你是一个强者，我就亲自上门，怎么把你押走的我就怎么把你送到精英班去。” “但如果你不行，你做不到，或者自甘堕落与垃圾班的混-子们厮混，那就是弱者，是真正的垃圾。从今往后，我就会让你住最垃圾的宿舍一直住到滚蛋！” “另外，滚蛋，可不一定是高三毕业。就凭你今天上午的行径，我就可以报请校委会把你开除。如果还有类似情况，石铁心，你可未必能在这儿混多久。” “你再不服也没用，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听到郑开明的吼声，石铁心的内心忽然平静了。 因为他觉得郑开明说的也没错。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这话在土木堡那里也是一样。弱者没有资格讲条件、没有资格谈权益。权益，都是自己争来的。 这与石铁心自己的生存哲学完全一致，所以石铁心也不想再说什么。他只是突然萌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可遏制的、想要在期末考上精英班的愿望。 在这强烈的愿望中，另一个意识忽然间剧烈颤动、共鸣起来。精神域中劈啪作响，熟悉的感觉再度出现。巨大的情绪冲破了凝结的意识结块，携带着一幕幕难忘的回忆一起冲入了石铁心的心中。 他看到了克服种种困难艰苦奋斗的学子，他看到大冬天扫街搬砖只为凑够学费的艰辛，他看到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他看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坚持，他看到了中考时一鸣惊人成为一卫状元时的开心，那是一种多年努力多年付出终有回报的喜悦。 但他也看到了被不-良少年纠缠后，成绩不可避免下滑时的焦虑，看到了从精英班掉到重点班后的痛苦。他似乎听到了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些什么“状元石”之类的，听到他耳中都是嘲讽的语调。 然后，石铁心听到了另一个意识的声音。 …………考回………… …………精英班………… ————考回———— ————精英班———— 考回，精英班—— 考回精英班！ 我一定要考回精英班！ 我是状元石，我绝不甘于在垃圾班中沉沦，我一定要考回精英班！ 这一声声呐喊在精神域中回荡，最后化作一道绝对无法磨灭的执念。一束强烈的光芒再度升起，在视界中凝聚出熟悉的字样。 【激活，天命任务！】 【天命任务2：贫贱不能移。】 【描述：纵是坠入深渊，亦当奋飞不辍！】 【完成条件：自行探索】 【完成奖励：自行探索】 又是天命任务，第二个天命任务了。 事到如今，石铁心已经有所隐悟，这些天命任务不是随随便便出现的，而是源自于这个身体原本意识中不弃的执着、不放的愿望、不丢的梦想。 这巨大的愿望冲破了凝固的意识结块，虽然在任务说明中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完成条件，可石铁心只要深入的去了解、去感受、去聆听另一个意识，自然就能够了悟完成任务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与另一个意识共鸣，打心底里去接纳他，他便也会接纳你。完成他的愿望，他便会相助你。这个过程以天命任务的形势展现，将这些任务全部完成，便会真正的合二为一，彻底超越过去的自己。 那么，还能说什么呢？ “你准备好。”石铁心看着郑开明，再无迟疑，再无犹豫。既然状元石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便只管奋勇直前。嘴炮，先放出来也无妨：“到时候，你来给我收拾东西。” 说罢，石铁心转身就走，大踏步走出了教导处办公室。 郑开明看着石铁心离去的背影，也没在意他的嘴炮，在他看来这种少年意气倒是个不赖的东西，很好利用。而且，他倒是对石铁心的表现，再添一份期待。 中午，石铁心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决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好好听课好好学习。 下午，石铁心沮丧丧气馁馁的来了，二话不说直奔食堂，决定用莫名其妙能加速养精的套餐帮自己转换心情，提振士气。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下午的几节课，我老铁真的是很用心的去听了，但是几乎是完全听不懂啊！ 不，也不能说一丁点都不懂，有些时候另一个意识还是会传过来一些模糊的讯息，辅助理解那些知识的。对另一个意识来说，垃圾班里讲的知识应该都很简单。但那些讯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而且零零碎碎没前言没后语的一点讯息，帮助实在也不大。 下午的学习，毫无效果。 不行，不能这个样子，必须要拿到基础一重的修炼秘籍和辅修秘录，用最快的速度追上这些天骄的修行进度，这样才能……可我凭什么追上人家啊！大家都是又有天赋又努力的人才，比我早学那么多年，我怎么才能打败他们考进精英班呢？ 唉，头疼，不想了，心累。 不管怎样，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弄到秘籍再说其他吧。 话说，周楠那小子跑哪去了，怎么没看到他？ 石铁心心中烦躁，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身上气势却是更加压抑。那四个犊子果然老老实实的进贡了晚餐，站成一排也不敢坐下。他们相信，石铁心黑着脸，肯定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等人去郑开明那里告了状。 现在不说话，指不定心中正在琢磨着待会儿该把他们往哪个桶里塞呢！ 妈-的，全怪那个周楠。 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去找郑大脑袋？ 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去挑衅石铁心？ 若不是他，我们怎么可能丢烟？ 想来想去，全都是周楠的错。 四人互相交换着目光，眼中狠厉不断淤积。 第36章 天命任务，再度激活！（下） 吃饱喝足，也没再管那些长期饭票，石铁心走出食堂开始在操场上打转。基础养精术一共有六个姿势，单独做起来会显得很奇怪，但优异级别的境界已经足以将姿势简化，变成一些乍看起来很奇怪，但仔细看来又似乎很高深、很专业的健身姿态。 这个时候有不少学生在操场上活动消化食，看到石铁心边走边做动作，纷纷好奇的驻足张望。石铁心一身“你们这些外行看也看不懂”的气势自顾自的进行基础养精术的修炼，没去理会那些偷看的学生。 仅仅只是看外功的架势，是不可能学会养精功法的。就如同仅仅是学习语文数学，也不可能练出念气的一样。 修习武道的最开端，需要一个点化、一枚灵种。那个世界的武道始于百年之前的起源圣人，起源圣人点化苍生、广散灵种，让整个人类的进化方向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起源圣人立下规矩，全民点化，全民习武，机会平等，成就大小只看毅力心性。 所以不管什么社会阶层，点化启迪这件事情本身在那个世界是普及的。即便是遗孤院的孤儿也同样能够在五岁享受武道点化，走上修习心术与力术的道路。 而起源圣人的点化，也是新旧纪元的分界线。 但是在这边，石铁心还没有遇到一个有修习武道的痕迹的人。即使是基础养精术也需要心法配合，仅仅跟着做外部动作，最多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却不可能自行摸索着提炼出原始精气来。 所以石铁心完全不担心泄密。 一番行功，又是三圈修炼，依然是三缕原始精气从无到有的提炼出来。感受着原始精气在下腹部飘荡盘绕，石铁心真的有种出门捡到彩票一样的心情。别的不说，就这养精速度，如果真能在这里待两年的话，说不定能破锐成功！ 把精气炼成锐气，突破进入力术的第二个阶段，这件原本遥遥无期的事情，现在对他来说竟然已经前景可期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修炼心术。天命任务在那里放着呢，完成天命任务之后的好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切实存在着，绝对不可忽略。 抬头看看天色，快夜自习了，天色已经暗下来，晦冥一片。石铁心左看右看，目光忽然鸡贼起来。 不行，不能再去教室浪费时间了，趁着天黑赶紧去踩踩盘子。那个周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左找右找都找不到人。不过也不能只靠他，他能找到路子溜出去买烟，我仔细找找也未必找不到出口。 反正这凤鸣一中又不是孤立存在的悬空城，拦住学生的也不过就是一堵墙而已。自己也不用真的找什么缺口，只要墙稍微矮一点、隐蔽一点，或者有个垫脚的东西都行。自己翻上墙头就跑，门口的保安还能逮到我不成？ 于是石铁心就这么直接溜了，根本没和班主任说一声，很有垃圾班差生逃课那种理直气壮的风范。 天色很快就黑下来，石铁心则专心往小院中偏僻隐蔽的边边角角里钻。东瞧西看，贼眼闪亮，不过配上那威风堂堂的脸，即便是贼眼也给瞪出了领导巡视的气势。 不看不知道，这凤鸣一中的边边角角还真不少，一些历史颇长的老校都会有这样的角落。角落中有一些混-子潜伏着，蹲在阴影里用手挡着亮，防止烟头上一闪一闪的红光被发现。 石铁心大步流星的走过，一副顾盼生威的模样，倒是惊起一滩鸥鹭。不少混-子吓的一哆嗦、纷纷掐灭烟头，以为是什么教导处的新领导来巡查了。 没理那些弱鸡，石铁心左看右看，发现一个很开心的现实——这世界，似乎连个监控摄像都没有呢！ 绕了这么大半天了，根本没看到一个摄像头，哪像另一个世界，到处都是严密的监控措施，清晰度高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只是凤鸣一中保守复古，还是整个世界都这样。 总而言之，没有摄像头岂不妙哉？ 没摄像头的地方，就是无法无天、自由自在的地方啊！ 翻墙的难度更低了，石铁心用心找了找，发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嗯，这里不错，墙头不算很高，墙对面也是个安静的居民区，不容易被人看到。 就这儿了！ 踩好点，石铁心一摸裤兜没有钱，决定记好位置，回去拿了钱就重新杀回来。正往回走着，石铁心忽然听到一点动静。喝骂不止，嘭啪有声，就在不远处。 看样子是有人在打架啊。 但关我屁事？石铁心不打算掺和闲事，抬腿就准备走。可就在这时，几句相对大声、清晰的喝骂声传入耳中，让石铁心一下子竖起耳朵来。 是那四个棒槌的声音。 “去你妈-逼的！跑，你再跑啊，再跑直接打死你！” “狗日的，要不是你挑唆我们，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还特么躲，你能躲得过我们？中午还特么装逼，要教我们个乖，你现在再教一个我看看！” “我告诉你周楠，今天就是你哥在这里，我也一定要揍的你屎都崩出来！” 周楠？ 挨揍的是他吗？我说今天我找了他一下午，也没找到这个人，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啊。不过听这意思，这个周楠和那四个家伙，似乎有些情况。 石铁心面容一沉，眼睛眯了起来，举步就向群殴的地方走去。 在一片老破屋后面的空地上，胖子四人正在群殴周楠一个。噼里啪啦，惨叫连连，周楠被揍的哭爹喊娘。 从他看到郑开明明目张胆包庇石铁心的那一刻起，周楠就已经感到大事不妙，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他想找个地方先好好躲一躲，不行就去老哥那里求助，躲过这一阵子避避风头再调解。 但凤鸣一中再大能有多大，适合躲藏的地方再多那也有个极限。垃圾班的混子谁不是脑中藏图、对这些宝地门清？ 他自以为躲了个好地方，却被四个人直接堵在这里，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围殴。 第37章 翻墙去买小学书（上） “哎哟！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快被打死了！”周楠连声求着饶，大声的哀嚎着，四个人也没管他，继续没头没脑的猛揍猛踢。但周楠也不是白混的，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他捂着脑袋半挡半躲，嘴里叫的惨，眼睛却滴溜溜的转。 看到有空档，忽然一手掏出，抓在其中一人的裤裆中间用力一捏。 那人一声惨嚎就倒了下去，包围圈顿时缺了一角。周楠趁机翻身爬起，拔腿就往外面跑。另外三人在后面猛追，但周楠身轻如燕，竟然跑的颇快。 周楠眼珠转的快，脑子里也全是点子。只要跑出这个小角落，自己就大吼大叫让全校人都听到。下午方头煞星的话自己可听得清楚，但凡再出一点问题就让这四个玩意儿走人。今天自己被揍的这么惨，豁出脸皮不要，鼻青脸肿的去教导处一哭诉，让这四个孙子当场滚蛋！ 妈的，敢惹我？周爷爷我算无遗策，智慧通天！ 但所谓命里该绝，周楠转出角落，迎面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堵在那里。天黑了，看不清楚五官，但那双慑人的眼睛和骇人的脸膛，在黑天中显得更吓人。 周楠心中大惊。 是石铁心！ 石铁心竟然堵在了这里！ 噗通，周楠脚下一滑，半摔半跪的倒在地上，一脸仓惶的抬头看着石铁心无情的脸。那四个犊子追上来了，然后也是齐齐刹闸，同样不敢冲撞。如果说威慑力，石铁心现在已经彻底吓服了他们。 “这……这位老大，您来的正好！”四个犊子之中那个面向奸猾的连忙一指倒在地上的周楠：“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挑拨我们去找您的麻烦！” 石铁心一挑眉，压迫性的目光看向了周楠。 周楠都快绝望了，只想立刻堵住四个犊子的嘴。他不怕这四个过街老鼠，但他怕无法无天的石铁心，更怕这件事宣扬出去之后他无法在垃圾班立足。更恐怖的是，如果也被扔进黒厕，往尿桶里面滚三滚泡三泡，那他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四个犊子不理他，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从最一开始周楠是怎么污蔑石铁心、说石铁心找他们麻烦的，到后来食堂里面怎么面授机宜、让他们找方脑袋告状的，全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石铁心俯视着周楠，表情毫无变化，但随着天越来越黑，脸上阴影越来越重，他的脸看起来就越来越恐怖。到最后，在周楠眼中简直和恶鬼没什么区别。 “我、我是猪油蒙了心，我是脑子进了屎，我，我该死！”周楠在地上差点要行五体投地大礼了，忙不迭的求饶道：“放过我，大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后面的四个犊子鼓噪起来：“求饶有用的话，还要黒厕里的尿桶干什么？” 胖子撸撸袖子自告奋勇：“哥，您一动不用动，我们去黒厕把尿桶搬过来！” “哼。”石铁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起眼来看了四个犊子一圈，冷声道：“你们走。” “我们走？我们……哦哦，我们明白了，我们走，我们走！”四个犊子也不知道是明白了什么，立刻点头哈腰的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声音顺风传来：“看，人家这才叫讲究，一个目击者都不留。” “是啊，比起虢哥……比起藤超虢，人家这种隐秘行动，才叫稳健无情不留后患。” “专业，真专业，看来待会儿要动大刑了！” “你们说，会不会在尿桶里来个凤凰三点头？” “凤凰三点头算什么，这位哥一看就是巨凶残的人物，会的花样可能超乎我们想象。我听说一些毒枭喜欢用毛巾捂住人脸，然后往毛巾上浇水，传说中是一种巨残忍的水刑。你们说，这大哥会不会来个改良型，往毛巾上浇尿？” 四个犊子有说有聊的走了，他们确信周楠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而周楠，在地上已经开始筛糠了。他的脑子里不断浮现着自己被“凤凰三点头”、或者“改良型”的场面，心中绝望无比。 他想逃跑，但腿软的很，根本站不起来。而且这位爷和他是同寝室，再跑能跑到哪里去？打肯定是打不过，郑开明包庇他，告他也完全告不动，这是一个几乎无敌的人了。 对这样的大佬，搬自家老哥的名头恐怕也都不管用了吧？毕竟这样的大佬，在威慑力上已经完全不亚于正儿八经的四大天王了。 后悔啊，悔不当初！当初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点虚名、几包烟，就和这样的大佬作对？一脚踢出去，完全踢在生铁上，骨头都快断了！ 如果待会儿真的是“凤凰三点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桶里看到自己可悲的倒影呢？ 周楠脑子里一片纷乱，心中悲戚，全都是戏。 而石铁心无声的看着周楠，心中却不免有些感慨。难怪这小子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猫似得，热情谨慎的不得了，原来是心中有鬼啊。 不过说起来，这小子两次想挑事，结果触发了我两次天命任务。如果不是这家伙帮忙，或许我还没法这么顺利的触发任务呢。说起来，倒还是我的福星了。 处罚他是一定要处罚的，但……罚了他对我又没什么好处。打一顿？泡厕所？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正好，现在没钱了，所以这小子恐怕要继续当我的“热心同学”了。 “你——”石铁心看着周楠，刚一开口，那周楠就已经瘫了，像一个被强暴的女生一样不断尖叫：“别泡我，别泡我啊大哥！我不想三点头，我也不想要改良版啊大哥！你放过我吧——！” 别……别泡你？你以为你是妞儿？ 而且，这家伙这么胆小吗？那就正好吓唬吓唬这小子。 吓唬人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放你，不可能！”石铁心脸孔黑的不得了：“三点头，改良版，自己选！” “别啊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赔不是，我给你赔偿，从此我鞍前马后绝无二话，你饶过我吧大哥！”周楠就差磕头了。 石铁心无声但压抑的看着他，让周楠胆战心惊的又哆嗦了一阵，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才稍稍松口：“我先记着，看你表现。” “是！是！谢大哥！谢大哥！”绝处逢生，周楠简直感激涕零。 石铁心也不客气：“去，帮我买东西。” 第38章 翻墙去买小学书（中） “您说，随意吩咐！要烟？要酒？还是要海报写真果体美女？全都包在我身上！”周楠胸脯拍的啪啪响，作为垃圾班物资供应商，他什么东西没买过？花钱买命而已，太合算了。 石铁心点点头，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目标。 周楠，瞬间懵逼了。 十分钟后，一个灵敏轻巧的人影从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翻墙出了凤鸣一中，做贼一样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身上被揍的生疼，周楠疼的龇牙咧嘴，但为了不被三点头、改良版，决定再疼也得按时把东西弄来。那大哥说了，要在第二节夜自习之前看到东西，自己拼了命也得把东西按时送到。要不然……这黒厕的桶，可是又攒了不少了。 但是，虽然是专业的渠道商，可周楠还真不知道那大哥要的玩意儿在哪有卖的。 先去平时去的那家小黑店试试吧。 周楠跑的挺快，嗖嗖的就窜到了一个路边小店里。卖烟卖酒的店多了去了，但会把烟酒卖给高中生，而且最后还没别的麻烦的地方却不多。这家店一个一桥飞架南北的老板，正是周楠的长期合作伙伴。 “哟，又来了？”老板对周楠还是很热情的，因为眼前这位是他在凤鸣一中的总代理。“这回要什么？” “我要……”周楠张张嘴，觉得自己要的这个东西有些羞耻，但不开口又不行，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我要小学的课本、四则运算卡片、还有各种习字帖……” “啊？”那老板呆了，愣愣瞧着周楠，片刻后破口骂出声：“没有没有，不买别的东西的话就给我滚！过来消遣我？真是神经病……” 周楠挨了骂也不敢还口，灰头土脸的走出黑店。也是，一个不-良少年，跑去买小学课本，这不丢人吗？ 不过大佬的任务不完成有不行，哪里能买到那些玩意儿呢？要不，去小学附近找几个小学生勒索一下，抢几套过来？不过现在天都黑了，小学早就放学了，也找不到人。 那么……就只有去小学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店了。 二十分钟后，周楠总算在某小学附近找到一家还开门的书店，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走进店里，只觉自己丢人都丢到家了。也不再选择，囫囵吞枣每样都拿了一本，整整一大摞咣当一下放到老板面前。 “结账！” 老板一边算钱，一边上下瞅着周楠，片刻后迟疑道：“小伙子，你这……是不是在工地上摔着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哪有时间去医院，赶紧给我结账，这些书我马上就要用！” 书店老板也不生气，摇头感慨道：“你这求知若渴的精神还真是……好，小伙子，工地搬砖也不要紧，不能放松自我要求，总有一天能有成就。加油啊小伙子，我给你打个折！” 享受了折扣，周楠却觉得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头了。一个堂堂的高中不-良少年，跑到小学门口买小学书，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么？ 有。 唰，周楠自墙头上翻身而下，轻巧的落到地上。算算时间，还有五分钟才下第一节课，完美。正这时，一道强光手电瞬间笼罩在他身上，一声喝吼吓得他一个哆嗦：“站住！不许动！你们几个过去把他围起来！” 黑暗之中蹦出几个如狼似虎的人来，转瞬便把周楠围了个结结实实。 “嘿，又逮着一个！” “郑主任说的有道理，这大整治还真是有必要。看看这些个学生一个个的又是抽烟又是打架，纪律简直败坏到底了，真让人痛心疾首。” “这一个又是什么情况？大概是出去买烟的吧。” 周楠慌了，四下一看，都是教导处的老师，外加十多个风纪委的学生，堪称是纪律部门全军出动了。郑大头虽然不在，但教导处可不只有他一个煞星，其他还有几位虎将，正在气势汹汹的提审几个抽烟烫头的混子。这会儿看到又逮住一个，众人一脸狰狞的逼了上来。 “说，翻墙头去干什么了？是去买烟了吧。”一个老师在旁边似笑非笑：“我劝你啊还是老实点，赶紧自首得了。郑主任现在正上火，你可别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死活，死鸭子嘴硬。” “没、没有啊老师，我真的没去买烟啊！” “还嘴硬？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啪，四根强光手电筒打在周楠身上，仿佛越狱犯被探照灯定住身形，照出周楠哭笑不得的苦脸。苦脸上现在还鼻青脸肿的，围捕的老师立刻喝道：“脸上怎么回事？说，这包袱里有什么，你翻墙出校到底干什么去了！” 周楠立刻把双手一举，如同投降：“老师，我要是说我翻墙去买辅导书，你们信吗？” 众老师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周楠，齐齐动手拉开了周楠的包袱…… 一分钟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傻了。 三分钟后，周楠幸运又狼狈的逃离了突击大检查，不过从此以后，一个混子翻墙出去买小学课本的怪谈开始在凤鸣一中里面流传。 晚上第二节自习课，周楠慌慌张张冲进了二十八班教室，算是这一天以来第一次在班里露面。二十八班混子们不由看向这个名义上的班级老大，然后表情立刻精彩起来。只见周楠如同一条柯基一样屁颠颠蹿到石铁心身旁，献上了手中的包袱。 其动作之恭敬，表情之谄媚，完全没有身为“二十八班老大”的偶像包袱。各位混子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使了个眼色，心中都明白二十八班老大恐怕已经顺理成章的换人了。 新任老大石铁心对此毫无感觉，他现在满脑子里想着的就只有一件事。快手快脚的打开包袱，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小学数学，一年级上册》。两手摩挲片刻，目光定定注视，稍待一下，奇异的字体在眼前浮现。 【秘籍：基础数学第一重（残篇，1/6）】 就是这个！ 石铁心连忙翻了翻包袱，把小学数学课本从一年级上册到三年级下册的一共六本书全部摆在面前。 第39章 翻墙去买小学书（下） 目光满心欢喜的从这一本扫到那一本，又从那一本爱不释手的扫回到这一本，稍待一下，奇异的字体正如期盼一般的出现了。 【秘籍：基础数学第一重（残篇，6/6）】 【已集齐基础数学第一重全部残篇】 小学课本，真的把老子的基础数学第一重集齐了！！ 石铁心兴奋的简直要跳起来。 这么久了，总算、总算！——呃，仔细想想其实也就只有一天的功夫而已，似乎也没多久……但这种度日如年的心情别人是不会懂得。总算，总算找到我能够修炼的心术秘籍，并且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修炼心术了！ 石铁心在手里哈了哈气，又在裤子上仔细擦了擦手，这才怀着朝圣的心情把小学数学课本从头翻开。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内容为“数字与基本计算”，简单来说就是识数，然后能够进行加减乘除的四则运算。 四则运算是基础数学中的最基础，是修习数学心术的第一步。当初在土木堡，石铁心也是费了不小的功夫才拿到这一部分的秘籍。而且那秘籍写的很简略，三言两语短短十页便没有了。哪里像这里，六本书摞在一起很是有些厚度。 石铁心搭眼看了看，立刻就发现了这秘籍的好处。 书厚不是白厚的，这里面不仅仅讲的非常详细，循序渐进异常清楚，而且竟然还天然自带辅修秘录！什么“随堂练习”、什么“趣味屋”、什么“大脑转转转”、还有那些“我来问你来答”之类的版块，占据了心术秘籍的大量篇幅。 石铁心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小学生在看到这样的秘籍时都是什么心情，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快美爆了。 还有比这更好的心术秘籍吗？ 还有比这更良心的秘籍吗？ 而且，通篇的大略翻了翻，对秘籍本身有了一个整体认知之后，那些课本上面竟然又刷出了一行新的描述。 【秘籍：基础数学第一重】 【品质：极品】 【属性1：循序渐进。本秘籍描述详实循序渐进，有效降低修炼门槛，降低资质需求30%】 【属性2：学练一体。本秘籍包含扩展部分，扩展部分视同基础数学第一重辅修秘录，修炼速度提升20%】 这、这、这这这！ 石铁心的手都快哆嗦了。 这里的秘籍，竟然带属性的！随随便便找个小混子出去弄回来的，似乎也并不需要花费多大代价的秘籍，竟然是带属性的，而且还是双重属性！ 活这么大，石铁心这是第一次知道秘籍还能够带属性，甚至还是有品级的。第二个属性“学练一体”就不说了，相当于一本秘籍与辅修秘录合体了。第一个属性“循序渐进”才是逆天，竟然能够降低资质需求。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修习心术的。心术的修炼，不仅仅要看前一级心术有没有修炼到位，也要看修炼者本身的资质。资质太差的话，下一级心术修炼起来举步维艰。而如果资质很好地话，哪怕上一级心术练的不是那么扎实，也并非没有机会突破。 基础数学第一重，本来就是基础中的基础。除了真正的智力障碍，否则很难找到连这一层也练不了的人，资质之说在这一层里面根本体现不出来。这一条属性，似乎没有什么用。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首先，人的资质随着年龄的成长和大脑的发育是在不断提升的。十岁想不明白的东西，十五岁可能就觉得很简单。降低资质要求，那就是说有可能让人在年龄更小的时候，便开始心术入门。 降低30%的资质要求，几乎就等同于让人可以提早三年开始修炼。三年过去，到别人刚开始修炼第一重的时候，这位提早修炼的人说不定都练到第二重、天才的话甚至都练到第三重去了。 快人一步，快人处处，这一点绝对不容忽略。 其次，心术的修炼，越到高深处，便越能够体现出资质的重要性。具体的石铁心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以他的身份还接触不到那么高的层次。但他听说过遗孤院从前走出去的一些人，后来被困在某一个阶段不得寸进，怎么修炼也很难提高一星半点。 当时他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他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资质问题。 那么，这个“循序渐进”的属性，如果出现在更高级的心术秘籍上呢？ 不知道凤鸣一中下发的课本有没有这条属性？ 石铁心又盯着《高中数学一年级下册》看了半天，但却没看出一点花来。可能这本秘籍确实没有属性，当然更可能的是自己的心术水平不到家，根本无法“辨识”这秘籍的隐藏属性。 毕竟他虽然看不懂，但直观去看的话，觉得这本高中数学书讲解的也很详实，绝对比土木堡那边的几页纸强得多。 如此想来，很大概率还是自己的水平太差的缘故。 那还等什么？ 马上拿起秘籍开始修炼吧！——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差点忘了，确实还有一件事，不看看的话似乎总有些心痒痒。石铁心暂且把六本数学课本放在一边，在包袱里面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四则运算练习册。 周楠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的把书店里面的四则运算每一种都扫来了一本，所以石铁心翻出来了十五本练习册。这些练习册中有的非常基础，最前面还付了一个九九乘法表，看起来是给二年级小学生使用的。 但有些运算册的难度却比较高，石铁心左看右看，眼前忽然一亮。 【辅修秘录：基础数学第一重】 【品质：极品】 【使用进度：0%】 【效果：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速度提升:20%】 【属性1：艰涩。本辅修秘录难度很高，基础数学第一重不达到良好境界无法使用，不达到精深境界在使用时将会视水平减慢使用速度。与之相应，进一步提升修炼速度40%】 真的出现了！品质为极品、有属性的辅修秘录！ 第40章 突飞猛进学数学（上） 十五本练习册中，一共有九本没有属性，有六本有属性。有属性的练习册普遍都是单属性，四本为精品，两本为极品。 其中四本精品的属性为“高难度”，与之前看到的“艰涩”差不多，只不过使用前提降低到基础数学第一重合格，减速境界降低到优异，进一步提升速度降低到20%。 有两本极品练习册拥有“艰涩”属性，一个是《四则运算极限练》、一个是《小天才育成——数学基础手册》，全都拥有总计60%的修炼加速。 60%啊！ 这比石铁心听说过的最牛逼的辅修秘录，都要高出两倍去！ 属性虽然只有一条，但简单暴力，直接就是加速加速再加速，横推一切！ 石铁心看着那本《小天才》，虽然画着可笑的卡通封面，但这样一本小册子如果拿回到土木堡，那可真的是高价值物品。如果用来换购养精提速30%的养身精食套餐的话，这一本换来的套餐足够连吃半个月了。 反过来看看背面，《小天才》定价多少？ 五点八元。 五点八元，就能换一本加速60%的极品辅修秘录。对了，我的助学金是多少来着？仔细找另一个意识沟通了一下，石铁心得到了一个数字——每学期，八百元。 八百元，能换多少本《小天才》？ 咱张口就来——好多好多好多本！ 算不过来，真的算不过来，呃，稍稍丢人了点……不过老铁我的基础数学第一重现在也只是合格而已，算不出来很正常。但毫无疑问，一百多本是跑不了的。如果按照土木堡的物价水平，这一个学期的助学金真的是一个天价。 哇啊啊！突然间豪情迸发、鸡血满怀，期末考回精英班的动力一下子满了！ 为了助学金，为了八百元，为了一百多本《小天才》，我一定要在期末杀回精英班去！ 石铁心心中升起必胜信念，精神域中的意识结块竟然开始随之轻轻鸣动，又剥落释放出一些碎片来。石铁心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看来另外一个大兄弟是在给助攻了，那还等什么？马上拿起书本，开始心术修炼吧！ 哗啦，石铁心瞪大眼睛，开始在高中自习课上，全神贯注的看起小学数学书来。 同一时间，凤鸣一中办公楼第八层，看似普通的校长办公室中，郑开明正一本正经的说道：“刘校长，今天的突击检查已经顺利完成，查出的情况已经汇总到我这里。但其中出现的问题，却必须重视起来。” 凤鸣一中这两天不安稳。 昨天晚上，重点七班有人咆哮课堂殴打老师。今天下午，有人胡编乱造诬陷同学。加上郑开明调查到的蛛丝马迹、从线人耳目那里听来的各路消息，郑开明觉得最近确实纪律涣散，必须得好好整治一下。 所以郑开明组织教导处全体老师和学生会风纪委全体学生，来了一次突击大检查。从重处理石铁心，是为了杀鸡儆猴严明纪律。同样，这一次突击检查是为了进一步严明纪律。 纪律涣散，则学风涣散。学风不佳，则成绩不佳。凤鸣一中向来以成绩立校，成绩如果落下，将动摇整个凤鸣一中的根本。所以郑开明现在表情非常严肃，决定要向刘校长申请一些大动作。 比如把某些找事的家伙，彻底清除出去，以澄清寰宇、再造乾坤。 刘校长一页一页的看着清查报告，忽然手指一顿，眉毛一挑：“翻墙出去买小学课本和练习册？我们一中，还真是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啊。” “咳咳……”郑开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严肃的脸也变得古怪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学生，经过仔细盘查，发现他确实只购买了小学的书本和练习册，没有买什么违禁品。我们的老师批评教育了一顿，就让他走了，没给他记过处分。” 刘校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郑开明：“郑主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要知道，垃圾班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上一任王校长特异设置了垃圾班，在我看来是一个很英明的举措。” 郑开明皱起了眉头：“校长，垃圾班藏污纳垢，不-良少年甚至结党结群。敲诈勒索、殴打欺辱，虽然很难抓到证据，但确实存在。而且垃圾班自成一派，甚至自得其乐。内部还有一个什么‘四大天王’的称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样的班级，为何不取缔清退？还能提高一中的升学率。” 刘校长一笑，淡淡说道：“郑主任，我们是教育工作者，我们不能只看升学率。我们的天职是教书育人，让学生成材。每一个学生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垃圾班的学生也一定会有自己天赋异禀的地方，不能说清退就清退，有背至圣先师的教诲。” 郑开明不说话了。刘校长这番话冠冕堂皇、政治正确，让他没法反驳。但郑大脑袋不仅仅是脑袋长的方正，脾气也是有些眼里不揉沙子的味道。他不说话，但不代表他同意。 刘校长也不以为意：“就算不提这些，垃圾班的存在本身，也有助于凤鸣一中学习风气的养成。压着学、撵着学，怎样也比不上让学生自己学。这说得简单，但学生这个年纪根本接触不到社会，他们对世界的认知都是纸面化的。” “京华大学的高材生，与专科技校的挖掘机能手之间到底差多少，他们根本没有概念。不知道柴米油盐，也不知道学历可贵。他们不操心生活生存，自然也就不明白生存压力。他们大道理或许也能讲的头头是道，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切身的体会。” “他们不知道，学习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机会、多好的未来、多少的改变。嘴里说一万遍‘学习为自己’，心里想的却依然是‘学习为家长的面子’、‘学习为老师的奖金’、‘学习为学校的名头’。” “我们觉得这很可笑，我们很清楚学习到底是为了谁，但他们不明白、没体会。所以说的再多，学习都是被动式的。而我们凤鸣一中之所以成绩出色，就是因为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化被动为主动。” 第41章 突飞猛进学数学（中） “从精英班到垃圾班，住宿条件、餐饮水平、教学配置，这些全都拉开档次。但这些不够，远远不够。垃圾班中的那些不-良少年我不是不知道，但他们有他们存在的意义。他们就像一条条放进水池的鲶鱼，让其他鱼苗在逃生时保持活力。” “这些混子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模拟社会环境。告诉学生人心险恶、社会艰难。你以为世界是安全的？你以为自己没有生存压力？对不起，风险无处不在，暴力与文明永远共存。” “一点不-良少年的盘剥算什么，运货司机能够为了接货而群殴，运煤船长能够为了煤源而杀人，工厂工头能够为了地位铤而走险、触犯法律。”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学习不好，就只能面对这些。想谈恋爱？想找对象？放眼四顾，都是一些搔首弄姿、言语粗鄙的庸脂俗粉，或者是一些贼眉鼠眼、张口骂人的夯货烂人。” “如果觉得这样不错、挺好，那么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鞭策拯救的价值，烂在淤泥里自生自灭好了。而如果不想面对这些，就要往上爬。学习上爬得越高，就距离那些最低端最直白的暴力越远，距离那些雄姿英发的天骄、气质绝丽的佳人越近。” “即便是斗智斗狠呢，一群智商高的人斗智，也总比没什么水平的人更有趣、更开发智力。” “这些，都是为了让学生们真切的感受到：学习学的好，确实非常有用。只有这样，才能化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爆发出学习的积极性。我们凤鸣一中的升学率，才会更高。” 郑开明听的渐渐舒缓了眉头：“校长高见。不过，一些严重影响教学秩序，甚至从人身安全上对其他学生造成巨大损害的害群之马，我还是建议学校清退。” 刘校长果断点头：“那是当然，模拟归模拟，我可不想校内真的出现人身侵害。那些害群之马，统统让他们滚蛋。能转校的让他们转校，不能转校的直接勒令退学，这一方面学校绝不姑息。具体名单，郑主任你拟定好，再来向我汇报。” “好的。”郑开明立刻开始摩拳擦掌起来，心中盘算着到底要让哪个瘪犊子滚蛋比较合适。 刘校长又开了口：“另外，我打算在原本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鼓励和激励政策。” “强化？”郑开明不解：“校长打算怎么强化？”在郑开明看来，现在的政策已经很能强调“物竞天择”的道理了。 “现在只有一个大概的思路，那就是让优秀的学生获得更多好处、展现更多特长、享受更多高光时刻。虚荣、贪婪，这些是天主教的原罪，但我觉得这两个很好，至少在充分激发之后能够战胜‘懒惰’。” 刘校长仔细思索片刻：“具体的还需要和各科室、处室、年级组、优秀教师一起在教务会上商议才行。郑主任，效率起见，你帮我草拟一个意见书、周知各单位，会上不再重复直接商定。” 郑开明点头：“好，刘校长真是雷厉风行，我先记一下要点。”说罢，郑开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很是端正的坐好。 刘校长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条，重点加强学生对各学科基本功掌握程度的考核。比方说数学，先从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开始……” 郑开明奋笔疾书，全神贯注的记录着校长的每一句话。 同一时间，石铁心也同样在奋笔疾书、同样的全神贯注。 不，石铁心其实要比郑开明专注得多，可以称得上是心无旁骛，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啥都跟自己没关系的境界。 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重新学习基础数学第一重秘籍的难度并不大，即便他的水平只是合格，不代表他傻。要知道，绝大多数科目，课本上教的东西和卷子里考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如果不看考卷，绝大多数学生甚至猜不到这个知识点还能演绎的如此鬼畜。 石铁心就是同样的状况。 这个世界的课本多少还有几个随堂练，但石铁心拿到的心术秘籍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简略到几乎不想多写一个字的几页纸。对着这几页纸学，能学到合格已经可以说是勤勉的了。 现在把小学数学课本拿出来再看，也不知道是因为石铁心已经学过简略版，还是因为秘籍本身拥有“循序渐进”的极品属性，导致石铁心学习秘籍的过程可谓一马平川。不仅进展神速，而且无比流畅。从前雾里看花的东西，经过这些秘籍一点拨，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这个时候，石铁心的视界中突然有了反应。那些神奇的文字除了辨识秘籍、发布任务以外，终于出现的第三种反应：进度展示。 一个清晰又明亮的条，稳稳的出现在秘籍上方。 条上写着几个字：【秘籍领悟进度】，然后就是一个由短到长不断延展的条。石铁心看书看得很仔细，但不知为何，他依然看的飞快，那进度条也就涨的飞快。 在学习小学数学的每一秒，石铁心都处在一种又是恍惚又是专注的奇特精神状态中。好似他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了“原来这么回事，好神奇！”的开悟，以及“当然就是这么回事，简单的很”的驾轻就熟。 原本按照石铁心的预估，整整六本书怎么也需要一两天才能看完。还要三五天，才能完全消化吸收。但现实却是，当第二节夜自习的下课铃打响的时候，那根进度条竟然已经走完了。 啪的一下，进度条的末端仿佛放烟花一样炸出一片绚丽的光火，进度条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秘籍完全领悟！】的强调字体，并配上了非常喜庆的动态效果。 这特效竟然让石铁心又是觉得好笑，又莫名感到一种振奋，仿佛自己确实达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一样。 随后，他就看到了切实的好处。 【基础数学第一重秘籍已完全领悟】 【完全领悟：在完全领悟状态下，初始修行进度增加30，优秀级之前的修行效率提升10%，走火入魔几率下降30%】 第42章 突飞猛进学数学（下） 这buff这么给力的吗？！ 石铁心看到“完全领悟”状态的说明时，眼珠子都差点要掉出来。他一直觉得心术修炼又艰难又痛苦，进展又慢，难道说一直以来都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完全领悟第一重的秘籍，才导致自己举步维艰的吗？ 世界太大，见识太小，老铁我真的服了，我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名叫“完全领悟”的状态。想来那些天之骄子，都是在一次又一次完全领悟之后，才突飞猛进、有如神助的吧。 不过想完全领悟也不容易，如果没有“循序渐进”这个极品属性，没有降低百分之三十的资质需求，或许很少有人能够完全领悟。即便有极品秘籍，没有名师时常指导，恐怕也无法成功。 但话说回来，我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之前领悟秘籍的时候那么顺利，顺利的简直像多年的老便秘突然通顺、多年的前列腺肿大突然开闸了一样。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意外因素，要不然之前修炼心术那么难，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呢？ 莫非……和那种又是恍然、又是笃定的特殊精神状态有关？ 难道说，那种状态就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与道和鸣，自己一下子感受到了来自宇宙大道的开悟？ 我学个加减乘除还能被宇宙开悟？ 扯淡呢吧！ 石铁心想不明白突飞猛进的原因，但界面的变幻并不等他。秘籍领悟进度条一亮，微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写着一个“悟”字的徽章，悬停在视界的边上。这个徽章散发着温暖明亮的颜色，表示着石铁心正在被一个正面状态笼罩。 紧接着，视界的左上角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进度条。这个进度条也很简明，在最左端写着【合格】两字，最右端写着【良好】两字，然后一个进度条从左端出发向右边伸出去大约百分之十左右，只超过起点一点点。 石铁心心中明悟，看来这个进度条表示的就是自己现在的修行进度，也就是刚刚及格。 略低啊，好尴尬！ 抬起头来看了看班级里瞎聊乱侃的男生，以及八卦臭美的女声，石铁心有些羞愧的发现自己真的连垃圾班的平均水平都达不到，还真是有些丢人。 就在这时，旁边那个“悟”字徽章忽然射出一道光，像气功波一样猛冲在进度条上。进度条仿佛被加了油的车，在闪亮的高光中一下子伸长了起来。嗖嗖嗖，光照之中，进度条不断突破向上，一路增加了大约百分之三十，最后到达了接近中间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悟”字徽章光芒消失，只留下淡淡的荧光，进度条也安稳了下来。看来，这就是“完全领悟”所说的“初始修行进度增加30”的效果了。 界面上的显示不仅仅是画面的变化，实质上石铁心也确实感受到了不同。他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或许是什么神秘莫测的系统作用，但也可能单纯的只是因为对秘籍的领悟比从前更深刻，总之他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对基础数学第一重的掌握程度提高了。 同时，他的大脑中，一点思维的火花在神经元中迸发出来。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机自大脑的深处生出，石铁心也不知道这气机到底诞生自哪个细胞、哪根神经、哪道脑沟，但他明确的感知到，大脑确实有一种抹了薄荷牙膏一样清凉的感觉。 这种感觉出现了一下就又淡化而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但石铁心知道那并非幻觉，而是确实无疑的事实。那种莫名的、诞生自思维火花之中的气机，就是念气。 心术修炼的根本。 与力术修炼一样，石铁心本身虽然有心术功底在，但是这具身体、这颗大脑可没有修炼过力术心术，所以精气和念气本身还需要积累。但是与精气不同，念气主要靠六大根本心术的境界衍生。境界到了，念气水平很快就能跟上。 所以石铁心感到一丝清凉的念气在脑内盘旋滋长，很快便到达了它应有的强度。这点念气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但未来一切眼花缭乱神奇莫测的心术都源于这一点念气，石铁心又怎么可能怠慢？ 所以石铁心立刻拿出辅修秘录，也就是小学四则运算练习册。 手头的十五本练习册，九本普通品质，四本精品附加属性“高难度”，两本极品附加属性“艰涩”。按照石铁心现在的修为进度，那本《极限练》和《小天才》根本无法使用，必须要有良好以上的境界才行。 所以，现在能够使用的最好秘籍，就是拥有“高难度”属性的四本。基本提升修炼速度百分之二十，“高难度”再度提升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一共提升了百分之四十的修炼速度——这简直就是辅修秘录中的超跑啊！ 有好的谁还用孬的？ 翻开一本，拿出笔来，走起！ 我石铁心，今天晚上就要把这一整本的辅修秘录都用完，过上人人羡慕的腐朽生活！ 打开练习册，搭眼一看，密密麻麻密密麻麻。 仔细瞅瞅内容，石铁心拿起笔来，豪情满怀斗志昂扬。 一分钟后…… 两分钟后…… 五分钟后…… 啪，石铁心把练习册一合，一脸淡然的放到一边，然后眼睛看向了那些普通练习册——我还是找个简单的吧…… 这也太特么难了！四则运算而已，不应该就是几十的加减、十几的乘除吗？这练习册里面蜂拥而出的题目到底是个什么鬼？为什么我看一眼就晕头转向的？ “高难度”真的不愧为高难度，难度确实高。 难怪说必须要求合格以上才能使用，而且优异以下都会视情况降速。自己现在就已经降速了，而且降的像龟爬一样慢，根本举步维艰！ 看来啊，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还是从简单的地方开始吧。石铁心左看右看，最后却拿起了数学课本。 这课本不是有个“学练一体”的属性么，那就先把秘籍上附带的秘录用完吧。而且秘籍秘录本就是一体，进度可能会有出人预料的特殊效果呢？ 石铁心翻开课本，搭眼一瞧，十以内加减法练习。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从这个开始！ 石铁心奋笔疾书，和十以内加减法殊死搏斗。 五分钟后，石铁心忽然浑身一抖，因为他的视界中再生变化。 第43章 一日千里修心术（上） 就在他做完整个随堂练的时候，辅修秘录的题面位置突然无中生有的蹦出一个有些卡通的小星星来。小星星从笔端嗖的一下飞向左上角的进度条，啪的一下撞在进度条上爆开，并且出现了一个“+1”字样向上飘起。 进度条，确确实实的长了一丝，而且颜色就像被加热一样变红了一点。 进度条旁边蹦出来一个题字牌，牌子上写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字样。牌子就像猫爪子一样左右摇了摇，然后又缩了回去。 石铁心惊了，眼睛瞪得老大，呆呆看着那增长了一点点的进度条。 他不知道这个界面、这个系统、这个特效，到底是谁设计的、到底怎么来的，但他觉得这种效果真的是棒呆了。 反馈感真的太明晰了！ 你瞅瞅那个星星，那个爆炸，那个光影效果，你再看看那个招摇的题字牌，虽然上面的字写的真的是难看——和自己写的简直一模一样，但确确实实有一种强大的正向激励效果。 仅仅只看着这个系统界面，就已经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挑灯学习的冲动，更不要提那一大堆buff，真是让人舍不得浪费一点时间。 嗯？ 进度条的颜色怎么又像冷却一样慢慢蓝下来了？难道说这进度条还有连击设定的？那不行，绝对不能让它凉下来，趁热打铁，给我冲冲冲！ 石铁心争分夺秒的翻开第二个随堂练，拿起笔来就开始继续做题。在视界的右侧，显示着辅修秘录使用进度条。一个小小的卷轴形态图标出现在那里，高光描边，但里面空虚。 随着石铁心不断做题，空虚的图标也在从下面开始一点一点填充。填充进去的东西如同发光的水波一般微微摇晃，看起来很有感觉。 一整个课间休息，石铁心一动没动，就那么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期间不管别的学生再怎么喧哗吵闹、大说大聊，他都完全充耳不闻，一个一个计算了过去。叮铃铃，上课铃打响，石铁心的笔尖也落下了最后一个数字，完成了第二章节的随堂练。 但期待中的小星星并未出现。 嗯？怎么回事？ 石铁心愕然，赶紧翻出答案看了看，发现自己忙中出错，竟然做错了三道题。石铁心有些羞赧，小学级别的数学题自己竟然也做错了，便又连忙订正。等他把所有错题全部订正之后，才有一颗星星飞出，啪的撞在进度条上。 要冷却下来的进度条再度红了一点，一个题字牌招摇而起——“观花莫走马，走马难观花！”，晃了晃之后又缩了回去。 石铁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做题不认真、只是一味赶时间的话，其实并不能起到训练作用。必须认真仔细的作对题目，才能提升自己的水平。 这个道理，即便没有系统也是一样，不会改变。 那么，引申出去想一想，如果自己没有看答案，凭自己的力量完美攻克难关或者自发订正错误的话，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星？ 说干就干，石铁心立刻翻开下一篇随堂练，继续开始心术修行。 这一次石铁心没有再毛毛躁躁笔走龙蛇的疯狂快写，而是沉下心来冷静专注的面对题目。当他一专注，他又重新进入了那种半是了然、半是开悟的奇特精神状态中。脑子里仿佛同时出现了两种声音，一个是秀操作的大神，另一个是喊六六六的咸鱼。 这种奇特的精神状态效果神异，直接且巨大的提升了他修行数学第一重的效率。笔尖在纸面上划过，一篇又一篇随堂练、趣味屋、大脑转转转、我来问你来答，都在石铁心专注的计算和思考中被快速解开。 那些字体似乎也知道石铁心现在不能被打扰，各种徽章、进度条，都虚化透明，石铁心的眼中唯有一道道似乎永远都做不完的题目。但这些枯燥无味的题目，恍惚间却变成了一阶阶台阶。每做完一道题，他都会觉得自己仿佛踩着阶梯，一步一步从深渊之下向天上攀登而去。 攀登是艰难痛苦的，但专注的人不会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当石铁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课铃打响的时候了。 “石哥、石哥！”周楠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对着石铁心以一种“奴才给爷请安了”一样的语气说道：“石哥，已经放学了，再不回去教室里就要熄灯了。” 石铁心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整个教室里都快走-光了。再低头看看手里，这一节课有如神助，六本数学课本中竟然已经做完了整整四本的随堂练。 石铁心很是惊讶，自己的效率这么高吗？看来自己确实专注进去了。当然，那种奇特的精神状态帮助更大。如果没有那种“被高手带着上分”一样的奇特感觉，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顺利完成四本随堂练。 那么，效果怎么样呢？ 心念一动，那个被隐藏的界面重新又显示了出来。刚刚显示的时候，界面还保持在消失之前的状态，进度条还在不到一半的地方。但还没等石铁心感到奇怪，这界面就好像一下子把“挂机经验”都给你展示出来一样，一下子从界面下方哗哗啦啦冒出来一大串的星星来。 这些星星真的是太多了，多到石铁心都惊呆了！ 啪啪啪啪啪，一连串的星星就像流星雨一样，噼里啪啦的撞在进度条上。旁边的“悟”字徽章爆发了惊人的光彩，每出现九个星星，“悟”字徽章里面就会也蹦出来一个光点，同样撞到进度条上。 看来这就是【优秀前提升修炼速度10%】这一buff的直观展现。 进度条一下子红光大盛，仿佛被彻底烧热的钢棍，红的都冒出了熊熊火焰的特效。进度条噼里啪啦的向前延长，同时，旁边的提词板也不断蹦出来摇一摇。 从最一开始的“再接再厉！”、“好样的！”、“继续加油！”，到后面变成了“无敌了！”、“牛逼！”、“卧槽这样也行！”。再到最后，提词板甚至变大了，字体也变成了加粗加大加特效的字样——虽然依然写的很丑。 “突飞猛进！” “我的天呐！” “大杀特杀！” “大神，我也想上车！” 第44章 一日千里修心术（中） 这些提词板你方唱罢我登台，根本没有一刻消停过，就像有好多沙雕网友在发弹幕发段子似得。而那些星星，依然如同逆空的瀑布一样自视界下方不断飞出来，噼里啪啦撞在进度条上。眼花缭乱，真的眼花缭乱，让石铁心都有些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星星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进度条不断延展、再延展，到最后，毫无疲态一往无前的撞在了最右面的“良好”字样上。 一时间，整个进度条光辉大作，猛然一亮。光辉之中，右侧的“良好”两字突然扩大，占据了视界之中的绝大多数面积。 【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良好】 一行字迹，宣告了石铁心心术修为的提升。然后，那巨大的良好二字又向视界左侧落去。仿佛什么沉重的东西猛然砸在地面一样，“良好”二字咚的一下重重砸在左侧，替代了之前“合格”的位置。 然后，一个新的虚幻进度条再度出现，进度条的右端，出现了“优异”二字。 优异二字在尽头遥遥招摇，而中间的进度条在星星串的撞击之下依旧在延伸。不过这一次撞上去的星星所剩不多，最后砸了九颗星，进度条上涨了九个刻度，便停在了那里。 “一日千里！！” 一个提词板duang的一下蹦出来，以咆哮体的字迹大书特书，凶狠的摇了半天，这才像落日一样不甘不愿的缓缓沉下去。 进度条上，已经燃起了汹涌的赤焰，噼里啪啦的霹雳电光缠绕在进度条上，仿佛这进度条一下子变成了超级赛亚进度条。 这、这、这……我这就、把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到良好了？！ 这么快就良好了？ 这才只有一节课啊！ “石哥、石哥？”周楠的叫声唤回了石铁心的神智，石铁心这才从发愣之中回过神来。左右看看，整个教室里就只剩下三个人。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还有一个赵青苗，正在教室前方的电灯开关那里等着，一脸歉意的看着这边。 石铁心看看赵青苗，又看看手中的书本。再看看周楠，又看了看视界中的进度条。 超级赛亚进度条现在还在张牙舞爪、狂态毕露，好像随时能够发个元气弹出来轰破一切障碍。 这种时候…… 这种时候—— 我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我要修炼，我要继续修炼，我要学习，我要绝不停息的学习，我要彻夜奋斗，我要挑灯夜战，我、我、我特么今天就要学爆！ 石铁心身上猛然腾起了骇人的庞大气势，比当初尿急上厕所时神挡杀神的气势更强更猛，简直像是一尊远古荒神突然复苏。 石铁心双目一扫，把周楠吓了一个哆嗦。看着石铁心的眼睛，周楠仿佛看到了一团正在爆燃的顽石、迸发火星的钢铁，感受到那不可阻挡的狂猛决意。 石铁心开口了：“开灯的教室，哪里有？” “啊？”周楠一时没反应过来。 “开灯的教室，哪里有！”石铁心放大声音强调了一边，心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所谓趁热打铁，不趁着现在进度条变身的时候爆种，难道要等到它冷却下来吗？ 连击数可是很难积攒的！ 这一次周楠听懂了，但听懂也没用，因为他同样愣住了。 大佬，你问我这个问题还真是……我只是一个倒卖违禁品的混子，我哪知道到底哪里有不关灯的教室啊？ 正在这个时候，在前面等着关灯的赵青苗却怯生生的走过来。他又是有些害怕，但又是有些崇拜的看着石铁心，试探着说了一句：“大、大哥，我、我知道……” 嗯？石铁心看向赵青苗，威武的面孔把赵青苗吓的后退一步。 石铁心上前一步，一抬手，赵青苗看来简直像是一根擎天柱砸下来一样，向他拍了过来。赵青苗把眼睛一闭，心想这下惨了。都怪我，乱插什么嘴，这下要挨打了！ 但只听啪的一声，赵青苗只觉肩膀上一沉，石铁心的大手并没有砸到他脑袋上，而是拍在他的肩膀上。 “好！” 赵青苗睁开眼，看到石铁心嘉赏的目光，说话还是那么简练：“带路！” 赵青苗只觉全身上下都涌出无穷的力量，当上垃圾班班长以来，他这还是首次听到别人说一个“好”字。而且不是敷衍，不是假装，不是随便说说，赵青苗看着石铁心，看着那笔直的目光，他似乎一下子触及到了一个刚正不阿绝无虚假的高尚灵魂。 这位老哥惜字如金直来直去，他说好，那肯定就是真的好！ 我、我竟然被这位大佬表扬了？ “好、好勒！”赵青苗一个立正，然后激动的领着石铁心当先走了出去：“您这边请，学校有专门的自习室，开放到晚上十二点！” 石铁心大踏步的跟着赵青苗走出门，同时头也不回的对着周楠一指，又对着桌面上的练习册一指，一个字都不说。周楠却立刻领悟了大佬的意思，苦着脸蹿到桌子旁，快手快脚的把东西全都收拾起来，然后像在老码头扛大包的苦力一样扛着包袱跟着石铁心跑了。 争分夺秒、大步流星，石铁心跟着赵青苗出了垃圾班教学楼，直奔教学区前区而去。 路上，赵青苗一边走一边介绍，凤鸣一中确实有一些一直开放到午夜十二点的自习室，归保安部门直接管辖。别看石铁心这两天和混子打交道打的比较多，给人一种到处都是混子的错觉，其实凤鸣一中的绝对大环境中还是以认真学习的学子为绝对大多数。 好些认真学习的学生一下夜自习就直奔自习室，因为自习室数量有限、位置紧凑，如果去的晚了很可能抢不到座位。而石铁心刚刚学习的太过心无旁骛，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自习室那边的情况恐怕已经悬了。 果不其然，赵青苗领着石铁心在几个自习室中绕了一圈，发现还真是坐的满满当当，一点空都没有。不是没有没人的座位，但要么就是满满的堆着书山，要么放着许多零食，根本没法坐人。 第45章 一日千里修心术（下） 难道今天晚上就这么算了？ 那怎么行，我现在势头正猛、有如神助，不争分夺秒的修炼岂不是傻子！ 那么，要不今天晚上回宿舍学去？ 不不不，就那味儿，我再心无旁骛也罩不住。那种微醺，简直是时时刻刻给你罩一个掉血debuff一样，去那里学习恐怕连专注状态都很难进入。你以为那些混子们为什么喜欢在垃圾班抽烟？其中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原因要放在那些微醺的气味身上，用烟味盖盖臭味。 回宿舍是不可能会宿舍的，怎么都不可能回宿舍学习，只能在自习室混日子过活。眼看进度条上波动的狂热炎气和游走的霹雳闪电要有降温退烧的架势，石铁心急了，必须找一个地方开始继续连击！ 左右看看，要不，就在这边找个有光的地方席地而坐，来一个凿壁借光？环境怎么也比宿舍强。 但就在此时，精神域中另一个意识一阵波动，石铁心忽然明白——凤鸣一中不愧是凤鸣一中，就是要把等级差距贯彻在方方面面。除了眼前这几间自习室以外，其实还有一个精英班使用的大自习室，只不过赵青苗这些人根本接触不到而已。 那个大自习室也不远，石铁心果断转身，带着两人就向精英班自习室走去。上了楼梯走了几步再一拐，便来到了一处大教室门外。这大教室窗明几净条件优越，从大大的玻璃往里面眺望一下，可以发现这里不仅仅足够的宽敞，而且里面的座位竟然还是软座的，一看就让人感觉到屁股一阵舒适。 石铁心往门口一瞧，很好，负责管理教室、甄别学生身份的保安现在不在，不知道是不是上厕所去了。石铁心对着两个人点了点头，便扛起包袱推门走进了精英班自习室。 听到“精英班”名字这么久了，石铁心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近距离接触精英班的学生。而第一印象来说——名不虚传。 石铁心推门动静不大不小，再好的门也肯定会有声响。但放眼望去紧紧凑凑的精英班学生，竟然没有几个人有反应，绝大多数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大概一望，这自习室中至少有一百七八十人，但除了翻书的哗啦声和书写的莎莎声以外，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从前向后看，这一百七八十人统统低着脑袋，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石铁心不由感叹，这些人能进精英班真不是靠命，绝对是靠实力。如果这些人都有像自己一样的视界的话，这些人脑袋上说不定也都挂着一个熊熊燃烧的进度条。 这些又聪明又努力的家伙，就是自己想要追赶的目标。小半个学期内，自己必须将楼下几个自习室里乌泱泱的学生全部干趴下，进入这个学习气氛极度浓烈的小集体中，才算是完成了第二个天命任务。 难。 那就更不要浪费时间了，从加减乘除开始，奋起直追吧！ 石铁心也不挑，一屁股坐在一个没有人的位置上，拿出剩下的两本小学数学课本，继续自己的“学练一体”之旅。动笔之前，石铁心瞟了一眼视界右侧，代表辅修秘录使用进度的那个图标，确实已经有一大半填充了光芒。 看来自己完全把这套书用完的话，这本辅修秘录的耐久度就会彻底用光。用过一次的辅修秘录就作废了，再用一遍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正因如此，辅修秘录成为了心术修炼中的吞金大户，是无底洞一样的投资。 但石铁心现在怕什么？ 极限练和小天才还在等着我呢！ 唰唰唰，石铁心重新进入那种专注的状态之中，再次开始莫名其妙的被高手带着上分。界面隐去，不再扰乱石铁心的注意力，而石铁心也完全沉入学习中，与四周所有专注的学子融为一体。 这种所有人都在专心学习的环境，确实更容易让人沉下心来。看看左右的同学，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不学习就会被抛下、自己不学习就是在犯罪的奇妙感觉。 不过，这个自习室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的和题目较劲儿的。 自习室的后方，顾少怀正在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教室中的几个位置。 作为重点班学生，他确实没有资格到这个自习室中学习。但规矩是规矩，执行归执行。顾少怀掏出钱来请把门的保安抽烟喝茶，再倾诉一下自己对学习的热忱之情，那保安就放他进来了。 每天都要在这里值班值到凌晨，保安也是很辛苦的啊。 顾少怀混了进来，他现在感觉很好。 一方面，他非常享受处在最高阶层的感觉，哪怕是假的。就好像他喜欢在早晨上教学楼的时候，故意从教学楼四楼楼梯处再往上走。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样伸长脖子，在别人目送“精英班大神”的羡慕目光中走上第五楼——然后再偷偷溜下来回到重点班。 你觉得这样做没有意义？ 顾少怀觉得有意义，他觉得这样装逼真是爽爆了。仿佛从四楼拐个弯踏上走向五楼阶梯时那一个转身的动作，都能够证明自己高人一等一样。 而今天晚上，他成功的混入了精英班的自习室，更让他自我感觉良好无比。左顾右盼，他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和这些精英处在同一阶层。在这里坐着，虽然没有可以炫耀的目标，但他的自我满足却让自己爽的不要不要的。 另一方面，他潜入到这里来，也确实是有“正事”的。 “对三号目标展开侦察，发现三号目标桌子洞里私藏了美女杂志一本。继续记录三号目标的行为规律，考前可以指引教导处老师过来，来个人赃并获，应该可以顺利干掉三号。” 顾少怀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刷刷的记录着信息，同时一双贼眼也在左右扫描：“继续侦察四号目标……” 正侦察着，顾少怀忽然一愣。等会儿，四号目标身边的那个傻大个儿……那不是状元石么？ 他怎么来到精英班自习室了？ 第46章 命运的拐角，衍生的可能（上） 看着石铁心在那里奋笔疾书的样子，顾少怀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告发他，说他枉顾学校规定、图谋不轨潜入不该来的区域，应当重重处理，最好直接告到教导处去。但问题是该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呢？毕竟如果这么说起来，其实自己也是一样的情况。 但念头转了转，顾少怀就按捺住告发的冲动。 石铁心已经被贬黜到垃圾班去了，告发不告发的，意义不大。既不能再打击他的自信心，也没法消磨他的斗志——就如同你对着植物人骂街能有效果才怪了。 所以，顾少怀觉得为今之计不应该打草惊蛇，反而应该看看石铁心的情况。送上门来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好好侦察还是我的风格吗？如果发现这个状元石有逆袭的趋势，那么，哼哼哼，就别怪老子我心狠手辣了！ 今天隐约听说垃圾班那边出了点什么情况，似乎是几个不-良少年打架打的特别厉害。具体的情况重点班的学生并没有很关注，事实上垃圾班的波折很难引动重点班、精英班学生的注意力。 不过顾少怀觉得这很正常。 哼，垃圾班的垃圾就应该这样，应该在社会的最底层烂成腐殖质。不过在彻底霉变之前，为顾大爷我的大计贡献一份力量，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如果这个状元石真的打算逆市上扬、想玩些什么废柴逆袭的鬼把戏的话——顾少怀偷偷盘算了一下手头的票子——足够让状元石享受全套服务了！ 那么这个状元石到底在干什么呢？学的很起劲儿的样子…… 顾少怀左右看了看，装作去上厕所，从位置上站起来绕向了石铁心。为了防止被石铁心察觉到，顾少怀一边走还一边观察着石铁心的情况。见石铁心完全心无旁骛，一点抬头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便放大胆子走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正好石铁心坐的靠边，顾少怀轻手轻脚走到石铁心侧后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那边一看——顾少怀不由一愣，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擦了擦眼镜，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再度往那边一看——没看错，就是那玩意儿。 小学数学课本，加减乘除四则运算！ 顾少怀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搞什么？这状元石到底在搞什么？好端端的做小学题干什么？难道是什么障眼法？ 顾少怀也不顾上隐藏了，再度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发现石铁心演草本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加减乘除，确实不是装的。而且石铁心刚好做完了三年级下册的数学书，从包里又掏出一本练习册出来接着做。 那一瞬间，顾少怀眼尖，返现包里有十好几本，全都是四则运算的练习册。最上面那一本让他看得明明白白，是什么小天才什么什么的，还画着卡通的图案。 错不了，这个状元石，确实是在学小学数学！ 看到这里，顾少怀也不打算再假装去厕所了。他几乎忍不住想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不屑的冷笑，一转身便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这个石铁心，已经不用管了。 不用再调查他，也不用再考虑他，他已经彻底废了。 不想着去好好复习预习功课，反而浪费时间去学加减乘除，看来这个状元石已经受不了打击，精神错乱了。还小天才？我看你是小神经病！ 这么点打击都承受不了，还想跟我斗？我呸！ 果然，我顾少怀的征途，一览无余。 顾少怀摇头晃脑，自得其乐的走了。 石铁心则完全没有发现这一件事，他同样自得其乐，而且这个乐趣根本没办法与别人分享。 “学练一体”的题目已经彻底做完了，右侧的图标彻底被光芒填满，刷的一下亮起一道光，炸出五个星星飞向了进度条。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中，进度条又向前延伸了二十分之一，让石铁心甚是欣喜。 看来完整的做完一整套练习题，能够额外给心术修行提供进展度。当然，石铁心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每一本辅修秘录都如此，还是仅仅这一套极品级别的心术秘籍才特有的特效。 不管是哪一种，石铁心都不会在意。都有，那更好。没有，也无所谓。自己现在势如破竹，五颗星星的进度虽然很不错，但自己花一点时间也一样能够获取。 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精英班自习室里一个离开的人都没有。 果然不愧是心术圣地，修行的就是勤勉！ 那我也不能落后啊！ 石铁心放下“学练一体”，拿出了一本练习册。考虑了一下，石铁心终于是没有拿出拥有“高难度”属性的精品练习册，还是决定稳扎稳打从基础开始。 毕竟自己现在的水平刚刚超过良好，距离优异还远。精品练习册虽然能够提升修炼速度，反映在视界中应该就是获取星星的数量变多。但因为题目难度高，自己做每一道题的速度都会相应减慢，出错的概率也会提高，所以一来二去的反而不如普通品质的练习册更适合自己。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刚刚找到心术修炼感觉的新手啊，不要好高骛远，认清自己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了，辅修秘录就在自己手上，又不会长腿跑掉，急什么？ 冲冲冲，继续开始做题！ 滴答、滴答、滴答，钟表的指针不断向后走去。时间在流逝，石铁心在学习，顾少怀在侦察。同样的时间内，两人都觉得自己大有收获，但收获的方向截然不同。 十一点，顾少怀收拾东西走了，他还有其他的侦察目标，需要去重点班那边再观察情况。他故意经过了石铁心旁边，发现石铁心确实一直在做小学数学，便高傲又不屑的一笑，像个公鸡一样的走人了。 十一点半，陆续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喝口水或者上个厕所，或者行色匆匆的离去。石铁心凭借自己庞大的储尿量，一直稳坐不动，安如泰山。 第47章 命运的拐角，衍生的可能（中） 十二点，有保安过来咚咚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要熄灯了。所有学生哗啦啦的开始收拾东西，石铁心这才抬起头来。 他的整整一册练习册，竟然已经做完了。 长长呼了口气，从专注的学习状态之中退出来，石铁心忍不住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即便闭上眼睛，视界依然自然浮现，而且比睁开眼的时候看的更清晰。哗啦啦的星星再度从下方飞起来，“悟”字徽章也同样发挥了作用。 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超级赛亚进度条再度狂气大发，一路向上增长。学练一体虽然有六本，但毕竟不是专门的辅修秘录。而新做的这本普通品质的辅修秘录，在题量和出题难度方面反而要比六本书加在一起都要强。 不过从良好到优异，确实要比从合格到良好要难得多。即便有各种buff存在，有神秘开悟加成，进度条依然没能走到最后，停在了七十左右的刻度上。 这一次，完本完成的辅修秘录也额外给了进度，倒是比一个不给要强。不过只给了三个刻度，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学练一体”的属性，还是因为越是接近“优异”，刻度就越难提升。 精英班学生们动作很快，学的时候专注，走的时候干脆，呼啦一下全走-光了。石铁心跟着人群走出自习室，找了个厕所进去把蓄满的水放出来。哗啦哗啦的飞溅声中，高压水柱呼呼喷出，石铁心顿觉一阵快意，心中的压力都得到了释放。 能够顺利开始心术修习，并且能有看得见的显著提升，这让他顿时踏实了不少。脑中清凉的感觉明显变大了一丝，念气的强度也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提升。 虽然今天没能直接提升到优异，但石铁心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身体的负载和精神的专注已经双双达到极限，再硬撑下去效率也会降低，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来的更核算。日后随着原始精气的积累和念气强度的增加，高效率学习的时间也自然可以延长。 不用急在一时，按照这个效率，全六门心术第一重优异也并不遥远。这个速度下来，积攒满一百缕原始精气的时候，心术第一重全优异那是绝对跑不了的，甚至很可能更强。 这速度，实在太爽！ 厕所中哆嗦了哆嗦，石铁心爽歪歪的走出教学楼。时至午夜，万籁俱寂。这个世界的夜生活似乎非常不丰富，到了这个时候远远近近都已经寂静，听不到多少人声。电灯一个一个的熄灭，地面上的光照不停减弱。 啪的一声，身后的教学楼将所有灯光熄灭，四周彻底陷入黑暗中，只剩下“知识改变命运”的大大红字还在如同永恒之火一般放射着红芒。这时，石铁心忽然心有所感，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寰宇澄净，万里无云。石铁心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玉盘，高高的挂在天上，放射着皎洁柔和的光芒。 四周其他放学的学生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完全不觉得这景象有什么问题。 但石铁心却忽然脚步一顿，呆住了。 这个白玉盘，似乎在什么资料里见过…… 他愣愣瞧着那个白玉盘，心中似乎忽然间崩裂了什么念头。有什么东西，是另一个意识觉得理所当然的存在，但自己又觉得理所当然不存在的。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坚固又如此的浅显，以至于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察觉。 但就在那白玉盘的照耀之下，石铁心忽然想到了什么，嘴巴慢慢张开，巨大的惊愕甚至已经从内心投射到不动如山的面孔上。 视线移动，石铁心看到了天幕上的晶莹亮点。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许多小眼睛。这些亮点并没有那么稠密，但晶莹剔透，神秘奇幻，容纳了人类从古至今的多少幻想。 石铁心真的震惊了，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忍不住抬起手，指着天空上的亮点，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巨大的惊愕之后，千头万绪到了嘴边也全部拥堵，你堆我赶谁也不得冒头，最后只有一句话挣脱而出。 “这是什么？！” 石铁心只是在惊叹，没指望着会有人回答。但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学子瞅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石铁心指的方向，最后一脸傲然的说道：“真没见识，这都不知道吗，那里就是水瓶座啊，艺术与浪漫的星座。” 黑暗中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只看到那人似乎在品味着什么，好像从水瓶座星团中接引到了一些艺术的光辉，摇头晃脑吟咏着走了。哪怕全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一种文青的风-骚气息扑鼻而来。 石铁心却没有理会，只是愣愣的在心中回味。 水瓶座？ 星座？ 星？ 这、这些亮点，难道不是什么同步轨道上的发光装置吗？还是说这些就是发光装置，只不过是用了星座之类的名字命名呢？ 不不不，理智告诉他，这些亮点，还有那个白玉盘，都不可能是人造装置。因为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并不高，准确来说技术水平极低，不可能造的出这样庞大繁多的人工发光装置。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综合另一个意识投射出来的信息，石铁心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些亮点——这些，就是星星。 传说中的星星。 在他原本的世界，在土木堡，根本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消失在历史中的星空。 抬头看天，石铁心如同一座雕塑，凝固在了操场上。身边的人稀里哗啦的走了，很快就全部消失，但石铁心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越是凝望，越能发现从前没有发现的黯淡星辰。越是深夜，地面灯光越是微薄，越能够感受到永恒星空的悠远。 石铁心静静的看着，静静的震撼着，静静的疑惑着。 许久之后，他才举步走向垃圾班宿舍区。 大半夜，周楠正酣睡，一个巴掌忽然啪的按在他的肩膀上。惊恐中醒来，眼前是一张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的脸。 第48章 命运的拐角，衍生的可能（下） 周楠下意识的抱住了胸口，声音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惶恐：“大、大大、大哥，你要干什么？” 他就怕下一刻听到某人脱口一句“我要干你”。要是那样的话，此生恐怕一片黑暗。而且据说某人某个部位尺寸非凡，所以可能还会有菊部地区大到暴血的风险。 但石某人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问了一句让周楠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话：“如今纪年是哪一年？” 原来不是要干我啊……但这话怎么问的像个外星人似得？周楠满头问号，最后还是如实答道：“今年是西历2020年啊，怎么啦大哥？” “西历……2020年？” 周楠不知道石铁心到底在琢磨什么，但黑暗中的那双眼睛，这一刻似乎涌出了无数的迷茫和追忆。 这家伙，难不成是失忆了？学四则运算学傻了，连今年是哪一年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好啊！不记得的话，那我之前陷害他的事岂不就一笔勾销了？咩哈哈哈哈…… “我需要初中全套课本和练习册。”石铁心用力抓了抓周楠的肩膀：“尽快弄到。” 好吧，这家伙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周楠一脸失落的闭上眼睛睡觉去了，转了个身打了两个呼噜就把石铁心的怪问题忘得一干二净，只当是学霸的日常犯傻。但石铁心爬上床去，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头枕着双臂，看着对面窗户外头渗透进来的清亮月光，心中百感交集。 许久，他才拿出手边一个册子，无意识的举到眼前，小册子上印着《王兴顺硬笔楷书习字帖》字样。凝神望去，字迹浮现。 【辅修秘录：基础言辞学第一重】 【品质：绝品】 【使用进度：0%】 【效果：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修炼速度提升20%】 【属性1：大家遗风。本辅字帖字体结构严整平正、行字流畅、风骨俨然，细微处自成一派，颇有书法大家遗风。使用本字帖习字，优秀以上提升修炼速度30%，精深以上有几率习得大家楷书字体】 【属性2：易学易练。本字帖易学易练，对初学者非常友好，降低练习难度20%】 【属性3：重复使用。字有尽而修习无穷，周而复始，循环使用。】 竟然是一本绝品等级的辅修秘录！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绝品属性的辅修秘录！重复使用？还有这么牛逼的属性吗？！ 石铁心对着视界中的字迹看了许久，又盯着习字帖看了很久，最后终于将东西放下。长呼一口气，心中终究是有了些沉稳的底气。 不管一切是否如他所想，至少，自己的手中握住了切实的、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 如此，便够了。 于是翻过身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石铁心起了个大早。 昨天晚上睡得晚，但他身负原始精气和念气，修整的倒是比前一天还要好一些。所谓一睡解千愁，只要还能够美美的睡一觉，那么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让他再进退失据。 翻身起床洗脸刷牙，石铁心没有急着拿运算册继续学习，而是收拾停当之后一身轻松的出了门，先跑去操场上慢跑起来。 原始精气归原始精气，运动锻炼归运动锻炼。只囤积精气而不进行相应锻炼的话，自然也不可能习武有成。当然了，精气的存在让他的锻炼效率更高，锻炼效果更强。只慢跑了半个小时依然让他浑身发热，有一种活动开了的愉悦感。 四个小犊子在饭点准时赶到，恭恭敬敬的把石大佬迎进了食堂。 “包子，十个。” 石铁心一句话，四个犊子跑断腿。有盛汤的，有占座的，不片刻，十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被端到了石铁心的面前。 看到这些包子，石铁心激动地简直要热泪盈眶。 好多次了，真的好多次了，我终于吃上这里的大包砸了！ 今天我石某人就要大开杀戒！ 张嘴，哈姆，嚼嚼嚼嚼，咕嘟——嗯？没咬到馅儿？ 再来！ 张嘴，哈姆，嚼嚼嚼嚼，咕噜——嗯！馅儿过去了！ 忽然觉得手中的包子索然无味…… “大哥，您不满意吗？”胖子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其实普通班窗口的包子就是这个样子，有人还吃到过纯面馅儿的，那才叫一个惨。不过据说重点班窗口的包子比较好，您等着，我们给您找几个豆芽菜来孝敬您一下……” 其他三个犊子互相对视，忽然觉得胖子出了个好主意。就是啊，要上供也不能就我们四个上供，必须要扩大受灾面积！ 啪，石铁心一个巴掌拍到了胖子后脑勺上，把四个犊子不老实的念头消灭在萌芽状态。 我就要你们四个上供，别的谁也不要！ 虽然开门不利，剩下的九个包子也不是每一个都这么纯粹，名叫“肉馅”的杂质还是有一些的。石铁心也顾不上这个，吃饱喝足连干三大碗汤之后，便在四个犊子的恭送中起身离开了食堂。 在操场上转了两圈，练了两遍基础养精术，下腹再增两缕原始精气。虽然不像昨天午饭晚饭一样一顿加三缕，但石铁心还是很满意。 就那烂包子，能加一缕就不错了，两缕已经是绝对的意外之喜了！ 凤鸣一中连伙食都是跟着等级来的，这让石铁心再度深刻的感觉到，必须进精英班。进了精英班，自己才有更好的养身精食吃，才能更快的推进力术的修炼。 那么还等什么？马上开始做数学——等等、等等，确实还是有一件事需要先弄清楚。虽然睡了一觉之后心情稳定了很多，但不弄清楚这件事确实也没有什么心思学习。 所以，一大早，石铁心就赶到了二十八班教室。这个时候整个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其中就有负责开门的赵青苗。 “大哥早！” 赵青苗发自内心的起身迎接，石铁心冲他点点头，便坐回了自己位置上。双手在课桌洞子里一阵翻找，石铁心终于找到了自己原本根本没在意，但今天特别在意的东西——历史书，和地理书。 这两本高中教材下册，在视界里的标注都是一样的。 【秘籍：基础博物学第三重（残篇，1/8）】 【秘籍：基础博物学第三重（残篇，2/8）】 作为秘籍残篇，而且超出了自己现有的修为水平，绝大多数心术都无法修炼。就如同基础数学，不先学会识数、算数，根本谈不上后面的修行。 但唯独博物学不同。 第49章 平行的世界线，迷雾纪元（上） 博物学虽然也有知识点的内在逻辑和前后关联，但这种关联性并非绝对性的。这是一种讲究见识积累的学科，即便不从最开头学习，只要你识字、能看懂，也同样能够获取后面的知识点。 这些知识点甚至未必一定来源于秘籍，普通的生活见识、读书看报，都可能增长博物学修为。所以即便石铁心其他学科都学得很烂，唯独博物学却能够一枝独秀，达到良好。 今天，石铁心就要从历史和地理课本中，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先翻开历地理课本，石铁心一目十行，寻找着自己想找的信息。 没有…… 没有…… 没有…… 哗啦哗啦翻过全本书，完全没有！ 这本地理书上记录的全都是一些东华国地理地貌情况，了不起再加一些太平洋水文和气候特征，但对太阳系其他星球的描述却一丁点都没有。 这在石铁心那个世界是不可能的！ 学习地理，怎么可能不学土星地理？怎么可能不说土星环和土星卫星的情况？这本地理书中对地球地理描述甚详，细致精微，但对太阳系其他星球绝口不提。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就是这个世界、这个地方、这个南直隶凤鸣一中的区域，对太阳系其他星球的地理信息存在隔离封杀，根本不允许普通学子接触到。 要么就是，这个世界对太阳系其他星球的探索本身就并不深入。即便有所了解，也不会把相关知识公开，或者说至少不会把相关知识放进高中地理课本，放进“基础博物学第三重”级别的秘籍之中。 以石铁心看来，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而如果真的是后一种可能性的话，这也同样说明了，这里的人类恐怕还没有走出地球。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并非别处，根本就是在地球，在人类生存版图的中-央星！ 原来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白玉盘，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月亮吗？ 据说这些都是中央星的大人物们，才能享受到的绝景。 中-央星啊…… 多少人毕生的向往！ 石铁心一时间心潮起伏，愣愣中不知发呆了多久。 “石哥，您，这个，作业，您看……”旁边响起了赵青苗的声音，石铁心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快要开始晨读了，赵青苗照例过来收作业。 石铁心也照例说了一句：“没写。” “哦，哦，好的，这个……不打扰您了。”赵青苗二话不说就退下了，根本不像一个班长面对不写作业的混子学生时应有的态度。 被赵青苗唤回了神智，石铁心总算暂时搁置了那些纷飞的念头，收拾了情绪重新翻开了历史书。中央星归中央星，自己身在中央星这件事虽然让他很震惊，但在昨晚的诸多见闻中，并不是让自己最震撼、最难以接受的。 最让他目瞪口呆的，其实，是那些星星。 石铁心哗啦啦翻着书，一目十行，不断寻找。 明朝历史，不是。 清朝历史，不是。 清末，近代史，对了就是这里！ 石铁心仔仔细细翻查着清末之后这一段时间的历史记录，正着看一遍，没有。倒着看一遍，没有。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把西历二十世纪初期这段时间反过来调过去抠着字眼研究了好多遍，研究到连博物学的修行进度都提升了好几个刻度，却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竟然真的没有！ 石铁心愣愣半晌，然后又哗啦啦的向后翻。近代史之后，讲到了东华国成立，讲到了华族复兴，一路洋洋洒洒，但同样完全没有石铁心想寻找的记录。 最终，石铁心啪的一下子合上了书。 综合了他这两日的见闻，书中的记录，精神域里另一个意识溶解时传来的零星讯息，石铁心已经基本确信，这个世界与自己那个世界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纵观两个世界，在天文条件和历史记录方面，都是几乎完全一致的。石铁心曾经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异界，或者穿越到了什么殖民星，但最终他发现他来到的地方是地球。 书本中记录的历史，虽然详略情况有所不同，但与他自己所知的历史没有什么分别。同样是三皇五帝，同样是春秋战国，同样是唐宋元明，同样是鸦片战争，这些都是一样一样的。 其余的语言、文字、文化、习惯，包括食品，都存在相当大的一致性。如果不是两个世界都有包子，石铁心又怎么可能一进食堂就叫出大包砸的名字呢？ 再说他自己。 他现在这个身体，也叫石铁心。不仅名字一样，连相貌也一样。身高矮了一点，体重轻了不少，身体素质弱了很多，但这些都是营养发育和锻炼等后天因素造成的，不是先天问题。 他已经几乎可以确信，所降临的这个身躯，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同样具有高度的联系。 可以说，这一个世界与自己原本的世界，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并不存在石铁心看得出来的区别。以他的知识储备，这两个世界是几乎完全一样的。 但是！ 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两个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差别。 这个时间点，就是西历1919年。 石铁心捏着鼻梁，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忆博物学秘籍上所记载的知识。 西历1919年1月21日，是一个名垂青史的日子。这一天，也被称之为迷雾前夜。就在这一天，太平洋对岸的前美利坚发现了一个震惊全人类的天文现象。那便是—— 地球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无法理解的、巨大的迷雾。 具体来说，地球等太阳系行星，都是跟着太阳在整个宇宙空间中前进。普通人类很难察觉到这种变化，但太阳系确实是在以不可思议的高速不断向前冲锋。从人类有历史记录以来，从未有过一刻例外，也从未有过一刻意外。 但就在1919年1月21日，天文学家发现，太阳系前进的轨道上，有一片庞大到无法测量、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超巨型迷雾区域。 人类看到，但却毫无办法。人类知道，但又无法抵抗。 中央星东八时区1919年1月22日5时许，仿佛命运，仿佛天数，以完全无法逆转的态势，太阳系整个冲入了迷雾区域中。 第50章 平行的世界线，迷雾纪元（中） 根据后来人的研究，那片至今为止无法理解的迷雾，并没有渗透到太阳系内，至少在可以观测的频段内没有渗入太阳系。这些不知由来也不明正体的迷雾，在某种当时的人类无法理解的作用机制下，完全笼罩在太阳系外。 既不会侵入海王星轨道，但又把太阳系包绕的结结实实。 此日起，星河隐匿，天地大变。抬头仰望，人类再也看不到浩瀚的星河。所有恒星星斗全都被遮蔽，天空中唯有太阳依然发光，唯有几大行星的反光依然勉强可见。 人类，与太阳系外的宇宙深空的联系，被一团迷雾完全切断。整个太阳系就像被关进了宇宙级别的小黑屋，根本无法张望外界的风景。 当然，如果仅仅是如此，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对绝大多数人类来说，看不到就看不到了。反正随着工业的发展，地球人也渐渐难以看到星辰。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若不是昨天晚上空气干净天气晴朗，如不是时间晚了地面光照降低，石铁心也同样看不到星星，更不会觉得看不到星星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但事情的变化，远远超过了人类之前的预料。 1919年1月22日，有起源圣人出世。在太阳系进入迷雾区的同一天，起源圣人点化人类，讲道十二日，传下了武学修炼的大道，燃起了传奇的进化之火。从这一天起，武学复兴，从历史的故纸堆中走出，走入了新时代。 而且比之从前的古武学、古国术，起源圣人传下的新武学威力极强，门槛极低，消耗更少。若有心习武，几乎人人可行。 各国的力量对比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武学打破了自工业革命开始便毫无动摇的科学垄断，成为了地球人类全新的力量增长点。 起源圣人点化世界之后便飘然归隐，消失于星空。而自起源圣人之后，人类代有圣人出世。人类诸圣到底都是何人，石铁心也无法完全说清，因为他的博物学也只是第一重良好而已。但他至少知道一位科学圣人，为万世师。 这位科学圣人，于武学大道之外扩展出科学大道。此圣将起源圣人传下的念气修行法，与科学知识的学习研究紧密连接起来，开辟出完善又强大的全新念气修行之路。 如今石铁心修行的六大根本心术，追本溯源就是由科学圣人梳理创立。 自此之后，学习与修炼合二为一，学习学得好、研究搞得好，修炼境界自然便会层层拔高、势如破竹。自此开始，科学家与武学家在一定程度上结合的无比紧密。武夫无脑只善争杀不善创造的固有形象，被完全扭转。 无数才情高绝之士投入了修炼与学习中，在看得见的变强与摸得到的进化之中，全民对科学研究的热情也空前高涨。一代代天骄前赴后继，将修炼的极限与科学的边界共同向前不断开拓，人类的技术水平也空前强大。 除了科学圣人之外，人类尚有几位圣人出世，全都是深刻而彻底的改变了人类的生存状态，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重塑了人类的三观。石铁心隐约知道，最后一位出世的圣人是时空圣人，“秘境”的出现与时空圣人有紧密的因果关联。 而除了数量极其有限的圣人以外，还有许多亚圣替代了周天星辰，耀照整个天宇。这些亚圣无法如圣人那般改变全人类，但也各自能够在小范围内重塑规则、改造世界。 个体力量节节攀升，科技水平突飞猛进。理论成果不断涌现，变现速度超乎想象。人类的视野和层次都在以远远超过古往今来所有时代的速度爬高着。 可以说水到渠成，人类冲出了地球，开始大规模探索太阳系。 从距离太阳最近的金星，到距离太阳最远的天王星，全都遍布着人类的足迹。外星殖民区一个个的拓展，人工天体一尊尊的建成。除了天王星轨道更外面的迷雾区，人类将整个太阳系都经营的风生水起。 在这巨大的发展契机和全新的社会形势中，旧有的所有制度和规则都不再匹配人类进步的速度。1941年，人类诸国在各种内部和外部因素中摒弃前嫌，搁置争议，成立了人类联邦，携手进入了大发展时代。 如是，人类快速进入了鼎盛时期。 心术力术齐头并进，科学神功二道同存。太阳照耀之处，便是人类的国度。太阳照耀之外，则是迷雾的领土。 这巨大的时代浪潮，远远超过了历史中任何一次文艺革命、工业革命、科技革命。谁也不知道起源圣人的点化与突如其来的迷雾是否有关，但旧的纪年方式已经被完全舍弃。 1919年1月22日，铭刻在博物学秘籍中的历史拐点。 这一日，西元终结，新元开启。 人类辞别旧日，走入了，迷雾纪元。 不过，这个世界却完全没有进入迷雾纪元的意思。周天星斗仍在，诸多国度仍在，战争纷争仍在。起源圣人没有，力术心术没有，科技爆炸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而且，石铁心昨天晚上去问周楠关于纪年的事情，发现了另一件让他既不感到意外又很觉得玩味的事情。 那就是，这里的年代，与自己那边的年代，不是同一年。 1919年开始，旧元废止，人类以全新的新元历纪年。石铁心印象很深刻，刚刚就在前些日子，土木堡那边还举行了盛大的“迷雾百年”庆祝活动。这个活动的场面很壮观，据说从中央星，也就是地球，到最边远的天王星都有盛大的狂欢和各种活动。 绝对错不了，石铁心那边，正好就是迷雾百年。换算到西历，应该是2019年。但是周楠说，这里是2020年。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比自己那边晚了一年左右。 石铁心本身也隐约察觉到，降临的这个身躯，要比自己在年龄上大上一岁。这件事说意外也不意外，毕竟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什么事没可能呢。 但说奇怪，也真是很奇怪，让石铁心感觉很微妙。 第51章 平行的世界线，迷雾纪元（下） 石铁心那一个世界是一个科技繁荣、文化昌盛的世界，即便以石铁心的社会地位，也足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脑洞小说。在那个世界，叫做散装文学。有时会有免费文章推送，他也是趁便宜看过的。 穿越文什么的，石铁心也了解。如果是穿越到什么兽人、魔法的异世界，石铁心绝对不多考虑。练好力术心术，干就是了。 但这里并非毫无关联的异世界。 如此一致的两个地球，又有如此不同的历史拐点。仿佛一条历史的主干，在1919年那处节点上，却分叉长出了两根不同的枝桠一样。 况且，这两个世界都有自己，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内在联系？自己能够精神降临到这个身躯中，是否有什么原因？ 就在石铁心凝眉沉思的时候，视界信息忽然一阵变幻。这一瞬间，石铁心整个愣住了，彻底呆滞。 “上课。” “起立！” 呼啦啦，起身的声音。二十八班虽然是垃圾班，但基本的上课礼仪还是要有的。整个班级的学生，或者老老实实，或者一脸无所谓，但最终都站起来了。 代课老师刚要顺口说一声“坐下”，便发现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有一个大块头大马金刀纹丝不动，一点想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学生，连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任课老师不由心生怒意，但又知道垃圾班刺头颇多。如果真的点了这个大块头，到最后反而是自己下不来台的概率更大。所以任课老师忍了三忍，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训斥的念头，随口说了一句“坐下”，便打算自己讲自己的。 跟这些坏学生较什么劲儿，反正这些人里面至少有一半，在高二的时候就要被清退了。 这件事，老师虽然没声张，但是坐在后排的混子们却都看得清清楚楚，瞬间对老铁哥的敬仰更上一层。在这个年纪的混子们看来，连老师都不屌的大哥就是最酷的大哥。学习好有什么用，学习好也不过就是家长的应声虫、老师的狗腿子。 看看咱老铁哥，上课的时候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没看到连老师都不说什么吗？这才叫牛逼！ 混子们纷纷把崇拜的目光投向了石铁心，仿佛在他身上亮起了“混子阵营声望+10”的提示词。 如果石铁心知道这些混子们在想什么的话，一定嗤之以鼻。什么酷不酷、牛不牛的，摆这些没用的姿态就叫酷？学到本事才是真的酷、真的牛。 再说了，有人传授心术公开讲学，多么难得的事情，尊敬一些不是应该的事吗？要不是老铁我真的摊上事儿、真的没察觉到，你以为我就不会站起来恭恭敬敬说一声“老师好”吗？ 只不过，现在是真顾不上。 因为石铁心的视界中，出现了一幅图。 这幅图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往，甚至根本不知道它到底为什么被触发、因什么而展现。也许是石铁心强烈的思索引起了某种机制的反应，也许是一些无法解释的逻辑导致它刚好在此时浮现。总之，这一幅图一出现，就占据了石铁心的整个视界。 所有其他一切，什么进度条，什么属性说明，全都消失了。 甚至连现实世界都看不到了。 视界中，只剩下这么一幅图。 这一幅图无比的复杂，又无比的简单，无比的宏大，又无比的具体。石铁心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仿佛一眼直视了某种超出他承受范畴的高位概念，无穷的信息汹涌而来。 如果不是某个特殊的机制发挥了作用，他的神智理智可能在一瞬间便会被这无限的概念所冲垮，人格也会被冲刷成一片空白。幸好某个特殊的机制如同堤坝一般阻抗了那些过载，才让石铁心只是呆住片刻而已。 看着那幅图，以他现在的能耐，他只能看到那幅图的一部分，一个微不足道的部分。或者说，那些高位的信息和概念，现在在他的意识中能够倒映出来的回影，只有一点点。 那是一道道光线，由光线组成的图形。又像是树形，有分叉，有延展。但又像是三叉戟，一根根分出的枝丫都是或粗或细的平行线。 石铁心在最粗最直最亮的那条线上看到了一个亮点，在亮点中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后又在一根粗大的分支上，看到了一个微弱的闪光点。这小小的闪点上，也给了石铁心一中莫名的亲切。 两个闪光点在线条上的位置不同，主干上的那一个要靠后一点，分支上的那个要靠前一些。除了主干和这一个枝丫以外，应该还有些别的什么，但以石铁心的能耐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这幅图一闪便即消失，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便如同过电一样瞬间把石铁心轰击的动也不能动。不能思，不能感，不能动，混沌如未生之时。 直到任课老师开始大声讲课，石铁心才长呼一口气，忽然找回了神智。 “那到底是……什么？” 石铁心震惊着，无法不震惊，即便只是一眼，可那幅图根本不可能被人忘记。 愣愣呆了很久，石铁心忽然领悟到了什么。 虽然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文字备注，没有任何语音说明，但那幅图本身就是一段讯息。石铁心的大脑自动开动，对这信息进行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范围的解读之后，他忽然对自己如今的状况隐有感悟。 不多，只有两点，但至关重要。 首先，自己现在所在的世界，与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是一体的。准确的来说，这一个世界，是另一个世界在不同历史拐点中创生出来的另一种可能性，是一个平行的世界线。而这里的这一个“状元石”，就是另一个可能性下的自己。 他确实本就是我，只不过因世界的演变与不同的境遇，衍生出了不同的可能。 这可以说是自己的“应身”了。 明悟了这一点，石铁心感觉自己与这身体、与另一个意识的链接一下子更紧密了，另一个意识对自己的抗拒也更薄弱了，下腹的原始精气和脑子里的念气都好像更活泼了一点。 第二点，则更是尤为重要——自己，不会，永远在这里待下去。 虽然不知道回归的时间到底何时到来，但石铁心很清楚，自己的意识终究会回到自己原本的身躯里去，回到“本尊”里去，回到自己原本的“可能性”中。 第52章 修文习武，争分夺秒！（上） 石铁心愣了很久，沉浸在信息冲击的余韵中无法回过神来，直到他的课桌被一巴掌拍响。 啪！ 一个忍无可忍的巴掌，拍在了石铁心的面前。任课老师出现在石铁心的课桌边，咬牙切齿一脸愤怒：“这位同学，上课呢这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发什么呆？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赶紧打开书本好好学习！” 石铁心愣愣看着任课老师，终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刚刚看图看的迷迷糊糊，这一巴掌倒是让他一下子又清醒了。 石铁心站了起来。 比老师高了许多，犹如一座山。 看着身形威武、神色严肃的石铁心，全班学生都捏了一把汗。这老铁哥，不会把老师打了吧，那可就太出格了。任课老师心中也有些慌，刚刚转了一圈发现这家伙连课本都不翻开，强压下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但真的直面这家伙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气势又让他心中打鼓。 看看，这家伙一双牛眼死盯着自己，太吓人了！ 就在任课老师忍不住想倒退两步，忍不住想惊慌的说点什么的时候，石铁心开口了。 “你说的对。” “嗯？”任课老师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黑道大哥一样的不-良少年，竟然对自己服软？ 他不知道，石铁心正在反复琢磨他刚刚说的话。 一寸光阴一寸金，这话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 如果一直回不去也就罢了，老老实实在这里发展，按部就班习练心术力术就好。反正这个世界貌似没有武道，自己没有什么竞争者。但现在突然发现，根本不是这样！虽然没有拿到具体时间表，但石铁心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 既然不能待在这里，那么之前还抛诸脑后的小乡试，就必须从后脑勺再拿回前脑门来考虑。 小乡试资格测试，已经近在咫尺了啊！ 凤鸣一中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多的秘籍，这么廉价的辅修秘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开悟——这特么不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是什么？如果老子有钱，如果时长能充值，我一定倾家荡产也要喊上一句“网管续费”！ “时光可贵，不能浪费！”石铁心身上腾起了熊熊气焰，仿佛昨晚的修习进度条一样，连眼中都要闪起电光。 他一握拳头，以势不可挡的庞大气势宣称着：“要争分夺秒的学习！” 然后他也不管任课老师，一屁股坐下就拿出了四则运算卡，继续埋头开始狂练。 一旁的任课老师都呆了，完全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在搞哪一出。 这……这是被我感化了？ 这不良少年是被我几句话就感动的改邪归正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这也太神了吧！ 而且，同学，这个……老师这是在上政治课，你拿个数学题出来干什么？而且还是小学的数学题！ 不过，算了，不管了，反正这家伙也服软了，态度还可以。况且只要能学习，学什么都比不学强，我大人大量，不再计较了——再计较下去万一真挨了揍，疼也是疼在我身上…… 任课老师怀着一中莫名其妙的心情，继续了他的授课。而石铁心，则像加足了马力的汽车，开始在四则运算的道路上飞驰起来。 原本他就已经很专注了，这一次在不可知的倒计时中，他的专注力再攀高峰。 刷刷刷刷，笔尖简直像是一根扫描探针，随着他的思考而不断勾勒出题目的正解。那种莫名其妙的开悟感觉又出现了，这一次，也不知是因为更专注，还是因为看过了那幅图，石铁心终于知道这开悟的感觉源自何处。 这并不是什么天人合一，也不是什么宇宙规则的灌顶。自己能够有这种开悟感，能够有这种被高手带着上分的感觉，完全是因为自己在这个可能性中的应身，因为这一位“状元石”。 一边作着题目，一边有记忆的碎片溶解着。石铁心仿佛忽然与这位状元石合而为一，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状元石小学时，也如他这般奋笔疾书、刻苦努力。 他看到了状元石一遍又一遍不断的练习，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从未停止过对基本功的刻苦锤炼。状元石之所以是状元石，正是因为这一点一滴中，打牢了坚固的根基。正是因为从四则运算开始便优于常人，所以才能在中考时一鸣惊人，成为一卫状元。 石铁心忽然明白，如果没有这种开悟，即便自己有精品、极品的秘籍、秘录，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达到良好、展望优异。这些，都是一滴一滴的汗水累积起来的苦修成果。即便有终南捷径，这捷径本身也同样需要时间和汗水的积累。 而这开悟，正是因为状元石把他曾经走过的路，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有努力，才能铸造根基。而状元石，已经努力过，已经感受过，已经坚持过，所以才有了石铁心今日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快意。 石铁心忽然明白，这恐怕也是天命任务的奖励。正是因为自己殴打了藤超虢，给状元石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达成了他心中的愿望，所以状元石才会与自己更贴近，所以状元石才会把他的根基反馈给自己。 感受着状元石的那份执着，石铁心忽然有种感动。 你，与我，确实是同一个人。 我们的秉性，是一样的。 顽固的像石头，硬的像铁。 放心吧状元石，我不会浪费你的馈赠，我不会浪费“我们自己”的努力。我会带着你的执着一起走下去，一起打破命运的禁锢。 我一定会通过小乡试，我也一定会帮助你杀回精英班！ “下课！” 任课老师收拾了收拾课本，看了一眼石铁心，发现那家伙竟然真的一整节课都在以一种特别专注的状态学习，心中忽然对这学生升起了一丝好感。 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和他班主任提一嘴吧。 第53章 修文习武，争分夺秒！（中） 第一节政治课，第二节数学课，石铁心一直都在和自己的四则运算题较劲儿。数学课的老师，二十八班班主任楚老师也发现了石铁心的异状，但这位楚老师并没有管他。在他看来，垃圾班的混子能够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不找事，就已经很难得了。 至少没有在上课的时候大喊大叫扰乱秩序再把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打一顿，还求别的什么吗？ 很满足了。 所以这位楚老师自顾自的讲完自己的课便下课走人了，绝对不拖堂一分钟，绝不多嘴一句话。垃圾班的混子，不值得他浪费时间拖堂。 当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打响的时候，石铁心也长呼一口气站了起来。他站起身，一边活动着酸痛的手腕，一边走向厕所放水。 “太牛逼了！” “秀儿，你还能坐的下吗？” “屌屌屌！” 眼前的界面中不断有题字板招摇而出，此起彼伏。星星从边框啪啦啦的飞出来，全部撞在进度条上。代表辅修秘录使用进度的图标完全填满，这一次又给炸出了三个额外的星星，全部撞在进度条上。 进度条不停向前突进，从七十左右的刻度一路向前。一个半小时左右的专心学习，让进度条向着末端猛冲。当石铁心走到厕所开始放水的时候，进度条走向了最后几个刻度。 视界左侧的“悟”字徽章一下子光芒大作，刷刷的放出好几道旋转的光柱，然后整个飞身而上冲入进度条中，彻底消失。 看来“完全领悟”的buff用到头了。 不过它也贡献出了自己最后的力量。 【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优异】 进度条一下子亮起强光，这一次的强光比上一次攒满的时候更炫酷。进度条右侧的“优异”字样一下子扩大，遮住了大半个视界，然后向着左边猛然砸下。 咚，地动山摇，“优异”二字替代了原本“良好”的位置，坐镇在进度条的左侧，成为了新的起点。一个虚幻的空条延伸向右方，右侧尽头出现了新的字样。 【精深】 石铁心浑身抖了三抖，眼前的厕所顿时索然无味。 优异了！自己的基础数学第一重就这么优异了，真速度真是杠杠的，多亏了你了状元石！ 而且，优异之下更进一层的境界果然是“精深”。一直以来石铁心就觉得肯定还有境界，现在总算出现了。昨天在观察辅修秘录属性说明的时候，石铁心就已经留意到了这个词汇。现在，这个境界也开始向自己招手了。 那就马不停蹄的向着这个境界冲锋吧！ 石铁心回到了教室，坐下之后拿出新的一本练习册准备继续修行。不过在翻开仔细看了看之后，他就皱起了眉头。 他忽然觉得，这个练习册对他来说，太简单了。或者说，太寡淡了。看看这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已经完全无法引动他的挑战欲望，根本不来劲儿。而且他自信这种级别的题目自己绝对做不错，再练习多少，恐怕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提升。 拿起笔来试着做了做，果然行云流水流畅无比。从前需要仔细思索的题目，现在竟然半点也难不住他。而且他发现，做这种练习册的效果确实降低了。一口气做了三套练习题，原本应该给至少七八个星星，这一次却只给了一个星星。 太慢了。 “难道说，普通品质的辅修秘录，对我来说已经不适用了？”石铁心心中明悟，看了看没做完的习题册，终究还是放下了。 现在时间有限，必须用最有效率的方式学习。 从桌洞里面翻了翻，石铁心掏出了一本新的辅修秘录。 【品质：精品】 【使用进度：0%】 【属性1：高难度。本辅修秘录难度较高，基础数学第一重不达到合格境界无法使用，不达到优秀境界在使用时将会视水平减慢使用速度。与之相应，进一步提升修炼速度20%】 这本名叫《四则运算进阶练》的辅修秘录，正是当初拿起又放下的那本精品秘录。当时刚刚合格的自己被蜂拥而出的高强度、高难度题目直接揍了个七荤八素，落花流水的逃了。但时隔一天，石铁心却将再次发起挑战。 翻开练习册，石铁心如临大敌，开始做题。 嗯…… 能看懂…… 能明白—— 能做到！ 这高难度的题目，竟然也没什么难的了！ 石铁心一瞬间心中快意无比，手下运转也越发流畅。他只觉这个习题册现在对他来说，竟然是刚刚好。既不会太简单，让他觉得无趣。又不会太过艰难，对他有速度惩罚。 正趁手，真的是刚好正趁手！ 咔嚓咔嚓咔嚓，石铁心把笔头捏的直响，加大速度不断冲锋。不远处的周楠特别好奇，不知道这大佬为什么做个小学题都能做出自家大哥在游戏厅打“拳帝”的气势。好奇的凑脑袋过去看了一眼，哎呀妈，眼晕，头疼！ 瞬间败下阵来的周楠看着石铁心，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敬畏。虽然他一直也很敬畏石铁心，但这一次是另外一种，是学渣仰望学霸大佬的敬畏。 这种题，自己一个都做不出来，这老大竟然一做就是一本子！ 状元石这个外号真不是白叫的，学霸大佬，真是恐怖如斯…… 上午第四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石铁心终于揉揉鼻梁停止了自己的疯狂冲锋。不行了，太累了。整整一上午的高强度、高专注修炼，就连石铁心也撑不住了。精气和念气的修行水平还是太低，一上午已经是极限。念气枯竭之下，再勉强坚持，也只能错漏百出，毫无效果。 星星连成串的飞出来，进度条上涨了接近二十五个刻度。即便是使用了精品辅修秘录，速度也不可避免的下降了。但这种进度还在接受范围内，算起来，一天左右就能达成“精深”，这完全是在飙车嘛！ 至于现在，先休息一下吧。 伸了个懒腰，石铁心放松了精深。一放松，便发现了一些不对。 台上的老师还在不紧不慢的讲着课，台下的气氛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人收拾书笔，有人跃跃欲试，有人甚至半拉身子探出位子，做出了运动员准备起跑的动作。 这些家伙都怎么了？ 第54章 修文习武，争分夺秒！（下） 石铁心正疑惑，台上的英语老师还在磨磨唧唧的讲着课。时钟的指针逼近了下课的时间点，耳朵一动，走廊中忽然传来了虽少但频率特别高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奔过窗外，仿佛一位位穿过廊道的忍者，隐秘与高速的感觉扑面而来。 听到这脚步声，那些做好了飞奔姿态的家伙们明显都焦急了起来。 “呃……嗯……时间快到了……”英语老师语速颇慢，黏黏糊糊的准备再多说两句。叮铃铃，下课铃响，外面瞬间爆发了海潮一样哗啦啦的奔跑声。 “我再讲完这一个题……” 所有作势欲起的棒槌们，一下子都快急眼了。你别的时候都不负责，怎么专挑这个时候这么较真！ “嗯？不想听了？那……”英语老师拖着长腔，好像故意一样把“那”字拉了很久，最后才一摆手：“下课吧……” 咻——！ “下课”两字出口，说时迟那时快，很多棒槌已经由静化动，一个个都像疯兔子一样争先恐后的奔了出去。 他们加速了，他们加速很大，他们很快就冲上了人生最高速！他们仿佛在物竞天择的大自然中自由追逐的野兽，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为了自由，而全速奔驰！ 这是一场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的竞逐，不讲任何客观条件，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在这场比赛中，只有抢到前列才是胜利！ 而通往胜利的第一步，就是第一个冲出二十八班的教室。 快，大家都很快，但这个时候地理位置因素非常重要。看，那个位置靠近门口的小子，他嘴角扬起了胜利与嘲弄的笑容，他是最接近胜利的一个！ 但就在这时，有人开始挑战他的霸权。 是谁？ 是周楠，是周楠！鼻青脸肿依然没有消下去的周楠，身轻如燕天天翻墙跑校外的周楠，这一刻如同飞人附体，刺溜一下就钻了过去！ 他无人可挡，他走位花哨，他仿佛肋下生出双飞翼，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一个俯身冲刺，竟然闪过了前面家伙的堵截，第一个冲出了大门，第一个冲入了滚滚的人潮之中！ “这身法，当真不赖啊。”石铁心也不由吃惊于周楠的灵敏，难怪昨天被四个人围着揍依然能找到机会跑路，身法确实灵活。 但这家伙到底怎么练出这种身法的？ 石铁心疑惑，然后又有所感，扭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窗外。透过窗户向外看去，石铁心终于知道周楠到底如何练就的这一身轻功了。 窗外，是一条汹涌澎湃的激流！ 石铁心并不理解这些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如此行动，这两天他也没有机会参与进去。但今天，他终于亲眼目睹，那争先恐后狂奔着冲向食堂的人潮，到底有多么壮观。那仿佛无数条恶狗，扑向了唯一一块肉骨头。 也对，想想吧，想想那一直能够延伸到视线尽头的打饭队伍，想想那拿着饭勺一抖再抖的食堂大妈，想按时吃到足量的午饭，必须寸步不让，争分夺秒！ 窗外，似乎响起了什么热血的叫喊声，仿佛在释放心中的兽性。 “汪汪汪汪——！” 嗯嗯，这血性，这态度，太值得肯定了。 这种场景，中午晚上，每天两次。当然，石铁心作为能够压榨别人的大佬，是用不着这么紧张的。当他一身轻松的来到食堂的时候，周楠已经汇合四大棒槌占据了一片上风上水的地盘。 “切，拖堂，耽误我发挥！” 周楠似乎还在为没有抢到全校第一而愤愤不平——我说你要真把这心气儿放在学习上，你还用在垃圾班胡混？ 吃过饭，石铁心照例在操场上转了三圈。 其实，如果从功利角度来思考，自己只是意识降临这边，肉身又没有跟来。修炼精气修炼的再好，在自己回去的时候恐怕也带不走。所以与其修炼精气，不如把时间节省下来放在心术修行上。 但石铁心还是转了三圈，原始精气再增三缕。 他有他自己的道理。 一来，自己并不能全天候高专注的修习心术，精气水平和念气水平制约了他的发挥。反正也得歇着恢复念气，利用起来修炼力术也没什么不好。 二来，原始精气的积累对修习心术也有好处。随着原始精气增多，自己的体力会增强，精力会更充沛，保持高度专注的时长和效果都会加强，磨刀不误砍柴工。 三来……我老铁的身板儿怎么可以这么废！力术才是战士的浪漫，既然这里练力术跟飙车似得，我怎么可能抑制的了自己这熊熊燃烧的战士之魂？ 牛战士绝不停止修炼力术。 所以练起来吧老铁！ 兴趣果然是最好的老师，石铁心这一次修炼养精术竟然也蹦出来一个进度条。一中午过去，竟然冒出来五颗星，啪啪的把进度条从“优异”向“精深”由推动了五个刻度，看样子已经接近二分之一了。 这速度不慢啊！ 如果不是现在没时间，石铁心还真想花点时间把基础养精术练到精深，甚至以上，看看会不会衍生出来什么神奇的效果。 不过现在，就先这么练着吧。 呼呼大睡一中午，神采奕奕一下午。哈欠连天吃晚饭，呼呼大睡一傍晚，奋笔疾书夜自习。一天下来，进度非常喜人。果然全神贯注的好好修炼，真是一个巨大的享受。 周楠这家伙晚自习的时候逃课了，偷偷跑出去准备给石大佬弄他需要的初中课本。初中课本不比小学，数量大，科目多。周楠表示光靠买，他的小金库也撑不住。于是询问石大佬能不能用他自己初中保留下来的，他家就在本市，一晚上肯定能拿来。 石大佬问：用过吗？ 如果用过的话，辅修秘录的耐久度可是会降低的。 周楠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一脸骄傲与自豪——您放心，保证十足全新，一个字儿都没写过！别说看了，连书皮儿上都没写过名，像我这么全新的书，哪找去？ 也不知道他到底骄傲个什么劲儿…… 不管周楠，石铁心今天学乖了，一到时间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自习室。他可不能指望每一次精英班自习室的保安都刚好不在，所以去普通自习室占座才是正道。 一天下来，“高难度”属性的精品习题册被他做完了整两本。流星噼里啪啦的冲过来，进度条一阵疯长。当石铁心在自习室里坐下来的时候，进度条刚好爆发了一阵强光。 【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精深】 第55章 基础言辞学，与四大天王（上） 坐在自习室，石铁心又是疲惫，又是欣慰。 看着视界中那个巨大的“精深”，石铁心有一种整个人生都突破进入了全新境界的感觉。几天前，他还是一个在星工联子弟学校中挣扎的不起眼的小角色，修炼秘籍勉强凑够，辅修秘录连听都没听过。 六大根本心术，更是只有三个合格。 可现在呢？不说别的，自己的基础数学第一重，竟然突破到了“精深”，来到了一个自己从来不曾掌握过的境界。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一个“精深”胜过“优异”许多，连脑内盘旋的念气都一下子变得更强韧。 从优异到精深，增强的幅度要比从良好到优异大很多。 那么精深之后，是否还有境界？ 应该还有，因为石铁心隐约察觉到，在基础运算方面，自己已经接近了状元石的水平，但却还没有完全达到。状元石依然比自己强不少，所以一定还有更高深的境界。 在石铁心期待的注视中，“精深”二字砸在视界左边，虚幻的进度条一路延伸，最尽头，出现了全新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与之前的字都不一样。 这两个字，亮着金光！ ——完美—— 石铁心的眼睛瞪大了，没错，进度条的最尽头是个金光闪闪的“完美”二字。仅仅只是看着那两个字，石铁心便心潮澎湃。他仿佛从那两个字中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存在感，一种不可撼动的巨大重量。 一瞬间，石铁心就对“完美”二字充满了憧憬。 人为何要登山？ 因为山就在那里！ 人为何要挑战？ 因为“完美”就在那里！ 所以，还等什么？马上拿出习题册，开始继续修行吧！来，我期待已久的《小天才》，走起！——眼前一黑，石铁心整个晃了晃，打断了他沸腾的热血。 扶住了脑袋，石铁心整整休息了十分钟，才缓过劲儿来。揉了揉太阳穴，依然有些头晕，石铁心这才察觉到，自己精力确实不够了。 一整天的高强度学习，从早到晚，总时长要比昨天一夜长出接近三倍。这么长时间的刻苦修行，确实有些超出负荷。所谓过犹不及，现在不应该再去挑战极限。如果勉强为之，损伤根基，那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还是先休息一下。 想到就做，石铁心把《小天才》一推，两个胳膊一团，大脑袋往胳膊上一放就休息起来。耳朵里听着由书写、翻动纸张，和窃窃私语声混合而成的白噪音，石铁心不一会儿竟然沉沉睡去。 石铁心睡后不久，自习室里出现了一个乍看起来没有问题，细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人影。 正是顾少怀。 顾少怀今天没有去精英班专用自习室装逼，而是来到了普通的自习室。明明他本就应该在这里，但不知为何，从精英班自习室混过一圈后，他总有种“自己来这里就是仙人下凡”的自命不凡感。 扫视着普通自习室的学生，顾少怀的眼中带着贵族老爷看屁民一样的倨傲和不屑。即便看到了自己的同桌，同为重点七班的同学，顾少怀都是一种“哼，小人物”的样子。 至于垃圾班？在他眼中垃圾班的人连人都算不上，都只是些牲口，连说的话都是一些“汪汪汪”之类的不可辨识的叫声。 今天，他很高兴，因为他对“二号目标”沈兴业的调查有了些眉目。他有一种直觉，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自己就能在二号目标身上取得重大突破、挖出一些猛料来。 这个沈兴业，不要说什么破绽不破绽了，简直浑身上下全都是窟窿！这家伙，完全就是那种在悬崖旁边蹦迪还不自知的蠢货。只要自己调查清楚再抓住证据，等到考试前夕，自己把那些猛料一散播，哈哈，那蠢货就给我摔落悬崖跌个粉身碎骨吧！ 把你的位置，交给更有才能的我，岂不是对社会的重大贡献？ 顾少怀的眼中燃起了黑色的火光。 至于今天他来普通自习室，就是想顺便调查一下另外几个目标，防止自己顾此失彼，阴沟里翻船。 嗯，五号六号都在，不能放松警惕。 嗯，那不是九号吗？看样子不是很精神，想必身体情况不太好。正好，以后偷偷买通几个得了流感的学生，一天到晚专门往九号身边凑，我真特么是个天才！ 诶？！ 顾少怀惊讶的看到了一个趴在桌上的大块头，即便看不到脸，那身材也足以醒目、足够辨识了——那不是一号目标状元石么？怎么，就去精英班混了一天就混不下去，滚回这里来了？这才对嘛，垃圾就要到垃圾才能来的地方，不要一天到晚妄想什么。 不过……最近两天这家伙一个劲儿的上自习，而且古古怪怪的，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顾少怀飞快的靠了过去，故作不经意的一打量。 嗯，呼呼大睡，而且睡的巨香甜。身前放着一本习题册，还是那本“小天才”。呵呵，看来这家伙真的废了啊——咦！不对，不能这么掉以轻心！ 顾少怀的眼前仿佛闪过了一道刺目的冷光，他就像一个名侦探，找到了巨大的破绽——这家伙，说不定是装的，说不定故意让我掉以轻心！用一个卡通化的封皮打消我的疑虑，说不定这个“小天才”里面都是一些精英班秘而不宣的练习题！ 让我看一看…… 顾少怀左右瞅瞅，发现没人在意，便伸手偷偷拿起那本“小天才”。猛然翻开，眸光一闪——呵呵！顾少怀释然的笑了，真的是四则运算，并没有故弄玄虚，这家伙真的是在做小学级别的练习。 废了啊，这家伙废了啊，竟然跑去练习小学生的题目，真是可笑——诶？不，等会儿，这些题目似乎……顾少怀一愣，仔细看着手中的“小天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题目，片刻后竟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流出冷汗来。 这、这些——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仔细看看，自己竟然连第一道题都没法心算，靠笔算的话更是很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不能保证正确。 小学运算这么难的吗？！ 第56章 基础言辞学，与四大天王（中） 不，不，冷静下来，我绝不承认自己被小学题难住了。再说了，再怎么难的小学运算，那也只是小学运算。就算算数算的快，又有什么屁用？我们凤鸣一中是所谓的幼儿天才班吗？考试的时候会考到这么变-态的运算题吗？ 根本不可能！ 考都不会考的东西，我学来干什么？在这种东西上面花时间花精力，怕不是个傻子？ 况且，仔细翻一翻，这状元石不也是一个题都没有做么？ 看来他也被难倒了，正自暴自弃的在这儿兜头大睡呢。 呵呵！连小学级别的题都做不出来……废了啊，这家伙真的是废了啊，毫无任何威胁，已经可以在“一号目标”上打上大红叉了！ 顾少怀眨眼间就把“自己也做不出来”的事实抛诸脑后，觉得状元石真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这个目标已经彻底妥了，不用再花时间关注，还是赶紧去琢磨琢磨怎么对付沈兴业吧。于是顾少怀自我感觉良好的高傲一笑，用看垃圾的目光看了石铁心的后脑勺一眼，便颠颠跑了。 顾少怀从来到走，石铁心毫无察觉。石铁心是那种说学就学，说睡就睡的类型。学的时候专注无比，睡的时候雷打不动。况且在这心术圣地又没什么危险，哪里还用戒备什么？就这一点上来说，这凤鸣一中的环境真的比星工联子弟学校强太多了。 一整个小时，石铁心愣是睡的连动都没动一下。 一直到晚上十半点，有人起身上厕所，走过他身边蹭了他一下，他这才迷迷糊糊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揉了揉被脑袋压的一片麻辣的胳膊，石铁心长长打了个哈欠，这才清醒了一点。 嗯，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一些。 不过，石铁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小天才》，又把练习册放下了。即便稍事休息，现在的状态也依然不太好，进行极限的数学练习恐怕依然力有未逮。 那么现在做什么好呢？要不要直接回去睡觉，养精蓄锐，一切等明天？ 考虑片刻，石铁心头顶叮的一下亮起一个灯泡。对了，极限训练虽然不能进行，但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学习。小乡试需要考六门根本心术，其中数学和言辞学的要求最高，需要第二重合格。 数学现在自己已经不愁了。以自己现在精深级别的第一重打底，他感觉即便自己现在立刻穿越回去独力钻研第二重，都会进步飞速。基本功上来了，修炼下一重到合格那是水到渠成的事。 另外四门愁也没办法，周楠那小子还没把秘籍拿来呢，想修行也没辙。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样了。 基础言辞学第一重，自己永远的痛——连合格都没有合格啊！自己的基础数学第一重好歹也是合格的，言辞学连合格都没有，这特么丢人丢的连我老铁的脸皮也承受不了了。 不行，睡什么睡，赶紧学习啊！修习言辞学，先把言辞学第一重修炼到优异以上再说！ 想到就做，石铁心也不墨迹，立刻把《小天才》收起来，翻箱倒柜的开始从书包里寻找秘籍。很快，一大摞小学语文课本被拿上了桌面。仔细看看，同样也是六本，组成了完整的基础言辞学第一重秘籍。 【秘籍：基础言辞学第一重】 【品质：极品】 【属性1：图文并茂。本秘籍图文并茂生动形象，有效降低修炼门槛，降低资质需求20%】 【属性2：标注详尽。本秘籍标注详尽，关隘疑点均表述清楚，提升秘籍领悟速度20%】 屌。 真的屌。 一个数学，一个言辞学，两个秘籍都是极品秘籍，一等一的屌。“图文并茂”这一属性似乎没有“循序渐进”给力，但“标注详尽”可比“学练一体”强得多，极品秘籍之名绝对名副其实。 但最屌的还不是这些秘籍，而是这个世界。 周楠这小子一去一回加上被老师逮到，一共只用了一节课的时间，说明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完全不稀罕，很轻松就能弄到。 换句话说——极品秘籍竟然烂、大、街、了！ 土木堡所有学子有一个算一个，恐怕都会哭晕在这里的！包括那个传说中的什么沈少爷，你见过烂大街的极品秘籍吗？ 我见过。 对了，还有那个绝品级别的辅修秘录，简直恐怖！你见过绝品辅修秘录吗？ 我见过！ 而且随随便便买了一整书包。 真的，这个世界的学子，命真的太好了，真羡慕，太羡慕了，简直想流泪！ 不过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石铁心收拾情怀，把秘籍一翻，开始仔细阅读起来。视界中随之出现了秘籍领悟进度条，石铁心已经见怪不怪，放在一边让它自己生长，全神贯注的看起书来。 基础言辞学，说到底就是听说读写的功夫。言辞学修炼水平越高，说的就越让人信服，写的就越让人悦目。而基础言辞学的第一重，就是识字与写字。 你觉得很简单？识字谁不会，写字谁不会？好吧，或许在这一个知识大普及的世界，这些确实很简单。对于一个根本不介意，甚至主动推广知识的世界来说，这些确实都是小学阶段就会掌握的基本内容。 但对于另一个世界来说，知识，就是力量，货真价实的力量。百年之前的迷雾纪元初期是什么风貌，石铁心不得而知。但在迷雾百年的现在，没有谁会平白去教你，因为这是一个你追我赶的竞逐。那么，想要获取这力量，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石铁心付不起这么高的代价，所以他没有图文并茂、标注详尽的修炼秘籍，他甚至没有什么门路找人指点，所以他的基础言辞学连合格都没有。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仅仅有极品级别的秘籍，关键是他脑子里还有一块状元石时刻带他上分！ 【秘籍完全领悟！】 噼里啪啦的烟花在爆炸，秘籍领悟进度条瞬间改头换面，变成了修行境界进度条。“不合格”三个字坐落在进度条左边，“合格”二字坐落在右边。石铁心发现自己的原始进度大概在八十左右，距离合格其实已经不远了。 第57章 基础言辞学，与四大天王（下） 而现在，“悟”字徽章真的就像那些穿着圆圈悟图样服装的人一样，一个光波打在进度条上。进度条蹭蹭往上涨，眨眼之间，“合格”二字就高高蹦起，然后把“不合格”三个字砸的四分五裂，让那个耻辱的境界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合格】 抬头看了看时间，专心的阅读只用去了一个小时。这么点时间里，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变化。石铁心仔细感应，在大脑中有别于数学区域的另外一个区域里，一丝一缕的清凉念气在生发。比之数学区域，这念气还很微弱，但石铁心知道，它很快就会壮大起来。 在这儿修行，速度真是太快了！ 精力耗空，石铁心收拾收拾回了宿舍。周楠还是没有回来，石铁心也不理会，洗漱一下倒头就睡。不片刻，就已经沉入了深度睡眠中。 第二天，石铁心醒了个一大早。搭眼一看，周楠已经回来了，不远处还放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看来收获颇丰。石铁心现在也淡定了，不再心急火燎的去检查包袱里的秘籍，而是第一时间跳下床来拿上一本辅修秘录就出了门。 一日之计在于晨！ 想要学好语言，当然要听说读写。这大早晨的，当然要晨读走一波了！ 时间还不到六点，石铁心沐浴在晨曦中一路前行。还真别说，虽然时间还早得很，但凤鸣一中真不愧是心术圣地，一大早就起来读书的学生竟然已经有了好几个。这些学生或坐或站，要么读华文要么读外语，一个个都很有些学习精英的样子。 这么好的气氛，老铁我怎么能甘于人后？ 来，掏出咱们的辅修秘录，开始狂飙修行进度吧！ 嗯，我瞅瞅，这辅修秘录还是个精品。 【辅修秘录：基础言辞学第一重】 【品质：精品】 【使用进度：0%】 【效果：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修炼速度提升:20%】 【属性1：标准。本辅修秘录可辅助辨识汉字字形字音，其读音均有标准的拼音标注，字形均为标准楷书字体。本秘录制作时经过精心校对，四平八稳，毫无错漏，可提升读字识字速度与准确度20%】 哦哦，这么标准啊，标准好啊，标准就代表着没有错，那就正好放心大胆的利用起来。咳咳，清清嗓子，开始和其他学子一起动情的大声朗读吧！ “阿！阿！阿！” “喔！喔！喔！” “呃！呃！呃！” 四周读书的学生们瞬间安静了，愣愣看着一个一身大佬气息的威武男生，用气吞山河的气势大声朗读着手中的《华语拼音识字卡》。嗓门大、气势足、完全没有一点当众高声朗读华语拼音的羞耻感，倒是把附近的学生们一个个都弄的脑子空白。 一时间，这一片竟然只剩下了石铁心“阿喔呃”的声音。 “谁啊，大清早的读拼音？”不远处的精英班宿舍园区，一个花园洋房一样的二楼处，有人推开了窗户，露出了一张美丽的脸。这女生似乎翘鼻红唇，艳丽万端。但离得远了，也看不太清楚。 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她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杏眼。 杏眼中烟波流动，宜喜宜嗔，显露出这个年龄的女生很罕见的美艳风情。这女生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的石铁心，片刻后轻轻一笑：“真是个怪人！不过，如果你是故意想让我注意到你的话，倒也算是出了一个歪招呢，嘻嘻！” “唉，大早晨的就有人来献殷勤。我这魅力啊，真是个麻烦事~~”拢了拢头发，女生关上窗户走了，一副自己也为自己的祸水红颜所困的忧愁模样。 这些事，石铁心当然是不知道的。 他哪会注意到那么老远一个窗户开了又关的事情？你又不是潘金莲，我也不是西门庆，而且撑窗户的杆子这还没砸我脑袋上呢。 他只觉这里空气清新、学风浓郁、清风怡人，在这里朗读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哪怕没有任何提示，他也有种自己被上了什么buff的感觉。 一直读到吃饭的点儿，石铁心都一口水没喝，一分钟没停。摸了摸肚子，石铁心收起识字卡，自觉大有精进。 好地方啊，明天还来！ 然后就去食堂赌包子了。 所谓的赌包子嘛，就是看看今天的面团里面，到底有多少名为肉馅的杂质。这一点点扒开包子皮看成色的感觉，还真跟传说中的赌石似得。 四个棒槌已经基本服气了，什么幺蛾子都没出。吃过早饭，石铁心去操场溜达了两圈，练过养精术后就早早去了教室。今天状态不错，石铁心决定趁着晨读，一口气把言辞学先冲到良好再说。 啊，原来这个字是这么读的…… 哦，原来那个字是那么念的…… 诶？我擦！难怪当时那几个棒槌在那笑，原来藤超标真的不是超彪，这个字念“虢”啊！长见识了长见识了，一直还以为他父母起名字的时候太不讲究，起了个超级彪的名字…… 石铁心正在那里专心研究，冷不丁的赵青苗又出现了。 “大哥，您，这个，作业……”赵青苗为难的看着石铁心，大佬当然不可能做作业，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昨天班主任还专门问过有谁不写作业，说不定就这两天就要抓典型呢。 赵青苗决定奉献自己：“大哥，要不这样，我把我做好的给你看，你比着抄一份吧……要不我直接替你做了也行！” 赵青苗觉得自己的拳拳之心堪比言情剧女主角了，简直是一心只为男主角奉献的典范。 没想到，这男主角却是个霸道总裁。 “不行。” 石铁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这些可都是辅修秘录呢！你拿走使用了，我用什么？虽然能压榨周楠，但这压榨也不能没完没了，以后能用学校免费发下来的辅修秘录，当然是最好不过。而且他大概看过，虽然是免费的，但质量并不低。 别说被拿走了，自己现在要一份一份好好保存起来，谁都不能碰！过日子嘛，要什么脸面，自己要如同松鼠储存过冬的坚果一样贪婪而抠门！ “等以后，自己做。” 第58章 基础言辞学，与四大天王（末） 赵青苗瞬间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钦佩敢。看看，看看老铁哥，这才叫硬，这才叫骨气！人家不抄不拿，也不是不做，而是等以后自己重新拿起来再做！ 对不起老铁哥，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和那些普通的不交作业的混子等同起来，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不写作业，这简直是对你的侮辱！你的境界，你的风骨，你的毅力，要比那些混子，不，比我都要强出千万里！ 这一瞬，赵青苗只觉得石铁心不仅勇敢仗义，而且纯正高洁。从没有过，赵青苗只觉得自己从没有遇到过如此高大巍峨的人物。他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强烈人格魅力，石铁心坐在那里，在他眼中都要放光了。 “大哥！”赵青苗双眼放光，如同小迷弟。 “走开走开~”有人一把推开了正感动着的赵青苗，正是周楠。这小子一早晨都没露面，现在却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他也没管别人，直接凑到石铁心旁边，一脸神秘的抖着自己的料子：“铁哥，我刚刚收到一个大消息！” 这小子神神秘秘的，什么大消息让他这么上心？ 石铁心还是有点好奇的，但又觉得周楠恐怕狗嘴里也吐不出来什么大象牙，所以又不大愿意在他的小道消息上浪费时间。最终，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哦？”了一声，看起来简直是高深莫测。 但周楠谈兴极高，难掩兴奋道：“我听说啊，高三年级的周天王，刚刚回来了！” 高三年级？周天王？呵呵，果然——关我屁事！ 于是石铁心淡定的取出辅修秘录，准备继续朗读。 出于礼貌，回了一声：“哦。” 看，我简直是讲文明树新风的典范了。 “铁哥你是不知道，现任四大天王里面，高三的周天王是江湖地位最高的一位！高考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在这个时候回校区，那肯定就只为了那一件事啊！” 周楠觉得“那一件事”很重要，甚至死死的盯着石铁心的表情，想知道石铁心对“那一件事”的看法。是信心满满？是志在必得？如果这一位真的志在必得的话，那么他自己，又该如何才能争得过这位大石头呢？ 但他没想到，石铁心脸上竟然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哦……” 这就是石铁心唯一的表示，然后就开始仔细看起识字卡来。 这家伙，城府这么深吗？竟然点滴不漏，真不愧是我认为的枭雄人物！周楠感到挫败，觉得比起大佬风满满的石铁心，自己确实差了不少。然后他又扭头看向窗外，遥望操场，不由心驰神往。 四大天王啊，多么威风，多么霸气…… 在周楠想入非非的时候，凤鸣一中的操场最高处，确实有四个人正在聚会。 所谓的操场最高处，指的是操场东侧的一个观礼台。学校开运动会或者开全体学生大会的时候，校领导就是在这个高台上指点江山、一览无余的。当然了，这里平时是没什么人的。而在垃圾班混子的江湖传说中，这个地方，普通人根本不允许上。 这里是专属于四大天王的位置，人赠外号——天、王、山。 当然，外号都是人起的。而叫出这中二外号的人，现在刚好就在观礼台上。此人一脚踏着围栏，双手插着裤兜，腰间系着长褂，耳朵上带着骷髅耳钉，摆出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正是一年级天王刘川枫——呃，刘树风。 与他同列的，还有三人。这三人或坐或站或蹲，各有异象。 站着的那个，双手抱胸，孔武有力。浑身肌肉膨胀，黑色的紧身背心几乎要被肌肉涨裂。他又高又壮，满脸横肉，一身煞气，整个人几乎就是“横练功夫”这几个字的代名词一样。此人就是二年级天王，陈元龙，人称大龙哥的就是他。 坐着的那个，一只脚高高蹬在身侧。明明应该是个青年学子，但无端端弥漫着一种老江湖的沧桑气息。下巴上蓄着唏嘘的胡渣子，眼睛里全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深沉。加上抽烟喝酒烫头齐全的气息，让人看到就觉得是社会大哥。 此人就是二年级天王，周雄，人称雄哥。 而第三个蹲着的这个就更醒目了。只见此人一身霸王盖世蹲的架势…… “干什么呢！”一声吼远远传来，随着声音一起让四人注意到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脑袋：“上着课呢，你们跑到这里干什么！” 是方头煞星郑开明！ 来不及再介绍最后一个人了，所有人转瞬间行动起来。刘树风梳头穿衣摘耳钉戴眼镜，一顿操作猛如虎。当他以为自己操作已经够神速的时候，扭头一看，却发现另外三个犊子比他速度还快！ 刚刚还一个个都是一副老子牛逼得很的样子，竟然一瞬间就形象大改，乖的就像是在开英语沙龙一样。 霸王盖世蹲瞬间变成了民工蹲，那个人冒出头来忙不迭的解释：“没事，没事，我们就是在这里上会儿自习！” 郑开明不由无语。 我是有多蠢才会信你？ 但深深看了那家伙一眼，郑开明竟然没有再追究，只留下一句“注意安全”就走了。 方头煞星离去，而后这些人又飞速的换了回来，重新凝聚起“老子不是好惹的”的汹汹气势。 “还是阳哥厉害，连方头煞星都要卖你面子。”抽烟喝酒烫头那位递了根烟，霸王盖世蹲的这位接了过来，一脸淡然：“呵，只是有几分薄面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虽然这家伙明明就是在装逼，但刘树风三人并没有打断他，而是任由他就这么默默的抽烟，默默的环视着校园，似乎在缅怀着什么，追忆着什么，告别着什么。 一颗烟抽尽，陈元龙又递上一根，那人接过。待第二根抽罢，刘树风也递上一根。三人轮流递上一根烟，那人轮流抽过，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好似在进行着什么重要的仪式。 当最后一根抽完，那人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咳咳！烟抽太多，嗓子难受，咳咳！”等他咳够了，又洒脱站起：“这次走，我就不回来了。至于我的位置，帮我放出风去，就说我不指定，让他们争吧！” 第59章 学文习字，老贾劝学（上） 要学好基础言辞学第一重，就要练好四样基本功，那就是“说学逗唱”……咳咳，说错了……不过好像也没有错的太离谱，基本上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听说读写”四个字，基本涵盖了基础言辞学修炼的方方面面。 言辞学的辅修秘录与数学很不同，不大需要一本一本的刷题。汉字就这么多，读音都一样，字形字义记住就行，关键还要靠自己练习。所以石铁心一上午就抱着两本辅修秘录在修行，一个是华语拼音识字卡，另一个就是《王兴顺硬笔楷书习字帖》了。 说到这个习字帖，石铁心比来比去，发现自己手中的辅修秘录里面就数这个最好。 绝品，这是绝品级别的辅修秘录啊！ 在看到这一本辅修秘录的属性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还有绝品这个级别！ 【辅修秘录：基础言辞学第一重】 【品质：绝品】 【属性1：大家遗风。本辅字帖字体结构严整平正、行字流畅、风骨俨然，细微处自成一派，颇有书法大家遗风。使用本字帖习字，优秀以上提升修炼速度30%，精深以上有几率习得精品楷书字体】 【属性2：易学易练。本字帖易学易练，对初学者非常友好，降低练习难度20%，提升修炼速度20%】 【属性3：重复使用。字有尽而修习无尽，周而复始，循环使用。】 瞧瞧，瞧瞧这属性，石铁心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不管看到几次，放在手里摩擦几次，他都觉得这个辅修秘录真的是牛爆了。 没有降速惩罚，没有高难度惩罚，只有增益buff！基础提升速度20%，降低难度20%，属性提升速度20%，在优秀以上级别再度提升速度30%！换句话说，如果把基础言辞学练到优秀以上，靠这习字帖都能提升70%的速度！ 而且这还不算完，关键最后一个“重复使用”的属性，真是没话说。 绝品，真的绝品！ 你见过提升威力、提升射速、降低后坐力、提升准确度、修正弹道、一弹穿墙，外加无限子弹的沙漠之鹰吗？ 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但我见过《王兴顺硬笔楷书习字帖》…… 就凭这一个习字帖，放在土木堡换一套小住房绝对没问题。虽然这只是言辞学第一重的辅修秘录，不是整个基础言辞学全四重的辅修秘录，用过就完了。但这样的绝品，真是可遇不可求。而且重复使用这个属性让这辅修秘录直接能当传家宝，子子孙孙哪一代都能用。 而且，万一这个王兴顺以后成名了？如果此人以后成了书法名家、书法宗师，那么这个习字帖的价值恐怕还会大大高于辅修秘录本身的价值。 看看这个名为“大家遗风”的属性，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 当然，这一切都和石铁心关系不大。再是绝品的秘籍，他也带不回土木堡，也换不成小房子。唯一能够带走的，只有心术修为，只有从秘录中获取的知识与修行获得的念气。 所以石铁心一上午没干别的，只是在享受练字带给他的快感。 习文和修数使用到的大脑区域是不同的，前两天突飞猛进的飚数学，再是休息好了也一样有些腻味儿，换个言辞学正好饶有兴致。一上午的时间，石铁心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识字念字与书写的水平大有长进，而进度条上也给了很明显的反馈。 当石铁心中午去吃饭的时候，那些星星全都涌出来了。整整三分钟，那些星星就没个停。噼里啪啦的就像一个打开之后忘记关闭的水龙头，源源不绝的扑向进度条。 【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良好】 没完。 攒了一上午的星星，就像攒了一上午的膀胱一样，需要一个大爆发。 果然，“悟”字徽章舍身一跃飞进一片光辉中，同时进度条再一次走到了尽头，爆发了强光。 【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优异】 “吨吨吨吨吨……”石铁心仰头，手一翻就把汤水倒进了血盆大口中，顺着食道畅通无阻的落入胃里，就像是喉咙里面开了一条大瀑布一样。石铁心吃饭狼吞虎咽快的一比，当题字板还在像招财猫一样以各种姿态表示着他有多牛逼的时候，石铁心已经一拍膝盖站起身来。 练精气，然后，继续！ 今天感觉不错，至少要把基础言辞学第一重先刷到优异再说！ 石铁心兴冲冲的走了，一身奋发向上的昂扬斗志，让四个被压榨的犊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大佬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不过那个胖子立刻反应过来什么，悄声说道：“喂，你们听说了没有，高三的大哥阳今天上午专门回了一趟学校，四大天王专门在天王山上开了个峰会！” 第二人立刻接上话：“怎么没听说，都传疯了。大哥阳可是四大天王里面的大哥大，据说一直占着东天王的位置。他这一次回学校，在天王山召开会议，那肯定是说退位继位的事。大哥阳指定继任者了吗？” 第三人摇摇头：“我打听到了，大哥阳根本没有指定继任者。这一下子，四大天王的位置空出来一个，高一高二各个班级的老大可有的争了，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上位。” “如果是从前，我们虢哥还……” 提到这个话题，四人都有些沉默。现在藤超虢整个从校园里消失了，找不到人，听不到声，让四人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一个泡尿凤爪，肯定不可能再当四大天王了。 不提藤超虢了，那个净街虎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时和未来式属于别的人！ “对了，你们说，那哥们是不是想争霸？”胖子努努嘴，指向了石铁心离开的方向：“看他现在兴冲冲的样子，应该已经瞄准了四大天王的位置了吧。能把虢哥干趴下，又有方头煞星昧着良心撑腰，一年级里已经没有谁是他的对手了。他接任天王的可能性，很大啊！” 三人一想，有道理。如果说种子选手，那么这个大块头已经是最大的种子选手了。 如果这家伙真的成了新任的四大天王，那……那被他欺负一下貌似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了。 第60章 学书习字，老贾劝学（中） 天王之位，暗潮汹涌。无数混子想争当新任天王，一个个垃圾班中称霸的大哥纷纷活动起来，打算争一争霸主之位。但不论哪一个班中大哥，都在重点关注石铁心的动静。无他，刚刚干掉藤超虢，二十八班老铁哥如今风头正盛，呼声正高。 如果这家伙去争霸天王之位，那绝对是个劲敌！ 你说他如果不参加竞争会怎么样？ 你傻啊，这怎么可能呢，四大天王啊，号令混子莫敢不从，这名头谁不想要？以这位老铁哥的硬核性格，绝对不可能退避三舍。这家伙，一定是准备着大动作，要一鸣惊人，一举定鼎江山呢！ 正当众多视线或明或暗的紧盯着石铁心的时候，另外还有一道视线也一直盯着他。只不过，这道视线关注的角度，与这些混子都完全不一样。 中午，教师餐厅，有两个老师在聊天。 “什么？不写作业，不听课？”啪，某人通电一般一拍桌子，发根到发梢都似乎要冒出电弧来，咬牙切齿恨恨道：“这小王八犊子！楚老师，你放心，我去说他！” 通电老贾，又通上电了。 高一三班和高一七班，这一整个下午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贾光素为什么又暴躁起来。 但石铁心对这些风风雨雨全都不知情，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一整个下午，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石铁心完美的沉浸在书法的世界里。一撇、一捺、一笔、一划，永字八法，反复修习。石铁心从来不知道写字竟然是如此赏心悦目，如此令人陶醉的事情。 在迷雾纪元，科技高度发达，用手写字的机会不多了，石铁心也一直觉得修炼心术还需要用手写字这也太老土、太落后了。但就在今天，他忽然体会到了修习书法的深奥与快乐。 这种快乐甚至跟状元石关系不大，因为状元石语文功底虽然不赖，可也并没有花时间去专门练过字。习字方面，他并不能带着石铁心上分，修行进度也相应放慢。 但石铁心并不在意这些，他美了美了美了，他醉了醉了醉了，他沉迷在书法中无可自拔。午后阳光暖人，正好照在窗边的石铁心身上，让石铁心觉得暖洋洋的身心俱爽、状态奇佳，似乎连垃圾班教学楼一脉相承的臭味儿都变得微不可查。 意识海中有结块别的都不好，但就一点还不错。感官变得迟钝的反方面，也不容易被打扰，可以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当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打响的时候，石铁心无比舒爽的伸了个懒腰，有种懒洋洋的充实感。与被状元石带着上分不同，这一次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开心。仿佛经过了自己流汗、坚持之后，取得了踏踏实实的进步，甚至有一种和状元石共同努力，共同进步的快乐。 “天道酬勤！” 题字板在那里不断摇摆，进度条滋滋往上钻了五十多个刻度。这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 吃过饭，在操场上转了三圈，下腹中的原始精气再增三缕。这两天下来，原始精气已经积攒了二十多缕了，进步飞快。其实如果他不干其他，专心修炼力术的话，原始精气的积攒速度还能更快。但石铁心无意如此，这样就好，跟着练就行。 而随着原始精气的增加，他的精力也比从前更旺盛。昨天学习一整天到这个时候已经要哈欠连天了，今天也不知道是习惯了高强度学习，还是因为精气和念气的快速进步，竟然还撑得住。 石铁心决定回教室，趁着感觉还不错再练一练字，三节晚自习课都练字好了。深夜自习的时候，就再找一个水平差的科目开始重头刷。这样不仅效率高增幅大，而且还能歇一歇脑子缓一缓神，不至于第二天歇不过来。 看咱这规划，时间应用效率真是一级棒！ 今天晚上翻哪个学科的牌子呢？ 嗯……生物学，就生物学好了。之前稍微过了一眼，震惊的发现这个世界的初中生物学书籍里面竟然还有青春生理学性知识普及，真是太贴心了有没有！ 青春！ 生理！ 性，知，识！ 看到这些字眼，哪个十五六岁少年能不心痒痒？我告诉你，也就是我们土木堡那边没有这种秘籍，至少我没弄到这种秘籍。要不然再怎么简陋的秘籍，我对着干巴巴的文字也能给你冲个生理学“精~深~”出来！ 再想想这边的秘籍，想想那些极品秘籍中普遍存在的“图文并茂”属性……冲冲冲，冲上高峰！ 真是个心术大昌的好世界啊，喔吼吼~~ 老铁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啦，喔吼吼吼~~ 回到教室，落座，提笔，想入非非的念头快速抛开，石铁心重新静了下来。习字的一大好处，就是能让人静心，石铁心一笔一划认认真真渐入佳境，感觉是越来越棒了。 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把言辞学刷到精深呢？ 但是好事总有波折，就在石铁心认认真真练着字的时候，二十八班后门，有一个阴沉的面孔，正用人人害怕的名为“班主任的后门之窥视”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座位上的石铁心。 明明此人并不是二十八班班主任，但那种精英教师的庞大压迫感弥漫出来，竟然让后门附近的混子们浑身难受起来。 正是贾光素。 看着嘻嘻哈哈的二十八班教室，贾光素忍不住就要摇头。差别太大，真的差别太大了。他虽然一直在三班和七班中吼着“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之类的云云，但别说精英三班了，就连重点七班的学风都要比二十八班强出十万八千里去。 竟然还有人敢在教室里偷偷看小说？搁我班里，我上去就是一个龙抄手，再跟着一顿泡椒饭、一盆麻婆豆腐，好好教他做人！ 唉，这里学风真的堪忧。如此环境中，很难坚持严格自律的学习节奏。 对了，自己也观察这小子老半天了，倒是也没有嬉笑玩耍。但他扣扣索索的弄什么呢？怎么不像做卷子的样子？ 不行，得叫出来，好好教育教育！ “石铁心，你出来一下。” 第61章 学书习字，老贾劝学（下） 教师办公室里，石铁心与贾光素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石铁心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老贾为什么叫他出来。最近自己低调的很，肯定没犯事儿，这一点上他很有自信。 而老贾，也在端详石铁心。 本来他打算一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来个当头棒喝。想他堂堂通电老贾，现在正是电力十足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发个大招？但在与石铁心面对面坐下之后，他又改主意了。仔细瞅瞅，他发现石铁心的状态与他想象之中很不一样。 他以为石铁心现在应该是那种愤懑不平，从眼神到骨头里都带着叛逆和邪气儿的不良少年，需要师恩的铁拳全力轰杀才能改邪归正、重回正道。 但现在仔细看看，倒是……不是那么回事。 石铁心现在看起来，怎么说呢，精神风貌反倒比从前还要好。从前从三班掉到七班的时候，虽然不能说满怀怨愤，但心气儿上肯定有些衰落。那个时候他有些沉郁，有些自闭，有些忍辱一般的憋闷，让人看着就不痛快。 直到前两天，课堂上一声咆哮，直接被送到了垃圾班来。 但没成想，这石铁心现在却不是那个样子了。老贾作为一个数学老师也不大会形容，但他总觉得石铁心不仅没有颓丧沉沦，反而有种昂扬向上的奋发感。 这精神风貌，不像是装的。 这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家伙真的在逆境中触底反弹了？ 但最近听说这小子上课不听课，作业也不写，很是懈怠的样子。 莫不是……这家伙在垃圾班和混混们混在一起，结果破罐子破摔，找到了全新的人生目标，准备一脚踏上全新的人生旅途，去争霸什么“四大天王”的可笑名头去了？ 有这个可能，真有！ 不行，哪能这个样子，必须用师恩之铁拳唤醒他！ “这个，石铁心……”老贾考虑了考虑用词，决定先铺垫一下：“你要知道，想在这世界上生存，就一定要有自己的本领。条条大路都能走，但所有路子里面，最好走，最宽广，最能走通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好好学习。” 石铁心不明所以。 好好学习？我知道啊，当然要好好学习了！ 不好好学习怎么修炼心术，不好好学习怎么掌握力量，不好好学习怎么通过小乡试呢？ 但你跟我说这干什么？我还等着练字呢！ 老贾看石铁心似乎有些走神，加重语气道：“现在在报纸上，很多媒体鼓吹什么不学习也能成功，京华大学毕业也要给文盲老板打工之类的论调。我告诉你，这些反智主义的话都是胡扯淡的！” “是，文盲也能成老板，但即便他成了老板了，他的学习能力，进步速度，对时代脉络的把握，对情报信息的分析，对未来社会发展走向的预测，对产品技术研发更新的重视程度，能和京华大学的高材生比吗？” “或许他摊了个好时代，抓住了机会赚了些钱。但今天他是老板，明天可能就不是了。而高材生学了本事，有了经验，立刻就可以自立门户，哪里还用得着一个文盲老板在头上指手画脚？” “而且，多少文盲能成一个老板？京华大学才是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最多的地方！” 石铁心闻言一瞪眼。 哦哦，老贾，经你这么一说我更心动了！ 我要知识改变命运，我要成千万富翁、亿万富翁！ 你别拦着我，我立刻就要回去练字！ 老贾看石铁心有些心动，决定趁热打铁：“你知不知道，各个不同等级的班级里，升学率都是多少？” 升学率？不知道。 石铁心立刻摇头。 老贾也不指望石铁心知道，如数家珍道：“精英班的一流名校升学率有95%，如果不是有人高考时发挥失常，可以说百分之百都能进入一流名校。再细分一下，京华大学每年都能考进四十个以上。其余顶尖学府也不在少数，大概共有百人左右可以进入顶尖学府。剩下的才是‘普通’一流名校。” 哦哦，厉害厉害，全是牛人。 “重点班也还不错，每年大概30%升入名校。如果把这些人算进去，一类本科升学率大概在80%。” 啊啊，失敬失敬，都是学霸。 “普通班约有20%拼一把能够上一类本科。60%左右能上二类本科。还剩下20%，放在别的高中可能不算差，但是在我们凤鸣一中，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知道这些垃圾在哪吗？绝大多数，都在垃圾班。” “你知道垃圾班是什么意思吗？垃圾班，当然是放垃圾的地方。你见过垃圾桶吗？什么果皮纸屑都往里扔，垃圾班也一样。不管是学习不够好的，还是那些有恶习的，乱七八糟的都扔到垃圾班里面。” “你要知道，垃圾箱，可是会定期清理的，垃圾班也是！” 嗯嗯，末尾淘汰啊，不错不错。 但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贾老师，我还赶着回去练字呢！ 看到石铁心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老贾怒了，电压直往上飙：“石铁心，别以为在垃圾班混着，就能混到一个高中文凭。别的高中我不知道，但是在凤鸣一中，每一张发出去的毕业证都代表着社会上的高水平人才！想在这里胡混？不可能！到了高二或者高三，垃圾班都会把一部分人清退出去！” “你看看你，从前还是一卫状元，现在变成了什么熊样！上课不听课，该交的作业一概不写，你这算什么？啊？是不是对学校的处理意见不满？” “你可以不满，但你这种表达不满的手段简直太幼稚、简直太没脑子！有种的，你学好了打回去！就你现在这熊样，我告诉你，我当初都后悔签你的约！” 签约？ 一阵记忆溶解，石铁心忽然知道，原来当初中考之后就是这个老贾跑去和自己谈的条件签的约。说起来，凤鸣一中对他有一些特别宽厚的条件，还是这老贾帮忙争取下来的。 好人啊！ “瞪我？瞪我干什么，不服吗？”老贾又不知道石铁心想什么，看他瞪大了一双眼，老贾这边也把眼瞪大了：“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你要是就这熊样混下去，我就看不起你，你个孬种！” 第62章 重在根基，校长新策（上） “你要是有本事，就用学习成绩打我的脸，来啊！有种吗你！” 老贾叫嚣着，把桌子拍的啪啪响。通电老贾名不虚传，一旦电压上来了，那真是满面狰狞、恶形恶貌，根本和儒雅二字完全不沾边。石铁心无语了，微微闪开一点躲过了迸溅的吐沫星子。 他有心转身就走，但这老贾归根结底毕竟是来劝学的，也不能如此无礼。 换个人，说不定打发到垃圾班里就再也不管了，巴不得问题学生越远越好。这老贾能够过来喷人，其实也是一片好心。 不过好心归好心，老铁我就不要面子了吗？我就该挨喷？ 想得美！ 于是石铁心花了整两分钟时间，在心中想了个一千字发言稿，然后张开嘴巴就打算一阵抢白把老贾喷回去—— “我在学习。” 没了。 对，又没了！ 简直想流下泪来！ 不过老贾倒是停止了怒喷，疑惑的看了石铁心一眼：“你在学习？” 这小子向来话不多说，而因为话少，所以每一句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格外有分量。这其实也是个惯性思维，总觉得以石铁心这外表加上这大佬气息，那肯定一口吐沫一个钉，每一个字都分量十足。 所以老贾稍稍也信了一点，疑惑追问道：“我都找你们楚老师了解过了，你现在上课不听讲，又不写作业，你这是在学的哪门子习？” 我学的哪门子习？ 我在修炼基础心术第一重，可这能告诉你吗？ 石铁心心中千言万语，打算胡扯点什么糊弄过去。但话到嘴边，终究是简化成为了两个字：“根基。” 两个字说出口，石铁心都快崩溃了。 我的嘴炮神功啊！几乎所有主角都会满嘴骚话，为什么到我这里连话都说不利索，天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憋死了，待不下去了！走，马上走，赶紧投入到王兴顺楷书帖的怀抱中寻找安慰吧！ 于是，在老贾的眼中，石铁心留下了重若万钧的“根基”二字，就悍然起身转身而归，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很是有种铿锵有力的气势。看那样子，仿佛锤炼根基这事刻不容缓，他一秒都不想浪费的样子。 老贾被石铁心搞愣了，也被那气势弄懵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石铁心已然走远。老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摸了摸发量危险的脑袋，莫名其妙的自语一句：“根基？” 接下来的夜自习，老贾时不时的从后门突袭一波，多次施展“班主任的后门之窥视”。老贾深谙回马枪的道理，今天晚上是回马再回马，几乎要把马折腾死了。仔细观察了一夜，老贾发现石铁心确实没有嬉笑打闹，也没有和那些混子搅在一起。 他确实是在忙着干什么事情。 但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不像是做卷子看辅导书的样子。 他之前说什么根基，到底在说什么？ 老贾心中满怀疑惑，琢磨过来琢磨过去，总是不得要领。叮铃铃，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垃圾班学生能挨到现在才走的都已经是好学生了。石铁心一反常态，就像那些抢饭大军一样，第一时间拔腿就跑，直冲自习室。等垃圾班哗啦啦都快走空了，老贾才鬼鬼祟祟的自后门现身。 他也不管在一旁瞪大眼睛的赵青苗，直接摸到石铁心座位上。根本没什么私人物品、个人隐私之类的概念，老贾上手就掏。 “王兴顺……习字帖？”老贾翻了翻，发现确实是一个习字帖：“这什么玩意儿？”这玩意儿和学习有关系吗？和考试、和成绩，有关系吗？ 再多摸两把，摸出来一个新的东西：“小天才育成——数学基础手册？”这个倒是和成绩似乎有点关系，但再有关系也是小学的关系。 “这都什么跟什么！”老贾怒了，真的怒了，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这就是他所说的根基？根你丫的大头鬼，狗屁！混账玩意儿，狗肉上不了席面！娘的，老子当初就不该签他，简直浪费国家资源！” 老贾失望而归。 另外一边，石铁心也失望了。 手中拿着青春生理学小册子，石铁心满脸无语。 说好的极品秘籍呢？说好的图文并茂呢？文确实有了，图呢？图在哪呢？哦，对了对了，还有一些生物书，生物书里面或许有图。 找找找，繁衍、繁衍、繁衍……哦，有了，和繁衍有关的图！我看看，嗯……雄蕊的花粉通过昆虫沾染到雌蕊上完成受精…… 我要看的繁衍不是这种玩意儿啊！ 看来关键词检索不对，换一个！女人、女人、女人……哦，有了，和女人有关的图！我看看，嗯……谁特么告诉我这个图里面这个一身肌肉疙瘩、摆着健美冠军的姿势、笑的很邪性的女人到底是谁！ 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却给人很兄贵的感觉！ 天杀的生物书，还我青春，还我纯情，还我性知识，还我对女性的美好幻想！ 【秘籍完全领悟！】 不行，不能放弃，肯定还有隐藏的东西，我要好好研究，发现隐藏的珍宝…… 【基础生物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合格】 “牛逼啦！” “一个字眼都不放过！” “钻研精神真是没谁了。” “如、饥、似、渴！” 题字板各种显示存在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智能程度很高的感觉。石铁心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题字板吐槽了，心情顿时微妙起来。也只有暴涨的进度条，能稍微挽救一点他的心情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石铁心起了个大早，再度跑到上一次晨读的地方念声母韵母和整体认读音节。他都已经规划好了，以后每一天的上午都分配给言辞学，下午和夜自习都分配给数学。下了夜自习的自修时间，分配给其他学科。 自从看了那副图，最近的进展速度比预估的更快。 这样似乎对数学偏袒太过，但谁让石铁心也是一个把数学当做大老婆的人呢？小三当然要靠后站。况且基础数学是自然学科根本心术中的最根本，传说中这一学科如果学得好，修成之日能够从根本上提升悟性。 基础数学第一重完美遥遥在望，先冲出一个完美数学再说！ 第63章 重在根基，校长新策（中） 石铁心正在全力冲锋，学习起来根本不管其他一切干扰。上午第一节课，语文老师走进来说了句什么“因学校安排，暂时调换数学课”之类的，他也完全没注意。呃，准确来说，他连今天上午第一节应该上数学都不知道。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基础言辞学即将提升到精深层次的喜悦中。状元石在书法方面确实没法带他上分，但是基础言辞学第一重又不只是书法，其他方面提携一下小弟是完全没问题的。 毕竟，状元石能考一卫状元，可以说是全科目无弱点。 而只要把等级提升到精深以上，“大家遗风”属性就能发挥作用，就能够更快的把字练成型。石铁心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学子们是怎么练的，他只知道自己可以通过这种类似取巧的方式，卡境界，卡属性。 在石铁心研读语文的时候，通电老贾则一脸莫名的坐在办公室里。他左看右看，一次临时会议，竟然把高一年级组数学系所有老师都叫来了。 什么事儿啊这么大张旗鼓的？ “各位老师，百忙之中，感谢到场。”主持会议的是高一年级组组长和教务处主任，年级组组长先开了口：“今天开一个临时会议，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所以我们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 老师们都正襟危坐起来。 “经过学校校委会讨论，与教务组和议，学校决定本周末临时增加一次面向全体学生的数学摸底测验。从高一年级到高三年级，全部参与。考试内容——”年级组长说到这里微微有些停顿，表情微妙的说道：“四则运算。” 老师们愣了一瞬，然后一下子哗然起来。 “什么？四则运算？” “考四则运算干什么？” “四则运算是小学考试的内容，不是高中考试的内容！” 能在凤鸣一中教学的老师都是精英教师，有不少都是有脾气的。听到“四则运算”这四个字，总觉得是学校在嘲笑他们，觉得他们连小学内容都没教好，于是表情纷纷不善起来。 这个时候，教务主任站了出来：“静一静，各位静一静，我来解释一下学校校委会安排这一次临时考试的目的。” 老师们都安静下来，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看教务处主任怎么说。 “各位，校委会认为，学习最重要的是基础。我们常说，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数学学习的基础是什么？就是快速准确的计算，以及清晰条理的逻辑。而这其中，计算又是数学基础中的最基础，是学习数学的起点，这一点没错吧？学校就是想通过这一次考试，让学生知道基础的重要性。” 有数学老师忍不住开口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四则运算教学内容距离我们的教学大纲太远了。况且凤鸣一中的学生都是经过中考厮杀考上来的，基础不牢固的早就被刷下去了，再大张旗鼓的考试，有必要吗？” 其他老师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太浪费时间精力了！”“本来进度就赶，速度就快，教学压力已经很大了。”“是啊，考完还得改卷，浪费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这个时候这么搞，这不是开玩笑么？” 教务处主任连忙抬手道：“各位，就是因为进度赶、速度快，所以才要更重视基础。基本功不结实，跑得快可是要摔跟头的。各位老师都是在教育一线奋斗的精英，有些时候某一个学生明明悟性不错、脑子也灵活，但偏偏就差那么点意思，又左右找不到原因，这种情况大家都遇到过吧？” 老师们不说话了，老贾却点点头：“确实有。” “刘校长的意思是，这就是因为基础没打牢，以至于后面冲刺的时候上不去。”教务主任笑眯眯道：“刘校长也是从教学一线出身的，他当过接近二十年的数学老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教育一线的压力呢？ “刘校长力排众议，想要在数学系先推动一次试验，就是因为他看到了我校学生在基础上的薄弱。” 有老师不服了：“薄弱？” “不信吗？你们还真觉得，自己的学生在基础方面打的很牢固？”教务主任说话有松有紧：“我可听说，这一次考试的试卷题量大、压力强、梯度明显，出题的水平很高。这一次考试不同以往，能把学生的真实水平都检验出来，更能测试他们的极限和潜能。你们眼中学习很好的优等生，说不定到时候就要原形毕露了。” “你们要是真的信心满满，何妨一试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看各自的班级到底都是什么成色！” 这一次会议，教务主任与众位数学老师聊的并不顺利，双方争执了好多次。虽然，考试这件事最终由于是校委会决议得以推行，但很多老师并不服气，觉得新校长好大喜功，总想出奇制胜。想靠所谓的改革，给自己赚政绩。 “改革哪有那么容易的，四平八稳的按照凤鸣一中的传统继续走不就好了？” “是啊是啊，有已经被证明有效的好路不走，非要出个怪招！” “唉，刘校长还是年轻，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最后非得狠狠栽个大跟头不可。” “四则运算？我们这是凤鸣一中！想练四则运算，去社会上的小小神童培训班吧！” 会后，老师们依然颇有怨言。但这些老师中，只有老贾若有所思。 四则运算？ 基础？ 根基？ 莫非，石铁心所谓的根基，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吗？那句“小小神童”，倒是让老贾想起了昨天晚上摸出来的那本《小天才》。 算了，不去猜了。反正这个周末就考试了，到底是真的打算重头开始、重塑根基，还是仅仅在故弄玄虚、说嘴扯皮，到时候直接看结果就行。 一整天，教务主任亲自出马游说了三个年级的数学系，其中以高三年级数学系的抵触情绪最大，觉得高考已经不远，不能浪费时间。教务主任费尽口舌，终究还是把这事儿敲定了。 本周日，四则运算，全校通测！ 第64章 重在根基，校长新策（下） 四则运算通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校。与老师们反感抵触不同，学生们倒是觉得挺有意思。不过他们都只是觉得这件事好玩，是个放松精神的办法，觉得像游戏一样，并没有重视。 在他们看来，四则运算有什么难的？ 就连高一二十八班，都是同样的气氛。 唯有一人，满脸凝重。 “难，好难，真的难……”石铁心看着手中的《极限练》，脸上都是慎重。他其实并没有注意到别人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学校决定周末搞统考。当然，即便他知道了，估计也只是“哦”一声，并不在意。 现在唯一让他在意的，就是基础数学第一重的修炼进度。 这些日子，其他学科的进展都很顺利。继基础生物学之后，基础化学第一重也在昨天晚上顺利达到良好，基础言辞学更是达到了精深。 除了还没有碰的基础物理学和还没有开始修行的数学言辞学第二重以外，小乡试资格应该已经可以稳妥的拿到了。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唯有在数学上，石铁心遇到了关卡。 精深之后，想再进一步，真的要比精深之前难多了。 在溶解的记忆中，状元石是偏理科的学霸，数学学的尤其的好，从小考试都基本上次次满分。即便是精深状态，状元石依然是可以帮忙带着上分。再加上极品辅修秘录，60%的超暴力加速，按理说应该进步神速。 但实际上，从下午到晚上，不断学习下来，竟然只涨了三十多个刻度。这对于这几天一直高歌猛进的石铁心来说，还是头一回遇到。 第二天，情况完全没有改善。晚上九点多，下课铃一声响，垃圾班学生就像野兔子一样争先恐后的全都跑了，准备占领洗衣槽的高地。石铁心站起身来，放松了一下腰肩，视界里蹦出的星星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密集。 林林总总，也只有十来颗星。加上下午状态好的时候整四个小时的拼杀，一天下来也同样只有三十多颗星星而已。 题字板冒了出来使劲摇了摇，仿佛在给石铁心鼓劲儿加油：“行百里者半九十！” 石铁心愣了愣，突然觉得连题字板都比自己有文化，竟然连成语俗语都用上了！不过这句话倒是真没错，从不合格到合格、到良好、再到优异和精深，已经走过了四百多个刻度。但最后这几步，确实不容易。 视界似乎也明白不容易，所以连蹦出来的星星都和从前不一样了。现在每一颗星都是金色的，每一颗撞在进度条上都地动山摇的一片震撼。仿佛在表示，攀登巅峰的最后几步，要比从前的一百步都要艰难，都要关键。 “你就是石铁心吧，我找你有事！”一个混子出现在二十八班门口，他是三十一班大哥，是垃圾班中最垃圾的那个班级的老一，曾经与滕超虢也能掰掰腕子。 最近高三周天王选人继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作为最垃圾一班的老大，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些成绩来让人瞧瞧，名正言顺的接任天王。 所以今天，他决定直接找上门，把风头正劲的老铁哥堵在门口。 石铁心背着包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听到这家伙说的话，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谁啊？ 堵门口干什么？ 这大半夜的来门口堵着……早恋的吧，想送情书吗？ “喂，小子，你——”此人伸手准备拦住石铁心，石铁心却一个巴掌拨了过来：“没空。” 送情书找别人帮忙送，我还要赶紧去自习室占座呢，去晚了就没地方了，谁都别拦我！ 那人一怒，但还没来得及发怒，就感觉整个视野都转了向。啪叽一下，那男生整个贴在旁边的墙上。疼肯定是不算很疼，毕竟也没受伤，但那男生却一下子满身冷汗。 强！ 那力量，真的强！ 自己是猝不及防，但那家伙似乎也只是随手一拨，就把自己贴墙上了。这力量，真是凶残！看着石铁心大步流星远离的背影，那男生满脸惊骇，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随着石铁心对身体的锻炼和原始精气的积累，他的体格日渐增强，一身肌肉都饱满起来。不算精气加持，仅仅只说他自己的力量，就他这大身架子大体重的，也不是普通男生能抵挡的。 只手一拨人贴墙！ 有些走得晚的混子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瞪大眼睛屏气凝神，觉得自己见证了江湖上的一场高手对决。当天晚上，这件事就在抽烟人群里传开了，被混子们吹的神乎其神，觉得是二十八班老铁哥开始发力争夺天王之位的一个证明。 瞧瞧，人家都没主动出手，而是坐等别人挑战。这叫什么？这叫威风！挑战者来了，却一句“没空”，伸手一拨，就把人挂墙上了。这叫什么？这叫霸气！ 威风霸气合在一起，这岂不就是问鼎天王的最大资本么？ 石铁心，再度成为了继位天王的头号种子。 当然，这位风口浪尖上的准天王，现在正在自习室里端端正正的坐着。还剩最后一样，石铁心决定今天晚上把基础物理学刷到良好以上。因为他自己本就是第一重合格，所以甚至有可能刷到优异。 而仔细看过课本之后，石铁心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情况——基础物理学第一重的修炼秘籍，竟然是跳着来的。 在石铁心那个世界，基础物理学第一重的修习内容，是基础力学。详细说明，就是基础受力和基础运动等内容。这些东西在土木堡贩售的秘籍里是写在一起的，但在这个世界的课本中，确是分散在初中物理和高中物理的不同年级课本里。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初中课本似乎把四重基础物理学的内容都讲了个遍，但又都没讲透。就像是写了个故事梗概、论文简介一样，只是浅尝辄止。想要看完第一重的秘籍，需要把初中内容和高中内容都挑出来通读一遍，才算看完。 难怪凤鸣一中的其他科目都进行到了第三重，唯独物理还在第二重，其实那天只是刚好讲到第二重的内容而已。 第65章 坚持苦修，统考开始（上） 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只是一件小事。但石铁心却发现，自己与这边的学子有一点根本性的不同。那就是，自己，不可以，跳着修习秘籍。 没看懂？ 说起来这个现象也很有趣。 这个世界的学子在学习知识的时候，并不完全囿于秘籍层数的桎梏。就比如说基础物理学，在初中的时候可以把四大层的东西混在一起先学一遍，在高中的时候又可以重新一项一项往深了挖掘。 即便是囫囵吞枣的先学一遍，也完全不影响任何事情。知识摄入的先后次序虽然按照难易程度有所划分，但也不是一定如此死板。 谁说小学生就不能先了解一点空间知识了？没见状元石记忆中的小学就有很多学生天天比比划划的，一边做着尬爆的奇异动作一边大吼着什么“二次元空间”、“银河星爆”之类的话了么？ 但石铁心发现自己不行。 准确的说，他也可以跳着看，他完全可以先把初中物理全部看一遍，知识的摄入本身不受限制。但这种形式的摄入，完全不会增长心术修炼的进度。 也就是，他必须先把基础物理第一重练好了，然后才能开始修习第二重。如果第一重都没合格的话，哪怕把第二重学个天花乱坠，也是不涨一点念气的。 当然，如果真的提前把第二重学的天花乱坠，那么等第一重的修为补上来，第二重的进展也将非常恐怖。 类似于现在被状元石带着上分的这种状态。 石铁心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心术的修炼确实比单纯的知识学习更有梯度，更有节奏。以石铁心如今的见识，其中缘由他完全想不通。不过这件事对他实际影响并不大，甚至并没有耽误他当天晚上的修炼。 自己拿出初中物理课本，又从坐在旁边的同学那里“表情友好”的借了高中课本，一顿猛研究，就把物理学第一重提升到了良好。到了十二点，一个巨大的“优异”字样占领了整个视界，然后duang的一下把之前的良好砸了个粉碎。 【基础物理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优异】 石铁心发现自己在物理学上的进度比预期的要快，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在物理学上有天赋，还是状元石在物理学上有根基，甚或是基础数学的精深间接提升了物理学的修行速度。 可能兼而有之。 但石铁心无意寻根究底。 走出教学楼，石铁心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夜空也很美，仔细看着那些星星，石铁心忽然想抒发一些自己最近积攒的心情。 但石铁心还没开口，就看到黑咕隆咚的夜色之下，有一个人摇头晃脑的在那里吟咏着什么。即便完全看不清外表，但一种巨大的骚气已经透过声音扑面而来：“黑夜……黑夜……黑夜……你是真的黑……” 石铁心顿时就没了开口的兴致。 其实，他发现自己想说的话……竟然也不比这家伙吟咏的高明多少！开口之前心潮澎湃，但以旁观者的角度听一听，真是蠢透了！ 幸亏刚刚没开口，好险好险…… 不过那人似乎一下子来了灵感：“哦，有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眼睛？不行不行，太俗。嗯……啊！有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镜！嗯嗯，黑色的眼镜，这个好，这个不俗。” “不过说到黑色的眼镜，就想起来墨镜。” “说到墨镜，就想到了阿炳，想到了瞎子盲人。” “说到盲人，就想到了黑暗，就想到了孤独，就想到了眼。” “说到眼，就想到了……眼镜。” “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镜~~~！好诗啊好诗！” 此人自言自语骚话不断，摇头晃脑的走了，带着一身骚气乘着月色而去。石铁心只觉这一身骚气似乎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前两天有人指着“艺术与浪漫的水瓶座”接引星辉的，不就是这家伙么？ 闻闻这迎风臭十里的骚味儿，凤鸣一中真是什么样的玩意儿都有啊！ 算了，世界这么大，奇人异事层出不穷，这点骚气算不了什么。况且这里可是中央星，是传说中的中央星，有点怪人怎么了？ 石铁心转眼间便把那骚人抛诸脑后，回到寝室准备睡觉。睡觉之前鼻子一抽闻了闻，发现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脏了。也对，心无旁骛的修习心术，争分夺秒的增强实力，让自己连个人卫生都没时间搞了。 这可不行，我老铁也是要个人形象的！所以，明天还是要抽点时间去……嗯……抽点时间敲打一下周楠，让他给我把衣服都洗了吧。 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再忙，也不能耽误了清爽靓丽的青春年华，对不对？ 第二天一大早，声母韵母的吼声再度打响，最近石铁心练习基础发音倒是突飞猛进，让自己的汉语越发标准了。远处的那个窗户再度被人推开，杏眼女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铅笔卷着头发，似乎想卷出个花来。 “这怪人还在啊，天天练基础发音，难不成是想进入校广播台？发音倒是标准，再训练一下倒是能拿得出手。”女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心情大好：“嗯，想通过这样的办法接近我，倒是比那些光说不练的家伙们有毅力、有行动。唉，我的魅力竟然能够催人奋进，真是于国家有益，于社稷有功啊！” 咣当，女生关上窗户，继续盘头发去了。窈窕背影曲线玲珑，让人血脉贲张一见难忘。 石铁心则放下了书本，规律的吃过饭练过精气之后，比平时更早的来到了教室。这个时候，整个教室里只有赵青苗一个负责开门的。说起来，这赵青苗当班长真是当的没滋没味的，基本就是在打杂而已。 赵青苗恭敬问好，石铁心也不与他多废话，点点头便回到了座位上。他罕见的犹豫了一会儿，考虑着接下来的时间安排。考虑来考虑去，最终，石铁心将习字帖收起来，拿出了极限练和小天才。 这段日子不练字了，基础数学第一重完美遥遥在望，先冲个完美再说！ 第66章 坚持苦修，统考开始（中） 基础数学第一重进展速度放慢，石铁心也考虑过到底要不要继续在数学上下工夫。理智分析一波，现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到土木堡，有状元石带着上分的好机会有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种时候，他应该赶紧开始基础数学和言辞学第二重的修炼，先把第二重修到合格甚至良好以上，然后利用碎片时间把其他科目的境界刷上来。毕竟以状元石的基本功，一路修炼到精深，都不是很费事。 而从精深向完美，浪费的功夫就太大了。看起来，有些得不偿失，毕竟有大佬带分的机会可太过宝贵了。 但石铁心昨夜思来想去，一直想到今天早晨。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全力以赴的冲个完美出来。 确实，状元石带他上分的机会太宝贵，速度也太夸张，这种机会绝对不应该错失。但反过来说，与状元石并肩携手一起冲向完美境界的机会，也同样宝贵，同样难得。 合格，良好，优异，石铁心相信凭自己的能耐也是可以做得到的。甚至精深，只要条件到位了，拼一拼也能拿下，不过就是水磨工夫的事情罢了。现在自己参与小乡试的资格已经十拿九稳，回去也一样能行。但这个“完美”境界，如果没有与状元石齐心协力，石铁心觉的自己很难做到。 况且，昨夜他发现心术修行与普通知识的摄取有些不同。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就以第一重精深为基础展开数学第二重的修炼的话，自己还能不能再回过头来补足第一重的境界。 也许可以，也许不行，遗孤院可不会讲这些知识。不过石铁心有种预感，即便真的可以重补根基，那代价恐怕也不是他能够负担得起的。毕竟虽然是在学文化，但修炼心术归根到底是在修行，并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学知识。而修行，可没听说根基还能随随便便弥补的。 所以，石铁心最终下定决心，还是先开始通往完美境界的苦修！ 一整天，过去了。 进度条增长了三十来个刻度，但这是一整天的进度，而不是一下午一晚上的进度，所以速度比前一天更慢。 到了此时，进度条已经走到了第九十五个刻度，还剩五个就能够到达终点。但石铁心有种直觉，状元石带上分的好事已经到此为止。状元石对基础数学第一重的领悟，到这里已经完全耗尽了。 从这里开始，才是真正的苦修。没有谁还能再灌顶他，他必须与意识海中的另一个意识，另一个自己，与状元石一起携手并肩，踏上从来不曾踏上过的全新境界。 又一整天，过去了。 速度果然骤降。 石铁心高度专注，状元石的意识团也活跃起来，两个意识真的是在共同研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比任何学习搭档配合的都更好。整整一天过去，石铁心甚至累的有些头晕眼花。但看看进度条，竟然只增长了两个刻度。 九十七了，还差三个，加油！ 周五，一整天过去了，晚上十二点，石铁心疲惫的把自己扔在床上。周楠很狗腿的把衣服床单都亲手洗的干干净净——嗯，或许他也不是亲自动手洗的，也可能去食物链更下方找人代劳。但不管怎么说，活儿干得漂亮。 可石铁心连夸一句的精神都没有了。 疲劳，真的太疲劳了，连日渐壮大的念气都消耗一空。石铁心撑着精神看了眼进度条，九十九了，还差一个，胜利在望！ 石铁心握紧拳头，明天就是我达成基础数学第一重完美根基的日子！ 周六。 晚十点，石铁心有些烦躁的扔下了笔。 一整天下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苦练。按照之前的进度，下午应该就已经达成完美了。但是，没有。 并没有。 这几天，极限练首先被做完。然后是小天才，题量极大，难度极高，可石铁心如今看去也不过如此。就在刚才，他把整本的小天才都已经做完。但看了看进度条，等了等，没有，没有，一颗星星都没有飞出来。 这整整一天了，一颗星星都没有出现！ 石铁心强自按下烦躁，仔细审视了一遍自己做过的题目。嗯，没有错，没有错，全都没有错，自己发挥很好很稳定，小天才这个级别的题目也已经难不住自己了。难道说，就是因为难不住自己了，所以不能给自己什么提升？ 难道说还要去找更难的题目？ 石铁心念动，然后又摇头。 不可能，肯定不是这么回事。 时至今日，他对基础数学第一重的认识已经极深。他很清楚，这毕竟只是基础数学的第一重，毕竟只是开始修行的第一步。四则运算练的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要求人脑子像电脑一样在转瞬间做出复杂运算，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打基础的内容。 想让人脑子当电脑用，那是更高级的心术才会涉及的内容。培养对数字的敏感性，对运算拥有精确精准的把握，这才是基础数学第一重的要求。 而这个要求，现在自己已经做到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哪里不对，无法做到完美？石铁心想不明白，难道说，差这一线就是自己生命的极限？毕竟，人类确实不可能做到什么“完美”。 但境界就放在那里，就放在进度条的最后面，不可能做不到。如果真的做不到，也根本不会出现这两个字。直接把最后一个刻度删了，只剩下九十九个，然后在尽头写个“极限”不就完了？ 既然有完美，那就必然有办法做到完美。 只是自己现在还没做到而已。 “可能是需要更大量的训练，需要更长时间的修行，让一切化入本能，才能做到完美。”石铁心觉得，自己这精深九十九的修为来的确实有点太快了。 状元石寒来暑往不断训练，好几年的硬功夫，才做到精深九十五。而自己这个精深九十九，满打满算也就是最近一个星期的功夫。说不定就是因为进步太快，所以才冲不上最后一步。 “不能急。”石铁心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还是稳住心态。现在精神损耗的厉害，今天就不继续了。好好睡一觉，让自己精神饱满。不骄不躁，明日再战。 第67章 坚持苦修，统考开始（下） 第二天，整个学校的氛围都不一样了。洗衣服的也少了，早练早读的也少了，整个学校都陷入了一种蠢蠢欲动的状态中。 周末到了。 什么？昨天就是周末？ 不不不，在凤鸣一中，周末特指星期天，而且仅指星期天的下午。一整个星期里面，只有周日的下午和晚上允许离校活动。回家也好游荡也罢，总算是有了半天的休息时光。周日的上午当然还是有课的，但一般并不安排授课，只是统一自习。 以高中生的定力，早在两天前就开始心驰神往。到了周日一大早，已经开始准备脚底抹油了。 不过石铁心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依然一大早就去读了识字卡。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读声母韵母了，而是一声一声清楚明白字正腔圆的发着音。 言辞学第一重算是卡了个小bug，早早升上了精深。这几天虽然没有高负荷修习，但利用一些碎片时间，林林总总也涨了二十来个进度。 精深以后，水平就很高了，石铁心仅仅只是读书，就会让人觉得发音标准，悦耳动听——如果语调不是那么死硬的话。 步调没有一丝变化，石铁心吃了早饭炼化了原始精气，一周下来已经有接近六十缕原始精气在下腹游荡。一百缕原始精气近在眼前，这多少也是一些安慰。 当石铁心来到教室的时候，教室的门甚至都还没有开。左右看看，不只是二十八班，整个垃圾班区域都没一个人在教室附近晃悠。石铁心等的无聊，又没别的办法，只能闷闷的想着还是精英班好，不会耽误自己修炼。 一直等了十五分钟，赵青苗才姗姗而来。小豆芽看到石大佬似乎等待已久，一下子诚惶诚恐起来，忙不迭的道歉。他也没想到都周末了还会有人来这么早，一般来说最早的一个也得半个小时之后才会过来。 石大佬果然是石大佬，学习如此勤勉，看来当初那句“等以后，自己做”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是每时每刻都不会放松的信条。 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不会食言，这样的大丈夫，才是硬核真男人啊！ 小迷弟又迷了，石铁心却不管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之后才忽然惊觉了一件事——数学第一重，没有辅修秘录了！极限练和小天才都已经彻底了账，盘算盘算手里的存货，只剩下一些普通和精品的辅修秘录。 凭那些东西，对自己现在恐怕一点提升都没有。 没办法，只能先学别的，等找时间让周楠再去买一些回来再练两天。如果两天之内还是没有进展的话，日后也要调整一下修炼科目的时间配比。把数学放到次要位置，每天练一练不至于手生。而后把其他科目提起来，尽力都先刷个精深出来。 行，就这样。正好开始晨读了，那就开始读书吧！ “啵咿嗷，彪！彪、彪、彪！例句：彪货，彪货！” “湿啊，傻！傻、傻、傻！例句：大傻哔，大傻哔！” 石铁心用播音腔调认认真真的大声朗了读两句，整个班级都快速安静下来，人人都是一脸便秘的样子。大哥，看你读起书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话说你到底是在读什么书啊，为什么内容这么奇怪！ 石铁心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练语言嘛，当然要从生活常用语开始练习。我觉得这个不正经的辅修秘录就挺好，老铁我刚好用得上——以后放嘴炮的时候老子再也不要憋在那里说不出口了！ 我要把嘴皮子练利索了，以后谁找事儿我就喷谁，享受口水战的畅快！ 于是石铁心练的非常认真，非常专注。 当二十八班班主任楚老师走进班级的时候，正好听到石铁心在那里练的飘飘欲仙。 “呵安，憨！憨、憨、憨！例句：憨巴蛋，憨巴蛋！” 楚老师的眉毛立刻抖了三抖，表情也一下子奇怪了起来。垃圾班学生见状忍不住就要爆笑，楚老师总算压了三压，把情绪压抑了下去。他拿起黑板擦在讲桌上用力拍了拍，啪啪啪三声响，让所有学生都安静了下来。 “呃尔，二！二、二、二！例句：二……” 咚，有人从后面猛踢石铁心板凳一脚，石铁心这才停住嘴抬起头，发现整个班级都安静了。 楚老师在讲台上使劲儿揉着脸，力气大的就像拿搓澡巾搓泥似得。揉了大半天才放下手，露出了一个正常的表情。 “根据学校统一要求，今天组织进行数学考试。” 考试？二十八班学生们都露出了烦躁又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一次要在周日上午搞一次考试。凤鸣一中考试很多，不同层次班级的考试频率也不同。三天一小测五天一大测，从高一就已经是这样，全校学生都已经习惯了。 唉，烦，下午就要出去浪了，上午还要来一场考试，真丫烦！况且，我们垃圾班的学生什么时候在乎过考试？除了个别几个在垃圾班依然好好学习的人以外，绝大多数都是考好考差都无所谓的心态。 况且……四则运算？这不是小学的内容嘛，这场考试也太儿戏了吧！ “这一次考试也不再特别安排座位了，就这么坐吧。” 听到楚老师这句话，所有学生都心中有数。错不了，这场考试真的很儿戏，连考场和座位都没有安排，这不是代表我们可以随便抄？ 不只是二十八班，现在整个学校从高一到高三，从垃圾班到精英班，都在宣布着同样的事情。混子们开开心心，而闻考则喜的学霸们却都不愉快起来。学霸们觉得如果不能杜绝作弊，那就根本显不出自己的水平，考试意义何在？于是对这次考试的分量自然也就看轻了一筹。 整个学校，依然高高兴兴郑重以待的学生不多。 其中，石铁心是那个最高兴的。 左右听了听别人的闲聊，石铁心终于搞清了状况。考试？考四则运算？也就是说，会发卷子？ 那岂不是说，我会免费得一份辅修秘录吗？ 瞌睡了送枕头啊这是！ 试卷发下来，石铁心拿到手里仔细看看。让我瞅瞅，这秘录到底有没有做的价值。凝神一观： 【品质：绝品】 第68章 四则运算这么难？！（上） 校长办公室中，一片安静。这个隔音很好的办公室如同一间静室，隔绝了绝大多数噪音。刘校长静静的看着书，很有一些智珠在握的风度。这一次数学考试是他推行新政改革的第一步，也算是给全校师生的一个下马威。 笃笃笃，有人敲门而入，是教务处主任。教导处教务处一字之差，工作内容却天差地别。这一次的考试，教务处章主任是刘校长的得力助臂。 “校长，就要开始考试了，监考巡考老师都已经就位。”章主任看着刘校长，有些迟疑：“校长，这一次小测验，老师们还是觉得有些……不太郑重。不分考场，不限制厕所出入，这作弊的风险就很高了。” 刘校长闻言也不生气，而是起身轻轻给章主任倒了杯茶：“章主任，这一场考试，我根本不担心作弊。不管是抄也好，是对答案也好，无关大局。” “哦？”章主任也有些惊奇了：“是校长出题有什么玄机吗？” 其实章主任也有些好奇，这一次考试的试卷和题目都是刘校长自己命题。是不是找人外包还不得而知，反正整个学校从上到下除了知道是考四则运算以外，并不清楚试卷内容。而且试卷的封装也很先进，别说别人，章主任自己也不知道刘校长神神秘秘的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校长也不解释，说了一句题外话：“章主任，你对学生的水平是怎么划分的？” “水平划分？”章主任想了想，张口就来：“从大的方面讲，就是不合格、合格、良好、优秀吧。” “差不多。”刘校长点点头：“我们举个例子，考试不足六十分的是不合格，六十到八十五分算合格，八十五分到九十五分算良好，九十五分到百分算优秀。” 呃……标准严苛了一点，不过倒也没什么大问题，章主任点头同意。 “但是，同样都是考百分，百分与百分也是不同的。有些人考百分，是因为他能考百分，或者某一次发挥好、运气好，勉强得到了百分。但有些人考百分，则是因为试卷只有这些分。不得以之下，只得了一百分。” “这两种一百分，本质上是不同的。” “普通学校眼中的尖子生，是前一种。但在我们凤鸣一中，想当尖子生，必须是后一种。长期以来，试卷只有一百分，对后一种人是不公平的，也没法让他们发挥全部实力。如此一来，理性上来说，当后一种人的价值就在不断降低。” “投入时间长、承受压力大，而且分数上看和前一种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性价比看起来太低了。所以天长日久，想当后一种的人越来越少，想当前一种的人越来越多。” “我认为，这种趋势很不好。这会从根本上打消那些真正深入钻研的学生的积极性，妨碍了他们的发展。” 章主任闻言不由点头，确实如此。最近两年凤鸣一中的升学率虽然还维持得住，但对比现在的三个年级，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一种一届不如一届的感觉。 刘校长接着说道：“很多人都说应试教育有问题。我认为，应试教育只是方式，这个方式本身没问题。但现在的教育现状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大学生不求甚解、混毕业证、得过且过、研究能力极其低下。这个问题出在哪呢？我想来想去，发现，出在了考试的内容上。” “考试，不仅仅是个标准，也是个导向，更是个平台。” “很多时候，考试考什么，学生就学什么。考试不考的东西，学生也不去学。那么考什么就至关重要，考的片面，学生学的当然就片面。教育工作，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研究到底考什么。” “而除了导向，考试也是平台，让学生可以一展所长的平台。如果这个平台太狭隘，太局限，太片面，那就会把学生的才能关在笼子里，不得发展，甚至错失人才。但如果这个平台建的够大，够宽阔，真有能耐的学生自然可以一展所长，崭露头角。” “考试考的痛快，当然就更喜欢考试，更喜欢学习。” 章主任再度点头，刘校长这高瞻远瞩的大道理讲的真是太好了——但具体做法呢？说一千道一万，理论再厉害，落实到做法上又该怎么做呢？能说能做才是真牛逼，能说不能做那只是耍嘴皮。 “章主任，这一次的考试，我并不在意作弊，因为要靠作弊才能考的人，根本不需要在意。”刘校长浑身透着巨大的自信：“这一次考试，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想混的人，或许混都不愿意混。而想好好考的人，也根本没工夫左顾右盼。” “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可不是白白给他们的。” 二十八班，石铁心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的试卷。这试卷非常特别，竟然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有些厚度的册子。册子的侧边还有纸封，要撕开才能看到内容。石铁心没撕，但似乎是因为他现在在四则运算方面的造诣已经很高，以至于立刻就辨识出了秘籍的品质。 【品质：绝品】 【效果：提升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速度20%】 【属性1：梯度明显。本秘录由易到难，逐渐深入，梯度明显。随着层级递增，难度逐步增大，能够最大程度的激发使用者的运算潜力。全阶段修炼速度提升20%】 【属性2：高难度。本秘录部分内容为高难度属性，属性说明省略】 【属性3：艰涩。本秘录部分内容为艰涩属性，属性说明省略】 【属性3：深奥。本辅修秘录部分内容难度极高，基础数学第一重不达到精深境界无法使用，不达到极限在使用时将会视水平减慢使用速度。与之相应，精深以上进一步提升修炼速度60%】 绝品秘录！深奥难度！精深以上总计80%的速度增幅，超级暴力！ 石铁心惊了，瞬间觉得比起书店还是圣地牛逼，随便一个不甚郑重的小测验就弄来一本绝品秘录。 “考试时间，从八点到十一点，共三个小时。”楚老师做了最后的说明：“开考半个小时后可以提前交卷。交完卷，就可以走了。” 叮铃铃，铃声响，考试开始。 第69章 四则运算这么难？！（中） 石铁心想差了，他以为凤鸣一中考试向来如此，随便一套就是绝品秘录。其实并非这样，一中学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考试。 他们虽然身经百考，但这样的考试确实没遇到过。从八点考到十一点，整整三个小时？嗯，这是个膀胱局。 三个小时，也太久了。所以—— 呲啦啦，全校学生撕开纸封。唰唰唰，全校学生开始奋笔疾书。考完试就可以走了，这么好的事谁会愿意耽误，赶紧写完了赶紧走人啊！ 试卷册印刷的质量很好，翻开试卷的第一页当头就写着几个字：本次测试满分四百分。然后再向下看，二话不说直入正题，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四则运算题目。这些题目就像夏天割完麦子之后推挤的麦垛一样，一捆捆一摞摞的垒砌在那里，看的让人眼晕。 不过二十八班等垃圾班的学生定睛一瞧，嗯，这题目确实很容易啊，就连我这样的混子也是可以做的。做这样的题还不跟玩的一样？所以垃圾班众人嗖嗖嗖开始做起来。如果这样简单的题目都要靠传纸条、做小抄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但很快，垃圾班就有人开始咬起笔头。 题目的难度，猛然间放大了。 传纸条的开始出现，偷看同位的开始出现，打眼色的开始出现，互相比划手指头的开始出现。监考的楚老师也不管他们，只要没有开口说话直接讨论，楚老师就一概不管。作为数学老师，楚老师也打开了一份试卷，他也想看看刘校长神神秘秘的测验到底在考些什么。 到此为止，一切都还在他掌握之中，题目有一点难，但还没问题。而且这题目的难易梯度似乎有毒，莫名其妙的吸引着他想继续做下去。 忽然有人举手报告：“老师，上厕所！” 楚老师也不管他，摆摆手让那学生快点去，不要打搅他做题。 有学生起身离席，然后又有几个。垃圾班厕所慢慢热闹起来，有几个人躲在厕所里面偷偷会面。这些人是事先商量好的，谁从前往后做，谁从后往前做，做完了就抄上答案赶紧出来碰面。抓紧时间做完了抓紧时间走，反正这次考试并不禁止上厕所。 这个人已经把前面的一页做的差不多了，准备按照计划定时会面，交换一下后面题目的答案。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人。但那个人出现的时候，竟然是背着书包一块儿来的。 “你背着书包干什么？你们班还能让人背着书包出来？” 那人一脸晦气：“哪跟哪啊，我已经交卷了。” “你交卷了？”此人惊异道：“那么多题，你都抄完了？” “抄完？呵呵！”那人表情古怪：“我劝你啊，也赶紧交卷吧。别换什么答案了，没用，赶紧交卷赶紧走人才是最重要的。反正啊，也根本做不完，我看也没有人能做得完。这次考试，太变/态了！” 二十八班此人还待再问，但那人已经摇头晃脑嘟嘟囔囔的走了。此人带着一脑袋问号回到班级，只觉得那小子真不仗义，肯定是已经通过别的途径抄完了，却不分享给他。这人，真是太坏了！ 但不久之后，他就开始理解那人的心情。 试卷册又翻过一页，难度也又翻过一页。看这一页，他立刻熄了去问答案的心思。因为放眼整个二十八班的混子们，恐怕没有任何人能给他答案。而这一页，也不过是一整本试卷册中相当靠前的一页。 “卧槽，这四则运算能有这么难的题吗？做不了做不了，蒙上点答案交卷算逑，反正也只是个小测验。”那人往后翻了翻，题量相当大，蒙答案恐怕也得写一阵子。那人乱七八糟的写了两页，只觉得手腕都酸了。 算了，反正蒙也蒙不对，这老大一堆题目谁能做得完，直接这样交卷吧！ 开考第四十五分钟，此人把试卷交到了讲台上。楚老师做题正专注，随意摆摆手让他滚蛋，那人就背起书包一溜烟的跑了。 而他，并不是第一个离场的。第一个发现抄也没用的，是高一三十一班那个被石铁心一拨就贴在墙上的大哥。他根本不在意什么考试不考试，半个小时一过就交卷走人。其他一些有志四大天王的混子们，也不约而同先后交卷走人。 高三周天王选人不可能无限期的拖延下去，或许就在最近几天就能产生结果，所以必须趁着今天做出些动作。考试？老子哪有功夫考试，干正事要紧！ 陆陆续续，有人离场。而离场的趋势也从垃圾班开始一路蔓延，在开考一个小时以后就波及到了普通班，并且顺着班级序号一路向前波及而去。一个半小时，精英班也开始出现了一点骚动。 一小时四十分钟，高一七班顾少怀正在板凳上焦躁的扭动着身体。看着眼前的题目，顾少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区区一个四则运算，竟然会出这样的题目！ 他偷偷向班级其他地方看去，只见班级里有不少学生都表现出凝重、焦躁、苦恼等情绪。不过重点班毕竟是重点班，这里还没有出现交头接耳，互相抄袭等情况。只是自顾自的烦闷着，钻研着。 顾少怀立刻释然，看来不是我水平不够，完全是这题目出的有问题。如果连我顾少怀都没法顺利做出，那么说明绝大多数人也都不能顺利做出。如此高难度的题目明显超纲，高考根本不可能考到。这样的考试，绝对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失败的考试！ 再偷眼看了一下同位，顾少怀却惊讶的发现，同位竟然进展还不错，正在一个一个破解着谜题。 顾少怀心中一阵悸动，然后又连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都举步维艰，这家伙，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的家伙，肯定更不行。他一定是在装模作样，他一定是做给我看的！故意让我以为他很轻松的就能做出来，以动摇我的自信心，干扰我的思维。 对，一定是这样！ 好啊王泽涛，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还保藏如此祸心，我平时都看不出来！ 不过你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没用，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场失败的考试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驾驭的了这样超纲的题目！ 顾少怀心中笃定，但恍惚之中脑海里似乎飞过了一个词。那念头转瞬即逝，飞来的时候让他浑身不自在，飞走的时候却也再也难以捕捉，似乎只是一个无端的妄念，想也想不起来。 那个词，似乎叫“小天才”。 第70章 四则运算这么难？！（下） 考试开始两小时二十分钟，高一精英班三班，通电老贾正坐在讲台上奋笔疾书。他面色严肃神情专注，因为这场考试他也是严阵以待，从打铃开始便和学生一起起跑。他要看看，这考试中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而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高强度测试，老贾也渐渐琢磨出了些味道。这一次的测验，从出题的水平上来说确实相当不错。这个试卷绝对不仅仅是难度高、体量大这么简单，层次分明梯度明显的题目本身就是个教学中的艺术。 而且每一个难度层次上的题目，它的题量、侧重点、考察难点，都各有不同。老贾是真正精通数学的人，从基本功开始就非常扎实。正是因为他水平高，所以他才格外能够感受到卷子里面的门道。 “呼……”这么久的连续奋战，让他这个年龄的人有些受不了。抬起头来捏了捏鼻梁，老贾好笑的发现班级里面的学生有不少也同样在捏鼻梁。 看来大家的感受都一样啊，这一次测验是真的难。 想取得还不错的成绩很容易，这些精英班的学生都没问题。但想取得高分，那就难了。 大量、长期、稳定、精确的计算，要求的不仅是计算的能力，还有极高又极富有韧性的专注性，要求有面对海量题目也依然不骄不躁的稳定心态，甚至还要求在漫漫征途上坚持不懈一路到底的体力和耐力。 况且，哪怕这些都具备，也不代表就一定可以取得高分。毕竟如果平时没有高强度大批量的训练的话，乍一上来做这样的题目，很有可能无法适应。 所以如果真的能够在这个测验中获得高分——不多说，三百五十分以上，那就说明这个学生一定在全方面都出类拔萃，更说明此人平素一定极为努力刻苦、从不放松。 这样的学生，放到哪里都是当之无愧的精英。做题做到这里，老贾也不得不承认，刘校长出题确实出的有水平。 看看，班级里这些学生，已经都像是锅炉一样热起来了。这些小兔崽子平时眼高于顶，但也很少能够施展全部能力。这一次，是骡子是马确实一眼可辨。 至于，满分…… 老贾思来想去，在自己班里挑了很久，把目光看向了坐在第三排的几个人。从一头，看到另一头，连看几人都默默摇了摇头。最后他看向了坐在第三排最中间的那一位，省督家的天骄。 别的班级里那些闻名遐迩的天才，那些年级十强，恐怕都够呛。放眼整个高一年级，如果还有人有可能考满分的话，那么就只有这一个人了。老贾仔细观察着，发现此人直到现在都是一片云淡风轻，似乎这种难度的题目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题一题，不紧不慢，此人进度甚至比旁边的几人还要慢一些，并不显得很凸出。但神色平静，毫无焦虑，毫无疲惫，眼神依然清明专注。这说明此人严密的规划着自己的精力和体力，按部就班，蓄力冲刺。 如此大将之风，放眼全校，可堪一比的也没有几个了。这种严谨肃穆，这种铿锵有力，这种绝不对自己任何一个举动、任何一句话动摇迟疑的感觉，在所见的人中，真的没有第二……没有第二……没有第二个？ 真没有？ 老贾心中一下子闪过一个人影，一个又高又壮面如生铁的人影。 老贾连忙摇摇头，这两人确实有些相似，但可惜了，高一二十八班那种垃圾班，恐怕培养不起那样的好苗子。 也不知道那块闷石头，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被难的嗷嗷叫，被迫提前交卷走人？ 开考两小时四十五分钟，高一二十八班，整个班级竟然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他人早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就已经全部撤离，只剩下一个石铁心，以及一个赵青苗。 赵青苗其实早就做不下去了，但他偷偷撇了撇后排的石铁心，决定一定要向大哥学习。哪怕不会做，也要坚持到最后——班主任楚老师就在上头呢，这种时候坚持到最后肯定可以给楚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刷刷脸也是好的嘛。 赵青苗在座位上左扭右扭，如同浑身长满跳蚤。 我坚持！ 我坚持！ 我坚……坚……我坚持不住啦！我要上厕所！ 两小时五十分钟，赵青苗终于夺路而去。整个教室里，除了石铁心，只剩下监考的楚老师。楚老师在半个多小时之前就已经放下了试卷，长出一口气，放弃了。做不了，真的做不了了。出门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石铁心依然在不断做着题。 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似乎进度还不错。 楚老师不由撇嘴，拉倒吧，装，装什么装。我知道你是从精英班掉下来的，我知道你从前考过一卫中考状元，可那又如何？别说从精英班掉出来，就是没掉出来的，面对后面那些题目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一直熬到现在，这是想显示你水平高吗？打肿脸充胖子，冒充富态！不会做的就放在那里或者蒙上交卷，给大家都留点休息时间。你以为假装坚持到最后就会让我对你刮目相待吗？ 你想过周末，我也一样想过周末啊！ 我早就不耐烦了！ 正想着，石铁心的笔忽然停了。 他定定在那里瞧着手中的试卷，楚老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动也不动的坐了两分钟，石铁心一下站了起来。把试卷册往讲台上一交，石铁心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那背影里，似乎有一些不开心。 楚老师随手翻了翻石铁心的试卷，发现所有题目都做满了——呵呵！果然是蒙的吧！虽然你字迹工整，但想把这卷子完全做完，那是不可能的！反正都是蒙，早这样多好，净浪费我的时间。 楚老师在教室里收拾卷子，石铁心则走出了教室。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石铁心认命的叹了口气。 算了，暂时不管数学了。 转换思路，开始学别的吧，数学已经没办法了。 第71章 竟然有满分？（上） 午饭之后，石铁心走在操场上，心中不甘与不爽交织。原始精气的积累让他恢复了一些精神，但石铁心的兴致依然不高。 回想刚刚的数学测验，石铁心不由感慨万千。 如此高难度的辅修秘录，比极限练和小天才都要更胜一筹，不愧是绝品秘录。区区不到三个小时，竟然让脑中念气消耗不少。他相信，基础数学第一重的辅修秘录，到这里已经快要到极致了。 不管是梯度，还是题量，还是难度，都让他觉得正好趁手。尤其是最后一页的题目，让他都必须开动脑筋全速运转。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与出题人隔空交手，简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让石铁心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那是一种施展浑身本领的酣畅淋漓，那是一种释放全部潜能的冰爽痛快。 两个小时五十分钟，石铁心自信的写下最后一个答案。他相信自己从头到尾，完美无缺。这一本绝品辅修秘录，自己完美收官！ 心情，真是舒畅！ 但在收笔之后等待着，一秒，两秒，一分，两分。没有，那个他期盼着出现的东西还是没有。即便在如此极限的测验中，即便是如此绝品的辅修秘录，依然没有让那个期待中的东西出现。 没有星星。 一个星星也没有。 进度还是九十九，最后的一个刻度，仿佛无法跨越的天堑，横亘在石铁心的面前。 一瞬间，巨大的失望与失落席卷而来。仿佛一切努力全部空负，一切坚持都是虚幻。刚刚在与出题人的交锋中燃烧起来的无穷热血，在最后一面不可跨越之壁面前撞的粉身碎骨。 “嘶……呼……” 石铁心在操场上走着，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好半天，他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他做了个决定，放弃数学吧，开始钻研其他的学科。 不用再去找其他的辅修秘录了，认清现实吧，如果连这一册绝品秘录都没有办法让我突破最后一个刻度的话，那么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浪费时间。毕竟，恐怕找不到比这一册更好的辅修秘录了。即便有，好的也很有限。 既然这一本都无法让自己突破最后一个刻度，那么也不用再找其他的方法。如果时间不急，自己还可能通过水滴石穿的办法一点一点磨，坚持，再坚持。可是现在确实时间紧张，他有种特别的感应，自己很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了。 如此一来，这般宝贵的修炼时间便不能再任性的浪费在数学上。 啪啪，石铁心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 从今天开始，转修其他学科。小乡试的考试范畴仅在四科第一重和两科第二重，不会超标。那么如此一来，自己要尽量快尽量多的把四科提升到精深，而且走的刻度越远越好。即便同样是精深，走得更长的水平也会更高些。 而基础言辞学，则花大力气尽量向前迈进。虽然不知道基础言辞学能不能突破完美天堑，但一样要尽可能的逼近极限。如果最终确实无法做到完美，那么就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立刻开始修炼基础数学和基础言辞学的第二重。 以第一重极限为根基，想来第二重的修炼速度也不会慢。 只可惜，无法看到完美根基。如果错过这一次，或许，就错过了一辈子…… 一声叹息，石铁心终究是收拾心情，开始投入到基础言辞学的修炼中。同学们该浪的去浪了，该玩的去玩了，该回家的回家了。即便是在名门校凤鸣一中，这个年龄的少年也不可能完全忍耐住蠢动的心。 所谓张弛有度，绝大多数少年的承受力和忍耐力，都不可能连续不断的努力学习。 但石铁心，如何可得休憩？ 整个校园空空如也。 石铁心拿起几本书，在校园中走着。空空如也的校园里，孤独与寂寞环绕。石铁心放眼望去，忽然看到一个好去处。他走到操场，抬头看着东边的观礼台。举步攀登，几步之间便拾级而上。 站在观礼台的最前面，看着眼前的凤鸣一中。这里并不是学校里最高的地方，事实上这里的高度也就是二楼多不到三楼的高度，更高的地方有的是。但不知为何，站在这里俯瞰操场，却有一种凌绝而立、俯瞰天下的舒朗意气。 这一刻，石铁心忽然间不想再读什么单字学什么发音。他看着手中书本，把那些基本发音卡都放到一边。左右一看，发现里面有一本《古文杂篇选集》。也不看属性，也不管内容。石铁心随意一翻，翻出一篇文章，没头没脑的读了起来。 “君子战虽有陈，而勇为本焉；丧虽有礼，而哀为本焉；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 石铁心读书本就声音洪亮，在原始精气的加持下，声带肌肉不易疲劳，更能够持续不断的放声而读。在观礼台这里空间广阔而顶壁俱全，正是形成了一个声音放大的结构。 校园空旷，石铁心读一句，便有回音折回一句，再读一句，又复回返，层层叠叠如同山峦，绵绵密密如同浪涛。 石铁心原本只是不带脑子随便读读，但读着读着，忽然觉得这篇文章真是写的太好了。到底哪里好，石铁心也说不上来。以他的言辞学修为，他也解释不清这文章到底在讲什么。 但不知为何，这篇文章就是越读越有感觉，越读越有力量。仿佛文章之中有什么刚正不阿的信念，透过文字，穿过了遥遥时空，与石铁心本身秉性冥冥相合。 “谮慝之言，无入之耳；批扞之声，无出之口；杀伤人之孩，无存之心，虽有诋讦之民，无所依矣。” 读到此处，石铁心骤然沉默。他并不是走神了，相反，却是深深思索，情不自禁的开始领悟文章中的含义。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心术修为之外，似乎又学到了一些新的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无形无相，遗孤院和星工子弟学校均无传授，对个人修为似乎也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但是石铁心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确实被某种东西填充了。 于是片刻的沉默后，他再度开始放声而读。越读越是激动，越读越是投入，越读声音越大，终至振聋发聩、撼心动魂。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哗啦，漫卷诗书，戛然而止。 石铁心，重振精神，再度出发。 第72章 竟然有满分？（中） 接下来的两日，石铁心再度投身到紧锣密鼓的修行之中。原始精气的积累按部就班逐渐堆高，快速超过了八十缕。随着原始精气渐渐逼近满值，石铁心的体重也快速增加。最近称了称，已经九十公斤了。 九十公斤……勉勉强强吧！ 心术修炼方面，言辞学可谓突飞猛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篇《古文杂篇选集》给他带来了心灵上的鼓舞和启示，言辞学上石铁心进展飞快，两天的功夫已经超过了精深九十刻度，快速逼近九十九的极限。 现在他再写硬笔楷书，已经不再需要在王兴顺习字帖上临摹描红。他现在特别喜欢那本古文选集，从早晨晨读开始就看着选集不断抄写。选集用的是宋体印刷，但石铁心手中笔走龙蛇，写出来的全都是楷书。 附近混子们看到石铁心的楷书啧啧称奇，只是觉得没想到老铁哥还有这一手，不愧是精英班下来的状元石，这字写的……横平竖直、一笔一划的，比我自己的狗爬字要好看多了！ 当然这些混子们水平极其有限，不知道老铁哥这一手中到底藏了多少玄机。如果有懂书法的过来看看，就会发现石铁心自从周日开悟之后，书体之中渐渐藏锋带气、风骨俨然。书法的技巧和他自己的性格渐渐融合起来，形成一种特别的格局。 “大家遗风”属性，已然是发挥了作用。 神奇的是，自从石铁心的字体练的很成型以后，练那块招摇的题字板上面的字也同样写的好看多了，好像在与他同步进步。 除了言辞学以外，其他学科也进步飞速。相较于数学和言辞学，另外四科的学习与掌握难度本就相对较低，而且状元石基础又极其牢固，中考的时候那是门门满分，带着石铁心上分的速度极快。 几天时间里，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相继进入精深境界。博物学稍慢，预计再过两天也足以进阶精深。 石铁心沉醉在突飞猛进的快乐中，浑然不知东南西北。 当然，在石铁心挥汗如雨的时候，另外一群人也在挥汗如雨。这些人，就是凤鸣一中的数学老师。 考试，当然是要出成绩的。想出成绩，那必然是要批改阅卷的。学生考试熬的是一时，但老师的工作却要旷日持久的进行下去。凤鸣一中考试很多，所以批改试卷的压力很大。 而这一次的考试，批改压力尤其巨大。 题量大、难度高、时间长，学生做题的时候眼花缭乱，老师改卷的时候更是觉得眼睛都快瞪花了。三个年级所有数学老师一起上，都不堪重负。因为四则运算批改难度很低，答案非对即错，不怎么需要经验判断，所以学校甚至组织了一些职工组成改卷军团一起参与改卷。 即便如此，整个学校三个年级五千人左右的试卷，依然改的让人头晕脑胀。 这个腰疼，那个眼疼，坐久了腿麻，低头久了颈椎难受，本就对这一次考试有所不满的老师们抱怨连天。教育处主任只能不断安慰老师：“市面上新出现了一种改卷机器，学校打算斥巨资购买几台，一定减轻各位老师的阅卷压力。” 好话说尽，许下奖金，教师队伍的不满情绪总算被压了下去。 但教育处主任也捏着一把汗，刘校长的新思路能不能贯彻下去，就看这一次考试成不成功了。如果能成功，所有老师都心服口服，后面的改革当然能够顺利推行。如果不能成功，搞砸了，那么所有一切计划都会大大推延，很难执行起来。 至于一场考试到底怎么算成功，其实没有一个准确的衡量办法。不过，考试，说到底是为了测量学生的学习进度。是为了帮助学生认清自己的水平，帮助老师找到教学的疏漏和问题。 如果考试太简单，所有人都考高分，那么这样的考试毫无意义。反过来如果一个考试难到所有人都完蛋了，那这考试也谈不上成功。 考试既然是一把尺子，那最好不要让这尺子上的某些刻度白白存在。最好所有学生能够广泛而有规律的分布在每一个刻度上，这才能然教师和学生都认可该考试的权威性，这才是考试的艺术，是最成功的考试。 教育处主任也知道试卷的难度，他现在不断祈祷，希望整个学校至少有几个考高分的。只要有那么几个能够考过三百八十分的，那就能够初步证明这试卷不只是硬生生堆难度，而是真的有水平。 不只是教育处主任，老师们也在忙里偷闲，不断传着话。老师们也都很好奇，这场考试到底能够考个什么结果来。尤其是批改试卷后面几页的老师，每次看到比较出色的试卷，都会被挑出来津津乐道。 随着不断的闲聊，老师们渐渐发现，能够在这场考试中考出好成绩的，确实都是一些基础非常扎实的学生。所有分数超过三百二十分的人，都纷纷开始进入了各个老师的法眼。 而精英班的数学老师，则开始暗暗较劲，比较各自班级里学生的平均成绩。在这种比较中，这一次考试的水平和权威性渐渐被接受。精英班老师们卯足了劲，想摘一个全年级最高分下来。 比起从前动不动就扎堆出现的满分，这一次考试得高分的含金量，确实要足的多。 周二，高三年级部传出一个让所有数学老师都有些震惊的消息。 本次测验中，凤鸣一中高三，出了满分。 教育处主任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稳了。 虽然具体消息还没有披露，但老师们全都吃惊了。所有真正知道这次测验难度的人，没有谁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一次的考试中取得满分。 不久后，高二年级组也传出消息，高二也有人得了满分。 一时间所有人百爪挠心。 周三上午，数学组教务会。这一次，三个年级的教师代表都来了。教育处主任主持这场会议：“经过各位老师的辛苦批改，并经由反复核实，这一次数学基本功测验的考试成绩已经全部汇总到我手中。” 他扬了扬手中的一个统计数据，一脸玩味：“这一次的考试结果中，有一些非常出乎预料的事情出现。” 第73章 竟然有满分？（下） “大家可能都听说了，这一次考试中有满分出现。”教育处主任感叹道：“实话说，我自己都感到吃惊，因为我自己是做不到满分的。学生们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奇迹，让我刮目相待。” 这话倒是不假，教师代表们都认同的点着头。他们都尝试着做过那套题，不得不承认，能把这样一套题做到满分，真的是相当了不起的一件事。 但谁想听这些啊，我们想先听结果！昨天还和其他年级组的老师打赌来着，今天就看谁的成绩更好了！ “先宣读一下满分名单。” 嗯嗯，好，好得很，大家最期待的就是这个。 教育处主任先看向高三数学组：“先说高三年级。” 高三年级组正襟危坐。 “满分两人。” 两人？这么多？其他年级组老师面色微变。 “分别是——”教育处主任就像奥斯卡颁奖嘉宾一样念着手中的小卡片：“高三一班，周正阳。” 周正阳！ 老师们不由点头，他们都听过这一位的名字，确实是天之骄子。这一次高考，就靠他来冲刺北苏省状元位置，甚至说南直隶总状元也不是不能争取一下。 对了，还有一个，那个能够跟周正阳并驾齐驱的人是谁？ “高三二班，顾学超。” 错不了错不了，果然是他。 老师们心中点头，完全是不出预料的结果了。这两位可以说是一时瑜亮，你追我赶毫不相让。虽然最近的几次模拟考中周正阳暂时领先，但顾学超基础扎实牢固，最后一搏可未必是谁胜谁败。 “高三年级这一次考的不错，除了这两位同学以外，后面还有八位同学超过了三百八十分，总体上来说也是三个年级中考的最好的。” 高三年级组立刻荣光满面，正了正衣领拉了拉下摆，一脸睥睨天下的样子。 “下面说一下高二年级。” 高二年级也正襟危坐起来，二年级数学组的老师互相打了个眼色，心中还是有底的。虽然不如三年级多，但至少也是有一个撑场面的。 但教育处主任却摇摇头：“高二年级，没有满分。” “什么？！”一个数学老师忍不住吃惊的开口：“王金权不是满分吗？” 王金权是二年级学霸，现任二年级一哥，凤鸣一中学生会主席。之前的批改中，这些老师确认王金权后面的卷子都是做对了的。 “我们对所有高分同学的卷面进行了复审，发现王金权同学在前面第四页、第五页，各出了一个小错误。所以王金权的最终得分，是三百九十八点六。”题目太多，不是每一道题都值一分的。 教育处主任道：“他出错的那两道题，其实都不难，至少对他的水平来说不难。但粗心大意，最终还是与完美失之交臂。” 高二老师不由失望。 王金权在后面的难题部分做的很出色，大家都认为他稳了，这才传出满分的话来要和高三周正阳分庭抗礼。没想到，最终却在简单的地方出了问题。在出乎预料之外，也有一些老师深思。 在简单的地方失误，这也是一种根基不牢的表现。 “高二年级没有满分，最高分就是王金权，连他在内三百八十分以上一共五人。”教务处主任宣布道：“包括其他各分数段，高二年级都比高三年级要差。” 高二年级蔫巴巴的委顿下去，同时也不由感慨，连王金权都没有得到满分，这一次考试的满分真的是太难了。反过来也能看出，周正阳和顾学超到底多么厉害。那简直是一览众山小的统治级实力。 那么高一呢？ “在宣布高一年级成绩之前，我先说一下。”教育处主任看着高一年级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高一年级，是三个年级之中总体成绩最差的。三百八十分以上只有两人，三百五十分段、三百三十分段等等，都不如高二年级。可以说，我们凤鸣一中三个年级确实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高一年级数学老师被说的抬不起头来，又无法反驳。这是凤鸣一中历史上第一次有机会把三个年级的学生拉到一起进行全校统考，原本还信心满怀。没想到拉出来溜溜之后却发现，人家家里是马，自己家里才是瘸腿骡子。 高一年级数学老师中，只有通电老贾老神在在，他知道自己的老脸还是保得住的。 “不过，高一年级这两个超过三百八十分的学生，却都非常优异。”教育处主任笑着看向老贾：“高一三班，方清绝，满分。” 老贾不由笑眯眯的点着头，接受着所有数学老师惊异羡慕的注视。没有谁怀疑成绩的真实性，方清绝，那可是整个高一年级数第一的天纵奇才。 老师们不由窃窃私语。 “北苏省方省督家教优秀啊！” “能够和周正阳、顾学超并驾齐驱，年级第一人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老贾真是运气好，摊上这么一个好苗子！” 老贾心中美滋滋，你们羡慕也羡慕不来。当初考试的时候他就觉得，如果整个高一能找到一个满分的话，那么肯定就是这位方清绝了。果不其然，人如其名，清宁傲俗，才情绝世。 “都别激动，”教导主任压了压掌：“还没宣布完，高一年级还有一人考了满分。” “哦？”这一次老贾也吃惊了：“还能有人考满分？” 别的老师也同样讶异。 高一年级学生是什么水平，老师们现在心中也已经有数。普遍来说，没有谁还具有考满分的能力。想遍所有精英班，包括那些个平时牛的不行的年级十强，恐怕也都差不少。三百八十分以上只有两人，二十分的差距，这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了，而是一个大层次的差距。 说起来真的有些尴尬，但高一年级整体水平，确实要比另外两个年级差不少。 如此大环境中，谁可以脱颖而出，远远甩开同侪，与方清绝一争短长？ 老师们看向教育处主任等着宣布，而教育处主任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玩味起来：“这就是这一次考试最让我意外的地方。各位，我可以保证，这一位学生的卷面，我已经组织人员反反复复多次核查，确确实实没有问题。如果各位信不过，我可以把卷子拿出来让各位当场查验。” 各位老师面面相觑，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 “说出来，连我也很吃惊。高一年级另一位获得满分的同学……”教育处主任吊人胃口一般拖了拖唱腔，这才宣布道：“是高一二十八班，石铁心。” “什么？！”老贾忍不住霍然起身，目瞪口呆。 第74章 红榜高挂，天赐金光！（上） 教务会进行的很圆满。 会上，教务处主任对这一次的考试进行了深刻的点评，充分肯定了考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老师们也纷纷表示这一次考试考出了水平、试出了不足，各年级一定查缺补漏再接再厉巴拉巴拉…… 老贾全都没听到心里去。 直到散会，走出办公室，老贾还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刚刚整个会场简直要炸了，没有谁相信一个垃圾班的学生能够考满分。老师们啧啧称奇，真的拿出了那份卷子，围上去仔细研究。 老贾就是冲的最快的，他瞪大眼睛，一定要亲眼瞧一瞧。 左瞧，右瞧，老贾最终发现——这卷子不仅做的非常正确，而且竟然连字体都写的很方正、很好看！ 可以说，这是一份完美的答卷。 把这份卷子和方清绝的那份放在一起，一个灵秀稳重，一个滂沱大气，仿佛奇山峭拔、大江奔流，都流露出一种在极限考试中依然不紧不慢、犹有余力的从容，确确实实要比其他任何一个高一学生都要强的多。 “一时双星啊！” 有老师开始这样称赞。其他老师纷纷赞同，这样两份卷子，确实当得起如此称呼。 唯有老贾晕晕乎乎，脑子里还在像过电一样嗡嗡响。他愣愣失神，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本名叫《小天才》的四则运算练习册，闪过了石铁心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出“根基”二字时的样子。 那张面孔，就如同眼前这字一样，有一种沉重的力量。 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在胡扯蛋，是在愚弄自己。 “没想到……”贾光素一声叹息：“没想到他是玩真的，他真的是在重塑根基……”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你要是有本事，就用学习成绩打我的脸，来啊！有种吗你！ “还真是打脸啊，打的啪啪响。”老贾老脸有些红，但随即又开心的笑起来：“不过，打得好，打得好！” 自己的学生自己了解，石铁心虽然从前是状元石，但从前的状元石决然没有这样的水平。他或许也能考高分，或许也能考过三百八十分，但却不可能考满分。 这也就是说，石铁心不是靠吃老本，而是真的在不断锤炼自己。他不是方清绝，没有完美的家世和优渥的条件。他深陷在垃圾班那样恶劣的环境中，却能够不屈不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超越过去的自己，把自己的基本功锤炼到了完美的地步。 这样的人，哪怕抛开老师学生的身份不谈，也值得尊敬了。 “看来，他真的奋起了。”老贾笑的非常快慰：“这小子，有种！” 会后，校长办公室中，教务处主任在汇报着这一次考试的反响。各年级老师初步服气，下一步改革能够借以开展。 刘校长仔细听过，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手边的那卷《留侯论》。书页翻开，正看到那一句——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那份堪称完美的卷子，他也看过。 刘校长想起了那个已经记住的名字，这一次，他认为自己没有看错。 自己出的卷子是什么水平，自己太清楚了。 “将这一次考试的结果整理成细部数据，分发各年级、各班级，让所有老师和学生掌握自己的水准情况。另外，立刻准备张榜、挂红！ “这一次考试所有三百分以上的学生，全部在最醒目的位置挂出来！对了，四位考满分的，要印金字，单列一排。”刘校长笑眯眯道：“要让胜利者，享受胜利的美妙与赞誉，这样才能让更多人追逐胜利！” 教育处主任点点头，立刻去办。 凤鸣一中张榜，向来不需要外包。这个学校考试够多，排名更新够快，所以早已购入了相关设备，一整个流程都走的极为熟练。 周三中午，就有许多职工忙碌起来。在凤鸣一中最醒目的位置，在宿舍区、教学区和食堂的交口处，在那一排长长的宣传栏位上，忙碌起来。 中午，清除所有之前的内容，一点边角都不留。 下午，打印部将厚厚的成品送过来，教职工们仔细的涂抹胶水，然后——张榜，挂红！ 刷刷刷，大大的红纸贴在了宣传栏位上。带着手套的手一下下扫过纸面，让红榜一下下贴的更稳。有些学生从旁边的教学楼探头探脑的看过来，所有学生的兴致都被吊到了最高。 下午，放学。 这一次，疯狂的打饭人潮被生生截断。学生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去食堂，而是在红榜处驻足观看。精英班学生伸长脖子寻找自己的位置，重点班学生也在试图寻找自己的身影。普通班的在一旁看热闹，羡慕的同时也想见识见识那些学霸到底能考多少分。 而最前面，最高处，最显眼的位置，并排罗列着四个人名。 高三一班周正阳、高三二班顾学超、高一三班方清绝、高一二十八班石铁心。 满分。 并列全校第一！ 所有学生们都在揉眼，总觉得这四个人里面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特的东西。愣愣看了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 这二十八班……不是垃圾班么？！ 卧槽！ 确实是垃圾班啊！ 竟然有垃圾班的学生考了满分！ 抄袭……抄个屁！作弊……作尼玛！那样的考试你抄一个我看看？我看你到底是能怎么作弊才能作出个满分来！ 惊了，所有人都惊了。巨大的喧哗声和争论声，从张榜处扩散出去。这个垃圾班满分实在是太醒目、太特别，简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以至于这个消息像风一样的飞速传开。一层传一层，一班传一班，巨大的惊叹声在每一个角落响起。 就连教师办公室，那些没有资格参与早晨的教务会的老师，都在津津乐道。不少老师跑到二十八班楚老师这边恭喜他，认为他总算在青年老师中脱颖而出，在全校面前露了个脸。 但楚老师则忍不住愣愣出神，喃喃自语道：“原来他不是故意拖时间，他是真的会！这家伙，真厉害……” 他自己试过，结果连三百分都没过。听说精英教师有做到三百八十分的，这一次，他恍惚间有些明白，自己被派来教垃圾班还是有原因的。 第75章 红榜高挂，天赐金光！（中） 食堂二楼，精英班学生进餐区。 这里格调优雅，装修出色，灯光明亮柔和，空气清新干爽，而且还有一些咖啡厅一样的小音乐，简直是高中食堂中的战斗机。这样一处精英汇聚的地方，学生们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秩序井然的，仿佛是一个小小的上流社会。 但今天，嗡嗡的讨论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对前所未有的四则运算考试、尤其是前所未有的垃圾班满分，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某个紧邻落地窗的位置上，一个男生众星拱月般坐在那里。这个男生皮肤白细但眉高目阔不显阴柔，脊背高挺露出些渊渟岳峙之相。他拿着班级的成绩单，一边快速而优雅的进食，一边又似专注又似无所谓的看着手中名单。 此人便是高二一班王金权，现任学生会主席。 “王金权，你这次可糗了！”一个男生端着餐盘走过来，笑嘻嘻的和王金权打着招呼：“所有人都在讨论呢，说你不如周正阳，不如顾学超，不如方清绝，甚至还不如一个垃圾班的垃圾！你说糗不糗啊哈哈哈哈！” 王金权闻言笑眯眯的好像很儒雅的样子：“呵呵，无须在意。我确实大意之下弱了半子，但这也不代表什么。周学长、顾学长两位我是尊敬的，方同学名声在外我也知道。 “至于那位石同学……呵呵，他也并不是什么垃圾班混子。据我了解，他也非常优秀，是中考的一卫状元，人送外号‘状元石’。只是因为一些缘故，暂时去垃圾班体验生活而已。输给这样几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糗的。” 那男生闻言哈哈大笑：“拉倒吧王金权，别管他是怎么过去的，垃圾班混子就是垃圾班混子，别人还会去调查他是怎么去的垃圾班吗？作为二年级一哥，连个垃圾班混子都比不过，老王你这次可丢人丢大了，哈哈哈哈！” 王金权也不接话，只是依然笑眯眯的目送那男生离去。 待那男生走远，咯吱，王金权的手指一紧，手中成绩单上立刻多出不少褶皱。他张眉睁目，刚刚还温文尔雅的气质里，一下子多了些狰狞枭气。盯着那男生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成绩单，忽然呼出一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围绕王金权而坐的男生女生们，从头到尾，噤若寒蝉，未发一声。 片刻后，王金权啪的一下把成绩单拍在桌面上，调转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处绝佳的位置。在那个位置上，正有一道人影遗世而独立。 那是一个女生。 这女生身材颇高，远远看去甚至不比王金权矮。她面容端丽严正，神情肃穆，正不紧不慢的进食。不快一分，显的急躁。也不慢一分，显得怠惰。 这种不快又不慢的节奏中，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与从容，是真正的上层世家中才能培养出来的、别具一格的风范，让人见之心折。 此人，便是名声在外的高一天骄，方清绝。 周正阳、顾学超，是三年级精英，已经和所有三年级精英班学生一起去了另外一个校区秘密特训，这个食堂里是见不到人影的。王金权唯有冷冷注视着远处的方清绝，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并没有看成绩单，也没有和任何人讨论这一次考试的结果，似乎对此毫不关心。 这到底是假清高，故作姿态？还是真绝世，心中无敌？ 王金权看不透。 整个学校的学生中，除了没见过的高三精英学长，这个让他看不透的方清绝，是给他压力最大的一个。 对了，现在还有一个石铁心。 不知道那个石铁心到底在干什么。 哼，想来，已经在垃圾班中四处宣扬夸耀了吧。贱民贫民就是这样，运气好获得一点什么，都会得意洋洋的炫耀出来。点滴之差战胜了学生会主席王金权，这样的事情已经值得那家伙大书特书了吧。 该死，不利于我的名声…… 王金权心中发狠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咬牙切齿的垃圾班石铁心，根本没有去班级里炫耀的意思——实际上他连自己考了满分都不知道。 下午下课的时候，石铁心确实看到了那个榜单。不过当时人群堆得太严实了，根本凑不到前面。他远远看了一眼，完全不明所以——这干嘛的啊这是？这老一大堆人挤在一起，大型相亲现场吗？ 搞不懂搞不懂，心术圣地太神秘了。 左看右看，自己认识的那些人根本没有一个往那里凑的，凑过去的似乎都是记忆中精英班的人。想来应该是精英班独有的什么活动吧，跟自己是全然无关。 别凑这个热闹，还是赶紧去吃饭，饭后好好学一学博物学，今天晚上就能把博物学冲上精深了！ 于是，石铁心兴冲冲的来到食堂，用过御膳之后便跑去了操场。 行功三圈，浑身舒爽。下腹的原始精气已经有了九十多缕，这些原始精气在下腹中飘荡流转。以肚脐为分界线，原始精气似乎要把整个下腹完全布满。 当凑够一百缕的时候，就可以凝化原始精气，把原始精气练成正儿八经的精气。突破存精，正式进入养精阶段。嗯……如果类比一下的话，存精这个阶段相当于从不合格到合格，凝化之后才是从合格往更高深处修行。 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了。 兴致一起，石铁心来到操场一侧的单杠区。站在杠下根本不用跳，一伸手就已经抓住了杠身，甚至连胳膊都没法完全伸直。 肌肉收紧，拉住单杠做了几个引体向上，身躯不摇不摆完全垂直，九十公斤的体重只靠臂力进行静态硬拉。一口气拉过十个，双臂微微发热，石铁心松开了单杠。 还能再做，但原始精气已经不稳了。再做二十个也没关系，怕就怕原始精气自行还原成体力白白耗散掉，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未经凝化的原始精气，确实很容易因为各种原因耗散。打一架，就全废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当初石铁心第一次存精的时候也不至于足足用了一整年才成功。 抖了抖双臂肌肉，石铁心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历史书，开始学习博物学。他正看到这个世界线的近现代历史——这并不能增长他的博物学进度，但他对这个世界线1919年之后的进程非常感兴趣。 第76章 红榜高挂，天赐金光！（下） 1919年以后，这个世界线与石铁心原本的世界线走入了截然不同的两条岔路。也就是说，从那个时间点开始，之后的都是这个世界线特有的历史内容。 石铁心试过，发现学习这一段特有历史并不能增长博物学的修炼进度，也不知道深层原因到底是什么。但石铁心本身对于这种差异极有兴趣，现在时间紧张，他也只能随便翻翻略作了解算是满足自己的课余兴趣。 “新文化运动？” 在迷雾元年之前，新文化运动已经开始展露端倪。在这个世界中，新文化运动被加强、深入推进。在一些打倒孔家村、破八旧立八新的系列运动中，许多传统文化与称谓都断了档，并进行了彻底的改革。 “难怪这个世界线的学子与我们那边称呼不同。” 这边叫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那边叫蒙童、生员、学子、学士。这边叫中考、高考，那边叫小乡试、乡试。 称谓上不同，正是因为历史的不同导致了文化的不同。这边的人崇尚新文化，或者说一定程度的西化。但在石铁心的那个世界线，一切却完全不同。那个世界线中，崇尚的是汉化，至少在一定时间范围内、在语言和艺术中领域中崇尚汉化。 在那里，老白老黑出门打招呼不会说两句汉语，那可是很丢份的事情。 归根到底，也只是因为起源圣人点化世界讲道十二日后，只有汉文化圈对武学的接纳程度和领悟速度最高最快。彼岸的洋人们还在没头没脑的骂着“w、t、f”、讨论着这种漫天盖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新武器的时候，东方国度已经有人开始上手修炼并快速入门了。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国际力量的对比从此天翻地覆，东方国度的人们从老祖宗的瑰宝中获得了重新站在世界顶点的资格，当然不可能去破什么八旧、立什么八新。 有一段时间，在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的鼓吹下，全盘复古主义甚嚣尘上，东方国度差点改回到封建帝制王朝去。 幸好，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被一位不知名义侠干掉了。 历史书上没有记载那位义侠的名字，只知道那位义侠很有可能是迷雾纪元中全世界第一个突破养精阶段，进入锐气阶段的修炼者。 也就是说，是那个时候的天下第一。 在几十枪手的围堵中，那侠客纵横往来无人能挡，最终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粉碎了帝国复辟的阴谋，成就了一段传说，也成就了力术修炼者的威名。 遥想往事，石铁心忍不住心潮澎湃。 比起高技术高操作的心术，其实还是直截了当的力术更符合石铁心的性格。不过谁让现在是应试社会呢，力术心术总得学一样，否则就是不学无术，什么用都没有的废人。 而自古穷文富武，修习心术当然耗资也多，但如果真不想花钱，苦巴巴的对着一本最简单的秘籍也能稍微学一点。哪怕只有第一重合格呢，多少也不算文盲，也能有一丁点工作机会。 但修炼力术的耗资就大了，养身精食可不便宜，而且某些关键节点上真的可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冲破那个关卡，那就只能退回来。那种时候顿顿要吃养身精食，石铁心可远远负担不起。 所以，别想这么多了，既然来到了状元石的世界线上，那还是赶紧让状元石带着上分，突破博物学精深境界吧！ 一旦全精深境界达成，自己就能全神贯注的把言辞学刷到极限。到时候一鼓作气修炼第二重到优异，嘿嘿，我看谁能在小乡试里挡我！ 我要让那些混蛋们都把狗眼瞪出来！ 想罢，石铁心拿起书本就要苦研博物学。 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影远远跑来，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大喊大叫：“大哥！大哥！” 嗯？赵青苗？ 赵青苗嗖嗖跑到近前，满脸兴奋的通红：“大哥，真的吗？真的是你吗？” 什么玩意儿？什么真的是我？ 这没头没尾的说的啥啊，根本理解不了——莫非我的言辞学还是太差？ 赵青苗见石铁心一脸茫然，诧异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赵青苗二话不说拉着石铁心就走：“过来过来，这个这个！” 什么啊？什么情况？ 嗯，似乎是要拉我去那边的人堆，但那人堆不是精英班学生的内部活动吗？ 赵青苗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石铁心就一阵闷头硬拱，从人群外层挤进去。石铁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就随着他一起前进。 直到此时，张榜栏前依然围着许多人，但终究是比之前少多了。赵青苗的硬拱，拱的前面的人不住的烦躁回头，可刚想喝骂，就看到一张威武的脸从高空向自己碾压而来，便纷纷熄火避让。 狐假虎威之中，赵青苗飞速拉着石铁心来到大红榜最前面，指着最高处兴奋的大叫道：“就是这个啊这个！大哥，你考了全校第一啊！” 刷，四周学生齐刷刷的扭头看了过来，看向了鹤立鸡群一般的石铁心，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垃圾班状元。 石铁心没管他们，瞧着整个榜单最高处的金色大字，终于明白这里竟然是发布成绩、展示排名的地方。 ——真特别。 脑域中的另一个意识忽然间剧烈震动起来——哪里特别了……不都是……这样吗…… 石铁心挠挠头——不，我们那里不是这样。我们那里很少有正式考试，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获得考评比赛的第一。虽然是并列第一，但这感觉，真不赖。状元石，你觉得呢？ 另一个意识的震动越来越猛烈——我觉得……很开心…… 叮铃铃，奇特的清脆鸣音再度自脑海中响起，意识溶解的速度再度加快。那种奇特的、不可言说的美妙舒爽感觉从精神域的深处蔓延而出，扩展到整个身躯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人都似乎升华了，仿佛从女娲以泥土塑造的凡胎，渐渐向某种更高级的材质转变。石铁心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到底该如何表达，但他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天命任务2竟然被完成了！ 不，准确的说，是完成了一部分。仔细看看，现在两个天命任务后面的标注都是【阶段性完成】。 这个所谓的阶段性完成，到底是…… 不待深思，再生突变。 石铁心忽然看到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自己完全笼罩。 第77章 胜者的嘉赏，数学第一重完美！（上） 那金光从虚无中来，从规则中来，从混沌中来，从石铁心根本无法参透的源头中来。它似乎是从幻想中照彻现实，又似乎是从规则中照彻物质。无法分辨，无法理解，但石铁心根本不需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切身的感受到，从灵魂到肉身的所有一切，都在瞬间被这道金光完全贯穿。 其实……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疼不痒也不爽。 但却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浩大与庄严在心中不断回响。 视界界面随之而变，界面的最中间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奖状样式的图标。这个图标由细细的金线描边，中间写了个巨大的奖字，四四方方的和这个世界的奖状几乎一模一样。但内部空虚透明，毫无任何物质。 这奖状似乎是专门用来承载金光的容器，那金光从虚无中贯穿了石铁心的所有，然后竟然化作一道金色的瀑布从视界的上端垂落而下，哗啦啦的落入了空荡荡的光线奖状中。 就像一个空瓶被不断填充，奖状的底部立刻出现了金光四射的液体，并且随着金光的照射不断填充。咕噜噜，从天而降的金光照耀了大概三整秒，那空荡荡的奖状中却填充了接近一半了。 三秒后，金光乍现乍收，就像不存在一样彻底消失。 石铁心从那浩大的庄严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刻瞪大了眼，心中震惊无法描述。 什么东西！ 那金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弄得跟老电视剧中要升仙了似得！ 石铁心连忙左看右看，发现四周学生全都瞪大眼睛瞧着自己，仿佛在看什么稀有动物。这……这些家伙也看到了？ “他就是那个垃圾班状元？” “原来是他啊，长的真高！” 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石铁心仔细听了听，却完全没有关于什么金光、关于升仙之类的话题。再仔细看去，发现那些学生似乎只是吃惊而已。 就连老铁我这种魂穿世界、眼有视界、见过那张图的人，乍然接触到也差点惊的跳起来。如果这些学生真的能够看到的话，恐怕当场就得吓休克几个。 看这些家伙们的反应，看来，完全没发现金光的事情。 呼……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嗯？对了，那金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石铁心连忙凝神看向视界，视界中那个巨大的奖状图标已经缩小成了一个小图标，大小比从前的圆圈悟要稍稍大一些，排列在视界的一侧。图标中有一小半闪着淡金色光芒的液体在缓缓流转，那波动的韵律中显出惊人的灵性与沉重的质量。 仿佛这淡金色液体的每一滴，都重若千钧。 这就是系统将那金光收集在一起后形成的东西？ 这到底是个啥？ 石铁心专心致志的盯着那个奖状图标，片刻后果然出现了说明文字。 【天赐金光熔炼液】 【储量：45】 【说明：天道酬勤，胜者为王。起源圣人在宇宙大道中刻下规则，任何泛人类，在拥有公信力的比赛竞逐中获得冠军，即可获得天赐金光。】 【注：天赐金光作用极大，可直接提升获得者任意一项未完美功法的修行进度。天赐金光作用广泛，其余功能请自行探索。天赐金光获取不易，请慎重使用。】 天赐金光？ 胜者为王？ 等会儿等会儿，最关键的是……提升任意一项未完美功法的修行进度？！ 那岂不是说——！ 石铁心念头转动间，视界中已经自然感应产生了变化。所有已有功法被全部列出，其中修行最深的那一项自然飞跃出来，化作一个熟悉的进度条悬在视界中。 基础数学第一重，精深九十九刻度。 仿佛绝症晚期病人无意中遇到了特效药，石铁心又是狂喜，又是不敢确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转了转脑子打算试用一个疗程——唰！奖状图标中猛然飞出一道金色光辉，看起来与天赐金光一模一样，一下子照射在基础数学第一重的进度条上。 唰唰唰！ 整个进度条陡然间发出无比炫目的光来，石铁心一下子感应到一种天然存在的巨大阻碍，横亘在自己面前。他原本根本察觉不到这种阻碍的存在，但在这一刻却一下子像盲人复明一样看到了，那巨大的阻碍简直像不可逾越的绝壁一样让人叹息而归。 可原本拿它全无办法的墙壁，这一刻却在金光的照耀中不断松动、龟裂、消解、崩塌。 噼里啪啦，脑中的念气一下子沸腾起来，似乎在迎接某种有益的突变。奖状图标中的金色液体就像燃油一样一滴一滴的被消耗，石铁心感觉到的那种障碍也在快速消散。 直到某一刻，巨大的金色力量一往无前，终于将所有障碍完全冲破。 轰隆！ 巨大的爆炸发生了，发生在石铁心的视界里。象征着基础数学第一重修行进度的进度条终于补齐了最后一个刻度，在这一刻化作了无穷光辉。光辉之中，金光闪闪的【完美】二字从中一跃而出，高悬在上，光照四方。 这完美二字不再落下，基础数学第一重也没有新的进度条出现，完美，已经是基础数学第一重修行的尽头。 不仅仅是视界，实际上的变化也在不断产生。沸腾的念气就像冲破了某个闸口一样，一下子快速增长起来。代表数学修为的念气在短短时间内增长近倍，而且变的比从前更强韧，更牢固，更完备，更活跃。 仿佛，那念气本身，也进化了一小步一样。 视界中的变化尚未停止，那悬停的完美二字，带着某种不可忽视的巨大存在感，猛然收缩凝聚，最后变成了一颗星星。 不是那种卡通的五角星，而是仿佛此世界夜空中的景象那般，变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神秘亘古、悠远深邃、美丽迷人的，星辰。 这星辰，便象征着石铁心心术修行第一步中，所打下的完美无瑕的根基。 【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悟性+1】 第78章 胜者的嘉赏，数学第一重完美！（中） 石铁心的嘴巴忍不住张开了，就连他这种接近面瘫的大佬脸也实在无法隐藏心中沸腾的情绪。 完美了？ 真的完美了！ 从前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突破的天堑绝壁，终于被突破了，终于完美了！ 听着脑域中的风铃声，看着眼前大红榜上高挂第一的名字，感受着沸腾暴增的念气，石铁心忽然有种苦尽甘来的巨大感动。这感动不仅仅来自于他自己，也来自于脑域中的状元石。 两个世界线，两个石铁心，或许学习与修行的进度因为各自的境遇而不同，但是毫不放松不断进取的努力与坚持是相同的，忍辱负重艰难前行的痛苦是相同的。他或许不是跑的最快、天资最高的那个，但任何一个他都可以拍着胸口说，自己从未放弃过。 坚持，再坚持，就是为了看到云消雾散、苦尽甘来的一天。 现在，这一天，在那光辉闪烁的金光中，似乎，真的来了。 出生在社会最底层的少年，似乎终于看到了命运女神对自己微笑的小脸。 心中有什么巨大的情绪在涌动，眼睛渐渐酸涩。石铁心捏了捏鼻梁，忍住了汹涌而来的酸楚。相反，另外一种特别的情绪澎湃而来，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表达出来。 说点什么，这个时候真的想说点什么，来抒发自己的情绪！ 但丫说什么好呢？言辞学没学好就是让人抓狂啊！我的《古文杂篇》又没在手边，这个时候我到底该说些什么好！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正在这时，一个题字板从视界中如同日升一般出现。题字板上银钩铁画、力透纸背，大字豪迈奔放、气壮山河——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 看着那题字板，石铁心失神了，小声喃喃念出：“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 虽然在言辞修养上被一个题字板比下去了让人有些小尴尬，但……但……但这确实就是我想说的话啊！ 石铁心胸怀激荡，顺着一股心中气，抬望眼，仰天长啸：“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 四周学生被吓了一跳，石铁心却根本不管这些学生是怎么看的。 他握紧了拳头，对自己当初的选择庆幸不已。 天道酬勤，胜者为王。 幸好自己选择了坚持继续苦修数学，与状元石携手并肩，一起冲上了基础数学第一重极限，否则自己也拿不到这个并列第一。看看红榜上那密密麻麻罗列的人名，尤其是最上方的金字，一个个都是天骄。 周正阳。 顾学超。 方清绝。 包括下面那些三百九十多分的，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坚持继续苦修数学，恐怕自己连全校前二十名都进不了。学不好就得不了第一，得不了第一就拿不到天赐金光，拿不到天赐金光就不可能突破到完美境界，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冠军还有天赐金光这种东西。 那么自己未来就只能以不完美的根基向上突破，就只能以不完美的状态面对人生。 一念之差，或许整个人生的轨迹都会因此改变。 所以，没有任何努力是白费的。 没有任何坚持是徒劳的。 坚持下去，再坚持下去，不停歇不放松的去奋斗、去拼搏，总有一天会旭日东升、一点金光照山河！总有一天，也会如今日这红榜一般，无人之下，五千人之上，登临绝顶！ 那么，现在我还浪费什么时间呢？ 走！继续奋斗！ 石铁心霍然转身，昂首阔步离开了人群，大踏步走向了二十八班自习室。当他走入二十八班的时候，竟然已经有许多混子等在了班级里。这些混子不仅仅有二十八班的，甚至还有一些别的班级的。 当看到石铁心进门的时候，这些混子们竟然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齐刷刷的看着石铁心。石铁心不知他们到底交流了些什么，但这些混子们似乎非常激动。一个个很有仪式感的齐刷刷站定，在一人的指挥下，对着石铁心齐声开口高呼道。 “大哥铁！” 前面的非混子学生都愣愣瞧着这一幕，他们似乎忽然领悟到什么，一个个都拿着羡慕敬畏的目光看着石铁心。有人交头接耳“四大天王稳了！”“错不了，一定就是他了！”“没想到竟然用这样的办法打败了所有竞争者！” 不过很快，在严肃的氛围中，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全部消失。 没有人开口，二十八班教室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在看着石铁心，跟过来的赵青苗激动地满面通红。 大哥铁？叫我的吗？ 石铁心不解，然而随即便也不在意。 心术圣地各种奇奇怪怪的门道太多，自己初来乍到根本弄不清楚这些小家伙们是怎么思考的。不过，大哥铁？这个称呼不错，我喜欢。 “嗯！” 石铁心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个称呼，便龙行虎步的走向了自己的位置，转身落座，气吞天下。拿出字帖，今天心中豪情迸发，实在不适合理智分析或者冷静学习。 博物学什么的回头再说，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抬起笔尖，石铁心回忆着《古文杂篇》中的金句，然后趁着这满怀豪情，落笔书春秋。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纵是坠入深渊，亦当奋飞不辍 我大哥铁 今日 崛起！ 大字千言，洋洋洒洒，形神合一，渐入佳境。石铁心的硬笔楷书，此时此刻，渐露大家遗风。王兴顺楷书习字帖的精髓，此刻终于被掌握。 整整一夜，石铁心大笔疾书。 十二点，石铁心抛笔起身。噼啪的星星撞上进度条，继基础数学第一重之后，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也来到了精深九十五。他彻底突破了状元石曾经到达的地方，大踏步的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言辞学极限，已然遥遥在望。 哈哈一笑，石铁心出门而去，一夜饱眠。 第二天石铁心起了个大早，只觉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但这一次，石铁心却没有立刻开始修行。昨天心怀激荡的正好趁热打铁练书法，今天的情绪却稳定多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最适合的，就是先冷静分析一波，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79章 胜者的嘉赏，数学第一重完美！（下） 找了个空气清爽的地方，石铁心久违的再次呼出了自己的属性界面。比起上一次聊聊几个合格的惨淡景象，这一次可牛逼多了。 【基础数学第一重完美，激活属性悟性+1】 【基础言辞学第一重精深95】 【基础物理学第一重精深14】 【基础化学第一重精深12】 【基础生物学第一重精深38】 【基础博物学第一重优异96】 以上是心术修为，除了博物学已经全员精深。虽然大多数在精深境界内走的都不远，不过言辞学已经快要到极限了，生物学也有了三十八个刻度的进展。 ——至于为什么生物学的进展这么快，石铁心是不会告诉你他看生物学书籍的时候是有多认真多专注的。 【基础拳术优异59】 【基础养精术优异52】 力术就这两个，全都是优异，而且进展都在一半多。还不错，因为这一段时间基本没怎么练力术，这样已经很满意了。 如此属性，比之一个多星期之前简直是天翻地覆、云泥之别。 石铁心乐呵呵的端详了半晌，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几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特别情况上。今天想考虑的，就是这几个特别情况。 首先，看看那个【悟性+1】的属性。 石铁心听回遗孤院探望的前辈们提起过，修炼基础数学可以增长悟性。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基础数学是六大根本心术中的最根本，与增强受感的言辞学的江湖地位一样高。 不过据说那是把整个基础数学全四重都学完之后才会出现的特性，没听说过有谁刚刚学完第一重就加了这样一个属性。 没有人指点石铁心，所以石铁心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一个人瞎琢磨。 他觉得，既然完美之前一直没出现这个属性，直到完美之后才蹦出来，很可能是因为只有完美，才能够唤醒额外的附加属性。不完美的，只有把全四重都修过之后才能展现属性。至于四重全合格与四重全精深，在属性上会不会有什么不同，这个还不得而知。 不过想来肯定是不一样的，一路精深甚至一路极限，一定要比一路合格强。 至于完美，简直是质的区别。 不管是脑中念气的品质、数量，还是这种附加属性，都让石铁心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不论如何，一定要获得完美！要尽其所能的，想尽一切办法的，做到完美！ 而想要做到完美，就少不了天赐金光。 石铁心看向那个奖状图标。 【天赐金光熔炼液】 【储量：35】 储量减少了十点！ 把基础数学第一重推过最后一个刻度，需要整整十单位天赐金光熔炼液。看着那些明显少了一截的淡金色液体，石铁心盘算了一下，发现这个消耗量可不算小。 不知道不同科目的消耗量是不是一样的，先按照一样的来计算，剩下的这三十五点只够三个科目突破所用。如果想要六大心术都突破到完美，那就还有至少十五点的缺口。 而且，这天赐金光可不仅仅能用来提升心术。界面的描述是【直接提升获得者任意一项未完美功法的修行进度】，也就是说基础养精术和基础拳术同样可以用天赐金光提升。而且不仅仅是提升到完美，如果舍得下本，说不定可以直接从不合格一路坐飞机一样的升上来。 不过这样一来，天赐金光的缺口就更大了。 仔细看看天赐金光的描述，【起源圣人在宇宙大道中刻下规则，任何泛人类，在拥有公信力的比赛竞逐中获得冠军，即可获得天赐金光】。也就是说，必须要在各种正式比赛中夺冠，才能获得天赐金光。 而且，恐怕不仅仅是自己。 既然是任何泛人类都能获取，那也就是说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那些获得冠军的人都能得到天赐金光。 原来如此，难怪某些公开比赛上，那些参赛选手拼的那么凶狠、那么不要命。从前自己根本接触不到，也没有人说起过这种事，所以根本不知道。现在看来，都是为了天赐金光，都是为了完美根基！ 从前石铁心对于比赛、考试什么的并不怎么上心，他觉得有时间去到处惹事生风，不如继续努力修行。最好做一个闭关十年无人知、一出关门就无敌的那种老苟，多稳？ 可现在看来，不比不行。不比，就落在后头。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再追赶就难了。 天道酬勤，胜者为王。起源圣人定下的这个规则，就是让大家要闻战便喜、敢拼敢抢。一个人在家里闭门造车，那是永远都走不到前列的。 以后老子见比赛就上！ 能成不能成的，试试总比不试强！ 呃……等会儿等会儿，忽然想到一件事——有公信力的比赛竞逐？凤鸣一中的这一次全校统考四则运算就是有公信力的比赛竞逐，那凤鸣一中的期末考算不算？更关键的是，不久之后就要开始的小乡试算不算？ 不可能不算啊！ 小乡试，近在咫尺。小乡试的时候，一整个区的所有适龄少年都要参与竞逐。由学联亲自监察组织的统考，不可能没有公信力。石铁心看了看自己那一长串的属性，一下子摩拳擦掌斗志满满起来。 小乡试！ 老子要在小乡试上夺冠！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从这一次四则运算第一开始，步步登天！ 呃……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道并列第一这种情况是怎么办的？比方说这一次，到底是四个人都获得第一该有的量，还是四个人平分第一的量？ 不知道，没人回答，不过估摸着应该是平分吧，要不然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起刷冠军弄金光得了，哪里还用打的那么惨烈。 想通了所有该想的，放下了所有怎么想都没用处的，石铁心振奋精神继续专心训练。一上午，物理学化学均稍有提升，言辞学也在习字中前进了一个刻度。中午存精，精气已经有九十五缕，还剩五缕就圆满了。 下午，石铁心继续练字，刻度进展到九十七。没有状元石带上分，这完全是老铁自己的本事。 当石铁心打算晚上再接再厉尽快搞定言辞学的时候，周楠来了，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石哥，我老哥想请你吃饭，不知你今晚有没有空。” 第80章 请客吃饭，端茶低头（上） 周楠看起来心情有些低落，表情又有些忐忑，期期艾艾的与平时大大咧咧的王八犊子形象有些不太符合。 “石哥，我老哥想请你吃饭，不知你今晚有没有空。” 石铁心意外的看了周楠一眼，然后打算一句没空怼回去。现在正是练书法的关键时刻，哪有空跑去吃什么饭？况且石铁心隐隐感觉到自己回归原本世界线的时间真的是迫在眉睫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一点空都没有。 不过周楠也是个能察言观色的人，这几日已经渐渐学会怎么从石大佬那毫无表情的脸中探查他的意思。看那眼神里有些不耐，周楠立刻努力说服道：“石哥，别忙着拒绝嘛，我老哥请你吃饭还有别的好处！” 好处？ 什么好处？ 就算有点什么好处，也比不上我的言辞学完美重要，没空！ 不过，刚想回绝，又看周楠可怜巴巴的样子，石铁心又有些心软。这小子这两天伺候的还是不错的，况且他哥请客吃饭叫自己，要是连叫也叫不动，也确实有些拂了这小子的面子。 算了，反正吃顿饭也算不上什么。左右也是要吃饭的，去哪吃不是吃？ 去吧，给他个面子，顺便也看看这小子到底想搞什么，神神秘秘没头没脑的。 “行。” 石铁心点了头。 周楠立刻开心起来：“这边请，这边请，您跟我走！” 放下笔，石铁心就跟着周楠出了教室门。 他以为周楠会像往常一样去食堂，他以为自己会在食堂看到一个乐乐呵呵请弟弟的同学吃饭的周楠之哥，他以为就像是家长见面似得聊一聊孩子的学习、孩子在学校听不听话——呃，孩子？ 为什么不由自主就把自己摆在了家长的位置上？ 呸呸，思路又放飞了。不过差不多就是那样的事情吧，石铁心觉得周楠的老哥应该笑的像个元宝一样，是那种老成稳重吃个便饭的角色。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石铁心的预料。 十分钟后，周楠带着石铁心翻身出了墙头，竟然就这么逃学一样离开了凤鸣一中。 站在墙头上左看右看，周楠熟悉又麻利的躲过了别人的视线，嗖的一下跳了下去。“石哥，您慢着点！”周楠还想招呼招呼大佬石，就看到大佬已经从天而降，下盘扎实的纹丝不动，大山一样根本不含糊。 心中对大佬石再敬一分，周楠也不多话，领着石铁心左拐右拐。出了居民区，上了老马路，进了小胡同，直奔那些看起来不怎么正大光明的角落里去了。 说起来，这还是石铁心第一次离开凤鸣一中。他一路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看着校园围墙之外的中央星。 看了一路，感受就一个——这里真的，好落后啊！ 马路狭窄、胡同逼仄，街道上人来人往但乘用工具并不多。马路上奔跑的四轮内燃机车款式古旧，遇到个人就狂按喇叭，这里似乎还没有什么鸣笛规定。 间或有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驾驶员会把脑袋伸出车玻璃，一声“找死啊！”之类的咆哮响彻街道，然后便继续扬长而去。被吼的行人愤怒窝火，但又不敢发作，只是拿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内燃机车的尾灯。 石铁心了悟，在这个世界线，这种车似乎并不常见，是相当具有社会地位的人才能用得起的。至于普通人，乘坐一些叮铃叮铃摇着铃铛的人力三轮车，就已经是比较奢侈的享受了。 再说路两旁的建筑，类似重点班中古楼那种建筑比比皆是，甚至垃圾班太古楼那种红砖外露的建筑也屡见不鲜。 这样看来，凤鸣一中精英班宿舍区那种花园洋房，竟然是远远近近最豪华的奢侈豪宅！ 更多的，石铁心也不再多看。 从迷雾元年到现在已经一百年，另一个世界线取得了空前的发展，这一个世界线却好像按下了延迟按钮一样，一百年的进展并不多。 根据历史课本，东华国似乎在十年前才开始与世界诸国并轨接轨，书中名字叫“改革开放”，现在正处在一个发展初期的杂乱阶段。 你就瞅瞅，大街上摇头晃脑来去如风、穿着喇叭裤叼着小烟卷、纹着纹身染着黄毛的小青年，可真是并不少见。凤鸣一中里的混子，并不是孤立存在的现象。与这个世界线的大环境，息息相关。 正想着，周楠已经领着石铁心钻进了一个很隐蔽的胡同。胡同门口有一个烧烤摊子，正嗞嗞的烤着串在铁签子上的肉串。火苗舔着肉串，肥油嗞嗞冒泡。辣椒面和孜然一撒，呲呲呲，一股烟气就蹿了起来。 石铁心抽了抽鼻子，嗯，这味儿还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个啥。 闻到这个味儿，一下子就饿了。 周楠的老哥，待会就就打算请吃这个吗？那倒还真是不虚此行——老板，先给我烤上五十串塞塞牙缝，我牙缝子宽敞！ “石哥，这边，这边！” 周楠在远处招手，石铁心心中恋恋不舍、脸上淡然无谓的跟着走了过去。伸手撩开了一个棉布帘子，石铁心矮身钻进了一个小门里。豁然，巨大的音乐声、叫喊声、烟酒味道，扑面而来。 石铁心定睛一瞧，这里满满当当摆着的都是一些铁柜子一样的机器，花花绿绿的灯光闪来闪去。另一个意识一阵鸣动，石铁心这才知道，这里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街机游戏厅。 这种街机游戏在自己那个世界线也流行过一段时间，但随着个人电脑性能的飞速发展，很快就消失在历史中。 我想想……大概是在1941年左右，人类联合政府组建前后，索额图公司成立，发布了第一代索犬游戏主机。次年，仙孙半导体公司成立，发布了光线追踪系列显卡。 那些年大作井喷，《女术士打桩机——狂赌》、《给他爱——三个男人一条狗》、《再叫我萨尔达我就砍死你》、《暴躁秃头在线屠神》等名作扎堆，电子游戏进入新时代，街机彻底从游戏市场上滚蛋。 看着这个气氛狂热的游戏厅，简直有种进入历史一样的感觉！ 好奇的左右看看，石铁心发现这些街机上，都是些自己没有玩过的船旧版本。 “老哥，来了。” 周楠奔向游戏厅里层的位置，那里正有一个男子专心致志的摇着摇杆拍着按钮。啪啪两下连拍，屏幕中的格斗游戏正好走入尾声。 第81章 请客吃饭，端茶低头（中） “k.o！prefect！” 游戏机一声嚎叫，那男子也吸了口气、站起身来。 下巴上胡渣唏嘘，抽喝烫俱全的沧桑，眼中莫名其妙带着故事的老成，明明是个高中生但偏偏就给人以社会大哥的感觉。 这人，就是周楠的老哥？ 不像啊！ 不，仔细瞅瞅，眼睛鼻子什么的还是有些像的。只不过周楠身上的小混混气质太浓，总觉得和这个社会大哥不是一条流水线上下线的产品。 看，四周有四个小弟正恭敬的围在一旁，随时准备为大哥分忧解难。看，就连掏出一根烟的动作，都是那么有腔调，很有些道上大哥的感觉。 一根烟，递了过来。 “抽不抽？” 声音很低沉、很沙哑，一听就特别的man。 “不抽。” 石铁心直接拒了。抽烟喝酒损伤身体，对修炼力术没有好处。至少在养精这个阶段，忌讳比较多，还是别瞎尝试传说中的老式香烟了。 时间宝贵，石铁心不想浪费，直戳了当道：“你想请我吃饭？” “不急，等人。”那男子指了指刚刚自己玩的街机：“拳帝，玩一局？” “不会。” “试一试，我教你。” 石铁心一想，也是啊，尝试一下老游戏也好，反正也浪费不了几分钟。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条件的游戏迷，接触这种古董的机会可是绝无仅有。错过这个村，说不定就没这个店了。 所以石铁心二话不说，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那男子呵呵一笑，也在石铁心旁边坐下。 一个小弟立刻上前，掏出游戏币投进了投币口。哗啦一声响，街机再次响起了动感的音乐。 “上下左右靠摇把子，这边的，轻重拳、轻重脚。搓招看技术，没有技术看手感，没有手感靠运气。别的，自己体会吧。”那男子教学非常简略，选好人之后就跃跃欲试的准备搓招教石铁心做人。 石铁心也不哔哔，瞪着屏幕开始选。手上冒火的奶油小生？不要。发型奇特背后月牙的杀马特？不选。哦哦，有了有了，这个好！瞅瞅这姑娘，拿着俩扇子一身红衣服，两腿摇来摇去、小腰摇来摇去、小腰上面的玩意儿也摇来摇去、摇来摇摇摇…… 不好不好，原始精气有些蠢蠢欲动了，还是压抑一下，要不然要无端耗散了！ 石铁心连忙一摆腰杆，换了个人。 嗯，这个又高又壮一身肌肉的家伙，就是你了！ 啪，拍下确定键，石铁心与那男子对视一眼，忽然感受到一种同为硬核玩家的气机感应。双双眼中闪过寒光，石铁心与那男子立刻展开了龙争虎斗。 噼噼啪啪，按钮悲鸣。旁边的小弟们不发一言，周楠也老老实实的在一边站着。他盯着自家老哥和石大佬，忽然发现这两位其实都有类似的、大哥大一样的感觉。 不过呢，石大佬是那种镇压天下的黑暗帝王，是那种征服了酒色财气的统治者，所有一切都只能匍匐在他脚下。 但自家老哥却像是被酒色财气征服了的、半废了的、虽然看起来还挺厉害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手下反骨崽从背后一刀捅死的那种……怎么说呢……找个委婉点的词……废柴。 周楠悚然一惊，他从来都是把自家老哥当偶像、当目标的。今天货比货人比人，怎么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自家老哥是废柴的感觉呢？ 老哥可是四大天王啊！ 太荒谬、太扯淡，肯定是我脑积水了！仔细看看老哥，还是很有那种大哥范儿的嘛——虽然总觉得哪里确实废柴了点…… “k.o！” 街机咆哮着发出尖叫，周楠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石大佬丝血反杀，三局两胜之下自家老哥竟然被石大佬搞定了。 四周小弟们一阵骚动，老大在拳帝上面向来是战无不胜的，今天竟然输给一个新手？游戏厅里其他的游客似乎也知道周楠老哥在拳帝中的江湖地位，一下子围过来好些个围观的。 抽喝烫男子抬出几枚大板儿，不服输道：“再来一局！” 石铁心一语不发，气势上却毫不相让。 来就来，刚才刚接触这游戏，玩的还不太顺。这一次手顺了，碾压你！ “k.o！” “k.o！” “k.o！prefect！” 一连三局之后，石铁心长呼一口气。嗯，这游戏还挺好玩的，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格斗动作类。就是对手弱鸡了点，玩不尽兴。 当然，也不怪他，我身负精气念气还有悟性加一的特殊属性，跟他玩是欺负他，所以我就不吹牛逼了。 不过他不吹牛逼，四周围观者已经开始惊叹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别的游戏厅的拳帝高手来踢馆之类的话。 “厉害，厉害，真的厉害！”那男子一脸服了的表情，终于伸出自己右手：“认识一下，周雄。” “石铁心。” 啪，两手握了握。 “我弟弟给你添麻烦了，今天我请你吃饭。” “走吧。” “先等等，等一个作陪的。”周雄看向游戏厅门口，正巧大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个耳朵上面戴着骷髅耳钉的鲜肉混子。这鲜肉混子一看到石铁心，大老远就开始说着一些“强者气息！”之类不着四六的蠢话。 石铁心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在走廊上见过这鲜肉混子，好像是个弱鸡。不过所有弱鸡里面，这家伙也算相对不那么弱的一只了。 “正好到了，出发吧。”周雄率先站起来：“今天请你练摊！” 半小时后，华灯初上，天色渐黑。 老胡同，老地摊，呼喝不绝。地摊老板弄了个大灯泡，把附近照的亮堂堂。 小马扎小桌子，大肉串大扎啤，三个小桌拼起来变成一个长桌，周楠和跟来的那四个小弟一起忙前忙后，给三位老大做好服务。而三位老大以鼎足之势，坐在最好的位置上。 “强者，认识一下，我是高一天王刘川枫，人称无敌的刘川枫就是我！”那个鲜肉混子倒像个自来熟的。 “刘川枫？”总觉得有些耳熟，好像是某个老漫画里的人物。 “别理他，他叫刘树风。”周雄气场摆的很足：“今天请兄弟来，有两件事。第一件，我弟弟前些日子做错了事，也不知道跟我说，让我知道晚了。今天我摆场，让他给你端茶认错。” 第82章 请客吃饭，端茶低头（下） 端茶认错？ 石铁心目光一转，旁边的周楠已经站了起来。周楠端着一杯茶期期艾艾的走过来，对着石铁心低下了头忙不迭道：“我错了，我认错，我给你敬茶。” 石铁心却不忙去接茶，而是转眼看向了做东的周雄：“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周雄抽了一口烟，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江湖：“兄弟，我呢，是个混子，我自己也知道，而且我肯定学不好什么学问，铁定要走混江湖的路子了。家里费尽心思把我送进凤鸣一中，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一些好兄弟，更让我明白了在道上混的道理。 “我们这些混子，以后保不齐就是去夜总会看场子、去运输站抢地盘、去建筑工地上霸地的命，绝对不是什么高明人物。但就算是混子，也知道在道上混是讲究规矩的。 “周楠挑拨藤超虢——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事也算不上什么。打不过，找人，天经地义，你觉得呢？” 周雄说话毫不客气，四周小弟也都安静下来，定定瞧着石铁心，似乎等着看他的反应。这一安静下来，立刻就有些五百刀斧手甩杯为号的意思了。似乎石铁心一句话说不对，这认错的茶水就不是喝进嘴里，而是砸在头上了。 石铁心则是丝毫不怯场。 我擦？找那个藤超标揍我还成天经地义了？ 不过石铁心面上并未动怒。这个周雄这么说话，到底是给弟弟找回场子撑场面，还是真的在讲三纲论五常，石铁心都并不在意。 他一把拿起了三根热气腾腾的肉串，张开大嘴巴，森白的牙齿咔嚓一下交错切割，就把三大根肉串吞进肚里。 别说，这肉还挺好吃，而且……嚯！这养精效果比食堂里面的垃圾班套餐强出一倍多！刚刚下肚，还没故意炼化呢，竟然就已经温热热的要产生原始精气了。 看来不是那个食堂有问题，而是整个中央星所有的食物都有点问题。如果多来一点好好炼化一下，说不定今天晚上这一顿就能存精圆满！ 不紧不慢，吃过肉串，哗啦一下放下铁钎，石铁心面容纹丝不动，声如铁山：“接着说。” 嗯，你接着说，我接着吃。 一直观察着石铁心表情的周雄闻言，神色微动，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周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背后挑唆别人去方脑袋那里告你。这件事，确实坏了道上规矩。既然坏了规矩，那就要受惩罚。凤鸣一中所有混子的惩处，都是由……嗯……我们四个人协商决定的。”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刘树风一下子插嘴道：“四大天王！我们这四个就叫四大天王！不合规矩的事情，都是四大天王仲裁。” 四大天王？这都特么什么称号，太笑人了吧！一群弱鸡也称天王，简直像小孩过家家一样。 石铁心心中笑嘻嘻，脸上却依然纹丝不动，嘴巴继续啃串：“那你打算怎么仲裁？” “仲裁很简单。周楠坏了道上规矩，我们自然要惩罚他。对他个人的惩罚暂且不提，先说一下对你的补偿。”周雄看盘子里的烤串快见底了，便挥挥手让一个小弟继续要烤串，同时指着一直站在一边的周楠道：“第一，他阴了你，你最终却没有把他泡尿桶。我不认为你是没胆，顾忌我周雄，我认为你是胸怀宽大。对你这样的汉子我是敬重的，所以我请你吃饭。” 嗯嗯，这个补偿好，原始精气又加了一缕。老板老板，多放点海椒噻！ “第二，他坏了道上规矩，做了错事，所以让他给你端茶道歉，赔礼认错。兄弟你有能耐，把这一劫化解了，但规矩就是规矩，有错就要认。”周雄一招手，周楠再一次把茶端了过来，低眉顺眼道：“石哥，我错了，我不该挑拨那四个玩意儿去方头煞星那里告你。” 石铁心放下肉串，看着周楠。 他心中明白，一旦喝了这杯茶，就代表着自己原谅了周楠——也就是说以后不能再压迫周楠，让他花钱替自己买心术秘籍和辅修秘录了。 这损失也太大了吧！ 不过呢……所谓事不过三。周楠一而再的端茶低头，态度端正，自己不喝这杯茶有些太不近人情了。罢了罢了，我石铁心也不是铁石心肠……诶？怎么这话说起来有些怪怪的啊！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意思，对方大摆阵势的，自己也不能弱了场面显得小家子气。 这小子最近也挺乖觉，这茶，我就喝了。 伸手接过茶杯，石铁心干脆利落仰头便干。咕噜，茶水下肚，石铁心把茶杯往周楠手里一还：“翻篇了。” 嗯，在你这里这个事儿咱就翻篇儿了——但在那四个棒槌那里可还没翻。我想好了，不让这小子买秘籍，可以让那四个棒槌出钱买秘籍。到时候把钱给周楠，秘籍入我手，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这小算盘打的哗啦哗啦响，我果然是基础数学第一重完美啊哈哈哈！ “谢石哥！谢石哥！” 周楠喜笑颜开，总算不用担心自己哪天被泡在尿桶里了，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这尿桶浴实在太吓人，简直是战略威慑。你看看藤超虢，当初人五人六的，现在根本见不着人。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 “大肉串五十根上菜喽！”老板端着铁盘子过来了，殷切放下肉串：“各位吃啊，尽管吃，今天给你们打九五折。” 周雄也不管那老板，很有老烟枪架势的抽了口烟，笑了起来：“好，兄弟，吃。”石铁心愿意喝茶，周雄也很高兴。 他继续说道：“兄弟，刚刚我说了，打不过就拉人这天经地义。哥哥说话可能说冲了，但道理绝对是这个道理。不过嘛，反过来，拉人还打不过那就光混认输，这也是天经地义，是道上规矩。周楠，端茶！” 还端茶？ 石铁心一边嚼着肉串一边看向周楠，一边把今天晚上第三缕原始精气收入下腹。 周楠果然又端了一杯茶，不过这一次，他的表情就有些失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刚让周楠认错，这一次是让周楠服输。这小子，明明不是那块材料，却偏偏想跟我学。”周雄拍了拍周楠的肩膀：“正面不敢上是没本事，背后玩阴的也输了，万一再不服输，那就叫没脸没皮。人可以没本事，但不能没脸没皮、没点骨气。” 哦？石铁心惊讶了，这个周雄说话很在理啊，土木堡那边也是这个样子。这一套规矩，石铁心倒是很熟悉。 “周楠，你服不服？” 周楠低头：“我服。”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周楠弯下腰，把手中茶杯端到石铁心面前：“石哥，从今天起我认你当大哥！从此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第83章 力术突破，临别馈赠（上） 认我当大哥？ 无所谓，没差。反正一直也使唤的很顺手，收个小弟也没什么。 正好吃大串吃的也有些口渴了，石铁心拿过杯子张口就喝。也不管杯子里的水还冒着烟，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喝罢一抹嘴巴啪的一下把杯子磕在桌面上：“我收了。” “好！兄弟豪爽！”周雄大喜，兴高采烈一招手：“老板，把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今天我请兄弟好好撮一顿！” “来喽来喽，保管吃好喝好！”一声吆喝，中气十足。 “多放辣椒，多放孜然，烤香着点！”拜了大哥，定下了名分，周楠似乎一下子放开了什么心思，立刻热络的招呼起来。片刻之后窜了回来，手中拿着好几根香喷喷的大串：“大哥，这个新鲜！” 随着周楠的活跃，其他小弟也都一个个嘻嘻哈哈起来，刚刚凝重的气氛一下就散了。这些小弟一顿胡吹海侃，牛逼吹的满天飞。抽烟喝酒嘻嘻哈哈没一个正样子，石铁心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吃着手中的大串。 不多时，原始精气再加一缕，已经九十九缕了，速度是真的快。 不过想想也是，就学校食堂垃圾班套餐，五个人盘子里的瘦肉加在一起可能也没有这一根串上的多。短短片刻就有几十根大串下肚，不知道周雄到底有多少家底，反正应该是要破财了。 “哥们，既然周楠认了你当大哥，那么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二十八班大哥了。”刘树风不知中了什么邪，对着石铁心挤眉弄眼的：“你不知道小楠子牺牲多大。” “牺牲？” 什么牺牲，流血了？掉肉了？破产了？ “对，你可能不知道，只有各班大哥才有资格继任四大天王。周楠一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的，这一次把二十八班大哥的身份拱手让人，说明他已经彻底退出了继位争夺。” “哦……” 娘蛋，还是些弱鸡过家家的戏码，还以为多大牺牲呢。 “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正好议一议，这也是今天的第二件事。”周雄放下手中烟，熟练的弹弹烟灰，看着石铁心认真道：“高三那位要卸任了，这一次考试让他特别看好你。他要备战高考没法露面，陈元龙今天有集训来不了，我们两个作为代表，邀请你——继任四大天王。” “我？”石铁心有些惊讶了：“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大哥铁你最牛逼啊！”周楠在旁边兴奋叫道：“大哥铁，还是你高明。那么多人绞尽脑汁想弄点动作来，只有你无声无息，结果考了个全校第一，和高三周天王并驾齐驱，这事儿除了你谁都做不到，你不当谁当！” “并驾齐驱？” “对，高三周天王叫周正阳，就是和你一样考满分那位。”周雄一脸的高深莫测：“兄弟，四大天王负责管理约束凤鸣一中所有混子，但不代表四大天王只是些能打能玩的烂人。高三周正阳年级第一，一样是四大天王中人。” “周正阳……”石铁心一琢磨，周楠、周雄、周正阳：“你们一家子？” “八百年前应该是，至于现在嘛，没什么关系，碰巧而已。”周雄呵呵一笑：“怎么样兄弟，入伙吗？” 四周小弟们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在他们看来，加入四大天王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没看见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当上，既然已经被邀请，这位大哥铁当然应该是感激涕零的同意了。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甚至出乎周楠的预料，石铁心立刻干脆的回绝道：“不当。” “不当？！”小弟们惊叫了，周楠却眼珠一转，了然的哼哼一笑。肤浅，太肤浅，你们以为我大哥会感激涕零忙不迭的加入吗？还是大哥铁高明！ 先拒绝一下，展现自己姿态。再三番五次半推半就，最后才答应入伙，这样的话即便在四大天王里面也相对有牌面，不是个应声虫。 小弟们各有心思，周雄抽了口烟，试图说服道：“四大天王的尊位由来已久，你……” 由来已久？ “多久？” “……两年。” “两年也叫由来已久？”神特么由来已久！ “对于高中学生来说，两年已经够久了，是个很有分量的尊号，能够管理挟制一中所有混子。你不当？” “不当。” 一旁周楠老神在在，嗯，拒绝第二次了，再有一次就差不多了。 “为什么啊？”一旁的刘树风一脸不能理解的插嘴道：“四大天王，多威风，你为什么不当？” 石铁心不说话——威风个屁！一群承平日久的小孩子们过家家的玩意儿，我为什么要当？而且，管理混子什么的太麻烦了，我还要好好学习呢。 但片刻后，石铁心又想起一件事，看着周雄问道：“你说，四大天王管理一中所有混子。” “对。” “藤超虢归不归你管？” “归。” “藤超虢从前殴打恐吓欺辱勒索我，合不合道上规矩？” 周雄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烟。 石铁心一脸刚硬，讲出了穿越到这世界线以来说得出口的最长一句话：“如果合规矩，那这规矩就是个屁。如果不合规矩，那么四大天王就是个屁。所以我既不当四大天王，也不会讲你们的规矩——我讲我自己的。” 周雄沉默了，刘树风沉默了，小弟们沉默了，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周楠左看右看，有些不知所措。老大，你这话说的有些太坚决了，待会儿不好下台啊！ “你的规矩是……”周雄沉默片刻刚想开口，冷不丁的有一个人从旁边插了句嘴：“小兄弟，把钱付了吧。”说着，一只肥厚油腻的手直直的伸到了周雄面前。 “啊？”周雄一扭头，看到那个烤串老板正一脸和气生财的表情站在身边，伸着手示意道：“你请客，你付钱。” “我们这还没吃完呢！”一个小弟鼓噪起来。 周雄也有些烦躁的一挥手：“等会儿，少不了你的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没看到我们正谈到重要问题吗？ 但那老板却根本没有挪屁股的意思，依旧笑呵呵道：“别别，还是先交钱吧，我怕待会儿我这钱就收不上来了。” “嗯？”这话说得，让周雄一愣，然后顿时觉得四周有些不对。 啪，刘树风一巴掌抓在周雄肩膀上，脸色凝重：“有杀气。” 第84章 力术突破，临别馈赠（中） 气氛突变。 萧瑟的风，吹了起来，吹的烤串摊的大灯摇摇晃晃，光影变动。 周楠看向四周，他眯起眼睛，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太安静了。 黑暗深处、遥远的巷子口、说不出来的阴暗角落里，似乎总有什么满怀恶意的窥视。好像有什么引而不发的杀机，正从不可揣度的地方飞速袭来。 某种直觉中，周雄额头上忽然冒出冷汗。 他眼皮一颤，猛然起身，低声紧张喝道：“走！” 小弟们也感觉到事情不对，跟着周雄快速离去。 “我也走了，有机会再比试比试。”刘树风抹了抹头发，但跑的比周雄还快。 “喂，钱，先把钱交了！”烤串摊老板对着周雄的背影喊了一声，周雄一言不发快速离去，老板只得一耸肩：“看了吧，果然收不上来了。” 然后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依然大马金刀坐在原地、好整以暇的吃着大串的石铁心，好奇道：“你不走？” 石铁心吃肉喝茶，平静的就跟没事的人似得：“你不是也不走。” “我就是个烤串的，跟我能有什么关系。”烤串摊子老板淡定的很：“倒是你，真的不走么？你旁边那小兄弟已经快打摆子了。” 旁边的周楠确实哆哆嗦嗦的，像一只惊吓的兔子一样左看右看、草木皆兵。他这人就这样，让他在后面出主意玩阴的还行，但真摊到真刀真枪的大场面，一下子就怂了。不过还不错的一点是，虽然他吓得浑身颤抖，但他依然没走。 端过茶拜过大哥，这小子倒是也知道一点忠义二字的写法。 石铁心没有看周楠一眼，但他心中还是有些满意的，自顾自的吃着串：“若是找他们的，不用走。” 老板饶有兴致的问道：“那要是找你的呢？” “更不用。” 还是那么镇定，镇定的好像定海神针，镇定的让原本热锅蚂蚁一般的周楠，都渐渐冷静下来。看着镇定自若的石铁心，周楠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了差距。大佬，确实就是大佬，不是任何人装腔作势就能学的来的。 “有意思，很自信啊后生——那你把钱交了吧。” “请客的不是我。” “但吃饭的是你，八个人吃饭，你一个吃了一半。”老板指了指快要见底的大串：“请客的跑了，你又没跑，你不付钱难道还要我赔本吗？” “有道理——但我没钱。” “一分钱都没有？” “没有。”石铁心把最后一根串吃下去，喝了一杯茶拍了拍肚子：“我是来吃请的，带什么钱。” 最后一缕原始精气冒了出来。整个下腹部，满满的飘荡着一百缕原始精气。这些原始精气就像雾气，或分或合，没个形态。但精气运转之间，自有一种意境圆满的感觉。 养精第一阶段，存精，已经大功告成。 嗡，嗡，嗡，好像有什么警示灯一闪一灭一般，石铁心本能的就是知道，自己的意识快要回到原本的世界线中去了。石铁心不知道自己走后，这边的状元石会怎样。 念气修为会留下吗？他会继续原本的生活轨迹吗？他能如愿以偿的考回精英班吗？自己还会再过来吗？再过来的时候又会不会有全新的变化？ 这些东西，石铁心都不知道。 但这短短的相处中，有一些变化已经确实无疑的发生，已经确实无疑的改变了状元石原本应有的发展轨迹。跌落了垃圾班，但搞定了不良少年。在老师面前挂了号，但赢了个全校并列第一。高中学习方面毫无进展，但最基础的部分要比从前的根基更牢固。 有好，有坏，石铁心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到来对状元石来说到底是祸害还是转机。 但有一件事是确认无疑的。 力术修为，绝对会留在这个身体、这个可能性里面。 ——状元石，一直以来承你照顾，从你这里我受益许多。现在快要走了，我就也送你一点你不会的—— 凝神之中，一百缕原始精气忽然从慢到快的开始在下腹部运转。一百缕精气如同头尾追逐相连的鱼群，在深海中搅成一个漩涡，并且越转越快。 原始精气不停加速、再加速，仿佛台风、如同海眼，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腹中的大串还没有消化完毕，虽然不能再产生原始精气，但依然能够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让这旋转汇流毫无疲态。 有高端养身精食，真的太好了！ 上一次突破存精的时候，真的是费尽千辛万苦，最后勉勉强强成功。现在，听听！没有任何物质层面的声波，但石铁心的耳鼓内却仿佛听到了涡轮增压一样嗡嗡的鸣动。由平缓到激烈，越发激昂。 从前是个中气不足的老牛车，这一次就是一个加满燃油的大悍马。不管前面有什么障碍陷坑，这台悍马都能够一路横扫，直接碾压。 嗡嗡嗡，鸣动的声音更强了，原始精气旋转的核心位置快速出现了一个半虚半实的凝结核。这凝结核只有黄豆粒大小，一缕缕原始精气在旋转与压缩中不断注入其中。从虚幻的薄雾状，变成了结实的半固体。 这就是突破存精的征兆，凝化精气的过程！ 石铁心这边默运玄功，烤串摊的老板看着石铁心也没说话。但片刻后，忽然又拿出一根烟，啪的点着火笑了笑：“嘿，好事儿，我这钱又回来了。” 周楠一惊，然后左看右看，片刻之后果然看到一些人踉踉跄跄的往后退。再近一些，退到大灯照耀的范围内，周楠紧张的发现那竟然是自家老哥还有刘树风他们。 他们，全都面向外面退回来了，四个小弟脸上全都带着紧张和惊惶！ 怎么回事儿？！ 哗啦啦，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一个个人影自黑暗中现身，全都是光着膀子纹着纹身染着黄毛的混子。这些混子一个个掂着棍子，歪鼻子斜眼的围了上来，把周雄等六人一路逼回。 粗粗看来，竟然有二十多个，黑暗中看起来黑压压的很是骇人。 这、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大场面！ “周~~~~楠？”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黑暗深处响起：“好，我得谢谢你，把他引出来。” 周楠忍不住惊呼道：“藤超虢？！” 第85章 力术突破，临别馈赠（下） 黑暗中又走出了十来个人，围在一起有三十人左右了，一个个拿着球棍虎视眈眈，场面相当骇人。而在这些人的最后面，藤超虢自阴影中缓缓现身。他目光阴鸷、表情狠辣，与平时并无不同。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阴鸷和狠辣之外，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对，就是我。”藤超虢远远看着被团团包围的众人，略微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从那天开始，我天天派人在学校外面盯着。我以为上周天他会出来，但他没有。他不出来，我也没办法。但老天帮我，没成想今天倒是恰好让我逮到，让我一网打尽。” “藤超虢，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吧！”一个小弟紧张的高声叫道：“把我们堵回来算什么事儿？” “没关系，确实没关系。不过，我管你有没有关系。让我数数，我要干死几个。”藤超虢举起手指一个个点过去：“一个……两个……三个……诶？怎么少了一个个儿高的，哦哦，还坐着呐，是吓得站不起来了吗？你的威风呢？你的霸气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另外一个小弟大声叫道：“你敢带人围殴四大天王，不想在凤鸣一中混下去了吗？” 正数着数的藤超虢手指一顿，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消息，忽然狂笑起来：“四大天王？混？我、混、尼、玛、币！本来我也不打算在凤鸣一中再待下去，但走之前我必须要干一把大的。什么狗日的四天王，简直可笑！ “还什么四大天王，敢用规矩来规矩老子？如果不是老头子硬把我塞进凤鸣一中，老子随随便便就能喊出三四十号人！就你们这些孙子也敢在老子面前称王称霸？都吃屎去吧！” 小弟们还想再说话，周雄则一伸手拦住了小弟们，上前一步沉声道：“藤学弟，既然这样了你就划下道来，今天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想活生生把你们打死。”藤超虢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认真，根本不像说笑：“这地方不错，隐蔽，没人看见，没有目击者。哦，还有个烤串的，一并打死了，就没有证人了。” 烤串摊老板一瞪眼，然后又把眼睛眯起，脸上竟然挂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你、你简直是疯了！”一小弟不可置信道：“你就不怕后果吗？” “怕？呵呵，跟你们这些贱民讲也讲不清楚，你们是不会懂的。再说了，我未成年，听说过未成年人保护法吗，犯罪无错嘛！”藤超虢一招手，旁边有人递上来一根棒球棍。藤超虢把金属球棍挥了挥试了试，然后像挥指挥刀一样抬棍一指，张嘴露出一个狰狞疯狂的笑：“给我上，不用刀，一点一点把他们都砸s……” 轰。 沉闷的破空声忽然穿透空气，一根又沉又硬的条凳忽然从周雄众人身后飞出，如同一道闪电一样飞快穿透人墙，以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翻滚着一凳子稳稳砸在藤超虢额头上。 咔嚓！一声巨响，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藤超虢话没说完干脆利落的就倒了下去，也不知那渗人的咔嚓声响到底是板凳还是别的什么发出的声音。 一下子，众人都有些呆。 “今天救你一命，能免饭钱么？”一个浑厚霸道的声音响起，众人连忙回头，只见石铁心缓缓起身，身下条凳已经不见。 烤串老板缓缓点点头：“就凭你这一下子，我也给你免了。” “那我多来几下子，以后你再请我几顿。”石铁心活动着手腕脚腕，似乎在做什么准备活动。 对面的三十多人也不是白痴，有人在后面一声尖叫：“干死他们！” “吼啊啊啊啊——！” 三十多纹身混子齐齐发喊，挥着球棍就想冲过来。周雄这边瞬间大乱，慌慌张张拿起身后条凳准备迎敌。可还没等他们将条凳举起来，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一个威武雄壮的身影竟然迎着人潮冲了上去。 那速度——好快！ 嘶……石铁心深深的一吸气，下腹丹田位置忽然微微鼓起一块黄豆大小的硬肉。这块硬肉并非什么肿瘤息肉，而是原始精气凝化之后产生的全新精气结构，力术学名叫假丹。 一旦运力爆发，假丹处便会硬化隆起。如刚似铁肯定谈不上，至少在这一个阶段谈不上。但这块假丹，却是浑身精气中枢，负责在战斗调运能量。 只有形成假丹，力术才算入门，才算真正踏入了修行者的行列。而优异级别的基础拳法，才真正有机会展现威力。 速度，更快！ 嗖——说时迟那时快，石铁心已然冲入人群。庞大的身躯带着与体积很不相符的灵敏猛然跃起，收腹团身、架肘顶膝，神兵天降一般冲着前排的一个胖子就是一个凌空冲膝。 咚！ 胖子被一膝盖正正顶在胸口上，立刻双眼暴突的倒飞出去，炮弹一样哗啦一下把后面拥堵的人墙砸开一个大口子。混子们立刻七扭八歪倒了一地，正喝骂着，石铁心已经一道风一样的跨过缺口绕到了敌方后排。 那里，藤超虢满脸流血，正晕晕乎乎爬不起来，旁边有五个小弟围了一圈。 “拦住他！”有小弟一声惊叫，手中球棒不要命的砸了过去。然后便看到那庞大的身影灵活的左右一闪，一个假动作骗的他一记空挥，然后立刻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冲脸部砸了过来。 精气灌注手臂，力量，更大！ 嘭！被击中的一瞬间，那小弟的脸简直要整个凹下去，脸皮波荡扭曲，痛苦绝伦，鼻血如花般绽放，鼻梁骨咔嚓咔嚓变形扁平。只一拳，这小弟便一声不吭被打飞三米，挣扎一下都没有便昏迷过去。 石铁心看着拳头——这才对，这种力道才对！打这边的弱鸡，就是要有这种殴打小朋友的畅爽感觉才对。凝成假丹之后，终于开始展现我的力量了！ “喝啊——！” 前排的混子立刻大乱，有的想继续向前冲，有的想回援藤超虢，冲向周雄等人的人数立刻下降到十人左右，阵型更是乱七八糟。 “冲啊！我是无敌的刘川枫！”刘树风算是有种的，带头向前冲了上去。但刚交上手，他就面色一变——这些家伙，好难对付！ 第86章 假丹爆发，不可阻挡 实话说，凤鸣一中的混子们虽然自己玩的有模有样，跟多江湖似得。其实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一所遍布学霸的名门高校，哪里有什么厉害混子的成长土壤？刘树风在凤鸣一中称王称霸，自号什么四大天王。但是和这些真正混社会的人一交手，立刻就感受到了差距。 不提身体素质，不提打架水平，单单就那种出手的狠辣劲儿、那种不顾后果的狰狞，也不是区区学生能比的。 刘树风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解下腰间衣服猛然一抛，兜头盖脸的把对面的一个混子套住了脑袋，左手抄起条凳啪啪砸了几下，然后猛然闪过后面袭来的一根球棍，刘树风只觉短短三招两式之间老命都快没有了。 旁边的周雄周楠以及四个小弟的情况还不如他。 区区十几个敌人，自己七个人一起对付都这么吃力，那石铁心那边呢？不会已经被打死了吧？ 刘树风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却差点吓呆。 只见那边的敌人简直挤成团，可是忽然间，那一大团敌人就像保龄球瓶子一样嗷嗷大叫的四散倒开。 只见石铁心不知何时捉住了一只手，铁手一抓一掰一拧，那人手腕咔啪一声响，整个人立刻撕心裂肺的干嚎起来。壮硕的手臂用力，石铁心连拖带拽，抓着那人的手腕转了一圈。那人痛入骨髓，别说反抗了，为了手腕不疼反而脚下加紧奔跑着让这圈转的极快。 抡臂一砸，那人如同一个流星锤般离心飞起，嗷嗷叫着砸趴下一大片。 背后有两人大吼着从天而降，抡圆了棍子往石铁心头上砸去。 石铁心也不回头，垫步后撤，屈身一闪。然后双拳握紧，精气灌注，两拳齐齐向后砸去。一展臂——嘭嘭！一双铁拳正中柔软的腹部下方，两人就向挂在胳膊上的小鸡仔，半死不活口吐白沫。 “嘶……”后面的烤串摊老板一脸牙疼：“够狠……” 双臂一收，抖落已经废了的两人，石铁心忽然高高跃起。假丹一动，精气灌入两条大腿，然后两条大腿就向弹射的重炮一样向两侧平轰了出去。 嘭啪两声，一左一右两人口吐鲜血、洒落断齿，脑袋一仰就一声不吭的倒下去。石铁心落地展臂，刚好接住两根飞落下来的球棍。 一根正好接住把手，正手一棍抽在一人肩膀上，咔咔有声惨不忍睹。另一根却不巧，抓住的是棍头。石铁心把这棍当投枪，嗖的一下洞穿人墙，砸在了前方一人的喉咙上。 噗的一声，那人捂着柔软的喉咙倒下去，脸色涨的像猪肝一样。 烤串摊老板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喉咙，略微动容：“真是个狠角色！” 那混子一倒，立刻露出了躲在最后面屁滚尿流，而且正手脚并用的努力往更远处爬的藤超虢。 石铁心面无表情，大步流星的向那边走去。 下腹部鼓起的假丹平复下去，刚刚还有黄豆大小的假丹，现在已经比绿豆还要小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消耗。刘树风那边打一个两个都累的够呛，石铁心一口气打趴下十几个，假丹的体积自然在不断缩水。 但石铁心并不感觉到可惜。 打架哪有没代价的？如果不是消耗了假丹，怎么可能像刚才那样神勇无比、神挡杀神？正是因为有十几天来不断囤积的原始精气，而且也是因为已经把原始精气凝化为假丹，才能让自己威风八面。 把体力囤积起来，然后在需要的时候一朝爆发，这正是养精阶段力术的重要表现形式。 况且，既然假丹已经凝聚，只要不是完全耗散一空，那就不用再从存精阶段练起。今天消耗极多，但只要赢下这一仗，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哪怕自己走了，状元石只要按部就班的饮食进补，假丹的体积一样会很快恢复过来，进而再向着更大、更圆满的境界进化。 有朝一日，假丹大如鸡卵，精气源源不绝，就能够尝试破丹化锐，进入锐气境界了。 到那时候，力术便会另有一番天地。 思虑间，石铁心已经一步步走过。每一步，他的脚边都有一个倒地的混子。每一步路过的混子，都没有一个可以再爬起来，全都躺的结结实实，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石铁心的假丹所剩无几，再那样神勇的作战的话，或许只能再打五六个便会力竭。但两军交战最重气势，石铁心不仅没有慌张，反而越发显得威风霸气、虎步龙行。 看，四周那些没有倒地的混子们，已经畏惧了。他们围着自己，但表情恐惧——他们已经怕了！ 不怕不行啊，别人又不知他的底细，又不知道他存下的精气快用完了。别人只看到这家伙一个人打了十多个，而且连大气都不喘一口，连汗都没流一滴。 别说是围着石铁心的混子了，就连前方和周雄他们交战的混子，甚至是交战中的周雄他们，也全都吓呆了。 “他的规矩……原来如此……”周雄愣愣自语：“原来，这就是他讲的规矩……” 大步流星，石铁心逼向了一脸惊骇的藤超虢。两次打架，这家伙都是第一时间就被干趴下了，现在又是憋屈又是绝望又是恐惧。额头上破了个大口子，鲜血满头满脸的流着，淌进他的眼里让他看什么都是血红色的。 血红色的世界中，沉默的石铁心显得越发恐怖，简直像一头逼近的大恶魔。 “快，快上啊，你们愣着干什么！”藤超虢对着那些还站着的混子仓惶叫道：“快，快干死他！我出钱，我出钱！” 有个混子忍不住一声大叫冲向了石铁心，引着四五个混子一起从背后冲上来。 石铁心没有回头，假丹再度隆起，强大的精气灌入腿部。 他忽然一矮身，消失在球棍的攻击范围中。一根大长腿如同横扫的巨柱一般撞在那混子小腿上，混子嗷哟一声痛呼，整个人就像铁板桥一样打横着歪在半空。 不待他落下，闪电般的一记重脚便猛然踹在那人胸部。咔咔两声响，也不知肋骨断了几根，那混子嗖的一下倒飞出去，把后面跟来的人统统砸倒。 第87章 天命任务一，彻底完成 后面天人交战的混子们一下子都不动了，三招两式之间又倒了一地，那个魔鬼却依然毫发无伤？ 不干了，真的不干了，来之前只听说是个穷学生，谁知道特么是战神！ “上啊上啊，你们这些废物愣着干什么，都给老子上啊！”爬不起来的藤超虢在地上狂嚎：“用人数堆死他、堆死他！” 但这一次，没有混子再往前冲。包括和周雄他们打得有声有色的混子们，也一下子划起水来。 咣当，有人率先把手中球棍扔到地上，二话不说扛起了地上一个呻吟着的混子就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竟然纷纷扔下球棍，也准备撤退了。 藤超虢惊了：“你们干什么？想跑吗？你们这些没种的玩意儿，我可是花了钱的！” “去你妈-的钱，我们只是跟你来吓唬吓唬人，不是跟你来送命的！” “你当我们都是傻-逼吗？明知道打不过还愣头愣脑往上冲？” “明天你要是还活着，等着我们找你去要医药费！伤了这么多兄弟，你不拿个几万块绝对跑不了！” “他娘的拽的跟什么似得，骂我们废物？你这喝尿的玩意儿才是废物！” 混子们破口大骂，然后一个个都跑路了。这些人并不是真的跟着藤超虢混，只是他用钱摇人儿摇来的滴滴打人。现在点子扎手，他们有毛病才会继续硬拼下去。 看着石铁心的背影，混子们纷纷感觉惹不起，赶紧骂上两句划清界限然后跑路吧！ 于是，假丹还剩芝麻粒大小的石铁心只是站在那里。而混子们如同被分开的涌潮一般，远远绕过他，哗啦啦的奔走了。 这漆黑的胡同里，只剩下满地血迹、一地狼藉、好多抛弃的球棍、一个绝望的藤超虢，对了，还有一根最先被扔出来的条凳。 石铁心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了过去。他走到条凳边上，一弯腰将条凳拾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石铁心忽然觉得，这玩意儿用起来真的是太顺手了。 条凳，绝对是最佳初始装备啊！ 然后，大眼珠子一转，恐怖的目光就钉在了藤超虢身上。 藤超虢，已经快哭了。 “起来。” 石铁心一招手，藤超虢咬了咬牙，然后真的听话的站了起来。周雄等人远远看着，唯有周楠作为直系小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站在石铁心身后。 石铁心居高临下看着藤超虢，然后又是两个不容反驳的字。 “跪下。” 藤超虢的瞳孔都收缩了，他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咔咔响，然后扯着嗓子嚎叫道：“你、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底是什么身份！今天如果你们得寸进尺的话，我告诉你们，我保证让你们无路可走！我——” “哟，大少爷，你是不是傻？”周楠冷哼一声开了口，一脸不屑：“我们得寸进尺？你特么带人过来杀我们，这叫我们得寸进尺？无路可走就更谈不上了，我本就是个混子，烂命一条，被开除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你，大少爷，你可的大好青春可就完蛋了。你要是真敢玩阴的，那我就会像你盯着我们一样也天天盯着你。我保证，到时候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你躲哪我就找去哪。但凡落单一分钟，你小子，就给我等死吧！” 藤超虢哑口：“我、你、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确实犯不上和这些贱民纠缠下去。 石铁心却没有给他那么多时间考虑，一皱眉头再度开口道：“跪下。” 藤超虢脸色一白，依然准备咬牙硬撑，不跪又能怎样？ 石铁心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缓缓拿起了手中的条凳，面如生铁：“不跪，就打死你。” 藤超虢本想说一声“吓唬谁呢”，但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口。他看着石铁心，看着那威武冷硬的脸，忽然觉得这位说出口的话绝对不是吓唬人。 这一位，沉默寡言，一字千金，话一出口，言出必践。看看那双眼，那么无情，那么无畏，那么坚决。他说要打死自己，如果自己不跪的话，那么真的很有可能打死自己！ 藤超虢，真真切切感受到所谓的杀气，确实存在。 咔咔咔，他牙齿打颤，不可思议道：“你、你简直是疯了，你就不怕后果吗？” 石铁心冷硬的脸上忽然罕见的挤出一丝笑意。他不笑还好，一笑更吓人了：“听说过未成年人渣保护法吗？”他抬起手，大拇指一指自己的心口，说出了一件很容易让人忽略的事情：“我——未成年，犯罪无错。” 藤超虢瞳孔扩散又紧缩，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心中天人交战。刚刚他拿这话吓唬别人，现在自食恶果。 石铁心忽然举起了条凳，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准备一凳子砸下去。 两腿一抖，噗通，藤超虢仓惶跪下。双膝落地的瞬间，藤超虢是那么怕，那么怂。从前似乎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今天，他却不得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生命，终究是可贵的。 看着跪地的藤超虢，精神域里凝结的那团意识，忽然穿出了若有若无的畅快笑声。 咚，条凳被竖着杵在地上。石铁心一回头，只见周雄等人已经走了过来。周雄看着被藤超虢跪拜的石铁心，表情震撼又钦佩，忽然开口道：“谢谢你，要不是今天有你，我们就惨了。” “用不着。今天没我，根本就没这事。” “这种事情说不清，咱们也不再说了。你不想加入四大天王是你的自由，回头我跟正阳哥说一声，然后重新选人也就是了。但不论如何，你够牛逼，够有种！”周雄对着身后的四个小弟说道：“以后你们，包括那些今天没来的，不管年纪高低，见到石兄弟都要尊称一声‘大哥铁’，听到没有？” “是！”四个小弟心悦诚服，齐齐对着石铁心躬身喊道：“大哥铁！” 啪啪啪，后面传来一阵掌声，烤串摊老板一边抽烟一边笑眯眯的拍着巴掌。 叮铃铃，脑海中响起一大连串的声音。好像风铃声，又像八音盒。那么悦耳，那么动听，那么神秘瑰丽。 视界中出现一行字。 【天命任务1：威武不能屈。】 【彻底完成！】 石铁心的眼前，再度闪现了那副神秘的图。回归原本世界线的时间，就要到了。这一次奇幻的旅程有得有失，做出了一些成就但也惹了不少祸。说起来，倒是给状元石添了些麻烦。 期末考试怎么办？能不能考回精英班？藤超虢会不会再报复？听说他家背景不小，会不会恼羞成怒用一些盘外招数？这些石铁心不知道，暂时也管不了。 他的本尊，也只是个十五岁少年，而且到这里不过短短十日，哪里会考虑太过遥远的将来。 不过不论怎么说，他给状元石留下了心术念气和力术精气的修炼方法。这个世界如此美妙，心术秘籍如此廉价，让他有一种即便不在心术圣地、即便被凤鸣一中退学，也无伤大雅的感觉。 天大地大，路边摊的肉串都能飚精气，小书屋的秘录都是极品绝品，这般大千，我怕什么？ 只不过，天命任务2能完成的还是必须完成。哪怕只是刚刚完成天命任务1，石铁心就已经体会到一种截然不同的全新境界。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究底，这一次的降临之旅就要结束了。是非得失都已成定局。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石铁心不知道，但他莫名觉得，应该是可以的。 嗡，嗡，那副图一点点闪现，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石铁心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各项属性，心满意足。该回去了，回到我原本的世界线中，以全新的自我，面对人生的挑战！ 唰——那副图在意识中光芒大作，两条平行世界线中的亮点突然联通，一个意识通过这条跃迁之桥瞬息飞回。石铁心的主意识一下子陷入无边黑暗，仿佛沉入了最深沉的梦中。 梦里不知身是客 夜来幽梦 忽还乡！ 篇总结 《迷雾纪元》第一篇写完了。写到最后几行字的时候，忽然感慨万千。2014年4月开始连载《超凡双生》，2019年1月开始连载《迷雾纪元》。 《超凡双生》仍未写完，故事进行到了中后盘，后面还有大把大把的好剧情。脑子里情节多的发胀，只可惜因各种、各种、各种原因，暂时没办法写出来。 不过双生只是暂停、没有完结，我没法承诺多久会写一章，因为我的工作时间多变且压力繁重，关键是领导的脑回路还很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全新的莫名其妙的加班理由。 前些日子我还觉得工作轻松了些、空闲充足了些，没成想最近又峰回路转、跌宕起伏起来。现在能保持每天两章的迷雾，已经是尽了最大程度的努力了。 当然，不论如何，超凡是我梦开始的地方，我还是会回去把超凡写完的。 超凡代表的是我的梦想，迷雾则代表的是我的现实。 迷雾这本书，从开篇开始就有很多书友吐槽，说太套路了，实在太烂俗了，完全就是草根起步、父母祭天的套路。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了自己从最一开始就放飞自我的冲动。 我对老婆郑重承诺过，这一次写小说不会再有任何防不胜防，不会再有任何用爱发电，老老实实写套路、老老实实赚稿费、老老实实分担家中的经济负担。所以这一篇，我也基本都是按照套路来的。 ——不——过—— 果然还是压抑不住啊~嘿嘿嘿嘿~~~ 熟悉我的书友都明白，我就是一个喜欢在各种不起眼的地方、提前很久埋设伏线、挖下大坑的人。这一本虽然是奔着套路开的头，但我却不想真的只是写本套路文。具体的不能透露，继续看就可以了，这本潜伏的很多创意、想法，甚至比超凡更激进、更大胆。 另外，简单说明一下第一篇故事发生的社会背景。有不少书友都觉得一些过于古惑仔的情节太假，在现代社会不可能出现。 没错，现代社会很少再看到了。但不代表，这样的事情就没出现过。 这个世界线中的东华国，其科技发展大概类似于我国两千年初，而社会发展和城市建设却类似于我国九五年到九七年左右的水平。 更年轻的书友对那个时代没有印象，很多甚至根本就是在新世纪之后出生的。但在95年那个时代，文中那些晃着膀子、纹龙纹虎、打架斗殴、溜街找茬的人，是确实存在的。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摆明车马的威逼利诱、手段酷烈的堵小胡同，也是存在的。这不是杜撰，而是时代的记忆。 以后会写到很多不同的世界线，每一个世界线都有自己的大背景以及相应背景下的故事。虽然我不可能面面俱到，但在基本逻辑上我还是会尽我自己所能的进行完善、做到自洽。 最后，第一篇结束了，主角老铁将会回到原本的世界线中去。 那么原本的世界线，那个迷雾纪元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呢？ 还望各位敬请期待，迷雾纪元第二篇，破茧土木堡！ 第88章 护士姐姐笑容满满（上） 迷迷糊糊，天旋地转，浑浑噩噩，不知东西。 意识仿佛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色迷雾中。 但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 这一次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念气修为更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石铁心在这黑暗中却不似上次那般混沌迷茫。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缕细细的、微不可查的光线，贯穿了整个黑暗迷雾，从不可知的一侧投射向另外一侧。 石铁心觉得自己就像是顺着一条安全绳蹚洪水过大河，那细细的光线就是安全绳，无边的黑暗迷雾就是汹涌又危险的河流，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横渡。但不知是否有什么力量护佑，最终，石铁心还是无惊无险的顺着光线奔至尽头。 唰，似乎有光，撕裂了黑暗。 迷茫之中，石铁心缓缓睁开眼睛。他先是无神的看向上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的顶。呃……屋顶？不不，肯定不是，屋顶怎么也要有四五米的层高吧，这个纯白色的顶棚一样的玩意儿，就在自己眼前三十公分处，抬抬手就能碰到。 石铁心的知觉快速复苏，很快就接管了身躯。刚刚还想着抬手，手立刻就抬起来了，灵活的不得了——这种响应速度，这种低延迟，这种灵活敏捷，肯定是我自己的原装躯体！ 还是自己的身体好啊！ 手指一摸，那白色的顶壁又冷又硬，但莫名其妙的还有些弹性。一方面很结实，另一方面如果真用脑袋撞，最多撞的头晕，肯定不可能撞死。 即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片材料，其做工看起来就非常的高科技。 这样的材料，在状元石那个世界线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滴滴，耳边想起了一些声响，就在脑袋旁边不远。石铁心摇了摇头，脖颈嘎嘣一声，还有些疼，然后他就扭头向左一看。发现就在左侧靠脸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有一块显示屏，屏幕上显示了石铁心的各项参数。 患者编号：7f964de28 患者体征：身高204.93厘米，体重106.4公斤 病况：中度外伤 治疗进度：已完成一级治疗，神智已恢复 后面还有一些心电展示等等图像，看起来信息倒是比较全面，而且比较直观，让石铁心一下就明白了。 我这是……在医院？石铁心上下左右看了看，又挺起头看了看脚底，发现自己其实躺在一个宽一米、高三十多公分、长两米二左右的类似棺材一样的地方。 身下铺着的高纤维床单倒是还挺舒服，但这个棺材的尺寸对于他这块头来说，连翻个身都没法翻，只能定定躺在里面。 不过石铁心并不在意这个，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抬起手揉了揉脸，然后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就是一顿中气十足的连喷：“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炮兵并排跑！” 哦哦，成了，真的成了啊，我把绕口令顺利说出来了！ 天啊，地啊，还是我自己的身躯最好！憋了那么久，总算回到自己的身躯中，能够自由自在的说话了！ 不行了，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滔滔不绝的说话冲动，必须发泄一下。嗯，古文杂篇里面记载了一个有趣的古代绕口令，咱们今天来个高级的！ “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哎哟我滴个老干妈哟，这种畅爽的嘴炮感，真是让人热泪盈眶啊！而且总觉得自己的嘴皮子比之前更好了，是因为基础言辞学提升的缘故吗？ 来来来，让我继续说下去！ “鸡既济，跻姬笈……疾——！！” 刚说了没两句，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仿佛大排量跑车一下加油加到底，巨大的推背感——呃，现在是推头感——袭来，石铁心只觉得整个人都和棺材一起哗啦一下崩了出去。 这简直是开飞行器的电子弹射一样！脖子咔吧一下，还挺疼的。 上面的顶壁没有动，脚下亮起光。唰拉一声响，咣当一下停住，浑身老肉都在哆嗦，顿挫感极强。石铁心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着的这个板子，已经像抽屉一样弹了出来。 抬头往回看，来处是一个巨大的柜子，柜子上有许许多多的“抽屉柜”，自己就是从其中一个里面弹出来的。 再低头，石铁心就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 石铁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客气的说——白衣天使。 眼前是一个看起来挺漂亮挺秀美的护士姐姐，柳叶眉鹅蛋脸，正带着护士帽穿着护士服，一脸温和的俯身看着躺在板子上的石铁心。 石铁心眼皮一垂，立刻注意到这姑娘高高的胸脯……不不，我不是色狼——好吧，我也可能是色狼，之前看生理书看的还挺来劲儿来着，也不能否认。 但我不是为了这个才看的！ 这姑娘胸口上挂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几个字：土木堡上城区中心医院，日常治疗科护士长，时雨慧。 上城区中心医院？ “醒了？”护士长时雨慧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悦耳，她似乎并不在意石铁心的偷瞄。 石铁心连忙坐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腰酸背痛，疼痛虽不剧烈但深入骨髓，看来之前被打的很惨啊。他左右看看，这柜子外面的环境倒还不错，有些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会在上城区中心医院？” “你被打，晕倒，扔在路边，然后有人发现，被人送到我们医院，就这么简单。”时雨慧上下看着石铁心，一副关怀的样子让人暖心：“有什么感觉？恶心不恶心，有没有眩晕，大脑有没有问题？你试试看，还能不能理智思考？” 说着，时雨慧拿出了一个双面透明的显示板，上面写着几个数字：“还能识数吗，读出来试试。”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些东西不是检查一下就知道了么，还用专门问吗？不过石铁心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先进的确认方法，老老实实念到：“1246。” “很好，看来你识数，而且有理智，那么一切就好办了。”时雨慧一伸手，一脸温和的标准护士笑容：“拿来吧。” “什么？” “医疗费。”护士姐姐笑的可好看了：“保险公司的账户显示你只上了基本的生存险，连最基础的医疗险也没有。没有医疗险，那肯定就要自己掏腰包。” 第89章 护士姐姐笑容满满（中） 完全没毛病，自己真的没上医疗险，而且也上不起。 石铁心挠了挠头，老实问道：“多少？” 护士姐姐白皙的手指敲了敲那个显示板：“你不是看见了么。” 原来这不是什么先进的确认方法啊！原来这玩意儿就是个账单啊！而且……这也太多了吧！石铁心看着那个显示板，然后又想了想自己的账户，一下子目瞪口呆：“这、这么多？！” “不多。急救费、治疗费、器材费、人工费、出手费、床位费，已经很优惠了。”护士姐姐点了点显示板：“你看看，这是明细，我们可是明码标价的。” “等等，床位费？”石铁心眼疾手快，指向了显示板：“单单床位费就有246点？就这么一个铁棺材？” “你要是嫌条件差我们有好的，单独套房甚至浮空院落、漂游舱我们都有，要不给你换个好的？”护士姐姐啪啪一拍手，似乎想召唤小弟：“来人，把这位小少爷送到漂游舱去享受享受！” 哗啦，门外立刻涌现出大量膀大腰圆的壮士，挽着袖子干劲冲天的奔了过来。 “别别别，别当真，别当真！”石铁心赶紧拉住了护士姐姐：“各位壮士请回，这个就挺好！” 护士姐姐一摆手，壮士们又立刻消失。 “这才对嘛，谁让你没医保呢，就别挑肥拣瘦的了。对了，我推荐你还是再疗养一天。我们只对你进行了一级治疗，但你最好进行一些二级治疗。”时雨慧又操作了一下，显示板上出现了一个三维的男性轮廓模型：“这是你刚来的时候。” 那三维模型上立刻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和黄色区域，广泛覆盖了头颈、肩背、双臂、双腿。看着那些红色区域，石铁心目光逐渐发冷，他想起了那一场围殴。 “这是你现在的情况。” 那些黄色区域立刻都消失了，但红色区域则都保留了下来，只是颜色稍稍变浅。有的浅红有的深黄，数量虽然比刚才少的多，但也并不是轻描淡写的小伤。 时雨慧看着石铁心：“所以，我推荐你有条件的话还是接受一下二级治疗，一天就让你生龙活虎的出去。” 摸了摸脖颈，还有些疼，石铁心问道：“治疗费多少？” “您稍等~~”护士姐姐再一次笑的迷人起来，双手抓住显示板很是可爱的上下用力的摇动道：“我争取给您摇个优惠价出来！” 显示板上的数字哗啦啦的变化起来，就像一个摇奖机一样不断的转来转去。只听锵的一声响，别的位数还没完事儿，千位那里先蹦出一个“8”来。 “好了好了，不用摇了。”石铁心再度抓住了护士姐姐的胳膊：“我出院，我立刻出院。” “那就交钱。” “我……”石铁心看向了自己的腕表，这块腕表已经是很老式的款式了，现在只是勉强能用而已。点了两下，显示了一个数字，石铁心的表情立刻窘迫起来。 298点，这就是石铁心现在的全部身家。 “嗯？”护士姐姐一把抓住了石铁心的手腕，白葱一样的手指却甭发了不可阻挡的力量，石铁心黑铁一样的粗壮手腕竟然完全无法抵御。 时雨慧把石铁心的手腕嘎吱一下扭了过去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来，笑容立刻消失了。她身上涌起一种惊人的气势，护士服无风而动，双目一瞪精光四射骇人无比：“你该不会是，不想交钱吧……” “肯定交钱！”石铁心斩钉截铁：“受你治疗，承人恩惠，钱我肯定交。但，但现在确实手头比较紧……” “那就用驿马借呗借钱啊。”护士姐姐给出了个主意：“先借个万儿八千的把医疗费交上，回头你再慢慢还就是了。” “我信用评级太低，驿马借呗恐怕不会放款给我。” 借钱？哪有那么容易！如果借钱好使的话，过去那么多让人愁破头的难关至少有一大半能够相对轻松的熬过去。 “为什么评级低？”护士姐姐的衣服再度飘了起来，笑容又美又渗人：“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没有，但我还在蒙学中求学，没有任何固定工作、稳定收入。” 蒙学就是启蒙级别的学校，也称初蒙学校。在蒙学中就读的人就是蒙童，没有正儿八经的学位，在各帮派、集团、公司中也不被承认。只有通过了小乡试，拥有生员的身份，才算是拥有了最低水平的学位。 星工子弟学校就是一家蒙学，石铁心连小乡试也没参加，当然一点学位都没有。 石铁心这么解释，时雨慧却看出了更多。她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戳了当问道：“你没有还款担保人？” 在驿马借呗，即便是未成年、无学位的蒙童，也不是借不到钱。一点都借不到，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人连个担保人都没有。 而未成年的天然担保人，就是父母。 “对。”石铁心也不避讳，大方承认：“我来自牧原区遗孤院。” “这样啊。”时雨慧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怎样？帮我减免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帮你办理上城区中心医院自己推广的医疗贷吧！来来来，扫一下码注册一个账户，简单两步就能成为会员。参与医疗贷项目还能领取一样小礼品，相当划算哦！” 护士姐姐像一个推销理财产品的银行大堂经理一样，嘴角一弯露出八颗牙齿，堪称微笑天使的典范：“怎么样，要不要办理一个？” 石铁心举手问道：“计息多少？” “百分之二。” “这么低？！”天呐，年息百分之二这利率也太低了，真是良心金融产品啊！ “月息。” 卧槽……冷汗都要下来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脸，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护士姐姐收起那标准化模式化的笑容，终于拿出了正常脸：“别嫌医院利息高，就这我还要冒着风险给你当担保才能帮你申请下来。你一点信用评级都没有，我咋知道你能不能还上款？再说了，如果你跑了呢？” “总之，医疗费绝对不能拖欠。你要是有能耐从别的地方弄钱，你就自己交。但如果你没能耐弄钱，又嫌好道歹不借钱付账想硬赖着不交的话，那就只能……”嗖嗖嗖，两只眼睛像机器人一样放光，护士姐姐的一双白皙小手竟然快要透出光来。 咔啪，时雨慧手指一捏，一种不可理解的刀锋一样的锋利气息扫着石铁心的眉睫，刺激的石铁心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第90章 护士姐姐笑容满满（下） “我借！” 花钱医疗，缴费出院，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石铁心从道理上确实说不了什么。 况且就算是想不讲道理，也绝对讲不过这个气息惊人的护士姐姐。 “好的，立刻帮您办理~”飘动的衣服平复下去，微笑天使又出现了，时雨慧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唰唰搞定一切，同时熟练地讲道：“月计息百分之二，每月还款日为月初四号，最低还款额度为初始本金的百分之十，直到还清所有本息为止。如果未完成最低还款，总利率上浮百分之二。再未完成，则继续累加，上不封顶，明白吗？” “懂，懂！” 你现在说什么是什么。 “对了，你要借多少？1246？”护士姐姐面带怂恿：“要不你直接借个一万点，然后让医院给你好好再治两天得了。” “敬谢，免了。”石铁心一盘算，沉声道：“借1000点整，另外246点由我自己出。” 时雨慧瞟了他一眼：“那你就只剩下52点了。” 啧，心算真快，之前的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算出来，得掰扯手指掰扯半天才行！不过现在嘛，倒是不用再羡慕别人。 “对，就这些。” “你看看合约，没问题就在这里按手印确认。” “好。” 一目十行看过合约，石铁心爽快确认，在感应屏上按下了指纹。借款到款相当快捷，叮咚一下悦耳动听，账户里就多了一千点。当然，医院收缴医药费更快捷，护士姐姐就用腕表刷了一下，嗡的一下沉闷气馁，一千二百四十六点又没了。 账户上，只剩下五十二点，还有一千的负债，着实让人心酸。 “行了，医疗费已结清，请你注意还款时间。哦对了，顺便提醒一句，这已经是月底了，下月四号也不远了，你可不要逾期啊。”护士姐姐把手搭在石铁心身下的床单上：“那么，出院吧？” 石铁心点点头：“出院。” 唰！ 石铁心刚点过头，就感到一种不可阻挡的大力迸发，身下的床单直接把他甩飞了起来。一百公斤的身躯就像一块被厨师颠勺颠起的小肉块，唰的一下就被抛上了半空。整个身躯像个大陀螺一样横向凌空翻转三周半，然后啪嗒一下踉跄落地，勉强站定。 晕头转向中，石铁心只看到护士姐姐如同手挥大旗一般单手抓着床单一抖一展，半空中就已经抻的平整如纸。再翻腕一转，那床单便凌空开始折叠。根本不用第二条胳膊，单臂挥动之间，床单仿佛大旗一样眼花缭乱的在半空中扫了两圈，目不暇接的层层缩小。 啪，护士姐姐把床单往身边的工作台上一拍的时候，床单已经被叠成了标准大小，一丝一毫都不差。 石铁心不由看呆了。 这个护士姐姐的武力值为免也有点太高了吧！合着刚刚自己躺着的这个铁棺材不是电子弹射的，而是这大姐用胳膊生生拽出来的啊！ 刚刚在那个世界线中殴打小朋友打的舒心无比，自觉已经还不错了。但回到土木堡，一睁眼遇到的一个护士姐姐都有如此战斗力。跟这位时雨慧大姐相比，我才是不折不扣的弱鸡啊。要是打起来，根本不用多说，铁定一招都挡不住！ 这大姐，莫非是，已经进入了力术修炼的第二阶段——锐气级别了？ 肯定是，刚刚那迫在眉睫的锋锐气息，根本不可能是精气境界能有的。 说起来，这还是石铁心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锐气级别的高手。看看这姐姐，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竟然是和石铁心有过语言交流的最强高手，让石铁心不由失神。 若自己无法穿越世界线，当自己到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自己能有她这般修为么？ 肯定是——没有的。 没法通过小乡试，没有官方认可的学位，进不了好的帮派集团，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资源去修习心术力术。蹉跎几年，或许难有寸进。若是与这位时雨慧同龄相遇，不知会不会无地自容？ 当然，现在不同了。 “还愣着干什么？”护士姐姐一指外边：“去，赚钱去，给我还债！如果赖账，信不信我打烂你的脑袋！” 我信，我信。 对了，还有件事。 “我的礼品呢？”你不是说有免费小礼品吗？ “没还上钱就想要礼品？等你还款之后再说吧！” 得嘞，我这就赚钱去！ 十分钟之后，石铁心走出了土木堡上城区中心医院的大门。展现在他眼前的，就是土木堡太空城上城区。石铁心在大街上穿行着，身边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石铁心行走其中，两米多高的身材，却并没有引人多注意。 这个世界并不会很看重身高。 原因很简单，一来这世界武者广布，身高已经算不上什么特别的素质。比方说刚刚的护士姐姐时雨慧，身高只有一米六三左右，比石铁心矮了四十多公分。但真打起来，一秒就能把石铁心砸趴下，她会在意什么身高吗？ 二来，这个世界物产丰富、医疗水平高超。从迷雾纪二十多年，也就是旧历一九四几年开始，整个世界就已经快速脱离贫困。吃好喝好保养好，人类的身躯发育水平自然一代比一代更好，长相也同样越来越顺眼。 再说了，全民习武，那么新生儿的上一辈也一样习武。上一代习武蜕凡，新生儿的先天体质也是一代比一代强。加上太空生活或多或少的会接触一些无重力环境，人类的总体身高都在提升。 到了石铁心这一代，根据木星系普查，青年男性的平均身高提升到一米八七，青年女性平均身高提升到一米七四。记住了，这只是平均身高，走在大街上高过一米九的男青年比比皆是，高过一米八的女性也屡见不鲜。 大马路上比石铁心更高的男性，三不五时的就会蹦出来一个，石铁心在这里的身高优势并没有那么大。 说起来，时雨慧那一米六三的个头，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可怜的小矮个了。 但石铁心一琢磨，倒是觉得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挺好看的。个子矮一点，反而更显得……怎么说呢……委婉一点……女乃——啊呸呸呸，我不是这样的人，生物书误我品性啊啊啊！ 不多时，石铁心来到了公交站。 这里的公共交通全部使用空轨交通，也就是在大概离地十米左右的高度架设了一条悬空轨道，列车悬在轨道下方行驶。公交站也同样设在半空，大多是繁华建筑的二层所在。 上了空轨列车，腕表颓废的嗡鸣一下，又是一点价值点划走了，总资产还剩51点。烦人，但是又没办法，毕竟石铁心不住上城区，而在牧原区。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空轨很快启动，石铁心的眼前划过了森罗万象。 第91章 木星系，土木堡 石铁心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回忆着博物学书籍上的记载。 迷雾纪二十三年，也就是旧历1941年，人类联邦成立，摒弃前嫌、开拓进取。各人种、各区域、各邦国的交流融合空前加强，人类的前进速度也空前提速。 旧历1946年，人类开始自由出入地球同步轨道。迷雾纪三十年，也就是1949年，人类正式离开中央星，在月球上建立永久性殖民建筑，开始全面征服地月系。从那开始，人类对外层空间的探索与征服一下子进入了最狂热的年代。 迷雾纪四十一年，人类第一艘深空探索战舰编群竣工，并且开始向火星大远征。迷雾纪四十四年，人类开始设计建造城市型太空生活站，旨在创造更大、更舒适、更具机动性的太空生活基地。 土木堡太空城始建于迷雾纪四十八年，竣工于迷雾纪五十二年，总耗时四年半时间。四年半时间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太空城，这一点也不梦幻。你就看刚刚连一个护士姐姐都能手撕鬼子，迷雾纪元的太空工业，其加工速度和加工精度都超过旧元人类的想象。 再不行，还有力术心术存在，有什么问题用战气念气莽过去就好了嘛。 四年已经是挺长的时间了，据说现在新建造的太空城规模都极其庞大，而且建造速度也非常快。这座土木堡太空城，经历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太阳系大开发，现在成为了土星生活系统的一部分。还在服役，质量坚挺。 这座老太空城，很多设计理念已经过时了。 没有高度集成化的生活区域，没有高度复杂化的立体交通，就连街道的宽度都不那么够用。土木堡设计的初衷其实是一个提供农业产品和畜牧业产品的农业城、生活城，所以形状特别。它就像一朵绽放在太空里的花，花瓣朝向太阳，总体呈现平铺形态。 平展面积大概一万两千平方公里，人口数量却有足足八百多万。根据最新的普查结果，已经超过了八百六十万，逼近了人口承载系数的红线，据说市政厅人口管理办公室的人正在考虑要不要推行遏制人口增长的行政策略。 石铁心看向下面的街道，人来人往，大多是步行。 这里的私人交通工具倒是不算少，但在上城区想找个停泊位可不容易，所以很多力术有成的人选择步行，反正走路也不慢。上城区巴掌大的地方，对那些力术高手来说，跑跑步去哪都方便。 空轨列车带着老时代的咣当声，沿着弧形的轨道不断前进。土木堡的楼房普遍不算很高，最高也不过四十六七层左右，和那些动辄三五百层的摩天森林不能比。当初建造土木堡时，设计师的故土情结爆发，让这里很有些老时代的风貌，甚至还能看到不少低矮的砖石建筑。 或许，直到真的出发奔向深空的那一刻，直到真的要永远诀别母星的那一刻，这些征服太空的征一代才明白故土难离的滋味。 咣当，咣当，列车不断前进，光芒从高楼的间隙中洒下，让石铁心的眼前一亮一暗。 这当然不是太阳光。 虽然土木堡设计有可以变成透明的隔离层和防护场，在内太阳系的时候也确实可以展开护板承接阳光。那大花朵一样的形态，就是为了能够接受更多光照而设计的。 但这里是土星系。 土星轨道，距离太阳最近的时候也有十三亿五千多万公里，是地日距离的接近十倍。在这里，阳光早已变得暗淡。遥望太阳系的中心位置，只能看到一个无比闪亮的光点，要比在地球上看星星亮的多，但想提供充足光照那是痴心妄想。 照耀土木堡的，是人工光源。 那光源看起来和太阳很像，以石铁心的目力甚至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别。想来这也是那些背井离乡的第一代太空人们，为了对家乡保留一些念想所特异设计出来的光源装置。 人工重力系数1.0，也就是完全模拟中央星的平均重力，没有任何差异。 正是因为土木堡在设计风格上想最大限度的保留地球风味，甚至有模拟地球气候的风雨及季节系统，所以石铁心才没有在跨越世界线的时候感到惊诧，以至于他在几天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在地球。 空轨的速度并没有特别快。 这里毕竟是一个微缩的人造生态系统，而且是老时代的产物，平衡方面还是有些脆弱。即便后来又经过了升级改造，依然需要注意很多忌讳。空轨的速度被限制在时速八十公里，以防航速过快导致一些不好把控的事情。 但即便速度不快，因为不存在堵车问题，空轨依然不久后就使出了上城区，奔向了牧原区。 简直是，泾渭分明。 仿佛有一条楚河汉界，当空轨列车钻出了最后一片高层建筑群，眼前便豁然开朗的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青青原野。 一望无际，放眼望去全都是连绵的培植田和人工林。在人造风的吹动下，农田中的作物轻轻摇曳，哗啦作响，好一派自然的田园风光。 土木堡共有九个区，最核心的是上城区，其他各区都有各自的特点，牧原区便是其中之一，是乡土气息相对浓郁一些的区域。 即便到了今天，土木堡太空城都是一个标准的农业太空城。农产品、畜牧产品，是这里的主要产品。而牧原区，就是种植业和畜牧业比较发达的地方。 一万两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积，听起来没什么感觉，跑起来则一点也不显小。即便是空轨，走走停停的也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了牧原区的城市区。这里的建筑更加低矮，看着更加老旧。事实上，牧原区也是九区中比较贫穷的一个区。 咣当，空轨入站，呲的一下打开车门。石铁心揉了揉额头，有些发胀的脑袋总算平静下来。 从他苏醒开始，脑海中的念气总量和念气强度就在一直上涨，一路都没有停。直到下车，念气才渐趋稳定，达到了自己离开凤鸣一中时的水平。 这说明，自己的心术修为被完全不打折扣的带了回来。 石铁心走下列车，站在月台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心中忽然豪情顿起。 土木堡，牧原区，星工子弟学校，还有遗孤院，我石铁心，回来了！ 第92章 遗孤院铁霸王 我带着心术修为回来了！我带着念气回来了！我带着通过小乡试、改变命运的力量回来了！对了，我还带着神秘莫测的系统回来了！ 我，带着无穷的可能性，回来了。 嗡，腕表半死不活的震了震，提醒了石铁心一件事——呃……我还带着一千价值点的债务回来了…… 不行，得赶紧赚钱还债！ 月息两个点，最低还款额百分之十，逾期就利率翻倍，上不封顶，这丫谁撑得住？确实现在距离下个月四号的还款期限已经不远了，至少至少也要先把最低还款额凑出来才行！ 得找工作。 而想找工作，必须先去找院长才行。 院长是谁？ 院长，就是遗孤院院长——司徒镇南。 司徒镇南，这个名字听起来真的是牛气冲天，总觉得应该是什么司徒将军、镇南元帅之类霸气威武的人。然而，实际上却并不是。 二十分钟后，石铁心一路从公交轨道站徒步跑回了遗孤院。随着太空大开发时代的到来，各种星际时代特有的风险也接踵而至。虽然全民习武导致了人类总体身体素质的提升，一定程度上规避或者克服了不少难关，但开拓未知空域依然极度危险。 比如土木堡旁边不远处的那颗巨大的气态行星，土星，在开拓的时候就爆发过巨大的危机。迷雾纪元的开拓者很多，想发太空财的野心家很多，奔向太空淘金的投机者很多，同样，死在太空里面默默无名就此消失的人也很多。 相应的，遗孤也一样剧增，成为了一个相对显著的社会问题。人类联邦为了保障这些遗孤的生存，推出了各项政策，其中广泛建造遗孤院并且在体制上给与一定的扶持就是其中之一。 遗孤院，几乎是任何一个太空城和地面基地的标配，土木堡的遗孤院就坐落在牧原区。 为了省钱，石铁心徒步前进。他浑身都疼，但也不知是不是在状元石那里面瘫久了，这些疼痛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一丝变化。 一路慢跑，远远地便看到了遗孤院的大门。这处遗孤院整体就是一栋大楼，方方正正的就像一个正方体一样杵在那里，看起来敦实厚重却又单调压抑。遗孤院大楼地上十八层、地下六层，总计二十四层。每一层都有接近二百多个房间，其中绝大多数都没有所谓的采光。 当然了，区区遗孤院，能把这些未成年装进去、活着，就可以了，别考虑什么居住环境的问题。 当然了，异味是肯定没有的，这一点上来说要比凤鸣一中垃圾班宿舍楼好的没边。 准确来讲，整个土木堡太空城对异味的管控都非常严格。遗孤院必须达标，不达标就不给钱，若非有此强制政策，遗孤院的气味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石铁心走入大楼，楼里吵吵闹闹、乱七八糟，大小孩童玩耍争吵甚至打架的声音顺着走廊一路传来。不时有一些大年龄孩子的爆吼声，让那些小不点们通通安静下来，但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吵闹起来。 呼啦啦，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忽然成群结队的从石铁心眼前奔过去，嗷嗷大叫污言秽语，想要抓住前面奔跑的小女孩揪辫子、脱裙子。石铁心看到也不客气，一个大脚丫子就踹了过去，把领头搞乱的小男孩踹了个七零八落。 这些男孩子也不多说话，更不会放什么嘴炮表示什么不服，爬起来呼啦啦的又跑了。 石铁心更是一语不发，一点殴打小朋友的愧疚都没有。这样的现象，简直就是遗孤院的日常。 在石铁心记忆中，遗孤院总收容人数约为两千六百人左右。这么多的小孩，从刚出生几天的到十五岁十六岁的都有。小孩多，职工少，不可能有多好的教育教养。嘴巴多，资源少，争夺争抢拉帮结伙更是随处可见。 今天你看到的是男孩追着女孩掀裙子，明天就可能是女孩追着男孩弹吉吉，说不上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其实都差不多，没几个是好惹的。 而石铁心，就是一次次争抢争夺之后奠定了霸权的人之一，在这整个遗孤院两千多小孩中处在排头位置。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获得去星工子弟学校求学的资格。 正常来说，农场和造纸厂的底层苦力工才是这些遗孤们的最终归宿，更惨一点的去废尘厂烧命，哪里会有受教育的机会呢？ “铁哥你回来啦！”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看到石铁心连忙跑过来：“老光头正找你呢，让你赶紧过去！” “嗯。”石铁心也不多说，点点头就抬脚走向了楼梯。 看着石铁心巍峨雄壮的背影、沉稳凝实的气度，那男孩不由挠了挠头。奇了怪了，总觉得铁哥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了。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更、更……更牛逼了的样子。 这男孩的言辞学还不如之前的石铁心呢，想来想去也只想到“牛逼”这一个形容词。想不明白便不多想了，男孩又大吼着追向那些跑远了的熊孩子。在这里，年龄大些的孩子，会担负起教育管教小熊孩儿的责任。只要看的好，还是会有些小补贴的。 “别乱跑，给老子滚下来！”男孩跟着那些小熊孩子顺着楼梯就开始往上疯跑，不管大孩小孩都速度飞快。这里的孩子常年上下十多层的楼梯，哪怕女孩的体能也相当惊人。 你说什么？坐电梯？ 别闹了，早就没有电梯了。就这两千多小熊孩子，什么样的高科技设备弄不坏。况且遗孤院本身也没什么钱，电费能省则省，还要留着吃饭呢！ 石铁心也同样顺着楼梯不紧不慢的往上走。 不知为何，从凤鸣一中回来之后，他总觉得自己在思维上与从前不一样了。似乎更开阔了一点，也似乎更自信了一点，更沉稳了一点。 状元石经历过的磨难，似乎同样作用到了大哥铁身上。让大哥铁的思维形态，从一个十五岁的遗孤院霸王，向着一个十六岁状元、心术圣地天才、统考全校第一的方向慢慢变化。 一路向上，所过之处，所有小孩不论年龄不论男女均不敢冲撞，全都要等石铁心走过去之后才继续嗷嗷疯跑。 所以说，当个啥四大天王有什么风光的？ 凤鸣一中一共才有几个混子？况且还有藤超虢之类管不了的。 但在这牧原区遗孤院，没有一个不服我管的小孩。谁不服，就把谁揍到服。两千多人见我均俯首，这遗孤院中我石铁心就是铁霸王，这要比什么四大天王风光得多。 第93章 铁霸王变成临时工 当然了，再怎么风光也只是窝里横罢了。 从另一个世界线转了一圈之后，石铁心的眼界一下子开阔起来。小时候他的竞争对手是抢饭吃的遗孤，长大后他的竞争对手是星工子弟学校的校霸。他满脑子考虑的都是怎么盖过他们，怎么赢过他们。 但现在不同了。 他忽然觉得，在遗孤院称王称霸根本没什么好骄傲的，甚至星工子弟学校的那些校霸也都是些不上档次的小角色。自己的比较对手从来都不应该是他们，而应该是凤鸣一中的那些天骄。 应该是周正阳，是顾学超，是方清绝，是这些天赋才情努力毅力一样不缺的真正天才。而自己所应追逐的目标也不应该是什么校霸，自己应该把目光投向那些真正的强者。 比方说，上城区中心医院的某位护士长姐姐。 对，就应该追逐这种年纪轻轻、修为惊人、呃……肤白貌美、小巧玲珑、关键是女乃…… 嗡，腕表又震。 我知道我知道，腕表你不用一个劲儿半死不活的嗡嗡，我知道那是我的债主，不用老是提醒我！ 一千价值点，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想到这个，石铁心的脚步也不再淡定了，腾腾的就走向了大楼第六层。 这栋大楼的地上一层到五层都是各种活动室、食堂、甚至是所谓的教室，六楼是行政层，七楼往上才是宿舍区。院长办公室就在第六层，而且是第六层采光最好的位置。 当石铁心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办公室门正好打开了，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男人率先趾高气昂的走出来，后面则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油腻中年。 “别送了。”制服男人扭过头，不客气的说道：“到时候把人都集合好，我要来挑一挑。要是让我不满意的话，以后的合作可就不好说了。” “您放心，肯定是最好的人选，最好的工人！”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如同摇尾老狗，老式腕表伴着他讨好的笑容适时的嗡了一声。制服青年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微微满意的点点头。 扭过头，制服青年就看到了石铁心，上下把石铁心打量了一圈，那目光就像挑牲口一样，最后哼了一声举步就走。 石铁心看到了那人胸口的铭牌——星工纸业人事部干事，张全。 石铁心一皱眉，又到了各大用人单位来挑人的时候了？石铁心心中不快，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张全趾高气昂的走了，然后又扭头看向了油腻腻的男人。 这男人或许曾经有一头浓密的头发，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光头。或许他的身高并不矮，但长久的卑躬屈膝让他有些下意识的弯腰驼背。这个一点都不威风的男人，就是遗孤院院长，司徒镇南。 送走了那个张全，司徒镇南对石铁心一招手：“进来。” 虽然说着“进来”，但他根本就没往办公室里去，反而快速封闭了办公室门，扭头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门。一走进小门，只见里面乱的像狗窝一样什么都有。 石铁心也不奇怪，自十三岁起他就已经是铁霸王，和这位司徒院长打交道打的很多。院长办公室整洁豪华，但如果不待客的话老光头根本不会使用那间办公室。平时封存起来，不落灰不使用自然也不用打扫，老光头自己另有狗窝日常办公。 用他的话说——哪有时间摆谱？两千多口子人等着吃饭呢！ “坐吧。”从一堆乱糟糟的杂物里面划拉出来一个能坐的窝，司徒光头对着石铁心开口道：“正好你也看见了，过几天星工纸业会过来选人。到时候把人召集召集，看看能挑走几个就挑走几个吧。” 石铁心点头，这是遗孤院的传统。 遗孤院经费极其有限，只把遗孤养到十六岁，养到法律上能够参工的年龄，后面的事情就需要遗孤们自己想办法了。当然，遗孤院也不是一下子就把人扔向社会任其自生自灭，而是会提供一个劳动机会。 土木堡是农业城，牧原区附近的农业、畜牧业、养殖业，甚至农业二次产品的造纸业等产业比较发达。根据法律法规，这些产业需要按照规模比例安置遗孤。正好这些劳动密集产业也需要人手，所以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过来挑人。 造纸厂有好几个，而星工纸业则是挑人单位之中条件相对较好的一家。进入星工纸业做工的话，收入会比去农场好一些，比废尘厂更是好得多。 每年这个时候，年满十五周岁的遗孤都要被集中起来，进行一年左右的“试工”。试工合格，才会被留下当雇佣工，不合格那就不用说了，扔回社会自生自灭。 而这种每年一度的挑人，在遗孤院有一些戏称。其中最好听的叫“挑太监选宫女”，难听的就多了去了。遗孤院的孩子大多是脏话高手，多难听的都有。 没办法，仓廪实而知荣辱。哪里有钱请老师进行什么呵护教育呢？这里的孩子都是些野蛮生长的野草，千奇百怪，毫不规整，但生命力顽强。 “挑人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还有另外一件事也要告诉你一声。”司徒院长挠了挠光头：“我找了一条保安公司的路子，求爷爷告奶奶的算是拉上了点老关系。不过人家保安公司不大信任我们，需要我们这边出人去试工一个月看看成色。我思来想去，你最合适。” 司徒院长看着石铁心，满意的点点头：“你形象合适，素质也是我们院最高的。而且你上过学，平时话又不多，和保安公司领导说话的时候不至于说秃噜嘴。像那些天天嘴里没个把门的王八玩意儿，我可不敢让他们去。” 石铁心也不意外，今天本来就想找院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工还债的门子，保安公司这条路子要比之前设想的好得多。 问题只有一个。 “试工有没有薪水？” 大多数试工是没薪水的，至少遗孤们的试工基本都没薪水，一整年累死累活好好表现到头来一分钱没有——说不定还要反过来往里面补贴不少。 “有。”院长笃定的点头：“试工期间管吃不管住，但你可以回来住。按天给钱，每天十点，但违反规定或者表现不佳会扣钱。” 每天十点？也就是自己需要干满十天才能凑够第一期还债的钱？这个薪资水平已经不算低了，要比石铁心原本设想的还高一些。十天……应该差不多，压线，有些勉强。到时候可能稍微差一点，况且小乡试也需要报名费考试费，自己还要再想些别的办法，稍微凑一凑应该差不多。 这个活儿倒是还不错。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上工后能请假么？” 第94章 身负重担 “请假？请什么假？”院长烦躁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给整个院树形象、打品牌，你干好了我也好继续推荐别人，你要是出了幺蛾子这条路可能就断了！你不只是为了自己干活，你是为了所有后面的人干活，这种时候你请什么假？” 石铁心皱眉：“我要考试。” 小乡试已经不远了，但比起小乡试，更近的是小乡试的资格测试。那个时候自己怎样也要请假去半天的。 “考……”司徒镇南哑口，片刻后叹了一口气：“石头，你别怪我说话直。每一年我都想尽一切办法送几个人去星工学校上学，但到现在为止，一个学出来的都没有。别说通过小乡试，连取得资格的都没一个。” “每年，我们院都要支付高额学费，但却又出不来一点成绩。不仅不出成绩，反而因为和星工联的子弟结仇结怨，弄得院里更加艰难。那些二世祖不占理，家长们明面上不会找麻烦，但暗地里下绊子的事可没少干。” “有些时候，甚至弄得我很难堪。” “我难堪不要紧，我的脸皮值几个钱？但后来人怎么办？后来人的路子越来越窄，以后甚至可能会无路可走。所以，每一年送去上学的名额都在减少，石头你那一届还有五个名额，到了这一届只剩下两个名额了。” 石铁心静静听着，待院长说完才接口道：“院长你想说什么？我不该去考试么？” “我想说……我想说……”司徒镇南哑口，他定定看着石铁心，半晌后颓然道：“好吧好吧，到时候我去给保安公司的领导交流，给你半天假期去考试！不过石头你给我记清楚了，如果连资格测试都没通过，你可就在保安公司那里丢大人了。” “不去考，没人知道你能考。请了假又没过资格测，那就会成为笑话！你成了笑话，我们院都会跟着成笑话，这条路也就更窄了。” “石头，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的。院里养你到现在不容易，当然了，你自己努力到现在也同样不容易，我要通盘考虑，可也不想断了你的念想。所以你自己估量估量，你能过资格测试么？” 我能过资格测试么？ 之前当然是信心百倍的。所有科目都基本搞定，唯独数学和言辞学的第二重还没有开始修炼。之前的计划是一回来就开始修习第二重，时间不够的话甚至可以使用天赐金光直接提升，怎么都来得及。 但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负债。 这一负债，自己就不得不去务工，否则信用等级下调的话会对未来造成长远影响。而一务工，修行心术的时间理所当然就会被挤占。能不能在资格测之前修成第二重合格，就需要打个问号了。 不过…… 即便再怎么打问号，石铁心也不会退缩。 我拼尽全力的奋斗不是为了放弃的，状元石寒来暑往的学习也不是为了放弃的，他把学习的经验和记忆交给我更不是为了让我放弃的！ 纵使坠入深渊，也应奋飞不辍！ 如今临门一脚，我怎可不战而退？ 石铁心凝视着司徒院长，斩钉截铁道：“我能。” 司徒镇南同样凝视着石铁心，心中似乎天人交战。半晌后，一拍光头：“行，你有这个自信我也很高兴。那行，就这么定了。不过哪怕小乡试名次不好，资格试也一定要通过。只要你通过了资格试，你就是遗孤院史上头一份，保安公司也同样会高看你一眼，明白吗？” “我懂。” 这个道理，凤鸣一中的校训写的很明白——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那行，你走吧，明天早晨七点半到熊安安保公司找陈队长，就说是我让你去的——给我好好干，记住，一炮而红！一炮而红！” 石铁心郑重点头：“没问题。” 不论如何，为了自己，为了后来人，为了养育自己的遗孤院，自己都绝对会成功。 土木堡太空城的时间，与地球时间保持一致。 在太阳系各个区域、各个行星，自转公转的时长都不相同。为了统一太空时代的时间标准，更为了符合人类的生物钟作息习惯，所有计时方法全部与地球统一。至于到底和地球的哪一个时区保持一致，这倒是各城自定义。 土木堡的时间运转系统，甚至是季节系统，绑定的是东八时区、北纬三十五度位置。 石铁心出院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坐空轨列车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模拟夕阳西下的景色。回到遗孤院，又和院长念叨一阵，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来到大食堂，乌泱泱一片人，遗孤院每天人吃马嚼确实消耗极多。也就是这里是农业城，农产品价格低廉，否则还真养不起这么多人。 石铁心从餐盘里挑出一块肉。 他并没有急着吃，而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块肉。 方方正正，巴掌大小，体积上来说要比垃圾班套餐中的小肉丝强的没边。甚至回归之前吃的那些大串，从肉量上来说，也要两三串才赶得上这么一块。 四面八方不论男女所有孩子都在大快朵颐，啃的满嘴流油，好像吃得很香的样子。这肉确实也不难吃，口味上来说还不赖。 但石铁心不明白的是，这样一块肉所提供的精气数量、养精效果，为什么还远远比不上凤鸣一中的垃圾班套餐。 观察半晌，看不明白，石铁心张口把那肉块吃掉。默坐片刻，石铁心长呼一口气——没有错，确实还是从前那个样子，这种肉块在养精方面确实远远落后于那个世界线。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不，或许现在并不是寻根究底的时机，自己也没有余力再去考虑这些。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养精速度慢的话，下腹部假丹的恢复速度也就同样很慢。 之前的那场围殴之中自己耗损了不少精气，现在假丹的体积也就是绿豆粒大小。假丹不断从腹中食物里抽取精气，但一顿饭下来，只增长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看来土木堡的普通食物真的不行。 那就先放一放力术，还是先从心术方面入手吧。 第95章 天命任务的真正好处！ 吃过饭，天已晚，石铁心走到了十七楼。 遗孤院中，年龄小的住下面，年龄大的住上面。十八层暂时不住人，十七层已经是最高的楼层。 这栋大楼的每一层，其横截面积都很大。除了最外面的一圈房间能有窗户以外，排列在里面的房间当然是想都别想。而到底能不能住外面的一圈房间，当然是靠江湖地位决定的。 大哥铁的房间，当然是最好的地段。 一路走来，十五岁的少年们成群结队来来往往。他们看到铁霸王都表现的很服帖，石铁心现在却心情沉重无心回应。 不多时，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石铁心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了旁边。不远处，有一些屋门虚掩着，不时会有一个少女走入房间中带上房门。 这里墙壁的隔音性不错，但石铁心不用听也知道那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这些少男少女，有些是因为冲动、有些是因为压力、有些是因为无知，但还有些是因为交易。更有甚者，是为了练习，为了未来试工的时候“派上用场”而练习。 不可置信？ 要知道，选人试工这事儿在这里的外号中，有一个不好听但也不是最难听的代号，叫“挑逼”。这外号让人恶心，但却叫的很响，甚至很多女孩子都默认了这也是一个条路。而任何一条路都有竞争，那些先天条件特别好的自然无忧，可那些硬实力不够的则需要多练习才能成功。 可悲，但又没有办法。 因为遗孤院的出路本就不多，这些没有任何一技之长的年轻人，确实没有多少条路好走。这个社会不缺人口，任何一个工作岗位都需要竞争，都是宝贵的。小小的幼童或许不考虑这些，但十五岁的少年们面临着生存的压力。 无奈之下，一些人开始考虑些不体面的办法。 呵呵，体面？ 石铁心不由失笑。什么体面不体面的，能活着就是最大的体面，这里的孩子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连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的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去追逐什么体面、什么未来、什么梦想呢？ 挑逼，也总好过去废尘厂烧命吧。 而自己，就要从这样的环境中挣脱出去，搏出一片新天地。如此鱼龙之变的第一个关头，就是小乡试。 到底该如何通过小乡试呢？ 石铁心开了门，走进自己的卧室。这里有一卫一卧一阳台，住宿条件要比凤鸣一中好得多——当然，相对于大环境来说，又是很差的了。 大窗户外面，夜色沉沉。 牧原区市区到处灯光闪闪，但抬头看，没有星辰，从来都没有，石铁心忽然有些怀念那晶莹神秘的群星夜空。 石铁心也不开灯，就在黑暗中静静的思索了片刻，然后脱掉衣服去冲了个澡。不甚温热的洗澡水流过了皮肤，宽阔的后背上依然可见大片青紫的痕迹。有些疼，有些凉，石铁心却不想抱怨。 能有个人浴室，能有水洗澡，这已经是霸主级待遇了。 明天还要一早去上工，大光头说得对，要一炮而红。 过些天还要还债，女乃大的护士姐姐说的也对，还不上就要打爆我的头。 再过几天更要开始小乡试资格审查，我自己说得更对，未来吃饭还是吃屎就看这一搏。 所以……还是先睡觉吧。 养精蓄锐，迎接挑战。 躺在床上，石铁心平复了澎湃的心潮，不多时便沉沉睡去。而在迷迷糊糊的睡眠中，石铁心的意识深处似乎再次浮现出那副图。 两条平行的世界线，一前一后的两个亮点。一道若有若无的细微光线从代表状元石的那个光点上连通到了代表石铁心本尊的光点上，那光线一显一隐，若呼吸般涨缩，仿佛在传输着什么莫名的讯息。 而睡眠中的石铁心则开始做梦。 他平素很少做梦，总是呼呼一夜大睡到天亮。正因为他睡眠质量高、休息的透彻，所以每次进入新一天总是精神百倍，体力十足。 但这一天，他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初中生，在梦中不断的学习着各科课程。自己一本又一本的研读教材、一套又一套的做题做试卷、一课又一课的认真听讲。他梦到自己和其他同样优秀的同学们讨论问题、攻克难点。他梦到自己与老师咨询对答，提高对某一科目的认识。 梦境总是混沌而迷糊的，不管梦里梦到了什么，总是很难穷究细节。 但这个梦不同，非常不同。 这个梦里，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仿佛自身真的是这样努力学习过。石铁心甚至能够在梦中看清楚书本上的每一个字，看清楚做过的每一道题，记清楚每一个问题的解决思路。 这甚至不像一个梦，而是借由梦这一形式，释放出自己前尘的记忆，释放出自己早已储备下但却又被封禁的知识。 睡梦中，石铁心迷迷糊糊忽然了悟。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咕咕哝哝的说了一句梦话：“状元石……带上分……” 第二天，石铁心起了个一大早。醒来后看了看腕表，竟然还不到六点。 一方面他似乎把凤鸣一中的作息习惯带了回来，另外一方面他又觉得根本睡不下去了。不是又困又睡不着的那种，而是精力已经完全补满，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饱满。只不过他的自然醒有些早，但完全不耽误他活蹦乱跳。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到地上，石铁心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状态。 “今天的精力怎么这么足？”按理说自己的伤还没好，不应该这么龙马精神的。不过说到伤……石铁心做了做转体运动，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都轻了不少。 腰也不疼了，背也不疼了，就连后脖颈都好多了。昨天一扭头还咔吧咔吧疼的钻心，今天竟然好了不少。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的精力恢复速度和身体愈合速度都一下子快了一截的感觉！ 第96章 好处真的太大了！ 不，这不可能是错觉。石铁心仔细感知了一下，精力恢复、体力回复、甚至轻伤自然愈合的速度确实提升了。如果量化一下，提升了越有四分之一左右。如果说从前是一点零，现在已经是一点二五了，直接增加了二十五个百分点！ 这增加量也太多了些，要知道石铁心拿到那么多辅修秘录，除了附加属性以外，基础作用中的增幅速度全都是百分之二十，没有一个高过这个数字的。百分之二十五，这个速度已经很惊人了。 但这什么情况？！ 一大早的就给我这么大一惊喜？ 不过惊喜还没完，只是刚刚开始。 石铁心还没从恢复力上升的惊喜中回过神，就见到眼前的视界忽然毫无征兆的闪现出来。除了已经完美的基础数学第一重和接近完美的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以外，其他四门学科的进度条破天荒的在同一时间一同出现。 从上到下，四个进度条齐刷刷的排在那里，版式格式非常统一。但进度条有长有短，让完美主义强迫症有些不太开心，总想全都弄的一齐平。最短的是基础化学，只有十二个刻度，短的可怜。最长的是博物学，有九十六个刻度——但却是优异级九十六刻度。 握草，一大片精深里面混着一个优异的，这队列真是太不平衡、太不顺眼了！ 不行，得想办法拯救一下博物学，让它跟上其他小朋友！ 石铁心正看着博物学的“优异”不顺眼，就看到有一颗熟悉的星星忽然飞过来，啪的一下撞在了博物学的进度条上，让进度上涨了一丝。 嗯？ 石铁心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那颗飞射而来的星星只不过是带头冲锋，后面的大部队还有的是。只见视界的右侧，一下子稀里哗啦的飞出来好多星星，噼里啪啦的纷纷撞在左边的进度条上。 那些星星简直像一个不断扫射的机枪头子一样，突突突的从下面扫射到上面，又从上面扫射到下面。左侧的四根进度条全部中招，一个都没拉下。其中博物学中招最多，扫射刚开始没多久，进度条就唰的一下子亮起来，一个“精深”顿时便砸碎了“优异”。 看，从上到下一齐水儿的精深，这才好看。果然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引起舒适，引起舒适。 统一变作精深之后，各科目的进展又产生了不同变化。这一次博物学是最后一名，而最前面领跑的则是生物学。 这个……为什么生物学领跑呢？明明我似乎在物理学上的天分要更高些才对！ 或许，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吧…… 机枪扫射持续的时间不算短，半晌后才停了下来。这一次迸发的星星总量约摸有七十颗，自统一升入精深境界后，每一颗都是金色星星，每一颗撞在进度条上都地动山摇。仿佛那机枪头子一样的射速里面蹦出来的都是一发发炮弹，看起来真的震撼无比。 当硝烟散去，四个进度条稳定了下来，大概各自上涨了十多个刻度——博物学还是最短的，生物学还是最长的。呃，等会儿等会儿，仔细看看，生物学不仅仅是保持了领先地位，而且在扩大优势！ 看，生物学那根棒棒的长度与第二位物理学的差距，不仅仅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现在已经超过了中点，一直捅到了六十多，堪称是一骑绝尘！ 刚刚在看着这个星星串的时候石铁心也没呆着，他一下子就琢磨了过来。这串星星并不是无端端出现的，昨天晚上作的梦并未因为醒来而散去，反而无比清晰的印在了脑子里。 一夜梦境，却仿佛已经完全经历了许久的苦学苦修一样。那每一道习题、每一次讨论、每一句点拨，都完全沉淀在大脑深处。这些星星就是因为这一场特别的梦中苦修而显现，并且真切反映了石铁心修行水平的提高幅度。 “是状元石！” 石铁心无比笃定，那些梦中所见的内容自己非常熟悉，错不了，就是状元石！石铁心真的没有想到，即便已经跨越了可能性、隔绝了世界线，状元石依然能够远程带他上分！ 而且这上分的速度比从前更快。 话说状元石也是生物学上分上的快啊，是该说不愧是我自己么…… 从前从早六点到晚十二点，刨除了吃饭和修炼力术，每天要专心致志的苦学接近十四五个小时。那个时候，精深数学的涨幅也不过三十颗星星左右。现在不过是睡了大概八个小时的觉，就获得了七十颗左右的进度，效率真的是天翻地覆。 从前怎么没有这样的好事？ 为什么如今阻隔在世界线的两侧，反而比那个时候开悟更快？ 石铁心思来想去，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最可能的答案——因为天命任务。 自己第一次被高手带着上分，是在殴打泡尿凤爪之后。那时的一串风铃声让自己感觉特别舒适，但又摸不到具体效用，所以也就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正是因为阶段性完成了任务一，所以才有学习像飙车的特效。 看过那幅图，了悟了自己与状元石的关系后，修炼速度又有了些微提升。 而在阶段性完成任务二，也就是获得了全校数学统考并列第一之后，修炼速度确实也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只不过那个时候石铁心的修炼重心是言辞学，状元石本身也不是太擅长言辞学，所以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但现在回头想想，那个时候只是使用零星时间去修习其他科目，便已经达成了三项精深、一项接近精深的成就。按照最初的速度去推算的话，是不可能这么快的。所以可以证明，天命任务的完成确实与修炼速度息息相关。 准确来说，是与状元石向石铁心溶解传输知识水平的速度相关。如果状元石的水平不足以带着上分，那么这种灌顶便无法生效，比如言辞学。但现实情况是，状元石几乎全方位全科目的碾压老铁，所以带上分的效果相当显著。 完成天命任务的好处真的太大了！要是早知道好处这么大，当初自己说什么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藤超标，第一天就打的他跪地喊爸爸！ 现在也不晚，天命任务一已经彻底完成。 看着那暴涨的进度条，石铁心忽然笑了起来——小乡试资格，这一次真的稳了。 不，不仅仅是资格稳了的问题，这一次我要在小乡试上一炮而红！ 第97章 今天开始当保安 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石铁心无比满意。 看看，看看这镜子里面的帅小伙，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自信、阳光、朝气蓬勃。把脸抬一抬，让脸皮能够接受更多的光照，这不是立刻就展露出一种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感觉了嘛。 虽然身材很高、骨架很大，但咱这张脸还是没有因为扩大而走形的。咧咧嘴，嗯，脸部肌肉也很灵活，能够做出各种亲切和善的表情，让人只觉得这个小伙子阳刚硬朗，英挺帅气。 是不是一看就觉得英武不凡、沉稳可靠？ 这才是我应有的样子。 再回头想想，自己降临在状元石身上的时候，那叫一个吓人。天天板着脸，脸皮上也接受不到太多光线，发迹线以下长期涂满阴影，怎么看怎么惊悚。别说别人了，有一次石铁心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都差点吓一跳。 犹记得，那个深沉的夜晚，自己学习归来路过厕所。无意识中瞧了一眼镜子——我操！这面如生铁的恐怖家伙是谁啊！我了个去还瞪眼了？这一瞪眼瞪的比刚刚还吓人，莫非是传说中的校园厕所怪谈？！ 这杀气腾腾、这煞气赫赫、这凶气满满、这、这、这！ 诶？这好像就是我自己啊…… 妈耶，我差点自己把自己吓一跳！ 不过也不能怪我啊，就这样一张脸，哪怕是铁打的胆子，乍一看也得乍一哆嗦！ 再一看还得再一哆嗦。 一直看或许要一直哆嗦…… 而现在，石铁心扭了扭脸皮露出一个笑容，嗯嗯，终于没有那种猛兽展露獠牙想要杀戮撕咬什么的感觉了。 我发现了！ 石铁心对着镜子，总算明白了自己从凶残到帅气只要一秒钟的秘诀。关键，就在于打光！脸上打光打得多，明亮敞亮，那就是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脸上打光打得少，月黑风高，那就是阎王惊惧鬼见愁。 试试看，低下头多加点阴影——嗯嗯，已经开始吓人了。 好像还差点意思……脸一板！——握~槽~，简直肝颤！ 好吧，以后我还是当一个阳光下的帅气型男好了。 收拾停当，石铁心便见到了一颗大光头。 “形象不错，就这样吧。走，早点去，赶早不赶晚，早去总比迟到好。”司徒光头在旁边啪啪的拍着石铁心的肩膀，苦口婆心反复叮嘱：“记住了，一炮而红，一炮而红！” “好。”石铁心用力的点点头，把表情调整到英武不凡模式，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遗孤院大门。 不用司徒光头多说，石铁心已经给自己打足了气。 干活，赚钱，还债！ 练字，突破，修行！ 对了，如果保安公司的人能够看在我这帅气面孔的份上对我另眼相待，然后给点什么好处或者提供点什么更好的岗位，那就再好不过了。 会有吗？说不定，好事总会发生。那个陈队长说不定就是司徒光头准备好的门子，或许会照顾我一点。 一边想着，石铁心就一边向前慢跑。 这里的食物在作用上能够补充体力，口感上也不差，就是在养精方面很疲软。石铁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饱餐一顿之后徒步行动的体力还是有的。 牧原区虽说只是一个不繁华的区，但再怎么说也是太空城的一部分，这里的居民区面积也不小。熊安安保这个公司石铁心也知道，自从他能够外出打工开始他就一直在牧原区中想办法找工作，对熊安安保那栋气派的大楼，还是一直有些眼热的。 不多时，石铁心便来到那栋大楼门口，然后立刻被一个肩膀上戴着唬人肩章的保安拦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 “我找你们陈队长。” 或许是在状元石那里待久了，石铁心一时有点没调整过来，不由自主的又露出了大哥铁的气势，以至于门口的保安不敢小觑，很是客气的说道：“他正好在，您在大厅稍坐，我喊他下来。” 石铁心在大厅里坐着，只觉得这里服务态度真好，前台小妹长的也挺好看的、笑的柔柔甜甜，竟然还客气的给他端上了一杯水！ 这还是石铁心求职之旅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好事，从前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嫌弃白眼，熊安安保真不愧是大公司啊，对上门试工的人都这么客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前台小妹弄不清他的底细，误以为他是来谈生意的客户。 不多时，陈队长出现了。 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高大壮实，身高只比石铁心矮半头，超过一米九五。他皮肤颜色颇深，应该是混血人种，不过五官面目基本东方化。他身穿一个短背心，露出的胳膊上满是结实的肌肉。而且肌肉纤维一根一根拉成丝，看起来很是强悍。 陈队长很有些目光如炬的意思，没有把石铁心误认为是客户：“你就是司徒镇南介绍来的人？” 石铁心立刻起身笔直的站好，声音洪亮清晰，声线在基础言辞学的加持下比从前好听不少：“遗孤院石铁心前来报到！” “嗯。” 石铁心这种干脆利落的风范不说让人满意，但至少这个陈队长没有不满意。 这就已经很好了。 “不管司徒镇南有没有说清楚，我都再说一次，且只说一遍。”陈队长很有些军旅风范，说话非常直：“试工期间管吃不管住，上工地点听从具体安排。每天早中晚三班轮班，实行换班轮岗制，必须上夜班，而且夜班期间不准睡觉，有没有问题？” 石铁心立刻一挺胸：“没有问题！” 有问题就滚蛋，谁还稀罕他这么一个人么？况且以他现在的心术修为，确实要比从前更能熬夜。 “试工期间工资按天结算，每天一结，不拖不欠。但违反公司管理规定或客户制度，就要相应扣钱甚至倒扣。每天十价值点，这个价格有没有问题？” 每天十价值点，按照每月工作二十八天算，也就是每月二百八十点。 这个价格比之中心医院的护士来说，那铁定是连看都没法看。 但护士是技术工种，临时工不算，每一个正式护士都至少是正式学子，拥有基础心术第三重以上的修为，个个都比石铁心强出好几倍。而对于可有可无的廉价劳动力来说，每天十点的价格已经相当优厚了。 第98章 想出工先交钱 石铁心从前打的那些黑工，每天累死累活也就只有四点、五点，最黑的甚至有过两点的，所以石铁心对这个价格相当满意。 “没有问题。” “那好。”陈队长说出了一句让石铁心很意外的话：“交钱吧。” “交钱？” 石铁心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我是来打工赚钱的，现在一分钱没赚呢，你先让我交钱？这是交的哪门子钱啊？ “对，交钱，一百六十点。”陈队长一脸懒得多说的模样：“快点吧，别耽误事。” 石铁心试探道：“保证金？” 有一些黑心企业对临时工也会收取保证金，然后在收取保证金之后用各种由头找茬，以各种借口扣钱。在这样的企业干到最后别说赚钱了，说不定保证金都给赔进去。如果真的是这种企业的话，石铁心绝对转身就走。 赔钱干活当傻屌，这样的工作绝对不能沾，而且他也会告诫大光头，一定要远离这家保安公司。 “保证金？”陈队长一皱眉：“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坑钱的野路子吗？再说了司徒镇南已经用老脸作保，用不着缴纳什么保证金，你能跑但那老小子跑不了。” 石铁心不由疑惑：“那这一百六十点是什么？” “还用说么，服装费！”陈队长一指大楼门口把门的保安：“你该不会以为公司会白发给你一身衣服、一套劳保用品吧？你看看那帽子、手套、武装带，你再看看那肩章，你觉得收你一百六很贵吗？” “这……”石铁心看看那保安，尤其是看了看肩膀上显得特别唬人的肩章，不得不实话实说：“不贵。” “那就交钱吧。” “没钱。” “嗯？”陈队长一挑眉，面色沉了下来，这小子玩我呢？ 石铁心却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认真解释道：“我确实没钱，昨天刚从医院出来，还负债一千点，真的没有一百六十点交服装费了。” 陈队长审视着石铁心，片刻后似乎觉得这小子不像说谎，松了点口风：“那这样吧，你不买，租也行。反正你只是短期工，干不了多久又要走，走的时候公司也要折旧购回，来回折腾不够麻烦的。” “谢谢陈队长！那么租金多少？”石铁心提都没提借用的事，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不容易，别人凭什么无偿的帮助你？就像不可能指望别人送你修炼秘籍一样，也不要指望别人借给你工作服。 说起来可笑，但这两件事从本质上是一样的。 “每天三个点。” 三个点？！ 这租金可一点都不便宜，说不定眼前这位陈队长是把他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租，这边穿不了几天不说还能小赚一笔外块。少了这三个点，每天的收入就只剩下七点了。 七点倒是也不少，但关键问题是，从十点降到七点，自己还第一期债务就一下子多了个不小的缺口。如果逾期……估摸着眼前这个陈队长拦不住那个护士长姐姐。当然，人家也肯定不会为自己拦。 怎么办？ 去找别的工作？但又找不到十个点的工作，甚至找不到七个点的工作。 那么回去找人借钱？ 呵呵！不是我吹，整个遗孤院上上下下两千多未成年里面，我铁霸王是仅有的、能够凑出购买六大根本心术秘籍、基础养精术秘籍、基础拳术秘籍，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存款的人。放眼遗孤院，我老铁已经是最大的款爷了，不可能有人有能耐帮我平债。 而且，实际上大家都在生存线上挣扎，谁都帮不了谁。即便是所谓的铁霸王，这名头平时可以摆谱，但在借钱的时候也一样不好使。 看出了石铁心的犹豫和挣扎，陈队长不耐烦道：“你到底租不租？要么买，要么租，要么走，你选哪个？” “租。” 没有办法，只能先租下，缺口回头再想办法。大不了再去找份临时工，两份一起干。现在别想那么多，先走一步吧。 “早这么干脆不就得了，浪费时间。”陈队长率先向前走去：“跟我来！” 石铁心跟着陈队长走了，临走时又看到了前台小妹。这一次前台小妹没有甜甜的笑容也没有温柔的目光，同时也没有鄙视没有嘲讽，唯有冷淡、漠视、毫不关心。 这前台小妹恐怕也是一个挣扎着生存的人吧，要把每一份力量、每一点情绪、甚至每一个表情都节省下来，用在最值得用的地方。 这种接近冷酷的精打细算，石铁心非常熟悉。 住在十七层的少年少女们，很多都是这个样子。事实上这个样子的少年少女，已经是其中最上进的一批了。 不多时，陈队长来到一个换衣室，拉开一个橱子门掏出一堆衣服扔到了石铁心怀里：“上衣、裤子、鞋、帽、武装带、手套，我这身当初买的时候就偏大，你应该差不多，赶紧穿上。” 这些衣服果然是陈队长自己的。 石铁心也不矫情，当场就脱下自己的衣服开始穿。陈队长瞄了一眼，看着石铁心后背上的淤青、黝黑的皮肤，又看了看健硕的块头和匀称结实而且分离度同样很高的肌肉，忽然又转身从衣柜里掏出一样东西抛了过来：“这个也给你。” 石铁心接住一看，是一幅墨镜，乌黑反光，看起来还挺酷。 “墨镜不单算钱，算我附送的，别给我弄坏了，弄坏了赔我一千点。”陈队长上下打量着石铁心道：“你小子身材倒还不错，好好干，以后有相关的工作我也可以推荐你。” “相关工作？”石铁心惊了，不动声色的赶紧穿好外套遮住了自己的好身材。这陈队长莫非还是个兼职鸭头？不行不行，我老铁还没有困难到那一步，没准备卖身的！ “有机会再说吧。”陈队长没有解释：“穿好了就赶紧去上工。” 这就去了？一点培训都没有？果然临时工靠不住。 “去哪？” “星工肉联厂，八点前到位，现在还有二十分钟。你到那里找老魏，他给你排班，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一个。” “问。” “陈队你是什么级别？”石铁心指了指自己的肩章：“你的肩章看起来很厉害啊。” “保安的肩章看起来都这么厉害，自己印的，多厉害的都有。你要是自己买一套，也给你印的很厉害！行了，没别的事了就快走，晚一分钟就扣你一个点！” 第99章 星工肉联厂，看门老铁哥 星工肉联厂的位置石铁心很熟悉，他曾经在肉联厂打过黑工。距离熊安安保公司不远不近，石铁心一路中速奔跑，提前五分钟便来到了肉联厂门口。 就他这身衣服，甚至都不需要通报，根本不可能认错。肉联厂大门口的门岗里面立刻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这男人肤色同样黝黑，但却不是人种问题，纯粹是风吹日晒导致的。 “你是那个来试工的？”这男人看起来有些油腔滑调，有那种中年老油条特有的颐指气使的味道。 这种看人都撇着眼睛、恨不得用鼻孔看你的样子，石铁心太熟悉了。那是一种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一种在看到你的时候只想着怎么压榨你、怎么让你承担更多，以方便他自己偷懒耍滑的样子 但石铁心不可能跟他计较——他哪来计较的资格呢？ 还要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呢！ 所以石铁心适当的表现了尊敬：“我是，您就是魏主任吧。” “哦，对，就是我。” 这个老魏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主任，实际上他就只是这些外派组的一个小班头。但好话谁不喜欢听呢？尤其是石铁心这浓眉大眼的用很正经的表情说出来的话，更具效果。 当然了，老魏这种老油条，不可能被一个“魏主任”打动。说话好听的效果可大可小，关键还要看这家伙到底抱着怎样的态度。如果本来就恶意满满，说话再好听，也不顶屁用。 “来的太晚了，下一次提早二十分钟到岗！给我记住了，不准迟到，不准早退，不准上班开小差，不准离岗缺岗，干活的时候眼睛放亮，看到厂子里的领导要机灵些，明白了吗？”老魏拿出一个小本子，一把拍进石铁心怀里：“这里面就是工作守则，自己看清楚了。” “我知道了。”石铁心认真点头。 “上班实行三八班，早八点到下午四点是早班，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是中班，十二点到早上八点是夜班。三班跳着上，就是上完早班上夜班，上完夜班上中班，完了之后再上早班。”老魏声色俱厉：“交接班的时候早点来，千万别让别人等你，要不然就扣你的工钱，懂了吗？” “我懂，我懂。” “最后，小子，我给你说清楚。我呢，对你们这种临时工没想法。你老老实实干完活，我也懒得挑你的毛病。扣了钱又不给我，我何必跟你过不去？但是，要是让厂子里逮住了，谁也不保你，而且还会层层加码一起治你。所以，小子，放聪明些，明白不明白？” 石铁心点头：“魏主任放心，我明白。” “明白？呵，你最好放明白点。”老魏阴阳怪气的看了石铁心一眼：“你的岗位在二厂门口的门岗，安检，把门。交接班在八点，我看看——还剩三分钟。”说罢，老魏扭头就走回值班室，咣当一下关好门。 “好的魏主任，我这就过去。”隔着门，石铁心依然礼数周全的道别。 二厂在哪，老魏没说，石铁心也没问。在这里打过黑工的他相对熟悉地形，他知道二厂的位置。老魏在值班室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石铁心，最后却发现他一步弯路都没走就直奔二厂，只能冷冷哼了一声。 而背对老魏一路小跑的石铁心，脸上所有表情全都消失，变回了平素冷硬刚强的样子。 威风堂堂的状元石、大哥铁、铁霸王，现在对着一个老刁低头说好话，说起来让人憋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老魏的心态，石铁心洞若观火。 总体来说，来肉联厂工作不算很好，因为老魏这家伙似乎不安好心，是损人不利己纯属找乐子的那种混账玩意儿。但也不算最坏，因为石铁心对这里比较熟悉，很多弯弯绕都不是两眼一抹黑。 不多时，石铁心就来到了二厂门口。 二厂是个什么情况，石铁心很清楚，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那个环境，相当反人类。果不其然，刚刚走入工厂侧门，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奇异怪味儿。这怪味儿是加工人造肉食时中介物的味道，乍一闻还有些香甜，但闻久了直让人反胃作呕。 保安的岗位在隔离巷道的开端，在保安这里安检、全检完毕之后，还要进入后面的巷道去进行一层一层的检查。在通过最后一处风浴室之后，才能正式进入厂房。 无穷的气味从风浴室里吹出来，正正冲着安检岗。因为工厂要求气密性，要满足环保标准，所以这里根本不向外自由通风。头顶排风扇的大扇叶在轰隆轰隆直响，不论是声音、光线、气味，都绝不是好地方。 与石铁心换岗的也是一个小青年，看到石铁心过来，稍微交代了两句便匆匆离去，只留下石铁心一个在摆弄着、习惯着手持式安检器。 看看四周，狭窄、逼仄、憋屈，这个岗位想来已经是整个肉联厂中条件最恶劣的一处。 不过石铁心到不觉得这环境有什么，也不觉得老魏的安排算什么事儿。 从小到大的挣扎中，比老魏更狠毒、更无耻的人，他见多了。比这里环境更差、更难以让人忍受的地方，也不是没待过——嗯，垃圾班宿舍楼就是个在味道上完全不次于此的地方。 他没那么挑，没那么柔弱，这一切都承受得住。 石铁心四下扫视，发现对面有一个摄像头直直的冲着这边。看看那黑漆漆的镜头，石铁心不由失笑一声：“嘿，镜头下工作，好得很。” 看来没办法在上班时划水练言辞学了，这一点让石铁心很不开心。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这一次来肉联厂也算是“荣归故里”。这个保安岗位千不好万不好，也比从前来这里打黑工的时候去的加粉车间好。那个时候环境比这里更恶劣，而且每天累死累活才只有三个点。现在，穿着统一的制服，戴着威武的肩章，一天七个点，很完美了。 而这些变化，都是自己坐上了遗孤院头把交椅、当上了铁霸王才换来的。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石铁心暗中打气，自己要千方百计挤出时间，变得更强、再更强。只有这样，才能有朝一日，把那些让自己不得不低头的屋檐全都按在地上摩擦，让他们看自己脸色行事！ 第100章 保安工作不好做 “您好，请接受安检。” 啪，石铁心姿态标准气场干练的敬了个礼。待受检者走过安检门之后，并拢五指示意其站上安检台。然后他手戴洁白的手套，右手拿手持安检器从衣领肩膀开始逐步向下扫描，左右依次轻轻拂过容易隐藏违禁品的位置，不过不失，既不会显得冒犯也不会漏掉一处位置。 他生的高大威武，做起事来一丝不苟，而且表情严肃认真、腰杆脊背挺直，不论是从精神面貌还是工作方法上，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站在安检台上接受安检的男人从头到尾冷冷注视着石铁心，直到石铁心从他口袋里翻出一个打火机。 石铁心语气礼貌而冷静：“对不起，打火机是违禁物品，请您将其妥善安置后，再来接受安检。” “走开！”男人不耐烦的一挥手，打算硬闯：“我点根烟也不行吗？” 但石铁心一步不让，横起胳膊拦在男人面前，克制而又不退缩：“对不起先生，您不可以携带违禁品进入厂区。您可以把点火器寄放在我这里，待您离开时再来取。另外，厂区内有专门的抽烟区，区域内有专门的电子点烟器，您无需携带打火机。” 男人脸色难看下来：“小子，你敢拦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让你滚蛋！” “您或许拥有处置我的职位，但我想要申明，不是我个人要阻拦你，而是安全规则不允许您进入。”石铁心寸步不让，坚若磐石：“职责所在，不容退缩。” 男人不说话了，深深看了石铁心半晌，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就扭头离开。 待那男人离开厂房门，石铁心再度回到了站岗的位置，表情纹丝不动，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似乎只是一个干了自己应该干的事情的保安。那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是个保安，我骄傲！”一样。 岗楼对面的镜头焦距似乎微微调整了一下，然后就再无动静。 其实，石铁心真的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谁吗？不好意西，他其实是知道的。刚刚接受安检的就是肉联厂保卫科科长钟庆欢。 他说他有能耐让石铁心滚蛋那是真的有这个能耐，熊安安保派来干活的所有保安全都归他管。上到老魏下到石铁心，他说让谁滚蛋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 老魏所说的“让厂子里逮住”，其实指的就是这个保卫科长。事实上，如果是有关系的人来当保安，老魏绝对会三令五申再三告诫，一定不要让这个钟科长挑出毛病。这个钟科长，已经让很多保安滚蛋了。 但对石铁心，老魏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貌似好心的提点了一下钟科长的身份。他只是说“见到他你可老老实实的，这个钟科长可不好惹”，然后各种暗示这位钟科长对保安来说权威极大。 可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老魏却绝口不提。 那就是，这个钟科长，最喜欢在新人刚来的时候钓鱼执法。 他最喜欢故意带着一些违禁品，看看新来的保安能不能查出来。如果查不出来，滚蛋。如果查出来了，他就强闯，看看新来的保安怎么处理。如果不拦着，滚蛋。如果拦着，但是语气激烈、甚至发生口角，一样滚蛋。 陷阱多得是，到处都是坑，老魏就等着看笑话了。一旦石铁心真的“老老实实”放他过去，那就正好中招。 但可惜，石铁心早就听说过这位钟庆欢的故事。两年多前，他在加粉车间当苦工的时候，钟庆欢还是一个保卫科副科长。但和工友闲谈的时候，也听说了钟庆欢最喜欢捉弄新保安的故事。 当时满心感慨着底层不易，到处都是故意找茬想踩一脚的大坑逼。两年过后，当初听到的八卦却成了自己应对局面的指南针。 人生真是处处是巧合啊。 送走了钟庆欢，石铁心微微松口气，这一关暂时算是应付过去了。不管是老魏还是钟庆欢，都是喜欢挑刺找麻烦的人。在这里每分每秒都不能放松，一定要表现的完美无缺、挑不出毛病，才能顺利拿到每天七个点的工钱。 石铁心已经在这里上工三天了。 三天时间内，石铁心一丝不苟。他不仅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还无偿帮助和自己同岗的青年小李多值了一会儿。当然，他并不是闲着没事发善心。如果不是多帮小李值了两个小时的班，他也没办法学到标准的安检流程。 在这里，在这个镜头之下工作，讲究的就是做规定动作、讲规定语言。对于这些可有可无的最底层而言，一丝一毫都不可逾越。一旦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就有可能扣钱，甚至走人。 三天之中，石铁心发现这个保安的工作并不容易。这里没处坐，从上工开始到下工一直都是站着的。而且对站姿有特殊要求，按照那样的姿态站八个小时，体力消耗真的非一般的大。 厂房车间的出入量很大，一旦摊上上下班时间，出入车间的工人很容易一挤一大堆。 这些工人同样面临艰苦严苛的工作环境，生活压力也很大，一有不顺心往往破口大骂。更有很多人根本不愿意接受安检，看到保安就没好气，横挑鼻子竖挑眼，对石铁心咋呼呵斥的也不在少数。 面对这些，石铁心一直是在做规定动作、讲规定语言。哪天他不在这里干了，转头就会把这些狗屁规定动作忘个干干净净，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必须服从，必须忍耐。 幸好，最艰苦的开头三天，石铁心顺利熬了过来。到钟庆欢这里，算是过了个小坎，后面的就是毫不松懈的日常表现了。 不过，也不是万事顺心。 眼前，就有一个最大的烦心事，横亘在了石铁心面前。 “交班了。”小李日常晚了十分钟到岗，对石铁心嬉皮笑脸道：“走吧，你去吃饭吧！” 石铁心点点头，严格规范的填写好了交接班记录，将记录本悬挂在岗台旁边，然后便出了二厂厂房。 一出门，气味立刻就清新了起来，让石铁心不由深吸了口气。模拟的朝阳正在升起，上了一夜夜班，肚子里咕咕叫，石铁心认准了食堂的方向便走了过去。 第101章 武道越昌，底层越难 招工时说得清楚，管吃不管住。这个管吃，条件当然也不可能那么好，弄些什么单独的小灶出来给他供应。所谓的管吃，指的是上工之前、或者下工之后，可以去食堂跟着工人一起吃一顿。 早晨八点十来分，食堂里正好在开饭。因为工人们也同样是三八班制，所以别的饭点也差不多都在交班换班的时段。 石铁心到窗口打了一份饭，看起来满肉满油，大米饭高高的垒成山。低头看看那酱汁儿，尤其是看看酱汁儿里面满满的肉，闻闻味道简直喷香。 但是四周的工人看到这样的伙食却大都面露不忿，有些脾气不好的甚至骂骂咧咧的，石铁心已经习惯了。 肉联厂的工人自己，是不喜欢吃自己生产的肉的。至于到底为什么，在生产线上的正式工人不愿意和他这样的临时工聊。 安检保安是一个得罪人的职位。在这里，石铁心是被排挤、被孤立的。人多的时候，甚至专门有人抢先挤占他的座位，冷嘲热讽的把他挤走。 所以，石铁心向来是找一个角落，一个人默默的吃。 饭菜的味道很香，香的甚至有些腻歪，但石铁心食不知味。他大口大口的扒饭，心中却在不断盘算。 他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个字——钱。 就是欠债还钱的那个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那个钱！ 在这里上班很辛苦，不过石铁心不怕辛苦。可他发现在干这个轮班保安的时候，自己很难找到机会再去找其他工作。因为这两天他多方尝试，却发现他所能接触到的工作岗位，任何一个都需要长时间的大体力劳动，和保安的工作时间冲突很大。 那种短时间的钟点性质的工作不是没有，但往往需要一定的心术和力术水平才能胜任。尤其是那些开价高的，要求简直吓死人。 石铁心不是没有去应聘过临时超市统计员，他认为自己的数算能力绝对够格。有一个招工广告上开价五十个点一个小时，这时薪简直要上天。但当到那里之后，却发现自己的竞争对手都是一些心术二重甚至三重以上的人。 尤其是一个姑娘，石铁心估计她甚至可能有基础心术第四重的水平了。她眼睛一扫就能快速结清一整推车的货物价格，让石铁心简直目瞪口呆。 他也试过，他的结算精度完全不下于那个姑娘，但结算速度却差得远。这种时候再说什么自己第一重完美也没有用，这里并不需要高难度复合运算，就是简单的加加加，最多再减去一些折扣价格就可以了。只要有个优异境界、保证不出错，谁快谁上。 技不如人，败的无话可说，石铁心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超市。 其他开价很高的钟点工也大抵如此，基本被一些打秋风、赚零嘴的高水平修行者包揽。 若是在凤鸣一中，一个修行者是不得了的稀罕人物，各种机会都会纷至沓来。但这里，这个全民修行、武道大昌的世界，却并非如此。在土木堡，第二个大境界以及以上的修行者或许还算宝贵，可第一个大境界两三重甚至第四重，都不算多稀有。 石铁心，自然争不过那些人。 很多时候，武道大昌、全民修行，并不代表底层人物的机会增多。其实恰恰相反，越是全民修行，底层越不容易获取资源得到机会，也就越不容易修行。如此恶性循环，会很快被家境更好的同龄人甩开距离。这种距离，绝大多数时候单凭努力是追不上的。 从小到大，石铁心时常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从前有句老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从前的人间至尊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也一样有需要忌惮、需要妥协的时候。真豁出一切，贱民也一样能把上位者拉下来砍死。 但现在不是这样。 资源、机会，全都被占据。你就是豁出去拼了命也没用，十个石铁心一起上也打不赢护士姐姐时雨慧，更不用说那些更上层、更厉害的修行者了。那些第二重天，甚至第三重天的高手眼中，石铁心或许如同尘埃、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有法律束缚，他们不想给底层活路的话，底层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 说回打零工的事，经过了仔细甄别，石铁心发现根本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的钟点工。他不怕苦不怕累，但那些他能干得了的钟点工实在性价比太低。哪怕他豁出去玩了命的干，也凑不够还债的钱。 况且，保安工作也很辛苦，太过疲劳而导致站岗安检出了纰漏的话，反而更麻烦。 最关键的是，言辞学修炼的事。 如果在打零工上花费了太多时间，怎么把言辞学的进度提升上去？言辞学就还剩最后几个刻度了，如果一直没有办法提升到完美境界，他也就不纠结了，直接突破开始修炼第二重。可既然完美境界已经就在眼前了，而且天赐金光都已经准备好，这最后几个刻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 不仅要修成完美，而且要赶快！ 必须赶在资格测之前以完美境界突破，并且冲到第二重合格以上！ 但还不上债务的话降低信用评级的后果也很严重……卧槽，当初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把我送医院去的？如果不把我送医院，我特么根本不用这么为难！天天在遗孤院窝着练字睡觉、睡觉练字，第一重完美早完事儿了！ 而且以现在的恢复力，多过几天也一样身体倍儿棒的，什么后果都没有。一个好心人一下把我推进了债务深渊、弄得现在进退维谷，我、我、我狗日的当然不能骂人家做好事的人，但我现在真特么的很抓狂啊！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我到底该怎么快速、大量、轻松的赚钱呢？ 嗯……普通路子肯定没戏了…… 嗯——得想点别出心裁的歪路子，而且很匹配我的能力的才行。我到底有什么特长呢……特长特长，特别长…… 嗯？！ 为什么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陈队长的“相关工作”？！不行不行，这念头太危险了，赶紧掐死。虽然我石铁心英俊潇洒、阳光帅气，肯定能把各路小妹迷的神魂颠倒，但咱不能干相关工作——谁知道来的是不是小妹？ 万一是大婶子呢？ 万一是老黑哥呢！ 还是继续想别的招。我现在最突出的能力，除了那根大水管之外，还有啥呢…… “哟，你好，我能坐这边吗？”一个同样穿着保安制服、一脸阳光的年轻小伙子跑到石铁心身边，一咧嘴笑出满口大白牙：“你好你好，我叫司崇天，是今天新来的，前辈多多指教！” 第102章 突然套路的肉联厂老总？ 石铁心看着那个小伙子，好奇的同时感到有些——突兀。 对，就是突兀。 这个小伙子浑身上下洋溢着阳光自信、朝气蓬勃的感觉，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看看四周那些肉联厂的工人，包括那些沉默不语扒着饭的保安，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阴沉晦涩的感觉。那是一种在长期重压又没有指望的生活中自然养成的气息，是伪装不出、消磨不掉的。 但这个青年不是，他身上透亮干净，笑起来一尘不染，眼中还带着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只看一眼，石铁心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家境应该不错，至少从小没吃过大苦、受过大罪。瞅瞅皮肤，又盯着手指节看了一眼，石铁心判断这个司崇天的日常生活应该很享福，是个公子哥。 不过这青年家教好像还不错，看着石铁心的目光只有好奇，甚至有些单纯，却没有居高临下的鄙视与不屑。 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但并不让人讨厌。 石铁心冲他微微一笑，和气的点点头：“你好，我是石铁心。我可不是什么前辈，和你一样也是刚来没几天，我们同样都是新人。” “原来是石大哥啊，说起来我们的姓氏发音很像，还有些容易混淆的呢！”这个司崇天似乎有些自来熟，一下子热络的凑上来问道：“石大哥你分配的岗位在哪啊？” “我在二厂安检。” “真好，分配具体岗位了，不像我，就在个屋子里坐着，喝茶看报，快无聊死了。”司崇天似乎有些苦恼，殊不知石铁心现在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 我就想要喝茶看报的工作，我们换换吧！ 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从司崇天的言谈举止中石铁心已经基本确信，这家伙的家庭条件应该相当不错，这一次过来当保安说不定只是来体验体验生活的。上面有人时时刻刻关照着，他根本不可能落到二厂门口去安检。 不过司崇天似乎很有兴趣：“安检都是做什么？” “严查所有违禁品，禁止任何风险源进入厂区。”石铁心刚值过夜班，但也不是很困，并不拒绝与这个小伙子多聊两句，于是就关于安检岗的职责、风险、难点、要求，跟司崇天好好聊了聊。 小李揣着掖着像宝贝的信息，石铁心却随便就说了——你还真以为偶尔路过的凤凰要下来跟你这乌鸦抢腐肉吗？小李或许是乌鸦，石铁心暂时也只能与乌鸦抢肉吃，但这个司崇天绝对连根乌鸦毛都没有。 “哦哦，责任重大啊，这才对，就应该做这样的工作嘛！” 司崇天倒是很有兴趣，不多时与石铁心聊的有来有往。这家伙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嗓门也不小，竟然聊的还挺热闹。 这个单纯的家伙倒是让石铁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线中那些高中学生，一样的单纯，一样的不谙世事，而且大多数人都对生活保持着美好的期待与认知。 石铁心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家伙。毕竟这一身蓬勃朝气，除了那些心态阴暗的人以外，谁不喜欢呢？ 就在这时，一连串恭敬的问好声忽然在食堂门口响起，“刘总好！”的声音简直像放鞭炮一样此起彼伏。 石铁心撇眼一看，只见一个看起来四十许岁的男人，正一脸冷漠威严的走了过来。 石铁心认识这个男人，准确的说是在肉联厂内部新闻上见过这个男人出境。想在这里混，不认识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他就是肉联厂一把手，总经理刘启刚。 刘启刚平素架子甚大，御下甚苛，这里会成为汗血工厂与他有很大关系。 ——今天他怎么会到普通的工人食堂里来？ 石铁心正疑惑着，那刘启刚就在一连串的问候与大片的注视之中，笔直的走向了石铁心这边。 嗯？ 哦！ 石铁心看了一眼凑在身旁的司崇天，刘启刚肯定不是过来找自己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过来找这位的了。 看来，司崇天的身份比自己设想的还要高。如果只是普通关系户，刘启刚大不了在自己的办公室召见他，规格再高一些也不过就是单独设宴。能让刘启刚直接跑过来，司崇天的身份恐怕相当不一般。 果然，刘启刚立刻就坐到了司崇天的对面，旁边的助理和秘书示意让石铁心滚蛋，但刘启刚却一抬手制止了秘书。 他根本没有看石铁心一眼，严苛的脸上有些不习惯的露出了一点柔和：“崇天贤侄到叔叔这里玩，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给叔叔好大一个惊喜。” “刘叔，我不想惊动你嘛。”司崇天拍了拍自己的保安制服：“老爸让我来勤工俭学，我是过来当保安赚学费的。” 刘启刚脸上表情不多——这已经是他最和善的状态了。他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么感觉如何？” “无聊，屁事没有，和想象中很不一样。不过职场前辈们倒是很不错，”司崇天一拍石铁心：“这大哥叫石铁心，是我的职场前辈，刚刚教了我很多东西呢，挺热情的！” 屁的职场前辈！这个小子是不是对“职场前辈”的理解有些什么偏差？石铁心一阵汗颜。 不过……看这架势，莫非我要像那些散装文学里写的一样，通过一个巧合莫名结识单位大佬，被青眼相待，从此脱离苦海走上巅峰，勾勾手指就能让老魏端茶倒水？ 小司，赶紧再多夸我两句，说不定就套路成真了呢~ 但刘启刚依然面无表情，依然连看都没看石铁心一眼。 不，不仅是无表情，这位刘总的表情甚至更严肃了一点。 “贤侄，我大概能想到你爸爸到底为什么让你来我这里。你自小生活优越、锦衣玉食、思维单纯，也不知生活艰难、人间险恶。当然，这都无所谓。但你不知道活的惨的人有多惨，你当然就没有动力往上冲。 “你即将破锐进入力术二重天，这个关口对你来说很重要。破锐，就是要凭借一股有去无回的锐气向上迸发。你生活优越、如在温床，没有紧张感没有危机感，如何能够有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所以你来这里，主要是见识见识那些没有本事、没有修为的贱民到底活成了什么狗样子。如果你不想活成这种狗样子，如果你想挣脱这样的生活，你的锐气也就有了。” 破锐？ 石铁心意外的看了一眼司崇超，这个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小青年，已经快要领先他一个大层次了吗？ 小少爷就是小少爷啊。 第103章 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奇遇 “贱、贱民？”司崇天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接受的看着刘启刚：“刚叔，你怎么这么说话啊，现在人人平等，哪里还有什么‘贱民’？” “呵呵！”刘启刚一下子讽刺的笑了起来：“贱民，大把的有。你不信？你看看你身边这位‘职场前辈’，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贱民。” 石铁心猛然一皱眉。 刚刚还在感叹着小少爷的修行进展，结果一回神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你们谈你们的，无端端的忽然扯上我，而且还这么说话——你特么的是不是找死！ 石铁心一怒，但是…… “你看看，我当面骂他贱民，他肯定不开心。可他不开心又能怎样？我现在明摆着告诉他，我力术二重天，锐气大圆满，快要进入战气境界。”刘启刚伸出手，手掌皮肤忽然透出一股莫名的锐利气息，皮肤下差点要透出光来。 石铁心瞳孔一缩，这形态，与时雨慧非常相似。 原来这就是锐气大圆满的状态吗？胸大的护士姐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 “贱民、贱民、贱民——”刘启刚冷冷喝道：“连骂三声，他能拿我怎么样？崇天贤侄，如果是你，你能怎么样？” 石铁心面如生铁，司崇天却一下子气的满脸涨红，差点要跳起来：“我的天，刘叔，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辈武者，宁死不屈，哪怕不敌我也一定要和你比划比划！” “比划比划？你凭什么和我比划。你连锐气都没有，我一拳就能直接打烂你的脑袋。”刘启刚冷冷道：“你之所以敢叫嚣着要比划，就是因为你知道，有秘境在你死不了。但秘境不是万能的，你还是要受伤，你还是会耗散精气。” “但我不怕！”司崇天大声怒喝：“我才不会畏首畏尾的！” “你不怕？对，你不怕，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你的勇气，是有前提条件的。你拥有完善的医疗保障，受了伤能够快速治愈。你有吃不完的养身精食，耗散的精气能够快速回填——但你以为，天下人都拥有和你一样的条件吗？” 刘启刚一指石铁心：“我现在口口声声的骂他，他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你以为他不想？你以为他没胆？你以为他不会打不能打？我告诉你，他出身遗孤院。遗孤院的人我了解，能到这里来当保安，干着其余遗孤人人羡慕的好工作，他绝对是从遗孤院里杀出来的狠角色。” 司崇天看着石铁心，喃喃道：“原来石哥你出身遗孤院啊。” 石铁心这个时候也不再沉默，声音不高不低，沉重而平稳，似乎并没有被激怒，但也不打算摇尾乞怜：“刘总竟然对我这样一个小角色都如此了解，在下真是佩服。” “我心术二重天巅峰，即将进入三重天。厂子里的大事小情风吹草动，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不知道的。”刘启刚终于转过脸正对这边，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石铁心，似乎随时准备扑击绝杀：“你不出手和我比划比划？” 石铁心毫不相让的对视，再一次拿出了那种满是阴影的吓人脸：“没有医保，不敢比划。” 如果有医保，如果不负债，我还真想和你比划比划。 “明智之选。”刘启刚点点头：“贱民若是再没有贱民的觉悟，那就连贱民都当不了，只能是死人。” “怎么会这样！”司崇天有些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的认知不符：“弥雾纪元、武道大昌，不应该人人如龙吗？只要够努力，不应该是人人都能出头吗？” 刘启刚有些好笑：“人人如龙？你是散装文学看多了吧——不过这也要看从哪个方面讲了。从历史意义上来讲，现代社会即便是最底层也能吃饱穿暖，脱离寒冷、饥饿、传染病、寄生虫的困扰，身强体健容貌端正，不像从前饿殍满地、路有死骨。 “如今，已经是百年前先人们追求的大同世界、梦中生活，已经是人人如龙 “但龙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就算人人如龙，也总有龙中贱民。上层依然是上层，底层想出头？呵，贱民就是贱民，出不了头。” “不对不对！”司崇天有些认死理：“刘叔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能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天天把‘贱民’这种词挂嘴边。要知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刘启刚打断了他：“那本书我也看过，叫《斗碎大气层》，写的还算有趣。但最可笑的是，虽然书里说什么‘莫欺少年穷’，可主角根本就没穷过。他本就是大家族嫡子，本就是修习力术的天才，他只是稍微窘迫过一段时间。 “自从他得到奇遇时起，他就已经得到了别人谁都没有的巨大资源。功法，信息，丹药，情报，眼界，人脉，他一点都不穷，他富得很。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是把这份潜藏的资源变现而已。” 刘启刚竟然对散装文学知之甚祥，一时间说的司崇天哑口无言：“你看看那些少年文艺作品的主角，要么天生什么骨什么体，要么爸爸爷爷身居高位有海军有叛军黑白通吃，要么还没出生就得到了什么珍贵洗礼，要么就拥有来自高纬度大能耐人物的辅助。更有甚者直接就是什么五道杠仙人儿子的转世，查吨拉多的不要钱。 “他们说是草根、说是来自底层，其实根本不是。这些散装文学扯淡的地方很多，但有一点完全没有错——没有根基没有背景没有辅助的人，就是没有那些有根基有背景有辅助的人进步快、眼界高。 “你想想那些被主角们赶超的对手、反派，岂不都是这样？ “你再想想那些主角，有谁是真的只靠自己吗？有谁真的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纯靠自己个人努力成功的？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吗？因为读者不爱看。他们为什么不爱看？原因鲜血淋淋——因为从作者、到读者，都打心底里觉得，没有奇遇的人根本无法崛起。他们或许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你看那些读者愿意去看纯靠主角自己苦熬的故事吗？ “他们不看。” “因为，他们不信。” “他们不相信单纯凭借自身努力就能出人头地。” “而这，”刘启刚的手指用力的点着桌面：“就是贱民。” 司崇天憋得满脸通红，他不认同刘启刚的言论，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之后忽然想到了反例：“也不是没有自己崛起的！白衣女帝，吞天魔功，一介废体，自成混元……” “别和我扯小说了。贤侄啊，你听说过‘何不食肉糜’的故事吗？你就是那个说着‘何不食肉糜’的小毛孩。” 第104章 窒息世代 “我我…” “你不服？你不信？”刘启刚指了指司崇天面前的餐盘：“你先尝尝这块肉。” “肉？”司崇天奇怪的夹起一块肉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啊，我尝尝，嗯，还挺好吃的……等等，这、这什么玩意儿啊！” 司崇天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盘中肉块，仿佛看到了什么妖怪：“这个东西，真的是肉吗？” “是，也不是。这世界上的肉大抵有两种，一种是养殖肉，就是你平时吃的那种。一种是人造肉，就是你眼前这种。人造肉价格低廉，口味口感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多好吃的都有。但人造肉比之养殖肉最大的不同，在于它只能恢复体力维持健康，但蕴含的精气精华很少。” 刘启刚娓娓道来，石铁心默默听着，心中一下子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修炼力术这么难，难怪在凤鸣一中的时候却像飚车，原来是这个缘故。 啪啪，几颗星星出现，博物学进度条竟然都因为刘启刚的话而延伸了！ “哦，我说怎么觉得这个肉不对。”司崇天懵懂点头：“刘叔的意思是，其实劳苦大众都是在吃这种人造肉吗？” “没错。你能顿顿吃真肉，甚至习以为常到不知道有人造肉存在，不代表人人能如此。你能年纪轻轻即将破锐，不代表人人能如此。别人也想努力，但同样的付出同样的努力，与你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刘启刚盯着司崇天：“那么你再猜猜，为什么贱民吃不上真肉？” 司崇天挠了挠头：“因为人多肉少吧…” “没错，人多肉少，太阳系现在有接近一千亿人，哪有那么多资源搞养殖。但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故、意、的。”刘启刚上身前倾，声音阴沉又充满压力：“这些人造肉，是故意造成这样的！” 司崇天瞪大了眼睛，石铁心眯起了眼皮。 故意的？ “我再说一遍，故、意、的。人造肉也不是一直不含有精气精华，原本发明人造肉的初衷是想制造一中便于制备的太空食品，方便武者在太空旅行中继续修炼。所以相关技术早在几十年前就成熟了，想要制造的话没什么难度。 “但我们为什么要造那样的肉出来？为了让这些贱民能够顺利修炼，为了让他们人人如龙，有朝一日取我们而代之吗？ “痴心妄想！ “给他们口饱饭能活着就不错了。 “现在这种人造肉还多少有一丁点精华在，以后则会继续修改标准，精华含量会越来越低。 “努力，努力，这些贱民，其实连条可以努力的路都没有。你这位新朋友，他的上升渠道，无形中早就被堵了个干净。想通过努力改变命运，这只是一个自我催眠的幻想罢了。” 司崇天看向石铁心，石铁心则面无表情。他的心中涌动着熟悉的不服与悲愤，可又有点开心。 博物学的进度条一直在涨着呢！ “不对，不对，这不对！”司崇天大叫起来：“起源圣人定下规则，人人能习武，人人能变强！刘叔，我常听爸爸讲你们这辈人白手起家的故事，如果努力真的没用，你们不也一样是你口中的贱民吗！” 司崇天语气激动，但刘启刚非常冷静：“我们这一辈是赶上了好时代。我们出生的时候赶上第二次大开发，青年时期又赶上了第三次大开发。我们从内太阳系跑来土星，拿命去拼去开荒去赌。我们赌赢了，所以我们活着，而且成了人上人。更多的人赌输了，所以死了，或者依然是贱民。” 刘启刚一指石铁心：“他的父母应该就是那种赌输的失败者。” 石铁心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不想听到别人这样谈论自己的爹娘，即便自己根本不记得他们。 司崇天叫道：“你们能赌，现在的人就不能赌？” “你们没机会了。”刘启刚摇头：“内太阳系是铜墙铁壁，小行星带是巨头棋盘。木星土星已经阶层定型，天王星海王星是军管，而且潜在价值不大。更远处，就到了迷雾壁。 “太阳照耀之处，都是人类的国度。这句话你们肯定听过，但这不仅代表着人类的辉煌，也代表着我们的可探索空间已经到头了。就像一个囚徒，蹲在只能容纳一身的小黑屋中。没有空白，没有蓝海，没有更外面的风景，更没有去赌的机会。 “上层的修为越来越高，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越来越少，自身资源需求越来越大。而人类既没有内战也没有外敌，没有消耗也没有绝症，那么下层人的人均占有资源量只能越来越少。 “就像在太空城，氧气就那么多，有人占用的多，而且这个多占的人在武力上无敌，那么别人只能憋着，忍耐着，窒息着。 “这种情况，只会愈演愈烈。 “迷雾纪元一百年，之前是探索世代，之后，恐怕就是窒息世代了。” 刘启刚抬起手指一点司崇天：“你，贤侄，你和你的同龄人，就出生在这样的窒息世代中。” 司崇天不说话了，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石铁心也不说话——刘启刚话语中的信息量太大，让他现在每时每刻都能看到飞驰的小星星。一直很头疼的博物学，其进度条已经突破一半了。 没人说话，刘启刚也不急，就那么等着瞧着，似乎想看看司崇天的反应。 半晌后，司崇天还是没有反应，刘启刚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石铁心确忽然开了口：“刘总，我谈一谈我的理解，不碍事吧。” 刘启刚意外的看向石铁心，看他依然沉着的目光，忽然有了些兴趣：“你说。” “那我说了。”石铁心准备了一下语言：“你说的话我不能认同。我不相信努力是没用的，我不相信我们这一代都只能窒息而亡。” 听到了石铁心的话，司崇天猛然抬头，双目中甚至带着期盼的看着石铁心，期盼着这位大哥能说出一点拯救他三观的话。 这一次，刘启刚却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文雅的一抬手：“说出你的道理。” 第105章 奋斗的力量 “我的道理很简单，我坚信没有任何努力会是白费的。” 石铁心看着自己的手心：“我生在底层，没有任何人帮我，我或许也被堵住了很多机会。但我不会放弃，我会继续努力。我自己终其一生，或许修为都不会有太惊人的进展，但我总会做到我自己的极限，我总会在相同情况的人群中走到更前面。” “我之所以今天能够有机会在这里与刘总高谈阔论，正是因为如刘总所说，我是个狠角色，我是遗孤院竞争的胜利者，我做到了遗孤院的极致。” “而遗孤院的极致，还不是我个人的极致。只要我不放弃，我还会继续向上攀爬。从临时工、到正式工，幅度不大，但总是在进步。” 司崇天的眼镜越来越亮，石铁心也有些激动起来。 他猛然把展开的手掌握紧：“我这一代，要站在我这一代同类型的最前面。我的下一代，就会有一个更高的起点，就会有父亲、有母亲、有家庭、有引导、有庇护、有后盾。 “到时候他继续努力、继续奋斗，他会从远超过我的起跑位置出发，然后站在他那一代同类型的最前面！ “一代传一代，每一代都努力，每一代都做到自己的极致！如此三代、五代，我不信我老石家永无出头之日！” “我不信我自己、以及我的子孙后代，会永远窒息！！” 说到最后，石铁心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司崇天确忽然跳起来大吼一声：“说的好！大哥，你说的太漂亮了，就应该是这样！” 两个人声音都不小，但石铁心确敏锐的察觉到，跟着刘启刚过来的助理似乎用出了某种不知名的心术。以至于整个餐厅那么多用餐的工人，没有一个扭头往这边看。 他们好像都没有听到。 啪，啪，啪，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掌声。石铁心回过头，就看到刘启刚竟然在慢慢的鼓掌。 但刘启刚并没有看石铁心，而是看向了司崇天。石铁心，似乎依然不值得他多看：“崇天贤侄，他说的很好，但想得太美。因为他的下一代，未必能与他一样艰苦奋斗。 “小孩是多样的，也是操蛋的。当你满心期盼的指望着他们继续成长的时候，他们就会攀比，甚至会指责，指责自己的父亲为何没有给自己更多。即便你给他的够多，他们也会吃喝玩乐、谁都不服、吵架拌嘴、满身恶习，一不留神就会毁了你所有的一切。” 司崇天沉默着，因为那样的二世祖他认识很多。 刘启刚看着司崇天，竟然有些感怀与期盼：“你现在明白了吧，你是肩负着重要使命的。你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奋进，也是为了先辈的付出而奋进，是为了子孙的福祉而奋进。” “上一代的心血不能被毁了，所以，司家需要一个奋进的继承人。准确地说，哪一家都需要一个奋进的继承人。” “如果你不奋进，你就会从云端落入最底层，你就会活的惨不忍睹。到那时候你再奋发、再发狠，就没有用了。这世界上，谁都没有第二次机会，没有回头路可走。” “但如果你奋进了，你坚持了，你努力了，你就有足够的锐意去推动锐气，你就永远是司家的继承者、发扬者、开拓者。未来某一天，你也一样会是司家的顶梁柱，你也一样会像你父亲今日一样思考，会把孩子送到底层去见识见识贱民的生活，然后希望他能够与你一样锐意进取。” “贤侄，我其实挺羡慕你爹的，因为你是个可堪早就的人。不像我家那些废物，一个两个的只知道享乐，修炼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刘启刚的脸色和缓了，随意聊起天来。 但他没有看石铁心一眼。 那种漠视的态度，还是依然如故。 “噢噢，原来刘叔是开导我、帮我进行心理建设啊，谢谢刘叔——嗯？诶？不对，不对啊！”司崇天一拍脑门，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刘启刚：“说起来，刘叔一直只是在打击我吧，真正启发我的其实是石哥才对！” 司崇天抓着石铁心的手上下握了握，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老大哥啊，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心态都要垮了！” 还没等石铁心答话，司崇天又扭头看向刘启刚：“刘叔，说起来石哥才是出了大力的。我们俩现在都归你管，我厚着脸皮，替石哥开个口——你看，该给石哥一点什么谢礼好呢？” 石铁心眸光一闪。 原来如此，我说这大少爷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原来是在帮我要好处！不过这大少爷倒是挺仗义的，虽然是个公子哥，但确实是个棒小伙。 自己之前只是义愤难平插嘴说了几句，会因此有什么谢礼吗？ 石铁心估计是没有的。 因为刘启刚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淡。 果然，刘启刚完全没有松口：“谢礼？已经给了。” “怎么会！”司崇天打抱不平：“刘叔你可不能这么抠门啊！” “贤侄，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其实对他这样的贱民来说，很多我们自然而然知道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接触不到。能坐在这里旁听我们谈话，对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收获了。所以这份谢礼我不仅给了，而且还是溢价发放的，我亏了。”刘启刚对着助理摆摆手，助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挥手要把石铁心撵走。 看来，他已经不能再继续旁听了。 石铁心站起身，深深看着口口声声说他是贱民的刘启刚，缓缓开口道：“刘总，我告退了。” 司崇天不可置信的看着石铁心：“石哥，他都这么说你了，你还要向他告退？” “公司制度手册里面写了，见到经理层领导应该如何说话、应该如何行礼。上面写的很明白，告别时就要这么说。不说，就是违反规定，公司就可以扣我的钱。”石铁心看着司崇天，微微一笑：“我有重负，不得不如此。” “呵！”刘启刚忽然发出一声没有温度的笑：“倒是很明智，让人抓不到把柄。本想借机开除你的，现在却没有正当理由。” 司崇天瞪着刘启刚：“你为什么想着要开除他？” “因为我刚刚说过，我亏了。我不喜欢亏本，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司崇天再次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要被重塑了，上层拿捏下层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只凭好恶就能断人前路，绝人活路。 他呆呆无语，石铁心确忽然插话：“刘总，在下礼数已经周全了，所以接下来说的话应该不会违反规定吧。” “你可以说。”刘启刚稍微有了点兴趣：“但违规不违规我说了算。如果你胆敢冒犯我，我一样打烂你的脑袋。” 第106章 只能靠自己 娘的，这些锐气境界的家伙都是这样吗？动不动就打烂别人的脑袋！ 刘启刚可以算是直接出言威胁了，但石铁心这一次没有再忍让，而是铿锵有力的开了口：“刘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确实如你所言，只是旁听你们的谈话，我就收获很多。” 博物学的进度条一直在涨，前前后后竟然涨了四十多个点。加上这段日子睡觉时的自然增长，博物学已经提升到了八十点，堪堪与生物学并驾齐驱了！ 听几句话就涨这么多，收获不可谓不大。 “但要说亏本，你也没亏。” “哦？为何没亏？” 石铁心毫不迟疑：“因为抵消了对我尊严的侮辱和冒犯。” “哼！”刘启刚一声嗤笑：“你的尊严不值这么多。” “现在可能真的不值，但不会永远这么便宜。你的信息会贬值，可我的面子会涨价。不仅涨，而且涨的很快，越涨越贵。直到有一天你会发现，用这么点信息抵消掉对我的羞辱，是多么合算的一件事。那个时候，你便会觉得，你赚大了。” 说罢，石铁心端起餐盘转身就走，再也不想看刘启刚一眼。 他昂着头颅，挺着脊背。虽然生活的重压将他重重打磨，有些棱角甚至已经磨去。但灵魂最深处的风骨，从未泯灭。 石铁心走后，司崇天望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后又扭头对着刘启刚认真说道：“刘叔，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有这种谁高谁低、看得起谁看不起谁的想法，人与人是平等的。别人招你惹你，你怎么出手都没错。但别人没招你没惹你你还这样说话，就太过分了。” 刘启刚不以为意：“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而弱者的话语，强者不会在意。就像酒桌上饭局上所谓的规矩规则，都是扯淡的。地位高者怎么玩都是道理，地位低的只能赔笑赔小心。今天我比你强，我怎么说怎么行。等你有朝一日比我强，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崇天认死理道：“难道世界上就只以强弱看人吗？” 刘启刚理所应当道：“当然，这世界的规矩本就如此。你不喜欢，那你就变强、变得更强、比谁都强，才能改变。你锐气刚极，就能影响一厂。你战气冲天，就能改变一城。升入四重天，那就能参政议政、提案修法。 “若你飞凌五重天，甚至更进一步成为圣人，那就能像起源圣人一样让自己的规矩通行全世界。这要比你到处磨磨唧唧的找人理论，要有效率得多。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蓄积、好好准备，直到一日蓄无可蓄不得不发，再燃丹破锐、一念冲霄。” 说罢刘启刚走了，他相信自己一番作为，司崇天之父一定知情，而且必然感念自己对其儿子的点拨。 刘启刚一走，工人们便纷纷偷眼看向司崇天，不知道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奶狗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人影期期艾艾但又热络讨好的凑了上来，正是老魏。 “公子，您有什么觉得不顺心的地方？”老魏的脸笑的像一朵菊花：“我别的大本事没有，工作岗位上还是能够帮公子稍稍分忧的！” 今天司崇天来报到的时候，老魏本来就很热情，因为他听说这个小子有背景。但他没想到这小子的背景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大，高高在上的刘总都亲自屈尊纡贵的跑到工人食堂里来找他，那么这公子哥的身份岂不是特别高贵？ 这是正儿八经的贵人啊！ 不趁这个时候好好舔舔，还算什么社会老狗？说不定真舔舒服了，就成为了自己事业的转机呢。 于是老魏的表情越发讨好起来。 但司崇天看着老魏那张菊花脸，忽然觉得意兴阑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这样的表情，而这样的表情越多，越能证明刘启刚所说的才是对的。 真的是，有些窒息呢。 哦，不，还是有人不是这样的。 “魏主任。” “不敢当不敢当，您叫我老魏就好，公子有什么吩咐？” 看着哈巴狗一样的老魏，司崇天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要进入底层体验劳苦大众的生活，也要好好选择自己的观察和学习目标，绝对不能和这样阿谀逢迎溜须拍马之辈交往。 在自己面前不能挺直腰杆子的人，确实无法与自己平等论交。 于是司崇天脸色一板，第一次拿出了上位者的气势：“那好，老魏，我要调整一下岗位……” 另外一边，石铁心回到了土木堡。 他一回来就直奔自己的卧室，二话不说拿出纸笔，在桌面上挥毫书写起来。散装文学中说的那些偶遇贵人、飞黄腾达的桥段果然都是假的。哪有那么多好心的贵人？老魏这种捧高踩低、刘启刚这样目中无人，这才是这世界的常态。 自己从小到大，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理智分析一波，自己刚刚，确实不应该贸然开口。万一真的与刘启刚发生冲突，后果难料。默默忍了，默默记下，什么大话都不要说，踏踏实实的干自己的事情，这才是现阶段最优的策略。 但是、但是……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谁特么想被人如此蔑视？ 谁特么想被人如此针对？ 不，准确的说，刘启刚不是针对我一个。而是在他眼中，遗孤院上下所有人、包括肉联厂所有工人、甚至包括散装文学所有读者，都是乐色。 “变强，变强，变强！” 石铁心咬紧牙关，把满腔激愤全都灌注到字中。大笔挥就，全都是不甘窒息的挣扎。汗水沿着脸庞滴下，石铁心毫无所觉。他怒目瞪视着纸面，将所有心绪借由纸笔完全抒发。 三个小时后，撂笔起身。 啪，一颗星星飞来，地动山摇。 九十八了，还有一个刻度就能到达极限。 还有一个刻度，就能用天赐金光灌顶，在基础言辞学第一重打下完美根基！ “睡觉！” 一刻也不耽误，石铁心洗澡冲凉，闭目睡觉。 睡梦中，状元石与大哥铁一起全心全意，奋飞不辍。 我，石铁心，没法靠别人，必须靠自己。 状元石就是我自己，另一个自己。 第107章 小狗蛋，大能量 下午三点五十五，石铁心准时到达了肉联厂。 “来了啊，快进来吧。”大老远的，老魏竟然对着石铁心笑呵呵的招招手：“别着急别着急，交接班嘛，早点晚点的无所谓，让小李多站会儿，你先喝口水喘喘气！” “谢谢魏主任，公司有规定，我还是先去接班了。” 石铁心依然礼数周全。 他现在要隐藏所有的獠牙，越是临近成功，越是要谨慎行事，一步也不能走错。再说了，这老魏今天突然这么反常，又是让自己慢点又是要喝水的……肯定是挖了坑了！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说不定他提前掌握了钟庆欢的行踪，知道对方今天会去查岗。然后故意让自己迟到，故意让自己被查！反正钟庆欢处理的时候这老魏肯定是不会出来顶缸的，到时候自己赔钱还要丢工作。 嗯，对了，还有那个一直想开除自己的刘启刚。这一切说不定都是那家伙背后授意的，想要找个由头光明正大的踢了我。 一切都是局！ 王八蛋，这群王八蛋，他娘的，等老子发达了，你们一个一个都跑不了！我回头就去弄个小本本，给你们好好写个记录，以后等我拿着小本本一点一点和你们清算！ 石铁心快速奔向二厂。 “着什么急啊，别累着了——！”大老远的，老魏竟然还在后头挥手。 呸，恶心，太刻意了，这老家伙绝对是没安好心！ 但刘启刚到底挖了什么坑呢？到底有什么在二厂那里等着我呢？刘启刚这人心术修为高强，绝对不能小觑。说不定，会有什么出乎预料的玩意儿…… 嘎吱，石铁心慎重的拉开大门，抬眼一看，真的就看到了一个特别出乎预料的玩意儿。 “哟！石哥，你来啦！” 司崇天一脸的阳光灿烂，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奶狗一样欢脱的迎了上来：“石哥石哥，我申请调整了岗位，以后和你一个岗了！” “你？”石铁心意外道：“你替了小李的岗？” “没有没有，我哪能抢人饭碗呢。”司崇天一比大拇指，一脸很为别人考虑的样子：“我是在你这个班上，又加了一个岗。李哥该怎么值班就怎么值，只是我以后和你一起值班了。我们这个班，以后双岗！” 石铁心瞬间肃然起敬。 总而言之，就是让小李继续一个人熬着，你跑过来和我一起瞎胡混呗？这么一个胡操蛋的事情，你竟然还能一脸大仁大义的表情，真是厉害！ 瞧瞧这位，站在岗台上东瞧瞧西看看、左摸摸右碰碰，一副什么都好奇的模样。就连那股连石铁心也觉得难闻的味道，这小伙子都抓了一把空气放在鼻子前仔细嗅了嗅。 看那鼻尖一抖一抖的，真跟个小狗蛋子似得。 话说刘启刚竟然也能同意？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看来刘启刚应该是同意了。嘿，想想那个刘总的做派，说不定是想着让我当这小狗蛋子的参照目标。大概是想让他看看我有多惨，然后反过来激励他的斗志。 就像，从前大少爷的伴读书童一样。 不过，算了，管他的。 伴读书童多了去了，水平也一样有高有低。自己不能把大少爷拧巴成低能儿，那也只能说明自己水平不够，不能说伴读书童这岗位不行。 再说了，有这狗蛋子在——呃，司大少爷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狗蛋子了？不行不行，得改过来，免得哪天脱口而出。 嗯。 叫大少爷吧！ 从单岗变成双岗，这个岗位一下子就和从前截然不同起来。尤其是大少爷这家伙，不仅是个活跃分子，而且还稍微有一点话唠。 “石哥，石哥，你说这味道是个啥？” “石哥，石哥，这个安检仪都能检什么，是怎么个原理？” “石哥，石哥，遗孤院生活艰苦吗？有没有漂亮小妹妹？” “石哥，石哥，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多无聊，我们来聊天吧！” 嘶——呼……石铁心深深呼吸一口，强忍住了拍脑门的冲动。他身姿笔挺，好端端站着。嘴唇几乎不动，嘴巴只是微微张开一条缝。 但说话的声音却挺清晰。 “你能聊天，但我不能。我只要跟你开口闲聊，对面的摄像头就会立刻记录下来，然后扣钱开除。”石铁心下巴微抬，示意着正对面定定冲着这边的摄像头：“我现在需要赚钱还债，没法和你聊。” “哦，这样啊，那你等会儿。”司崇天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转身推门走出了车间，不知道去干了什么，工作纪律相当废弛。 五分钟后，车间大门一开——没错，不是员工常走的侧门，而是运货的大门！大门哗啦一下走进来好几个人，而且还带过来不少东西。 “对对，放这儿放这儿！”司崇天就像指挥装修的监工一样比划着：“对，动作轻一点，都放好了。好，成，对~~” 那几个人似乎有不弱的功夫在身，行动起来速度飞快。眨眼之间，放桌子的放桌子、架椅子的架椅子、摆沙发的摆沙发，甚至还有专人拆开了安检岗的钢铁围栏，把逼仄的小空间一下子扩大成了一个舒适的大空地。 “诸位老哥谢谢了！”司崇天挥手送别了那些施工人员，一扭头就看到了瞪大眼睛的石铁心。 “石哥，我给老钟打了个电话。当保安也要有人权嘛，现在没人出去没人进来的为什么一定要苦熬着？老钟倒是很通情达理，一下子就同意了。所以现在放心好了，我们可以随便聊！” 石铁心再度肃然起敬。 然后他一抬手指向了那些以极高效率安置下来的家装装饰：“这是……” “改善工作条件。”司崇天一比大拇指，咧嘴一笑牙角闪星：“我觉得，保安，就得这么干！” 于是，在刚肃然之后，石铁心不得不再次起敬。 前后不过十分钟，天也能聊了人也能坐了连装修都搞好了。刘启刚说得对，这些公子哥、上层人，他们的能量真的超乎了自己想象。 话说，这是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偶遇贵人？ 不，不是自己偶遇的，其实是这贵人自己闻着味儿甩着尾巴凑过来的！ 第108章 小狗蛋，汪汪汪 “石哥石哥——” “别石哥了。”既然大少爷都已经搞定了，那石铁心也不矫情，立刻大佬气息满满的往沙发上一坐：“我的朋友都叫我大哥铁，或者叫老铁哥，你叫我老铁就行。” “哦哦！”司崇天两只眼睛里面差点放出光来：“老铁哥，你这江湖气满满的样子，简直像电视剧里一样！我从小到大，还没遇到你过这样的人呢！对了对了，按照江湖的说法，我该叫什么？” 神特么江湖说法，话说你平时到底都给自己灌输了些什么？难怪你爹要把你扔到刘启刚这里来接受三观矫正。 当然，这一切都不耽误我们聊天。 “叫什么？” 这大少爷个人属性那么明显，叫什么岂不是明摆着么！ “小司子。” 司崇天一下子安静了，瞪大了眼睛一声不吭。 糟糕！石铁心暗道不妙，自己的嘴巴怎么秃噜了，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行，得说点什么救救场！ “哇，老铁哥，在你眼中我是这么威猛的人吗？”石铁心还没开口呢，司崇天自己倒是一下子兴奋起来：“小狮子，小狮子，狮子可是中央星上的万兽之王，原来你觉得我以后能变成那么猛的人啊！” 呃…… 我发音不标准吗？ 我没想说小狮子啊！ 我想说的是——小狮子狗…… “对。”石铁心目光认真的看着司崇天：“我认为你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只是现在还年幼，等以后成年了一定会发出属于你自己的野性咆哮。” ——比方说“汪汪汪！”这种，就挺野性的。 呼，还好还好，幸亏刚刚嘴巴秃噜的还没到底，不算彻底没救，万一把“小狗蛋子”这几个字说出来就麻烦了。 到时候怎么圆？ ——瞧这孩子，名字真好，小狗蛋子，贱名好养活！——这样？ 呵呵，一头虚汗……话说自己明明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为什么总把自己带入到家长的角色中去呢？我想，应该是在遗孤院管孩子管的太多了吧，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相貌太老成，绝对不是。 “行了，别左顾右盼了。”不知不觉，大哥大的气势再现：“不管刘启刚说话多不中听，但让你过来体验人生疾苦这件事本身是没错的。如果你真的想变强，那就不要多用自己的特权。既然来当保安，那就不要懒散，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即便是双岗，也至少要有一个人站岗。” “哦，好的，那我先来！”司崇天自觉的站上值岗台，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放心吧老铁哥，这都是小意思，我当初练习扎马步可以一口气扎十个小时！” 卧槽！ 石铁心心中大为震撼。娘蛋，这狗蛋子莫非是个武痴？扎马步扎十个小时，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当然，普通家庭即便毅力达到，没有足够的营养和医疗保障，恐怕也要肌肉溶解了。所以就算想当武痴，那也一样不是普通家庭能当得起的。 当然，作为大哥铁，咱们表面上肯定不能被这小奶狗一句话吓住，必须要拿出大哥的威风来。 “扎马步练功，那是为了变强而修行。一点一滴的强化自己，这本身就很有趣。但为了职责、为了赚钱而站岗，尤其是对你来说你又不需要这份工钱，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枯燥，无趣，又不得不为。” 石铁心瞟了他一眼，像一个教官一样喝道：“不要像扎马步一样，你现在不是在自由修炼，而是在工作！头要正、颈要直、双眼直视前方、下巴微收、双腿挺直、脚跟并拢、脚尖外扩六十度、双臂自然下垂、中指贴紧裤缝线！姿势要标准，规范要严格，干一行爱一行，要不然就回去享福吧！” “是！” 大少爷就像听到了明确指令的小奶狗，胸一挺眼一瞪，似乎还挺来劲儿。 嗯，很好。 既然你都站的这么标准了，我也不能辜负你这番双岗轮替的好意——那你先站着吧，我开始练字！ 还剩最后一个刻度了，但越到最后越难，又没有高手带着上分，这最后一个刻度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习练才行。 刷刷刷，石铁心拿出纸笔，再度伏案疾书。 站岗是枯燥的，是乏味的，是无聊的，却又无法放松。石铁心奋笔疾书，不知时间长短。当他回过神抬起头揉揉手腕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了。从四点到八点足足四个小时，石铁心扭头看去，发现小狗蛋子竟然一动没动。 关键是这个话唠竟然一声没吭，这可真不容易！ 石铁心不由有些佩服，他以为这样的公子哥哪怕修为再高，也是吃不得苦的。四个小时对他自己来说不算什么，但小狗蛋子也能严格要求规范完成，这就有些让他刮目相待了。 看来，这狗蛋子倒不是一个整天嘴上嚷嚷着大仁大义，但实际上一点苦也吃不了的、眼高手低的蠢货。 “好了，到点了，下面我来站，你休息。” “铁哥，我没问题的，我还能再站！” “嗯，我相信你能，但没必要。既然是双岗，那就有更替、有交换。下来吧，我站着。” 虽然修炼时间紧张，但既然说好了双岗轮值，那就一定是双岗轮值，不能总压榨小狗蛋子。 “哦。”司崇天下了岗台，然后话唠属性再度发作：“铁哥，你出身遗孤院，能给我讲讲遗孤院的事情吗？我不是要探听你的隐私，我就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生活的。” “没什么不好讲的。”能多出四个小时的修炼时间，小狗蛋子算是给自己帮了不小的忙，石铁心自然也不打算敝帚自珍。如果苦难的生活经历真的能够帮上这个小家伙一点的话，他也不介意推一把。 不过话到嘴边，石铁心又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知道该说多少。 遗孤院的生活是怎样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石铁心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他沉默、沉默、沉默，最终，决定讲一件自己觉得最关键的事。 “遗孤院的生活……它教会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何在生存和尊严之间，找到平衡。” 第109章 小狗蛋，大嗓门 “生存和尊严的平衡？”司崇天若有所思又似懂非懂。 “对，平衡。”石铁心一字一句，沉重而有力：“在遗孤院的生活中，没实力的时候不要叫嚣，强者定下的规矩最好遵守，就像今天我临走也要说‘告退’一样。这不是丢人，这是为了生存，生存面前没有丢不丢人。” “但沉默、隐忍、遵守，不代表可以丢下尊严。我打不过你，那么我就先忍耐、好好修炼、默默努力。但我绝不能去讨好你、攀附你。如果我只是沉默忍耐，那么不论再艰难、再隐忍，尊严和骨气都没有丢。可如果因为你强而去弯下膝盖，那么尊严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石铁心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一幕又一幕，长呼一口气感叹道：“我和你从小的生活环境差别太大了，在那样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去发展什么个性、释放什么自我。生活的重压之下，那些都是可笑的、滑稽的。” “甚至想要保留那么一丁点的尊严，一丁点的骨气，都是那么难、那么难。站着生存，有时要比卑躬屈膝者难得多。哪怕是想找到一点平衡，也绝不容易。” “因为总有一些人，仅仅是因为你不跪下，就要打压你。” “但现在回顾过去，不论当时有多么难，多么压抑，多么痛苦，我都不后悔。留有尊严或许生活更艰苦，但却可以站立着变强、继续变强。” 司崇天一握拳头叫道：“对对对，就是就是，不论多么艰苦，尊严是寸步不让的！” 但石铁心却摇摇头：“不，艰苦的生活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明明心有骨气，却必须退步和忍耐。隐忍沉默或许更憋屈，但却可以活着、继续活着。” “我不怕死，生活有些时候甚至会让你生不如死，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是，我不能死。因为，我是孤儿，我深深地知道孤儿是多么的难。我也羡慕过、也怨恨过、也怀疑过、也诅咒过。” “但后来我明白，过去是没得选的，能选的只有未来。而未来，我无论如何也要让我的孩子，有棵遮风挡雨的大树、有栋风雨不侵的房子、有个安安稳稳的家。” 石铁心在岗台上站好，头正、颈直、直视前方，身形如峻岭般挺拔：“这就是，我的觉悟。” 司崇天听呆了，目瞪口呆。他愣愣瞧着石铁心，总觉得老铁哥的话语，一下子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很多东西，他不是没听过，至少他爸爸也经常在他耳边叨叨一些爸爸当初有多难之类的话。但或许是因为石铁心与他年龄更近，或许是真切的看到了，司崇天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确实有些轻飘飘的。 这不是修为上的差距，这是人格与认知上的差距。 如果比较一下，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就像一辆超跑，马力大油量足养护完美，可以在赛道上纵情驰骋，可这些驰骋也只是为了好玩、为了有趣。 但石铁心，就像一艘远洋货轮。它身负重担、栉风沐雨、顶风破浪、昼夜兼程。或许它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超跑，但那深沉的重量和矢志不移的坚决，是任何超跑也没法比拟的。 十年、二十年，超跑或许还是锃光瓦亮，但也只是在赛道上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而远洋货轮或许锈迹斑斑、破损处处，但已经到达了新大陆。那时，看着全新的天地，货轮一声汽鸣，想来一定是豪迈而畅快的吧。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大男人啊！ “大哥铁！”司崇天感动了，他决定了，以后就把称呼改成大哥铁好了，这个称呼确实合适的很。 “嗯，不多说了，值岗。”哼哼，知道老铁我的厉害了吧，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吧？大哥铁，走到哪里都是大哥铁。 “哦，对了，”司崇天似乎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大哥铁，你说过你是因为负债才来打工的吧，你欠了多少钱？如果不多，我是说如果低于三百万点的话，我可以帮你！” 噗！ 老神在在的大哥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这小狗蛋子真是居心不良，拿一些“三百万点”之类的事说话，在我耳朵里面这简直就是恐怖故事好不好！ 三百万？！ 我擦嘞、这特么、这些公子哥还真是……这都是存了多久的钱啊！ “如果更多的话，那还要再等两个月。这些日子老爸让我收心，钱给的不如原来多了。不过下个月还会再给，所以如果不着急的话，我筹措筹措，最多可以弄来一千万点。” 行了，哥们，别说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那么点小平衡，你就一个劲儿的说一些让人心动的话。我特么要不是因为刚刚才夸夸其谈吹了老大的牛逼，我真的都想开始攀附你了！ 呼……尊严……尊严…… 幸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当面瘫当久了，石铁心脑子里暴风骤雨，脸上却依然纹丝不动、 滴水不漏。乍然听到这么大额财富而不动色，当真是风骨傲然好男儿，估计司徒光头也做不到。 心理建设半天，挣扎纠结半天，石铁心终于恢复了理智。 “谢谢，没那么多，只有一千点。如果到时候真的凑不出来，我会向你开口借一些。不过我还是想先自己试试，尽我自己所能的靠自己的力量还清债务。而且拆东墙补西墙，也不是我的风格。”石铁心微微一笑，显得从容淡定，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动摇的有多厉害：“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哦哦，大哥铁，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我忽然明白了，这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尊严吧！”小狗蛋子似乎一下子领悟了什么：“我好像也太过依靠老爸了。如果不是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我可能远远不如你呢。” 石铁心老脸微红，赶紧谦虚谦虚：“哪里哪里，没有没有。” 如果我也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我反过来可能远远不如这小狗蛋子才是真的！有多少大少爷能像他这样？已经很稀有了。 “就是有，就是有！” 这死狗蛋子有一点不好，就是特别认死理——当然，在崇拜我的方面认死理的话，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大哥铁，你看看你这字写的，简直是艺术！”司崇天拿起他刚刚练字的稿纸，扯着嗓子大声叫道：“不得了啊大哥铁，就你这字，绝了！我认识的年轻人里，你是硬笔书法第一名家！” 司崇天刚嚷嚷，声音还在回荡着，就见一个人推门走进厂房，正好听到司崇天的回音。登时，此人瞪了过来：“青年硬笔书法第一名家？谁啊吹这么大的牛逼！” 第110章 命运终究会青睐更努力的人 此人三十五六岁，身穿西装头戴眼镜，半身商业味半身学究气，不知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一眼就看到了司崇天手里的稿纸——没办法，小狗蛋子这人一起情绪就特来劲儿，恨不得把稿纸当旗子挥，想看不到也难。 然后，这个眼镜男一把便将稿纸抓了过去。推了推眼镜，露出一脸鸡蛋里挑骨头的审视模样：“让我看看，所谓的青年书法名家到底是什么水平！” 要糟！ 石铁心心中咯噔一声，厂区里面的人上班肯定穿工装，而这人一身西服，肯定是办公室方面的人。自己虽然不认识他，但此人能够一把从司崇天手中抢走稿纸，显然也是有不低的力术修为在身。 如此修为，肯定是办公室里的中高层。 如果被他告发，说自己在值岗的时候作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那就麻烦了。虽然小狗蛋子最后或许也能摆平吧，但是终归是节外生枝，也会留下不好的影响。 于是石铁心张嘴就要解释一下：“这位先生，其实……” “停停停，收声，别说话！”眼镜男立刻打断石铁心，他头也没抬，只是再度推了推眼镜，然后上上下下仔细看着石铁心练字的稿纸，片刻后忽然一抬头看向石铁心：“这是你写的？” 完了，看来找麻烦是找定了。 但事到临头，也没办法，所以石铁心一挺胸：“对，就是我。” 眼镜男上上下下打量石铁心半天，忽然一招手：“你跟我走一趟，那个谁，你在这里接替他！” 看来这个人并不认识司大少爷。 没办法了，石铁心只能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厂房侧门，外面已经是夜色笼罩。昏暗的厂内公路上，眼镜男领着石铁心走了几步，然后忽然一把将石铁心拽到身前，压低声音问道：“再问一遍，这个字确实是你写的吗？” 呃……这什么情况？鬼鬼祟祟的看样子不像是要告发我的样子。 “对，就是我。” “写的挺好的哇小兄弟！你这基础言辞学水平不低啊，楷书写的有筋有骨的！”眼镜男啪啪拍着石铁心：“不错不错，确实不错。名家什么的还早，但水平确实不差了。我说，给你介绍个私活儿你接不接？” 这、竟然是要给我介绍私活？！ “什么活？” “写名片。” “名片？” 啥？我怎么没大听明白这活的工作内容呢？ “对，名片。”眼镜男解释了一下：“兄弟，不瞒你说，市政厅决定今年是文化年，星工联合集团也要响应号召，让各下属单位都搞各自的企业文化。文化嘛，当然就得弄点特别的东西出来。我就打算弄个复古的，重新把纸质名片弄出来。但打印名片也谈不上什么文化，所以，小兄弟——” 啪，眼镜男拍着石铁心的肩膀：“帮我写名片，质量就按照你练字的这个质量来！十张我给你一个点，怎么样，干不干？” 干啊！为什么不干！这不瞌睡了送枕头么，刚想着该怎么发挥特长赚钱呢，这商机就来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多少？” “前期先要四百枚。”眼镜男用一副谈大生意的样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别嫌少啊，这只是前期！等你把东西弄出来，如果真的效果好，我就往公司那里申请一个项目，到时候全公司统一配发！商业往来这么多，你想想这得是多大的量？如果更进一步，做成了企业文化标准项目，后续又会有多大的量？” “怎么样小兄弟，能不能行，不行我找别人了！” 卧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石铁心一点头：“干了！” 但为什么一切都弄得跟做贼一样？ “好，小兄弟你好好干，笔墨材料我都包了。如果真的弄得好的话，后期我们在价格上可以……‘磋商’一下。”三根手指捻了捻：“你懂不啦？” 我懂，我懂，不就是咱们俩里应外合虚报价格侵吞公产么？吞！ 刘启刚那家伙的场子，照死里吞！ 这活儿就这么谈妥了！ 于是眼镜男留下了自己的信息，心满意足的走了。当石铁心回到二厂中的时候，脸上犹自挂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看着司崇天，有些迟疑的问道：“我刚刚接了个私活儿，倒是特别适合我。话说，这事儿是你安排的吗？我可不相信会有这样无缘无故的好事。” “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但这个事绝对不是我安排的！” “那怎么……” “大哥铁，只能说，命运永远青睐努力的人，机会永远给与有准备的那个。”司崇天拿着石铁心的稿纸摇了摇，脸上笑的阳光灿烂、一包欢乐：“看看你的字，这么好的字不就是‘缘故’嘛！” 石铁心愣愣半晌，终于释然。 他忽然间懂了，自己确实是那个遗孤院铁霸王，但也不仅仅是那个铁霸王了。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事，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字。 今天这件事或许是偶然，但背后拥有着必然的前提，那就是要有相应的本事。而以后随着实力的提升，自己的机会会越来越多，境遇会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精彩。 “嗯，实力就是最大的原因。” 石铁心也忽然笑了。 下一秒，他的表情忽然又变得极端古怪起来。 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从前忽略了的、如果能成功的话就能大赚特赚的、绝佳的赚钱手段。 他上前两步，愣愣看着自己的稿纸，脑袋上叮的一下亮起了一盏氙气大灯。 字？ 字…… 字！ 对，就是字！就是这个字！这个字就是最好的赚钱办法！ 晚十二点半，吃过饭、洗过澡、别过小狗蛋，抱着一大堆白纸卡片和特殊的文具墨水回到遗孤院，石铁心关好门关好窗上好锁，行动严密的像一个间谍。 啪，打开了书桌方位的照明灯，石铁心一张黑脸出现在整个漆黑屋子里唯一的锥形光源中。 低头审视着桌面上的纸，石铁心忽然喃喃自语：“话说，搞盗版，来不来钱？” 第111章 盗版是绝对不行滴 盗版？盗什么？ “盗版辅修秘录，来不来钱？” 那还用说，肯定是来钱啊！ 石铁心忽然间发现，自己有一个很好地赚钱门子，就是盗版辅修秘录啊！ 你想啊，咱见识过多少精品、极品、甚至绝品的辅修秘录？状元石从小到大又见识过多少同样品质的辅修秘录？咱不说对这些辅修秘录倒背如流吧，但至少也是知之甚详的。 凭咱完美级别的四则运算基本功，哪怕把从前做过的题目完全忘掉，自己凭空出一套来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基础数学第一重修炼中的各种关隘、各种难点、各种梯度，自己都如掌观纹。 绝品的不说，极品的也不指望，那么精品的呢？不，甚至不需要精品，即便只是普通级别的辅修秘录也足矣了！ 状元石那个世界线中的普通品质，搁在这里已经是市面上能够找得到的最好的辅修秘录了。百分之二十的修炼速度加持，哪怕只是第一重的呢，哪怕是盗版的呢，喊出个一百点一本的超优惠价格出来，那绝对是能让人抢破头！ 我真傻，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个点子？ 这才是目前我能够掌握的、完全发挥我特长的、最大的一条财路！ 到时候，一天制作三五十本，这小钱钱那就……捏嘿嘿嘿嘿嘿，呜哈哈哈哈哈~~~！ 啪，一抱拳，咔啪咔啪，捏捏手指，石铁心雄心万丈，抬笔就写。 简单简单，多简单的事儿，十以内加减法，走起~~~ 笔尖落下——然后停顿。 嗯？？？！！！！ 石铁心像触电一样把笔抬起，整个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笔尖，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白纸，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写不出来？ 再试一遍！ 笔尖落下……十以内加减法……走起—— 啪！ 笔尖再度抬起，白纸上只写下了一个浅浅的点，可石铁心却面色发白。不知为什么，刚刚一下子感到脑内念气全都沸腾起来。越是用力坚持去写，念气沸腾的就越厉害。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写不出来！ 平时进行普通计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而辅修秘录只不过是把等号最后的答案隐去，为什么写不出来？ 就像是，有什么在阻止我一样。 那到底是什么？我心中的道德观么？鬼扯呢！ 石铁心愣愣片刻，然后猛然一摇头。 邪了门了，数学加减卡竟然制作不出来，那就用言辞学做盗版秘录好了。反正我平时都在写字，练字是写字，字帖也同样是写字，没什么不同的，不可能写不出来。 于是石铁心如临大敌，第三次把笔尖放在纸面上，然后架势一拉就打算摘抄一篇简单的千字文出来。 可只笔尖一下就顿在纸面上，一点都动不了。石铁心把牙齿咬的咯吱直响，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涨的通红，一声低吼终于拉动了手中笔。但只是写了一个“天”字的第一笔，一个简单的横，石铁心就脸色猛变。 脸膛一阵白一阵红，然后他一下站起来踉跄奔去厕所，最后竟然呜的一下干呕起来。 大吐特吐，吐了半天，吐的脸色发白，石铁心才站起身来，感觉稍稍好了一些。刚刚那种感觉太可怕了，是直接作用在精神域、作用在念气上的，那股强烈的刺激根本不打折扣。 这一次，石铁心终于切实的感觉到，确实有一种不可理解的宏大机制在阻拦他的盗版行为。 那种感觉，有些像精深九十九刻度面前的完美绝壁，但也有不小的不同。第一点不同是，这阻碍并不是被动防御的，而是防守反击的！越是用更大的力气想突破它，就会遭到越大规模和强力度的反击。 石铁心大吐特吐，就是因为那种反击机制在发挥作用。 第二点不同是，他总觉得，这种防御似乎并不如完美绝壁那样强、那样硬、那样厚。当然，即便是薄了、软了、弱了，也只是相对的，如今的石铁心根本无法突破。 不过，放飞一下思想，如果用天赐金光，应该足矣突破这个防御机制…… 唉，算了。 噗通一下，石铁心栽倒在床上。 别想这么多了，天赐金光何其稀有，不可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想来是那些亚圣之类的大能存在在规则上就杜绝了个人制作辅修秘录的可能性，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有这种机制在，市场上的辅修秘录又怎么可能如此暴利、如此垄断呢？ 像另一个世界先那样如同大白菜、到处满天飞，才是应有的状态。 哼！ 看来，那些大人物们在阻绝知识传播、堵死底层人民道路的方面，真是不遗余力啊。 真是些，王八蛋……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石铁心看向了那厚厚一摞白纸卡片。还是别考虑那些歪门邪道了，老老实实的和那位眼镜男一起侵吞刘启刚的公司财产才是正路。虽然更辛苦，来钱更慢，但确实是一条切实可行的路。 话说，那个眼镜男到底叫什么？ ————————盗版当然没戏啦~~~的分割线———————— “星、工、肉、联、厂，办、公、室、副、主、任，陶、忠、明。”眼镜男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又看了看名片的边角与背面的各种信息，最后满意的一点头：“好，不错，写的真的很可以。” “陶副~主任真是慧眼如炬，而我大哥的水平那也是妥妥的。现在虽然还没出名，但以后肯定会是一代名家。”小狗蛋子啪啪拍着胸脯，表情夸张：“我敢打包票，陶副~主任你是赚大了，成为了未来名家的首批私人订制名片的拥有人。以后等我大哥真的出名了，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到时候这随便一张名片就要当艺术品来收藏！” 听狗蛋子这么一说，眼镜男陶忠明一下子愣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左右看看，然后再度压低声音凑过来，对石铁心低声说道：“你这小弟说话大吵大嚷的，而且似乎老是在强调‘副’字让人不开心，但也不是完全不在理。我觉得啊，以你的字，完全可以去参赛。” “参赛？什么赛？”石铁心最近一听到比赛就来劲，因为有公信力的比赛可是能得天赐金光的，那玩意儿是多少都不嫌多。 “书法大赛！” 第112章 各种好事纷至沓来 “今年是新元一百年，土木堡市政厅决定今年的主题是文化年，要开展一系列文化活动。其中比较大型的一个，就是市政厅文化处牵头开展的市民书法大赛。这次书法大赛规模不小，奖励优厚，关键是评委很专业。” “据说是土木堡花了不小的代价，专门从内太阳系请来的书法名家！”陶忠明一脸向往：“我半拉也算个书法爱好者，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名家过来坐镇，但内太阳系的名家可都是公认的高水平！要不是我自己一手烂字拿不出，哪怕只为见识见识，我也要报名参赛！” 内太阳系书法名家？ 规模不小、人人向往？ 石铁心若有所思，有名家当评委、有高额奖励，这样的比赛想来是很有公信力的。如果真的能在这样的比赛中独占鳌头，那么绝对是名利双收。 就像小狗蛋子说的，如果真的通过比赛扬名，那么给别人写名片的价格肯定就不是十张一点了。 那么，这么好的比赛，到底要从哪里报名呢？ 石铁心刚想问，咣当一声车间门被推开。石铁心一回头，竟然是老魏，菊花老脸满是喜色的冲了进来：“石兄弟，快，快点，跟我来，有好事！” “好事？” 最近怎么老是有好事。 “对！现在时间紧张，你先跟我来，我们路上说！”老魏拉住石铁心的胳膊就想往外走，但石铁心谨慎起见，多问了一句：“我现在走了，这个岗位值岗的事情，不妨事吧？” “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先跟我走吧，陈队长还在等你呢！”老魏啪啪拍着石铁心的肩膀：“陈队长亲自提携你，你可摊上好事了！不过时间紧张，快跟我来！” 陈队长？ 提携？ 好事？ 该不会是那个“相关工作”吧……石铁心额头微微见汗。 “大哥，你放心去吧，有我顶着呢！”司崇天乐呵呵的挥挥手：“等完事儿了咱们再联系，我想今天跟你回去住行不行啊？我们来个抵足而眠！” 噗——！ 石铁心听到旁边老魏似乎一下子呛住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脱线的家伙，只能一言不发跟着老魏赶紧先走。 刚出肉联厂大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肌肉发达的陈队长正站在车边。瞟了一眼石铁心，二话不说一招手：“上车！” 石铁心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队长，觉得他不大像是赚差价的荷尔蒙中间商的样子。再想想这件事是通过老魏正式通知的，应该不至于太离谱，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两个平均身高两米的壮汉往车里一坐，车底盘立刻沉了一寸多。 无声无息之中，车辆发动起来，然后飞快加速，嗖的一下开走了。 即便是到了迷雾一百年，科技大发达，但地面交通工具、尤其是土木堡这种地表平整处的交通工具，依然以圆形轮胎式载人车辆为主。当然，这里的环保要求极高，所以根本看不到另一个世界线中那种内燃机车，而是统一使用无声无尾气的清洁能源。同时，因为能源模块和动力模块的小型化，车辆的造型也与另一个世界线大相径庭。 但速度还是不错的。 空轨体积大、重量足，被限速在时速八十公里以避免出问题。可家用运载车辆体积小、重量轻、风阻系数低，限速被放宽到一百一十公里。 陈队长开车极猛，眨眼间便飙到最高速。 车中，沉默着。 眼前的景色飞速闪过，石铁心发现这辆车似乎是向着上城区的方向飞驰。咣当咣当的声音从头皮方向传来，这辆车从空轨肚子下面超过去，又把空轨快速甩在后面。 到这个时候为止，石铁心还都不知道所谓的好事到底是什么。 但他生性沉稳谨慎，依然没有开口问一句。 他沉得住气，陈队长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你和司家的少爷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陈队长瞥了石铁心一眼：“听说你们关系不错。” 呵，果然如此。 我就说为什么这陈队长为什么会在有“好事”的时候想着我，果然是因为这个。狗蛋子即便没有主动关照我，他本身所产生的边界效应也足以对我的生活产生不小的影响。 这或许，就是强者地位的一个缩影吧。 当然，这强者指的不是小狗蛋子，而是他爸爸——呃……老狗蛋子？总之，因为他父亲地位崇高，所以他才会到处享受特权。我只是更下面一层，依然受到如此影响。 这般的强者体量，真是让人羡慕啊！ 如果认下了这份关系，相信会有更多更大的好事等着自己。但石铁心沉默片刻，最后还是面无表情道：“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而已。” 陈队长却嗤笑一声，信你才有鬼！老魏刚刚私信告诉我了，司家公子都打算跟你回去住、准备抵足而眠了，这叫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 “是也好，不是也罢，无所谓。这一次给你找了个好差事，事后别说我没照顾你。”陈队长简单解释道：“两个小时后，土木堡乡试就要在土木一学那里举办了。我们熊安安保承接了这一次乡试的礼仪、护卫、保障任务，我打算把你塞进去。” 乡试？ 今天竟然是乡试的日子？ 石铁心一阵向往，然后又疑惑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早就开始编组训练了吗？怎么还会临时过来拉人？” “本来就是提前训练的，但有一个人临时去不了，所以必须找人顶岗。”陈队长解释了两句：“那家伙昨天与人开秘境决斗，结果不长眼，没发现对方是锐气境界，被人直接打成了三截。一出秘境立刻送医院了，现在还没醒呢。” 石铁心立刻恍然。 在秘境里面被打成了三截？我滴乖乖，锐气高手真不是盖的。刘启刚锐气巅峰，他说一掌拍碎我的脑袋看来还真没吹牛。 “乡试只需要两个小时，到中午十二点就完活儿。下午你随意活动，算你一整个班都出勤了。这个特殊任务，公司额外给你三十个点的补贴，好好干。”陈队长看着石铁心：“小兄弟，保安服你先随意穿着，别管什么租金了。回头记得在司公子那里提一嘴，千万记住了啊！” 说到这句话时，陈队长原本硬邦邦的面孔也和气了下来。 第113章 乡试开始，与难得的机会 乡试是比小乡试更重要的考核，是鱼跃龙门的第二道台阶，只有全六门根本心术全都拥有三重良好以上才能参加。全六门，这标准还是很难达成的。只有通过了乡试，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学子”，比“生员”更高一筹。 而一旦拥有了学子身份，不论是社会上的就业条件，还是加入门派帮会时的优先录取，都要比生员强得多。比方说石铁心去应聘超市收银员那一次，那个数学很棒的姑娘应该没有正式的学子身份，否则根本不需要和他们这些蒙童竞聘，直接就会录取。 石铁心做梦都想弄到一个学子身份，那样他的社会地位将直接脱离最底层。即便是去公司中就业，也能更容易升职加薪。至少在土木堡，学子已经是小精英阶层了。就连去遗孤院挑人的那些星工集团分公司干事，也未必有正式学子神气。 更不要说，成为学子之后能够去更上一层的书院求学了，种种更高层次的好处石铁心也只能幻想一下，知道的并不真切。 当然，这一切对石铁心来说还太远了。他现在满脑子里考虑的都是小乡试的资格测验，根本不觉得遥远的乡试与自己能有什么关系，所以并不知道乡试安排在今天举办。 没想到，今天却要靠乡试小小赚一笔。这三十点加上写名片的私活，还有免除了保安服租金，第一期还款应该是妥了。 好处真不少～～ 而在石铁心盘算着自己的蝇头小利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对于面临小乡试的蒙童而言，观摩乡试是一个多么宝贵的机会。好处，可不只是那三十个价值点而已。 上午九点，土木堡第一正学门口，就已经人山人海的围满了人。这些人有送考的家长，有带队的老师，更多的则是准备参加小乡试或者以后即将参加乡试的蒙童与生员，想窥探一些情况给自己增加成算。 然而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大门的。 威武的保安在门口组成防线，严格检查所有出入人员。除考生外，只有拥有旁观许可的人才能够入内。而旁观许可指标的多寡，也直接反映了各蒙学各正学的江湖地位和实力高低。 各正学的非应届生员按住不表，先说各蒙学的应试蒙童。上午九点二十分，各蒙学蒙童各自组队开始入场，单从精神风貌上就能看出各区水平。 在校门口的围观人群不断讨论，不时发出一声声赞叹。其中，两个非应届生员的讨论最有参考价值。 “看，那是上城区第一蒙学的队伍吧，整整六十人，太壮观了！” “第一蒙学的实力当然毋庸置疑，而这六十人在第一蒙学里面也是人尖子，一个个都意气风发的确实不凡。” “怎么没看到沈星夜？” “沈家大少还用得着来这里观摩乡试么？应该已经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名了吧。” “呵呵，也是，另外五大家族的嫡传没有今年参试的，所以沈大少的上城区小乡试第一应该稳了。当然，要是早两年撞上司家那位的话就不好说喽。” “慎言，慎言，别讨论这种话题。哟，看看，那边是北城区的人吧，一个个也是兵强马壮的样子。” “北城区应该是这次小乡试除了上城区以外最强的一个区了。要我说，其实北城第一的争夺恐怕要比上城区激烈的多，因为有悬念。” “看，南城区也来人了，南城四校一起来了一百多人，也是够厉害的！” “南城也很强，南北之争从来没消停过。” “诶？那边那几个，那是谁啊？” “他们啊，他们是牧原区星工联子弟学校的。这学校烂的很，只有十个旁观名额。不过据说有一个叫贺冲的修为不弱，是牧原区第一的有力竞争者。” “呵呵，牧原区经济发展还凑合，但文化教育是真的不行。土木九区，牧原最弱，这话可不是假的。如果不是学联不允许跨区考试，牧原区恐怕早就成为其他几个区的刷分场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能拿区第一也不是普通角色。以后这个贺冲如果来第一正学进修的话，倒是要注意一下。” 第一正学门口，星工联子弟学校一共来了十个人，与其他学校动辄几十个的阵势完全不能比。不过这十个人中的大部分倒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他们没那的大的心，没想过和各路高手竞技。他们只觉得能考上生员、拿到学位，以后工作好一些，便已经满足了。 只有贺冲一马当先精神振奋，很是有股冲劲。 自从收拾了那个硬骨头的石铁心，最近自己在学校威风八面。号令所到，几乎可以说是无有不从。所以最近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很，走路更加虎虎生风，很快就来到了第一正学的大门前。 “请出示证件。”门口保安伸手一拦。 贺冲看向自己侧后方，对着一个看起来很是文静柔和的年轻人客气了一下：“顾兄先请吧。” 星工联是一系列工厂的联合集团，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笑眯眯的年轻人，是星工联总集团办公室顾主任的独子，而贺冲则是星工联合集团下属星工纸业常务副总的儿子。 从级别上说，贺爹比顾爹高半格。但从职务来说顾爹身处要冲，而且京官总比地方官大，这半格论到最后到底谁高谁低还很难说。而且办公室主任可不是普通职务，未来前途光明，真遇到了，贺爹还要对顾爹笑脸相迎。 所以放眼整个星工子弟学校，这一届中唯一能让贺冲忌惮两分的，就是这位最近才入校的“顾兄”了。 好在，这家伙似乎生性懦弱，并没有与自己一争长短的意思。从来都安守本分，把所有高光时刻都拱手让人，乖觉得很。 这一次，果然也没有例外。 “贺兄折煞小弟了，贺兄是名声在外的星工学校第一人，当然是你先请。”年轻人微微躬身让开半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年轻人的低姿态让贺冲很满意，一抬手出示了证件，率先大摇大摆的走进第一正学门内。 第114章 保安叔叔我问路 校园内很热闹，应试生员、旁观蒙童，一大片人。有不少身材威武雄壮的保安在校内道路上把守着路口，不时给一些第一次来第一正学的人指路。 贺冲正左右打量着，想看看自己未来的正学到底是个什么环境，迎面就见到了另一个年轻人堵了过来。 “哟，这不是贺冲嘛，才带了九个人，真是威风八加一面啊！”那年轻人似乎与贺冲不对付：“你们星工子弟学校真牛，这么多~~的入场资格，我是真的服。” 看到这个年轻人，贺冲脸上忍不住青筋暴起，怒喝道：“龚腾飞，你别嚣张，小乡试近在眼前，有本事我们小乡试上见真章！” “怕你这窝里横的垃圾？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 龚腾飞与贺冲都是牧原区人，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这两人因为同岁，有些时候甚至被称为“一飞冲天”联合出道。不过两人在各种竞赛上摩擦颇多，一来二去结下梁子，见面必然开喷。 不过贺冲嘴皮子不如这个龚腾飞利索，没几句话的功夫竟然被喷的还不了口。还好一个保安呵斥一声让他们肃静，两人也知道不能在这种场合闹动静，便各自怒哼一声带人离开。 贺冲的几个嫡系小弟还好，十个人中另外有几个不是小弟的则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在学校里面威风八面的冲哥，出来之后竟然弄得这么狼狈。 “我说你们几个，回去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别什么话都说！”贺冲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弟扭过头来，冷声道：“你们都知道石铁心吧，如果管不好你们的嘴巴，下场就和他一样！” 几个学生立刻噤若寒蝉。 他们都听说了，石铁心因为不屈服于贺冲，被贺冲派人埋伏围殴。最毒的是一顿痛打之后，又专门派人把昏迷的石铁心丢到了上城区中心医院门口。中心医院，那可是出了名的收费黑。石铁心一个遗孤又没钱上医疗保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做苦工还债呢。 不止小乡试玩蛋，更会身负不小的债务，还不上就会降低信用评级，以后到哪里都举步维艰，更有可能被强制执行。可以说，石铁心恐怕完蛋了。不只是这一次考试完蛋了，以后这辈子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填平这一次的坑。 这条计策真是毒！ 而出这条毒计的，就是贺冲身边这个戴眼镜的家伙，王佳旭。 听王佳旭提到了这件事，贺冲脸色和好看了一些。讨厌的家伙虽然哪里都有，但最终都会一个一个的收拾掉。 “小旭，你的言辞学还要继续练。”贺冲吩咐着：“别的都放下也不要紧，你先弄到个生员身份，然后专心把言辞学练到第四重。等我回了集团，我需要一个能写文章能说话的，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明白、谢冲哥提携！”贺冲这意思是以后要把他当嫡系培养，王佳旭心中不由狂喜。为体现价值，他立刻再度献上一招毒计：“冲哥，等小乡试过后，石铁心那小子恐怕也山穷水尽了。到时候让人去遗孤院里挑人，先把他挑进集团里，然后再炮制炮制，到时候您想怎么出气都行！” “嗯。”贺冲满意点头。 不说修行水平高低，石铁心本来有资格来观摩乡试，现在则没戏了。一连好几天没有在学校里露面，贺冲稍一运作便搞定了这件事。 毕竟是子弟学校嘛，不向着子弟，还能向着外人？ 而如果不观摩一下乡试，像他那样的贱民又怎么可能知道乡试的门道呢？到时候猝不及防无法发挥，落第是十成十的了。 呵！ 我要让所有人看到王佳旭，让人知道顺我者昌！ 我要让所有人看到石铁心，让人知道逆我者亡！ 至于龚腾飞那小子，哼，自然会收拾他。 贺冲志得意满的领着人走了，队伍之中，唯有那“顾兄”忽然眸光一闪，意外的看了远方某处一眼，然后立刻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笑眯眯的状态，亦步亦趋如同影子一般跟着贺冲走了。 而他看向的方向，正有一个高大的背影，挺胸抬头的保持着跨立的姿态。 此人高大雄健，能看到背部肌肉线条清晰硬朗，身高超过两米宛如小巨人。不过能在熊安安保之中选出来当礼仪的，个个都不矮，大概都有两米左右，所以他也并不是很显眼。 正是石铁心。 石铁心看着眼前的人群，心中不由感叹。 开眼界了，真的开眼界了，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修为如此高深。左边右边、男生女生，一个个都精气饱满神华四溢。尤其是那些要参加乡试的生元，更是神采飞扬让人心折。 石铁心大略估计了一下，这一次参与乡试的人超过了两千。 两千高手，个个至少六大心术三重良好，让石铁心满心感慨。修为高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但如此扎堆、如此大量却还是第一次见——关键是这些还都是些同龄人。 是同龄人啊！ “叔叔……” 四周有人说话？ “叔叔……” 叫谁呢？肯定不是叫我，都说了，现在能进这校园的都是同龄人。 “叔叔……” 诶？怎么后背衣服还被扯了扯？ 卧槽、这“叔叔”难道是叫我的吗！ 谁啊这是，我到底那里长的像“叔叔”了！ 石铁心猛然拧身回头往后一瞧——没人？左看、右看——还是没人。 “叔叔，在这儿呢！” 声音怎么是从下方传来的？ 石铁心往下一低头，然后立刻就看到了一位非常显眼的——又大又圆的……女乃……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我不是色狼！我只是不由自主的觉得，那学生牌真是……那胸口的学生牌真是……又挺又…… “叔叔，我想问个路。” 一句话唤回了石铁心的神智，石铁心立刻发现这个又大又圆的说话者，其实是一个个头大概不到一米六，可以说在这个时代矮的让人想落泪的姑娘。这姑娘长相倒是相当可爱，眼睛大大的鼻子翘翘的，确实是个又大又翘的美女。 只可惜这个头……唉，一区肝肠断。 不过似乎身材比例很不错。虽然受总身高拖累，腿的绝对长度并不长。但腿部比例可不短，脖子下面就是胸，胸下面就是腰，腰下面就是腿，大概就是这样了——嗯？话说貌似所有人都是这么长的啊！形容失误，形容失误~ 算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不计较你喊我叔叔的事情了。 “同学。”石铁心认真道：“我还很年轻，不是叔叔。” “啊？抱歉抱歉，没看出来！” 这又大又翘的美女说话真不可爱…… 第115章 乡试考场好特别 又大又翘的美女说话了：“叔……那个，咳咳，同、同学。” ——喊同学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勉强！ “同学，我姐姐今年参加乡试，我是来给她加油的。但我有点……嘿嘿，那个不太擅长认路，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一下考试处？” 哦，原来不仅矮，而且还路痴，真是个可怜孩子。 石铁心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五了，乡试在十点开始，时间也差不多了。陈队长给他安排的位置是模特队——别奇怪，对于乡试生员的水准来说，石铁心的修为水平也就能当个模特了。 高大、威猛，看起来器宇轩昂，但他那一身肌肉在这里可起不到镇压乱子的效果。出了乱子有锐气高手负责，他基本上只能当样子货看一看，所以正适合当模特。 而模特队的工作地点，便是在开始乡试的时候在考场边跨立站好，以壮声威。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正好带着这个路痴一起过去。 “那好，你跟我走吧。” 石铁心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醒目的高大场馆，再看了看横平竖直的道路，他真的不明白这位路痴到底是如何走失的。 小路痴声音很甜：“谢谢、谢谢叔……叔哥哥。” 叔哥哥是什么鬼！ 这姑娘是不是脑子里哪些回路没接好？ “我叫石铁心，在牧原区蒙学就读。”划重点，老子姓石，不姓叔！ “哦，原来我们是本家啊，真是幸会幸会！”路痴小矮个高兴道：“我叫时雨微，在南城区就读，马上就要参加小乡试了。我姐姐让我过来好好观摩观摩，以便于我在小乡试上好好发挥！” 等、等会儿，你叫什么？我们是哪门子的本家啊！ 不，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观摩乡试难道还对小乡试发挥有什么益处吗？ 那岂不是再好不过，老子我就是所有观摩人员的最前排啊！ 不过观摩乡试到底对小乡试能有什么好处呢？ 石铁心正想着，两人已经来到了考试场馆。“谢谢你啦叔哥哥，我走咯！”路痴小矮个时雨微对着石铁心挥挥手，然后就像撒欢的野兔子一样跐溜一下跑没影了。 说着有趣，但石铁心心中一震。这小矮个的速度真的好快，而且下盘看起来非常扎实，看来力术修炼上拥有相当的水平。假丹的体积恐怕妥妥的超过一个鹌鹑蛋大小，要比他的绿豆粒厉害的多，在蒙童中已经是相当高的水准了。 南城区，小乡试？ 看来这小乡试上真是卧虎藏龙，虽然不知道她的心术修为如何，但看来同龄人之中真的不缺天才，形势比想象中要严峻啊。 那正好，这一次当模特真是当对了，让我看看所谓的乡试到底有什么玄机！ 石铁心振作精神，从员工通道走入了场馆中。 土木堡第一正学，是土木堡太空城最好的正学级学校。相较于另一个世界线中的凤鸣一中，土木堡第一正学拥有很多迷雾纪元独有的特色。因为身处太空城，第一正学的场地并没有那么宽阔，似乎也没有宿舍区这一说。但这里的风格，却更加奇丽。 石铁心原以为考试场地应该是在类似教学楼一样的地方，学生们分好考场，一个一个进去考试。就像历史中的小乡试，最好单人独屋，辅以严密监考，以杜绝作弊舞弊。 但眼前所见，却让石铁心摸不着头脑。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教学楼，而是一个类似于体育馆、甚至罗马斗兽场一样的地方，连穹顶都是不封闭的。而且考生们也根本不在独屋中，甚至不分考场，而是统一站在斗兽场中间高达一米半的圆形台子上。 上午九点五十五，所有人员就位。场馆封闭大门，考生和观摩人员全都在各自的区域中站定。考生站在下方圆台上，而观摩者们则站在观摩席上。没有人坐下，应试者不能坐，观摩者也不能坐，这设置倒是特别。 “这也太远了吧，都看不清楚！” 看台的最靠后、最边缘的位置上，星工子弟学校的十个人可怜巴巴的伸长了脖子。有人左看右看看不清楚场上状况，不由出声抱怨。 “都闭嘴，站好了！今天有学联大人物过来，谁敢给星工联丢人就小心我不客气！” 贺冲一声低喝，所有人噤若寒蝉。 贺冲有什么办法？位置都是按照江湖地位来的，别看他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但来到这里也只是个小角色。他可不敢多咋呼，万一引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就麻烦了。所以在贺冲的威胁下，所有人谨小慎微，夹起尾巴做人，期盼着待会儿正式开考之后视野能够稍微好点。 而遥望下方，台上考生们也站成了整齐的队列，松形鹤立的站在那里。圆台周围，看起来威武雄壮的保安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昂首挺胸的面向圆台站了一圈。场面看起来气势冲天，威武不凡，很是有种全民习武世代的时代精神。 而在这一圈看起来很牛逼的保安中，样子货铁霸王就混在里头。 他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考试弄得像个运动会似得。但脸上可是一点不漏，下巴微抬，威严肃穆，眼含审视。虽说内心满是问号，但如果仅仅从外表看去，这家伙看着倒像个模特队中领头的。 石铁心正纳闷，忽然听到看台上一阵骚动。 “城主！” “沈城主来了！” 石铁心头不扭，脸不动，使劲儿转了转眼珠子，但最终以失败告终。没办法，城主等人的位置似乎正好在他的后方，自己再怎么转眼珠子也不可能把眼珠子转到后脑勺去。 安保期间左顾右盼是肯定不行的，陈队长说的很明白，如果失了仪态引起大人物的不满，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再说了，城主长什么样子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于是石铁心很快放弃了围观大人物的想法。 但很快，看台上再度爆发了新一轮的哗然。 “看！那个让沈城主如此恭敬的人是谁？” “笨蛋，那是学联的祭酒大人啊！祭酒大人是这一次考试的主考官！” “天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祭酒大人，心术第三重天法域境界的超级高手！” 什么什么？ 什么学联祭酒，什么法域境界？这些东西我都完全没听过啊！ 石铁心顿觉心痒，城主他可以不在意，但超级高手他还是很有兴趣的，于是他再度转动眼珠想要找找机会。但左试右试，试了很久，试到城主讲话都讲完了，他都没有找到任何直视后脑方位的办法。 算了，法域祭酒，江湖地位距离我太远了，我还是不看了。 不过在城主宣布考试开始的时候，看台上第三次哗然了。 第116章 考试方法也很特别 “快看啊，那就是这一次乡试的主持者吧。” “跟着祭酒大人过来，应该也是学联中的大人物。” “喂喂，我没看错吧，虚空留迹？这是龙图学士啊！” “真的啊，虚空留迹，简直不可思议！” “他才多大？能有十八岁吗？真是绝代天骄！” 什么什么？ 什么虚空留迹，什么龙图学士？你们到底在讲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能不能有谁来给我讲解一下！对了，刚刚说什么？那个什么虚空留迹的龙图学士还不满十八岁？ 同龄人！ 至少是同代人！ 年龄相差不过两岁多，却一个在天上当龙图学士接受无数人仰视，一个在地下当花架子模特，没有一个人在意。这区别，实在太大了。不行，心痒难耐，我还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代人物。 我扭、我扭、我……我特么眼珠子再扭也不可能扭到后面去！ ——喂，前面的那个女生，对，那个站在看台上应试的大女乃小矮个儿，你就不能做一些女生应该做的事情吗？比方说拿出一个小镜子补补妆，正好让我通过镜子的反光观察一下之类的！ 正当石铁心满脑子是戏，百爪挠心的想看一看后面的情况时。不知后面那个主持考试的龙图学士做了什么，一种奇异又巨大的气机忽然膨胀开来。 “开！” 石铁心听到了一声冷喝，然后，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感应便从石铁心的后背方向开始爆裂一般的炸射开来。好像是擂鼓，仿佛是惊雷，又像是开天辟地的爆炸，石铁心根本说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声音，但不只是声音。有光线，但不单是光线。一种莫可名状的巨大气场降临于此，瞬间将石铁心的整个心神震慑的无法动弹，所有杂念全部被驱离成空白。 脑子，好像断线了一瞬间。 而当石铁心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天地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高台上突然迸发了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光彩，空间在翻腾，边界如琉璃般翻滚扩展。时空涡流将所有应试者包裹，他们依然在圆台，却又已经不在圆台。他们依然在彼此四周，但也不在彼此四周。 石铁心惊呆了。 一切时空均紧密相连但又互相分离，一切的变化自然而然但又叹为观止。仿佛生发在宇宙中的世界奇观，让人惊骇莫名，但又有种世界本来就该如此的流畅。 秘境。 这就是秘境！ 由时空圣人摹刻大道定立规则所创制的秘境！ 石铁心不是没有见过秘境，他自己甚至就在秘境中与人决斗过。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规模出现的、如此奇特的秘境。 “文心秘境！”看台上有些有见识的人张口惊呼，在最恰当的时间给出了解释：“这就是只有学联在组织正考时，才能由大学士甚至祭酒大人们才能开启的文心秘境！” “原来这就是文心秘境，我都只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文心秘境？ 考试专用？ 原来如此，难怪应试者并不分考场，因为根本不需要。 石铁心仔细观察着眼前一切，心中惊叹连连。眼前所有应试者均站在擂台上，但又各自单独存在于不可互相碰触的空间中。每一个都独占整个擂台，决然不存在人员太多太过密集施展不开的情况，但这些被时空完全隔离开的秘境，却又都能够同时呈现。 石铁心很难描述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好像眼前有限的小空间、圆擂台，一下子被扩展出两千多个完全一样的夹层。你凝视一个考生，看到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能看到他所处的整个秘境中完整的一切。但当你看向另外一个考生的时候，却又立刻可以切换频道，观察另外一个秘境中发生的事。 好像人类一下子从三维生物变成了四维生物一般，奇妙莫测，难以理解。 难怪要提前过来观摩。如果不观摩一次，石铁心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知道竟然是这样的考场。 但考场，只是正常考试的一个很小的组成部分。 后边那个龙图学士的声音响起，音调不高但传遍全场：“所有应试者做好准备。” “喝——！” “哈——！” “喔——！” 就在石铁心面前，两千多应试者忽然全都产生了惊人的变化。并非每一个人都嗷嗷大叫，但确实每一个人都提起了自己的精气神。五彩缤纷的光辉忽然自每一个人的脑域亮起，然后这些光忽然一下子从各自脑袋里飞出，在虚空中凝聚成一团团或是黯淡或是明亮的光团。 石铁心已经看呆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小矮个，想看明白这些光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 那小矮个一声大吼，空中光团忽然飞冲而下，就像着甲一样噼啪的撞在她身上，快速形成了一层五光十色的光辉外甲。石铁心瞪大了眼珠子仔细瞅着那层外甲，左看右看看不明白。 但不知为何，脑内代表基础数学的念气一阵颤动，石铁心忽然就明白，那些光线中的其中一缕，代表的竟然是基础数学的念气修为。 再看看小矮个身上其他区域的光辉，石铁心顺理成章的明白，这些光团一共六种，其实就是六大根本心术修为的显化。而光泽的明暗，则一定程度的代表了六大心术修为的高低。 卧槽，真是没想到！ 老铁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线中参加过考试，没想到和凤鸣一中那边完全不同！ 而石铁心立刻再度发现，自己吃惊的还太早了。 龙图学士一声令下：“考试，开始！” 唰唰唰，文心秘境再生变化。在所有应试者对面十米远的地方，从虚空中化生出一个个不分男女、不存面目，但四肢宛然的光辉人形。 这些人形全部由六色光芒组成，周身光辉均匀，每一个乍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细看起来各色光辉缠绕组合的纹路与方式都略有不同。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与等待。 光辉人形和应试者眨眼间便冲向对方，嘭，小矮个儿一个凶猛的勾拳，正中光辉人形的下巴。而其他秘境夹层之中，两千多场拼杀，也正式拉开帷幕。 第117章 最牛的还是试卷啊！ “喝！” “哈！” “杀！” 一个个秘境中喝吼不绝，厮杀成片，一时间打的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石铁心呆呆的看了很久，才忽然间福至心灵，一下子明白这些光辉人形竟然充当了凤鸣一中那世界线里，考试中“考卷”的作用！ 考试考查的是六大根本心术，题目当然也应来自于六大根本心术，但这里的考试根本不需要做题。或许是为了杜绝因地域差异、出卷思路、考核偏向性等主观因素造成的偏差，这个世界线根本不使用笔试试卷，而是直接采取了更惊人的考核方法。 把六大根本心术设定一个难度档次，然后在文心秘境中创造出人形来进行直观的武学比斗。应试者的心术水平直接影响了在这场考核中的攻防能力，是决定比斗胜负的最首要因素。 石铁心看到一个考生，身法灵活走位风骚双拳犀利双腿灵动，看来在拳术造诣上相当不弱。但是，他体表凝聚的光辉层似乎有些不够。 他啪啪连打招招命中，但对面的光辉人形似乎没有受到多大损伤。光辉人形三记反击只有一下擦中了他的胳膊，但他胳膊上的光层立刻龟裂剥落了一大片，很是凄惨的样子，一下子胜算渺茫。 而另外一个考生，看起来有些木讷，招法身法都不出众，养精根基应该也不咋地。但光辉人形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对他来说好像不痛不痒，他反击一次却能够一下就打爆光辉人形的一个肢体，很是生猛的样子。 石铁心若有所悟。 这种考试的方式，还挺有想法的。 考试之前的资格测试，应该是用来选出能够参考的最下限，这是对心术的硬性要求。但超过最下限之后能否真的能够通过考试，则是对心术力术的双重考较。 心术是这场考试的主要位置，但不是说力术就毫无用处。如果那男生的力术能够更精湛，身法能够更灵活，招式能够更凌厉，不是没有反败为胜击破光辉人形的可能性。 但石铁心再看两眼，发现那个家伙被光辉人形一脚踹在心口上，浑身光层已经一下子溃散开来。一口老血喷出三尺，应试者委顿在地再起不能，看样子肋骨最少断了八根，内脏出血更不用提。 出局！ 咔嚓，如同琉璃碎裂，那男生的秘境登时破碎，把他从文心秘境中丢了出来。 想来是这家伙的心术修为太烂，只是刚刚过了应试资格线。而他的力术也并没有强到可以逆天的地步，最终被光辉人形打成致死伤。 不过，所谓的秘境，并不是时空圣人架设起来好看的。时空圣人创造秘境，可不仅仅是为了省空间，更是拥有对武者来说不可或缺的巨大神效。 噗通，那男生退出秘境一下倒在了地上，医疗队立刻上前。 但刚刚应该是一下子被踢成了濒死的男生，在退出秘境的一瞬间，却已经复原了所有致死伤。他依然口中喷血，但不至于凌空三尺。他依然胸骨裂缝，但不至于粉碎断裂，更不至于戳破心脏。 从必死，变成了重伤但有救。 这就是秘境的一个重大作用，能够一定程度的复原在秘境中战斗时产生的伤害，最低限度也能够保你一命。如果秘境中本身受伤就不是很重的话，最好的甚至能够完全复原。 就像那个被石铁心顶替的大哥，开秘境决斗中被人打的断成了三截，已经绝对是死透了。但离开秘境送到医院，如果舍得下本医疗的话，用不了很久又能生龙活虎的跑出来。 也正是因为秘境的这种特性，才使得武者能够放开手脚决斗过招，而秘境决斗中产生的轻重伤等是不判刑的。若非如此，除了天生杀人狂、反社会，谁都不可能毫无顾忌的放开手脚战一场。 医疗队快速把他丢上担架，唰唰抬着飞奔而去，中心医院想来又要开张了。石铁心转动眼珠目送那男生被抬走，再转回眼珠看向圆台的时候，发现圆台上的战斗基本都已经结束了。 刚刚那个被抬走的男生因为身法灵活能战能跑，很是缠斗了一番，拖的时间算是长的。而其他人则不然，大多都在短短几招之内解决问题。要么胜，要么败，干脆利落。 两千多人应试，战胜光辉人形的有大概一千四百人，比率不算低。不过比率再高，依然有好几百人失败。 这些，就是落第者。 大部分落第者是被担架抬走的，小部分还能站着，只是失魂落魄的站在台上，一时不想离开。 “败者退场！” 龙图学士一声冷喝，保安模特队随机出了几人，把那些赖在台上的落第者领下去。石铁心最积极，跐溜一下第一个上台进行引导。他混在人群中左右观察，发现那一千四百多秘境并没有消散，而是蓄势待发的准备再做什么。 “我不走，我不走！”石铁心拉住的那个落第者挣扎起来，力气还挺大。 石铁心心道一声“干得好！”随即表现出被牵扯住但也不是完全处理不了、不需要支援的样子。一边不急不慢的拉着那人往外走，一边趁机左看右看仔细看着四周这些秘境。 一千四百个秘境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圆台，但神奇的是石铁心在圆台上完全畅通无阻。四周那些秘境似乎触手可及，但却又根本碰触不到。 理论上来说，这些落第的败者不论在不在圆台上逗留，都不会影响考试的继续。 石铁心只顾着看秘境，没来得及抬头。而上方那个龙图学士似乎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冷喝一声：“第二场，开始！” 唰唰唰，一千四百个光辉人形再度从虚空中跃出，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应试者。 石铁心这次距离更近，看得更清晰。 这一次的光辉人形，其六色亮度要比上一次高。按理说基础级别的心术是不可能显化在外的，大多数基础心术甚至没有什么杀伤力。但不知道学联到底怎么做到的，在文心秘境中，这些光辉人形以及应试者身上的光层确实都真实不虚的发挥着威力。 第118章 知心大老铁 前后看了十几秒，石铁心觉得看的够久了，时间再长的话，这个保安就太扎眼了。左右瞧瞧，其他保安基本都搞定了，于是石铁心铁臂一展揽住了那落第者的肩膀，真正用力开始把他往下送。 “哥们，别伤心了，先下去吧。”石铁心好心好意的安慰：“顺便一说，我刚刚看到你了，我觉得你实力还是挺厉害的，六色光芒也挺亮，为什么会落第呢？” 咳咳，嗯，其实寡人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那么老多人，那么老远，那么多五颜六色的战场，我怎么可能穿透人墙看到这个家伙！要知道石铁心为了在场上逗留的久一点，故意找了个距离自己最远的家伙拉住的。不过要说完全没看到，那肯定也不是——一眼扫过去，总能多少扫到一点。 总而言之，我就是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失败的。 “是吧，是吧，你也看到了吧对不对？我还是有实力的！”那落第者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但又颓然倾诉道：“唉，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心术考试时力术水平也有用处，便多多修习拳脚。我怎没想到，六大根本心术要仔细排布！” 哦哦？心术排布？还有这种事！ 来，多说点，赶紧多说点！ “哥们，别灰心，我看见了，你也就是运气不好，正好被一招打上。” 这话简直万能，对哪个落地的都能这么说。至于是什么招，打在哪，怎么落败的，这些落第者大概是不想细听的，所以忽略也就无所谓了。 果然，那落第者闻言继续絮叨道：“唉，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我生物学水平最差，便将生物学排在后腰处，觉得用不上。我怎没想到，我凌空翻身时正好被那光辉人形以生物学突刺刺中后腰！” 原来这个还有生克变化、强势弱点之分？ 石铁心一边揽着絮絮叨叨的家伙往下走，一边瞪大眼睛仔细瞧。果然，四周应试者与光影人形打的难分难解，但细部看来，攻防方面均有些细微之处。 石铁心寻思片刻，也不知是不是悟性提升的缘故，竟然一下子把关隘想通了。 这种文心秘境之中，身披光辉层的考生其考核的关键，便是体表那层光辉。将光辉排布在体表之后，虽然你还是你，但你的优势与弱点便与平时有了变化。原本铁拳无敌的人，如果把弱势学科排在拳头处，那么拳头便不再无敌，而变成了巨大的弱点。 所以，如何排布六科光辉便成为了一门学问，而如何快速适应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弱点分布，也成为了取胜的关键。 当然，如果你全六门心术无一缺漏全部牛逼，那没什么好说的，想怎么碾压都行。毕竟这些光辉人形似乎也并不施展什么高深武学，基本以正面对战为主，走位偷袭为辅。 噼里啪啦，五光十色。 这个级别的武者交手的时间普遍不会很长，所谓的两个小时的乡试，恐怕有一个半小时都在善后方面。一千四百多个秘境中的武者们放开了打，当石铁心揽着落第的哥们走到台下的时候，医疗队已经再度冲上了圆台。 咔嚓咔嚓，秘境不断破碎，一个又一个应试者退出秘境。这一次的拼杀并不特别惨烈，需要用担架抬走的人从比例上来讲要比上一次小很多。 “哥们，别伤心了，你看看这些人也都没通过考试。”从这家伙嘴里听到了些信息，石铁心也开始好心好意的开导起来：“这么多人都落第了，你也不丢人，来年再考呗。”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那家伙反而来劲儿了：“他们虽然落败在二试，但至少赢了一试！哪怕铜榜名头不太好听，只是三榜之中最下面的一个等级，但铜榜学子至少也是正选学子啊，哪像我？我、我明年就超龄了啊！” 一试？二试？铜榜？ 哥们我这一次真没想套你话，但你这给的信息量倒是不小，要不你再说说？ “我、我命苦啊啊啊！我要成为家族的笑柄啦！我没脸见人啦~~~！”这哥们越说越伤心，捂着脸呜呜大哭着泪奔跑远了。 石铁心忍不住抬了抬手，喂，哥们，咱还是先把话说明白再走，喂！ 但最后，石铁心还是放下手，快速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不论如何，这次当模特能有三十个价值点呢，绝对不能出纰漏。心中一盘算，石铁心已经大概知道，同样都是通过了乡试，一样有三六九等的区别。 不知道小乡试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设置？但想来应该差不多吧。 再说了，场上还有新出现的失败者等着我安慰呢！搭眼一看，嚯，人真不少，比一试落第的人更多，这足足有九百多人了吧。 “败者退场！” 龙图学士又发话了。 石铁心双腿肌肉立刻绷紧，双眼立刻盯住了最远的一个，准备飞奔过去进行心里疏解。 但这一次，场上那些失败者倒是都很干脆，没有一个在上面赖着不走的。毕竟不论怎么说，过了一试就算通过，绝大多数人已经松了口气了，有些人下来的时候还面带微笑，似乎很是满意。 砸吧了一下嘴巴，石铁心悻悻放弃。算了，别考虑这些了，还是仔细观摩一下高手怎么过考试的吧。 “第三场，开始！” 唰唰，五百左右个光辉人形出现，这一次出现的光辉人形亮度更高。当然，还留在台上的应试者也都不是肉脚，身上的光泽亮度同样不小。 石铁心仔细看去，想从这些优胜者身上学些经验。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小矮个，竟然一路战到了现在，而且看起来连这一次的测试也难不住她。 “杀——！” 这小矮个别看个头小，但人家女乃大……呸呸，说错了，人家气场很大。身高大概一米六多一点，比对面的光辉人形矮了两个头，但打法异常凶悍。她练的不知道是什么古流拳术，招招凶猛，拳拳到肉，一种与敌俱亡的搏命气势异常强悍。 只看这身材，石铁心就已经眯起眼睛。如果没看错……下结论之前为防止说错了尴尬，他抽空又看了看场上其他女选手，嗯，错不了，没有像她这么矮的——如果没看错，这个小矮个应该就是那小路痴的姐姐了。 如果再度没有猜错，这位恐怕也是自己债主家的一员了。 第119章 近距离观察，金榜定序 “冲哥，考场上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看的不明不白的？” 观众席的最后面最边缘位置，星工学校的十人组正伸长脖子想看清楚一点。有人挠着脑袋抱怨了一声，贺冲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没看明白，你以为我就看的清楚明白了吗？ 虽然贺冲的那个在星工纸业里当常务副总的爹提前请了私教，并花了大价钱找人点拨了小乡试考场上的关隘，但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耳朵里哪怕听出老茧也比不上实地看一次。 考试所用的光辉人形到底是什么情况？六门心术的组合变化大概有多少模式？各种模式在具体应试的时候有什么长处有什么缺点？在与平日决斗完全不同的文心秘境中，攻防双方到底有哪些微妙变化？ 这些东西不仔细观战的话，仅凭口述是没太大用的。 所以贺冲对这一次观战很是重视，只可惜，观战名额虽然弄到了，但星工学校这个位置也太差了点。看看挡在前面的乌压压的人墙，贺冲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所谓的星工学校真的不算什么。 “冲哥，我听说过了一试上铜榜、过了二试上银榜、过了三试上金榜，现在已经是第三场考试了，能有几个人金榜题名？” 贺冲亦真烦躁：“别啰嗦，好好看！” 我特么怎么知道能有几个人金榜题名？你以为我真的慧眼如炬吗？在你心里我有那么高的水平吗？ 不过，耗时应该也不会很久。 果然，激烈的战斗在短短片刻中就杀至巅峰，然后又在下一个弹指之内璀璨落幕。秘境破碎的声音连成串，医疗队快速行动纵掠如飞。这一次拼杀的惨烈程度要比上一次第二场考试强不少，很多考生都是咬牙战斗到濒死才被打出秘境。 毕竟高中金榜与只进银榜的区别还是不小的。如果能进金榜，就百分之百能进入排名靠前的一流书院进修。而如果只是进入银榜的话，那就悬了。不是没有一点机会，但难度却要大得多。家里没点背景的，就别考虑了。 但不管考生们怎么拼命挣扎，第三考的难度确实很高。石铁心左看右看，发现竟然一下子从秘境里面掉出五百来个人！ 医疗队的武学修为很不错，至少身法相当快速。三个医疗小分队的领队估计都有力术第二重天锐气境的修为，或许只是初入第二重天，但依然能够把伤者抓抛的满天乱飞，很快就把伤者全部清出圆台，让石铁心再度一阵可惜。 再碰上个倾诉欲强的人该有多好！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让我看看哈，看看场上现在是个什么形势。 定睛看去，石铁心惊讶的发现，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小矮个竟然还在！ 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然一路过关斩将，连破三考！ 石铁心都有些佩服了。 厉害，这一家子姐妹都挺厉害。时雨慧的力术水平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在锐气巅峰，以刘启刚为参照，石铁心无法准确判断这两人到底谁高谁下，不过肯定都是高手。时雨微虽然只是精气境界，但惊鸿一瞥中也能看出她扎实的基本功和庞大的精气储量。 而眼前这个小矮个，没记错的话好像叫时雨雷，精气境界比其妹小路痴更高深的多。石铁心只是看看，就觉得她气力绵长深厚，打法凌厉凶猛，身上六色光辉也不弱，确实是这两千四百多考生中的佼佼者。 至少是佼佼者之一。 石铁心左右一看，发现还有大概六十个左右的秘境存留，没有散去的意思，看来这六十来个人应该还会进行下一场考试。 还会再出现新的光辉人形吗？ “合！” 龙图学士一声大喝，场上的六十秘境一下子发生了变化。如同两个泡泡互相碰触、然后融合成一个更巨大的泡泡一样，六十秘境一下子两两融合，瞬间就变成了三十来个秘境。认真数一数，正好是三十二个。 秘境内的空间并未变化，还是那个圆台。 但秘境之中的考生，却一下子多了对手。 彼此，就是对手。 三十二个秘境，并非个个都能凑齐，有三个秘境幸运轮空，里面的考生抓紧时间修整调息。而石铁心眼前的小矮个却没有那么幸运，她的对面出现了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女性。从高度上来说，小矮个简直是瞬间就落入了绝对下风。 但当她抖身握拳、吸气展架的时候，石铁心却觉得这小矮个气势截截拔高，凶悍异常。 “诸位考生，金榜定序即将开始。开始之前，我先做简要说明。”龙图学士的声音从高处飘下来，传入了每一个文心秘境中：“金榜定序两两捉对，直至最后。作为学联正考，圣人钦定的天下正试之一，金榜定序择首三位以赐金光。如何取舍，诸位心中自行计较。” 首三位赐下金光？ 石铁心心中微动，看来所谓的天下正试似乎比一般的竞逐更得到法则承认。普通竞逐只取第一，学联正考则取前三，从这个方面讲确实很厉害。概率上讲，获取天赐金光的可能性更高了，不过想来前三位的金光数量也是不同的。 看看这些考生，所有人都气势汹汹，恨不得将对手一招秒杀。天赐金光面前，没有谁会让步，气氛已经浓烈至极。 “准备——开始！” 噼噼啪啪，龙图学士一声令下，二十九个文心秘境中同时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每一场都很激烈，每一场都竭尽全力，每一场都有自己的绝活。石铁心眼花缭乱，目光从这个秘境换到那个秘境，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决斗，他都不知道到底该看哪里合适了。 就在这时，只听啪啦一声响，秘境破裂，声音就在附近！ 石铁心猛然调转目光，然后震惊的发现，小矮个竟然已经把那一米九的女性打的退出了秘境！从喊开始到秘境破裂，石铁心也只不过是分心看了四周几眼而已，这小矮个竟然已经把对面的秒杀了！ 小矮个这么强吗？同样都是过了三次考试的选手，竟然撑不了她三招两式？ 第120章 个头矮，本事高 医疗队如同一阵风一样掠过圆台，把高个女性抬走了。石铁心目光紧随，仔细一看，发现那女性即便在昏迷中也下意识的双手捂喉，表情痛苦。 竟然是一击碎喉？ 真是刁钻，真是狠辣，不得了。 石铁心瞬间下定决心，既然看不过来，那么别的谁也不看了，就追着这个小矮个看！ 其他秘境还没有完成战斗，小矮个有相对较长的时间可以修整调息。石铁心死死盯着小矮个上下观察，发现小矮个体表的六色光层也不是毫发无伤，尤其是头顶处的光层有龟裂的痕迹。但随着小矮个的调整，光层上的裂纹在不断弥合。 石铁心心中了然，看来光层的战斗是需要耗费念气的，念气的总储量将决定光层的恢复力和持久力。 小矮个快速消除了光层的裂纹，她的小脸似乎有些发白，但很快又红润起来，应该挂碍不大。当小矮个睁开眼睛站起来的时候，正好所有文心秘境中的决斗都已经结束。 “败者退场，胜者继续。” 龙图学士根本不给人休息的时间，再度大喝一声“合！”，然后剩下的三十二个秘境开始无序的两两融合。 十六个秘境，十六对对手。有的人气喘吁吁，有的人气定神闲。石铁心心中凛然，这是一场对实力、耐力、战术、运气的全方位强压力考校。越是强越能节省时间、争取回气。越是弱则越会积重难返，最后只能失败。 如此选拔中挑出来的前三名，确实都不是弱者。 这一次，小矮个的对手是一个一米八高的男性，这男性身上六色光层完好无缺。 石铁心瞳孔一缩，这男人这么强吗？不，仔细回忆一下，这男人似乎是第一场轮空的几人之一，所以第一场毫无损耗而且拥有最长的时间进行休息调整。 看来小矮个的运气真不好。 但是小矮个的气势似乎完全没有受挫，两只眼睛一瞪，很有种勇猛狠辣的感觉。 “准备——开始！” 龙图学士一声令下，小矮个脚下一弹整个人已经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真快！ 石铁心瞪大眼睛仔细瞧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矮个本身体积小质量轻、以至于同样的出力她拥有更大的加速度，总之她嗖的一下就飘鸿一般的冲向了对面的男子。男子速度也不慢，架起某种石铁心不认识的拳法架势，居高临下一拳对着小矮个的脑门打去。 但石铁心瞳孔一缩——小矮个竟然全然不闪不躲也不变招，直接扬起大脑门向着对方的拳头猛然一记头槌硬接了一记！ 嘭的一声，小矮个脑门光层破裂，但小矮个本身则再度加速、快速前驱，以出其不意的头槌换取了对手一刹那的错愕，又在这一刹那的机会中极速切入对手内围。 啪，两人交错而过，短短一瞬间里石铁心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一声清脆而又惊悚的响声后，男子双眼暴突委顿在地。他双手捂着喉咙，嘴里想说些什么，但涌到嘴边的唯有大股大股的鲜血，再无其他。 啪啦，秘境破碎，男子跌出秘境，老老实实上了担架退出考试。 小矮个再度瞬杀了对手，争取到了宝贵的调息时间。这一次她也不是毫发无伤，脑门处光层破碎，额头上被打裂一道口子，有鲜血顺着额角留下。但小矮个似乎毫不在意，一把抹去防止入眼，随后便再不理会。 石铁心不由惊叹，这家伙好惊人的破坏力！ 精气境界，随着养精水平的增高，武者的身体机能确实是在不断提高。但这种提高比较有限，基本都在普通人范畴内进行提升。就算是旧元时代，一个普通人不进行任何养精，单纯的通过极限的锻炼，也有可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只不过那种极限锻炼透支生命透支潜力，而养精则养护生命蓄积潜力。 实质上天差地别。 但战斗表象上并没有太大差别。 尤其在破坏力方面，养精更多的确实体力更强、爆发力更强，但要说一击碎喉也没那么容易。而且看那男子的样子，不仅仅是碎喉，恐怕连颈椎都已经打断了。短短一个交错的瞬间造成这样夸张的破坏力，石铁心自问做不到，养精再深也做不到。 毕竟养精再深也只是精气，不是锐气。 “败者退场，胜者继续，合！” 时间越来越紧凑，因为每一个参与比斗的人都知道，不论如何也不能拖延太久。自己拖延的越久，就等于给了别人越长的休整时间，就等于下一场比斗的对手将更具有优势，所以没有谁打持久战。 小矮个这一次也无法把光层完全修复好，她睁眼看向对面，她这一次的对手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男性。这男性孔武有力，臂膀极粗，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男性的目光一瞬间便聚焦在小矮个的额头上，那里依然龟裂处处，而且身高上来说是自己最适合攻击到的位置。 “准备——开始！” 男性一声低吼，快速向小矮个冲过来。他抡起大胳膊，对着小矮个兜头就砸，恨不得一下就把小矮个整个砸成烂饼子一样。 小矮个这一次却没有再莽撞的一个头槌顶上去，而是奇妙的一翻，一双腿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骤然一个波荡，闪过了大胳膊的同时右手虎口一张，五指毒蛇一般一下咬在男子膝盖上。 “蛇形？” 石铁心忽然认出来了，这小矮个用的是古流拳术中的蛇形拳，而且她明显把蛇形拳练的很在行。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小矮个什么都短，拳法更是险的不得了。 她就像一条真正的蛇一样，绕着男子团团游走。况且她本就是新元中罕见的小矮个，屈身一盘之下以男子的身高竟然很难打到她。虽说男子居高临下，但男子显然下盘功夫不扎实，没有办法应对绕来绕去的小矮个，一时间竟然被小矮个弄了个手忙脚乱。 第121章 古流蛇拳 小矮个把蛇形拳打了个精彩，真的像一条毒蛇一样左来一下右来一下，招招阴毒专打下盘。男子被她绕的心头火起，突然见到小矮个露出一个破绽，一声大喝奋力一拳便轰了过去，想毕其功于一役。 但小矮个这时忽然像捕猎的蛇一样，猛然弹起，速度绝伦。右臂如蛇，双指似牙，整个人如毒蛇吐信、獠牙一咬，噗嗤一声响，男子喉间飚出大片鲜血，庞大的躯体瞬间失去了力量。 咔嚓，男子跌出秘境，捡垃圾一样被医疗队捡走，小矮个的左臂则噼啪一声响，光层破裂，胳膊也不自然的扭曲，显然已经骨折了。 卖破绽不过赌博，当然不可能卖的太假。她赢了对手的命，对手却要了她的胳膊。 “呼……” 台下观战的石铁心忍不住呼了一口气。小矮个的拳术凶险狠辣、以小搏大，稍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让他刚刚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现在一场打过，石铁心忽然心有所悟。 小矮个的真实水平其实并不比对手强太多，但她多次造成秒杀，是因为她的拳术特点。 她身材矮小，那就充分发挥矮小的优势，把蛇形拳练的很是精彩。她身法灵活变向快捷多闪少挡，攻击骚扰居多，伺机寻找破绽。一旦真的抓住机会，其攻势快如闪电，且自下而上、角度刁钻，所以常人不容易击中的喉间对她来说反倒是最好的攻击目标。 还有一点，就是这小矮个打架舍得下本。看看她那断裂的胳膊，她与对手水平其实差不太多。以她的拳术路子，不是短时间内快速绝杀，就是被别人快速绝杀。 想赢，就必须付出代价。 她付出了代价，而且抓住了机会，所以她赢了。 但只可惜，考试并非一局定胜负的死斗，而是一场漫长的拉力赛。 “败者退场，胜者继续，合！” 还有四个战场，小矮个这一次运气还行，对面出现的是一个一米六八左右的女性，身上一样挂彩处处，正用警惕而防备的目光盯着小矮个，盘算着双方到底谁的损伤比较大。同时隐秘的看着小矮个的骨骼、关节，分析着她的拳术风格。 “准备——开始！” 轰隆，小矮个这一次主动出击，小小的身躯竟然跑出了一往无前的恐怖气势。“喝啊——！”小嘴里发出一声惊人的霹雳大吼，小矮个竟然一跃而起，对着那边的女子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这是……虎形拳？ 石铁心真的想不到，这小矮个竟然还是个多面手。蛇形拳练的如此精纯的同时，竟然还精通虎形拳。 精通不精通的暂时看不出来，反正看那气势，绝对是虎形拳高手。 声如虎吼震百兽，势如猛虎下山岗。 一记虎下山，劈头向女子硬杀而去。如此气势，就连石铁心这旁观者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更不用说直面小矮个的女子，被这一下弄的很是有些手忙脚乱。 她以为以小矮个的个头应该走一寸短一寸险的路子，重点防备着她自下而上的攻击，谁曾想她直接一个天王盖顶就砸了过来。 就在女子双臂上展，想要先挡再闪的时候，凌空扑击气势惊人的小矮个，忽然诡秘的钩了一下腿。无声无息，阴狠至极。 咔嚓，女子的喉咙血肉模糊，颈椎向后暴突，满脸不可置信的被一脚踢出了秘境。 石铁心简直忍不住想拍案叫绝。 厉害！ 真的厉害！ 猛虎下山是假的，其实还是蛇形拳！ 这小矮个的脑子真的不错，她知道一米六八左右的女子其实在这个时代也是矮个子，武学流派上的选择不多，应该也是走的与她类似的路子。真缠斗起来，她有伤在身胜率颇低。 但她明白，这个身高的女性长期面对比她高大的武者，生性会更加谨慎小心。 若不小心，或许也到不了这一场。 而小矮个正是利用了她的心理，爆发了看起来非常逼真、非常浑厚的虎形气势，激的对方进退失据，本能的反应中忽略了自下而上的威胁。然后又出其不意的用蛇形偷袭，最终一击得手，秒杀对方。 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在伪装虎形的同时，能够毫无挂碍的凌空使出蛇形，更关键的是以脚为拳，这就真的是不可思议了。石铁心不知道这小矮个到底把蛇形拳练到了什么境界，但一个精深是肯定跑不了的，甚至很有可能在精深中也进境颇深。 看看台上，兔起鹘落之间，生死已定。 石铁心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时空圣人的伟大，若非有秘境存在，习武之人根本没有机会放开手脚一展所长。现在，却能够百花齐放。 “败者退场，胜者继续，合！” 场上还剩两个秘境，小矮个竟然一路杀到了半决赛，天赐金光与她只有一线之隔！ 石铁心都忍不住想为她加油了，看向对面，石铁心一凛，他知道小矮个这一次碰上了强敌。对面是一个男子，身高一米九，高于平均。但这人绝对不是个大笨象，他身材瘦削目光冷峻，看起来身形颇为灵动。 石铁心目光落在他的肌肉上，肌纤维长而细致。目光落在胳膊上，胳膊细但紧绷。这恐怕是一位速度型、冷静型武者，多少对小矮个形成克制。 幸好，石铁心仔细观察了他的双腿，发现他双腿似乎受伤，看来一路打来他也不是毫发无损。 这一场想赢，就只能在这一点上做文章了。 不过石铁心能看出来，小矮个也能看出来，甚至那男子自己也知道。 “准备——开始！” 龙图学士一声令下，这一次，双方都没有贸然行动。已经打到了半决赛，天赐金光触手可及，比武双方都更加谨慎。 小矮个和那男子一点一点互相接近，快速试探两下然后又互相远离，在试探中不断寻找机会，隐藏破绽。他们像老式电视剧一般，过招两下便时不时的互相团团而绕，看似儿戏，实则不断在进行隐形的交锋。 正在这时，观众席上忽然爆发了巨大的惊叹。 石铁心扭头向另一个秘境看去，赫然发现那边竟然已经比完了。 第122章 热血遍洒，死战不退 “那家伙好强啊！” “真厉害，那是谁啊？” “你不认识他吗？他是高少陵！” “原来他就是高少陵，土木第一正学首席天才真的是名不虚传，看来以后进了鹿鸣书院也不是不能争一争鹿鸣八贤之位啊！” “高家嫡子真是不凡，不比当年司家那位差，当真是绝世天才。” “嘘，别吹捧太过，小心给人家招祸！上面那位龙图学士可还在看着呢，同样的年龄，绝世天才什么的还是别在人家面前讲了。” 交口夸赞着高少陵的人们纷纷住嘴，偷偷瞄了一眼龙图学士之后便不再开口，转而讨论别的。确实，龙图学士看起来与高少陵年龄差别不大，但修为上却高了一个大层级还要多，绝世天才之类的称呼确实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冠到高少陵头上。 不过，高少陵果然还是很强啊！ 石铁心也不由看向那一处秘境，只见那秘境之中傲然站立着一个少年男子。这少年身量不高不低，大概是这个时代的平均身高，但身姿气度卓有风采。 此人身上光层稳定，些许龟裂也在念气的补充下快速恢复。自身更是没有什么损伤，连衣服都没有脏，站在那里气定神闲。虽然只是赢了半决赛，决赛还没有真的开始打，但他已经有一种胜券在握、舍我其谁的自信。 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已经锁定了本次乡试的魁首之位。 而就在石铁心以及全场观众都在关注高少陵的一瞬间，这边的秘境中忽然爆发了一声凶悍高亢的吼叫。 “杀——！” 宛如虎啸山林、有进无退，一声吼竟然让石铁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看去时，只见小矮个这边竟然在一瞬间就展开了最狠辣最激烈的近身战。 噼噼啪啪，小矮个刚刚似乎出其不意的用了什么计策，使对方男子一下子落入了下风。但那男子业艺不凡，而且两条手臂都能战斗，开始快速出手打算扳回局势。 “杀——！！” 小矮个再吼一声，竟然放弃了蛇形拳擅长的纠缠战术，真的开始使用正儿八经的虎形拳硬打硬拼。不，准确的说是蛇形的狠辣之中又带上了虎形的凶猛，小矮个独臂出击竟然势不可挡。 咔嚓咔嚓，两人以快打快、凶险无比，埋身近战中不时飚出鲜血，惨烈的让人牙龈发冷。如此大战之中哪里管的上什么男女之防，双方都不断中招，小矮个的衣服更是被扯烂大半个。 但小矮个不管不顾，越打越狠。 “杀——！！！” 第三声虎吼，声嘶力竭，小矮个乍然挥出一击，全力迸发不留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方男子并非弱者，同样一声大吼，间不容发之际一个十字反锁，格挡拆架，想要挡住这一招。此时此刻，就拼谁更强，谁更狠。 噗嗤一声响，男子喉头飙血。 赢了？ 石铁心瞪大眼睛，然后发现并非如此。小矮个的毒蛇咬半路被男子架住，蛇牙双指咬的太浅。别看男子喉咙上鲜血喷溅，但不损实力。男子面容狰狞反臂紧锁，只要绞杀这小矮个的右臂，就赢定了！ 但就在这时，只听嘎嘣一声响。 在男子以及全场观众错愕的眼神中，小矮个竟然强行垫步上前，巨力作用之下竟然主动拗断了自己的右臂！ 下一秒，一直软踏踏的左臂猛然弹起！如此阴狠，如此决绝，就如同刚刚那神乎其神的一勾腿！ 噗嗤，男子颈侧猛然爆出大片血雾。小矮个终究是没能一下打断男子的脖颈，但足以一下划开男子的颈侧大动脉。 石铁心不由肃然起敬。 小矮个的个头虽然矮小，但是战斗意志和战斗敏锐性真的很强。 拼斗至此，仍未结束，对方男子也是个人物，即便脖子上噗噗喷血依然咬牙切齿凶悍反击，有一种就拼谁先死的狠绝。而小矮个胳膊被牢牢锁死，无法逃离，只能提腿与他贴身近战。 男子双腿有伤，而小矮个的蛇形拳也并不擅长腿法，但两人的杀意之沸腾意志之强悍，让人见者动容。 在极短的时间内，两人都以最原始最凶残的办法，尽自己一切可能的把最大的伤害倾泻到对方身上。 石铁心看着这一切，心中无比感佩。 比之这样的武者，凤鸣一中世界线里的混子，真真正正是弱鸡。不，别说混子了，就连自己上去恐怕也是三招两式被必杀的料子。 他从小到大拼斗连连，自认为说一句身经百战也不算吹牛。但遗孤院、星工学校，终究是没有这般人物——这般修为、拳法、心术、意志、智慧、狠辣全都是上上之选的人物。 今日此来，观摩至此，真的是获益太多了。 噗通，场上有人倒地了。 两个人一起倒地的。 咔嚓，秘境破碎，一个人退出了秘境，是那个男子。 这男子一直拼到最后，即便到最后一刻也牢牢抓着小矮个的胳膊，以至于倒地的时候都带着小矮个一起倒。不过他终究还是败了，在被小矮个一下撕裂动脉之后，力量和反应便不断下降。拼到此处，足称强大。 退出了秘境的男子一下子好了很多，甚至说他还很清醒。毕竟不是那种直接轰断脖子的重伤，男子依然能够自己站起来。他看向秘境中的小矮个，表情复杂，但最后还是轻轻点头，似乎也是心服口服。 而小矮个的状态则奇差。 她可没有恢复伤势，右臂全碎，左臂其实也是早就碎了，身上更是在最后的死拼中被打的多处骨折。她衣衫破烂，胸部倒是穿着特制的内衣不至于走/光，但原本高挺的右胸现在已经完全塌下去了。 若非受伤极重，她也不至于被对手拖拽倒地。 噗，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小矮个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对面。那里，正有一个气定神闲的男子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乡试的进程，并未因她的惨烈而有任何放缓。 高少陵开口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反正都打成这样了，反正肯定不能赢了，反正也足以拿到天赐金光了，认输吧。 但小矮个却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身上鲜血流淌，双臂无力垂落，连站稳都难。但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对手，凶悍的像头老虎，狠辣的像条蛇。 “杀——！！！！” 小矮个一声狂吼，向着高少陵绝命狂奔，热血洒满路。 第123章 腾蛇乘雾，血中狂笑 石铁心看呆了，他整个身心都被小矮个所震撼。 矮矮小小的女孩子目眦瞪裂，鲜血奔撒，穷途末路，但依然奋勇直前。双臂尽碎，全身重伤，换了别人恐怕已经可以等死了，但小矮个依然加速、再加速、跑出了她此时能够跑出的最高速度！ 这一瞬，她的速度快如闪电！ 然后她豁然起跳，跳的那么高，那么远，如同一条从地面整个弹起的毒蛇，直击高少陵面门！ 即便到了此时，小矮个依然没有放弃。 她全身凌空团缩成小小的一团，两条腿如同两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接敌的刹那，两腿猛然连环踢出，打出了不可思议的凌空盘蛇连击。 她只有这一击之力。 这一击之后，不论是否中招，都会立刻被迫退出秘境。 但高少陵没有躲闪。 他选择抬手，反击！ 噗嗤——交错而过，空中一下子迸发出大片大片的血雾。石铁心瞪大了眼睛，在他眼中，这一切似乎都变成黑白两色的世界。白茫茫的背景中，小矮个如同一枚被切开了的番茄，凌空喷出黑色的墨迹。 噗通，小矮个就像一个沙包，毫无任何卸力办法的直直摔落在地。大量鲜血在地上蔓延，她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零落在尘埃中。 全场都在高声喧哗，赞叹着高少陵的强大，崇拜着高少陵的完美，没有人管小矮个的死活。 但石铁心瞳孔猛然一抽，以他的角度他看到了，他看到小矮个那张脸抬都抬不起的小脸上，竟然在笑！ 她在狂笑！ 那狂笑无声但骄傲，仿佛在说——高少陵，不过如此！ 扭头再看高少陵，高少陵依然笔直的挺立着，身上片尘不染。但石铁心却突然看到，高少陵喉间闪烁的光辉中，似乎有一个粗若手指的小洞。这小洞四周并无龟裂，所以看不真切，而且高少陵立刻抬手貌似致意般遮挡了一下，让石铁心再看不到。 但他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 石铁心立刻又看地面，寻找一些血迹。 地面上血迹太多了，从小矮个起跑到她摔落满满都是，看不出到底哪些是谁的。但石铁心宁愿相信，这一路奔撒的鲜血大道上，一定有那么一滴属于高少陵，属于小矮个的骄傲。 咔嚓，文心秘境彻底碎裂消失。 光层消失，伤痕消失，血迹消失，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如梦幻泡影一样不见了。 “迷雾百年，土木堡乡试，胜负已决。金榜冠位，高少陵！” 龙图学士宣布着，全场皆欢呼。高少陵沐浴在欢呼的海洋中，轻轻挥手，笑容满满。虚空中有金光自难测高处乍然出现，照射在高少陵身上，这是他身为乡试冠位的嘉赏。 石铁心这才知道，虽然凤鸣一中的那些学生看不到，但是这个世界线的武者是可以看到天赐金光的。 “金榜二位，时雨雷。” 小矮个从地上爬起来，出了秘境之后她浑身重伤倒是一下子轻了不少。不过相比于风光无两的高家大少，她这个不自量力的挑战者，却并没有多少人鼓掌，场面有些冷清。一些捧高踩低的家伙为了攀附高家，甚至面露嗤笑。 但这时，看台上忽然有一声活力十足的声音响起：“姐姐好样的！” 众人扭头，发现看台上有一个更矮的小矮个正在上蹿下跳。有人发出嘲笑声，但一个更洪亮的声音如同绽雷般炸响，压过了那些嘲笑声。 “小矮个，打得好！” 是石铁心。 石铁心注视着默不吭声的小矮个，忘情的为其鼓掌。此时此刻，他忘记了制度，忘记了三十点，忘记了所有，只是全心全意的在为这个奋战至最后一刻的小矮个加油助威。 以石铁心为首，淅淅沥沥，掌声响起，然后渐渐扩大。看台上终究还是有真正的武者、真正的血性汉子的。 “金榜三位，庄志强。” 龙图学士开了口，第三位赫然是那个与小矮个打半决赛的瘦削少年。本来应该再打一场决定第三名，但他的对手，那个和高少陵打半决赛的人，此刻已经彻底昏迷送去医院没法再打，他自然也就成了第三名。 至于最后那个第四会不会不服？没有人在乎，胜利即是胜利，失败即是失败，无人有话能讲。 庄志强走上台，对观众招招手，然后认真的对时雨雷点点头，收获了自己的那一份天赐金光。 “其余众数等而下之，金银铜各榜，即刻张榜！” 习武之人干脆利落少有拖沓，考试之后也不再等，立刻便开始张榜。不过这里的张榜并不是如凤鸣一中那般在哪个栏位上张贴红纸，而是突然之间，整个太空城穹顶都变了。 天候调控器作用之下，整个土木堡不论是多云是下雨，一下子全都云消雾散。太空城穹顶上金光闪耀，一个巨大的乡试榜单直接出现在全城人的头顶。 这并不是简单的把穹顶当屏幕用，那样的话没多少人能看清楚榜单全貌。这次张榜使用了一种石铁心无法理解的光学成像技术，使得全城人不论身在何处，只要抬头看天，就能看到一张巨榜高悬在半空。 乡试一位，高少陵。 乡试二位，时雨雷。 这样的字迹将会悬挂三日，成为整个土木堡长久不落的话题。 石铁心透过圆台上方的空洞看着天空，一时间有些愣神，又有些心潮澎湃。看过这次乡试，石铁心感觉这样的学联正考在公平性上还是有一定保证的。现场比完立刻出榜，没有什么黑箱操控的余地。 若非如此，圣人规则也不会认可它为天下正试之一。若没有公正性，不可能被广泛承认，也就不可能有天赐金光了。 既然公平，那么便应该如那小矮个一般，勇往直前。 总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也会出现在那张榜上。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全城人看到。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样的高光时刻，傲视同代，俯瞰千山。 总有一天…… “发什么呆呢你，赶紧来帮忙！” 模特队队长的大吼让石铁心回过神来。嗯，在真正名扬天下之前，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对了，那个陶忠明副主任不是说了市政厅文化处举办书法大赛么？现在正好在上城区，待会儿下了工就去看看！ 第124章 锐气大爷、高手大妈 市政厅文化处，坐落在上城区的内圈。 文化处的建筑并不高大，相反低低矮矮的还有些旧元时代的雅致感。文化处并不是什么油水衙门，所以这里有些清净，门前正对着一个大公园，倒是有些隐者风范。 中午十二点半，石铁心下了工就一路跑了过来。站在文化处门口搭眼一看，很醒目的位置上便写着这一次的比赛信息。石铁心上下一看，略过大段大段的政策说明，提炼出来的信息很简单： 迷雾一百年土木堡书法大赛，分毛笔书法、硬笔书法两大门类。参赛者在文化处现场报名、现场书写，携字而来的不能参赛。 比赛公平公正，并请内太阳系书法名家担任评委。软硬两种书法分别评算名次，一等奖各一名，奖励价值点100000，二等奖各三名，奖励价值点50000，三等奖各十名，奖励价值点10000，等等等等…… 后面的石铁心没再看，他的目光在一等奖后面那么多零那里就已经卡壳了。 多少？ 多少点？ 我再数一数零蛋的个数，咳咳，一，二，三，四，五……五个零！十万，十万价值点！ 石铁心只觉得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在自己的脑袋顶上。十万价值点？这特么得是多少钱！他当试工保安，一个月就算上满三十天也只有三百点，就这，已经是整个遗孤院打工收入水平的最高记录了。 十万点，他要干二十八年试工保安才能赚出来！ 况且你不吃饭的吗？不喝水的吗？不租房的吗？二十八年过去，能攒下两万点就已经绝对是勤俭持家的榜样了。但这十万点，可是纯粹的获得。公告上写了，这一次的奖金不需要缴税，说多少实际到手就是多少，一个点的折扣都没有。 卧槽，总有一种干完这一票就能吃香喝辣的感觉！ 干！ 必须干！ 早知道有这样的比赛，老子早就过来报名了！ 石铁心兴冲冲的走进文化处办公室，从里面绕了一圈，然后很快又走了出来。不行，还不能报名。刚刚他已经看见了，报名之后当场就写，自己现在还没有到达最巅峰，并不能保证可以赢。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修行者与凤鸣一中的学生可不一样。学生们全靠个人毅力，修行者们在天分毅力之外还有念气，平均水平一定大大高过纯学生。所以石铁心瞅了一眼自己的基础言辞学第一重精深九十八刻度的进展，决定再练一练，用最完美的状态参加比赛！ 快了，不需要多少时间。到达九十八点也有几天了，石铁心这几天也没有放松练习，他感觉突破到九十九已然不远。 但这附近哪有什么地方可以练字呢？ 石铁心四下一看，快速走向了文化处门口的大公园。公园中人来人往，市民们有不少喜欢到公园里来活动活动。石铁心远远一看，就看到很多老大爷从园中小湖取水而出，然后用特制的软质大笔醮着水在地上写大字。 落笔之处，字迹宛然。风吹之后，又无形无踪，倒是个很好地练字方法。 石铁心本没在意，只打算找个地方练练字刷个完美然后去拿钱。但他下意识的在旁边看了两眼，立刻心中凛然。 这些大爷——好强！ 再仔细看看，卧槽，这些大爷写字也太牛逼了吧！虽然不是说人人都能写出一手好字，但是确实有那么几个相当有水平。一眼望去，赏心悦目。 再看那大爷的时候，连驼着的背都仿佛别有风骨，连脸上的皱纹里都好像潜藏着才华。 噗噗噗，身边劲风阵阵，石铁心一回头，就看到身后另有一位公园大爷挥舞着三尺大笔，竟然耍出一套气势惊人的判官笔法。 仔细瞅瞅，那大笔好像是金属铸成，一根笔就有十几斤重。但这大爷舞动如飞，丝毫没有迟滞勉强的意思。劲风爆发，龙飞凤舞，地上的字迹也同样筋骨超拔，个个好看的不得了。 这！ 这大爷明显是锐气境界的高手啊！ 石铁心被震撼了，然后再抬头看向旁边那些大爷。那些大爷云淡风轻，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石铁心，惊了。 他一下子觉得，自己站在这些公园大爷之中，就仿佛一只小羊羔站在一群老狮子中间。老狮子虽然年龄大了，但老而弥坚，齿爪更利。 再看看远处一群在湖边练剑的老奶奶，几个打太极的老爷爷，石铁心顿觉这公园里简直卧虎藏龙，看谁都觉得他身后悬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虚像。 我、我错了、我太天真了！ 像今天这样的工作日，大白天的不去工作还有时间跑到公园里来玩耍的，哪一个不是家底丰厚的？就看看那些大爷们的笔，大妈们的剑，身上穿着的衣服，若说这些人没有一笔高额的养老保险我立刻抽自己大嘴巴子！ 而有了钱，修为还远么？或者说没有修为，可能有钱么？ 石铁心震惊，然后回过神。刚刚想要靠一手好字大杀四方发家致富的心一下子淡了，他重新正视自我，然后找到一个僻静角落。 掏出一根笔，但没有习字的纸，也没有平整的桌案。 石铁心从口袋里拿出一厚叠空白的硬纸卡，这些都是陶忠明给他的空白名片，写十张便能给一点。 浮躁的念头平复下来，石铁心从云端，回到了现实。他伏下身，将硬纸卡放在花坛边的石台上，两米多的大高个席地而坐。 这硬纸卡，正适合在石台子上书写。 拿起笔来，神情肃穆，石铁心落笔开写。 光芒明媚，乡试榜单还高悬天宇，四周人来人往喧哗吵闹，或有人对着榜单指指点点赞叹不绝。还有大妈在公园中放出大音响，动次打次的开始跳舞。但跳过不久，又有人嫌跳舞的人扰民，前来理论。 有秘境开启，有对决发生，以功夫高低论成败，决定到底能不能跳广场舞。 而最终，广场舞的音乐一直也没有停，前去理论的人倒似乎被送去了医院。 这些，全都在发生，熙熙攘攘红尘滚滚。但石铁心并没有理会，他一下子静下心来，就像回到了凤鸣一中的教室，彻彻底底心无旁骛起来。 写名片，是为了生计，是为了生活，而不是为了艺术。要套格式，要按套路，是无奈的，无法自由。但用何种态度去落笔，去书写每一撇每一捺，却由自己决定。 ——只要虔诚的对待每一笔，即便是为了生存书写的文字，也能字字放光。 下午三点，石铁心平静的抬起头来。 一颗星星撞上进度条，基础言辞学精深九十九，达成。 下面，就是天赐金光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第125章 言辞学，终完美！ 金色奖状在视界中浮现，基础言辞学的修炼进度条也同样浮现。石铁心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坐在花坛边，看着那群练字的大爷，看着湖边啁啾水鸟飞去又飞回。他心念一动，然后奖状中忽然甭发了强烈的金色光辉。 唰啦啦啦，金光照在言辞学进度条上，石铁心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天堑障壁的存在，然后更清晰的感觉到了天赐金光对那障壁的瓦解。 天赐金光就像强悍的掘进机，钻破一切阻碍，钻出一条金光大道！ 四周的大爷们并没有反应，好像石铁心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石铁心不知道具体缘由，但他觉得这些大爷再是世外高人，也不至于对天赐金光视若无睹。他们，应该确实看不到发生在视界中的事情。 天赐金光从天而降的时候自己身在凤鸣一中，而后天赐金光便被系统整个保存起来。现在从视界中再度提炼使用，这个世界的修行者们好像也察觉不到了。 这视界到底是什么？ 它从何而来？ 又为何附着在我身上？ 石铁心心头腾起疑惑，然后又立刻按下了这疑惑。不论如何，自己现在都没有资格去探究这件事背后的缘由。自己并不是什么俯瞰千山的绝顶高手，系统的事情轮不到自己这种当保安都只能进模特队的人来操心。 自己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借助系统的功能，一炮而红。 咔嚓，完美天堑在天赐金光的照射中彻底垮塌、破碎，进度条终于走过了最后一个刻度。爆炸性的光辉中，“完美”二字冉冉升起，再未落下，嗖的一下飞上青空变作神秘亘古的星。 这颗星，与之前基础数学第一重的星遥相呼应，象征着石铁心在基础言辞学上打下的最牢固的根基。 【基础言辞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受感+1】 字迹如约而至，然后又被一个巨大的题字板挤到一边。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两颗小星星~~~才两颗？不觉得太少了吗？再多来几颗吧！” 就像是有人拿着题字板用力向镜头这边伸了伸一样，题字板duangduang扩大两次，然后不甘不愿的消失了。 少了点？呵呵，倒是没错，确实少了点。 石铁心瞅了一眼其他四科的进度，满意的点点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梦中学习，这四科的进度相当喜人。状元石本就是理科天才，理化生三科来说，精深九十五并不是带上分的极限。而一直比较苦恼的博物学，也因为刘启刚的话，以及小狗蛋子偶尔说出的零星讯息，而高歌猛进。 在小乡试之前，自己一定可以再多几颗星星。 只是，这天赐金光似乎有些不太够了。 看了看奖状中的储量，还剩二十五，基础言辞学的消耗也是十点。如果都以十点算，自己最多再弄出两门完美。 说到这里，石铁心忽然想起来了。刚刚言辞学达成完美的时候，多出来一个属性叫【受感+1】。 当初基础数学完美的时候激活的属性是悟性，这个他明白也理解。但受感是个什么意思？干什么用的？增强的是哪个方面的素质？ 石铁心左想右想想不明白，随即便将此事放下。言辞学是与数学并列的主科，它激活的属性肯定不是什么边缘属性，一定有自己重要的作用。况且就算弄明白了也没什么，只是加一点的话，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再说了，反正已经加了，又跑不了。加了总比不加强，所以哪怕弄不明白也肯定是好事。 而现在——石铁心一拍膝盖长身而起——他看向了公园外面的文化处。现在最应该干的，就是去文化处报名参赛！ 三分钟后，石铁心来到了文化处中。在简单的登记手续后，石铁心便开始排队。 没错，书法比赛要排队。 在状元石的世界线中，书法比赛似乎是一个比较冷门比较小众的比赛。绝大多数对书法比赛的记忆，都在小学时代。从初中之后，就不再由学校举办，而且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也并不大。 但这个世界线不同。 言辞学是六大根本心术之一，是能够直接带来力量的修行道路。想要成为生员、学子，甚至更高层次的人才，言辞学是必然要修行的内容。而且言辞学的上限极高、外延花样繁多，是一条路子很广的通天大道，所以认真修炼言辞学的人很多。 没看到那些公园大爷都退休了，还没放弃对言辞学的修行吗？ 十万点奖励在前，来报名参加比赛的人数不胜数。或许心术第三重天的高手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但石铁心相信这个价格对第二重天的人物也具备相当的吸引力了。 所以文化处即便准备了十多张案板，依然需要排队才能轮到自己一展风采。 石铁心排着队，他看不到人墙之前的情况，但他时不时的能够感应到一些强大的气势在爆发。那些锋芒毕露的感觉贯穿整个大堂，果然，这里并不缺少锐气境界的高手。 若是一开始直接就来参赛，石铁心或许会无比颓丧焦躁，觉得对着自己招着手的小钱钱恐怕要被人抢走了。 但现在，他的心中已然平静。 习字可静气。 排队的人虽多，但武者干脆，没有多磨叽的，不多时便轮到了石铁心。 前一个人的墨宝被工作人员收起，石铁心眼前出现了一张空白的新纸。拿出用来赚钱还债的、价格低廉的笔，石铁心一展胳膊，落笔便写。 他要写一篇千字文。 落笔之前，心中技法无数。落笔之后，心中茫茫空无。 不知道是不是受感加一的作用，在正式开始落笔书写的时候，石铁心忽然将所有写字的成法都全部忘记。他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考虑什么。只是迷迷蒙蒙之中，眼前忽然闪过了刚刚乡试中的小矮个，想起了小矮个决死冲锋时的最后一招。 原本以为已经平复，未曾想到，那一招的感动依然在心中回荡。 第126章 全科目极限，小狗蛋讲学 眼前似乎再度浮现起小矮个的凌空飞踢，双腿如盘蛇出击。她并不是自暴自弃的送死，而是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发挥着自己全部的力量、技巧、智慧、谋略。即便只剩两条腿，依然将蛇形拳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甚至比之前的蛇形更强、更厉害！ 蛇形险，却易陷于诡诈，忘却进取。小矮个在最后那一刻，却在蛇形之中又融合了虎形的悍勇，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那已经不仅仅是蛇形了。 小矮个最后的连环踢，不再是只能匍匐于地、隐藏于林、伺机于山泽的毒蛇，而是一条能够腾空飞掠、猛毒凶杀的蛟！ 小矮个，真不赖。仔细想想，小矮个的功夫并没有比她的对手高太多。她之所以能够多次秒杀，正是因为她的拳路就是那种不能瞬杀就是瞬死的路子。但这小矮个不只是拳法强，那种不论到了任何时候、任何状况，都决不退缩、也决不自暴自弃的斗志，才是最强的。 三百年后蛇化蛟。 大概，就是如此。 石铁心此时特别能够体会到小矮个的拳意精神，他的心中也似乎在为之和鸣。手中笔走龙蛇，但他眼中已经无字。不管自己到底能不能拿到名次，不管自己到底能不能获得奖励，既然自己已经参赛，那就要拿出自己醉巅峰的状态。 如那小矮个时雨雷一般，生命不止，奋斗不息！ 唰，最后一笔写完，石铁心看也不看自己写出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干脆利落转身就走。工作人员愣愣瞧着他的那幅字，能在这里当员工的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他还想再找石铁心时，石铁心已经走远了。 出了文化处，直奔空轨站。看看天上日头，石铁心的念头非常清晰。 回去，睡觉，修炼，然后去参加资格测试！ 下午四点多，石铁心回了牧原区。小狗蛋子司崇天说到做到，竟然跑到了遗孤院大厦门口等他。 石铁心没给大光头说。 自己身为铁霸王，给这小狗蛋子弄个屋子住还是很轻松的。再说了，以小狗蛋子的性格，恐怕也不喜欢大光头把他当爷爷一样供起来。大光头舔狗舔的太过分的话，说不定会反而惹得狗蛋子不开心。 所以石铁心决定还是自己处理，让他先在这里住两天，然后在看情况能不能帮大光头牵条线。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石铁心安顿好了小狗蛋子便保持了大哥铁的高冷形象，回到了自己屋，躺在床上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梦中，状元石大课堂如约而至。 数学和言辞学都到达完美，而且还没有突破第二重，卡在了进无可进的关口。状元石带上分也带的很智能，知道现在石铁心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一整夜的梦境都是关于理化生和博物学第一重的内容。 晚十点，石铁心睁开眼，再次感叹于状元石的理科真的学的特别厉害。 啪啪啪，金色星星从不缺席，一如每一次梦醒之时。这一次的星星数量减少了，但石铁心却反而更高兴，因为今天，其余四门终于又到达了精深极限！ 噼里啪啦，金色的气焰在高涨，四个进度条竟然齐齐顶到了精深九十九的位置。 博物学有小狗蛋子的贡献，但理化生三科绝对是状元石实打实的硬功夫。 厉害！ 不愧是一卫状元！ 虽说这几科原本就比数学和言辞学简单一些，但能够学到精深极限的地步，也确实非同凡人。 当然，现在先把这些感叹放一旁。 石铁心看着这四根进度条，一下子振奋起来。 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突破那个坎的时候怎么都很艰难，但破了那个坎之后怎么都顺利。继下午言辞学完美之后，晚上四大科目全都到达极限，整整齐齐排在哪里任我挑选。 看看奖状中的二十五点天赐金光熔炼液，到底把这些点加在哪个科目上？ 从前没得选，来一个加一个，有一个极限都很高兴。 现在极限的多了，反而有些踌躇起来，只觉天赐金光瞬间不够用，选择起来左右为难。 不同的科目，可是会加不同的属性的。 不行，不能轻率做决定。石铁心一拍大腿，决定找一个懂行的人问问。从前整个遗孤院最懂行的就是他自己，其他大多数遗孤连念气是个什么鸟样都不知道。而现在嘛，一个送上门来的小奶狗，不正巧就是请教的好目标？ 石铁心出了门，腾腾去找司崇天。 找到司崇天的时候，他正东瞧瞧西看看，显得对什么都很有兴趣的样子。 “来来，问你点事。”石铁心拉着司崇天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窗隔绝声音，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小司子，有件事比较难开口，但我现在又不得不找你问一问。如果你觉得太冒犯的话，你就不回答好了。” 小狗蛋好奇了：“什么事啊？” 难开口？ 冒犯？ 小狗蛋浑身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大哥铁，我不是给！绝对不是给！我跟你回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生活情况，我可没有那个啥的心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给？ “我特么没问你这个！”石铁心差点一拳砸在他脑门上，后来想想觉得小奶狗应该比那个高少陵还厉害，最终把这一拳忍了过去。 石铁心也没心情绕圈了，直接问道：“我就是想问问，六大根本心术修炼到最后会不会有一些特别的效果？当然了，这属于修炼中的秘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透露的话我能理解。” 对石铁心来说，任何一条修炼上的准确信息都是难能可贵的，在他看来都不能无偿说出。至少在遗孤院，不可能有人这样做。 但小狗蛋似乎完全不在乎。 “原来是问这个啊，这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司崇天一听不是问取向，一下子松了老大一口气，滔滔不绝起来：“大哥铁，六大根本心术确实能够从根本上对修行者进行提升。这个提升很关键，很有作用，而且会长期影响未来所有进阶心术的修行，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宝贵财富。” 第127章 六大心术，六大属性 “也正是因为这种无可替代的作用，这六大心术才被称为根本心术。 “六大心术提升的方向，都是不同的。” 石铁心立刻掏出本子准备好好记录，小狗蛋继续侃侃而谈。 “基础数学，增加悟性。” “基础言辞学，增加受感。” “基础博物学，增加思辨。” “基础生物学，增加根骨。” “基础物理学，增加劲力。” “基础化学，增加气脉。” “悟性，受感，思辨，根骨，劲力，气脉，这就是六大属性，任何一个都会广泛的影响一个修行者的战斗力。而这些属性的具体效果，我一个一个简单说明。” 司崇天如数家珍。 “悟性，这个说法比较笼统，准确来讲是对规则性、技术性项目的领悟速度。悟性越高，越能够增强对自然、对宇宙、对理性事物的理解速度。” “受感，这个属性我第一次遇到的时候甚至没听懂。后来我明白了，其实指的是对意向性、艺术性项目的受感速度。不是所有武学都走理性派，还有很多走感性派。而受感越高，越能够增强对生命、对情绪、对感性事物的理解速度与深度。” “悟性和受感不相上下，我的导师说过，悟性领悟的是天道，而受感触摸的是人道。天道精确但过于无情，人道澎湃但易于纷乱，各有千秋。” 悟性，受感。 天道，人道？ 石铁心若有所悟，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己在写字时能够对小矮个的蛇形拳有那么大的感触，应该就是受感在起作用。 “博物学加思辨，思辨使人明智，思辨强的人精神稳定性高，不易被蛊惑、不易走火入魔、不易进入极端。” “要知道有不少人鼓吹功法无好坏，好坏唯人。但有些魔功确实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要不然魔教又怎么会被称之为魔教？并不是每一个嚷嚷着功法无善恶的人，都能驾驭得住魔功的。而思辨更高的人，对异种精神的抗性更强，更能够保持自我。” 石铁心认真点头。 魔功，黑化，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太远了。但只要自己往上走，总有一天会遇到各种各样出乎预料的问题，或许其中就有一些精神攻击、心魔蛊惑之类的事情——也可能没有吧，反正刚才那些都是从散装文学里看来的。 但万一那些写小说的人不只是在胡扯呢？ 思辨这个属性得加，得加。 “生物学加根骨。这个事乍听起来很神奇，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修炼心术会直接改变肉身。但根据我自己的亲身体会，这个所谓的加根骨，不是指骨骼更密、体质更强，那种东西有大把的力术做得到。” “生物学的根骨，指的是对各项心术的契合度、适应度、耐受度。” “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太明白。导师说到了心术二重天，在生物学上有造诣的修士能够利用心术对肉身进行改造，让修行者速度更快、反应更灵敏、恢复力更强等等，效果神的很。而这些心术到底能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就要看肉身能否足以承担了。” “力术越强，肉身越强，越能承担。要是力术白痴，但根骨属性够高的话，也没有问题。如果力术修为和根骨属性双高，那不用说，无敌了。其他的，在心术二重天之后有很多需要外放实战的心术，也需要根骨属性支撑。根骨越高，越能承担大威力心术。” 契合度？ 石铁心想了想，问出一个问题：“我今天去乡试会场当保安，看到乡试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展现一个六色光层，根骨属性对六色光层有没有影响？” “原来大哥你今天是去保卫乡试去了啊，那正好我可以用那个当例子给你说明。”司崇天在这方面的知识明显很扎实：“准确来说，六大根本心术任何一个都会对各种心术产生影响，只是直接与间接的关系。根骨属性确实会对光层产生影响，导师明确说过，根骨越强，凝聚光层的额外耗损越少。” 原来如此，能够直接对光层产生作用。而且影响如此长远的未来，根骨这属性得加，得加。 “物理学加劲力，这个劲力能够提升武者出手的力道，同样也对肉身有一定影响。但更大的作用在心术上，释放心术时劲力越高，则念气排列时便会越致密，穿透力、强韧度等都会提升。简单来说，劲力越强威力越大。放在光层上说，就是光层更坚固、强度更高。” “当然，这只是简单的解释而已。具体的还要到能够施展其他心术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劲力越强，光层越强吗？而且同样拥有长远的影响，嗯嗯，劲力这属性得加，得加。 “最后一个基础化学加气脉。作用在肉身上的效果就不说了，可有可无。但作用在心术上则效果明显。简单，但特别有效，就是念气的回复速度更强。虽然没有别的效果了，但越是单一，越是强大。根骨也多少能加一点回复速度，但完全比不上气脉属性的加成高。” “那效果，刚刚的，谁用谁知道！” 念气恢复速度？ 这还用多说么，加加加，必须得加，我要加到满！ 呃，不过，到底有没有加满这一说法呢？ 石铁心立刻问道：“六大属性的作用我大概明白了，悟性受感提升的是修行速度，思辨增强个人精神强韧度，根骨劲力气脉直接提升心术使用和释放中的各种效果。那么这六大属性到底能加多少？基础心术修炼的层次有高有低，加的都一样多吗？” “好，大哥铁你这问题问的很到位，而且很关键，一听就是懂行的！不过在解释这个问题之前，我还要先说一件事。”司崇天挠挠头，然后一脸神秘道：“大哥铁，你听没听说过‘界面’？” “界面？！” 石铁心心中猛然一震，他忽然想到了附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界系统。 难道说，自己并不是唯一拥有系统的？！ 第128章 界面心术与视界系统 石铁心一时有些口干舌燥，脸上却还稳得住，表情正常的问道：“你说的‘界面’是指什么？” “是指一种心术，一种新开发出来的心术。我觉得这种心术特别好，简直是划时代的大发明，发明者靠这个封亚圣都没问题！” 司崇天对这种心术特别推崇，他伸出手指点着额头：“大哥铁，在心术修行第一重天的时候，所有所修行的心术，不论是根本心术还是应用型心术，都没有对外的攻击力——文心秘境那种特殊情况除外。” “这个阶段的修行者，心术只能更改自己，辅助自己。而在所有辅助心术中，‘界面’这种心术我认为是最完美的发明。只要拥有正选学子级别的念气强度，就能够修行并使用‘界面’。界面消耗少，效果强，用过的人都说好！” 石铁心听半天也没听明白，追问道：“那这个‘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司崇天解释的很简单：“就是在你的视野里，加一个类似游戏界面、电脑操作界面一样的东西。” 什么？！ 石铁心真的震惊了，这岂不是和自己的视界系统一模一样么？ 难道这个世界线中，视界系统已经是全民都有的标配了？！ 石铁心忍不住追问道：“那这个‘界面’的作用，是不是和游戏中一样？” “对。”司崇天大点其头：“能显示当前任务，能显示修行进度，能显示个人数据，还有很多很多，都很好用。” 卧、卧槽！ 这不真的是一模一样了？ 我还把这玩意儿当个大秘密小心提防着，没想到真的全民普及了！还以为是自己独有的外挂，没想到所有玩家都有这个脚本！ 一时间，石铁心有些颓丧。 司崇天继续解释道：“你想想，原本你不能准确把握自己的数学学到什么地步了，但只要学习了‘界面’，然后去学联评测馆链接他们的心术评测系统并下载相关的评测数据，就能快速评测出你的数学修行到底是合格还是优异，这是个人修行上的作用。” 嗯……一样一样的…… 嗯？不对，好像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学联评测馆？下载？这些是什么意思？ 司崇天继续说道：“你想想，作为一个工作人员，甚至一个老板，每天千头万绪日理万机，只靠脑子记虽然也能记得清楚但终究不够清楚明了。这个时候使用‘界面’，自己给自己编撰任务和备注，日常任务、限时任务、特殊任务，一目了然，连出门买醋都忘不了，这是工作和生活中的作用。” 等会儿等会儿——啥？编撰任务？出门买醋？ 我的任务都是被动触发的，而且我的系统也没有提醒我买醋的功能啊！ 我们说的真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司崇天继续滔滔不绝：“你再想想，作为一个社会人，社交压力是多么大。上了酒桌认识了新朋友介绍了一圈子，结果再敬酒的时候叫不出或者叫错了人家的名字，这岂不是特别尴尬？生意场上说不定一个好生意就这么黄了！但有了‘界面’，把人物形象和简略资料编撰收录，看一眼就能自动弹出信息说明，这社交上的作用可太大了！” 听到这里，石铁心有点明白了。 这、这特么跟我的那个确实不是同一个东西吧！ 你说的这个是生活学习工作社交全方位好帮手，但我的这个只是一个会砸星星、会摇牌子、会收纳金光，而且完全没有什么自主操作性的破玩意儿啊！ 为了确认，石铁心决定小心的问一下：“你说的这个‘界面’，能精准显示心术和力术的修炼水平？” 司崇天却果断摇头：“心术可以，力术不行，至少我现在不行。” “不行？” 你的不行？但我的怎么行，而且很行！ “对，不行。在正选学子甚至贡生这个境界，有‘界面’进行辅助测量，对心术修行进展的把控还是有一定准确率的。毕竟我们自己其实也有所感应，‘界面’只是可视化的表现出来而已。” “但力术修炼进程，却无法直观反映。我推测，等心术修炼进入二重天，尤其是进入二重天巅峰，念气贯通全身网络之后，‘界面’或许就有了准确衡量力术境界的能力。而在此之前，恐怕都力有未逮。” “说到底，‘界面’是一种心术，是一种小插件，必须依托心术境界而存在。” 石铁心渐渐听明白了，心中也有了些判断。 但他还是决定再追问一句：“这个‘界面’对心术修行进度的把握，能有多精确？” “很精确，能清晰的把心术进度分为不合格、合格、良好、优异这个样子。是什么程度，一目了然。” 石铁心一皱眉：“同样都是优异，也总有更强更弱的区别。这种区别，‘界面’能体现出来嘛？” “那没戏。”司崇天挠挠头道：“没有精确到那个地步。话说能给出个境界衡量就已经很不错了，再细分下去那要多高的难度？不过‘界面’也只是初创，最近才在学子之中流行起来。以后随着‘界面’的完善，说不定会再给每一个境界细分出前期中期后期之类的。哈哈，分这么细，越听越像凑字数的散装文学了！” 司崇天哈哈大乐，石铁心却面无表情。 前中后期就凑字数了？ 我这个视界特么在每一个境界中都分了一百个刻度！ 但不论如何，石铁心算是明白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界面”，与自己的“视界系统”并不是同一个东西。自己的视界系统虽然操控性、交互性上很差，就像自己的老式腕表一样似乎有些落伍过时。 但毋庸置疑，自己的视界系统在功能上，要比那个界面心术强得没边。 至于说视界系统与这个界面之间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某种因果？这个石铁心不敢说，也不敢透露。小狗蛋子说了，创造“界面”的是一个可以封亚圣的巨头。如果自己的情况被这位亚圣得知，恐怕迎接自己的，绝不是什么好结果。 “绕了半天都绕远了，还是说回来。”小狗蛋不管石铁心怎么天人交战，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之所以提到‘界面’，就是因为我要引用‘界面’中给予的境界划分。而不同的修行境界，加属性加的点数是不一样的。” 第129章 加点选择 石铁心心中一动，问道：“界面中是怎么划分修行境界的？” “修行境界的划分其实早有公论，只不过大多数修行者自己不能明确定位自己的层次。界面中则简洁明了的写出了，层次分为不合格、合格、良好、优异、精深、极限、和完美，一共七大层次。“ 石铁心闻言心中微微点头，这个划分方法和视界系统的方法基本一样。只是界面把极限单列出来，视界系统却大气的没当回事。 小狗蛋子继续解释道：“而基础属性的加强幅度，和根本心术每一层的层次有关。具体每一种情况太复杂，我只大概说一说。四重全合格的，加一点。全良好的加两点，全优异的加三点，全精深的加四点，全极限的加六点。” 石铁心连连点头，果然如此，果然不同。随即他又问了个最关心的：“那全完美呢？” 既然在第一步的时候没有走错，石铁心更不可能在后面放弃。 司崇天一摊手：“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做到，不敢打包票。不过据说全完美境界的加点是最多的，而且要远多于全极限。不过嘛，太难了，全完美这种事太难了。” 石铁心不由吃惊：“对你来说也这么难吗？” 他知道小狗蛋子的家世不凡，具体情况他接触不到，但应该是土木堡中也数得上号的世家。连他都做不到全完美吗？ “对谁来说都一样难！想完美，必有天赐金光。但土木堡一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天赐金光一共能给多少？也就是几个正考给的多一点。而且越往上修行，突破完美绝壁需要的金光就越多。一开始雄心勃勃想全完美的，后来就走不动了。” 小狗蛋子看起来有些无奈，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完美呢：“内太阳系或者大都市我不知道，反正在这里，大家必须在基础第三重就开始考虑加点倾向。” 石铁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再稳稳？你年龄不大吧，多待两年多参加一些比赛，不是可以刷分么？” “哪有那么容易，刷分是明令禁止的。为了维护竞逐的公正性，各组委会颁布了许多条例对参赛条件做出了限制。否则到处都是刷分的，竞逐明显失去公信力，也就得不到天赐金光了。” 石铁心心中了然，果然如此，与自己先前的猜测差不多。圣人摹刻在大道中的规则，在相当程度上导致了今天人人奋发的现状。如果不是有圣人规则在，窒息世代可能会更加窒息。 从这方面看，石铁心也要真心实意的感佩圣人功德。不论是起源圣人还是科学圣人、时空圣人，所作所为可谓功盖当代利及千秋，圣人二字确实不是虚伪的吹捧。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但办法都是理论上的，实际上都太难。”司崇天挺来劲儿：“你知道嘛，因为参赛规章制度又多又复杂，尤其是在大城市中的设置很繁琐，甚至专门催生了一个新的职业，叫做金光猎犬。” “金光猎犬？”石铁心好奇：“难道还能替你代打，获取天赐金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底层永无出头之日。 “代打肯定是没戏的，没什么操作性。所谓的金光猎犬，其实是一群精通各种比赛规则、参赛条件、甚至竞技漏洞的人。他们会根据你的情况为你量身定做一个参赛时间表，你按照这个时间表去参赛，理论上能获得最多的天赐金光。” 哦，原来是一群类似职责规划师的人。不过石铁心不由心中沉重，那些有钱人不仅可以拥有更多资源更多机会，甚至连天赐金光的获取都有专人出谋划策。像他这样单枪匹马的人，先天上就比那些人落后很远很远。 “不过呢，这些金光猎犬也不是都靠谱的，有很多甚至是江湖骗子，或者在服务中设置了很多陷阱，总之要小心这群人。” 小狗蛋子和石铁心又聊了几句，让石铁心明白了许多事。石铁心谢过小狗蛋，约定一起上工，随后便将他送出门外。 一个人坐回到自己的屋里，看着深沉夜色下的牧原区，石铁心在心中盘算许久。 最后，他打算先加点加在化学上。 为什么不是生物学？难道对蛋白质大婶子的兴趣减退了？ 当然不可能了！哪里会减退……不不，对蛋白质大婶子我从来就没有过兴趣！ 在化学上加点，是为了获取气脉增长的属性。 纵观所有嗷嗷待哺的四科，所有属性都很有用，但当务之急是要通过小乡试。博物学的思辨属性虽然好，但小乡试上完全用不到，所以肯定不会加。剩下的三科都能立竿见影的产生作用，但石铁心认为第一个该加的就是气脉。 看过小矮个的战斗，石铁心觉得小矮个吃亏就吃在回气速度不够快上。如果不是她的光层大面积崩溃无法弥补，她与高少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石铁心推测小乡试恐怕也是类似的高强度拉力赛，这样的拉力赛中，要么如小矮个般快速秒杀争取时间，要么就要有超人一等的耐力和恢复力。 自己优异级别的基础拳术在杀伤力上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小矮个的古流蛇形拳，所以第一个该加的就是气脉。 至于这个决定对或不对，是不是最优解，石铁心都无人能够讨论。自己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天赐金光到底从何而来，所以绝对不能宣之于口。 既然无从讨论，便坚持己见。 既然下定决心，便不要瞻前顾后。 石铁心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一道璀璨的金光已经从奖状虚影中放射而出，化学进度条立刻爆发出无穷光辉。 石铁心死死看着奖状中的剩余量，希望化学突破能够便宜一些。 完美绝壁不断崩塌贯穿，而天赐金光也在不断消耗。 终于，轰隆一声响，基础化学第一重进度条彻底消失，凝缩成为一颗晶莹的星。化学之星飞上青冥，与另外两颗星星作伴。 第130章 连升两星 【基础化学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气脉+1】 石铁心看着视界，心中感慨一声果然如此。小狗蛋子的说明是真的，没有骗他，基础化学激活的属性确实是气脉。 而六大根本心术的地位也没骗他，根本不存在主科副科的分别，这一次突破依然是十点。明码标价，绝不打折。 奖状虚影里面，只剩下十五点了，再加一个科目就要到头，所以最后一个必须仔细选择。 石铁心考虑许久，最后决定把这一个机会给物理学。 唰，金光再次迸发，物理学进度条塌缩成一颗亮星，空寂的青冥上再多一星。 奖状中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底，空空荡荡的好不凄凉。从上一个世界线中带回来的考试红利，至此基本消耗殆尽。 但是资源没有白消耗的，短短时间内两科相继完美，石铁心只觉脑中念气飞快增多，增长速度快的让石铁心甚至有点眩晕感。 关键是不仅多，而且比之前更强韧。如果说从前的念气都是一盘散沙，现在这些沙却稍稍成了点样子。 【基础物理学第一重修炼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劲力+1】 完美级心术产生的念气本就比普通念气为强，再加上劲力属性的加持，石铁心相信考试时自己的光层一定比别人的更坚固，更强悍。 光层坚固，回气又迅速，石铁心盘算着自己大可以打拖延战，应该有胜算。 石铁心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属性，六大根本心术中除了博物学和生物学是第一重极限，其他四个已经全部完美。这样的水准，距离参加小乡试的资格就只差基础数学和基础言辞学第二重合格的修为了。 之前为了让状元石专注于带理化生上分，石铁心一直故意控制了自己，没有突破基础数学第二层。他发现只要卡一下境界，梦中学习就不会涉及无法继续上分的科目，而专注于还有提升潜力的科目。 现在四科已经提无可提，不完美的两科也只是差天赐金光。现在，正是突破数学和言辞学的时候。 不过，现在脑内念气激荡，石铁心揉了揉脑袋决定还是稳妥第一。毕竟这一次不像上回啃串晋级，那时自己已经数次凝化假丹又耗尽假丹重新凝化，可以说凝假丹的步骤已经烂熟于心，根本不可能出纰漏。 可念气是一证永得，石铁心从来没有过念气突破小阶段的经验。 对于他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人来说，还是不急于一时，稳妥第一。 晚十一点二十，石铁心遛狗出门，与小狗蛋子一起去了肉联厂。一夜值班，两人轮番站岗。石铁心纠结片刻，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再问一问司崇天。 属性的解释勉强能算是普及常识，当然这个常识对石铁心来说等闲是接触不到的。可突破修为的关隘与细节可不属于常识的范畴，而是正儿八经的知识财富，是修行的诀窍和秘闻。在散装文学中，这可都是不传之秘。而在现实中，其实也差不多。 石铁心觉得小狗蛋子人不错，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问。如果贸然开口，坏了与狗蛋子的情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但思来想去，石铁心还是决定开口相询。 没有办法，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别的渠道可以获取相关知识。而且突破这等大事，一丝一毫都不可以差。自己必须用最稳妥的方式，最无后患的突破当前境界。这是为了自己，这是为了未来，所以石铁心踌躇片刻后还是决定直言相询。 没想到狗蛋子听到之后反而愣了。 “突破的诀窍？突破哪有什么诀窍，想突破不就突破了！” 是这样的吗？ 还是说，司崇天不想告诉我，所以随便编了句话糊弄我？ 石铁心半信半疑，但他不想恶意的揣度小狗蛋子，于是把脑子里信与不信的刻度拨了个三七分，开口追问道：“就不需要忌讳或者在意什么吗？为了防止突破失败，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完全不用。哦哦，我想想，也不是说真的不用，其实还是需要准备的。”司崇天一拍巴掌说道：“其实，唯一需要准备的就是修行的层次。上一层修行越深，突破下一层越容易。还有一个，就是信心了。而信心，其实也和上一层的修为直接挂钩。 “走火入魔什么的，其实根本不用在乎。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清楚，如果只是个合格境界勉强突破，那么自然心里没底，容易自我怀疑，突破时杂念纷飞，当然就容易走火入魔。 “如果练到精深，练到极限，甚至拿到完美，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牛逼吗？如此牛逼的我怎么可能突破失败！在这样的心态中，想走火入魔都难。 “当然，更高级别我也没接触，说不好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秘法。但至少在基础级别的心术里，在我看来，突破，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瞎讲究。” 狗蛋子说的理所当然，石铁心寻思片刻，觉得狗蛋子应该没有骗自己。 石铁心从小生存艰难，见惯人心诡诈，又觉得突破的秘法是极其贵重的绝密信息，所以下意识的便会怀疑。但想来想去，石铁心决定相信狗蛋子。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说得多，未必就说的对。很多时候道理就在那里摆着，但很多人不信。比方说很多人不信努力就能有回报，很多人不信勤奋就能有进步，但石铁心信。所以，只要根基扎实，突破水到渠成，这样简单朴素的道理，石铁心立刻就接受了。 石铁心看向司崇天，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情更上一层。 虽然司崇天所说的只是些大道理，但石铁心依然真心实意的感谢着小狗蛋子。如此世道中未曾出言欺骗，便已经是大好人了。 欠了小狗蛋子老大一个人情了啊。 早九点，下了工吃了饭，石铁心与陶忠明交货结账。陶忠明非常满意石铁心的手写名片，并且认为石铁心写出来的字比之前更好了。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倒确实是个文化人，说好的十张一点，他看过之后却又多给了十个点。 “你的字更好了，当然更值钱。”陶忠明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放心吧小兄弟，只要你真有本事，我肯定把这活儿给你牵好线搭好桥！” 第131章 今日突破，梦中名师！ 一路回到遗孤院。 还是步行，不紧不慢。 看看不断上升的太阳，是个突破的好时候。 没有太过兴奋，但又保持了雀跃与期待，石铁心觉得自己现在心情很好，感觉也很好。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看一看。 石铁心看着腕表，刚刚收钱到账时欢快的鸣音犹在耳边，石铁心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存款。这些天试工的工资，加上昨天当模特的模特费，再加上来自陶忠明的大头、一口气五十个价值点，石铁心忽然发现，第一期还款的数额已经绰绰有余了！ 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被搬开，石铁心瞬间有种天也宽了、地也阔了、太空城也扩建了的舒畅感。 嗯，好，很好！ 心情比刚才更好了，感觉比刚才更棒了，今天绝对是个突破的好时机！ 回到遗孤院，石铁心先提笔在纸上写了一篇字，让心神保持在一种舒畅、活泼、又不至于过激的状态中，然后便沐浴更衣，安安稳稳的躺在了床上。 不用盘膝而坐，不用五心向天，迷雾纪的修行者不需要讲究那么多。石铁心找了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姿势躺着，他看了看上面的天花板。 嘶——深吸一口气。 呼……又长长缓缓的呼出。 眼睛闭上，神态安详，石铁心快速陷入沉眠。想要突破第二重心术，需要第二重的修行秘籍。石铁心自己从星工学校获取过，但那样简陋的秘籍已经无法再入石铁心的法眼。 他要去看更好的——极品秘籍。 呼……一念生，一念灭，梦中万法相随。神秘的图隐约浮现，代表状元石的光点亮起光辉。而且比平时更亮，如同超新星爆发一般，链接两人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更加清晰。 石铁心升起一念，那边便呼应了一念。当石铁心彻底沉入梦乡时，他发现这一次的梦境，与以往都有所不同。 都说做梦就是在第一视角过剧情，以往的梦境如同回忆。并不死板，可石铁心也无法控制。 但这一次当他深入梦境时，一切都不同了。 他在梦中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变为了状元石的小学时代。抬起手来看一看，小学时代的石铁心已经颇高，让身前的小学课桌显得有些过于矮小局促。 四下一望，他正置身在一个教室中，是状元石小学时的教室。 破败，老旧，设施落伍，但无比亲切，无比宁静，无比祥和。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师中，教室里只有石铁心一人独坐，但他并不觉得孤单，反而觉得很舒适。 这里，简直就像现实世界一样。 那么，我的秘籍呢？ 一念动时，眼前的课桌上突然出现了大摞的书籍。石铁心低头一看，是从小学数学四年级上册开始的一系列丛书——这个就不像现实世界了，真是够神奇的。 基础数学第一重是对数字和计算的认识，基础数学第二重则是条件与逻辑。而在状元石的记忆中，这一部分内容有一个统一名称，叫做应用题。 凝望着那些书本，从未在梦中出现过的视界系统却一下子弹了出来，给出了最专业的标注。 【秘籍：基础数学第二重】 【品质：极品】 【属性1：循序渐进。本秘籍描述详实循序渐进，有效降低修炼门槛，降低资质需求30%】 【属性2：学练一体。本秘籍包含扩展部分，扩展部分视同基础数学第一重辅修秘录，修炼速度提升20%】 好，果然不愧为同一个出版社出版的系列丛书，一如既往的的品质，一如既往的属性，稳定性非常可靠！ “这位同学，这一节课我们开始讲解应用题。”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石铁心一抬头，看到了前面讲台上出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老师。这位老师算不上仪表堂堂，但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理性但又随和，正是小学生们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请翻开课本第三页。” 虽然只有石铁心一个学生，但这老师讲的非常认真。不仅进行详细说明，更进行了细致的板书讲评。 【你接受了极品名师的传授，该传授评级为“悉心教导”，你的学习评级为“专心致志”，降低资质需求20%，走火入魔几率降低30%，修行速度提升20%，初始进度增加30，时效十天】 原来接受导师指点还有评级的？ 石铁心第一次知道这种事，因为从前在星工子弟学校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拥有视界系统，无法显示出来。而在凤鸣一中的时候，他又完全听不懂或者完全没听课，也同样没有触发评级。 但不论如何，即便只是从最简单的直观感受来看，这个在梦境中出现的老师，确实要比星工子弟学校的老师水平高的多、态度认真的多、尽职尽责的多。一声“悉心传授”，绝对没有虚假。 如果当初有这样的一位好老师传授知识的话，石铁心相信哪怕是自己那种没有两页纸的破烂秘籍，也能学出极品秘籍的效果。但可惜，星工子弟学校的老师也不知是水平有限还是态度敷衍，反正从来没有这样教过石铁心。 不过石铁心立刻就放下了星工子弟学校的事，开始专心致志的听着上面的老师讲课。 梦中不知时间长短，似乎很短，但又像是经过了许久的研读。老师仔仔细细的讲课，石铁心认认真真的学习。手中的极品秘籍讲过了一本又一本，不知过了几时，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停下了粉笔。 石铁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基础数学第二重的秘籍研习完了。 老师放下书本，对着石铁心温和道：“这位同学，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 哗啦，石铁心推开课桌站了起来。即便只是一个梦中虚影，即便只是由状元石的回忆捏合整理出来的、似是而非的老师，但石铁心依然认认真真的对着这位老师行礼。 谢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之恩。 石铁心深深鞠躬，发自内心的感激着：“老师再见。” 幻影的老师点点头，微微一笑，随即缓缓消失。 同一时间，教室门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一个女老师。这位女老师四十许岁，戴着眼镜，看起来严厉但又富含激情。 是状元石记忆中的小学语文老师。 “这位同学坐好，我们开始上课。翻开四年级课本上册，今天的学习内容是词语、成语、俗语的应用与简单诗词赏析。” 石铁心一看，桌面上的数学课本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摞语文课本。 第132章 数学言辞学，双双第二重！ 土木堡太空城，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模拟的太阳上升、绽放光热、然后又下降，土木堡整个穹顶都升级过，拥有特别的光学投射元件，让太空城中任何一个位置看“太阳”的时候，都是同样的角度。 仿佛，与地球上的日升日落一模一样。 牧原区遗孤院铁霸王御用行宫是整个遗孤院大楼中采光最好的位置之一。阳光透过不小也不大的阳台窗户照进卧室，照出一片亮亮的光带。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带从墙壁爬上床尾，又从床尾扫向床头。 床上的大块头纹丝不动，仔细看去唯有眼皮下面的眼球在不断颤动，这是他的精神沉浸在梦中高速运转的表征。当模拟太阳的光带扫到床头，定定照射在大块头眼皮上的时候，大块头忽然睁开眼，眼中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光辉在放射。 基础数学与基础言辞学的第二重秘籍，全都已经铭记于心！ 不仅仅领悟了秘籍，而且梦中的极品名师对石铁心进行了精准而详尽的指导，让石铁心对第二重秘籍的关隘、细节、陷阱、秘诀，全都了若指掌。 这是比完全领悟更强悍的状态，这是比单纯的状元石带上分更强悍的状态。 这一次，是状元石的智慧与石铁心的智慧重叠相加，一起在极品名师的指点之下修行。状元石温故，石铁心知新，效果堪称恐怖。 当石铁心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压抑、不得不发的状态。突破的感觉汹涌而来，根本无法忍耐。不带半点勉强，也没有半点刻意。石铁心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司崇天所说的突破秘诀，当根基牢固到一定地步的时候，突破根本不可能失败。 那么，还等什么？ 突破…… 突破—— 突破！！ 哗啦啦，脑海中的念气在沸腾，数学与言辞学的念气区域同时泛起光华。澎湃的念气从初始诞生的皮层脑沟之中溢出，如同泛滥的洪水一般溢向了临近的数个脑沟区域。 同时，石铁心的视界之中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青空忽然显现，天宇之上有四个星星高悬。而其中代表基础言辞学与基础数学的两颗星忽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辉，两道刺目的金色光柱如同从九天轰落的星舰大炮，带着不可阻挡的凶悍之势猛然砸在了石铁心的心头。 嗡，耳朵中一阵嗡鸣，这是念气扩增过快导致的神经反应，耳膜一鼓一鼓让人头晕。 唰，眼睛前一阵炫光，这是视界系统里出现了过多的特效，光污染多的让人直想关上显卡。 但在嗡鸣之外、特效之后，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交融迸发。 石铁心感觉到了一层阻隔，类似完美绝壁的阻隔。 这阻隔就是突破小境界时的关隘吗？听说这关隘还挺不好对付的，需要想尽办法，还要多次尝试才能钻透。如果突破不成功，向外蔓溢的念气将会回流。根据回流念气的数量，还会造成轻重不一的伤势，严重的甚至能让人好几天内都只能当大傻子。 网上也不是没有关于突破关隘的文章，虽然这些文章最终都指向一些要价不菲的民间教育机构，但也足见突破关隘之难。 但石铁心却觉得，根本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比起完美绝壁，这层阻隔对他来说简直太薄、太弱、太不经折腾了。才刚刚注意到它的存在，它就像一层薄膜一样，啪的一下就被突破的气机轰的炸裂开来，眨眼间便渣都不剩、彻底消失。 如果以后有人问石铁心突破关隘有什么要注意的，石铁心八成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那层小破膜也算难点吗？实在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而当这层关隘被突破之后，脑内蔓延的念气一下子便稳定下来。 在别处脑沟肆虐的念气一下子被别的脑沟接纳，施肥浇水一样的渗透到一道道脑沟之中，从根本上对神经的活性、反应、敏锐度，进行润物细无声的加强。 同时，念气的冲突彻底平复，突突跳动的耳膜也不再嗡鸣。眼前过量的特效快速消散，重新出现的世界系统上出现了几行字。 【基础数学修行境界提升至第二重】 【基础言辞学修行境界提升至第二重】 “特列庆贺大哥铁喜提基础心术第二重境界两科！”招摇的提字板根本不可能缺席，而且这一次不仅写字写的龙飞凤舞，更是在提字板上披红挂彩，一个巨大的红绸布加上一个喜气又土气的大红花在提字板上稳稳当当的挂着，随着提字板的摇动而不断飘摇。 看着这个逗比提字板，石铁心不由也有些激动起来。 土？土算什么，我就是要这种大红绸子大红花！终于第二重了，终于第二重了啊。虽然突破的过程是如此的平顺如此的简单，可以说一点波折都没有，但石铁心依然有种快要满溢出来的喜悦感。 但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呸呸，这么晦气呢？这一次没有祸，惊喜倒是一波接一波。 石铁心刚以为就要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节目。 基础数学和基础言辞学的修行进度条忽然出现，看着空空如也很是凄凉。不过石铁心突然注意到，虽然同样都是空的进度条，但这一次的进度条与第一重时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有了完美第一重打底，这一次进度条的虚边中，带着淡淡的金色！ 虽然没有看到什么更进一步的具体提示，但是石铁心本能的就明白，由于第一重的根基打的很完美，自己的第二重与不完美根基的第二重，从先天上就不一样。 惊喜尚未打住，虚空中一下子蹦出两个巨大的“悟”字徽章，两道嚣张的气功波一下子轰在进度条上。空空如也的进度条一下子龙精虎猛起来，在噼啪的电光中向前不断延伸。 还没完！ 虚空中竟然又蹦出两个徽章，是石铁心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这两枚新的徽章也同样是外面画了个纹样端庄的圆圈，里面却写着一个“师”字。 石铁心一下子就明白，肯定是刚刚“极品名师的悉心指导”生成了特效，一起助力第二重修行进度的提升。 第133章 重回星工子弟学校 果不其然，圆圈悟字徽章放出的光波还没有衰竭，圆圈师字徽章同样也放出……放出了……那是粉笔头吗？ 应该是吧，没有别的可能了！ 只见圆圈师字文章就像弹弓打鸟一样，一下一下丢出一个个粉笔头样貌的东西。那些粉笔头咻咻飞出，带着严师之鞭策的奇异感受，一下一下打在进度条上。 进度条就像撒了金坷垃，嗖嗖的往前猛涨，仅仅是两个特殊状态的加持就直接顶到了六十刻度处。 所谓事不过三，既然已经有两个好事了，那么——当然还有第三个啦~~~！ 星星，出现了。 还是那种机枪头子特效，大串大串的星星从视界右侧飞出，噼里啪啦的围殴着多灾多难的进度条。 石铁心了然，在梦中的修习中，自己学习的课本里全都带着学练一体属性。自己在研究完所有秘籍的时候，也把所有学练一体的辅修秘录部分一起做完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梦中的两位极品名师不仅讲解秘籍，连学练一体的部分也全部仔细详解，这比自己一个人瞎琢磨硬练的效果好得多。 果不其然，反映在视界中的表现，就是飞出来的星星格外的多。 噼里啪啦，两大进度条同时奔到尽头，闪耀的光辉中，两个重叠的“合格”字样先后飞出，咣咣两下把“不合格”砸的稀烂。但飞驰的星星并未就此罢手，依然有大量星星扑向了进度条的怀抱。 看着两根疯狂延伸的进度条，石铁心差点要笑出声。同时不由的感慨，果然有人指路就是好过闭门造车。等小乡试之后自己选择院校的时候，也一定要选那些拥有更强师资水平的，不能玩些什么烂师门再崛起的把戏。 毕竟凤鸣一中名师再好，自己也不一定还能再去听讲。而且就算能去，自己水平所限听也听不懂，和没听没有任何区别。 况且，石铁心有预感，完成状元石的第一个天命任务所能带来的红利，恐怕快要用尽了。他能感受到，状元石那根世界线上的光点就像耗光电量的灯泡一样，慢慢暗了下去。 梦中课堂的效果更胜做梦带上分，而且肯定有一些本质上的不同。原因很明显，做梦带上分的时候不论听了多少课、做了多少练习，都不会出现视界系统的等级标注。但梦中课堂中会有，就如同真实一样。 但这种梦中课堂肯定消耗更大，状元石那边连过来的光线，已经若有若无了。恐怕也就这一波，这一波之后应该带不了多久的上分了。 不过这一波，当真是肥的不得了！ 星星噼啪爆射，完全没有疲软的意思。石铁心如同老股民般心中呐喊着“涨！涨！涨！”，而那两根进度条真的不负所望，一直在坚挺的不断上涨。原本以为到合格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看那势头，还不止合格而已。 唰唰！ 两根进度条再一次先后绽放光辉，巨大的“良好”字样窜了起来，又把“合格”字样彻底砸趴下。 石铁心正高兴着，提字板冷不丁的冒出来，还变出一对弯弯的浓眉和一双深邃的眼袋，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这边，那样子真是提神无比：“提到精进，就不得不说起方寸山求仙学道，提到方寸山，就让我想起今年上半年数学和言辞学合作的……总之两开花！” 噗——！ 石铁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被这题字板刺激了一下，石铁心从床上一跃而起，龙马精神的走到窄窗前。打开窗，让外面新鲜的空气吹入胸怀，石铁心压了压惊，终于有一种舒畅感悠然而发。这舒畅感虽不是很猛烈，但稳定而持久，让石铁心不由露出微微的笑容。 终于，所有条件都齐备了。 终于，在这么久的苦，这么久的难之后，能够去小乡试了！ 石铁心拍拍脸，掐断了那些念头，现在还不是感怀的时候。行百里者半九十，绝对不能在最后时刻放松警惕。只有小乡试榜单高挂穹顶，甚至只有把正学录取通知书拿到手里的时候，才能告慰自己。 视界中，两开花的进度条增长已经停了下来，双双停在了良好三十多一点的位置。状元石那边还残留了最后一点光热，苟延残喘的还能带来一点进度。石铁心估摸着，能双双涨到优异就已经顶天了。 盘算一下，若是去应试，带着的便是两门极限、两门完美、两门第二重优异的配置。这个配置可不算低，尤其是第一重的四门基本是顶配了。但是第二重的两门可不一定，必然有人能够超越他。 毕竟某些人不缺钱，辅修秘录多的甚至能打赏小弟。这样的人若还没有个第二重优异，那怎么都说不过去。 况且，这个某人，还喜欢搞些盘外的阴损勾当。 “贺冲……” 石铁心凝视着假太阳，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但盖不住他眼中的冷意。 这么久了，该回学校见分晓了！ 三日后。 星工子弟学校。 星工子弟学校是一所由星工联出资投建的半私立性质学校，主要是为了解决星工联合集团中正式员工的子女教育问题。注意了，画个重点，“正式员工”。谁是正式员工呢？反正那些在加粉车间里拼死拼活出苦力的不是正式员工。 大多数情况来说，行政系统，也就是穿西装上下班的都属于正式员工，比方说那个挑人的干事张全，以及准备吃里扒外的副主任陶忠明。生产系统里面的管理层和技术层也属于正式员工，这个从厂服上也能看出区别，正式员工的厂服颜色要更白一些。 尤其是那些进了工厂戴白色安全帽的，见了面打敬礼，一准错不了。 而普通工人就没这么好待遇了，只有拼死拼活熬出头签了长约，才算正式员工。只有正式员工，才会上缴各种保险，包括石铁心心心念念的医保都会有。有保险，也是正式员工的一大特点。 这些正式员工，放在外面社会上或许也不算什么，但在联合体内部，都是普通工人们人人羡慕的人物。这些人未必都大富大贵，大多数其实月薪也就两三千价值点。但这种家庭的孩子，已经不需要为生存而发愁。 而这些孩子，有相当比例的一部分，便就读在星工子弟学校。 第134章 小乡试资格测！ 星工联合集团是土木堡的产业巨头之一，下属工厂和事业体很多，供职于星工联的正式员工也很多。别看只是一个子弟蒙学，每一个年级都有大约八百人左右的蒙童就读。 星工子弟学校坐落于星工联的老总部，在牧原区的老城区，建筑历史很久远，面积也不算大，设施也不算先进。因为集团发展，总部搬走了，这里就改造成了蒙学，为星工联的未来制造嫡系新血。 早八点，子弟学校里已经一片热闹。 八百余人也不回教室了，聚在一起乌泱泱一大片，干什么的都有。蒙学不能一直学下去，蒙童也不可能一直当着。学联有明文规定，小乡试必须在十六岁之前参加。只有在十六岁之前参试并且通过，才能拥有正选生员的身份。 “今天就要进行资格测试了，好紧张啊……” “紧张什么？不过一个资格测试而已，稳得很，妥妥的。” “你这么淡定，肯定是去学力中心提前做过评测了是不是？你爸还真舍得花钱啊！唉，我就不行了，我老爸只知道喝酒，一点存款都没有，希望未来能够接他的班吧。” “别这么丧气嘛，我觉得你通过资格测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即便最后没有当上正选生员，能当个铁榜生员也行啊，以后进了集团提级也容易些。” 蒙童们聚在一起，有人喜有人忧，有人信心百倍有人忐忑不安。虽然即便从蒙学结业走人之后也一样可以继续修习心术，但那种自己修行的野路子终究和学联体系培养出来的正规生员不一样。实力上不好评判，但身份上天差地远。 有些人暗自咬牙，就算没考上，也至少要通过资格测。那些通过了资格测但没有真正考上的，被戏称为“铁榜生员”。虽然都是没考上，但和普通结业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同，在鄙视链中还是比普通蒙童要高一筹。 “看，贺冲来了！” “冲哥好。” “冲哥好！” 贺冲领着自己的嫡系小弟，顾盼生威的走进了大操场。大操场上八百人，敢挡前路无一者。八百多蒙童如同被分开的海潮，自发的让出一条路，让贺冲所过之处一片坦途。 贺冲面容严肃，但又忍不住嘴角上翘。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感觉！目光所及，全都俯首，这就是我应有的地位，这就是我未来的缩影！ 前面的蒙童慌慌张张让到两旁，直接在操场正中间开出一条路来。而道路的最前面，摆放着一台巨大的机器。这机器总体来说呈现立柱形态，但做工复杂精巧，不仅拥有十足的科技感，而且还带着魔幻气息。 立柱下端有一个晶球，顶端还有一个晶球。两个晶球之间以复杂的纹路相连接，贺冲神色一定，这就是资格测的检测仪。这检测仪能够综合个人信息、过往记录、信用档案，尤其是能够粗略检测心术水平，能够在一瞬间就判断出受测者到底有没有资格参与牧原区小乡试。 “校长来了！” 前排的学生一阵哗然，子弟学校的校长客气的陪着几位学联人员现身。这些学联人员宽袍大袖，着装复古，趾高气昂，也唯有看向子弟学校校长的时候客气三分。 贺冲明白，这些学联工作人员之所以如此目无余子，正是因为他们都是学联正选学士出身。也就是说，这些人比前些日子乡试上见识过的那些金银铜榜的正选学子更强，经历过更惨烈的厮杀角逐得胜而归。 这是一种胜利者的骄傲。 也是一种身份上的自豪。 在场八百蒙童，没有谁需要他们重视。唯有子弟学校校长，同样也是正选学士出身，所以才能被他们高看一眼，视为同类人。 贺冲不由眼热。 那种骄傲，那种自持，那种目无余子，那种目空一切——正是他想要的啊！ 他就是想成为这样的人！ 所以贺冲双眼几乎要放出光来，死死盯着那台测试仪。想要如那些正选学士一般骄傲，就必须成为正选学士。而学士的第一步，就在眼前展开。不，这还不算第一步，这只是赛跑中站在起跑线上的准备动作。 但不论如何，过了这一关，才有竞逐奔驰的资格。 贺冲深吸一口气，他当然不是为了测试而紧张。他今天通过资格测只是顺便的，更大的目的是要在所有同届生中展现实力、提高威望、拉拢人脉、观察人才，是为了给他的未来铺路。 而这一届所有人中，唯有一人值得他重视。 “顾兄，你先请吧？”贺冲侧身。 “不不，在下怎么敢抢了贺兄的先？”那个顾兄一如既往的毫无争雄之心，而且似乎很懂贺冲的心思：“在下在这里先祝贺兄鹏程万里，以后进了集团，还要仰仗贺兄照顾。” “哈哈哈哈哈！” 好，好得很！ 左看，右看，无人与他争先，眼前让出的道路两侧都是静静凝望着他的人。贺冲笑了，大笑了，笑声回荡在校园中，然后在八百人的等待中顺着路向前走去。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腔调十足，等他走过之后那分开的道路才合流。 一路走到最前方，贺冲面色潮红，就连跟在他后面的狗腿王佳旭也觉得洒家这辈子值了。狗腿很有自觉，立刻谄媚道：“冲哥，太威风了！今天就是冲哥的人生巅峰啊！” “说得对！哈哈哈哈——嗯？” 贺冲大笑，然后又一哆嗦。嗯？这话初听起来很好，但仔细一琢磨……不对吧！人生巅峰？如果这就是巅峰了，那后面就只有下坡路好走了。呸呸，说的什么屁话，真是晦气，给我重新说！ “王佳旭，你……”贺冲刚要开口，前面学联工作人员已经不耐烦道：“检测开始，顺序随意，谁第一个？” 贺冲立刻就想上前，但他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人群后面传来了几声压抑的呼叫。 “石铁心！” “石铁心来了！” 唰，贺冲看向后方。重重人墙之后，石铁心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学校大门口。冷锐的目光跨越人海，直直钉在贺冲身上。那一瞬间，贺冲竟然感觉到有点压迫感。 贺冲一皱眉——这怎么可能？ 第135章 逆流！ 气机交感只是一瞬，旋即就消失。在他们这个级别的修行者身上，这种气机交感还很轻微、很短暂、很模糊，模糊的甚至有些虚幻，让人分不清真假。 贺冲一愣神，然后甩甩头。没顾得上让王佳旭改口，贺冲有些惊疑不定。以他的心术修为，那区区遗孤院贱民，怎么可能让他感到压迫？ 幻觉，一定是幻觉。 贺冲思量重重的时候，石铁心则看向了挡在前面的八百人。 刚刚在面对贺冲时，这八百人寂静无声，老实让道。他们真的打不过贺冲吗？未必，因为贺冲为了考试专精心术，拳脚只是稀疏平常，真刀真枪的干起来，贺冲甚至打不过石铁心。这八百人中，总有人能阻拦他。但他们都不会阻拦，只会顺从，只会恭送。 而面对石铁心的时候，这八百人却截然不同。 “这家伙怎么来了？” “一个遗孤院的小杂种，竟然还想参加小乡试，这是疯了吧。” “冲哥明摆着就是要封杀他，这小子不知道低头，还跑过来考试，简直不知死活！” “看他以后怎么办！” 一个两个，或是窃窃私语，或是明目张胆，眼中所及未有几张友善的面孔。这子弟学校中都是子弟兵，子弟兵内部关系纷繁复杂，但面对他这个外人的时候倒是态度很一致。 同样的八百人，一个顺风顺水，天地借力。一个逆光逆流，山险水恶。这就是贺冲与石铁心境遇的直接体现。 而石铁心要做的，却与贺冲一样。 那就是，把这八百人——分开！ “喂，干什么，老老实实的在后面等着！”最后面的那个人转身对着石铁心叫嚷着。 石铁心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你想第一个测？” 那男生立刻支支吾吾道：“不敢不敢，第一个肯定是……” “你不敢，就让到一旁。” 那男生愣愣瞧着石铁心，正想讥嘲开口，就见石铁心忽然握拳、吸气。嘶——胸膛高高鼓起，然后石铁心看着前面挡过来、阻过来的所有人，张口爆吼道：“今天，我与贺冲争第一！你们若争，那便来争。若不争，那便莫要挡我！不争又阻我者，视同贺冲走狗，开秘境，死战！” 八百人一瞬间鸦雀无声，全校内回音激荡。 静默，然后，全都哗然。 “这家伙疯了！” “简直可笑！” “妈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石铁心却不管那些。 他可以等，他可以一直等到最后，反正不论在前面还是在后面，都是一样要测试。但他又不能等，因为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测试。贺冲做过一次的事，还能再做一遍。如果他最后一个测，那么风险将极大。 他必须第一，只有第一，才最安全。 所以，他低头看向挡在前面那个男生。 “你挡我？” “嘿嘿，我挡你又如何？你——” 咔嚓！ 琉璃扩散，秘境张开，石铁心二话不说一拳捣出。那男生一惊，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噗。 “啊——！” 一声惨叫，男生跌出秘境，已经晕倒在一旁。 秒杀！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石铁心跨前一步，来到第二个人面前，这是一个女生。 “你挡我？” 那女生支支吾吾，有些惊慌，然后又一挺胸，尖声叫道：“挡你又怎样，冲哥可是我的——” 咔嚓！ 琉璃瞬间扩散，然后又瞬间收缩。 “啊——！” 一声惨叫，女生嚎叫着倒地，竟然也是秒杀！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看不到啊！” “石铁心从前没有这么厉害吧？” “对啊，那家伙从前除了狠，一无是处。但现在怎么……” 跨过了那个女生，石铁心看向第三个人，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你挡我？” “我，我，这……”这一次，那男生有些踌躇起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这两人恐怕没戏参加资格测了。 在站队的时候排到这么往后的位置，说明这几个人的力术水平半斤八两，都很差。但与那些彻底放弃的人不同，这男生还是有些指望的，希望自己能够弄一个铁榜生员的身份。 所以男生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挣扎。 石铁心手臂一拨，那男生毫无反抗的就被拨到一旁，既不吭声也不抬头。 第四个人。 这是一个曾经被石铁心修理过的家伙。 “我既不争第一也不挡你，我让道，我让道！” 第五个人。 看着前面两人都让了，他觉得石铁心素来声名在外，而且自己的老爸也不是贺家那一系的。现在测评当前，自己为什么要当贺冲的马前卒？所以他老老实实往旁边一躲：“你过，你过，我不争第一。” 第六个。 “呸！一群软蛋，我们这么多人，那轮到他嚣张？小子，你——” 咔嚓。 噗嗤。 “啊——！！” 又是一招秒！ 石铁心跨过那人，面如磐石，继续向前。 第七个。 “我操-你妈……” 咔嚓。 嘭嘭嘭！ 这一次是个闪电般的三连击，那人满口喷血零落倒地。 啪啪啪，视界中的飞星不断飞来，基础拳术的进度条不断延伸。石铁心再度跨步，一步杀一人，走向第八个。 第八个没有说话，沉默片刻，看了看后面的贺冲，然后二话不说一声爆吼挥拳便打。 咔嚓，秘境展开。 这一次，这个第八人的拳法要比前面的强很多。 但石铁心表情纹丝不动，他甚至没有动用宝贵的精气。 他的心中，有一条化了蛟的毒蛇在纵掠厮杀。看过小矮个时雨雷的蛇形拳之后，石铁心触动极大。就像看过高手操作之后忽然大开眼界，忽然顿悟原来游戏还能这么玩，然后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一般。 石铁心那本就水平不差的基础拳术，竟然翻天覆地一般展露出全新的的气象 更狠辣，更凌厉，节省体力，追求效率，一击必杀！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用最简单而最有效的幻惑之计，在付出最小的代价后，赢得最大的战果——噗！石铁心两根手指如同巨蛇毒牙，瞬间便刺穿了敌人的眼球。 “啊——！” 惨叫声中，石铁心单臂一转一盘一绞，咔嚓脆响中，那人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凄惨的倒了下去。咔嚓一下秘境破碎，已死的男生变成重伤，而石铁心被击断的肋骨也恢复原样。 第136章 龙图学士？ 受伤的痛苦未曾让他皱眉。 噼里啪啦，飞星不断飘来，进度条一阵光辉绽放，一个巨大的“精深”浮现出来。 【基础拳术修行进度提升至精深】 【因特殊领悟，基础拳术激活特殊属性“狠辣”】 【狠辣：针对人体八处致死点的攻击将更具杀伤力】 基础拳术升级了！ 石铁心扫了一眼，气势更涨，然后便已经站到了第九人的面前。 石铁心认识这个人，此人是石铁心班上的同学。 “你也要挡我？” “我……我不挡你。”那人苦笑：“不过班长啊，何必如此呢？你不是说过，在适当的时候避让不是屈辱吗，为什么今天一定要争这个短长呢？” “今日，不得不为。为生存，必须要争！” 石铁心也不再多废话，举步擦过那人继续向前。 班上的同学目光复杂的看着石铁心，然后拉了拉前面的第十人，一起让到一旁。 已经过了一半了！ 说是八百人，但这八百人又不可能像贪食蛇一样排成一列纵队，而是组成了一个二十人厚度的人墙。石铁心真正需要面对的，就是前面的二十个，以及左右两排共六十人的规模“而已”。 石铁心气势越来越强，所过之处，左右两侧皆不敢出手——而且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点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要知道这家伙出手是真的狠！说生死战那就真不是切磋，没看到现在几个动手的没有一个还能囫囵着站起来吗？ 不论男女，挡者皆杀！ 反正也不是冲着我来的，还是躲躲吧……先躲到一旁然，后在后面假装很出力的口头讨伐一下就行了。以后贺冲问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是口头讨伐过“叛贼”的，很给面子了有没有！ 于是，在四周如潮的喝骂声中，石铁心劈波斩浪，一路逆流。而前面阻挡之人只觉得自己声援者甚众，错觉之中又蹦出来两个送死的。 “小贱民，就凭你也——” 死！ “都特么瞎咋呼，没一个真往上凑的，看我弄死这小杂——” 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从过这儿过去？我——别别，我没想当着你，你过、你过，文明超车。” 下一个！ 在操场的最前面，校长看着石铁心一路逆流，竟然势不可挡。他有些惊愕，然后又看了一眼最前面的贺冲，张嘴喝道：“愣着干什么，别浪费各位大人的时间！来人，把那个扰乱秩序的家伙拖出去，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慢着——” 有人出言阻止，不是别人，竟然是学联派来的工作人员。那青年年岁不大，望向一路逆流的石铁心，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校长，武者开秘境切磋，这种事情天经地义，不算什么扰乱秩序吧，何必动怒呢？” 糟！ 校长心中一沉，这个不知身份的家伙是个愣头青，正是最容易热血上头的年龄，正是最喜欢这种孤胆英雄类型的家伙的年龄！ 校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那好，那我们就正常组织测试吧。”既然你说天经地义，那我就当那边什么事都没发生。只要让这边的测试正常进行，即便那个石铁心千辛万苦的杀出来，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你想争个第一，结果跑过来之后发现都排着队测了二十多个了，这是什么效果？这是笑果啊这是，永远都是笑柄！ 于是校长立刻对贺冲打眼色：“贺冲，还不赶紧上来测试？” 贺冲刚要迈步。 然后学联的青年又笑眯眯的开口了：“那好，那就正常测试吧。不过这位同学，你真打算就这么一声不吭、偷偷摸摸的，当个荒诞喜剧的背景？” 贺冲的脚步一下子又停顿了。 校长急了，忍不住道：“你这……” 但这时，校长耳中一阵嗡鸣，竟有些头晕目眩，嘴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心中一惊，再看去，只见那青年手并剑诀，竟然无声无息间放出一个隔绝型心术出来。 “校长，在下认为，为学者当勇往直前、奋进不息。我不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个笑话，相反，我很欣赏这种勇气。”青年脸色一板，拿出了正经神色：“起源圣人与科学圣人订立大道，就是为了让人人奋发。时空圣人创制秘境，就是为了让人人敢战！” 青年扫了校长一眼，笑容一敛，竟然展露出惊人的威严：“来之前我听说星工子弟学校一潭死水、上下沆瀣、教师虚应敷衍，已经臭不可闻。” “学校，是学联的学校，培养的是全人类的人才，而不只是一家一户的私塾。既然贵校挂了我学联的牌子，那就要按照学联的规矩办。” “校长，在下不妨直言。在下今日此来，便是想过来评测评测，看看贵校到底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办学。” 校长听呆了，他真的没想到，这青年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紧张？不，在紧张之前，校长更感觉到荒谬。 太荒谬了！ 你一个黄口小儿，我敬你三分是因为你是学联派员，你这小小年纪竟然敢言及学校废立？你以为我在学联里面没关系？你算个屌啊你！ 可就在这时，校长忽然发现，那些跟着青年过来的、年龄更大的学联干事，竟然没有一个开口吭声的。那些更老成稳重的人，此时竟没有呵止这青年的胡闹。 校长一惊，这青年到底是…… 青年继续道：“刚刚看到一个黄口孺子脚下虚浮、战意浅薄，明摆着就是个少爷兵。但却能威风八面、耀武扬威，八百人当面竟不敢争？呵呵，真是让我好大失望。不过嘛，现在看来，贵校倒也不是全无一个有血性之人。” 校长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个：“大人您是……” 唰唰！ 青年抬起剑指，虚空中划了三下，划出一个光辉闪闪的记号来。 校长一见，浑身冷汗都要下来了。 虚空留迹！ 龙图学士！ 这个青年是个龙图学士！ 学联学士阶层中，最高级、最顶端、最尊贵的那一级！与龙图学士比起来，他这个所谓的正选学士，又算个屌啊！ 而现在会出现在土木堡太空城的学联龙图学士只有一个，便是那位祭酒大人的高徒！校长头发都快炸起来了，然后那虚空中的符号一闪，校长瞬间全身僵直。口不能言，眼不能转，只能呆立原地，一身第二重天巅峰的念气修为就像都成了摆设。 “嘘——”青年微微笑着：“校长，你我权且看着，如何？” 校长连转眼珠都做不到，只能如同棒槌一样杵在那里，浑身冷汗不绝。而这一切，近在咫尺的贺冲甚至没有察觉到。 第137章 言辞惑心，逆破八百人潮！ “冲哥、冲哥、赶紧先去测试吧！”王佳旭凑上来对着贺冲急切的低语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您先去第一个检测，那石铁心便怎么都只能当个笑话了！” “这……”贺冲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前面近在咫尺的测试仪器，只要把手往下端的那个晶球上一放，便算完成了测试。没动静的没资格，有反应的都通过，简单明了。 而且根本不需要什么人为记录，这些信息自然与大数据系统关联，学联专员其实最大的作用就是做个见证、外加保护这种贵重的设备不被破坏。 只要一伸手，就能完成检测。 贺冲抬起手，然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刚刚出声的青年。仔细看去，这青年似乎有些眼熟…… 青年大袖之中微微掐了个印诀。 嗡，贺冲下意识的摇摇头，不，看错了，并不眼熟，没见过这人。但不管见过没见过，刚刚这青年说过的话依然在他的心头回荡。而且不知为何，那些言语极有分量，贺冲左琢磨右考虑，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对啊，如果自己用这种方式，就算赢了石铁心也没什么光彩的，只是一场闹剧的配角而已。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做，这样岂不是显得我怕了他？ 我生来便是为了征服，绝对不能在任何一个挑战者面前退缩！ “冲哥，冲哥！”狗腿王佳旭有些急了，他看向后面，重重人墙已经渐渐稀薄，慢慢竟然能够看到一点人影。 咔嚓一声响，又一个秘境破碎，石铁心高大的身躯带着越来越强盛的压迫感渐渐清晰。那个头铁的，已经突破到第十六个了！ 该死，若不是秘境无法被干扰，一对一的时候与其余所有人都隔绝，早让人一拥而上搞死这个家伙了！没成想，现在却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王佳旭不禁有些焦急，然后像后面的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正站在第十七位，看到眼色之后心领神会，然后主动迎向了石铁心，一步挡在了石铁心面前。 石铁心低头看他，声如洪钟：“你也要挡我？” 这人倒是与石铁心还算熟悉。 “石哥，我不挡你，我怎么可能挡你呢？你从前多次助我，这情分我可没忘呢！不过石哥啊，我是来劝你的，为什么要这么极端呢？”那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石哥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也很气不过，但你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啊。以后你进了集团，总是需要立足的吧，今天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怎么办？” 石铁心面容纹丝不动，看向前方：“既不挡我，那就让路。” “诶诶诶，石哥，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这样吧石哥，你也别怕，凭我们俩的关系，你进集团之后我求我爸帮你说和说和，以后还能给你安排个好岗位……” 石铁心又低下头，看向那个挡路的人，认真道：“事不过三，再说一遍，让路。” 那人脸色一变，有些狰狞叫道：“石铁心，你当真如此不识好歹，不顾念往日援手情分？我告诉你，你今天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回到集团没有好果子吃！而且就你那条件，你能存多少精气？恐怕已经快耗空了吧！” 旋即，那人神情又专为苦口婆心：“老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咔嚓！ 秘境张开，石铁心提气一拳，轰然打出。 “第一，当初是我援手你，不是你援手我，是你欠我情，不是我欠你情。” 嘭！ “第二，对付你这样的老爷兵，我不需要动用精气。” 啪！ “第三——想蛊惑我？不安好心。把你的言辞学修为再提升提升吧！” 爆爆爆！ 噗噗噗噗，那人浑身五处至死点鲜血飙射，血肉模糊，痛苦无比，死的不能再死，滚落出秘境之外。石铁心深吸一口气，再度跨前。 今日，没有情分，挡我皆杀！ “废物！”王佳旭有些急了，那个家伙平时办事还行，上一次石铁心的行踪正是那家伙透露的，要不然也没那么容易堵到他。这一次本想让他去拖延拖延时间，没成想这个傻大个竟然六亲不认，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再看其他人，嗷嗷大叫的多，但真动手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王佳旭忍不住有些哆嗦。 一方面是气的，因为这些子弟兵们平素派系林立，关系复杂。让他们给贺冲让路没问题，不过就是锦上添花而已，惠而不费。但让他们不顾自身前途出来挡枪，那可没几个会这么做。 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怕了。即便是他这铁杆狗腿王佳旭，让他出出主意摇旗呐喊他行，但让他在这个时候枉顾小乡试资格测挺身而出为主分忧？呵呵，他也一样做不到。 石铁心能打的名头可是响彻全校！ 若非他战绩彪炳，以他一个遗孤院出身的贱民杂种，怎么可能成为一班班长，又怎么可能成为贺冲的眼中钉呢？要知道，想当眼中钉，也要先入眼才行。 第十八个，第十九个，一掠而过。 其实最大的阻力反而在最前面，那些家伙小乡试无望，想要搏个前途的话只能靠抱大腿，所以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但后面这些，小乡试基本稳稳能过，所以都要考虑考虑。而最后面这几个，其实都是某些派系在这一届的代表、领头人，所以更不会为了贺冲而出手。 第二十个。 “你真以为全年级上下八百人没人治得了你？”那人孔武有力，肌肉雄健，冷冷看着石铁心：“小子，你并不是唯一一个能打的。” 石铁心毫不相让，精气神勃勃愈发，下腹假丹隆起，到此他不得不动用精气了。 石铁心冷声道：“你也想当贺冲的狗？” 那人怒道：“我不需要给他当狗！” “那你挡我，是为了争第一？” 那人看了贺冲一眼，又有些犹豫，毕竟他想先观察一下情况，并不准备这么早冒头。 趁那人心生犹豫，石铁心脑中言辞学念气一阵沸腾，发出一声爆吼：“既不想争，那便让开。不想当狗又偏偏拦着我，你莫非以为石某好惹，要与我石某人决一死战？！” 那人被石铁心连战连捷的气势一逼，又被言辞学念气一扰动，顿时有了些踟蹰。 “这……” “若不挡我，各走各路。若要挡我，至死方休！” 石铁心气势勃发向前逼去，那人一个恍惚，下意识的错开半步，仿佛在让路。 石铁心抖肩一撞，咚的一下顶开那人的胸膛，然后再不看他一眼，大踏步的向前跨去。那人有些羞愤，看着石铁心背影，终究又没有上前，只能失魂落魄站在原地。 人潮，已尽！ 一路逆流，一路险阻，终将涛涛海潮彻底分开！八百人谩骂羞辱厮打阻挡皆被突破，石铁心坚定向前，身后是一条狼藉惶恐的通路，眼前，则是此行的目标。 测试仪，以及——贺冲！ 第138章 千磨万险，只因不跪 一步，又一步，沉重，而又坚定，石铁心迈步向前。 贺冲，就是这个贺冲，就是这个家伙——如果说石铁心自己也有天命任务的话，那么第一个天命任务，肯定就是这个贺冲！ 若大家正面争抢搏斗，即便被打倒十次百次，石铁心也没有怨言，只能说自己太弱，还要再行努力。 但这个贺冲不是。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你讲礼貌时，他不跟你讲礼貌。你动拳头时，他又不跟你比拳头。你有你的底线，你的尊严，而且碍不着他什么事。但偏偏就是有这样一些人，非要三番五次来挑战你的底线！非要三番五次来践踏你的尊严！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石铁心只觉自己浑身血液滚滚奔流，头发都快炸开了。 脑中念气沸腾，石铁心眼中几乎要爆出光来。面孔如顽铁磐石，刀削斧刻，气势因逆破人潮而堆积至巅峰。 现在，不论谁挡在面前，即便是刘启刚，他也会一拳抡过去！ 然而这里已经没人挡他，路上一览无余，只有贺冲，以及贺冲的几个小弟。那些小弟惶惶不安，贺冲也没有再让小弟顶在前面，而是转过身来，脸色狠辣的盯着石铁心。 一步，一步，两人不断接近，八百人渐渐安静，学联干事一言不发，龙图学士饶有兴致，校长定身一动不动，整个校园竟渐渐安静。 石铁心前进，然后站定，稳若泰山的站在贺冲对面，挺拔如山峰。 “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贺冲有些狰狞：“小子，你不去老老实实的当你的看门狗赚钱还债，却反而跑出来乱吠，你也不怕被人一脚踩死？” 石铁心表情纹丝不动，心中却快速分析着贺冲的话，找到了其中一个信息：“你知道我需要还债，看来我欠债这事，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贺冲表情越发张狂起来：“小子，上城区中心医院的要价不便宜吧，一个二级医疗怎么也要收你一万五，你恐怕连考试的报名费都交不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敢逆我，就是要有这种下场！” 石铁心心中一动。 一个二级医疗起码一万五？贺冲如此信誓旦旦，肯定是清楚中心医院的情况。但那个护士长姐姐时雨慧，却只给了自己一个一级医疗就把自己唤醒了。而且即便真的进行二级医疗，也摇出来一个八千多点的价格。 莫非，她真的是给了自己一个优惠价？莫非，那个白衣恶魔高耸的胸脯里面，真的还有一颗良心存在吗？ 不好说。 有可能是那家伙还有很多后续费用在等着自己，最后杂七杂八加起来也不少。但不论如何，如果真的是欠了一万五千点的债务的话，恐怕自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这并不是夸张，很多时候都是连锁反应，一千点债务和一万五千点债务，对如今的石铁心来说是天壤之别。 一千点的第一期自己咬咬牙能还上，但一万五千点的第一期就是卖身也还不上。还不上债，信用档案上就有了污点，报考小乡试也一样要受影响，说不定连考都不能考，人生从此就会走上截然不同的一条堵车道。 不论有心还是无意，时雨慧提前唤醒自己，这个无形的情分，我记下了。 石铁心心中念头转动，表情却毫无变化。 他凝视着贺冲的双眼，此时此刻，他想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但盘桓在心已有许久，今日此情此景不知为何竟然不吐不快。 “贺冲，明明我已退避，明明我平素未曾先惹过你，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针对我？” 石铁心语气沉稳，但他心绪翻滚。生活的重压中，他艰难地在生存与尊严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生存面前，这平衡点已经是他最后的脆弱底线。但总有些人要过来，想一脚将这平衡点踩下去。 “明明你我难有交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闯我的独木桥。但为什么，你偏偏就要过来把我的独木桥都拆掉？” 前面的八百人不是唯一的艰难险阻，但八百人是一个缩影。 贺冲也不是第一个想踏碎他底线的人，更也不是唯一一个，但此时此刻，那一个个人影一张张面孔，都融合到了贺冲一个人身上。贺冲，就是这群人最鲜明、最近在眼前的集中形象。 “因为好玩？因为无聊？还是因为你想拿一个遗孤院来的家伙当立威的广告牌？” 虚空中，好像有点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影响了石铁心的脑海，让他本就激荡的心绪更难控制。石铁心心怀激荡，忍无可忍，终于对着贺冲，对着那些人的集合体，声如绽雷、霹雳喝吼。 “说，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被分开的八百人潮寂静无声，石铁心的爆吼声在整个校园内回荡。龙图学士大袖内法诀再掐，回音滚滚中，似有似无的掺杂了一点来源不明、正体不明的东西，与石铁心的喝吼声一起灌入贺冲耳中。 那杂质扰动了贺冲心神，挖掘着他最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贺冲表情阴晴不定，但片刻后又转为狰狞，专为讥嘲，专为理所当然。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 “我踩你，就是因为，你不跪我啊！” 石铁心感到一丝荒谬。 “不跪？只因为我不跪？” “当然，就是因为这个啊！”贺冲表情扭曲狰狞，双眼通红：“这个世界上，除了站在最高处的，谁能不跪？谁都不能，所有人都必须服从，每一个！” 他一指八百人潮：“你以为他们能不跪吗？” 八百人潮躁动，但又不出声。 他再指学联干事：“你以为他们又不跪吗？” 学联干事眯眼，龙图学士嘴角微弯。 他最后拍了拍自己胸口：“你以为我就不跪吗？不，我们都要匍匐，只是所膜拜对象不一样。全民修行，强者为尊。强者既然为尊，那么弱者就要为卑！总有人比你强，所以每个人都是卑微的！” “不管站在哪里，总有人一言就可决断你的命运，一句就能判定你的生死，一拍脑门就能让你的境遇天翻地覆！” 第139章 石心铁骨，向天挥拳！ “那样的人，就是天，就是法，就是道，就是规则！” “这个世界，没有谁能保持尊严。漫漫人世，都需匍匐！” “既然如此，那你他-妈凭什么不跪？你他-妈凭什么站着？” “就你这狗杂种，你不仅要跪，而且要跪的比谁都卑微，比谁都渺小！” “我贺冲对那些大人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在这里，在你这贱种面前，我就是强者，我就要为尊！我既然跪了别人，就要从你这样的贱种身上找回来，也要让你跪我才行！” “尊严，谁不想要？我既然拿自己的尊严给别人垫脚，那你的尊严，就只能用来给老子我垫脚！” “而这，就是你的命！” “我贺冲，生来就要征服你们这样的贱民！我就是你们的天，我就是你们的道，我就是你们的规则，凡不跪者——赶尽杀绝！” 在法印的影响下，贺冲嘶吼着，声嘶力竭的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最真实的卑微、最真实的惶恐，全都嘶鸣着吼了出来。 贺冲的嘶吼在校园中回荡着，也在石铁心的心中回荡着。 石铁心神情复杂，他看着贺冲，又不只是看贺冲。贺冲，只是某种规则的一个显化，一个缩影，一个代表。透过贺冲那狰狞的面孔，石铁心仿佛看到了层层叠叠编织在天空上的牢笼，如同太阳系边界的迷雾壁一般，弥天盖地、碾压一切、逃无可逃。 以石铁心所见所感，贺冲所言，应当是发自内心。 刘启刚的“窒息世代”犹在耳边，石铁心看着贺冲，这贺冲不也是窒息世代的一员吗？这家伙，本身就是一个被那窒息逼得疯狂的小虫子而已。只不过，这虫子强壮一些，就把窒息的疯狂发泄到其他更卑微的虫子身上。 而那规则，如同煌煌天威，谁人可抗？ 可就在这时，从不可知的记忆深处，似乎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不辨男女，听不真切，仿佛发生在生命源头的久远之前。但在此时此刻，在这窒息世代滚滚碾压而来的时候，却一下子从记忆迷蒙处起源，一下传入石铁心心底。 不知谁人所说，但那句话，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有力，如此的温暖。 那声音说的是—— “石心铁骨，向天挥拳！” 向天挥拳！ 向天挥拳！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此刻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瞬间贯穿了石铁心的整个灵魂。他不知说这句话的人与自己到底是何关系，但这话仅仅是从回忆的极深处释放出来，就让石铁心一下子斗志勃发、气势冲天！ 噼里啪啦，金色的星星飞射而来，精深境界的基础拳术再度暴涨。 嘶——————————！！！ 石铁心闭上眼，深深吸着气、吸着气，胸膛高高挺起。然后，他猛然握拳，双眼一瞪，念气沸腾，眼中精光真的要爆出来。 “我石铁心，跪父母、跪恩师、跪英烈、跪良心，就是不跪你！”拳架摆开，石铁心眼中荧光灼灼，直直逼视着贺冲：“今日测试，我争第一，你待如何！” 别的废话都不说了，想踩我，那就来吧，决一死战！ 从分开八百人潮开始，石铁心气势不断累积叠加，此时此刻已经爆发至最高点。锋芒毕露，生死无惧。 贺冲被这气势一冲，一下子又从那种特殊的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一愣，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说了这么多话，然后又一怒，顾不上思考这么多，张嘴就要应下这场死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石铁心打入万劫不复！ 可就在他想开口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谁？ 贺冲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贺兄，此处并非文心秘境，请三思。” 是顾兄？ 贺冲一愣，然后一下子又冷静下来。刚一冷静下来，贺冲一下子又有些冷汗淋漓起来。 不对不对，刚刚怎么有些来劲儿了，怎么会想到和他生死斗的？石铁心人狠敢斗，发了飚的时候到底有多能打，这件事贺冲自己是亲眼见过的。 贺冲自己养身精食还算供应的上，养精水平确实要比遗孤石铁心高深不少。但之前也多次说过，养精这个境界，在战斗力上并不与养精水平直接挂钩。养精养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凡人极限，极少有人能够突破凡人极限这个水平。 而这个头铁的，这个贱民，为了提升战斗力，另辟蹊径开始磨练肉身。 对，就是用最基本的方法，像迷雾纪元之前的习武之人一样，单纯的磨练自己的肉身！合成肉食提供不了多少精气，但却足以维系健康和体力。同样都是黄豆粒大小的假丹，长期当学霸书呆子的状元石，与长期搏杀死斗的铁霸王，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虽然对锐气及以上境界的人来说，那一身肌肉如同摆设，只是看着好看的。但无可否认的是，石铁心凭借自己的单纯磨练，就已经把肉身磨练到了接近人类极限的地步。正因如此，石铁心分开八百人潮的时候并不需要动用精气。 而这一点，贺冲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养精多容易多舒服，炼体多痛苦多艰难，我是傻了才会去炼体！ 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贺冲怎么盘算都觉得，其实自己还真打不过眼前这个贱民。 石铁心喝道：“要么战，要么服，别愣在那里发呆！” 贺冲不由咬牙。 该死，若不是有学联干部在旁，我早就像上次一样找齐人手把你打死了！ 打，恐怕打不过。 但如果就这么让开了，自己面子往哪搁！ 这个时候，贺冲的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贺兄勿要陷入迷障。今日是为了资格测，测的是心术水平。那石铁心再是能打能斗，心术上也全无作用。先让他出个大丑又何妨？贺兄自己水平足以碾压一切。” 贺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忽然恨恨咬牙大吼道：“好，石铁心，你想先测，那你就先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去参加小乡试！小子，就凭你，你特么——” 咚，石铁心跨步向前一肩膀顶开了准备再放两句嘴炮的贺冲，顶的他脸色涨红一阵闭气。 站在测试仪之前，石铁心没有第二句废话，一巴掌便按在了晶球上。 一瞬间，晶球便亮起了灿烂的光。 第140章 辉光照耀，故技重施？（上架求首订！） 亮了，真的亮了！ 即便是在白天，那特别的光芒依然显耀，带着六色的十字形光彩照耀全场。 贺冲呆了，王佳旭愣了，八百人潮沉默了。 龙图学士微微一笑，然后声音不高不低的开口道：“石铁心，通过，记得按时参加小乡试。” “是。”石铁心颔首致意，然后看向贺冲，爆发的战意缓缓收敛。 今日确实不适合直接把贺冲狙击在小乡试之外，各种方面来讲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贺冲测试临头却被自己打进医院，最后连小乡试都没能参与，那么贺冲之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后面的手段恐怕源源不绝。 能在星工纸业当上常务副总，贺冲之父恐怕比之刘启刚也只差一点而已，石铁心现在根本没法应对。 但如果是在小乡试上遭遇，那就不算私斗了。到时候自己正大光明，正面将贺冲彻底击败，贺冲之父再有意见也说不出什么。况且在小乡试上败给自己一个“贱民”，恐怕贺冲自己的声望地位也会堪忧。 所以—— “这一拳，先留着。”石铁心左手按着晶球，四射的光辉中，右手用力一指贺冲：“小乡试上，再决生死！” 唰，拿开手掌，石铁心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从何处来，就从何处走。但这一次，八百人潮未再挡他。两侧的人下意识的闪向两旁，那狼藉的通路反而变得更宽阔了一些。百八人目送石铁心离去，然后忽然间喧哗起来。 “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术修为！” “天，看那光辉的亮度，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个机器只能初步测试，不精确的。” “那也很强了吧！我哥前年测试的时候，据说亮度只像一个小灯泡！” “你哥不是上小乡试银榜了吗？就这还只是小灯泡？我的天，那这个石铁心，到底该有多强，很有可能会金榜题名啊！” 如果只是好勇斗狠、能打能战，这算不了什么，至少在晋升锐气境界之前算不了什么。可心术修为不一样，心术修为高就代表着未来晋升渠道宽。尤其是那些金榜题名的天才，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些人五人六的那种人物。 一瞬间，八百人对石铁心的观感都一下子扭转了。就在这时，人潮中有人说了一句“说不定石铁心的水平比贺冲还高呢！”，瞬间，这句话在人潮中扩散。 有人在推波助澜。 毕竟八百人中派系复杂，贺冲之前大道通天，那是大势所趋，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服他。现在贺冲势衰，自然有更多人偷偷动口。毕竟石铁心再是过江龙也只是单打独斗，比起石铁心这愣头青来说，还是内斗更重要。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窃窃私语，越来越多的人喧嚣讨论，越来越多的人用怀疑与戏谑的目光看向贺冲。 龙图学士老神在在：“别浪费时间，继续测。” 瞬间，所有人都大眼小眼的盯过来。 贺冲一声大吼，然后同样一巴掌拍在晶球上。唰，晶球同样光辉四射，亮度也一样不低，但是…… “你看你看，好像比石铁心的要暗一点啊。” “真的诶！沃德天，天天冲哥冲哥的喊着，没想到是个只会吹牛逼的坑货啊！” “刚刚那家伙说什么来着？挺二逼的几句想不太起来了，谁提醒提醒我？” “他说，他贺冲，生来就要征服，他就是天，他就是道！噗噗，笑死人了！” “就是，口口声声说人家贱民，让人家跪，小乡试上还指不定谁跪谁呢，强者为尊嘛！” 贺冲脸都快涨红了，差点没闭过气，哮喘都快犯了。 是谁！是谁躲在人群里面煽风点火，给我滚出来！这、这机器特么的只是粗略测测，用光谱分析仪都看不出来谁亮谁暗，你们这些狗眼是怎么看出来我没有那家伙亮的！ 贺冲气急败坏，然后又一惊。 该死，那个家伙，心术修为出乎预料的高！ 如果真的上了小乡试的考场，说不定真能造成大麻烦！不说别的，如果和他遭遇上，他肯定拼了命也要给自己找麻烦。自己还要和龚腾飞争夺第一呢，决不能在这种野路子身上栽跟斗。 “快，赶紧追上去，截住那家伙！”贺冲扭头看向王佳旭，脸色狰狞狠辣：“还是上回的方法，车轮战，轮番开秘境，把他打成重伤！退出秘境之后也不要停手，照死里打！” “冲哥，我……我还要测试呢……” “别管特么的测试了！八百多人测，晚不了你，再不追上去那家伙就跑没影了！”贺冲连续几巴掌拍在王佳旭脑袋上，抽的啪啪响。王佳旭被打的满头包，无奈之中只能仓惶而奔，追着石铁心离去的方向就跑了出去。 刚刚跟着贺冲耀武扬威过来的时候顺风顺水，现在再穿过人潮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没错，确实还有人给他让路，但冷不丁的有人伸出一腿来绊他一下，或者莫名其妙有胳膊推他一掌。 噗通，王佳旭冷不防摔了个狗啃屎，嘴巴都快磕肿了。 “是谁！”王佳旭气急败坏的尖叫，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看不到重重人群中到底是谁在下绊子。 他心中有数，平时有背景有想法也有动机和冲哥过不去的就那几个人，跑不了。让他们像石铁心那样直接莽上来，他们肯定没这个胆子。 但落井下石暗中使绊子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现在不是跟他们纠缠的时候，王佳旭连滚带爬跑出了八百人潮。一抬头，已经看不到石铁心的背影了。 该死的，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肯定是防着上次的那一手了！ 王佳旭不由有些焦急。上一次有人出卖了他的行踪，让这边十多人一起在绝佳的位置堵住了他。这一次没人定位他的行踪，自己必须赶紧跟上去，然后才能看机会找人过来再次围堵他。 现在自己只能抱紧贺冲的大腿，如果这事办不利索，未来就麻烦了！ 所以王佳旭心中焦急，不惜动用精气加速，嗖嗖的直接奔出学校。 第141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上架求首订！） 出了校门，左右是几条老巷子，王佳旭扫了一眼，没看到人影，石铁心已经走远了。侧耳仔细听了听，王佳旭则又露出了“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笑容，拔腿就往其中一条老巷子里奔去。 刚奔入巷子口，此处阳光不及，阴影浓重，王佳旭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这里，不正是上一次埋伏石铁心的地方吗？ 心中一颤，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四周空间咔嚓咔嚓的琉璃化。仿佛有一层像是琉璃又像是毛玻璃的边界线一下子扩展出去笼罩四周，圈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圆。琉璃边界将内外隔开，里面墙壁、道路、老巷子，全如现实，但却同时具备了真实与虚幻的双重属性。 是秘境！ 有人对自己开了秘境！ 王佳旭猛然一惊，然后再一回头，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抱着胸，靠在老巷子口的墙上。 正是石铁心。 “我刚刚还在想，待会儿到底会是谁来，是你的可能性最高。果然，命运待我不薄，真的把你等来了。”石铁心的声音仿佛死神的吹息：“你这是想，故技重施吗？” 石铁心低着头，脸上全是阴影，鬼见愁模式光线渲染再度上线，让王佳旭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老巷子中光照晦暗，石铁心发际线下都是阴影。阴影之中，有一双恶魔一样的眼睛，一下子盯在了王佳旭身上：“贺冲是个草包，没那么复杂的脑子。围殴我的想法可能是他冒出来的，但选地点肯定是你选的，让我欠债的注意也一定是你出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王佳旭是贺冲的狗头军师加头号狗腿，这一点是全校公认的，根本容不得抵赖。 所以王佳旭嘴巴蠕动几下，终究还是没说话。抵赖估计没用了，他只是眼睛左右瞟着，想看看到底能从哪里逃出生天。 石铁心抬头看向这个老巷子：“说起来，你选的地方倒是挺巧妙。” 土木堡太空城是个老城，而牧原区又是其中比较落后的区，子弟学校更是一个老产业园，这附近还是有那么几个没有摄像头覆盖的地方的。而法律，往往只在摄像头范围内通行。 那一次，十多人轮番跟石铁心开秘境，多人堵他一个，明显犯法。 虽然秘境破碎之后，秘境中所受的伤能愈合一大部分，不少稍轻的伤直接就痊愈了。但遭受创伤时的痛苦不会消减，而且消耗的体力和精气也不会给你补回来。 那时石铁心的基础拳术修为还没有精深级别，也没有激活“狠辣”属性，杀伤力与小矮个的古流拳术根本没法比。没法做到瞬杀，自然也没法破局，最后被生生磨的耗光了所有体力。 石铁心犹自清晰的记得，最后出场的贺冲是如何趾高气昂，如何欺他无力对他百般折磨。今日，石铁心真的很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贺冲无法作弊的时候，开秘境把当日的痛苦完全还回去。 可他不行，为了策略，还要忍耐。 但这个王佳旭，却不在他的忍耐范围内。 石铁心顾忌的只是贺冲之父的反应，而贺冲之父，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一个王佳旭而大动干戈。毕竟这王佳旭若说背景，比石铁心强也有限。如果不是拼命抱住了贺冲的大腿，就算是这个烂到家的子弟学校，他也找不到大声说话的机会。 所以—— “所以，今天让你也感受感受，你当初选的到底是怎样一块风水宝地。”石铁心松臂挺胸，直起身来，如同恶魔一般向着王佳旭逼了过去。 “别！别这样！我，我不是来对付你的，我只是……我只是……”王佳旭眼珠乱转，刚刚躲在贺冲后面他都打怯，现在在这昏暗的老巷子里独自一人面对暴怒的石铁心，他更是害怕。 精气修为他还是有一些的，但战斗力可不只是看精气修为而已。 “你只是什么？来，说来我听听，看看你的言辞学修为还能不能再动摇我的意志！” 即便是在跨越世界线的时候，即便是在昏迷之中，石铁心都清楚的记得王佳旭说的那些话。王佳旭别的都稀松平常，但他作为一个聪明人，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把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修行言辞学上。 言辞学修为越高，越能鼓舞或者蛊惑、动摇别人。被蛊惑的人如果言辞学修为不高，或者意志不坚定，或者没有“思辨”属性加持，那就容易丧失斗志或者被改变想法，属于克敌于无形的学科。 但用言辞学蛊惑别人却不是万能的、完美的。 “想来，你还记得当初你说的那些话吧。”石铁心看着王佳旭，脑中言辞学念气一阵涌动，忽然铿锵有力的说道：“你说，我想当上等人？没有错，我努力至今，就是为了当上等人！” 王佳旭一愣，然后脸色忽然一阵慌乱。 没错，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用承受代价和后果的，即便是杀人于无形的语言。动用念气的蛊惑虽然方便，但如果被别人破解了，或者反转回来…… 王佳旭挣扎道：“不可能，你凭什么当上等人！你——” 石铁心踏前一步：“你跪地当狗才能获得的辅修秘录，我用过，而且很多！” 王佳旭脸色一变。 石铁心又踏前一步：“你出卖尊严才能获得的养身精食，我吃过，而且很多！” 王佳旭面色苍白。 石铁心再踏第三步：“拳术精深，名师指点，这些我都有！” 王佳旭面容抽搐了，他捂着脑袋痛苦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在说谎，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你是狗眼瞎了吗？我走过广场力分人潮，我资格测试光耀四方，我每一句话都绝无虚言！”石铁心已经逼到了王佳旭身前，居高临下叱咤道：“现在你再说说，我凭什么当不了上等人！你这种跪地求存的鼠辈，凭什么在我面前居高临下！” “你、我、你——啊！！！” 王佳旭一抱脑袋，眼球一下子充血猩红，整个人也抑制不住的痛苦嘶吼起来。 哼，杀人诛心！ 你想诛我的心，想断送我的前途，葬送我的命运，那么我也不会和你客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今日先冲垮了你的言辞念气，然后——咔啪一声响，石铁心握紧了拳头。铁拳之下，只剩下一个抱头痛呼、委顿在地、瑟瑟发抖的王佳旭。 杀人诛心嘛，当然，是要做全套的。 第142章 还人情与不速客（拼命加更求首订~） 一条老巷，石铁心如同恐怖片里的可怕屠夫，一只手倒提着一只人腿，拖着某人一路往前走。 秘境，当然已经退出来了。 死人，有秘境在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死人。 但这个被拖着的家伙，再不赶紧治一治的话，恐怕也难说会怎样。 只见王佳旭几乎已经不成人形，全身上下就像被暴走的恐龙踩踏过一样，基本上找不出几个囫囵的地方。石铁心拖着他的脚踝往前走，王佳旭的脸皮则在地上斯拉斯拉的擦着，拖出一条骇人的血路，他自己则一点想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石铁心瞟了他一眼。 嗯，打的是有点惨了。 但我可没有借题发挥，只是把当初围殴我的那些拳脚加价不加量的还给了他而已。当时我被打多少拳，今天你也一样要被打多少拳，公平的很。 当然了，你这身子骨弱，承受不住，我也没办法。另外，我的拳力强，而且有特殊属性，这我也一样没办法。 个体差异嘛！ 一路拖行到了老巷子口，石铁心掏出电话，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瞬间，彩铃声响了起来。 是个甜美的童音，正在唱歌。 “护士阿姨你真美，你~真~美~~” “洁白的工装绽芳菲，绽~芳~菲~~” “穿梭在病房，不~怕~累~~” “步履轻盈，像天~使~飞~~~” 这什么跟什么啊！ 饶是石铁心刚刚杀气腾腾的，被这彩铃一弄也有点哭笑不得。彩铃里面的童音倒是唱的挺好听，似乎充满了对白衣天使的孺慕之情。但石铁心想了想那位“白衣天使”的形象，瞬间觉得这歌是不是反讽用的？ 嗡，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笑容满满的护士姐姐那熟悉的声音。 “喂，您好，上城区中心医院护理部，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听听，这发音多标准，声音多悦耳，谁能想到这家伙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 “我要还钱。” 今天正好是还钱的日子。 “什么？！”那边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气势也立马足了起来：“谁说的要提前大额还款啊，不要命了吗？打爆你的脑袋！” 啧啧啧，真熟悉！锐气境界的家伙都这样，动不动就往别人脑袋上招呼，比我还凶残。 石铁心有些无语：“我没准备大额还款，我只是定期还款而已。” “哦，不是大额还款啊，那好说那好说~”护士姐姐立刻松了口气，石铁心只听声音都能想象出那边眉开眼笑的财迷样子：“这位先生，您这次是还多少金额的？” “一百点。” “一百点？”护士姐姐的声音立马又变了：“这么点小事就不用专门给我打电话了，通过还款系统自己想办法给我就行。我大生意多的是，忙得很，再用这种小事耽误我时间，小心我——” “打爆我的脑袋对吧？是是是，懂懂懂，以后不给你打电话了。不过今天也不是为了这一百点打扰你，我这有个大买卖。”石铁心看了一眼像漏了水的血袋子一样的王佳旭：“我在路边，看到一个昏迷的市民，被打的老惨了。没有一个三级治疗，恐怕这辈子都好不利索。” “三级治疗？”护士姐姐来了精神，然后又追问了一句：“那家伙负担得起吗？别又是哪来的穷鬼吧。” “放心，这家伙应该是上了医保了。他的医保肯定没上全，全报不可能，但保一半应该没问题。而且，这家伙的条件很适合使用贵院的‘金融产品’，两三万点，不在话下。”石铁心决定再追加一句：“对了，这家伙念气溃散，脑子里可能也要来个深度复原，需要治个十天八天，要不然以后智力上恐怕会有点妨碍。” “明白！”护士姐姐立刻来精神了：“大生意上门啊！你赶紧给我发个定位，保护好现场，千万别让别的医院抢先了！对了，如果你耍我的话，小心我——” “脑袋的事不用再重复了，赶紧来人抢钱——抢救吧。”石铁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给你介绍了这么一大单生意，上次说好了要给我的小礼品……” “等你还完款再说！” 咔嚓，电话挂了。 说不给礼品那就不给礼品，这护士姐姐还挺有原则的。这算不算个优点呢？嗯，除了有原则以外，石铁心很快发现护士姐姐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效率高。 不过五分钟，一辆布控牧原区的无人救援车就狂奔而至，甩尾漂移一样的停在了巷子口。现在早就不需要从医院发车了，所以效率很高。石铁心把王佳旭像扔死肉一样仍上车，咣当一下关好车门，救援车立刻绝尘而去，一分钟都不耽搁。 看着直奔三级治疗而去的王佳旭，石铁心摸了摸胸口。嗯，温热，有力，噗通噗通充满活力，我果然是个有良心的好人。 哈！ 虽然不能说大仇得报，但收拾了王佳旭、剁掉贺冲的狗腿，石铁心也不免快意。而且介绍了这个大生意，护士姐姐那似有还无的人情，也就算还上了。 可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身后不远处冷不丁的有人说了一句话：“嘿，有意思！” 一瞬间，石铁心的寒毛都快立起来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气息。在他的感知中，身后只是一个空无一人的老巷子。而这无人的老巷子中，却有人像活鬼一样的说话了！ 高手！ 能无声无息的欺近我石某人后背两米范围还不让我察觉的，这个江湖上只有——上城区公园老大爷、广场舞老大妈、白衣恶魔护士姐姐、血汗工厂刘老总、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 好吧好吧，我石某人现在确实算不上什么，一大堆人都能轻松碾压我！站在身后像鬼一样说话的也未必真就是什么高手，放在外面可能也就那么回事而已。 但现在，在这老巷子中，对石铁心来讲，就是不折不扣的高手。 很大概率，是那种能够打爆他的脑袋的锐气高手。 石铁心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着装高古、宽袍大袖的青年。青年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立，手搭凉棚向着急救车的方向远眺，跟老熟人似的随口说道：“送医院了？” 第143章 好心人与热心人 石铁心瞳孔一缩。 这个青年，不，仔细看来，其实要比“青年”这个概念还要年轻一点，这其实是一个比石铁心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只是这少年气质成熟，让他给人的感觉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这个家伙，正是刚刚组织资格测试的学联工作人员。 大人物！ 至少对石铁心来说，能让子弟学校校长恭敬陪着的，都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这大人物看着远处的急救车，然后又扭头看向石铁心，一脸随意的笑容：“问你话呢，把人送医院了？” 这家伙没头没尾的，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说是看到我殴打小朋友，决定取消我的应试资格？ 不大像。 石铁心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又不能不回话，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拿出了那万年不变的淡定脸：“嗯，送医院了。” 青年饶有兴致的上下扫了石铁心一眼，又开口问道：“你是谁？” 想问我名字然后坑我吗？莫得可能！ “好心人。” “好心人？” “路遇伤者、将其送医的好心人。” 石铁心现在咬死不承认是自己打的王佳旭。再说了，这一句“好心人”也没有错。当初贺冲和王佳旭这些王八蛋能当“好心人”，那么今天我石铁心也同样能当“好心人”。 “哈哈，有趣！”青年看着石铁心，审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那好吧好心人，我今天就奉送‘好心人’一个消息。” 石铁心一皱眉：“什么消息？” 要取消我的考试资格？ 青年一副闲聊的语气：“刚刚在学校，偶然听到学生丙对学生乙说，‘此处并非文心秘境，请三思’。我看学生甲有些不明白，就简单提醒一下：文心秘境里面，心术可是会叠加到力术上面的，到时候强弱之势或许天翻地覆。另外，学生甲虽然炼体与拳法尚可，但精气水平还是太低，或许到时候被人揍的找不着北呢，还是有点心理准备才好。” 嗯？ 石铁心一愣，忽然明白，这个青年非但不是来找麻烦的，反而却是来提醒他的。 石铁心不由开口道：“阁下是……” “热心人。” 石铁心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行了，言尽于此，就此别过吧。”青年伸手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小子，你现在还是太弱了，还是要再加油。如果有机会再见面，再互相通报姓名吧——好心人。” 青年挥挥手，然后转身走回老巷子中。 石铁心看着青年的背影，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走掉的学联青年，让他有一点莫名其妙。但看看那背影，那种自信，那种洒脱，那种随心所欲的畅快，又让石铁心着实羡慕起来。 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在旁人看来有些神经也混不在意。这样的生活，才痛快！ 石铁心不再看青年，扭回头又看向前面。 今日剁了贺冲狗腿、小抒胸臆、稍有舒展，但在这些强者面前却又算不了什么。正如他所说，我还是太弱了，弱的连与他通报姓名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终有一日，我会与他真正肩并肩，平辈论交。 石铁心坚定信心，迈步走了。走出阴暗的老巷子，走入阳光中。而另有一人，确从阳光中，走入了阴影里。 贺冲？ 不，贺冲正一脑门子官司，烦躁的抓耳挠腮。 真正走入阴影中的，是一直落后半步不争不抢人畜无害的那个人。 “回家啦少秋，资格测还顺利吗？” “顺利，谢谢伯伯挂念。” 这少年回到了星工联家属院，一路与相识的长辈问好，与小朋友打招呼，很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起来清秀中微微带着一点人畜无害的腼腆胆怯。 直到，他关上了家里的门。 “今天的，都看清楚了吗？”少年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若无其事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问着话。 “回公子，看到了。”没有人出现，但空气中自然有一个声音恭敬的回答。 “觉得如何？” “一般般。”隐藏的人考虑了一下之后总结道：“从炼体到修为全都乏善可陈，算不上什么人物。但瘸子里面挑将军的话，倒是比贺冲还强些。” “强些就好。强些，就能把贺冲换下来，换个好一点的上去。”少年穿上拖鞋，走入屋内。这边冲咖啡那边开电视，行为和语调都很居家，只是眼中似乎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光。“那个贺冲，确实让人受够了。” 空气中的人感慨道：“真是委屈了公子，伪装身份忍耐那么久不得舒展。那么，我去调查一下。” “去吧，查清楚底细。不要急，慢工出细活。”少年端着咖啡，像一个普通少年一样舒服的陷进沙发坐包里，心中在细细的盘算着什么。 少年一个人静静的待了十分钟。 不过短短的十分钟之后，那个空气中的声音再度出现。 “公子，已经调查完毕。” 少年也不意外：“看来这位石铁心同学的情况比较简单。” “确实比较简单。我看了他的收养记录、遗孤院育成记录、消费购物记录。我调查了他与贺冲恩怨的始末，没有找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看错了。” “呵呵，有趣。”少年有些意外：“难得你竟然会看错。” “我也很意外。”那声音有些玩味道：“他除了购买过星工子弟学校标准版的心术秘籍与大路货养精、拳术秘籍，以及非常有限的养身精食以外，没有购买过其他任何修炼物资。” “哦？”少年也意外了：“没有辅修秘录？” “没有。”那声音说道：“我已经将他从小到大所有收入与开支账目完全对清，每一笔都对得上。他没有财力购买辅修秘录，一本都没有。” 少年皱眉，慎重道：“会不会是某些人的暗子？或者曾经接触过一些高人，因缘巧合中受过点拨？” “暗子可能性极低。这小子从小到大时间都很紧张，一有时间都会去做工。路途中、做工中、包括遗孤院生活区中的摄像记录我都已经查过，没有被点拨、训练的时间和痕迹。” 短短十分钟，那人竟然已经基本把石铁心的生平过滤了一遍了！ 第144章 摊上事儿了 “竟然如此？”少年一下子来了兴趣：“没有辅修秘录，没有高人点拨，没有师长传授，甚至修行时间都没法保证，仅凭一些烂到家的所谓‘秘籍’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如此人物，就是放在内太阳系也算得上小天才了。没想到，鸟不拉屎的土木堡竟然还有如此潜能。” 那声音道：“公子，土木堡毕竟是老时代中流传下来的一脉，潜力不可小视。” “嗯，也对。”少年思衬片刻之后，做了决断：“既然是小天才，那就再好不过。运作一下，保证他能参加小乡试，不要让贺冲那蠢货搅合了。对了，既然他需要打工赚钱，那就想办法让他与老温接触。” “公子这是打算把他当种子？” “未雨绸缪而已。”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声音消失了，少年则继续陷在沙发里，似乎微微舒了口气，低声自语道：“石铁心，希望你能有点亮眼些的表现，让我喘口气，不至于继续如此窒息……” ===============喘口气的分割线=============== 牧原区遗孤院，伪-院长办公室中。 “哈……哈……呼……呼……” 办公室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不，并不是司徒老光头在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仔细看去，其实是这位遗孤院院长正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给自己的沙发上油。他擦的又仔细又专注，不断往沙发上哈着气擦两下，或者轻轻用嘴把灰尘吹走，宝贝的不得了。 “五十年的真皮沙发啊……”老光头摩挲着沙发的表皮，露出一脸陶醉的样子：“还是中央星的真皮家具好……” 刚刚又接待了一个用人单位，这来自中央星的沙发可给他长了不少脸，司徒光头决定把这沙发重新保养一遍，然后严严实实锁上门，连一粒灰尘都不让它落在自己心爱的沙发上。 毕竟这已经是整个遗孤院上上下下唯一能够让他用来吹牛逼的东西了。 唉，那些死熊孩子也没有一个省心的。今天这个打架了，明天那个生病了，丫的还有怀孕要打-胎的，就不能给我带来点好消息吗？ 正在这时，司徒镇南的个人通讯器忽然响了。 “喂，我是司徒镇南，我……哦？老战友啊！对，是有个叫石铁心的，他咋了？哦……嗯？啊？！卧槽——！”咣当，司徒镇南的通讯器一下子掉在地上，司徒镇南却没有在意。他愣愣片刻，然后忽然拔腿就跑了出去，出门就是一声大吼：“石铁心在不在，哪个龟孙子去给我把那小玩意儿叫过来！” 石铁心回到遗孤院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很怪。 发生什么了？ “铁哥，老光头找你。” “嗯。”石铁心点点头，然后拉住一个半大小子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我？” “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在传言，说铁哥你摊上事儿了。”那半大小子左右看看，然后小声道：“据说老光头接了个电话，然后在办公室里咋咋呼呼了半天，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铁哥你小心点！” 嗯？到底什么情况？难道说…… 石铁心心中有了点数，举步就走向了司徒镇南的院长办公室。 六楼，推开真-院长办公室门，里面的狗窝还是那么乱，但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这边，铁哥，这边！” 嗯？ 石铁心扭头一看，竟然有个半大小子，从那个半年用不了两次的假办公室门里伸出头来，对着石铁心招手。 怎么会在那间屋？老光头不是把那套家具宝贝的不得了，轻易连他自己都不用吗？ 石铁心微有疑惑，然后推门走进了假-院长办公室中。 嚯！ 一进门，石铁心就稍稍惊讶了一下。这个假办公室他也没进来过，没想到一进门竟然这么豪华！看看这吊顶水晶灯，看看这满地铺的地毯，还有那一套一看就很有年头但很上档次的沙发，每一处都保养完好、闪闪发亮。 石铁心就更不懂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这老光头不仅舍得让人进屋，竟然还舍得把满堂灯光都打开了！ 啪。 一道强光闪过，石铁心被刺激的下意识的闭上眼皮。再睁眼时，迎面过来一颗光头，也挺亮的。左右看看，刚刚那半大小子竟然拿了个老式相机，似乎在拍照记录。而对面的光头则笑的满是恶心，让石铁心忍不住想往后缩。 “石、铁、心，你知不知道，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司徒光头啪的一下抓住了石铁心的手，力度大的就像担心他畏罪潜逃似得。 “我知道。”石铁心很有数。 星工联是遗孤院解决就业的重要窗口，可以说遗孤院有很多人指着星工联过活。上午自己把八百人潮打穿，又跟贺冲公然叫板，他就已经想到了可能出现的情况。 他设想过的最好后果是贺爹不管，其他被打昏迷的学生家长闹一闹，但也不伤筋不动骨，平稳过渡。而他设想的最坏情况，则是贺爹不顾身份不要脸面，亲自下场在小乡试之前对付他。 石铁心打听过贺爹的性格，那种最坏情况的概率不大。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总会向最坏的可能性中滑落。从学校回来的这么点时间，星工联竟然已经向司徒光头这里施压了。 而老光头似乎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瞅瞅那个给我拍照的，难道是在给我拍遗像吗？ “你知道？”司徒光头惊讶了：“你怎么会知道？” 石铁心理所当然道：“心里有数，早有预料。” 老光头好像一下子被这理所当然的样子震住了，不由一伸大拇指：“遗孤院上下，除了我，你最牛！” 石铁心看着老光头，发现老光头的表情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气急败坏。 难道说不准备把我绑起来送去交差？ “不要说那些场面话了。”石铁心认真看着司徒镇南：“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还用说么，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带着你一起去啊！” 还是打算把我绑去交差吗？那对不起了，我也不打算束手就擒。 “走走，现在就出发！”司徒光头一副兴冲冲的样子：“展评会下午开始，今天就出结果，晚上就颁奖！” 第145章 挖坑填坑 “哦——呃……嗯？”石铁心有些懵了：“什么展评会，什么颁奖，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在说书法大赛的事了！刚才我的战友都给我打电话了——你，入围了！”司徒光头眉飞色舞：“你小子行啊，自己悄悄去参加了全市书法大赛，而且走了狗屎运竟然被评为相中，入围参加了下午的展评环节，这可是遗孤院史上头一份啊！” 老光头啪啪拍着石铁心的肩膀，一脸兴奋道：“如果你这次能拿个奖，我就直接把你放进遗孤院名人堂里去！来来，多给他拍两张照，拍好点，拍帅点！” 啪嚓啪嚓，半大小子端着老式相机围着石铁心团团转，从各种角度记录着铁霸王的英姿。 但等他照了几张，石铁心却一挥手，对那半大小子说：“差不多了，你先出去。” 半大小子一愣，然后也不迟疑，转身就出了办公室大门。 司徒光头那恶心度极高的笑容慢慢消退，他从石铁心认真的表情中发现了一丝端倪。待半大小子关好办公室门，他便反应了过来：“我说的是书法大赛的事，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事？” 虽然老光头似乎还没有收到消息，但石铁心也不打算向他隐瞒。 “两件事要告诉你，一好一坏，你想听哪个。” 老光头恼了：“卧槽，一好一坏？你还跟我玩这一套？赶紧说！” “那你到底是想先听好的还是先听坏的。” “先听坏的——算了，也不用听了，我已经猜到了。”司徒镇南一副目光如炬的样子：“小子，今天你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回来。按照时间表，你应该还在值班。所以说——你被保安队开除了，是不是？” 说罢，也不等石铁心回答，老光头立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这小玩意儿，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心思把你送进去试工，你就这么被人开除回来，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石铁心立刻打断他：“不，没有被开除，干的好好的。” 老光头表情一收，云淡风轻：“那就没什么了。什么坏消息，说来听听，让我乐呵乐呵。” “今天小乡试资格测，我把星工子弟学校的好几个学生打住院，直接失去了参加小乡试的机会。另外，我还直接与贺冲起了冲突。贺冲他爹不顾身份的概率不大，但提前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手忙脚乱。”石铁心拍了拍司徒镇南的肩膀：“就这么点事。” 司徒镇南的下巴，都快砸地上了。 老半天，瞪着眼睛的司徒镇南才把下巴收回去，脑门上突突直跳，脸皮一下子通红，张口就想咆哮：“你这小龟孙玩意儿！你干事儿之前到底有没有过脑子！你——” “我想过，但必须如此。” “屁——！滚蛋——！你考虑个球——！”噗通，司徒镇南颓然倒进沙发里，心爱的沙发也挽救不了他的心情，让他直接瘫在里头唉声叹气：“唉……完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小熊孩子就是小熊孩子，净给我惹祸……今年的用工怎么办啊，完了啊完啦……” 看着整个人都颓废下去的司徒镇南，石铁心于心不忍道：“不用如此悲观，一人做事一人当，贺家真要报复，冲我一个人来就是了。” “滚！装什么大头蒜！还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当这是什么社会？”司徒镇南烦躁的抓着头：“十五岁就是十五岁，未成年就是未成年，容易热血冲脑顾头不顾腚。唉，也怪我，我竟然常常忘了，你还不满三十岁……”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就真那么显老吗！ “对了，不是还有个好消息吗？”司徒镇南已经快要在沙发中融化成一滩史莱姆了，心脏衰竭一样有气无力道：“说吧，一起说出来，让我心脏起搏一下……” 看到司徒镇南这个样子，石铁心也有些愧疚，轻描淡写道：“小乡试资格测我通过了。” “哦。”司徒镇南濒死一般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你说啥？通过了？” “对，通过了，三天后去参加小乡试。” “卧——槽——！”司徒镇南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又翻了起来，双眼热切的看着石铁心：“竟然通过了资格测？太好了！我这就有机会炒作……对了，有多大把握过小乡试？” 把握？ 石铁心盘算了一下：“五五开。” “五五开过小乡试？！”司徒镇南提高八度：“有这么屌？” 不，我不是五五开过小乡试，我是五五开搞定贺冲，金榜定序名列前茅。 不过石铁心也没心情订正他，一千句话都比不上一次行动。石铁心只是问道：“就是这两件事，一好一坏，你现在想怎么做？” 刚刚是误会，这一次原原本本都说开了，不存在误会了。 司徒老光头，你会怎么做？ 还要让我进名人堂吗？还是说给我拍遗照呢？或者说绑着我，去找贺副总请罪？ 司徒镇南闻言又想起了刚刚的坏消息，焦躁的原地走了两步：“小玩意儿，你做事之前就不知道跟我商量商量？” 石铁心沉默。 今天的行动，他确实考虑过。只要石铁心出现在小乡试资格测的仪器前，不管是不是落了他面子、与他争第一，贺冲都一定会对付他。以贺冲的秉性，凭石铁心光耀四方的晶球亮度，百分之百会再次围殴他，让他去不了考场。 与其给对方时间调集人手设计埋伏，不如先发制人打断他的节奏。这关乎到自己的前途命运，所以毫无犹豫，不得不为。 他确实没有想过和司徒镇南商量。从小到大独自打拼，他已经习惯了万事不找人。 况且，他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找司徒镇南商量，司徒镇南很有可能阻止自己，那么他与遗孤院最后的情分也就断了。 司徒镇南毕竟是把他养大的人，他不想失去这情分。 再说了，不管石铁心块头再怎么大，他毕竟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有热血上头的时候。 现在，做过的事已经做过了，就看司徒镇南如何反应。 司徒镇南原地转了几圈，焦躁的不停挠头，半晌之后一顿步，发狠道：“走，现在就走，跟我去上城区文化展厅！一个入围可不够，你必须得奖！只有你得了奖，我才能有话可说，才能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磨平这一次的影响！” 说干就干，司徒镇南拉着石铁心出门就走，背着相机直奔空轨站。 第146章 书法大赛展评 全民修行时代，活动的准备与参与的效率大大提高。别的地方不知道，至少在土木堡这个“巴掌大”的小城市，很多活动确实只需要提前发个通知，做好宣发，然后到时候举办就可以了。 想来的自然会来，不来的恐怕也不是真正想来。 天赐金光只有在相对公平、被广泛认可的情况下才会赐下，这是起源圣人摹刻在大道中的规则。反过来说，如果一个竞逐比到最后没有金光，那就能证明这场竞逐是个狗屎，组委会统统都要颜面扫地。 所以，为了却保一定程度的公平性，新时代的比赛竞逐并没有留下太多黑箱期。就像乡试赛场一样，当场比赛，当场出分，当场排名，全程由主办方与观众双方共同监督，这样的节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特色。 土木堡市政厅决定把今年做成文化年，而书法比赛是文化年的开幕大赛，自然要隆重许多。 经过初试，所有入围作品统一安排在文化展厅进行展览。所有人，包括比赛参与者、评分打分者，甚至是普通游客，都可以对这些展出作品进行品评鉴证。哪幅字写得好，哪幅字写的差，有些时候一目了然。 晚上当场出分，当场颁奖，这就是新时代的办事特点。 下午三时，石铁心与司徒镇南扛着老式相机赶到了展厅门口。 “嚯，人不少啊！”司徒镇南左看右看，发现进入场馆还需要买票：“一个名额五十个点？这组委会怎么不去抢！” 石铁心也看过去，发现确实如此，一个入场名额票价五十点，心中不由咋舌。他因为小狗蛋子的关系摊上好事当了模特，才赚了三十个点。而这么一个清清淡淡的书法展览，竟然就需要五十点？ 这价格也太黑了吧！ 不过让石铁心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购票入场的人竟然络绎不绝。不长的时间，展览馆里面竟然有了些人头攒动的意思。 石铁心忍不住感叹，有钱，这些闲着没事看书画展的家伙真是有钱，真是没法想象这些人平时到底都是怎么生活的。 “娘的，死贵！”司徒光头一咬牙：“今天这票钱我出了！” 石铁心连忙摇头：“不必，我就不进去了，反正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不行！你必须一起跟着进去，要不然大老远的抗相机过来干什么用的？”司徒光头的老脸有些狰狞：“你小子要是不得个什么奖的话，哼哼哼——我……” 石铁心习惯性接口道：“打爆我的脑袋？” 司徒光头一愣，然后便没再说下去，不知因为什么悻悻的闭了嘴。 进就进吧，反正也来了，杵在门口瞎等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司徒光头一脸肉疼的付钱，石铁心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展厅大门。 一进门，一种热闹但又文艺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展厅布置的格调高雅，一幅幅作品科学的分布着。这些作品并不是像老式博物馆一样死板的并排陈列着，而是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竖向“专柜”。 这些专柜由不知名的透明塑性材料制成，让一幅幅书法作品能够在最合适的高度进行展示，不管哪个身高的人过来都不会觉得难受。而且光照布局很合理，每一点飞墨留白都一清二楚。 展厅中观众很多，而且懂行的明显居多。石铁心就看到了那些公园老大爷，正结伴而来，在一幅幅作品前评头论足、高谈阔论。 “这人还挺多的啊，看来影响力不小，如果获奖的话应该能炒作一波。”司徒镇南很是焚琴烹鹤的催促道：“快快，瞅瞅这些破字儿，看看你能不能获奖！” 石铁心没搭茬，自顾自的一幅一幅看了过去。 土木堡中，华夏人种是毫无疑问的绝对大多数，所以文化共性很高。毛笔字、硬笔字，一篇篇书法作品展示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受感+1】的属性在那里，石铁心研究着这些作品，竟然慢慢进入了状态。 能拿来参赛，当然是精品，而且写的内容往往是文化瑰宝。身边偶尔有几个行家低声讨论，倒是给石铁心带来了不少启发。 此刻正值修行基础言辞学第二重的档口，石铁心研究着、研究着，竟然一下子噼啪的飞来几颗星，把基础言辞学第二层的进度条又往上推动不少。 石铁心意外，然后大喜。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石铁心不确定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好事，还是身怀视界系统的他独享了这种好事，总而言之仅仅这个能增长言辞学修为的功能，就让那五十点的价格一下子亲民不少。 同样的进度，换成第二层的辅修秘录的话，恐怕五十点还拿不下来呢！ 想到此处，石铁心愈发认真的看起书法展览来。一边看、一边听、一边念，尤其是喜欢往那些老大爷那边凑。这些老大爷水平够高而且上了年纪、喋喋不休，正是喜欢臭显摆的时候。石铁心在旁边听着他们点评争论，听的是不亦乐乎。 “喂，两个小时了，你到底看出来点什么了没有！”司徒镇南挤了过来，一脸焦急：“我怎么觉得哪一个写的都挺好，你到底能不能得奖啊？” 石铁心一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盘算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知道，没把握。” 之前想参赛的时候意气风发，目标直指十万点。后来见识了老大爷，飘在天上的心气儿立刻沉了下来，不考虑十万点的事了。现在来到这个展厅仔细看过一圈，石铁心发现参赛选手真的是卧虎藏龙，什么样的高手都有。 这里面任意取一幅字出来都是精品，他虽然是基础言辞学第一层完美，但也只是第一层的完美而已。获奖什么的，石铁心已经不考虑了。 “没把握怎么能行！”司徒镇南急了：“对了，你的小破字在哪啊？有戏没戏的也得过去拍张照，一个入围作品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两人赶去石铁心那副千字文处，这里位置不算好，相对偏僻，往来人员也不算多。 司徒镇南一看烦了：“这怎么行！人气这么低怎么得奖，得使点手段！” 第147章 意料之外的青睐 “手段？”石铁心好奇道：“你能有什么手段？难不成还能操控评委？” “操控评委？狗屎！我要是有那能耐，我还跟你们这些小崽子纠缠？早去挣大钱了！再说了，操控了评委又有屁用，没有金光出现的话整个比赛都是笑柄，根本没法用来恰饭！” “那你有什么办法？” “看我的！”司徒镇南左看右看，忽然眼前一亮，凑到另外一个人气较高的作品面前。他混在人堆里，像模像样的说了点评论，然后忽然话锋一转：“但是我觉得那边那幅小破……作品，也不错啊，不比这个差，细微处还更妙！” 书法爱好者们纷纷询问是哪幅小破字，司徒镇南立刻带着一群人过来，然后故意提高嗓门领着一群人在这边点头摇头、争论不休。 石铁心不由无语。 这不就是散装文学里面常见的书评区广告吗？这种广告效率低下，费时费力还很难出效果，只有一些新作者刚起步的时候会用这招。不过想想真是可怜，我老铁写的字，也需要靠这种手段来搞宣发，真可谓是绝望的呐喊啊…… 司徒镇南的运作，效果还是有一些的，至少确实为石铁心的作品聚集了一些人气。在人气最高的时候，也有十多个人围在这里观摩品评。 司徒镇南一个颜色甩过来，石铁心面无表情的抬起相机，啪嚓一下给他来了个意气风发的特写。把这张照片裱起来，下面写上“社会各界人士纷纷夸赞”字样的话，看着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石铁心心中盘算，这照片可能就是司徒镇南今天最大的收获了，也不知道老光头靠这张照片到底能多忽悠来几个点的经费。 果不其然，这种宣发手段还是太落后，司徒镇南又故技重施了好几次，但人气依然是不温不火的，时间长了也就气馁了。 石铁心找了个机会溜走了，继续跟着公园大爷看字去。自己挖坑自己填，但填坑归根到底是看实力，而不是小手段。在小乡试上一炮而红，比什么都强。 这些公园大爷就喜欢掉书袋，说起诗文成语那是一套一套的。司徒镇南的收获可能只有一张照片，但石铁心的收获却是好多小星星。 又坚持了片刻，司徒镇南泄气走人。 而就在司徒镇南走后不久，一中年一青年的两人组慢慢悠悠的转了过来。这两人衣着高古，宽袍大袖，很是复古，正常来讲应该引得人人侧目。但书法展厅中有不少人喜欢复古服装，这么穿的人并不少。而且这两人似乎用了什么法诀，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两人悠然走过，竟然不留痕迹，片尘不惊。 中年人一派淡然风度，随意问道：“行将看罢，有何想法？” “我想啊，土木堡沈城主请您来当评委真是下了大本钱了。”青年笑嘻嘻道：“不过他请了您一个，相当于也把我请来了。我总不能打白工吧，所以这个出场费，您看能不能也分我一点？” “没个正型。”中年也不恼，微微笑了笑：“看来，是没有入你法眼的了。” “我的评价就是六个字：声势大，本事小。”青年摇摇头：“最高也不过是公园大爷的水平，无甚出彩。” 中年反问：“看不起公园大爷吗？我也喜欢去公园练字。” “您不一样。”青年随意浏览着，口中应付道：“您还年轻，距离‘大爷’这称号还远得很。” “皮猴子！”中年笑骂一句，然后继续当他的评委。就在这时，两人一起看到了石铁心的那幅字，竟然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咦？”出来。 两人都“咦”，然后又都惊讶于对方也“咦”。中年意外道：“你‘咦’什么？” 青年眨眨眼。 我咦什么？我咦的是参赛作者的名字！我只是惊讶于能够在这里看到那个“好心人”，所以随口一“咦”而已。 呃，这理由说出来是不是稍稍失了逼格？所以青年也不回答，反问道：“您又‘咦’什么？” “呵，反倒考校起我来了！”中年凑近石铁心的作品仔细看了看，以他的心术修为应当走马观碑，几眼便能看个清楚明白。但让青年惊讶的是，中年竟然仔仔细细看了老半天！ 至此，青年才明白，原来这幅作品值得注意的并不是“来自熟人”，而是别有玄机。 于是青年也仔细凑过来看去，嗯，字迹工整，横平竖直，基本功似乎非常扎实，应该有完美级基础言辞学第一重的修为——但也仅此而已了。 第一重完美什么的，青年实在见多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那旁边这位，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青年看着中年，而中年仔细观摩半晌，才呼了一口气说道：“能瞧出这幅字的妙处，看来你是真长进了。” “哪里哪里。”青年愧领：“还需要您的点拨。” “好吧，那我说一说。”中年看着这幅字，认真道：“我真的很意外，土木堡这边陲小镇，竟然文脉不绝。” 青年一惊：“文脉？” 这个词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当得起的。 “对。”中年认真看着这幅字：“虽然很稚嫩，但是确实有大家遗风，是中央星楷书正流八法中传下的文脉，而且与我这一脉颇有渊源。” “哦？！”青年瞪大了眼睛仔细看过去——嗯，还是看不懂。但他绝对相信中年人说的话，因为这中年人确确实实就是中央星中流出的文脉传人，是再正统不过的书法家。 算了，我这个评委费用不要也罢，水平确实还欠点！ 中年看着字，轻轻点头赞道：“呵，看来土木堡虽然是边陲小镇，但毕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一脉，倒是不可完全小觑了。如雷击木，外死内生。不知何时春风化雨，或许就会重新焕发生机。” “您对这幅字的评价很高啊。”青年看了看“好心人”的名字，心中一动道：“看来，您是想把这字点为冠位了？” 中年却断然摇头：“不行。虽有大家遗风，但还是太过稚嫩。这字就如你一般，潜力十足，但还欠磨练，当不得过高吹捧。” 青年讪讪。 中年认真道：“我身为评委，当秉公持正。就事论事的说，参赛者有颇多人物实力更胜于此，这字也就是点个三等奖。” 青年则嘿嘿一笑：“但满场看来，确实只有这字能让你我二人都‘咦’了。” “这话倒也没错。”中年人想了想，心中生出一个主意：“要不，我们如此如此……” 第148章 最具潜力奖 “女士们先生们，激动人心的颁奖时刻到来了！” 主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让司徒镇南很是有些百爪挠心的样子。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比赛效率极高，确实是当天晚上就出成绩。不过让两人没想到的是，想去看“颁奖之夜”典礼的话，需要重新买票。价格——三百点，而且限量发售。 沃德天，三百点！ 就为了看一个颁奖典礼！ 石铁心再度看向司徒镇南，可司徒镇南这一次也不请客了。两人凑到颁奖典礼晚会举办场馆的门外，就在门口等着，听着里面隐约传出来的回音。 “待会儿如果你获奖了，我们就直接冲进去！”司徒镇南对石铁心窃窃私语：“保安再横也不可能拦着得奖人领奖吧？你冲上台，然后找评委握手，记住了要把背挺直了、笑容打开、维持住，等我冲进去抓住机会给你拍照！到底能不能抹平了你弄来的坑，就看这张照片了！” 石铁心瞅了一眼孔武有力的保安，发现这保安竟然是熊安的同事。 不行到时候给说说情？ 算了，违背守则的话是要扣工资的——大概率还是得硬闯。 扫了一眼保安的肩章，嗯，印的很唬人，看来不是什么修为高深的，应该没问题。 “成。” 石铁心点头，然后听到了里面的领导致辞都已经说完了。 “下面有请本次比赛的评委，来自学联的王祭酒，王大人！” 哗啦啦啦，掌声如雷鸣。 石铁心一挑眉，学联祭酒？是不是乡试上和龙图学士一起呆在我后脑勺方位的那个？ “原来是学联的大老王当评委，难怪场面弄得这么大。”司徒镇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沈建业这一次真的下本了……” 石铁心看了他一眼，好奇道：“你一副和学联祭酒很熟的口气，到底是真认识还是在日常装逼？” 司徒镇南一瞪眼：“我装逼？我——别打岔，仔细听，废话已经说完了，该颁奖了！” 大厅里面飘来了主持人的声音：“我们先公布本次三等奖的获奖者名单，分别是——” “中！中！中！”司徒镇南像个赌徒一样双眼通红：“中一个三等奖就行！” 主持人的声音很清晰：“公园张大爷，公园王大爷，公园李大爷，公园赵大爷，公园刘大爷……” 卧槽！能不能别这么随意，好歹给个名字吧！ 这一连串的公园大爷到底是什么鬼？！ “哦哦，口误口误，不好意思，因为平时实在是太熟悉了，一不小心把平时的称呼带出来了。”主持人立刻订正：“第一位得奖者，上城区中心医院副院长张平生先生，第二位得奖者，南通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王宏远先生，第三位……” 再度卧槽！ 这些刚刚还好随便的公园大爷，真说出身份来一个个来头这么大吗？！ 三等奖很快宣布完毕，并没有石铁心的名字。 石铁心已经闭上了眼睛。 “呵呵，这么久不提身份，这乍一公开说出来，总有种集体公然炫耀的低端感觉，让我都快出汗了。”主持人似乎身份不低，很随意的开着玩笑，会场里面也是一片快乐的空气：“好了，下面公布二等奖获奖者名单。” 司徒镇南握紧拳头满脸涨红：“中！中！中！” 石铁心则已经不抱期待了，因为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能得个三等奖就是顶天，二等奖，实在不能指望。 果然，主持人快速公布完毕，依然没有石铁心的名字。 “不慌不慌，不能放弃，这不是还有一等奖吗？这说明我们是一等奖啊！”司徒镇南都快魔怔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下面，公布一等奖获奖人员姓名！” “中！中！！中！！！”司徒镇南简直要嘶吼出来：“给我中啊！！！” “获得本次‘文华杯——迷雾百年土木堡书法大赛’硬笔书法一等奖的参赛选手是——”主持人拖了个大长腔，拖的气息绵绵久久不绝，然后才正式揭晓：“土木第一正学，彭湖彭校长！” 哗啦哗啦，掌声响起，场馆上空中能看到闪耀的金光，那是属于第一名的荣耀，也象征着这一次比赛的公正性获得了天道规则的认可。 “呼……” 石铁心长长呼了一口气，平复下心跳。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获奖，但是刚刚他确实忍不住去祈祷，去幻想，说不定自己运气爆发真得了个一等奖呢？ 然而，果然幻想就是幻想。这个世界全民修行，卧虎藏龙。看看那些获奖者，哪一个不是身份显赫、家底丰厚。他们有资源有时间有修为，还轮不到一个拼死拼活当保安赚钱还债的小遗孤出头。 再看旁边，司徒镇南已经蔫了。 蔫了片刻，忽然又一跃而起，嗖的一下冲过来，一把抓住了石铁心的领子拼命摇着：“颗粒无收！竟然颗粒无收啊！你这小玩意儿，一个奖都没给我拿回来，还在外面惹这么大的祸，你、你——你特么别当什么保安了，老老实实回来准备小乡试！” 石铁心意外道：“你不是不看好我参加考试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哪知道你能通过资格测试？——别打岔！”司徒镇南继续摇着：“听好了，如果不能通过小乡试的话，小子，你这辈子就完了，懂不懂，完了！以后贺冲会用一百种办法让你活不下去，明白吗！” 司徒镇南正喷着，石铁心忽然一抓他的肩膀：“等会儿，你听，里面还有情况呢。” “啊？” 司徒镇南侧耳一听，颁奖典礼中确实还有点情况，这一次是一个没听过的声音在说话。 “各位，作为本次书法大赛的评委，我很高兴能够见到这么多优秀的书法作品。我更荣幸的是，见证了土木堡人杰地灵的风范，见证了年轻选手勃勃的生机和无穷的潜力。” “这些年轻选手与老一辈同台竞技的话，能力上还多有欠缺，但潜力上却值得期待。而且积极向上、艰苦奋斗的意志，更是让人感佩。” “所以，我本人向大赛组委会提议，增设一个‘最具潜力’的奖项。” “经过仔细评审，本次‘最具潜力奖’的获奖者，是来自牧原区遗孤院的参赛选手——石铁心。” 第149章 到处都是战友 摇着领子的司徒光头一下子安静了，与石铁心两人面面相觑。 “听错了？” “没有吧，声音很清晰。” “你还真得奖了？” “大概是。” “这个最具潜力奖算个什么级别的玩意儿？能拿的出手吗？是不是那种安慰性质的东西？你——挖~~槽~~~！！” 唰，虚空中迸发出金色的光辉，一道金光从莫名高处降下，唰的照在石铁心身上，贯穿了他的肉身、灵魂、以及视界系统。 司徒镇南眼睛瞪大了。 石铁心的眼睛也瞪大了。 他眼睁睁看着快要见底的奖状，一下子又开始回填起来。金光熔炼液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的倾泻到奖状中，奖状里面的水位线立刻开始缓缓上涨。 不多，但一样让人欣喜若狂。 天赐金光！ 没有想到，这个“最具潜力奖”竟然有天赐金光！里面颁奖的那位真的是一句虚言都没有，说是“最”那就是“最”。潜力选手中夺得头筹，竟然也给了天赐金光，看来这个评选确实真实无虚，让人信服。 石铁心看了一眼，或许是因为这个“最具潜力奖”本就不是大赛组委会设置的奖项，只是临时增设。也有可能是因为虽然评了个“最”，但这个“最”的含金量比起正儿八经的一等奖还是差了很多，所以这一次给的天赐金光并不多，不过十多点而已。 但是，有，就已经很满足了。 更不用说，石铁心可没忘，获奖者还是有钱拿的——等会儿，我这个计划外的奖不会没钱拿吧？那可不行！ 石铁心与司徒镇南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加速冲向了会场。 “赶紧拍照去！” “赶紧拿钱去！” 门口保安一拦，如同大坝，铁面无私：“不得擅闯。” “我们是去领奖的！” “领奖也不行。” “兄嘚，我们是同一个公司的，我也在熊安，通融一下？” “同事也不行。” “我们真的是去领奖的，你没看到刚刚他身上冒出来的天赐金光吗？” “金光也不行。” “我%￥##@#*！” 司徒光头和石铁心与这位尽职尽责的保安纠缠半晌，终于用了个声东击西的伎俩，二过一过了保安，然后像疯狗一样冲进了颁奖场馆。 “妈-的，这场馆怎么建的这么大！典礼现场到底在哪啊！”两人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半晌后总算找到了欢声笑语的来源处。两人冲着颁奖现场闯将过去，刚到门口却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呵斥：“何人喧哗！” 有人堵在前面。 “没时间了，别理他，冲过去！”司徒镇南抱着相机就往前狂奔，速度竟然快的不得了。石铁心落后一步，只能看着一颗大光头光辉闪烁的向前飞驰，然后，一头扎进了一个张开的秘境中。 在石铁心的见识中，秘境只能一对一，所以石铁心对着秘境叫了一声：“你顶住！”然后继续拔腿飞奔，准备直接奔进场馆里去。毕竟只要开了秘境，时空维度就产生了差别，外面不能影响里面，同样里面也影响不了外面——至少在石铁心的认知范围内是这样的。 “你放心——看我炮拳！”司徒镇南吼声豪迈勇烈。 但石铁心还没跑两步，甚至还没跑到开秘境的地方，只听噗通一声，一颗大光头已经从秘境里跌了出来摔落在地，哎吆哎吆的满地打滚。 石铁心一个急刹车：“你才这么点时间就撑不住了？” 大光头忍不住哀嚎：“他是战气高手！这谁顶得住啊！” 石铁心脑子里一懵。 战气高手？ 力术修炼的第三个大层次，更在锐气之上的真正高手！ 完了，战气当前，什么花招都耍不了。 石铁心惊疑看去，只看到一个肩宽腰细身材修长的中年男人，正皱着眉头看向了满地打滚的老光头：“炮拳？谁传你的炮拳？算了，待会儿再说，你们两个擅闯会场扰乱秩序，通通跟我走！” 十分钟后，一个小黑屋中，石铁心正襟危坐，一五一十。 “你是来领奖的？” “对。” “什么奖？” “最具潜力奖。” “为什么没有提前进会场，没来得及？” “没钱买票。” “没……”中年人哑然，然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强闯会场？” “领奖。” “奖什么时候都能领，网上发放也一样。” “还要拍照。” “拍照？” “对。”石铁心一指旁边，实话实说：“拍一张照片，就能让那个光头拿回去吹牛逼，或许能提高遗孤院的待遇。” 石铁心所指之处，司徒光头正瘫在小椅子里，浑身仿佛没有半根骨头，一脸谄媚的看过来：“战友啊，喂，战友！” 中年人皱眉：“谁跟你是战友？” “能认出炮拳，肯定是我的战友！”司徒光头扭了扭：“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你收了神通吧？” “哼！”中年人摇了摇头，随手打了个响指。啪，一声响，司徒光头立刻复活一样一跃而起。光头上下左右的拍了拍自己，然后对着中年人竖起大拇指：“你这招困龙锁用的真是出神入化，真不愧是战友~” “够了！”中年人忍不了老光头的话唠：“司徒镇南，你的名字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还真是个老瓜皮。行了，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你们走吧，不允许再擅闯。” “好的，没问题！”司徒镇南抬了抬相机，讪笑道：“那个，战友啊，祭酒大人的照片拍不到了，拍一张你的照片行不行？” “滚蛋！” 中年人起身就走，行动间很有军旅风范，开门就走出了小黑屋。 待中年人走了，司徒镇南抓耳挠腮，石铁心却老神在在的坐着。反正金光也领了，拍照也黄了，祭酒大人也见不到了，听战气高手那意思奖励是跑不了了——那我还慌什么？ 于是石铁心盯着老光头，心中琢磨了一下。炮拳？战友？这个老光头，好像有点复杂的样子。 司徒镇南一拽石铁心：“别发呆，走！祭酒大人是见不到了，但赶紧跟我去找我的老战友，说不定还能拍张照！” “怎么到处都是你战友？” 第150章 特殊的奖励 “那可不，我路子多野啊，而且只要穿过军装，四海之内皆战友。文化处陈主任是我正儿八经的战友，跟我老铁了！”司徒镇南正吹着牛逼，嘎吱一声门又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斯斯文文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进来看了一眼，展颜笑道：“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就是陈主任？看这春风化雨的样子，好像真的和老光头关系不错的样子。而且大老远就伸出手一副要握手的样子，面子给的相当足了。 这一次老光头竟然没有吹牛逼？石铁心不由对司徒光头有些改观了。 “老战友！”司徒镇南一下站起来，激动地迎了上去，同样大老远的伸出了手：“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接我，太客气了！” 嗖，陈主任侧身一让，抬手一闪，从老光头身边擦身而过。司徒镇南一个踉跄，差点被闪的扭了腰。陈主任理都没理司徒镇南的菊花脸，径直带着一脸笑容向着石铁心这边走过来：“石大师，让你在这里真是委屈你了。” 谁？我？ 石大师？！ 石铁心愕然起身，下意识的和陈主任握了握手，犹自不可置信：“是在说我吗？” “可不就是你么，石大师。” “当不起当不起！”石铁心被人这么夸非但没有飘飘欲仙，反而觉得瘆得慌，冷汗都快出来了：“陈主任说笑了，您就叫我石铁心就好了。” 那边，司徒镇南完全不显尴尬的又凑了回来：“对啊对啊老战友，和这小屁孩子客气什么，叫小石头就可以了。” 陈主任依然没看司徒镇南一眼，只是亲切的拉着石铁心往外走：“那我就叫你石小兄弟吧。” 石铁心谦虚道：“陈主任您太抬爱了。” 出了小黑屋，眼前豁然开朗。陈主任领着石铁心在前面走，司徒镇南亦步亦趋在后面跟着，但一点插话的余地都没有。陈主任看着石铁心，一脸温和的样子：“石小兄弟，真是英雄出少年。要知道，这一次因为你，沈城主可是涨了一番面子。” 司徒镇南耳朵一竖，赶紧问道：“咋了咋了？怎么涨面子了？” 给城主涨了面子……这说明申请资金的时候会更容易啊！值了值了，哪怕没有照片也值了！ 陈主任没搭理他，但依然解释道：“学联祭酒王大人，以及龙图学士周大人，对你的书法作品交口称赞。王大人是内太阳系的书法名家，王氏楷书在即便学联的祭酒大人中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在文化界中更是拥有不小的影响力。能得他的赞赏，本城的文化年活动算是开了个响亮的好头，沈城主很是开心。” 原来如此。 石铁心又是了然，又是意外，没想到自己的一幅字竟然能得总评审祭酒大人的青眼。而且祭酒大人竟然为了他专门增设了一个“最具潜力奖”，绝对算得上是知遇之恩了。 想到小乡试，石铁心问道：“我这个奖，有奖金吗？虽然不想如此市侩，但我确实……” “不需多言，我们对石小兄弟的情况做了一些了解，明白石小兄弟的处境。小乡试在即，石小兄弟也需要做些准备。所以我们给小兄弟准备的正常奖励，是一万价值点。”陈主任看着石铁心：“金额与三等奖相同，石小兄弟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您客气了。”石铁心很知足：“我的真实水平，差不多也就是个三等奖。” 同样的获奖金额，“最具潜力奖”的名头还要比平平淡淡的“三等奖”好听，以后吹牛逼也能吹的响一些。关键是还单独得了份天赐金光，石铁心实在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石铁心这种知道进退的表现，陈主任表示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旁边某人却腆着脸皮凑上来：“陈主任啊，我们家小石头为了咱们土木堡，在学联、在内太阳系文化圈中都树了形象、赢了口碑，以后沈城主接见文化界人士的时候也能挺直腰杆，陈主任你和他们吃饭的时候也能吹牛逼——呃，我是说，也是一份荣誉啊！就给这么点奖励吗？心寒啊！” 陈主任忍不住白了司徒光头一眼，然后对石铁心说道：“小兄弟，刚刚说的是正常奖励，我们文化处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奖励。不过你要注意，两种奖励只能二选其一，不能兼得。” “什么特别奖励？” “就是这个。”陈主任从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一封信：“这里面不是钱，但却是一个机会。” “机会？” “对，加入本城一流帮派的机会。”陈主任表情郑重：“我知道你小乡试在即，需要现钱做准备，所以正常奖励是最能帮助到你的‘现在’的选择。但这个机会，或许无法立刻帮到你的小乡试，但却是能够帮到你‘未来’的选择，你考虑一下。” 现在？未来？ 石铁心皱眉：“我能问问，是哪个帮派吗？” “不行，但我保证是土木堡最好的帮派之一。这样吧，对于一个打拼至此的遗孤来说，这可能是影响重大的选择，所以你可以回去想一想。不过我个人建议你考虑考虑这个，”陈主任摇了摇手中的信封：“毕竟，我相信你不会永远窝在牧原区，小乡试不会是你的终点。” 石铁心闻言呼吸一顿，然后点头道：“好，我认真考虑后再联系您。” “没问题。”陈主任收起了信封，微笑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门。” “等会儿等会儿，陈主任，帮帮忙照张相吧！”大光头可怜兮兮的凑上来：“你知道我院不容易啊，上下几千口子人等着吃饭呢，而且教育、医疗、就业……我都不舍得用自己的办公室，我……” “行了，别瞎扯了！乱闯会场，最后还让我出面找赵大人求情，丢不丢人？”陈主任对着司徒光头喝道：“你明天自己去展厅，买张票进去拍照去！所有获奖的作品都会重新排布高亮显示，而且会把所获奖项也标注清楚，别把我当牛逼吹！” 第151章 祭酒王兴顺，备战小乡试 “好好，行行，没问题！”司徒光头不知从那里摸出一个小本本：“对了，采访你一下，祭酒大人都是怎么吹……怎么夸奖我们家才子的？我记录一下，以后写进遗孤院名人堂里。” 陈主任没好气，然后又无奈了，叹气说道：“祭酒大人说，小兄弟的书体中，有大家遗风。” 大家遗风？ 听到这四个字，石铁心不由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王兴顺？” “哦？”陈主任意外道：“你竟然知道祭酒大人名讳？不过，为表尊重，可不要这样随便宣之于口啊。” 石铁心，彻底呆了。 半小时后。 咣当，咣当，石铁心与司徒镇南并排坐在空轨上，两人都是一副默默寻思的样子。 太空城的夜景在车窗外划过，石铁心却皱紧了眉头。 他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的情况中，再度听到这样一个名字。 王兴顺？ 难怪这祭酒大人对自己青眼有加，难怪说自己“大家遗风”，我可不就是从你那里弄到的遗风么！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 不过仔细想想，所谓的世界线，是同一个世界在不同可能性中的不同演进。自己的世界线与状元石的世界线从百年前开始便已分开，一百年的演进中，千变万化奥妙无穷。 那一个世界线中卖字帖的书法家，在这个世界线中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祭酒大人。而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极难接触到的祭酒真传，竟然在那一个世界线中让一个混子翻墙买书就这么买来了。 人生际遇之莫测，缘分之奇妙，真是无法言说。 只不过，两个世界线中的王兴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要知道父母造娃是个概率问题，但凡换个时间，或者换个姿势，甚至哪怕说完全一样的重来一遍，所诞生的孩子就很大概率不是之前那个。 很可能，这个王兴顺，是那一个王兴顺的“兄弟”，只是父母起名时遵循了同样的想法，在苦恼的翻遍字典之后，还是取了同样的名字，并从小进行了同样的教育。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王兴顺确实就是同一个人。 算了，这两个王兴顺是不是同一个人都并不重要，石铁心现在也无心探究世界线之间的奇妙关系。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视界系统，盯着那个奖状徽章。 【天赐金光熔炼液，储量，二十二】 二十二！ 书法上的获奖只给了他十七个刻度的金光，比之凤鸣一中的全校并列第一都远远不如，只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量。但再少，也足以让石铁心继续加点。看看那可丁可卯的二十多点，又看了看自己的博物学和生物学，石铁心嘴角渐渐绽放笑容。 完美主义者的福音！ 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 思辨属性和根骨属性，现在终于要落袋为安。 啪，司徒光头拍着石铁心的肩膀：“你寻思什么呢，笑的这么嚣张？” “我寻思……我要借钱。借钱购买养身精食，然后以最完美的状态迎接小乡试。” “借钱？看来你做了决定，不选择‘现在’了？” “我已经不再担忧自己的‘现在’。”石铁心握了握拳头，身上腾起了强大的自信：“陈主任说得对，我不会永远窝在牧原区，我终究会走出来。今天让我眼红心跳的一万点，未来却未必还放在我眼中。所以……” “所以？” “所以，”啪，石铁心反过来抓住了司徒镇南的肩膀，看向了身旁的老光头：“支援点呗——战友？” “滚！” “你不是说四海之内皆战友么？” “继续滚！” 咣当，咣当，空轨继续驶向前方，好似永不停息。 接下来的几天，石铁心非常充实也非常平稳，意外的，并没有谁来耍阴招使绊子。 ——肉联厂中—— “瞧一瞧看一看，祭酒大人金口玉言，土木堡书法潜力第一，青年书法第一名家！私人订制的手工名片，一枚一个点，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小狗蛋子死死拽住了陶忠明：“一个点，你买不了吃亏，一个点，你买不了上当，一个点，你却能买到格调、买到品味、买到面子！现在限量发售，欲购从速啊！” ——遗孤院里—— “喂？诶，是刘总啊，我就是小司徒啊。什么？哦，有这事有这事，就是我们这里，就是这个石铁心。哦？想写幅字？没问题没问题，您想要什么，‘招财进宝’还是‘日进斗金’？都不是？那是……把述职报告抄一份？没问题没问题！” 老光头对着电话一脸谄媚：“不要钱，哪能要您什么钱呢？就是那个什么，我们这边有几个孩子快成年了，您看您那边缺不缺人，我让他们去帮忙——免费也行啊！……哦，哦，是，呃……好吧，那先把述职报告给您送去。” 放下电话，老光头对着石铁心比了个手势：“述职报告一份，写！对了，你现在这点名气还不够，小乡试上给我一炮而红！一炮而红明白吗？就是说至少也要给我上个银榜！” ——秘境中—— “大哥铁，我要上了！”小狗蛋子严肃道：“虽然只是切磋，但为了对武学虔诚，我也不会故意收手放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石铁心拿好架势：“来吧。” “喝！” 嗖，司崇天速度飞快，气势惊人，一拳捣来，石铁心在强压中继续磨练自己的基础拳法。 ——个人房间里—— 石铁心平心静气躺在床上，脑海的青空里已经有六颗星星在莹莹发光。石铁心躺在床上，呼吸深长而平缓。 某时某刻，石铁心忽然睁开眼睛。在那神秘的图中，代表状元石的光点彻底沉寂下去，就好像耗尽了电能的手机关闭了屏幕。石铁心知道，状元石那边的信息传输到此已经彻底耗尽了能量。 噼里啪啦，最后几颗星星飞来，撞在了数学和言辞学的进度条上。 数学进度条光芒一闪，进入了优秀等次。而言辞学由于在书法大赛上的见闻，更要多出去十几个刻度。 六门基础第一重完美，两门基础第二重优秀。 石铁心吸了一口气，下腹部比黄豆粒大一些的假丹微微鼓起，这几天投入了接近五百点资金狂吃低级养身精食，养精水平也回到了较高值。 自己已经到了现在能够做到的极限。 那么，小乡试上的对手们，你们准备好面对铁霸王了吗？ 第152章 小乡试，开始！ 迷雾纪百年，三月十九日，土木堡太空城，全部九个区。 小乡试，在今日，同时开始！ 无数蒙童翘首以盼，无数蒙学咬牙鼓劲，无数家长紧张忐忑，决定未来命运的第一场学联正试，就在这一天同时开始！ 学联派出正式干事，这些干事至少也有学士级修为，分别来到九个考试场地组织考核。不知道其他太空城是不是也在这一天，但至少在土木堡，在这花瓣一般展开的九个区中，小乡试将同一时刻开始，然后依据各自进度相继落下帷幕。 九大区考生人数及水平不同，但在现代并不会出现“考试移民”现象。 一方面，学联严格禁止跨区域考试，如有发现，严惩不贷，终生封杀，永不录用。 另一方面，学联考试以难度划线而不以排名划线，实力强的区自然金榜题名者众，实力弱的区自然过试上榜者寡。不存在同一届都弱都傻逼可一样上榜、同一届都强都厉害可照样还是就那几个人的情况。 至于天赐金光，那些更强的区域中厮杀而出的前三甲所获得的金光就是要比弱区三甲获得的更多。至于多多少、如何裁量衡定，这个不需要任何人操心。天道所在，自然权衡，无需凡人置喙。 但不论强区弱区，这一日，都是大日子。 蒙童数量远多于生员，所以考试的场面也要更壮观一点。 这一天，那家伙，那场面，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好吧其实并没有鞭炮，太空城时代不允许污染空气或者噪音过量。但人群的聚集，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牧原区文体中心门口，大片大片的蒙童以及家长聚集在此处，整个牧原区所有考生都集中在这场馆中进行考核。 别看牧原区经济不算靠前，教育更是相对落后，但考生人数并不少。看看星工联，仅仅一个子弟学校就有八百多人应届，整个牧原区的应届蒙童超过八千人。 这八千人并非人人都能参与考试，但只要家庭条件不太差、蒙童本身又不是太无脑太不上进，通过资格测试的人并不算少。 毕竟，考校内容也只是四门第一重良好、两门第二重合格而已。放在状元石那个世界线里，同样是十六岁，中考里考的东西都比这个多。况且这个世界线的蒙童还有念气辅助，再达不到合格线不是太过无能了吗？ 当然，个人情况或家庭环境太过艰苦者另算。 零零总总，共约不到五千人通过了资格测试。 五千考生，五千个家庭，大片大片的人把文体中心的大门围了个结结实实。多次组织小乡试考核的组委会早已有了经验，早早就组织安保人员进行了人群疏导。只允许考生入内，不允许家长围观。 “加油啊！” “放轻松，没问题的，必胜！” “小兔崽子，死也得考过，考不过就打断你的腿！” 石铁心走在考生人潮之中，顺着摩肩接踵的人群一起向前走。耳边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看着一对对父母或是关爱或是祝福或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石铁心有些触动，有些恍惚，有些羡慕，有些模糊的追忆，但这一切悸动终究都变成平静。 平静，是因为自信。 左右看着那些或是紧张或是焦虑或是压力巨大的考生们，石铁心眼神平和而又强大。 这些人就是我的对手吗？ 不，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对手是更强的那一批。 比方说，搞到资格去观摩乡试的那些人。 “哟，这不是威风八加一面的贺冲大少爷嘛！”隔着厚厚的人墙，石铁心依然听到了一个嚣张的声音：“怎么，看起来怎么蔫巴巴的？哦，对了，我听说前些天贺冲大少爷让一个贱民打了脸，怎么样，还疼不疼？” “混账！龚腾飞，你别嚣张！今天我就先收拾了那个贱民，然后再收拾了你！”这是贺冲的声音。 “被贱民打脸的废物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哼，好啊，我等着你，今天就跟你彻底分个胜负！” 喧哗声很大，石铁心四周的学生们纷纷骚动起来，都想伸长脖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铁心却没有理会他们。 一个贺冲，一个是没见过的但同样轻贱于我的大少爷，没所谓。贺冲虽然混蛋，但刚刚那句话倒是说的没错。今天我就要先收拾了这个，再收拾了那个，来谁收拾谁，全都拾掇一整遍！ “把证件拿出来，都拿出来！”门口有保安在依次检查准考证，不时就会有几声惊呼爆发，然后就会有人嗖嗖的狂奔而去。唉，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有冒失鬼忘了带这个忘了带那个。 不多时，石铁心挨到了大门口。搭眼一瞟，是熊安的——而且还见过一面。当初第一次去熊安大厦找陈队长的时候，就是这位大哥在大厦门口值岗，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 更没想到的是，这大哥竟然还记得石铁心。 “是你啊，”保安大哥对着石铁心微微一笑，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要高中啊！” “借您吉言。” 石铁心还以笑容，然后裹挟在人潮中一起涌向了文体中心最核心的大场馆。 五千蒙童在院内人员的引导下，乌泱泱的走进场馆里面。绝大多数蒙童没有见过乡试场面，见过的则为了保持信息领先而鲜少透露，所以只见这五千考生就像是一大群行进中的呆头企鹅一样。两条腿吧嗒吧嗒的往前挪，同时脑袋像安个万向轮，左看看右看看，看什么都新鲜。 石铁心没有多余的兴奋或紧张，他专注于前方，把每一点力气都凝聚起来准备爆发。同时，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应该关注的地方上。 嘎吱，脚下发出摩擦声，石铁心不动声色，心中却一动。不同于乡试里的职业擂台，这个场馆是平铺的木地板，而且还打过蜡。只是正常的走在上面，就已经不时摩擦出吱纽吱纽的声音。 这蜡打的很厚，自己的鞋也不是好鞋，脚下可能会打滑…… 石铁心暗自注意，然后在看似普通的行走中不断微调姿态和力度，试探着爆发与稳定的平衡点。 正思索间，考生们已经全部就位。 第153章 文心秘境开，六色光护体 “所有人统统列队站好！”有人中气十足的大喝发令：“按照准考证上写明的位置，快些列队！” 五千人快速列队，石铁心排在了不靠中间但也不靠边的位置。 抬头看看四周，看台上空空如也，小乡试上没有观众。唯有主席台上有工作人员在奔忙，做着最后的准备。这些工作人员效率颇高，没有让下面的考生们等待太久，巡查员、监督员、医疗队，甚至还有零星几家媒体的工作人员，就都已经全部到位。 五千考生们翘首以盼中，一些一看就是领导身份的人齐刷刷的出现，各分先后的走向了主席台。这些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绝大多数考生并不认识。但总有那么两个装逼的，低声惊呼着这些人的身份，以显示自己眼界高宽、交往广阔，达成打击别人自信心的目的。 呵，这样的情况，说起来傻但确实有。石铁心在求职面试的时候见得多了，一点都没在乎。 认识不认识的又有什么所谓？终究是实力见真章。 咯吱，咯吱，石铁心低着头，感受着脚下摩擦力的变化。 好像确实，有些太滑了。 石铁心穿的还是他自己的那双老鞋子，鞋底的纹路都摩擦的平掉了。正常战斗鞋踩在这种打蜡地板上未必会有多大影响，但石铁心这种鞋子却有了些妨碍。 还好提前发现了，石铁心暗中调整劲道，提前适应着场地，以免待会儿动起手来猝不及防。 “看，那就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吗？” “这么年轻，这是谁啊？” “不知道，但肯定身份很高，你看教育局长陪在旁边都客客气气的，应该是学联中的大人物吧。” 四周有人窃窃私语，石铁心本没有注意，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主席台上扩散开来，中气十足，力透全场。 “各位蒙童，今天由我来主持本次牧原区的小乡试。”那声音在温和中有带着冷冽，柔韧中又带着凌厉，让人仅仅听到就会浑身一激灵提起神来：“小乡试是学联正试的第一场，也是你们改变命运、成就事业的第一步。” 嗯？这声音！ 石铁心猛然抬头，然后眼睛都要瞪大了。 只见站在主席台主位上当众开口侃侃而谈的，赫然是那个在老巷子口聊过天的学联干事，那个“热心人”！ 彼时彼刻，那热心人看起来洒脱随意，但此时此刻却高高在上，周身都放射出不容侵犯的巨大威严。 石铁心忍不住吃惊，他原以为这个“热心人”只是学联干事之中端茶跑腿的角色，毕竟与他同来的还有很多看起来老成持重、气势满满的中年，没怎么显出他来。而此时再见，没想到却是能够主持一区小乡试的人物！ 石铁心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前些日子从小狗蛋子那里听说了，想主持学联正试必开文心秘境，想开文心秘境必有文心。有文心者皆是大学士，而此时土木堡中这么年轻的大学士，难不成是…… “多的话我也不说，祝诸位金榜题名。”青年话不多，然后挥臂展袖，双手如幻影般飞速掐了几个法诀。双手剑诀唰唰划过虚空，一道道明亮又玄异的光辉轨迹停留在虚空中，组成了一个个让人见之目眩的符号。 石铁心瞳孔一缩。 虚空留迹！ 果然是他，原来这个家伙就是那个多次听闻的龙图学士！ 再看那些虚空中闪闪发光凝而不散的符文，石铁心这才明白，所谓的虚空留迹原来是这么回事。以他的认知水平，他现在只能看一看表象。而仅仅这个表象，仅仅只看外观，这些光辉闪闪的符号就已经让他眼花缭乱，无法辨识。 前后不过一秒钟，双手法诀全部凌空绘制完毕。宽袍大袖嘭的一震，龙图学士双手一合，大喝一声：“开！” 轰隆！ 还是那样奇特的存在感，还是那样猛烈的爆炸力。明明没有什么物理上的声波，但石铁心就是有一种直面了大爆炸的震撼感觉。一个短短的刹那中似乎有什么光辉四射的东西从龙图学士头顶飞出，但石铁心完全看不清。 还待瞪眼再看时，巨大的空间浪潮已经汹涌而来，席卷了他所有心神。 大脑，似乎为之微微停顿了片刻。这感觉，与上一次如出一辙。 而当脑中念气一震，退出了奇异的眩晕之后，石铁心发现自己所在的空间已经全然不同。左右看看，场馆还是场馆，木地板还是木地板，但是整个场景已经完全空无一人。 从秘境内向秘境外，包括考生与考生互相之间，是完全看不见的。 也好，至少这样不用担心被人提前观察，看透路数。 琉璃碎镜一样的边界笼罩了整个场地，让任何人都有十足的施展空间。那琉璃边界中萦绕着似有似无的六色光辉，在这环境中，一种强烈的感召似乎在对脑内的念气发出邀请。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操作，石铁心下意识的就知道该如何凝聚六色光团。 “所有应试者做好准备。” 青年学士的声音从秘境的每一寸中响起，决然不会让人错过。 石铁心顺着那感召，聚气一鼓，一声低喝。 “起！” 六色光团一下子从颅脑中飞出，悬浮半空，盘绕流转，神秘非常。 看着那六色光团，石铁心仔细感应了一下，发现这六色光团并非是自己脑内念气的本体。脑内念气依然还在脑子里好好地待着，而眼前的光团却像是念气与文心秘境中的特殊力量互相交融之后产生的全新形态，而且完全由念气供能维持存在。 “来！” 石铁心念头一动，那六色光团便嗖的一下飞冲而来，一下子扑在了石铁心身上。一种说不上是凉还是暖的感觉中，石铁心只觉自己就像被镀了一层膜一样。 搭眼一看，全身上下都有一层薄薄的光层。这六色光层看厚度要比乡试上的生员们薄不少，但看颜色的纯度和亮度，石铁心却觉得自己这一身并不逊色，甚至更强。 异样感快速消失，动动手指，完全不影响行动，仿佛不存在。 “原来如此，这种光层会一直抽取念气，难怪都喜欢速战速决。”石铁心感应了一下脑中念气的消耗速度，觉得不破碎不修补只是维持光层存在的话，对自己来说毫无压力。消耗的甚至还没有念气的回复速度快，看来根骨降损耗、气脉加恢复，效果真的刚刚的。 但对别人来说就不一定这么轻松了。 一抬头，十米外的虚空中跃出了一个光影人形。 “考试开始！” 光影一闪，对面的光辉人形直奔这边冲了上来。 第154章 一跟头栽赢的一试 光辉人形奔驰纵跃，毫无任何试探之意，硬桥硬马的正面冲来。 石铁心眸光一闪——是基础拳术，毫无新意的基础拳术，这光辉人形的武功拳法平平无奇，而且……而且怎么好像行动速度有点慢？ 就像原本应该以1.0播放的影像，实际上却在以0.7的速度播放，缓慢的同时还有些淡淡的怪异与滑稽。 拳法招式之中的破绽那就更是纤毫毕现了。 石铁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忍不住有些发愣。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调整好心态，眼前这光辉人形就是小乡试的一试了，只要击败这人形就能登上铜榜成为正选生员，拥有最基本的学位。 虽然铜榜并不是他的目标，但狮子搏兔亦需全力，石铁心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待那光辉人形欺入两米范围，石铁心眼神一紧，双腿肌肉猛然绷直、又骤然发力。 前腿前探、后脚旋踵，力量层层递进，跨步出—— 滋溜一声响，意外发生了！石铁心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把控不住的向前扑跌出去，滋遛滋遛滋溜一连三步想稳住身形，但越是用力越是古怪，最后竟然很是尴尬的噗通一下一个跟斗跌倒在地。 我、我这……操！ 什么情况！ 我怎么会一下滑倒！ 这帅劲儿刚刚才上来就来个大马趴，这也太尴尬了吧！ 不不不，现在不是尴尬不尴尬的事，现在还考着试呢！石铁心连忙翻身抬头，紧张的左看右看，但怎么看都没有看到光辉人形的影子，只有星星点点的六色光点在空中飘散。 石铁心不由懵逼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自信满满参加小乡试，一上来就出了这么大一个意外状况！ 翻身起来，仔细一琢磨，石铁心忽然明白了。 石铁心看了看缠绕在自己腿上的物理学之光，突然明白，自己明明之前已经适应过地板的光滑度却依然滑倒，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出力突然增大了。肌肉调用了同样大小的力量，但实际产生的推力却大于自己的预料，所以才会每一步都不对劲，每一步都站不稳。 “所谓的叠加，竟然是这么回事……” 这六色光层确实变成了攻防素质叠加在了肉身之外，但却并不像游戏里那样简单的增加数值，效果比石铁心想象中的更明显。这层光层就像是一身动力装甲，全面性的增幅了他的所有出力，甚至连视觉等感官都有了提升。 刚刚看光辉人形像看慢动作，正是因为头颅上的博物学之光的作用。 “我就说前些日子乡试的时候那些家伙怎么那么猛，还以为一个个都突破了人体极限，原来奥秘在这里！” 一拳过来手臂骨折，一脚勾起颈骨爆裂，这是养精境界该有的破坏力吗？之前石铁心还亚历山大，觉得乡试考场真是不得了，全都是一些在养精阶段就突破了人体极限的怪物，自己真是一只小弱鸡。 今日才明白，并非自己太菜，而是六色光层在作怪。若非在文心秘境中，他们也打不出那样夸张的破坏力。 如今自己也置身在文心秘境中，享受了这种战斗力的全面叠加，效果当真是不得了。至于考试那个光辉人形……刚刚自己手舞足蹈向前滑倒的时候，似乎一脑袋撞开了某种气泡一样的东西，轻松的甚至没多大阻力，一时竟然没注意到。 那个被一跟头撞破的，可能就是那可怜的光辉人形了。 小乡试的一试竟然就这么一个跟头栽过去了！ 真是啼笑皆非，但石铁心转念又觉得这对他来说也并不完全是件好事。必须赶紧习惯这种附加出力，否则后面的考试就麻烦了。 侧耳听听，那个“热心人”还没有说败者退场的事，说明别的考场还没有完成考试，石铁心这一跟头可能给他争取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收拾了尴尬情绪，石铁心连忙开始适应全新的出力特点。 左试右试，情况不容乐观，被磨平了鞋底的老鞋确实不好用。 “败者退场！” 热心人的声音在文心秘境中回荡，下一场考试即将开始。石铁心一咬牙，直接把两只鞋子都脱掉。穿袜子试一下，丫的更滑！干脆袜子也脱掉，直接光着脚站在木地板上。活动了活动脚趾，然后十根脚趾一扒，用力的扒住地板，总算是比刚刚好一些。 “第二场，开始！” 十米外再度跃出一个光辉人形，这一次的光辉人形看起来要比之前那个凝实一点。同样是二话不说，这光辉人形唰的一下就冲了上来，看上去要比上一个强悍一些。 石铁心扭了扭脚踝，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太大意。为了避免再度一个大马趴尴尬到爆，石铁心决定先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 嗖，光辉人形一个直来直去的冲拳当胸就打了过来。石铁心眸光一闪，抬臂格挡，打算先试一试这二试人形的攻击强度，然后再考虑迎敌策略。另外还能利用这个人形练习一下移动和防反，为金榜定序做准备。 我挡！ 噗，如中败革，光辉人形打来的胳膊整个爆炸了。 石铁心快要无语了——是你打我，不是我打你，我就是招架一下，你这胳膊就炸了？你还能不能行！ 嗖，光辉人形毫不迟疑，另一拳接踵而来。石铁心下意识的再一挡，啪，光辉人形整个炸了，眼前再度萦绕起五颜六色的氤氲。 氤氲中，石铁心一脑袋问号。 话说我先前是不是把小乡试想象的太难了？ 不，应该不是这样。 小乡试所考校的，归根到底还是心术修为。就好像状元石那个世界线中出卷子考试一样，这个世界线的光辉人形虽然形态上与试卷差别甚大，实质上却基本一致。以自己如今第一重全完美，第二重双优秀的水平，这些“试卷”确实过于简单，显得不堪一击。 但到了金榜定序的时候pvp，恐怕与pve就不是一个节奏了。 “败者退场，第三场，开始！” 随着热心人的声音，十米外的虚空中再度蹦出一个光辉人形。而石铁心主动前冲的一记重拳，那人形连一招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炸开成了六色氤氲。 石铁心收拳而立，仔细调息，准备迎接真正的挑战。 金榜定序。 第155章 金榜定序 “牧原区今年这一届，真的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市政厅教育处副处长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的考试，眼中失望不加掩饰。而陪在一旁的牧原区教育局局长有些尴尬，但又无话可说。 身在文心秘境中的石铁心看不到，但这些主席台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接近五千人参加小乡试，结果第一试就刷下去两千多人。落第人数多还不说，还有很多蒙童在应试的时候东倒西歪、被光辉人形一招撂倒，可以说丑态百出。 但这并不能完全怪考生。 能坐在主席台上的都是有修为的，否则他们也坐不到这里来。 “这个木地板太滑了。” 有人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牧原区教育局长更显尴尬。为了场面上好看，局长专门下令要把场馆收拾的光鲜亮丽，地板全部打蜡处理。没想到这个面子工程却对小乡试产生了如此影响，不知道事后会不会被追究责任。 “这一届学生下盘很不稳，教育质量确实有待提高，我反省，我反省。”教育局长随便解释了两句，想先揭过地板打蜡的事情。而就在这说话的档口，二试也已经考完了。 通过一试的两千六百人中，只有区区四百人通过了二试。 大批量的考生跌出秘境，哎哟哎哟的痛呼声充斥全场。这两千二百个铜榜生员也能进一步求学，但只能去三类正学，以后基本上都是职业培训的方向。想要在学联正序中某个出身？凭这些铜榜生员是没戏了。 “南城区传来消息，他们二试通过者有一千四百人。” “北城区传来消息，他们的二试也结束了，也是一千四百多人通过。” “上城区人数更多，一千八百多人通过二试，厉害！” 每年小乡试的时候，九个区都会各种较劲，即便在考试中也是消息传的满天飞。耳朵里听着别人家的银榜数量，再看看下面硕果仅存的四百露头，牧原区局长不得不承认，自己区的教育水平确实有些过于丢人了。 而这，只是丢人的起点，而不是结束。 “嚯，上城区速度真快，金榜定序已经开始了，有三百三十多人进金榜！” “南城区紧随其后，金榜定序也开始了，两百八十人进金榜！” “北城区也是两百八十多人，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南北之争到底谁胜谁败。” 三百三？两百八？ 教育局长看向了下面的三试，文心秘境嚓咔嚓卡不断破裂。那些文心秘境就像大风中的泡泡，与教育局长的脸皮一起快速破碎，数量直降。 不多时，三试结束。 “不到三十个？”副处长也有些烦了：“进金榜定序的还不到三十个？老王，你这个情况确实比别的地方差不少，需要加加紧了！” “是，是！”局长额头抹汗，这一次无话可说。 比上城区差了十倍还要多？地板打蜡误我牧原区啊！ 现在唯一还有悬念的就是金榜定序了，希望金榜定序里面能有一些亮眼的情况，挽回一些牧原区的脸面。教育局长搭眼一看，八九不离十，能进金榜定序的基本都有数，就是那几个。 嗯？那里怎么还有一个光着脚的小子？ 没见过啊，这小子是谁？ “金榜定序，取首三位以赐金光。”龙图学士看着下面二十九个文心秘境，尤其是看了一眼光着脚的石铁心，手中法诀变幻双手一合：“合！” 二十九个文心秘境随机变幻，在空间维度中跳出了令人惊叹的舞蹈，而后两两融合、合二为一。这些东西身在秘境之中的考生是看不到的，他们只能看到四周六色萦绕的秘境边界光辉流转，然后互相之间竟然能够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十米外的对手，也看到了其他的秘境，看到了其他考场中的对手。 学联考制真是坏得很，这个时候偏偏互相可见，应该是故意的！ 如此一来，就更要争分夺秒了！ 唯有率先解决了对手，才能减少被其他对手观察琢磨的机会，甚至才有机会再度观察别人。 石铁心眼神一定看向对面，然后突然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 正是石铁心分开八百人潮时最后一个挡路的家伙，那个孔武有力放嘴炮的。石铁心并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但也知道他是二班班长，也是个能打的。 “石铁心，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正好，那天你用言辞学蛊惑我让我退了半步，但今天我要一雪前耻，让你知道你没有资格让我让步！”那人大踏步前来，脚下昂贵的练功鞋摩擦着木地板，走的非常稳当。 而石铁心则站在原地，目光瞬间钉在了他的鞋上。 “石铁心，你的打法凶残，但拳法太差了！区区基础拳术，早就让人琢磨透彻！”那人似乎想来个攻心为上：“与我的古流拳术比起来，你的拳法简陋粗糙而毫无杀伤力，我寻访了所有被你打伤的人，已经很清楚你的拳法弱点，面对我，你根本没有胜算！” 那人双臂挥动眼花缭乱，身法灵活左晃右闪，一个简单的突进竟然让人很难抓到他的重心与拳路，正是最适合对付石铁心这种大威力但路数简单的人。 看来这老兄确实是提前下功夫了，确实仔细研究过石铁心的拳法。 石铁心抬手招架，但被那家伙一晃而过。拳头一转便向内偏移过去，一拳便轰在石铁心的肩窝上。 听锵的一声响，稳稳落拳，毫无卸力。 那人嘴角上扬，胜券在握。只要一拳打碎这家伙的肩膀，他便是头没了牙的老虎，自己便赢定了。 但一瞬间后，胜券在握又转为惊愕，因为自己落拳之处，似乎……没啥效果？ 喂！ 不会吧！ 我是眼花了吗？ 不，仔细看去，还是有一点效果的，那家伙的肩窝处的光层好像稍微有一点凹陷……卧槽我这么一拳过去，只有一点凹陷？这家伙的心术到底是什么级别！ 正惊愕中，啪的一声响，石铁心刚刚招架架空的左臂向前一探，稳稳抓住了对面的肩膀。那人一惊，肩膀一抖就想抖脱。但石铁心五指用力死死一扣，技法一般但力气够大。只听咔嚓几声响，那人肩膀处的光层被洞穿捏碎。 下一刻，带着光层的五指直接抓破了血肉，抓进了那人的肩膀里。 第156章 势如破竹 那人脸色一白，一声痛哼，然后一边挣扎一边连续反击。 但只听锵锵锵三声响，石铁心胸口光层只是多了三个小凹陷，整体毫发无伤。反而是自己拳头上的光层，有了龟裂破碎的征兆。 那人表情彻底惊恐了，光层的变化直接反映出更深层的东西。 他抬头看响石铁心，这家伙到底是…… “鞋子不错。”石铁心表情很认真：“脱了。” 一秒钟后，噗通一声，一个孔武有力的身影被扔出了秘境，整个人昏迷在地再起不能。医疗队快速上前，把这考生往担架上一捞，然后疑惑道：“这家伙鞋子去哪了？打飞了？” 而秘境中，石铁心穿上鞋子跺了跺脚。 嗯，不错，尺码也很合适，关键是终于不再滑了！ 有钱人就是好啊，连鞋子都比自己强。吱扭吱扭的走了两步，同时支出念气修补光层，石铁心发现这个打法很适合自己。自己有根骨、劲力、气脉属性，光层先天上更致密强悍、消耗小、恢复快，并不怕与敌人硬碰硬。 基础拳术确实还是差一些，尤其是与这些杀入金榜定序的人相比，更是全无优势。自己应该发挥所长，以硬碰硬，干死敌人！ 左右看了看，十六个秘境中的人速度都颇快，短短片刻生死已分。 “败者退场，胜者继续，合！” 十六个合成了八个，石铁心的面前再度出现一个对手，这一次的对手是一个女生。身高一米七左右，看到两米多的石铁心立刻决定先发制人，脚下一弹就冲了过来。 三两步冲入石铁心三米处，那姑娘脚下步伐一转，进攻路线立刻迷离起来。看着那忽前忽后、诡异阴损的行进路线，石铁心一阵意外。 真巧，这姑娘也是练蛇形的！ 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观摩过乡试上小矮个的打法，但她应对石铁心的办法与小矮个的应对办法如出一辙。只见她屈身下伏放低重心，尽量闪过石铁心的最佳攻击高度，然后如同游蛇一般在石铁心下盘处团团环绕，伺机进攻。 这姑娘双手如同双头蛇，冷不丁什么时候就对着石铁心的双腿来上两下。 亲自站在这里，石铁心切身体会到了当初那大个子面对小矮个时的窘境。在星工子弟学校那烂地方自己当然算是很能打的，但来到金榜定序的战场上，却不是这样。 自己的下盘也很一般，也没法快速变幻方位、转移重心、应对那阴损的攻势。如果是小矮个在这里，石铁心恐怕真的要糟。就算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而处处提防着自下而上的突然袭击，但在一阵周旋之后，依然会败于小矮个之手。 但这位姑娘，并不是小矮个。 她没有小矮个那么矮。 所以她再怎么下伏身躯，也做不到小矮个那样几乎是彻底的闪开了高大者的臂展范围。 况且，这姑娘的蛇形拳练的不如小矮个透彻、不如她精湛。不精湛，所以游走之中就有瑕疵，有破绽，有僵化失活的地方。 关键是，在博物学之光的视野中，姑娘，你的动作真的太慢了。 “喝！” 噼啪两声响，石铁心提膝硬接两下蛇咬，趁着那姑娘被反震震的微微一僵之时，探腿一顶挤的那姑娘重心微失。那姑娘一惊，还待调整重心，一只大手就已经从天而降，精准的抓向了这姑娘的后颈。 蛇打七寸！ 咔嚓一声响，五指抓破颈部光层。那姑娘一惊，反手回击，蛇牙直袭石铁心喉间，但被早已挡在那里的另一只手挡住。石铁心封挡不忘攻击，用力一扭，只听嘎嘣一声脆响，姑娘修长的脖颈顿时弯折成直角，身躯一颤失去力气，双眼中渐渐失神。 啪，姑娘跌落在地，也跌出了秘境，医疗队快速上前。 石铁心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再度无比的感谢时空圣人的壮行。如果不是有秘境存在，自己断然不会无冤无仇的出此重手。 现在，则可以快速收拾情绪，恢复体表光层。 这一次，光层不再毫发无损。膝盖上的光层出现了裂纹，纹路不深可也代表了自己防御并非无敌。尤其是封挡蛇牙的左手手心，光层开裂的更厉害。 脑中念气支出，光层上的纹路快速弥合，同时消耗的念气也立刻开始恢复。在这种拉力赛中，气脉属性真的至关重要。 抬头再看其他秘境，有三个已经结束，其他的还在继续。 石铁心重点观察了一下那三个结束的，贺冲便是其中之一，正一脸阴沉的盯着这边。还有一个隔着秘境对贺冲比中指的，可能就是之前听到的那个龚腾飞吧。 最后一个已经比完的，则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柔弱少年。这少年即便已经战胜了对手，依然透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石铁心一皱眉，这少年……怎么有点眼熟？ 是不是在哪见到过？ “败者退场，胜者继续，合！” 八变为四，不知是否是巧合，四个提前解决对手的并未在这一轮碰上，刚好分在四个秘境中。 石铁心的对手身上光层破烂，气喘吁吁，双腿还流着血，看起来刚刚经历过激斗。 看到石铁心身上完好无缺的光层，那人似乎有些绝望。 但石铁心又怎么会给对手恢复的机会？ 嘭！ 这一次石铁心主动前冲，一脚踏出，脚下木地板竟然被咔嚓一下踏碎，石铁心嗖的一下向前猛冲。对面那人双腿受伤不便移动，但似乎擅长使用一种灵活多变的指法。 他奋起余力，大喝声中，两手十指如同暴雨一般轮番打来，石铁心却不管不顾，屈身就是一个大开大合的冲撞抱摔。 有弱点就要利用，欺负的就是你的腿脚！ 噼里啪啦，头顶肩头纷纷中招，石铁心却只当雨打芭蕉。咚的一下宽阔的肩膀正正顶中那人肚子，顶的那人双目暴突，舌头都快伸出来了。 嗖的一声，石铁心就像一台重型卡车，直接把那人顶飞出去五米远。而石铁心一双铁壁箍着那人的腰部，五米之后跟着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的抱摔——嘭！咔嚓！那人背部光层爆裂，口中噗的一下喷出三尺鲜血。 第157章 半决赛，战贺冲！ 啪啪啪！ 一连三击，全都往胸口招呼，拳拳尽力。狠辣属性发挥作用，那人被打的鲜血迸溅，胸骨暴折。鲜血不断从喉间涌上面门，那人无力的看着天空，浑身颤了颤，便咔嚓一下落出了秘境，掉进了医疗队的担架中。 话说在这里开医院真的太赚了！ 石铁心浑身染血，悍然起身。看向他处时，只见四个秘境竟然难分先后，基本都在这个时候解决了敌人。 目光从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石铁心知道这三个人的水平与其他对手都不相同。 这是一个强者愈强的世界，从自己的遭遇中便能看出，越是强悍，越能够获得天赐金光。而获得天赐金光便会更加强悍，以至于让稍下一层的人难以追及，使顶级与次顶级的层差越来越大。 要知道小狗蛋子从小便在规划安排中，有计划的修行某种技艺、有规划的猎取天赐金光。贺冲的家世肯定远远比不上司崇天，但他想来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强化自己，思路是一样的。 看看另外三个秘境，这三个人，肯定都拿过天赐金光。不知量大量小，但肯定都有。若非如此，也不会走到此处。 那么，自己下一场对手会是谁？ 不只是石铁心关注，所有还没昏迷的人都关注。因为这四个人中，要决出前三名获取天赐金光，换句话说必将有一人差之毫厘但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败者退场，胜者继续，合！” 龙图学士再施秘法，最后的四个秘境在时空维度上再度跳起了惊艳的舞蹈。六色流转，两两融合，石铁心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对面。 当六色的涟漪平息，当看到自己的对手，石铁心表情一凝，旋即，又微笑起来。 贺冲。 是贺冲！ 终于是，遇到他了！ 自己想象过，在小乡试的决赛中击败贺冲的场面。如今，虽然不是决赛，但也不差。至少贺冲没有被什么不认识的家伙随随便便的截击在哪里，毕竟复仇还是亲手所为才能尽享甘美。 况且——半决赛？ 好。 很好。 太好了！ 嘶——深深吸气，五指屈、五指伸、五指握紧，石铁心只觉一种仿佛电击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灵深处涌出，自尾椎至上头顶，让他的双眼中都要放出光来。 “石、铁、心！”对面的贺冲表情扭曲，一声大吼：“在半决赛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资源！我不仅要干掉你，还要在这里把你一寸一寸的碾碎，让你根本没有资格争夺第三名，让你一丁点天赐金光也拿不到！” 石铁心则咧开嘴巴，牙齿如野兽般锋利森寒，大声喝道：“说得很好！我们两个的想法，真是难得的一致啊！” 贺冲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狞笑道：“不自量力，这就送你去死！” “那还等什么呢？”石铁心张开双臂，染血的面孔显得尤其恐怖：“来吧，让我们——互相厮杀！” “喝——！” “哈——！” 熊熊，石铁心与贺冲的身上同时腾起六色光芒，脚下咔嚓声响，两人已经快速冲出，直击对方。 嘭！ 以拳对拳。 咚！ 以脚对脚。 过往的所有矛盾、算计、轻视、侮辱、仇恨，此时此刻都化作了每一拳的杀伤、每一脚的力道。砰砰啪啪，石铁心与贺冲的决战在第一时间便燃上高潮，两人谁都毫不退步，相距一米有余站定原地，狂吼中四只拳头眼花缭乱全数轰向对方。 锵锵锵锵！ 光层在摩擦碰撞，破碎又修复，修复又破碎。六色的光斑飞溅着，绷紧的肌肉似乎要涨裂廉价的衣衫，石铁心就像一尊重炮炮台，与对面的贺冲展开了一步不退的决死对轰！ “喝啊啊啊啊——！吃我飞沙拳！” 贺冲大叫着，两只拳头刹那间速度飙升。嘶嘶嘶，空气被不断刺破，贺冲的拳影弹指间如同沙暴般劈头盖脸的打来，刹那间石铁心头脸胸膛不断中招。 快！ 贺冲的拳速好快，而且落力好强！ 每一拳不仅带着六色的光层，而且全都携带着精气的威力。家世不凡的贺冲养精境界要比石铁心高得多，如今这些精气如同不要钱一般挥霍出来，全都用在了双拳加速的方面。 格挡，已经无法完全挡下。 “你不可能打得赢我！”贺冲在叫嚣：“你以为凭你的破烂基础拳术就能赢得了我吗？我已经请专人研究过所有你打伤的人，并进行过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训练！你知道这要消耗多少资源吗？你知道我的飞沙拳品相多高吗？你这种贱民，凭什么打得赢花了钱的我！” 嘭啪，额头光层被打碎突破，还来不及恢复，额角便已经被打的崩开一道豁口。热血滚滚而下，但石铁心面如磐石，毫不动摇。 既然挡不下，那就不挡了，全力进攻！ 咚咚咚咚，石铁心双臂抡起，双肩像杠杆一样摆动做功。普普通通的基础拳术无法给他提供超高的拳速或者灵活的变招，但石铁心憋着一口气。这是一口不屈的气，这是一口不平的气。 生死挣扎的点点滴滴，生活压迫的千锤万磨，每一次在隐忍与尊严之间的取舍权衡，每一次想放弃时又不甘倒下的咬牙坚持。 所有一切，全都变成一口气，在石铁心的胸膛中爆燃、增压，化作了超出自身极限的力道。 啪，臂部筋肉猛然一跳，发出了一声仿佛弹动大筋、又像是打了个响指一样的声音。 同时，石铁心右臂重拳猛然加快，带着万钧之力轰然砸在贺冲胸口。 咔嚓！ 光层碎裂，贺冲倒退三步，眼神惊疑不定，脸色半红半白：“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呼——石铁心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复又吸气。在袖笼之下，刚刚跳起的那根肌肉表皮上已经一片淤青，好像受了不轻的伤。 然而石铁心脸上完全不露，只是抬起手用力一指贺冲，然后并起四指一招：“再来！” 贺冲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羞辱，表情瞬间扭曲，然后狂吼一声飞身扑上：“我不信！飞沙拳不可能败给垃圾基础拳术，我不可能输！” 啪，还是那种打了个响指的声音，石铁心左臂怒抡，一个摆拳砸在了贺冲的侧颅上。 咔嚓咔嚓，光层碎裂的声响中，贺冲凌空转着圈的飞了出去。 第158章 光头传武，散手炸膛 呼——，嘶——，石铁心又深呼吸一次，额头忍不住冒出汗滴。 他当然不是临机领悟了什么玄妙。 临机突破这种情况确实有，但以他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厚积薄发、临机突破的地步。 三日前，司徒光头曾经郑重其事的把他叫到办公室里，严肃的对着他说：“我这有一招，如果你真的为了赢可以豁出一切，那么你就拿去学习一下。” 石铁心想到了一个名字，问道：“是你的‘老战友’说的炮拳？” “滚，炮拳怎么可能教给你！”司徒光头先骂了一声，然后又皱着眉头严肃道：“这是我自己从炮拳里面拆出来的小散手，无名无姓也没有套路，只是一种炮拳入门的发力技巧。它可以在任何一招中使用，能够增强爆发力。” “不过，想顺利用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算是这么一点小技巧，最好也要有扎实的养精功底才好。你的养精太差了，不过身体磨练的还成，所以我也只是试试，不能保证什么。”司徒光头挠了挠脑门：“现在教给你，到时候你能不能用出来还不一定，只能说给你最后一搏时的一点希望。” 石铁心问道：“这技巧叫什么？” “炸膛。” “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吧！”石铁心无力吐槽：“我这到底是打别人还是打自己？” “没有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想赢那就要能豁出去才行。炸膛这招本就是自损一千的技巧，区别仅在于炸毁自己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同样炸到敌人。”司徒镇南的身上罕见的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气势：“给我认真学，到底是伤敌零蛋还是伤敌一千，就看你能不能把这招学会！” 【你接受了武学传承，领悟技巧：炸膛，目前修行进度：不合格】 【炸膛：增强爆发力和杀伤力的技巧】 【不合格：无法使用该技巧】 炸膛这一招真的很难使用，关键是每用一次都会对使用部位造成巨大损伤。即便以他现在增加了四分之一的恢复力、以他接近普通人极限的身体素质，也只能勉勉强强压线承受而已。 这几天内，根本没有办法多练习。每练一次，胳膊就像是废了一样需要休息许久才能缓过来。一开始几乎难以成功，后来倒是好了些，但每发一拳都需要静气凝神、准备良久。如此技巧，根本不可能在搏杀对敌的时候使用。 最后，只能让那两点天赐金光上场，希望区区两点天赐金光也能有大作用。 而天赐金光不愧是天赐金光，即便只是两点，也效用非凡。 【“炸膛”修行进度提升至合格】 【合格：可以成功用出该技巧】 赛场上。 嘶——，呼——，石铁心忍不住开始大喘气，额头的汗滴开始凝聚。两条胳膊的胳膊根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痛，石铁心很清楚，他的基础拳术确实比不上贺冲的飞沙拳。招式对拆的话，他将全面落入下风。 他现在唯一能给对方造成伤害的办法，就是像刚才那样逼的对方和他正面硬拼。 噗通，打着旋转的贺冲狼狈落地，一摸脸侧，腮帮子生疼，而且摸了一手血。贺冲瞪着石铁心，表情像见鬼了一样：“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这贱民……” “别那么多废话！”石铁心一声大吼：“废话越多越显的你无能！要么跪下喊爷爷，要么上来打死我，你敢来么垃圾！” “垃、垃圾？你这贱民敢叫我垃圾？”贺冲直接气炸了，他脸色涨红然后又变白，身上破损的光层快速复原，脚下一蹬表情扭曲的就直冲了过来：“我这就打死你！” 啪，打响指的声音再起，石铁心一拳送出。 但这一次贺冲脑袋一歪，上身一倒，闪过了石铁心的拳头。 “你以为我是傻/逼吗？早就防着你了！”贺冲笑声猖狂：“我不会第三次中同一招……” 啪！嘭！ 打响指的声音与沉闷的撞击声同时响起，石铁心一记重脚凶猛的踹在了贺冲的腹部。贺冲刚刚闪躲拳头的时候重心倒伏过多无法及时调整，被这一脚正正踢中。 噗的一声，贺冲吐出一口血，眼珠子暴突的飞了出去。 咕噜咕噜，贺冲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不可思议的瞪视着石铁心，一脸“这怎么可能！”的表情。 “可惜了，贺冲似乎练了特别的身法，刚刚那种情况下都能挪移卸力，没能直接踢断他的肠子或者一把抓住他……”心中暗道可惜，脸上确一点都看不出来，继续激怒贺冲道：“你确实是傻/逼，我刚才就只是打了一下响指而已。” 刚刚送出的那一拳确实只是打了个响指，用音效骗了贺冲一招。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石铁心从小矮个的蛇形拳中领悟到的，可不仅仅是精深境界的基础拳术而已。 啪，啪，石铁心故意又打了两个响指，毫无表情的面孔带着毫无表情的挑衅，让贺冲气的脑门都要彪血了。 赛场内，双方斗智斗勇拼死搏杀，赛场外，却喧哗四起议论处处。 这两场半决赛，都是出乎预料的长，也出乎预料的精彩，引得那些虽然失败但没有彻底昏迷、还留在一旁观战的考生们不断讨论。 “那个不是一飞冲天的贺冲吗？竟然陷入苦战！和他对打的是谁啊，看他们两个好像认识的样子，是熟人吗？” “那个是……那个是我们星工子弟学校的石铁心。”星工子弟学校的学生表情复杂的看着在半决赛场上浴血厮杀的石铁心，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微微的骄傲：“半决赛四个人，有三个都是我们学校的！” 星工子弟学校向来在别的学校面前抬不起头来，但半决赛几乎被星工子弟学校包圆，立刻让这些学生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越是星工子弟学校的同学，此时反而越是唱衰石铁心。尤其是某些眼神闪烁的家伙，更是嘴里没个把门的。 “这个石铁心好像很牛逼啊，说不定能把那个拽的不得了的贺冲干掉！” “切，凭他？不可能不可能，也就是三板斧而已。” “这家伙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被冲哥打死在台上才好！” 第159章 危机与转机 而主席台上，牧原区教育局局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不论如何大浪淘沙留到最后的精英倒是有些水平，不至于让他丢脸丢个彻底。 同时，另外有人在主席台上低声议论道：“这两场半决赛都不错，对了，那边那个是贺老六家的小子吗？” “就是他，叫贺冲，贺老六家的大儿子。上次和贺老六吃饭的时候还见过，一眨眼竟然这么大了。” “听说这个贺冲还算争气，和龚家的三儿子有个什么‘一飞冲天’的外号。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底谁飞谁冲天。”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两人终归要在决赛碰面的。” 在主位主持考试的热心青年耳朵一动，心中微微有些叹息。 这种议论中透露出的，就是所谓的人心向背。下面的那些考生如何咋呼的，青年并不在意。但单看主席台上的几位，其实也有其内在原因。 主席台上的那几位的个人修为与社会层次与贺冲父亲接近、类似，是同类人，所以自然对贺冲更加关注。他们根本不会讨论石铁心一句，哪怕石铁心一脚把贺冲踹飞，这些人也不认为石铁心能够真正战胜贺冲。 而且以这些人的眼力见识、武功修为，他们的预测并非简单的无脑唱衰而已。 “贺冲还是有些莽撞了，不应该和那个小子硬碰硬。” “对，那小子的力术水平明显没有贺冲高，应该侧面周旋骚扰攻击——哦？呵呵，这正说着呢，还不算笨到家。” “嗯，身法倒是还行，是看样子是飞沙步吧，贺老六也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赢定了。” 主席台上的人并不能干扰文心秘境中的决斗，能够将声音透入文心秘境中的只有主考官一人而已。而热心青年自身秉公持正，并不会偏袒于谁。他只是注视着文心秘境中的苦战，心中默默道：“小子，这也是你的一个大坎。只有冲过这个坎，未来才有可能与我平辈论交。” 文心秘境中。 石铁心，陷入了苦战。 噼啪、咔嚓，肩头光层碎裂，石铁心却未作反应，只是固守。 挑衅激怒显然不可能每次都起效，尤其是在石铁心的言辞学还未必有贺冲的言辞学修为高的情况下。不知道贺冲到底是哪根筋忽然通了，一下子转变了作战思路。他不再与石铁心正面硬碰硬，反而身形一动使出一种高妙的步法来。 贺冲没有再急吼吼的把步法名称也叫唤出来，只是憋着劲在石铁心身边团团而转，从四面八方不断向石铁心展开攻击。而石铁心的身法根本跟不上贺冲，加之他的大腿因为“炸膛”而受伤，更是只能固守。 噼啪声中，石铁心如同被一团狂暴的沙暴卷在里面，贺冲的攻击就是这沙暴中飞旋切割的石块，将石铁心周身刮的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很明显，贺冲所用的步法与他刚刚的拳法是配套的，而且这步法似乎才是精髓。只有把两者结合起来，才是这种武功的全貌。 咔嚓咔嚓，石铁心脊背光层破碎，裂纹蔓延超出了光层的一半厚度。石铁心作势准备反击，贺冲被石铁心两拳一脚打的有些惊弓之鸟，不敢真的被石铁心抓住机会来一下子，所以不再进一步连击，而是脚下一飘嗖的一下又转到了别的地方，不远不近的骚扰着。 念气支出中，破碎的光层快速愈合，石铁心还算能够支撑。 但他心中也不由暗道：“麻烦了。” 所谓久守必失，自己现在并没有准确攻击到贺冲的办法，但贺冲却可以肆无忌惮的骚扰攻击自己，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快，开动脑筋，开动脑筋…… ——但想不到什么办法啊！ 那就先理智分析一波——贺冲体表光层强度不及自己，说明他的六科第一层心术根基不如自己，应该是达成完美的科目不如自己多。但他的光层更厚，而且念气储量似乎很足，说明他第二层两科的修为更深。看他那回复速度，应该也点了气脉属性。 念气方面，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关键在于力术！ 关键就在于根本攻击不到他！ 贺冲的奇异步法和超快的速度也不是凭空而来的，他现在似乎豁出去了，也不管什么决赛不决赛了，不要钱一样的疯狂使用精气。单纯的用精气还不够，同时还有光层加持、速度提高，如此才算是勉强用出了那种奇特的步法，差一点都不行。 出了文心秘境，贺冲屁都用不出来。而在文心秘境中，也是如此可丁可卯勉强压线，看来确实有高人帮他算过。 而反败为胜的关键，就在于那步法上！ 必须破了这步法，只有破了这步法才能有机会战胜贺冲！ 消耗战是一种办法，贺冲的精气也不是无限的，没了精气照样得停下。但恐怕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贺冲的攻击正在不断加紧。他似乎也在实战中不断熟悉、磨合这种步法，使用起来似乎比一开始更加流畅了。 嘎吱，贺冲闪身而来，一脸狰狞。 咔嚓，石铁心后腰光层再度破碎，这一次裂痕更深。 嘎吱，贺冲飞身而去，一脸嘲讽。 石铁心追之莫及，深感自己的大路货武功确实比不上这些有钱子弟的高深武学。不知道自己的基础拳术是不是被阉割版的，连点像样的身法都没有。 当然，现在考虑这些都没用，必须专注于当下。 必须定位到那家伙的位置，要不然万事休提！ 嘎吱嘎吱嘎吱，贺冲的身影忽前忽后忽近忽远，就像一团游走不定的风沙，让人根本抓不到跟脚。石铁心努力防守，仔细思索，但依然免不了身上光层接连破碎，体表不断爆出伤口，鲜血飞溅。 “我就说这逼不行吧，看，冲哥拿出真本事立刻就没招了！” “还特么跟冲哥争第一，就这熊样，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 有那么几个别有用心的在台下起哄带节奏，说不定是贺冲为了挽回资格测上丢的人而买通的喷子，石铁心却完全不理。当然，他也听不见。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贺冲高速移动时不断发出的刺耳嘎吱声。 嗯…… 嗯—— 嗯？！ 我刚才在想啥？ 刺耳的嘎吱声？ 石铁心只觉忽然有一道心电图一样的光从脑海中闪过——嘎吱声？高速移动？这嘎吱声不就是高端防滑鞋底和这打了蜡之后的木地板互相作用发出的声音么！ 而哪里有嘎吱声，哪里就有贺冲！ 第160章 又一个跟头搞定贺冲！ 嘎吱——右边！石铁心往右一撇，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肆意的笑容从他右侧一闪而过，这家伙笑的仿佛刚刚的闷气一下子都发了出来。 再来！ 嘎吱——左边！石铁心往左一看，贺冲那蠢脸笑的愈发扯淡了，高速移动的时候脸皮都似乎抖来抖去的。 错不了，确实就是这样！ 这种忽近忽远的步法需要脚底不断施加各种方向的力道，通过紧急的变向来达到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效果，基础物理第一重在力与运动板块将这个讲得很清楚。 石铁心的大脑高速运转，某种念头蠢蠢欲动。 想要获得加速度，必须有力…… 贺冲如今主要依靠鞋底与地板之间摩擦力…… 摩擦力由接触面压力和摩擦系数决定，接触面压强难以改变，但摩擦系数…… 石铁心目光往下扫了一圈，然后瞳孔一缩，在某件东西上定格。好，就是这个东西！虽然已经能够定位到贺冲的位置，但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消耗掉这次机会。一定要利用好它，将它的效果最大化，最好是一次就把贺冲的最大优势给干掉！ 嘎吱——后面！ 后心一疼，疼痛钻心，贺冲的攻击更猛烈、更大胆了。 “哈哈哈！”抖着脸皮的贺冲终于笑出声来：“看到没有，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想，你就只能像这样白白挨打，连根毛都碰不到我一下！” 风一般的男子快乐的笑着，飞沙走石的跑着。精气灌注，腿部用力，脚踝一转，脚掌落地爆劲，身形就能飘逸的一转——唰，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在这一刻被扔进了鞋底与地板的间隙。 滋溜一声响，意外发生了！贺冲只觉天旋地转，本应该很稳健的脚底一下子滑溜的不得了。 是木地板！ 是一块破碎的木地板！ 之前石铁心曾一步踏破了木地板，出现了不少破碎的残片，这些残片同样跟着石铁心晋级到了半决赛的赛场中。刚刚，石铁心把三块反过来的地板碎片踢向了贺冲脚下。在石铁心渴盼的目光中，其中最大的一块刚好垫在了贺冲脚底。 于是，贺冲的脚底踩到了木地板的粗糙面，绑定的稳稳的。但碎地板打蜡的那一面和正常地板打蜡的那一面却立刻开始摩擦摩擦、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板上，摩擦！ 滋溜，只见贺冲脸上的笑容尚未散去，便带着他那一脸恣肆的笑容，像一个芭蕾舞演员一样唰唰的转着圈滑了出去。 啪！ 一个大马趴！ 贺冲倒地了！ “怎么可能！” 文心秘境外的观众们哗然了，主席台上的看客们也吃惊了，最懵逼的是贺冲自己，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腮帮子就狠狠的拍在了地上。 我、我这……操！ 什么情况！ 我怎么会一下滑倒！ 这帅劲儿刚刚才上来就来个大马趴，这也太尴尬了吧！ 不不不，现在不是尴尬不尴尬的事，现在还考着试呢！贺冲连忙抬头，紧张的一看，就看到一个大块头飞龙在天一般的飞身扑来，凌空就已经整个横在空中，然后架起手肘，把全身所有力量所有体重都一起灌注在这一击中，对着贺冲的膝盖就泰山压顶一样狠狠一肘子砸了下来。 “嚯——！” 啪，弹指一样的响声中，石铁心把炸膛的力量同样灌注在这一击中。 这是绝好的机会，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错过了这一击，绝对胜率渺茫！ 咔嚓一声巨响，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中，贺冲一个托马斯前旋的姿态弹腿翻身。石铁心一记重肘砸在地上，把木地板砸的崩裂了一大片，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被这一下砸中的话，贺冲的膝盖必废无疑。 可惜，贺冲弹腿闪过了。 他双手按地，整个人头下脚上的一弹，双手连动推着他远远闪过石铁心，方才喘气落地。 “呼，呼，呵，呵呵，哈哈哈哈！”贺冲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但他开始狂笑。 他惊悸的狂笑。 他庆幸的狂笑。 他差点阴沟里翻船但在最后关头又逃得一命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贺冲双脚落地，翻身站起：“石铁心，你已经错过了你最后的机会，我——” 狂笑声戛然而止，贺冲愣了，愣愣看着不远处的石铁心。石铁心同样有些气喘吁吁的，额头上也同样流汗，但他一点都没有功亏一篑的颓丧，反而心情似乎还有些愉悦。 “你这鞋，”石铁心晃了晃手中的一双武道鞋：“挺贵啊，得有个几百点吧。” 贺冲想说，你这土鳖真没见识，我这样的武道鞋怎么可能几百点就买的下。但他终究没有反口，只是愣愣看着石铁心，呆呆道：“你拿走了我的鞋？” 没错，石铁心的手中，赫然是贺冲的鞋！ 刚刚贺冲就像兔子乱踢腿一样闪过了石铁心的肘击，但电光火石之中石铁心一伸手，把他一双鞋子给扒了下来。 贺冲懵逼了：“你扒我鞋干什么？” 干什么？ 石铁心瞅了瞅贺冲脚上套着的袜子，嗯，一看就很名贵，如丝般顺滑——滑就好说！ 于是石铁心把手中鞋子远远的扔到了秘境边缘，同时大踏步的向贺冲走去。从步行，到小跑，再到狂奔，石铁心就像一辆开足了马力的重卡，带着沉重的气势，表情凶残的直扑贺冲。 贺冲慌了，脚下用力就想转移，但滋溜一声一个趔趄，整个人摇摇晃晃险些摔倒，横向方面却完全没有位移。 “呵呵！”热心青年笑了：“有趣！” “唉……”主席台上有人叹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个穷小子，倒是有些脑筋。”“算不上什么，不过是小道尔！” 但不管再怎么“小道尔”，也无法改变贺冲的命运。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贺冲就像被重卡碾压的行人，一脸涨红的被石铁心一下子撞飞出去。“噗！”贺冲双眼暴突，口中喷血，胸口光层几乎彻底爆碎。 第161章 看我能不能碰你！ 十米！石铁心顶着贺冲狂奔了整整十米，然后是一个凶悍无比的抱摔。啪啪两声响指声，石铁心的两个肩膀根同时淤青一片，但这一下抱摔的力度也因此大的惊人。 嘭——！咔嚓！ 光层就不用说了，贺冲觉得自己的脊柱似乎都被摔碎了。胸腔中的气体一下子被完全砸了出来，贺冲一时间大脑一阵眩晕，根本无法反抗。 “一根毛都碰不到你？”石铁心骑在贺冲身上，左手一伸，大手一把拽住了贺冲的头发，把贺冲的脑袋拔的高高抬起。石铁心一贯平静的脸上，终于显露出怒意：“上一次，你围堵我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我问你，我到底碰不碰得到你！” 啪，一声响指声，石铁心右臂重拳下砸，凶悍的砸在贺冲的脸上。 噗的一下鲜血飞溅在地板上，贺冲的颈椎扭的快要断掉。他慌乱的想要抵抗，但石铁心左手毫不放松，再次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提了起来。 贺冲瞪大眼睛，看到的是石铁心怒火万丈的脸。 恍惚中，石铁心这脸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看到过。不过不是这个角度，不是这种仰视的样子。 “贺冲，我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围殴我的时候，到底怎么做的！” 嘭，又是一拳，直击面部。鼻子瞬间塌陷，后脑勺咚的一下撞在地上，贺冲有些恍惚了。但恍惚中他忽然记起，没错，就是上一次，十多人围殴石铁心，由自己最后出场羞辱他、折磨他。那个时候，这个大块头就是这样的表情，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服软。 直面这样的表情时，彼时彼刻高高在上的自己，心底其实也不免滋生了一丝恐惧。正是这丝恐惧，让他千方百计也要对付石铁心，想尽办法也要彻底将他踩在脚底。 但此时此刻，被踩在脚底的不是对方，自己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一次，轮到石铁心居高临下了。 一把，再度薅起贺冲的头发。 石铁心脸上全是阴影，表情冷酷的让人胆寒：“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当日你如何对我，今日我便如何对你。” 贺冲此时下腹精气尚在，并非完全没有一搏之力。但气机消长，他心理上已经完全无法反抗。心中早就滋生的恐惧一下子爆发开来，贺冲竟然发出了尖叫，疯狂嚎着：“不、不、你不能、你这贱民竟然敢——” 嘭！ 一拳。 嘭！ 两拳。 嘭、嘭、嘭！ “你看老子敢不敢！！”石铁心也疯狂了，他没有一下就把贺冲打死，而是一下一下攻击着非致命部位。炸膛的拳力，加上六色光层的附加力，贺冲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不断摧残。 外界哗然了，全都在惊呼。 “此子行事太过心狠手辣，不过是一场比试，竟然下此毒手！”主席台上有人站了起来，大喝怒道：“学联考场岂能容许如此事端，我看——” “你看什么？”热心青年忽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阁下对本次小乡试似乎有什么想法？不妨把意见说出来。” 那人一愣，然后控制了一下情绪，低头致意：“失礼失礼，在下逾越了。” 一个社会地位不低的中年人向一个毛头小子低头，这不仅是学联正序龙图学士的地位，同时也是对学联组织考试的尊重。毕竟小乡试归根到底是学联组织的考试，考场上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来自学联的主考官说了算，不容他人置喙。 不过龙图学士看起来非常能够考虑群众意见：“阁下客气了，其实在下也觉得这位考生手段有些酷烈。” “是极是极！”“太残忍了。”“这是毫无必要的暴力！”许多人立刻开口附和。 “不过，我看他二人打斗中不忘说话，似乎相识，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龙图学士这一刻真像个小机灵鬼：“中断考试不甚合适，但是大家不妨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看看这施暴者到底是何等样人，如何？” “这……”认识贺冲的人有些犹豫，这小崽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心中还是清楚的，刚刚只不过是借题发挥，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而已。如果能取消了那穷小子的资格自然更好，算是助攻一把，没做到也没什么损失。 没想到，龙图学士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提议。 不过，无所谓，反正贺冲正挨着揍呢，又能说出什么话来么？只要什么话都不说，就凭他现在被揍的可怜兮兮的惨样，至少也挑不出他这个挨揍一方的毛病来吧？ 于是有人点头，有人跟着点头，最后都同意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龙图学士从善如流：“那就听听吧。” 文心秘境中的声音立刻放大了起来，遥远位置发生的一次次痛击、一点点呻吟，都像是被音响放大了几百倍一样在整个场馆中回荡，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隐藏在袖笼中的手随意掐了几个法诀，在场监督员没有任何一人能察觉。热心青年微微一笑，然后，在地上挨着揍的贺冲忽然间呵呵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 贺冲笑的阴森无比。他的嘴巴都已经被打断了，牙齿也掉了大半口，但是某种情绪从心底不断上涌，让他在无尽的剧痛中依然嘿嘿笑了起来。 石铁心面如生铁，根本不管这家伙发什么疯，对着这傻笑的嘴巴就是一拳砸了下去。 但贺冲非但没有停口，反而笑声更大，哈哈狂笑了起来。 终于，石铁心的拳头停下了。他看着半死不活的贺冲，冷喝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你这徒劳挣扎的样子……真是可笑啊……嘿嘿嘿嘿……”这一刻，贺冲似乎不再是被摁在地上猛揍的那一个，而是重新变回了高高在上的贺家大少。 一个基本被拆的差不多的、破烂版贺家大少。 石铁心面色一沉，然后捏拳而起准备继续打。 “你……不敢……杀我……”贺冲满嘴是血但表情睥睨：“你别忘了……你们遗孤院……还在我手上……” 第162章 一拳打爆你的脑袋！ 石铁心的拳头猛然顿住。 “想想吧，你们遗孤院的人想活着……必须要靠我们的企业……只要我一句话，你们一个人都别想找到雇佣……”贺冲的嘴巴已经烂了，但脸上依然勾勒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到时候，你们这些人，都得饿死……” 石铁心无言，只是看着贺冲，表情无喜无悲，不知在思考什么。 不过他确实没有再行殴打。 “你以为……你这样的贱民……凭借几本秘籍、一点天分、几手拳脚，就能赶上我吗……”贺冲说话牙齿漏风嘴角涌血，但声音倒是清晰：“不……我们的差别，不是那些东西能弥补的……我们是天地之差！你，一无所有。而我，有权有势！” 贺冲哈哈狂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仅仅是为了说话，他竟然就动用了精气，甚至动用了脑内的言辞学念气，让他的口齿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不管你再怎么不服，这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我已经主宰了遗孤院上下的命运，所以你根本拿我没办法！我欺负你又怎么样？我犯法围殴你又怎么样？我故意害你又怎么样？我花钱找人在下面污蔑你抹黑你又怎么样？啊？你能怎么样！” “这里毕竟是秘境，我不会真的死亡。” “仇恨，指挥继续积累、继续延续。” “你敢在这里杀我，我就敢让你们遗孤院上下全都找不到工作。你们这种狗杂种没爹没妈，所以那些人就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到时候，他们都会流落街头。然后会怎样？随便想想都知道，男人会去废尘场烧命，女人会去暗娼馆卖身。” “你以为这就完了么？不，这只是开始！我会找关系，把你的兄弟扔去废尘厂中最险恶的环境里，我会花钱请那些烂病根子专门去暗娼馆嫖你的姐妹！辐射，病毒，溃烂，死亡，永远纠缠着他们，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贺冲的眼皮都烂了，但他盯着石铁心，如同一条恶毒又得意的蛇。 “现在，你还敢打我吗？” 石铁心没动。 贺冲笑了，愈发得意，愈发疯狂。 “你，根本，没有资格找我复仇。” “这就是，你的命啊！” “哈哈哈哈哈——！” 贺冲狂笑，他并不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百倍的放大中在场馆内回荡。下面围观这一切的考生们全都哗然了，贺冲所说的事情实在太过恶毒，以至于有血性有正义感的考生们几乎是群情激奋。 “原来是这么回事，刚刚还觉得是那大块头太狠辣，没想到啊没想到！” “太无耻了！真的太无耻了！这狗逼到底是谁？贺冲？贺冲又是哪个屌，干他！” “妈的，刚刚在人群里面带节奏的那几个人呢？原来全他-妈是这狗逼的水军啊，找出来，找出来！” 考生们沸腾了，喧哗声简直要撕裂屋顶。主席台上曾替贺冲说话的人表情惊愕、面部肌肉抽搐，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热心青年放下了偷偷掐起的法印，就像上次一样，这并不是操控谁说什么话的法印。贺冲说什么，完全取决于他怎么想的。这法印只不过是让他无法再隐藏想法，全都吐露出来而已。 当然，这法印对石铁心来说也一样有效。 青年看向秘境中凝固的石铁心，表情郑重。 小子，此时此刻，你会如何选择呢？ 石铁心不动，凝固如石雕。 他看着贺冲的脸，似乎再一次看到了那弥天大网。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下来，这铁打的汉子，在如此重压之中似乎也不得不弯腰，不得不屈服。 “死！”贺冲双眼中目光一闪，奋起所有剩余的精气，手臂一弹手指直刺，直取石铁心咽喉。 所有剩余的念气在他的指尖凝聚出六色的锋芒，从下至上，出其不意，一击绝杀！ 四周惊呼，似不忍直视。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却仿佛早有预料一样挡在喉咙前。 是石铁心！ 啪，鲜血飙射，石铁心掌心被贺冲的手指破开，被一指点出一个破洞。但下一刻，石铁心左手五指一合，抓住贺冲右手后用力一转，咔吧一声把贺冲右手腕直接掰断。同时右膝盖向前一顶一碾，咔嚓一下直接把贺冲左肩膀彻底碾碎。 “啊！啊！啊——！！” 贺冲惨叫着，死命挣扎，但毫无作用。 嘶——————石铁心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身前倾，居高临下。 熊熊，身上的六色光辉一阵波动，忽然全部收缩，完全塌缩而去，最后变成了一团熊熊火焰完全缠绕在石铁心的右臂上。 右臂，高高抬起。 右拳，力若千钧。 台下，考生山呼。 “打他！” “干死他！” “打死这狗逼！” “你、你不能、你不能！”贺冲全力咆哮：“想想你的兄弟姐妹！想想他们的未来！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 围观的考生们都已怒火燃烧：“太他妈无耻了！以后这狗东西我见一次打一次！” 咯吱咯吱，石铁心左手死死握紧，把贺冲的右手手指捏的烂成一团泥。 咯吱咯吱，石铁心牙齿在咬，素来平淡的面孔上涨成一团火红。 他知道贺冲无耻，也一直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但他确实没想到，贺冲竟然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 他本就不善言辞，即便言辞学第一重完美、第二重优异，也同样无法改变这一事实。无数的情绪从心头激荡澎湃，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澎湃的怒火无处宣泄，唯有一句话再度从迷蒙的记忆深处闪现而来，如雷霆般在心头震荡，然后顺着他的口腔化作一声咆哮冲天而起。 “石心铁骨，向天挥拳！！” 杀意，已定！ 啪啪啪啪，石铁心右臂上猛然响起了连成串的响指声，一根又一根肌肉瞬间涨红淤青。巨大的力量在激荡，石铁心，一拳，猛然砸下。 有一句话我听过很多次了，今天我也要——打爆你的脑袋！ 呲啦！ 脸皮撕裂。 噗嗤！ 眼珠爆炸。 咔嚓！ 颅骨破碎。 继续向下，继续向下，继续摧毁，继续喷发！红色的，白色的，都给我炸开！这一拳，如同一发炮弹，将所有力量、所有情绪，全部灌注，全部爆发！ 咚——！ 石铁心的拳头，彻底贯穿了贺冲的脑袋，甚至余势不停，轰在了木地板上。哗啦哗啦，木地板大面积的破碎迸溅，与鲜血碎骨一起，如环般扩散。 第163章 金光冲天，金榜第一 呼……呼……呼…… 巨大的汗滴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滴在血泊中。石铁心看着下面的贺冲，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不知为何，这尸体稍微展示了片刻，这才自秘境中消失。 垫脚的东西消失了，石铁心一个踉跄，然后缓缓站起。右臂衣袖已经炸碎，露出了青黑一片的胳膊。这胳膊肿的惊人，仿佛大炮炸膛之后的残骸，让人见之心惊。 石铁心疲惫的喘着气，然后握紧双拳，扬天一声咆哮。 “啊啊啊啊——！！！” 咆哮声因放大而在场馆内滚滚回荡，如同困龙挣紧了绞索，痛苦而又不屈的龙吟。 我绝不屈服，我绝不认输，我绝不会因畏惧而弯腰低头、停下脚步！ “太棒了！！”“干得好！！”考生们沸腾了，他们欢呼着，大喊着。习武之人，大多是悍勇血性之辈。 医疗队快速上前，把从秘境中掉落出来的贺冲自地上撕起来。贺冲离了秘境确实没有死，但被一拳爆头的他，现在状况确实惨得很。 不过，这只是半决赛。 石铁心吼过，又看向了另外一处赛场。他现在念气体力双双消耗极多，又被贺冲多次重击，身上鲜血沐浴，不知最后到底能否战胜对手、赢得小乡试。 不管赢不赢小乡试，能干死贺冲，值了。 当然，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必争第一！ 可当石铁心看向另外一场比赛的时候，却见那处赛场上的双方都极速奔向对方。一声震耳欲聋的交击声中，咔嚓咔嚓的破碎声连成片，两个人全都倒飞而去，噗通一下双双砸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石铁心不由瞪大眼睛。 这么巧？竟然是同归于尽？ 不，半晌之后，有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起、伸向天空，用力握紧。 胜利者出现了！ 是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少年。 至于那个在考场外大放厥词的，则只剩下一口气，最后被判定失败送出秘境，失去了进一步比赛竞逐的资格。 这个一飞冲天组合，最终扑棱了两下，双双栽了下来。 “合！”龙图学士根本一秒钟都不等，立刻开启了小乡试的最终决战。 围观的考生们纷纷紧张起来，刚刚两场半决赛都是强强对碰，现在各自角逐出了更强者，如今倒要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 看，这边的大块头选手，浑身浴血，臂膀乌青，体力念气双双消耗极大，战斗状态很是不佳。 再看对面，对面这位——呃……到现在都还躺着。不要说浑身浴血了，简直变成了一个血口袋。他依然执着的向上空伸着拳头，仿佛象征着他永不熄灭的战斗意志。但众目睽睽中，那只手忽然又松软下来，啪的一下栽落在自己的血泊中。 再无声息。 咔嚓，秘境破碎。 那选手竟然已经鲜血流尽而死！ 当然，出了秘境之后，倒是又虚弱的站了起来。清秀又无害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但并无大碍的样子。 再看石铁心，右臂的乌青颜色轻了不少，但依然非常肿胀，还需要疗养才能恢复。 石铁心真的没有想到，最后一场决赛，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做，仅仅站在那里就赢了。 石铁心看向那个流血而死的对手：“我们此前是否见过？看起来有些眼熟。” 那选手微微一笑，显露出些许腼腆：“在下与阁下是同学，也是星工子弟学校的。只是小弟入学很晚，就在最近才插班入学，所以没有见过几面。” 同校生？ 石铁心想了想，哦，想起来了。上一次资格测试的时候，确实有这个家伙，就站在贺冲身后，很不起眼的样子。那个时候自己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贺冲身上，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 是因为这个才觉得眼熟吗？ 好像是，但隐约又觉得不是。 石铁心追问一句：“请教阁下贵姓？” 那青年正想说话，就听四周的考生忽然一阵巨大的喧哗：“看，看天上！” 这场馆与乡试会场一样形似罗马斗兽场，石铁心不由抬头看天，只见远处忽然有一道金红光芒从上城区的方向冲天而起，最后化作一张金红大榜高悬天际。 “是上城区，他们小乡试结束，放榜了！” “快看南边，南城区似乎也放榜了！” “哇，北边，北城区也同时放榜了！” 几乎是前脚后脚的时间，南城区与北城区也各有一道金红光辉冲天而起，化作大榜高挂天穹。 一个个金光闪烁的名字，让不论远近的人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上城区冠位——沈星夜！ 南城区冠位——时雨微！ 北城区冠位——高冲霄！ 所有人都在讨论，然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石铁心，眼神热切。同时，龙图学士的声音从上面飘落而下，声如洪钟。 “迷雾百年，土木堡牧原区小乡试，胜负已决。” “金榜冠位，石铁心——！” “石铁心！” “石铁心！” 龙图学士的声音在回荡，围观考生的呼喊声也在回荡。石铁心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从心底直冲脑门，让他忍不住头皮发麻，忍不住视线模糊。 真的有眼泪在蓄积。 他软弱吗？ 不，他从不软弱，软弱的人已经死在了求存的路上。 只是，那长期以来的疲劳、坚持、忍耐、承受，已经积攒了太多太多。直到此时，终于看到了意义，看到了云开月明的那一刻。 石铁心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抬起头，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从场馆上空骤然绽放，然后如同一发逆空的星舰大炮一样直冲天空。 这一刻，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守候在场馆之外的家长们的喧哗声。 石铁心抬头，看着那金榜。 当头第一个——金榜冠位，石铁心。 再看一遍，金榜冠位，石铁心！ 没错， 就是我， 就是老子我， 我就是——冠军！！ 金色的光辉从虚无中迸发，瞬间将石铁心整个笼罩。石铁心无声，握紧右拳，然后猛然高高举起挥向天空。 时至今日，终于确信，付出终有回报，努力必无白费。 未来，征程还长。 但不论以后面对怎样的重压，都要如心底那句话一般—— 石心铁骨，向天挥拳！！！ 第164章 事后与余波 小乡试，一年一度，每一年都牵动着无数考生、家长、围观群众的心。 虽然考试现场不允许观摩，但是放榜的那一刻，无数人都会驻足眺望、津津乐道。毕竟那特效，也实在是太壮观了一点。 土木堡九大区，九道金红色光辉冲天而起，金红大榜当空招展，向着全区、全城、以及彼此互相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榜如同乡试大榜一样，同样会悬挂三天。不论刮风下雨，都能够抬头看到。 无数人讨论着小乡试的结果，重点讨论的就是各区的考试成绩、实力强弱，以及金榜定序中名列前茅的那些。其中最关注的，当然就是各金榜的冠位，各区第一。九个区，九个冠位，而其中话题热度自然有高有低。 上城区沈星夜，沈城主独子，他的夺冠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 北城区高冲霄，高家的儿子，今年乡试冠位高少陵的叔伯弟弟。高家一门两冠军，成为了北城区津津乐道的话题。据说高家家主最近心情都特别好，见谁都乐呵呵的。 南城区时雨微则是话题度颇高的一位考生，因为这位考生并非出自世家，而是一个平民考生。据好事者考证挖掘，时家有三位姐妹，每一个都挺厉害。时雨微的二姐时雨雷竟然还是本次乡试的二位，也就是败给高少陵之手的那个小矮个。 姐姐败给高少陵，妹妹却与高冲霄分庭抗礼，话题度一时间居高不下。众人纷纷传言，高冲霄与时雨微进入正学之后恐怕会互别苗头，龙争虎斗还在后面。 而这些冠位中最引人瞩目的，则是牧原区冠位。 石铁心。 遗孤院中走出的少年。 一时间，牧原区遗孤院成为了媒体及大众瞩目的焦点、热点。 院长办公室中。 “喂？哦，是刘总啊，我是司徒镇南。哦，铁心啊，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小乡试状元。还想写幅字？想写‘开门大吉’？这个……铁心最近的采访比较多，时间上恐怕……哦哦，用人的事啊，好说好说！” “嗯，嗯，没问题，加班不要紧，这些小兔崽子吃苦耐劳，照死里用就行！您先试试，不行我包换——好，好，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 啪，挂上电话，司徒镇南用力一握拳：“欧耶！又搞定五十个！”他一抬头，左顾右盼的找着人：“那小子人呢？跑哪去了，赶紧滚回来写字！” 石铁心在哪呢？ 他还在星工肉联厂二厂门口值班呢。 所谓有始有终，说好了要在熊安试工一个月，那就一定要保质保量的完成一个月。之前除了资格测和小乡试，石铁心都没有请过假。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几天。 “小兄弟，那个活儿成了！”陶忠明冲了过来，啪啪拍着石铁心的肩膀，正拍在石铁心最疼的地方。 石铁心疼的一咧嘴，旋即又忍住，张口问道：“什么价格？” “亲兄弟明算账，我也不瞒你，我给公司报的价格是十枚十三点，给你一枚一点，我自己抽零点三，怎么样？” 小狗蛋子的大嗓门又开炮了：“陶副~主任，这不对吧。之前大哥得祭酒大人金口称赞的时候也是一点一张，现在我大哥名气更胜，怎么还是一点一张啊？应该涨价！” “我的小祖宗哟，你小声点！”陶忠明恨不得把小狗蛋的嘴巴捂住，贼眉鼠眼的左看右看，发现没人注意，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单纯想蹭热度的话当然还能再贵，但那样做不长久。就像从前出现过的网红，有些名气就各种敛财，最后透支潜力早早收场。我这可是走量的活儿，要价也不会败坏了小兄弟的名声。别的不说，最近一年内我敢保证这项目黄不了。” 小狗蛋子又不满了：“怎么才一年？” “一年时间不短了！”陶忠明都无奈了：“小兄弟这名气毕竟还是根儿上浅，能维持一年已经难得了！要不是经常有记者跑到厂子门口申请拍摄小兄弟值岗的照片、申请采访刘总，这一年也不容易申请下来。况且这一年之内，只要小兄弟水平不下降，一个月赚个万把还不是轻轻松松？” 司崇天还想再说，石铁心已经拦住了他。 他看向陶忠明，认真问道：“刘总就没有阻拦这件事么？” “没有啊，问了两句就签字批准了。” “是么……” 石铁心还在考虑着贺冲当日的威胁言论。看来刘启刚与贺冲之父似乎关系并不亲密，也或者是刘启刚多少考虑了小狗蛋子和自己的关系，并没往这方面使手段。 有了这个手写名片的活儿，自己的金钱一下子就充裕了很多。 一个月万把点，可以说，他从来就没有奢望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只是，刘启刚这边没有动作，不代表贺冲之父就不会有动作。星工联合集团毕竟是一家很大的企业，不说别的，单说星工纸业，今年就一定会出幺蛾子。 三天后，挑人试工的时候到了。 一年一度，即将十六岁的遗孤们把自己收拾的尽可能的利索，等待着用工季的到来。 星工纸业的人事干事张全再一次西装革履的来到了遗孤院。上一次他趾高气昂，这一次则几乎是尖酸刻薄，摆明了来挑毛病的，整栋大楼里都充斥着他挑肥拣瘦嫌高道矮的声音。与他同来的星工集团子企业还有几家，基本都是同样的态度。 石铁心与司徒镇南并肩而立，远远看着这一切。 石铁心忽然开口了：“抱歉。” 大光头没有扭脸，声音沉稳：“报什么歉？” “这件事……”石铁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件事我……” “这件事不用道歉。”大光头声音沉稳：“有多大脑袋带多大帽子，你根本没那个能耐把所有人都肩负起来，所以也不要考虑那些。再说了，遗孤院里面的小兔崽子说到底都是各自为各自。 “你以为这些兔崽子里面没人收贺冲的黑钱在背后诋毁你吗？有的，而且不算少。所以这件事上，你并没有对不起他们。各人有各命，谁的成功都是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谁的活路都该靠自己争取的，用不着心怀愧疚。” 第165章 江湖再会 石铁心则摇头：“这些我知道，我也不是向他们道歉，我是向你道歉。他们是为自己，但你不一样，你是为大家。” “那是，我多伟大啊！不过呢，向我道歉就更不必了。”大光头抬起了厚实的手掌：“你还记得我多次向你强调的话吗？一炮而红，一炮而红。意思就是说，一个炮拳打过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石铁心不由笑起来。 大光头也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也正拍在疼的地方。 “你不用顾虑那么多，负担那么多。炮拳勇毅，出则无悔。小石头，你现在还太弱小了，必须轻装上阵。直到那一天，你强了，更强了，才能一件一件重新背负起来。而现在，你这小兔崽子，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再说了，你以为我就一筹莫展吗？”大光头扭过脸来，脸上油腻而奸猾：“我特么早就想好办法了！先撒钱雇人把你炒作起来，然后蹭热点包装推送一波，再去社会公益组织、人权组织等地方塞塞钱让他们摇旗呐喊一下，风波不就炒起来了？” 石铁心不由恍然：“那些记者是你找来的？” “那当然，不塞钱谁帮你宣传啊？而且，贺冲他说饿死我们就饿死我们？那小王八犊子又算个屌啊，在他家里还有家庭地位吗！” 也是，贺冲花了那么多钱废了那么多功夫，结果因为被石铁心打的太惨了，根本不可能参与三四名角逐，所以金榜定序定在第四位，与天赐金光无缘。 关键是他在小乡试上出了个大丑，现在名声已经臭不可闻。 “再说了，别说是他，就是他老子，在整个星工联合集团里也不算什么人物。”老光头嘿嘿乐了：“你不知道，你这一个冠位要是真利用好了，我们院的就业环境反而还能大大的改善一番呢！” 说曹操曹操到，张全正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时候，第二波挑人的企业来了。 这一次的企业代表更多，而且表情亲善许多。他们带着不少记者一起过来，拍照摄像整了个全套。在镜头下，这些企业代表都是良心企业，全都是帮扶遗孤解决生存困境的大好人，与遗孤院实现了名利共赢。 而“恰好”同框的张全则被拍成了尖嘴猴腮三角眼的反派形象，很快便传到了网上。 “在我这儿撒野？给你脸了还！”司徒镇南双手抱胸一声冷哼：“老子战友遍天下，条条野路通罗马！” 看到老光头还是如此狡猾，石铁心终于宽下心来。 在此处长大，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遗孤院带来什么灾难。 石铁心又想起一事：“那个司家大少爷的事……”经过了这些日子的铺垫，石铁心觉得也可以帮老光头牵牵线了。 老光头却一下子回绝：“那大少爷的事我知道，你个人私交就好，不用给我引荐。” 不用？ “整个遗孤院上下，除了你，谁都入不了他的眼。这线，牵不上，也没必要。 “对了，之前牧原区教育局局长过来了一趟。作为慰问嘉赏，给你送了一整套六大心术第二层的秘籍。质量不好不坏的，比没有强，待会儿上我那里去拿。另外，一些正学给我来电，希望你能够报他们那里。” 石铁心问道：“有没有奖学金？” “别的正学多少有一点，土木一学没有。自己考虑考虑吧，三天内给我答复就行，我帮你联系那些正学，到时候别忘了找记者拍照。我要把你挂在遗孤院大厅墙上，以后每逢清明寒食的，都……。” 神特么清明寒食！这是要挂黑白照片吗？！ 司徒光头却不再理他，满面春风的向着那些企业代表迎了上去。 在众人的见证中，遗孤院长与企业代表的手握在一起，半天没有松开。他们同时扭头看向记者，记者咔嚓咔嚓摆拍半天，然后才双双松手。心照不宣的互相一笑，院长带着满身py气领着这群人参观遗孤院去了。 到底去哪所学校呢？ 石铁心不由考虑起来。 又是三天后，遗孤院门口。 “大哥铁，我该走了。” 小狗蛋子脱下保安服，变回了那个司家大少爷。 看着神采飞扬的小狗蛋，石铁心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小司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啊？”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满餐厅里那么多人，穿保安制服的也好几个，你为什么会过来找我？”如果不是认识了司崇天，自己的保安生涯或许会更艰苦，练字时间更少。 没有他那一嗓子，更不会巧合的在陶忠明那里接上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私活儿，不会去参与书法大赛，还债难度便更大。 后面的一切，都将随之改变。 那么，当时那么多人，司崇天为什么第一个端着盘子找上了我石铁心？ “啊？”司崇天闻言，脑袋上却冒出了好多问号，似乎不明白石铁心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缘分吧。” 缘分？ 小狗蛋子挠挠头，又追加道：“其实吧，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有和我相同的气息吧。” 石铁心下意识的就想闻一闻，自己和这小狗蛋子身上有什么味道是一样的？ “回头想想，虽然那个时候满屋子都是人，但是我还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你。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更像……更像我的同类人，就仿佛我在书院中的那些同学一样。”小狗蛋子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点头：“嗯，没错，就是那种在心术圣地里奋发学习的同窗一样的感觉。” 石铁心恍然。 原来如此，任何人都有自己特殊的感觉。尤其是未曾接触社会的学生，更喜欢与同样的学生接触。比起那些晦暗艰涩、颓丧绝望、满身油滑的苦工，自己从状元石身上沾染到的学霸气息让同样是学霸的小狗蛋子引为同类，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啪，司崇天用力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依然是比较疼的那个肩膀：“大哥铁，我早就觉得，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更大的舞台、更好的人生境遇。” 石铁心面容一阵抽搐，为什么都喜欢拍我的伤肩？ “大哥铁，你是个真正的武者，期待着我们真正交手的那一天！”司崇天忽然郑重站定，用力抱拳，双眼灼灼：“江湖再回！” 石铁心一凛，随即也认真一抱拳：“江湖再回！” 小狗蛋子走了，走的洒脱，走的干脆。 石铁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遗孤院大楼，又看了一眼前方狗蛋子的背影。现在自己确实依然只能追赶狗蛋子的脚步，但是，没有错，终有一天自己会追上他，与他堂堂正正交手一场。 心意已定，奖学金之事不做考虑， 石铁心的手伸进了裤兜，那里有一张引荐函，是来自书法大赛的特别奖励。 本城一流帮派？ 很好，正是我石铁心走出遗孤院、走出牧原区后的下一个舞台！ 第166章 普通少年顾少秋 “少秋，定学校了吗？” “少秋，伤势好一点了没有？” “少秋哥哥，能放几天的假期啊？” 星工联合集团家属大院中，腼腆又无害的少年人正在花园中慢慢散步。他人缘颇好，一路遇到的大人小孩都与他热络的打招呼。脸上还挂着些失血后的苍白，但总体来说已无大碍。 他一路微笑着与人应对，显得得体中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十足十就是一个邻家小哥的样子。 小乡试之后便是假期，从现在到开学季有接近三个月的长假。这个少年在家休息，每天出门散步雷打不动。在小乡试上夺得了全区第二的他，在街坊邻居的眼中却没有任何变化。不见一丝的骄纵之气，还是从前那个腼腆害羞好少年。 街坊邻居纷纷交口夸赞。 当然，回到家之后，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公子，已经仔细排查过一遍，石铁心的过往生活轨迹均有迹可循，没有什么问题。”空气中的声音再度出现：“若说有什么境遇，那边是与司家嫡子、鹿鸣书院的鹿鸣八贤之一的司崇天交好，但这也只是最近的事。” “一个贡生，算不得什么。”少年脱鞋进门，很是居家的样子，目光却淡漠而冷锐：“那个遗孤院的司徒镇南调查清楚了吗？” “已经调查的差不多，稍稍有些背景，但绝对不算什么人物，不可能是大人物的暗子。”那声音肯定道：“那个石铁心，应该只是单纯的有些天赋而已。对了，他选择了书法比赛的特殊奖励，今日已经动身前往上城区。” “那便好办了。”少年一幅尽在掌握的样子：“掌控他的信息源流，给他和他身边可能接触到的人推送信息、新闻、读物的时候，多选择一些‘穷小子偶遇落魄高人、获得神功、从此崛起天下无敌’之类的桥段，把整体气氛营造好，这个年龄的少年最是容易想入非非。” “是。” “下一步，控制老温接触他，但不要操之过急。” “是，公子。”声音非常自信：“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便逃不出公子的手掌心。” “去吧。” “属下这就去办。” 空气中的声音消失了，少年又坐进了沙发里，陷进舒适的座包中。 “伪装弱者的日子，真是难受啊……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自然而然的存在又不被任何人注意。无声无息间，死中求活……” 空寂的房屋中，只有少年低低的自语声飘散在空气里。 同一时间，咣当，咣当，一辆空轨从牧原区开向上城区。石铁心已经多次坐过这辆空轨，但这一次的心情格外不同。 有些期待，有些忐忑，有些兴奋。 本是追梦年龄，又怎会过于安静？只不过从前根本没有追梦的资本，现在则可以展望未来。 单说钱财，靠写名片也足以让他一年之内收入不菲。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看钱财的。帮派，自然有帮派无可取代的好处。比如说，每个帮派独有的武功和秘法。 在小乡试的赛场上，石铁心已经充分的感受到，自己的基础拳术确实已经跟不上时代需求，需要更新换代了。市面上虽然有能够以金钱交易、流通传授的武功，但是据说价格便宜的效果一般，效果好的价格都很贵。 具体怎么个贵法石铁心也不知道，因为他还从来没去过销售功法的店铺。但他依然听说过，帮派往往有一些绝活，这些绝活是不会在市面上流通的。 而且成为帮派成员的话收入也是不菲，写名片毕竟是个热点生意，热度下来之后还不是要吃饭住房？毕竟自己要去的土木第一正学恐怕学费也不便宜，还是需要一条长期又稳定的收入渠道。 而帮派待遇到底如何，就要看这帮派到底好不好了。 摸了摸口袋中的引荐函，由文化处正式发放的特殊奖励，想来不会太不上档次。 全城一流的帮派啊，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胡思乱想之中，石铁心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小乡试。 炸膛这个招式在反复使用之后已经提升到了良好境界，但这一招真不能随便用。被那几个玩意儿拍拍拍的，拍的现在都跟拔了火罐似得，乌青一片。不过现在恢复力提升了四分之一，肩膀头的成色虽然不大好，倒是没当初那么疼了。 小乡试金榜定序，第一石铁心，第三叫龚腾飞。 龚腾飞完全就是躺赢，因为他被第二名打的出了秘境都站不起来，只能躺着。不过因为贺冲被打的连躺都费劲，所以他躺着躺着就赢了，白捡了第三名的天赐金光。 第二名，也就是那个一直让石铁心觉得莫名熟悉的家伙，在金榜上显示的名字叫——顾少秋。 顾少秋？ 不知为何，这名字似乎也有那么点似曾相识。一提到这个名字，脑子里总是会有一张似乎见过又好像没太在意过的脸一闪而过。 或许是在另一个世界线中有过类似的人吧，小事，随便关注一下就好。 最应该关注的是天赐金光！ 获得了牧原区小乡试冠位，石铁心获得了多少天赐金光呢？说出来吓死你们——整整六十点！ 嗯？ 这个点数……是不是感觉有点微妙？好像有种说少肯定是不少，但说多吧，好像又差那么点意思的样子。 想想在凤鸣一中，一个全校第一得了四十五点，这次比那次多十五点。不过那个是四个人平分，这次则是三个人，而且石铁心占的应该是大头。况且那只是个普通测试，这个可是小乡试，地位相当于那个世界线中的中考。 一个区的中考状元，才分六十点天赐金光？ 与另一个世界线横向对比，总觉得这小乡试冠位的金光有些分量不足的样子。 石铁心琢磨了一下，觉得原因不外乎两种可能。 第一种，凤鸣一中的学生虽然都没有修为，但在整个南直隶高中教育界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学生的绝对水准因世界线情况的不同而无法比较，但相对水准来说，牧原区只是一个八百万人口的小太空城中、九个区里教育水平相对较低的一个区。 而南直隶在整个东华国中都是繁华富庶的地方，人口超过三亿。凤鸣一中里都是这三亿人口范围内，各地中考中选拔出来的顶尖选手，是真正的精华所在。 因此凤鸣一中的考试给的天赐金光更多。 第167章 一流帮派 另外一种可能性嘛，就有些开脑洞了。 或许……在这个世界线里，今天赐金光、明天赐金光，一千亿人口都需要天赐金光。天赐金光就是无限量的吗？说不定天道规则都累了，早就不想给金光了！ 但那一个世界线中，横竖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能获得天赐金光，所以分量非常足。 这样说来，自己最大的资源，反而是去另一个世界线刷金光！ 如果有非常充沛的天赐金光的话……石铁心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己武功随便学、完美随便拿的日子了。 真是让人流口水啊！ 木哈哈哈——嗝~ 胡思乱想之中，空轨到站了，顺利来到了上城区。石铁心没有拿行李，他今天只是先来趟趟路。根据引荐函上所写，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不知是不是文化处主任提前打了招呼，接电话的人很热情，并告知了帮派驻地的位置。 这个位置很好找，就在交通要道上，根本不像那些小门小户的在小巷子里面设驻地，一看就气派又上档次。 而且这个驻地的门头，非常、非常、非常的醒目。 “靓？” 没错，大老远的，石铁心就看到了一个豪华的广告牌。这广告牌方方正正，没什么设计感，但看着非常显眼。蓝色的底色，黄色的文字，上面别的啥都没写，就写了一个亮光闪闪的巨大“靓”字。 这门牌还真是…… 话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帮派啊？ 靓？不会又是什么不正经的帮派吧！ 不过石铁心左右看看，这里四通八达的并不是隐蔽的所在，而且四周人来人往行人不少，并没有谁对这个门牌表现出特殊的关注，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难道说是我山炮进城、没有见识？ 很有可能，因为附近行人似乎对这帮派都很熟悉，而且大门口有好多人进进出出，一副业务繁忙的样子。 除了那个非主流的门牌，这个帮派倒是看起来非常有实力，不愧是土木堡一流帮派的名头。 石铁心定了定神，举步走入了大厅。大厅里面设施豪华轩敞，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气息，让石铁心更加放心。这里的前台小妹也是那种笑嘻嘻的模样，小乖小乖的给石铁心递上一杯水。 “不用这么麻烦。”为了不浪费人家的表情，石铁心连忙实话实说：“我不是客户，我是来入帮的。” 但下一瞬间，石铁心就感受到了，所谓一流帮派，与熊安安保那种公司的差距。 那就是，前台小妹——她笑的很从容，笑的很余裕，完全没有熊安小妹那种紧紧巴巴、斤斤计较、多一个表情都是浪费、随时可能累的站着睡着的感觉。 小妹笑容不改，依然还是那么小乖小乖的：“您太客气了，不过一杯水而已。能够选择我们帮派，是我们帮派的荣幸。待会儿我会通知人事部主管过来同您接洽，毕竟入帮的话还是需要一些考核与审批的。预祝您能够顺利入帮，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为了建设大家更美好的大家庭、为了建设自己更美好的个人生活，而与我们一起共同努力。” 小妹走了，石铁心愣了。 乖乖，不得了，这小乖妹子的言辞学恐怕至少有基础第四重了吧！看看前台上清一水的漂亮妹子，可能都是这样的水平，让自己这个小乡试状元很慌啊。瞧瞧，这才是一流帮派应有的架势啊！ 这里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真是让人超喜欢这里的！ 总之，第一印象不错。 当人事部主管出现的时候，第二印象就更好了。 没有刁难，甚至没有考核，这个人事部主管的态度还很热情，拉着石铁心就往后走：“兄弟，你是拿着特邀函来的，哪里还需要什么考核？不过程序还是要走一圈的，来来来，哥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帮。” 好好好，我正需要这个！ 很快，两人走进了一处类似艺术长廊一样的地方，两侧都是照片或说明。 “兄弟，来咱们帮就对了。咱们帮源远流长，来头不小。看，看到这个照片没有？” 嗯嗯，看到了，一张黑白老照片，看起来非常有年头。 “这就是咱们帮创始人，王洪亮老先生。清廷紫禁城知道么？对，中央星那个，王老帮主就是出身紫禁城。可不是太监，而是正儿八经的大内高手！王老帮主活跃的时候还是在旧元时代，那时他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龙庭护卫。” “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刚好是迷雾元年，也就是起源圣人讲道那年。没错，瞪大你的眼睛，我们帮老帮主，是亲耳听过起源圣人传道的人！” 卧~~~~槽~~~~！ 石铁心的心中蹦出一个大大的卧槽出来，顿时就对模糊老照片中的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年轻人肃然起敬起来。 能够亲耳聆听起源圣人传道，这是多大的机缘，多高的江湖地位？ “后来，王老帮主在旧上海创建了咱们帮。当时旧上海那么多帮派，只有老帮主有一件旧清皇帝御赐的黄马褂，霸气的很！后来所有入帮子弟都着黄色衣服，与老帮主统一色调，黄色也就成了本帮的标准颜色。” 嗯，石铁心看到了，另一张老照片里，王洪亮看起来年龄大了一些，黄色马褂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靓”字，在那个时代应该可以说是相当的特立独行了。 难道说奇人必有奇行？正是因为他们是高人，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在衣服上写下——如此具有羞耻感的字…… “看照片看照片看照片，一路看照片，这些都略过，总而言之如今迷雾百年，咱们帮已经在整个太阳系范围内都拥有广泛的地位与普遍的赞誉。尤其是在土星系，到处都能看到身着黄色服饰的帮众在努力奋斗！” 呃……经他这么一说，石铁心也忽然觉得，这个黄色的靓字，似乎确实是有那么点眼熟，看来的的确确是享誉大众的厉害帮派啊。 人事部主管已经入戏了，声情并茂感情充沛：“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靓帮众。整个城市都是我们的舞台，所有道路都是我们的战场！更快、更稳、更贴心，靓帮成员会像大内侍卫保护皇~~上一样，完成任务、不晚一秒，让客户吃上热腾腾的——” “等会儿等会儿……”石铁心越听越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插嘴问道：“咱们帮，到底叫什么名字？” “啊？咱们帮这么出名你还不知道吗？”人事部主管有些吃惊，然后给出了答案：“叫靓团啊！靓团外卖，没听过咩？” 第168章 加速向未来（第二篇完结） 脱离平凡生活，加入靓团外卖，你，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当哩个当，当哩个当~ 别管风雨和雷电，有单你就把活干。 谁说我们把道占？谁说我们流窜犯？ 晚单一秒怎么办，赔钱白干谁给算。 超车加塞逮虾户，月月都能入一万！ 入~一~万~！ 当哩个当哩个当哩个当~~ 靓团，土木堡一流帮派，业务量巨大，这就是石铁心全新的舞台。 从看大门的变成送快递的，貌似没有太大差别，但迷雾纪的快递也与平常不同，帮规严格且等级清晰。 根据介绍，靓团帮众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刚加入靓团肯定先从外门弟子做起。而且外门弟子也要分等级，刚入伙肯定是先从一级外门弟子做起。 每一次接单干活、获得好评，都能够积攒帮贡。攒够了帮贡就能提升等级，一级升二级，四级升五级，最后进入内门。每一个等级都有不同的待遇，等级越高待遇越高，内门弟子更是人人争取当上的目标。 帮贡，是帮派生活中可以说最重要的指标，尤其是对于外门弟子来说。 根据人事部主管的介绍，外门弟子的管理相对松散，没有什么硬性规定，但是反过来说待遇也很一般，干什么都需要帮贡。不过帮贡来源清楚、兑换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石铁心拿着每一级的帮贡兑换列表审阅了一下，发现靓团的帮贡兑换确实很丰富。 首先就是能换钱，一点帮贡能换十点价值点，而且是单向兑换、每月只有月初能够结算。只能用帮贡兑换钱，没法用钱兑换帮贡。 靓团的薪水，就是用帮贡的形式进行结算，每一个人有单独的帮贡账户。到月初的时候，你愿意兑换多少钱出去就兑换多少钱出去。 “用帮贡结算工资？” 石铁心总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坑，价值点拥有联合政府担保，但帮贡可没有联合政府担保。就好比某个公司发工资用秋秋币发，如果哪天不给结算了那不完犊子了么？ “不用担心，我们百年企业，稳得很。”人事部主管拍着胸脯打包票：“帮贡兑钱那是绝无问题，但很多时候大伙儿并不拿来兑钱，反而更努力的保留帮贡。” “为什么？” “因为帮贡的保值率多高啊！你看看这兑换列表，比市面价格良心的多！” 石铁心继续往下看，发现帮贡兑换表上确实非常丰富。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方便面，这些东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然后石铁心又看到了住房。 “还能兑换住房的？” “当然可以了，一二三级外门弟子能够使用帮贡兑换员工宿舍。因为是集体宿舍，所以只能是单身员工入住。四级五级呢，可以兑换独户宿舍，就算有家有室也能一起来住。” “内门弟子就更豪华了，能够在专门的公寓区或者居民区兑换白领公寓或者正式住房，价格很优惠哦！” 石铁心看了一眼，他这个一级成员能够用每月二十帮贡的价格兑换集体宿舍的居住权，相当于每个月二百个价值点的房租。 真黑！在熊安当试工保安，一个月才只够吃住的！ 当然了，上城区有上城区的价格，这方面石铁心没了解过，暂时还没有发言权。 再往下看，才到了兑换的大头。 有兑换心术秘法的。 “逮虾户——基础驾驶术靓团特供版。”石铁心仔细看了看说明：每一个人都有个飞驰的灵魂，修行基础驾驶术，让你随时随地狂飙一气，带你老妈飞。 人事主管立刻介入说明：“这个‘逮虾户’基础驾驶术可以说是我们靓团的入门心术，几乎每一个人都要兑换。它直接影响了接单、取单、送单的效率，修行的越深入，越能提高赚取帮贡的速度。” “而且，这个‘逮虾户’是王老帮主亲手创造的靓团基础心法，未来的发展前景很广阔。从最一开始的双轮承载灵魂，到后面的四轮安放肉-体，再到后面甚至能够一路学到星舰驾驶的技能，非常高端。” “每年我们都会举办‘带你老妈飞’杯逮虾户竞速大赛，很壮观的，还有天赐金光，刺激的很！所以我推荐啊，小兄弟入帮之后，第一个就先兑换一个‘逮虾户’，好好修行一下才行。” 石铁心没说话，继续往下看。 他现在比较在意高端的力术，希望能有些好的选择。 当他看到力术兑换列表的时候，更加惊讶了，因为乍看过去，靓团的力术兑换选单真的非常丰富。 而吃惊只是因为乍看，仔细再看，何止吃惊，简直吓得一哆嗦！ 炫靓掠风腿——上楼下楼，迅捷如风。练好了它，你就是爬楼梯最炫的崽儿。 酷靓披云腿——奔行弹射起步，老胡同里跑酷，路上拥堵也不怵，准时送货到户，酷！ 最靓弹星腿——夜空中最靓的星，能否听清，等外卖的人，心底的孤独，与叹息？喔~~夜空中最靓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被甩的没影，的身影~~~ 啪，石铁心把兑换列表往桌面上一放，真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压抑住了吐槽的渴望。 这说明文案都是谁写的啊！快让人暴走了好不好！考虑没考虑过我们这些严肃认真的帮众的心情！ 不过，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再拿起兑换列表，石铁心也不得不承认，靓团的实力确实雄厚。随随便便一眼，石铁心已经看到了不少更高级的养精心法，比现在的基础养精术要强不少。 人事部主管一脸期许温厚的笑容：“了解了这么多了，那么，小兄弟，你愿意加入靓帮吗？” 石铁心思索片刻，点头同意：“我加入。” “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靓帮一级外门弟子。”人事主管还有惊喜奉上：“你的引荐函里自带了三百帮贡，你打算兑换什么吗？” 还有三百帮贡？相当于三千价值点了，这才总算有了点特别奖励的样子。 石铁心看了看列表，自己能兑换的东西不多。考虑了一下靓团的性质，石铁心终于做出了选择：“我兑换一个‘逮虾户’。” “很好，你的二百八十帮贡不会白费。”人事主管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微笑道：“每个男孩都有一颗飞驰的心，小兄弟，挣脱束缚、纵情飞驰、加速向未来吧。” “好的。” 石铁心也微笑了。 当天，他回到了遗孤院。躺在床上，依然心潮起伏。 挣脱束缚、纵情飞驰？ 心底似乎有什么渴望蠢蠢欲动，没错，我确实想挣脱束缚、纵情飞驰、冲向未来！ ——唰，眼前出现了一副图，忽隐忽现，一条陌生的世界线正在与他遥相呼应。 石铁心惊讶，然后兴奋。 太好了，真的不是一次性，真的可以继续穿越世界线！ 咚咚，咚咚，心脏在猛烈地跳动，石铁心的眼皮却越来越沉，最终彻底闭合。 梦里不知身是客。 夜来幽梦， 忽还乡！ 第二篇篇总结，答疑与说明 各位书友，《迷雾纪元》第二篇到此就结束了。这一篇里本书上架，没有三江也没有强推，甚至没有任何推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上架了。 上架的前些日子，我真的很是忐忑。 上一次上架还是在2014年7月，写双生的时候。那一次的上架首订真的非常的惨，以至于这一次我非常紧张。当然，回首过去，要深深的感谢当时的亲们，陪我从月稿费十三块钱的日子里走过来了。 今日，同样感谢诸位的支持与帮助，这一次上架的成绩至少比双生那次好不少。虽然横向对比他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纵向对比我自己，已经很感谢了。感谢订阅打赏好评推荐的朋友。 这一段时间以来，也看到了不少大家反应的问题，我挑选其中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进行解答。 【问：怎么更新这么慢？】 答——寿寿现在的上班周期大概是四天一轮，两上两修，需要上夜班且不能回家。而且这两个休息日中，还要陪孩子哄孩子照顾孩子、做家务做劳动做饭刷碗、要带着孩子去早教去上课、要陪老婆哄老婆逛街谈心，单位领导还时不时的临时叫人去加班开会。 所以，寿寿必须在平均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写出四天甚至更多的量。每个休息日真的都是在全力冲刺，一刻都不敢休息，时间非常紧张。寿寿也喜欢看电影玩游戏，但别说鬼泣和只狼了，甚至别说玩了，我连生化危机2重制版的云视频，都没时间看！ 真的不夸张，李三光克莱尔艾达王谁不喜欢啊，但我真的连看视频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写的速度慢，只是方方面面都需要费心耗时，留给写作的时间太短。寿寿现在就像石铁心一样，是一艘残破的老货轮，身上背的东西太多，只能一边窒息着一边负重前行。每天两章的速度，已经是现在能够达到的极限了。 任何一章的加更，背后都是提前好久好久就开始吐血努力，一点一滴囤积出来的存稿。 解决办法——多订阅，寿寿如果能全职写作，一天三章不是梦，一天四章有可能。实在忍不了，就先去看我的上一本。 【问：前面几章为什么那么劝退？】 答——寿寿吸收了前一本的经验，决定约束自我，按照套路仔仔细细设计一本恰饭用的书。研究了很多套路，最后决定就按照这个套路写，于是就有了前面的几章。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其实真的不会写套路。 我，打心底，就反感这种东西。 我不喜欢重复的内容，至少在自己的书中不喜欢重复的内容。 如果有上一本书的老读者，你们若看书仔细，就会发现上一本书里哪怕任何一场战斗，都不是随便写的。从战斗方式、到环境因素、到动作设计、到情绪安排、到场景破坏，所有所有，没有任何两场战斗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一场战斗是为打而打、随便乱打的，一定都服务于剧情，而且别具一格。 也正是因为这种毛病，导致写上一本书时经常卡壳，经常要请假调整。这个调整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要想出让自己满意的、足够特别的点子。 废了无数心血，最后我确实做到了每一场决斗甚至每一次冒险都独一无二，甚至可能是纵观所有网文都没见过的。比方说地下洞窟声音大战，就是我自己到现在都很满意的一次设计，至少在我的阅读面中确实没见过。 当然，这种毛病也让我写书很难快起来，而且需要耗费很大的心力、倾注很大的心血。这本书开书的时候，我告诉老婆，不要再这样了，太疲惫。 但很快，我就发现，有些秉性真的是改不了的。 硬改，不快乐。 所以，第二篇慢慢开始释放自我，回归天性。以后我觉得，还是继续释放自我。不要写的像这个、像那个，只写像我自己、像寿限无的东西。 【问：作者好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答——没什么不好说的，寿寿之前写过一本《超凡双生》，三百多万字，到现在都没完本。因为读者比较喜欢，所以到现在念叨的人都很多。 【问：那一本好不好看？】 答——好看。全心全意，灌注灵魂，绝对好看，推荐入坑。而且虽然暂时不写，以后一定会写起来。 其实本来打算双开的，顺利的话每个星期能写两章，不负读者期待。后来发现实在没时间，只能排个先后。 解决方法——多订阅。作者全职的话，就什么都能写。 【问：这本书似乎好看不火，咋回事？】 答——不知道。我似乎被诅咒了，每一本都是这样，叫好不叫座。如果有高手能点拨我一下的话，在下感激不尽。 解决方法——多订阅。说真的，正版小说又便宜、阅读体验又好、我天天对着本章说说笑的像个沙雕，这些都是盗版体验不到的，为什么不看正版呢？ 【问：境界层次好乱啊，一下第二重一下又第三重的，怎么回事？】 答——疏忽了，是在下用词不准。简单说明：书中的“第二重天”、“第三重天”，指的是修行的大境界。而每一个大境界中都分好几层，比如主角修行的就是第一重天的第一层和第二层。 一开始确实打算这么区分的，后来写着写着又觉得第一重似乎比第一层好听一点，就改了叫第一重。结果和“第二重天”区分不清，造成了大家困扰，非常抱歉。 解决方法——此后所有小层次均改称为“层”，与大境界做好区分，避免混淆。 【问：有没有书友群？】 答——没有。没空搞。所有时间都用来码字保持更新了。 解决办法——多订阅！多订阅！作者全职了，就什么都有了。 总而言之，各位，感谢大家对这本书的支持和厚爱，感谢所有订阅读者的解囊相助。从第三篇开始，还是回到寿限无的文风中来。在发扬创意和减轻负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努力呈现出更均衡、更成熟、更稳定的文字。寿寿相信，只要继续努力、继续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所有梦想都开花。 明天，即将为大家呈现，迷雾纪元第三篇，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169章 全新的世界线，全新的我自己 浑浑噩噩，天旋地转，迷迷蒙蒙，不知东西。 意识顺着神秘的感召而穿越世界线，起初尚且能够有短暂的清醒，但很快便再一次如同陷入漆黑的迷雾中一般，在混乱与迷茫中，几乎要忘了自己是谁。 恍惚里，耳边再一次听到了什么声音。 “想加入第三战线，哪有那么容易……” “露出胸膛！自己堆的那堆雪，暖化它……” “磨练你的肉-体，坚定你的意志，超拔你的品格……” 影影绰绰之中，似乎看到了什么画面，但是看不真切。不论石铁心怎么努力去看，也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 “从此，要把使命像一道钢印一样牢牢印在自己心口！” “记住，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石铁心迷茫了，不忘哪个初心？ “大哥……” 声音渐渐清晰。 “大哥——” 好像就在耳边。 “大哥！” 啊！ 眼前的阴霾迷雾瞬间散去，石铁心六神归位，猛然睁开眼睛。这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轩敞明亮的课桌、秩序井然的学子，而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公路。 公路？ 没有错，就是一条柏油马路，三车道，道上车来车往。虽然车辆的数量并不太多，但每一辆车都呼呼飞驰，一点限速意识都没有，所以显得格外吵杂繁忙。 而石铁心，就站在这样一条马路边。 “我……”石铁心张了张嘴，想说句话。然而这身体原本的意识瞬间凝结收缩，再度化作了意识域中的结块，硬邦邦的怼在那里，把涌到嘴巴边的话语又怼了回去。 得嘞！ 话在心头口难开是吗？我懂，我懂！ 还好，这一次石铁心的念气修为要比上一次强得多。清凉的念气萌发而出，如同涓涓细流一样开始浸润大脑，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意识结块造成的症状。动了动脸皮，没有上次那么僵硬。张了张嘴吧，说话也比上次容易了一些。 有了气脉属性，这一次念气填充的速度更快。而有了根骨属性，这一次大脑发胀的感觉也更轻微。 总体来说，确实感觉好过了许多。 石铁心晃了晃脑袋，念头转动之间，已经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基本的了解。 看来这一次并没有再回到状元石的世界线，眼前这世界明显不是状元石那世界的面貌。张目远眺，远方是一片钢铁丛林，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看起来要现代化许多，比状元石那里的社会发展水平要高不少。 再看大街上飞驰呼啸的汽车，虽然还都是饼状轮胎的交通工具，但汽车的款式和设计语言明显要比状元石那个世界线上的更先进。状元石那个世界线上的汽车只是些方方正正的、装了四个轮子能跑的铁盒子而已。但这个世界线的汽车则更具流线线条，更时尚。 如果高楼大厦还能说是贫困地区与富裕地区的区别的话，汽车的总体设计思路则能够反映出，这个世界线确实要比状元石那个世界线更发达、发展程度更高。 只是……石铁心不由皱起眉头——远方高楼大厦间有不少广告牌，但广告牌上所书写的却不是熟悉的华族文字，而是一种似是而非的东西。 圆圆乎乎的鬼画符，夹杂着类似偏旁部首的玩意儿，最后还有些华文，三种东西混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到底在哪？ 石铁心的心中充满疑惑，沉思之中，意识结块里一点一滴的释放出些微信息。 ——东……京……—— 东京？ 原来我现在身处的位置，是一个叫东京的城市吗？似乎是从前中央星某个叫日本的邦国的首都。 看来这个世界线中，我是一个来到了异国的旅人。 那么，我又是为何而来的呢？ 意识结块微微震颤，再度放出信息。 ——使……命……—— 使命？ 什么使命？ “我”前来这异国国都，到底身负了什么使命？ “大哥……” 左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石铁心下意识的向左看去，只见自己的肩膀上戴着一个肩章，肩章上别着一个黑色对讲机。 肩章？自己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吗？ 石铁心看了一下自己的周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身藏蓝色制服，看来自己确实有什么身份。再看旁边，自己身边竟然停着一辆摩托车。这摩托车蓝白涂装，座椅侧后方有两个储物箱，箱子上写着“警视厅”三个字。 警视厅？ 这个我知道，是日本的警察机构称谓。 看这身行头，自己在这个世界线中的身份，莫非是……交警？可自己为什么会跑到日本当交警？ 刚刚迷蒙中听到的，应该是这个身躯的记忆。而记忆中的语言，则是百分之百的华语。 “老细！”对讲机中传出了一个声音，也是华语：“妈-的这破对讲，还能不能用了？喂喂，收到没有，收到回话啊老细！” 意识结块缓缓溶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石铁心下意识的抬手准确的按住了对讲机的通话按钮，本能的说道：“阿飞，受到。” 阿飞？ 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线的手下吗？听口音是华族南方人。 “谢天谢地，终于通了，差点误了大生意啊老细！”对讲机对面叫道：“有一辆超速omg向你那边去了，快截下来！” 超速？omg？ 石铁心一扭头，就看到旁边的公路上有一辆车呼啸而来。车头上一个大大的三芒星星标志，看起来很有些豪华气派的感觉，不像是一般人能开的起的。这车超速超的很明显，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速度，不用测速仪也知道肯定超过一百五六。 “哈哈哈哈哈！”与轰鸣的引擎声一起传来的是嚣张刺耳的狂笑声：“吃屁吧蠢货们！” 说的话倒是熟悉的华语。 咯吱！ 刺耳的摩擦声中，那车竟然在石铁心不远处减速了。 是在惧怕这身制服吗？ 并不是。 车窗中探出一个脑袋，一个年轻人露出头来，没头没脑的对着石铁心就是一个加大号的中指，同时一声嚎叫：“法克鱿！去死吧狗杂种，有本事的来追老子啊傻-逼！” 第170章 应用型心术与驾驶界面开启 一脚地板油，汽车引擎轰鸣咆哮，轮胎咯吱咯吱磨出青烟。那年轻人一直维持着中指，也不看路，就这么嚣张大笑着加速跑了。 石铁心则有些发愣。 这个世界线是怎么回事？公职人员的威慑力这么差的吗？ 啪，遥远的城市中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鸣音，意识中是一种叫做枪的动能武器激发时的声响。虽然只有一声，但大白天的竟然有枪响，可见那辉煌的大都市似乎也掩盖不住其下的混乱与颓废。 这个世界线，似乎有点问题。 但——干我屁事？ 融入身份，隐藏特殊，然后伺机行动、努力成长，这才是跨越世界线的正题。既然要融入身份……刚刚那王八玩意儿说的什么来着？有本事就去追他？ 咯吱，石铁心跨上摩托车，脑中念气一阵涌动。 正好，试试刚刚学到的“逮虾户”！ 石铁心本尊的世界线中，心术分类很多。 其中最为常见的，是学联体系所普及的六大心术。数学、言辞学等六门心术被称为根本心术，因为这六门心术是念气修行的根基。修炼这六门心术，能够从根本上提升念气总量、提高念气韧性、获得很多普适性属性。 就好比散装文学中修炼纯阳无极功等内功心法，能够提高内功上限。“功力”高深与否，看的就是纯阳无极功修到了第几层，每一层又修炼的是否扎实、是否精纯。 而除了根本心术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应用型心术。 这种心术就相当于五虎断门刀，不管修炼的多高深都没法产生内力修为。但真刀真枪干起来的时候，却又能发挥巨大的威力。 逮虾户——基础驾驶术靓团特供版，就是这样一种应用型心术。想要使用这种心术，必须有念气支持。不过作为应用型心术，其修炼难度却要比根本心术简单不少。 不知道有没有难的，至少这个“逮虾户”确实要比修炼数学、言辞学，简单的多。 跨上摩托车，脑中念气涌动，眼前的视界系统竟然产生了反应。 【正在载入基础驾驶术α4改型】 【基础驾驶术α4改型——通用心术，基础驾驶术的众多改型之一，相较于原始版基础驾驶术的区别：速度增益+7%，灵活增益+14%，品质精品】 竟然是一种精品级心术改型？这个“逮虾户”还是挺厉害的，二百八十帮贡花的并不亏。 然后，世界系统上出现了一个飞速上涨的进度条，跐溜一下就跑到了最后。 【基础驾驶术α4改型已载入，开启驾驶界面】 【在使用载具时，将自动开启驾驶界面。界面信息丰富程度及准确程度，由驾驶术修炼进度决定。该界面可自行关闭。】 【当前进度：α4改型第一层，不合格】 【注释：请多使用两轮地面交通工具，以提升驾驶术第一层修炼进度】 视界系统中有一排排字迹快速冒出，待石铁心看清之后复又消失。说时迟那时快，石铁心只是跨坐在摩托上，屁股刚刚把车架子压的咯吱一声响，视界系统的载入过程就已经完成了。 驾驶界面？这是什么东西？ 整个视界中一片清爽，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的都是错觉。 石铁心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正有些发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骑着的摩托车。然后就见视野中的摩托车忽然闪了闪，就像是老式网游中的物品一样高亮提示了一下，然后旁边闪过一行信息。 【伪装成警用摩托的高速机车，提升基础驾驶术第一层修炼速度10%】 嗯？ 这个驾驶界面是这么用的吗？ 石铁心赶紧再看看别的地方，还有别的功能吗？可惜，也许是因为他的基础驾驶术水平还太低，驾驶界面并没有再提示更多的信息。不过根据这系统的尿性，应该还有很多功能等待开发。 话说这种老式摩托车到底该怎么开的？ 意识结块忽然微微颤抖，抖落下来一丝记忆。石铁心恍惚间就明白了这种两轮玩意儿该怎么耍，找到开关点了一下，突突突，摩托车便发动起来。右手转了转油门，发动机轰轰轰的咆哮，石铁心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挺喜欢这种声音。 是源自于这个身躯本身的反应？ 还是说，我自己也确实对这个感兴趣呢？ 别管这么多了，刚刚那辆omg已经快跑没影了。也不知到底是哪一个意识的反应，石铁心忽然升起一种“老子还能让你跑了？”的想法，然后左手离合，右脚挂挡，离合一松，油门一轰，轮胎咯吱咯吱在地上擦起一团青烟，然后整个摩托车就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卧、卧、卧槽——！” 油门给大了！ 新手上路，摩托车左晃右晃拐了几个大s弯，差点一下怼在一辆过路的车上。 过路车辆的驾驶员破口大骂，说着一些听不懂的异国语言，然后纷纷让开了这边呼啸而过。石铁心放松油门，双臂用力，全力稳定摩托的方向。同时两条大粗腿不断在地上这边撑一下那边撑一下，好歹是让摩托走了直线。 “呼……呼……” 短短片刻，石铁心竟然喘起气来，浑身汗都快冒出来了。不过他同时也发现，这个世界线中的身躯，打磨的非常强壮。不要说状元石那种书呆子了，就是遗孤院铁霸王，单说炼体水平也赢不过这个身躯。 这世界线里的交警都这么厉害吗？ 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全力稳定住躁动的座驾，石铁心稳好方向向前行驶。 发动机在做工，冷风扑面而来，又被警用头盔挡住。嘶嘶的风噪在头盔外皮上冒出，一丝一缕的钻进耳朵里面。身上的警服被吹的哗啦作响，裤脚幸好已经塞进了长筒靴子里，否则一定如同旗帜般不断飘摇。 这、这就是开车的感觉吗？ 石铁心的心跳速度有些增快。 这种驾驶感，这种无拘无束，这种仿佛去哪里都全无问题的感觉，这就是——自由？在这辉煌又颓败的城市郊区，在这异国他乡的三车道上，自己竟然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嗅到了过去十多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自由的味道？ 难怪了，难怪这个身躯会有那样的本能反应，这就是……驾驶的魅力啊！ 第171章 新手上路，氪金练级 石铁心想大笑，想狂呼，想像一头野狼一样嚎叫，他看了一眼仪表，现在的速度是——四十公里…… “开这么慢还挡着道，神经病啊你！” 一辆车从旁边飞驰而过，是熟悉的华语叫骂。嗯，这个世界线中，这处异乡里生活的老乡似乎格外的多。 石铁心连忙让到一边，抱歉抱歉，给您挡道了，开的太慢还真是对不起了——嗯？等会儿，不对吧，这事儿不对吧！ 瞅瞅这身衣服，我现在是个交警啊，怎么来一个这么嚣张、来一个还这么嚣张，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不躲着我也就算了，还专门摇下窗户来喷我，你们这些超速的还真特么不怕法律的铁拳吗？ 这世界线到底是咋回事？ 不管世界是怎么回事，我，石铁心，作为一个交警，决定不忘初心，贯彻使命。 我的使命是什么？ 查违章！查超速！扣分！贴罚单！给这些违章司机们一个深刻的教育，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道路千万条、超速两行泪！ 我的警用摩托哟，与我一起飞驰吧，战友！ 油门用力一加，巨大的推背感——推臀感传来，风噪忽然加大，石铁心气势汹汹杀向那些超速车辆——嗯？怎么那些车越来越远了？低头一看速度表，六十公里。 不行不行，再加再加！ 飞驰吧，战友！ 推臀感再度传来，风噪继续加大，轮胎已经有些颠簸了。低头一看速度，八十公里。嗯，已经开到这条路的限速了，够快了够快了。 但那些超速车辆怎么还在远离？ 我呸，这不废话么，要不然怎么叫超速呢！ “老细！你到底在搞沈嘛！”对讲机中响起了阿飞的声音：“omg都快开没影了！拿出你平时的气势来啊，冲啊，上啊！” 滴，对讲机中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憨厚许多：“老大，是不是你的摩托出了问题，看起来有些不稳定的样子，有什么状况吗？” 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团队的？ 石铁心一捏对讲键，声音沉稳：“没有问题。” 此时此刻，只能实话实说。都是在马路上混日子的，这些人对机车的熟悉程度一定比自己高。如果自己撒谎说机车有问题，他们再拉去一检查，很可能发现机车并没有问题，那么撒了谎的自己就有问题了。 自己在身份上还有很多谜团，这个世界线看起来也并不安稳，需要多加隐藏，不要展现出与原来的自己有太多不同的地方。 阿飞不解道：“没问题那还等什么？饭后散步吗？” 八十公里都是饭后散步吗？看来自己这身份的驾驶技术很高啊。 “老大大概是还在念叨着他的新车吧。”憨厚声音接口，随着记忆的溶解，石铁心忽然知道这个憨厚的声音来自于一个叫“锅饼”的人，也是自己小弟。 “别担心新车的事了，卖爸干活错不了，但是再不加紧的话omg就跑了！” 这时，第三个声音也插嘴进来，一张嘴就好像鞭炮一样震天响：“老大！！！碾压吧！撕碎吧！咆哮吧！全速飞驰吧~~！！” 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看来没办法了，今天怎么也要追上那辆omg才行。 不过凭自己不合格级别的基础驾驶术，这几乎不可能啊——诶？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基础驾驶术的进度条已经快到合格了？ 这基础驾驶术涨的这么快！ 也对，基础驾驶术本就不是多难的东西，应用型心术提升速度本就比根本心术快。而且这身躯似乎很熟悉机车，本能的就对驾驶很熟悉。 由于没有完成天命任务，导致意识结块的溶解速度很慢，不过这些溶解下来的记忆大多都是关于驾驶的，冷不丁的就会有一串星星飞过来撞在驾驶术的进度条上。 眼睁睁的，进度条一路飞涨，啪的一下从不合格变成了合格。有些颤动的手一下子就稳了一些，前轮胎微小的摇摆也轻了不少。 而且，由于驾驶术的提升，驾驶界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转速表一个速度表，让石铁心不用低头也能随时知道自己的驾驶情况。 更稳定的行驶形态给了石铁心更大的驾驶信心，右手继续加油门，界面中的速度表不断向上提升，很快到达了一百一十公里。车身颠簸震颤，噪声有些刺耳，原本似乎很平顺的路面在这种行驶速度下也明显感觉到了坑洼。 一个飞颠过来，石铁心只觉自己的屁股离开座椅半秒钟，然后又才落了回来。刚刚要不是死死抓住车把、夹住车身，真有种即将飞出去的感觉。 一旦飞出去，车毁人亡。 危险！ 但是……也好刺激！ 从来没有过的刺激！ 开车到底能开多快，这是技术的问题，也是运气的问题，更是胆子的问题。只要胆子够大，区区一个一百四五十的omg什么的，我分分钟——啪啪啪，天赐金光在基础驾驶术的进度条上连照三下——我分分钟充值一个驾驶术出来超了你！ ……呵呵……我也没办法啊……油门一响爹妈白养，该怂还是要怂的。遵纪守法日常驾驶当然用不着充值，合格级别的驾驶术足够我在限速之下浪个够。 但问题是现在不是日常驾驶啊，我现在是要去追逃犯啊！ 嗯，超速这么多，严重威胁他人生命财产安全，完全没有一点安全意识，这样的家伙算逃犯不过分吧？ 再说了，现在天赐金光的储量还是比较充足的。况且现在全科目第一层完美，目前也没有其他当务之急就要充值的科目。 所谓用钱创造快乐，没钱玩你麻痹。不充值，怎么强？ 当务之急就是要隐藏自己，所以最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和这边的自己一样的水平。最差最差，也要先逮住这个omg过了这一关再说。 基础驾驶术本身修炼难度就不高，相应的需要充值的天赐金光需求量也随之减少。 充了值，以后送快递也能用，可谓惠而不费，那就冲吧。 用天赐金光来氪金，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氪金啊！ 第172章 用天赐金光创造快乐 金光点了三下，基础驾驶术的修行进度提升到了第一层良好。驾驶界面再度变化，马路上行驶的车辆、路面上的坑洼，大老远的都被高亮提示，可谓是一目了然。 真不错，这驾驶界面真的很棒啊！ 过了一个大弯，眼前道路笔直。笔直道路的遥远处，就是那辆招摇的omg，正在摆着屁股左钻右钻。很好，这笔直的道路，不正是我们直道王者驰骋的舞台吗？良好级别的驾驶术应该够了。 omg？ 哼，当一个骑手俯下身躯，你就已经输了。 飞驰吧！ 油门一响，速度飙升，石铁心上身贴着车体蹿了出去。 几分钟后，招摇的omg还在马路上甩着屁股，不断的从车缝里钻来钻去超车变道。多次危险驾驶，多次别人车头，弄得后面的车辆狼狈不堪，车笛大作。那开车的年轻人却不管这些，一边与其他司机疯狂对喷，一边继续他的超车别车。 可惜，最后他的连超还是被终结了。只见三辆大货车手挽手肩并肩，在三车道上齐头并进。omg的年轻司机从这家屁股转到那家屁股，手掌狂按喇叭，但三辆大车就是不为所动，一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三个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前面明明没有当道的！别让我知道你们是谁，要不然让我爸弄死你们！” 年轻人狂喷着，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就发现后面有一辆警用摩托车在接近。 “嗯？” 年轻人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还想在看，就见到一只带着手套的有力大手一下子敲在了他的车窗玻璃上。 笃笃笃，石铁心戴着大墨镜，一边飞驰着一边对着omg的车窗敲了敲。 “靠边，停车。” 唰，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个加大号的中指。 “法克鱿！傻-逼！” 还敢冲我竖中指？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国家暴力机关？石铁心伸手过去一把抓住了那根中指用力一掰，掰到了濒临骨折的极限。 “我只重复一遍，”咔嚓，手指关节哀嚎着，似乎只要再加一点劲就要崩断，石铁心脸上的大墨镜让他显得格外冷酷：“靠边，停车。” 于是，汽车老老实实的靠边停车了。 三分钟后。 omg在路旁老老实实的停着，开车的青年从驾驶座上被揪了下来。他一边捧着手指痛呼，一边咋呼呼的咆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人？敢揽我的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哎哟，我要让你后悔！” 这青年大段华语中夹杂着半生不熟的异国语言，也不知道那些异国语言到底嘟囔着些什么。不过看这小子这么年轻就开这么好的车，想来家里应该是有点权势的。 不过，所谓不忘初心，贯彻使命。 我石铁心是怂人吗？或许吧……面对刘启刚那样的高手会稍稍战略性回避一下，但是面对这个明显没有任何精气修炼痕迹的青年，那是绝对不怂的。 更不用说，如今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对了，照章办事的话，这个时候该怎么说？ 有记忆碎屑零落下来，于是石铁心熟悉的说道：“超速行驶，违章变道，视他人的生命财产安全于无物，这是严重违反交通规则。” 不知是不是另一个意识也想说这些话，这一套倒是说的溜溜的，一点勉强都没有。 石铁心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票据，带着手套的手拿着笔唰唰写了一通，然后呲啦一下撕下一张纸拍进了青年的怀里：“罚款两千，驾照扣12分，车子拖走，三天后来队里办理手续领车。” 那青年眼睛瞪大了，看傻子一样看着石铁心：“拖走我的车？你是傻-逼吗？你这二百五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保存好票据。”石铁心按着对讲机，简明扼要：“拖车。” “来了！” 呜呜呜，不片刻，一辆拖车开了过来，两个身穿蓝色工装头戴帽子的男子跳下车，熟练的用拖钩挂住那辆omg，绞索一紧就把炫酷的跑车拉到了拖车板上。 “你给我等着！我、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青年大呼小叫着，石铁心则已经启动了摩托。他没有再看青年一眼，也没有在意他的咒骂与威胁。只要我开的够快，这些都追不上我。 再说了，这种放肆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根据零星的记忆，开这种跑车的富家公子，其家世代换过去要比贺冲还强很多。放在土木堡里就是十足的特权阶级，贺冲在人家面前可能都说不上话的那种。 但现在呢？乖乖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我有点爱上这一行了。 不管你是谁，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你违反交通法规，我都一定会处罚你！——呃……情况不明，还是先问问？ 石铁心摁开了对讲机。 “那个小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一个鸿顺社的小鸡崽儿，玩他又如何？上头不仅会罩着你，还会高兴呢！再说了，大哥你这大头盔大墨镜的谁能看出来你是谁？放手去做吧！” 哦，原来真的没问题啊，自己的后台似乎还挺硬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管了，这些都是后话，先把今天的事情糊弄过去再说。 既然我无所畏惧，那还等什么？只要是违法犯罪的，不论你是什么人，接受法律的制裁吧！我的罚单本已经蠢蠢欲动了，违章的通通给我去交罚款！ 乱超速的，贴！ 乱停车的，贴！ 乱车-震的撒狗粮的，贴贴贴！ 前面那个酒驾的，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都快进市区了还在路上荡秋千呢？给我停车，接受检查，贴条拖走！ 石铁心骑着摩托车一路巡查，对讲机中的小弟不时给他提供信息支持，让他总是能够快速发现严重违章车辆。这团队协作就是好，有一个团队在后面当后盾就是比单打独斗舒服得多，也有底气的多。 从中午一路巡街巡到下午，几个小时过去了，基础驾驶术第一层已经提升到了良好八十九，进展非常迅速。 不过，这一下午的巡视中，石铁心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第173章 豪车一样拖走 这个世界线，这个异国首都，秩序似乎确实不怎么好。马路上不说法度废弛，也差不太多。 不时甚至能够发现被撞的变形而又没有修复的栏杆，看到地上蔓延成片但又没有清洁的隐约血迹，观察到路上疯狂的飞车和两旁表情麻木又惶恐的路人，可就是看不到如他一般的第二个交警。 石铁心不由眯起眼睛。 这世界线，确实有问题。这个城市的居民，总有种即将大祸临头的惊惶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事情只能等到下班之后再探究了。 唯一让石铁心感觉心安的是，这个世界线的人全都没有修炼心术或者力术的痕迹。比如之前开omg的青年，以他的身家，如果在土木堡，无论如何多少也是要修炼一些的，毕竟有一些功法修炼之后对个人很有好处。再是纨绔，多少都会练一练。 但这个青年没有，街道上的行人也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个世界线中，或许依然只有我一个，拥有修炼的利好。 不知不觉，已经入城，来到了繁华地段。 “大哥，看那边，快看那边，大生意啊！” 对讲机中响起兴奋的声音，唤回了石铁心的神智。他定睛看去，只见一栋豪华气派的写字楼前，停着一辆豪华气派的车。而这辆豪车附近，正有一群人围在那里，似乎产生了什么争执。 说的都是华语。 一群人西装领带，看起来是商界大佬，其中一人气焰嚣张：“阿sir，漂洋过海都躲不过你，但你跟了这么久，有什么用呢？没什么事就解散吧！再纠缠下去，我担心纳税人给你们的钱不够花，最后你自己回不了国门！” 西装男子的对面，一个穿便衣的中年男人义愤道：“别想威胁我，你躲不掉的！哪怕跑到日本来我也一样盯死你，我一定找到证据送你们去坐牢！作奸犯科就一定要被惩处，不要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领头的西装男笑了：“骚瑞，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不过我想你领会不到这种意境了，哈哈哈哈哈！” 西装男子大笑，转身，扭头，准备潇洒撤离，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交警正站在他的豪车旁边写着什么。 一个西装小弟连忙上前叫嚣道：“喂，死条子，你想干什么！” 交警抬头，没理那小弟。黑漆漆的墨镜直冲着这边领头的，伸手一指旁边的豪车，说话简明扼要：“你的？” “对，我的。”老板模样的人一挺胸，一脸自傲：“什么事啊阿sir？” “违章停车，阻塞交通，罚款两百，拖走处理。”高大的交警唰唰写完罚单，啪的一下拍到了西装小弟的怀里：“三天后到队里办理手续、过来领车。” “什么？” 西装小弟愣了，领头老板愣了，就连便衣男子也都愣了，全都像看奇观一样的看着石铁心。 “停靠路边，熄火无人，而且这里又不是停车位。”交警的思路很清晰：“错不了，违章停车，罚款拖走。” 领头老板好像气笑了：“你？罚我？还要拖我的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交警身形一顿，然后盯着领头老板反问一句：“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家伙莫非有什么身份？ 西装男子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西装小弟叫嚷道：“谁知道你是哪里的无名小卒！” “那就好。”交警一点头，然后按下了对讲机的通话键：“过来，拖车。” “来了！” 呜呜呜，拖车飞快的开了过来，两个临时工打扮的男人飞快跳下车，手脚麻利的就准备把那辆豪车拖走。 西装小弟们一看来真的，顿时急了，叫嚷着就要冲上来阻拦。 “喂！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拖我们的车！” “首相都嗝屁了，内阁都消失了，你们这些番犬不夹起尾巴做人还跑出来找死？” “不过就是个违章停车，竟然就要拖走？你们这是滥用公权！” 而那两个临时工则不愿意了，一卷袖子就准备开干。 “推什么推，怎么，想动手？” “你们这些扑街仔，还想暴力抗法？” “哎呀呀，这个时候跟我讲法律了，违章停车的时候怎么不讲？” 言辞之间这两个临时工的嗓门竟然比西装小弟更大，态度更嚣张，一点都不像拖车的临时工。 “慢着，不要吵！”领头的老板喝止住手下，然后面色铁青的看着高大的交警。十秒钟后，这老板忽然一笑，皮笑肉不笑的很渗人：“这位阿sir，我叫欧阳宏。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倭狗，应该是同胞吧，是过来讨生活的吗？呵呵，现在倭狗们都夹起了尾巴，倒是让阿sir你跑出来在前面得罪人，讨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高大交警不为所动，其实就那大头盔大墨镜大挡风的，连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更别提表情了。 欧阳宏盯着高大交警，半晌后点点头：“好，车你拖走，但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办手续领车呢？” 去哪领车？这……我这身份是隶属于哪个警队的？ 意识块中忽然又抖落下来一些记忆碎屑，石铁心了然，然后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北三队。” “北三队？”欧阳宏笑的很意味深长、脸上褶子都深刻了，仿佛在说我们走着瞧、看我怎么玩死你之类的话：“那么这位阿sir，小心一点，不要刮坏了我的车漆。毕竟这车一千多万，一块车漆坏了你也赔、不、起。” 石铁心则不管这老家伙怎么笑的、怎么说的，直接一挥手：“拖走。” 于是，六米多长的豪华轿车就这么被拖走了，只留下一群西装男和便衣男子继续对峙，仿佛刚刚只是乱入一下立刻就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便衣中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简直眼泪都出来了：“看到了没有，有钱也没法为所欲为！” 欧阳宏则面色铁青的一声冷哼，然后一言不发领着人转身就走。身为黑白通吃的大佬，他当然不可能只有那么一辆车。但被人当面把心爱的座驾拖走，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第174章 假交警真大哥 他给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虽然一言不发，手下们也已经心领神会。 去那个北三队，找到这个大块头，然后要他好看！ 嗯，这事好办，都是熟练工。 只是……呃……忘了问了，北三队是哪个警队，有谁知道吗？ 夕阳西下，高大的交警在街头巡行。橘色的落日在天边下沉，晚霞照耀在交警叔叔那磐石一般的脸上，显得越发高大威武、铁面无私。这庞大的身躯，仿佛交通法规最坚定的守卫者，不论是谁、照章办事。 嗯。 其实石铁心也是有点虚的，只是脸上看不出来。刚刚那个欧阳宏看起来确实有权有势的样子，也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明明是在异国他乡，可是很多说华语的人在这里很厉害、很有地位的样子，这个国度出了什么问题了么？ 迷雾重重，看不清楚，石铁心本身来说是打算小心一些的。 但对讲机里面大呼小叫的根本不当回事儿，每每言及欧阳宏姓名的时候也没多少尊重，显得很是厉害。 难道说我的背景真的这么硬？ 还是说，这里面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缘故？ 不管了，手下小弟都这么够胆，身为他们的大哥又怎么可能露了怯！而且，这感觉还真是不赖啊。登登登登，排气管震颤着往外喷着气，石铁心骑着摩托车不紧不慢的前进着，他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自由骑行的感觉了。 良好级别的驾驶术也在慢慢提升，比起学数学时的速度，真是突飞猛进一般。 话说，傍晚了，天要黑了，我也有点饿了，我该去哪里吃饭的？ “老大，老大！” 对讲机里传出了锅饼兴奋的声音：“烂仔飞和暴躁d已经搞定了，我们分头行动，老地方见！” 老地方？老地方是哪里？ 意识块一阵颤抖，石铁心又明白了，一拐车头加速奔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天色已晚，石铁心骑着摩托来到了一个又深又窄又老的老巷子。 这里就是北三队？ 看着不像啊。 石铁心正琢磨着意识块给的记忆是不是有点问题，就见巷子深处忽然打开一个小偏门，一个黑皮衣、带护腕、一头绿毛的小弟跑了出来，老远就对着石铁心招手道：“老大快来，就等你一个了！” 石铁心有点懵，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们北三队的交警们下了班都穿成这个样子？ 当然不可能了！ 侧耳一听，小门中传出动次打次的动感音乐，还有一阵阵男声女声混合的喧哗声在翻滚沸腾。门里有无数烟气冒了出来，堪称乌烟瘴气。烟气翻滚着，被里面投射的灯光照的一会儿红一会儿蓝。 再抬头，小门的门头上面有一块很小的招牌，招牌上用灯条写出三个汉字——地狱火。 石铁心确认，这里不可能是什么北三队。 刚刚穿越世界线时隐约听到过的那个声音，是如此的肃穆、如此的坚毅、如此的刚硬、又如此的稳健，带着绝对自信与绝对自律的铁血气息，根本不可能跟眼前这个地狱火、这个一脑袋绿毛的小弟有任何关系。 但自己又确实对这个地方感到熟悉。 看来，自己在这边的身份，应该与这个地狱火酒吧有关。 又扫了一眼骑着的摩托，属性中那行“涂装成警用摩托的高速机车”说明再度浮现，让石铁心有了些猜测。 这个“涂装”，可能是本来就应该这么涂装，也有可能是喷涂伪装。如果是伪装，那么很多古怪指出就有了解释。 意识结块抖落下一些碎屑，石铁心对于这里的情况稍稍有了点把握，确实是自己的地盘没错。于是，石铁心顺着本能蹬开车撑，翻身下了摩托车。他把摩托钥匙扔给了绿毛小弟，绿毛小弟立刻开着涂装警车跑向了昏暗箱子的深处，卷起了一地凌乱的废纸和碎屑。 这真是个萧条荒唐的地方啊。 扫了一眼地上的报纸，都是异国的文字，看不懂。石铁心便不再分心，一把拉开了虚掩着的小门，于是，喧哗声立刻大了起来，一片灯红酒绿的世界扑面而来。 迈步，走入。 门里，是一个半地下室布局的酒吧。酒吧不大不小，六七十平米的样子。不知到底是故意做旧还是真的破旧，内墙还能清晰地看到露出的红砖，显得有些颓败。但颓败之中都是喧哗的吵闹，总计四十多个男男女女正在这里狂欢。 石铁心目光所及，都是黑皮衣、带护腕的青年。这些青年有些烫发、有些染发、有些留长发，各种花里胡哨的发型都有。也有不少皮衣女性，十五六个的样子。这些女性大多身穿短皮马甲，露出一截腰，并且丝毫不在意展露自己的事业线。 有些女性甚至在北半球上纹着纹身，大多是“爆”、“狂”、“炸”之类的文字，太妹气息满满。 看到石铁心出现，这帮青年先是一阵紧张，一个个似乎想抄起点什么武器。待看清楚这个假交警的真面目后，一个个又都眉开眼笑，不论男女都齐刷刷的向这边问好。 “大哥！” “大哥好！” “大哥来了！” 天南地北，什么口音都有，这些青年似乎来自五湖四海，但全都说着华语。 这些都是我的小弟？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线混的还可以。 如此场面，换个人说不定露怯了，但咱铁霸王对此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嗯。” 简单的点了个头，石铁心举步向前走去。本就有意识结块，现在端起架子来可谓是大佬气息全开，让人不敢直视。 “哇，大哥怎么比从前更有范儿了！” “是诶，好像比从前更威风呢……” “那是当然的啦，你们听说没，大哥马上要升香主了！” 嘈嘈切切的交谈声肆意响起，在热闹中又带着混乱与散漫。石铁心面如磐石，耳朵却竖了起来。一边听一边仔细分析，听这意思、看这场面，自己好像是个什么帮派的头目。 第175章 发了 话说我为什么会跟这群人混到一起的？ 花里胡哨，乌烟瘴气，不行不行，不能跟这群人瞎混，纯粹浪费时间。初来乍到，还是以隐藏为主。但过了适应期之后，一定得找个办法金盆洗手，然后好好奋斗才是正事。 正想着，迎面过来两个青年。仔细看去，正是拖车的那两个蓝衣工人。 “大哥，你太牛了！”其中一个青年身量不高，一米七露头，虎头虎脑放正脸，看着有些憨厚淳朴：“这一次太威风了，把鸿顺社从老到小收拾了一个遍！” 记忆溶解，石铁心知道这个憨厚青年花名“锅饼”，是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优点是性情老实稳重听话吃苦耐劳，缺点是脑筋有时候转的不算快。 锅饼还想说什么，旁边的一个瘦高个已经插嘴打了个哈哈截断了锅饼的话头。 “老细，这次够威啊！怎么样，假扮警视厅，爽没爽到？”这个青年身高一米八，留着长卷发又染了颜色，额头上方的头发里插了一副墨镜，皮肤白皙大眼高鼻模样帅气。虽然都是烫发染发，但看起来要比那些小弟上档次的多。 这个花美男叫阿飞，别人都叫他靓仔飞，关系好的却叫他烂仔飞，也是手下干将之一。这烂仔飞油嘴滑舌，但却是个包打听，消息最是灵通。 阿飞拦住了锅饼的话头，似乎并不想让锅饼宣扬什么。石铁心静观其变，也不开口，任其发挥，自顾自的来到酒吧吧台旁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吃的垫一垫。 当混子可不是他的本意，这个世界线中，我到底该怎么发展呢？ 正思考着，吧台后面一个小侧门一开，走进来一个豹头环眼染着黄毛的精悍小子。好多人跟他打招呼，嘴里喊着“d哥”，表情都稍稍有些畏惧。石铁心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精悍小子叫阿d，人赠外号暴躁d，可以说是自己手下四大金刚之一。 阿d跟那些小弟们随便应付了两句，便对着这边打了个眼色。 阿飞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大哥，看来卖爸那边搞定了，我们去看看战利品吧。” 战利品？ 石铁心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就看看吧。 “走啦呆子！”阿飞用手肘捅了一下锅饼，锅饼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一行便钻进阿d开的那个小门中。阿d把别的小弟往外一挡，咣当一下关门锁好，然后凑到石铁心身边闷声闷气的开了口。 “哥，发了。” 阿飞立刻凑到阿d身边急切问道：“真发了？多少多少？够不够我们去潇洒的？” “别问我，我说不清楚，去找那个坑爹的问。”阿d闷头向前赶路，石铁心同样一言不发，锅饼只是乐呵呵的笑着，阿飞便暂时偃旗息鼓急匆匆的往前走。 这是个狭长的小通道，宽不过一米五，高不过两米二，两边的墙皮斑驳裸-露，头顶的灯光昏暗不明，让石铁心这个身高的人走在这里感到非常压抑。 但这小通道并不长，拐来拐去一共走了大概三十米便到了尽头。尽头是个同样的小门，阿飞一马当先急匆匆的把门一开，然后装模作样的像个欧洲绅士一样的挥手弯腰：“先生们，please~~” 门对面立刻传来一声大叫：“烂仔飞又说鬼佬话呢？别管他，过来过来，都过来看看，我们发了啊！” 石铁心钻过小门，发现门后是一个类似车库一样的地方。面积广阔，设施齐全，但摆放凌乱无序。一个青年正在这里大呼小叫，这青年就是石铁心手下四大金刚的最后一个，江湖花名“卖爸”。 之所以叫卖爸，是因为这老兄很有种崽卖爷田心不疼的光混气质，花钱大手大脚少有节制，暴躁d经常叫他坑爹货。不过这卖爸有一个优点别人都学不来，就是能花钱的同时也生财有道，总是有些野路子能弄来钱。 而这一次，就是这卖爸想的办法。 车库里，停着好几辆车。石铁心看了感觉非常眼熟，因为这些车正是今天查处的违章车辆，拉回“队里”处理的那些。 第一辆看到的，就是今天查处的第一辆车，三棱星星标的那一辆。 “哇，瞅瞅，看看，这光泽，这漆面，这造型！”卖爸围着那辆车团团转，一脸痴迷的样子：“奔驰omg，真是豪华的不得了！”（然而实际上并没有这种车） 阿飞他们几个也凑上去，对着这辆车评头论足，赞叹连连。 “你瞅瞅这车门，你瞅瞅这内饰，你瞅瞅这方向盘，这换挡拨片！”这些小弟似乎对车非常熟悉，一个个如数家珍：“还有这个底盘，这个悬架，不得了，太美了！”“不愧是omg啊，真的是偶买噶！” 石铁心看着这车，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过去的生活距离私家车这种交通工具太远了。去哪都跑着去的少年，有余力去关注什么汽车品牌吗？ 他最多最多听说过一些汽车品牌，稍微瞅过图片。比方说五棱虹光s级，据说是一款神车。 这种三棱星星原来是叫奔驰的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好像是旧元时代就有的古老车企，企业历史贯穿了整个迷雾纪百年，似乎是一种豪华品牌。不过石铁心在土木堡并没有见过这种车，所以根本认不出来。 原来，这就是奔驰啊。 凑近了仔细看看，嗯，确实挺不错的样子。虽然款式老土了些，落伍了些，还不如迷雾百年新上市的五棱虹光cls的造型好看。但豪华车就是豪华车，仔细看来，做工确实不错，有一种“豪车老了也是老豪车”的感觉。 石铁心忽然对这种交通工具产生了兴趣，开口问道：“这辆，多少钱？” 展望一下美好未来也是好的，以后说不定能买一辆呢？ 卖爸估算了一下，给了个准数：“三百多万。” ——家境贫寒，告辞！ “这个omg还不是最好的，快过来，这边的才是大餐！”卖爸兴冲冲的领着几人钻过了车缝，一指一辆闪闪发光的大型豪华车：“看，一千万的在这儿呢！” 石铁心不由感慨万千。 就这些四个轮子的铁皮盒子，三百多万，一千多万？除了里里外外的能坐人，还能有什么用？ 对了，还能卖钱。 第176章 还洗不洗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5200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7章 天命任务激发 “哈雷戴维森t800-黑尊。”四个小弟已经快要冒泡了，恍恍惚惚凑过去，对着这机车一边流口水一边大呼小叫：“真正的八缸发动机车，看这整整八大根的排气管，排列的仿佛王座，简直霸气的无与伦比啊！” “整备质量355kg，最高设计速度385公里，这是一头真正的猛兽。” “真想骑一下试试……” “拉倒吧，就你那小身板，你真驾驭不了这种霸气。” 小弟们嘟嘟囔囔，满脸都是羡慕，石铁心看到的却更多。 他的驾驶界面自动出现，眼前这辆尺寸惊人的重机车在驾驶界面中高亮的闪了闪，然后各种不同部位都分别高亮显示，并引出一个漂浮泡来标注详细资料，如同老电影中的机器人正在提取并显示资料库一样。 哈雷戴维森t800黑尊，真是一辆男人的梦幻神车。这粗犷霸气的造型，这凶悍的八根排气管，大轮胎大车架大马力，还有超过七百斤的车重，相信整个世界也没几辆。 一般人别说驾驶了，车子倒了扶都扶不起来。 并非没有比这更快的摩托、并非没有比这更好的产品，这辆机车在实用性和普适性上其实非常差，几乎不算是给人类使用的东西。但这车对石铁心这种身高两米的小巨人来说，却刚刚合适。 这是一辆绝对硬派的肌肉车。 看到这车的第一眼，石铁心就能想象到自己骑着它在无边的旷野上尽情奔驰的样子。他仿佛能想象到粗粗拉拉的沙尘扑面而来，摩擦着自己的皮肤。他仿佛能想象到发动机巨大的噪音，刺激着自己的耳鼓。 这一点都不舒适。 但目光所及，没有什么能比自己更快的到达视线的重点。 石铁心也搞不清楚刚刚的幻想到底真的是自己本尊自发产生的，还是受到了这个世界线中的另一个自己的影响。但他一下子便对此心驰神往，因为那画面中所看到的，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自由。 一念升起，意识的混沌忽然卷起漩涡。漩涡的最深处猛然投射出一道强光，强光照在灵魂上，反映在视界系统中，最后凝聚成几行熟悉的字。 【激活，天命任务！】 【天命任务1：自由之风。】 【描述：叱咤风云随我闯，目光所及任横行！】 【完成条件：自行探索】 【完成奖励：自行探索】 天命任务！ 这里竟然激活了天命任务？ 石铁心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毕竟完成天命任务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是跨越世界线能够获得的最大收获，比天赐金光更宝贵。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石铁心都绝不会放过天命任务。 状元石那边已经完成了天命任务1，阶段性完成了任务2。而这一次激发的天命任务又是任务1，看来每一个世界线的天命任务都是单独计算的，并非一二三四的一口气排列下去。 那么，这个“自由之风”的任务，其关键在哪呢？ 石铁心看着眼前这辆摩托车，想来，定然与这摩托脱不了干系。 “老大，你怎么还穿这身警视厅的衣服啊？快换下来，穿好战袍！”阿飞兴冲冲道：“今夜，就是黑尊的show_time！” “什么什么，馊、馊了？” “这家伙又说鬼佬话。” “你听错啦，他说的是收摊。” “这还没吃饭呢就收摊了？” “错了错了，联系上下文，他说的是烧胎！” 四个小弟又争做一团，石铁心则终于拿出了大哥气势制止了这无谓的吵闹：“先吃饭，再收摊，最后烧胎。” “好！就这么定了！” “嗷呜~~！把小的们喊齐，燥起来！” 四大金刚就像四头狼崽子一样嗷嗷叫着冲了出去，石铁心看着这些人打打闹闹，忽然也来了兴致。既来之则安之，金盆洗手也不急在一时。既然天命任务是在这里激活的，那么不妨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完成。 叱咤风云随我闯，目光所及任横行？ 呵呵，听起来，真不赖。 “老大，你的战袍来了！” 小弟们簇拥而来。 十分钟后，石铁心脱去了伪装用的警视厅服装，换上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线中的衣服。黑色紧身背心勾勒出雄健的肌肉线条，黑色的皮裤上挂着机车链子。锃亮的加粗腰带款式类似拳王腰带，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好惹。还有加大号厚底高帮皮鞋，每走一步都咚咚作响地动山摇。 小弟们殷勤服侍下，双臂穿进了黑色皮衣的袖笼里。臂膀一震，黑皮衣啪的一下服帖穿好。加上头顶如同钢针般根根竖起的硬发，石铁心整个人散发出强悍的重金属气息。 嗯，不错。 诶，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头盔？ 对对，骑摩托当然应该戴头盔，不戴头盔可不安全。但我现在身为飞车党带头大哥，往脑袋上卡一个头盔是不是有点不符合人设？算了，今天别先戴了，以后再说。 今天，咱戴墨镜。 大晚上的戴墨镜，不怕撞车吗？ 不怕不怕，我有驾驶术在，道路的弯折坑洞和其他交通工具都能在视界上高亮显示。带个墨镜还不用怕远光狗，刚刚好。 面色冷硬，横眉一看，所有小弟都恭敬低头。 这感觉，确实不错。 跨步上了黑尊机车，左脚用力一蹬启动杆，发动机立刻腾腾的发动起来。不是没有电子发动系统，但此时石铁心就是偏爱这种硬派的老式启动方式。那种用力向下一蹬脚的时候，整个车架都随之上下震颤的感觉，让人有一种真实的驾驭感。 会让你感觉到——这就是老子的车，老子爱去哪就去哪！ “出发！” 轰轰轰，发动机咆哮，石铁心率先窜了出去。后面一共四十多辆各种型号的机车紧随其后，小弟们嗷嗷直叫，发动机的轰鸣声也连成一片。 夜晚，东京市光辉暗淡。 远处的城市中心区依然灯火通明，但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已经灯火阑珊。路上行人并不太多，透出几分萧瑟冷清。 这样萧瑟的东京街头，因机车而喧嚣。 嗖嗖嗖，石铁心一马当先，带着四十多小弟招摇过市。一路上所见之人纷纷退避，无人敢挡。 第178章 爆炸袭击 “大哥，你不试试新车的马力？”有小弟骑车过来，一脸羡慕、极力怂恿：“加个速吧，加个速给大伙见识见识啊老大！” 石铁心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墨镜下的嘴角是那么冷酷，那么够范儿。 ——肚子里饿的咕咕叫了，哪有功夫跟你加速玩？吃饭要紧！ 话说东京不是大都市吗，这都骑半天了，怎么路边都找不到个卖吃的的地方？哦哦，有了有了，终于有个路边摊了。 石铁心一挥手，向那摊子一指：“停车，吃饭。” 那小弟还不死心：“喂，老大，不加个速看看吗——” 啪，他的脑袋上挨了清脆的一巴掌，阿d骑行而至一脸不爽：“没大没小的，懂不懂规矩？老大是给你耍猴看的吗？加速不加速的，轮得到你啰嗦？滚到后面去，待会儿你结账！” “哦……”那小弟摸着脑袋退后了，嘴里嘀咕着什么，但表面上已经不敢造次。 路边有一个摊子，是那种流动型的车载摊。年岁不小的老板正在里面烹调，看到这么多飞车党嗷嗷叫着过来了，表情立刻惊惶起来，最里头叽里呱啦的开始说异国语言。 “老头，别废话，好吃好喝的赶紧端上来！钱少不了你的，你滴，明白？”阿飞第一个上去安排，嘴里也夹生饭似得说了点异国语，总算没让小摊老板落荒而逃。老板又是讨好又是惶恐的点头哈腰，赶紧开始操持。 锅饼指挥着小弟殷勤的打扫一下场地，两个小太妹扭着腰把东西送上来，弯腰时露出深邃的事业线，娇声道：“大哥请用。” “嗯。”石铁心大马金刀往那里一坐，瞥了一眼那些小弟，发现这些小弟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已经开始嗷嗷叫着原地骑车绕起圈来。 你就瞅瞅这些家伙的小样儿，染毛我不反对，但花花绿绿的颜色特别土就有碍观瞻了。你抽烟我也不反对，但到处乱喷呛着我就不合适了。还有这浑身长毛一样的躁动劲儿，一点规矩都没有，妥妥就是“乌合之众”这四个字的范例。 当然，石铁心生活至今，其实周边人群的层次大抵与这些小弟也差不多。遗孤院的遗孤们如此，凤鸣一中垃圾班的混子也大抵如此。从前他并不会有这种“乌合之众”一类的想法，但今日忽然有种瞧着这些小弟的做派特别不顺眼的念头。 似乎与他心中的精锐之师差距甚远。 但我什么时候见过精锐之师？精锐之师……意识结块一阵鸣动，似乎要诉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来。 怎么回忆都抓不到跟脚，算了，这种事先放在一旁。用筷子夹起夜宵放进嘴里，嚼嚼嚼，咕噜一下咽下肚子——看来，金盆洗手势在必行。和这些家伙厮混，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嗯？ 正盘算着，石铁心眉毛一挑，意外的看向了手中的饭碗。 这饭……精气真的好足啊！ 沃德天，比在那烤串摊子上吃的大串还要足！ 优异级基础养精术自动运行，眨眼之间就有两三缕原始精气出现。再多吃两口，又是一缕。肠胃简直要变成一台精气发动机，一缕又一缕原始精气源源不绝的出现，充沛的几乎让基础养精术都来不及转化。 石铁心看着手中这些宵夜，如果饱饱吃一顿的话，预计能获得六七缕原始精气。 这么多？ 正想着，耳朵里忽然听到摩托发动机的轰鸣声。石铁心一抬头，就看到荒僻的路上有三辆摩托车呜呜的冲了过来、仿佛掠食的野狼，似乎来者不善。 石铁心率先察觉，四大金刚紧随其后，那些小弟则迟钝的多。但不论有没有察觉，那三辆摩托车都飞速冲来，大老远的就对着这边扔过来了什么东西。 “天诛！” “去死吧！” 半生不熟的华语叫嚷着，连成片的火光蔓延着。三枚用啤酒瓶做成的土制燃烧弹飞旋着砸进了摊子里，轰的一下一个大火团腾空而起。土制燃烧弹的爆炸力并不强，但摊贩老板依然被炸了出去，浑身冒火的在地上翻滚哀嚎。 煮菜的菜汤哗啦一下撒了过来，石铁心反应机敏侧身一闪，附近凑过来的小弟小太妹则没那么好运，立刻被热汤洒了一身，尖叫咒骂声顿时成片响起。 “是新攘夷的混账！” “就仨，不用怕！” “哎哟我的沟，烫起泡了！” “干死这些倭鳖！” 轰轰轰，十多个小弟们发动了摩托车，嗷嗷叫着追了上去。阿d最是暴躁，一马当先一路狂追。 石铁心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擦，爆炸事件啊，就这么在大都市的街头发生？这世界线有这么乱的吗？ “大哥，没事吧！” “没事。”石铁心一指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小摊老板：“救火！” 被指挥的两个小弟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行动。“没听见啊，赶紧滚去做事！”阿飞踹了他们两脚，然后凑了过来：“大哥，新攘夷的扑街们可不好对付，暴躁d就这么追上去了，我怕……” “走。”石铁心麻利的翻身上了摩托：“我们追！” 不管愿不愿意，如今的事情已经不允许他置身事外。大伙被袭击了，小弟们嗷嗷大叫着追过去了，他这个当大哥的不可能无动于衷。 况且谨慎一点想，自己这个“大哥”也不是最上头的，上面还有人。谁知道这种社会组织是怎么划分权责关系的？万一有什么家法之类的规矩存在，专门惩处临阵脱逃的懦夫之类的，临到了还要卸条胳膊砍个手的那不就麻烦了？ 所以，追，立刻追上去。 不仅要追，还要好好修理那些袭击者一顿！ 老子普普通通吃个饭，你们这群瘪犊子就敢跑过来炸我，是当我铁霸王好欺负吗？ 轰轰轰，油门一响，黑尊狂啸着追了过去，还能动的小弟纷纷跟随。 这么点功夫，前面追人的那一批已经跑了很远了。石铁心一盘算，自己带了四十多个小弟出来，现在有几个受伤的，有十几个头前狂追的，还有二十几个跟着自己的，好好一个帮派却被分成了三大块。 虽然他并不懂什么兵法，但修行言辞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文章，心中登时觉得不大对劲。 第179章 埋伏与反击 “阿飞，联系阿d，让他们等着我们汇合！” “好！” 石铁心发着指令，然后加快速度继续向前急追。片刻后，阿飞的大叫声从风中传来：“大哥，暴躁d没接电话，我联系到了那边的小五。小五说那三个混蛋跑不了，暴躁d已经咬住了他们，马上就要搞定了！” 马上就要搞定了？ 但我怎么觉得，区区三个人就敢跑过来找事，是不是有点太扯淡了？ 这里面必然有诈。 “继续联系阿d，让他稳住！”石铁心又拧了拧油门，黑尊机车瞬间加速前冲：“你们不要分开，我先去看看！” 轰轰轰，黑尊咆哮着疯狂提速，很快就把普通机车甩开一大截，向着前面的喧哗处飞驰而去。 石铁心扫了一眼自己的摩托。 【哈雷戴维森t800-黑尊，提升基础驾驶术第一层修炼速度50%】 石铁心又扫了一眼前面的道路，越来越偏僻，越来越黑暗，似乎直接冲着东京城外的山上去了。 不对劲，肯定有问题。 这些小狗崽子也不知道听指挥，让他们稳住偏给我乱来，回头必须教训教训！ 心中发狠，油门加紧，黑尊机车再攀高速。修行进度条忽然唰的一亮，良好级别的基础驾驶术第一层进入了优异级别。驾驶界面上的信息更加丰富起来，明明大黑天的又没有路灯什么也看不清，但道路的边界、路边的指示牌等，全都用光彩线条描边提示，一清二楚。 抬头再看远处，阿d那群人的机车也遥遥在望。这些信息直接出现在视界上，就算是戴着墨镜也能看到描边线条，并不会有丝毫减损，比之前的高亮提示要更清晰更明确。 这个基础驾驶术真不错，真是开夜车必备。虽然似乎有视野限制，视距有限。而且只能看清道路条件和交通工具，其他一切都不显示。但对于这种黑天中的骑行追击来说，也已经足够的方便。 嗯？ 驾驶界面上忽然出现了几个描边载具，正逆着道路冲过来，而且完全关着车灯。来者不善，果然有埋伏！ 猛然一拧油门，黑尊一声咆哮，石铁心伏身猛冲。 前面，阿d正带着人追的欢，一路大呼小叫狂骂不止，根本没有一点安全意识。而前面那三个招摇的骑手也同样用语调生硬的华语回骂，而且似乎是专门学过，词汇量竟然颇为丰富，一下子把这边的小弟气的跳脚。 只不过，这三个骑手的车似乎并不咋地，速度怎么都提不上去。非但没有逃之夭夭，反而被越追越近。 兜里的手机叮当响，但阿d并未理会。 “妈-的倭鳖小杂种，今天你d爷爷就要让你们跪下磕头、认祖归宗！”阿d从机车侧边掏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铁棍，追着那三个新攘夷的骑手就要暴打。 但就在这时，黑暗的前路上忽然爆发连成片的轰鸣声。 是发动机的声音！ 有埋伏！ 阿d一惊，然后便发现已经晚了。 啪啪啪，一片漆黑中，一串前大灯连成片的打开。改装过的氙气灯一下子刺的这边睁不开眼，后面的小弟们歪歪扭扭的连车都骑不稳当。阿d下意识的抬起握着铁管的手挡在眼前，想挡挡光。 下一刻，就有一道刀光从黑暗中一闪而来。看那高度，正是奔着他的脖子来的，只不过刚巧被他抬起的铁管挡住。 “天诛！” 锵！ 火花飞溅，阿d握不住手中武器，铁管被砍的抖飞出去。 阿d还来不及庆幸自己逃得一命，就看到眼前十多辆机车轰轰冲来。黑暗中，十多把雪亮的武士刀高高扬起，一声声“天诛！”连成一串。 阿d亡魂大冒。 完了……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握住了弹飞的铁管。巨大又厚重的影子从阿d身边一闪而过，那人端着铁管，仿佛骑士举枪。 臂膀夹紧、虎口握死、向前一刺—— 咚！咔嚓！ 为首的新攘夷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直接从车上顶了下来。 是石铁心！ 时间倒退两秒。 黑尊的加速能力果然强悍，石铁心狂加油门，疯狂追至。对方的前大灯成片打开的时候，石铁心戴着墨镜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而且有光彩线条描边，石铁心立刻就发现了那些车手一个个都拿着武器，而且是致命的利刃。 我擦，这又是爆炸又是砍人的，恐怖分子吗？ 锵，第一个骑手与阿d错身而过，铁管飞天而起。同样，那骑手虽然有心理准备，可依然在冲击力下歪歪扭扭的晃了晃。那人虽然立刻就发现了跟在后头的石铁心，一举刀子就想继续往石铁心身上招呼，但奈何车子本身还打着横摆。 一声“天诛”还没喊出口，那人一个没控制住，机车扭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脸送到了最合适的高度上。 石铁心大脚丫子立刻踹了过去，砰的一声把这家伙踹下机车，然后一扬左手啪的一下接住了那根飞落的钢管。 一抬头，十多把武士刀已经气势汹汹的斩了过来。 石铁心脑袋一懵，然后狠劲儿立刻顶了上来。今天明显是被这些天杀的王八孙子设计埋伏了，而且对方一上来就下了死手，明显不想善了。现在是生死之时，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必须要比对方更狠、更猛，才能赢得活路！ 轰隆，发动机一声爆响，石铁心已经加速猛冲了上去。自己的前大灯也打到最亮，用来刺激敌方的双眼。同时石铁心伏低身躯，挺直钢管，迎着对面挑头的就一棍子捅了过去。 咚！咔嚓！ 挑中了！ 相对速度实在太快了，让人的视觉很难跟上反应，石铁心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捅中人。来不及庆幸，只觉一股大力传来，石铁心几乎握不住钢管，身下的机车也随之一颤。 幸好自己的机车自重足够大，摆幅轻微。 幸好石铁心本身的基础驾驶术第一层已经到达优异，驾驭能力更强。 幸好刚刚的那顿饭提炼了六缕原始精气，这些原始精气立刻派上了用场。此时此刻根本不用考虑什么存精不存精的事，一缕原始精气立刻化开变成体力。石铁心右臂肌肉绷紧，力量爆发之下，快速拉回了机车的行驶形态。 前面，还有成片的刀光。 第180章 胜利与死亡 相对速度实在太快了，没有什么躲闪与反应的余地。石铁心所有能做的就是再度架起长长的铁棍，向着炫目大灯后面描边的人影指了过去。 甚至用不着自己发力去捅刺，行与不行也就一下子的事。就在这交错而过的一刹那中，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天诛！” 咚！ 再度挑中一个！ 铁棍传回的手感中，石铁心觉得自己应该是捅碎了什么东西，但现在根本来不及查看，因为第三刀已经紧随其后砍了过来。 铁棍失去形态，已经来不及端好了！ “天——” 嗖，一个加速，刀光从耳边闪过，石铁心甚至能够感觉到刀锋掠过时寒毛耸立的刺激。 第四个骑手！ 没等那人说话，石铁心咬牙摆臂。下腹原始精气再化一缕，铁棍呼啸横扫，咚的一下砸中了那骑手的前轮胎。 那骑手歪歪扭扭的滚了出去，被后面跟来的小弟们骑着机车一一碾过。 嗖嗖，机车洪流扫过身边。当石铁心回过神时，眼前一清，自己竟然已经从敌阵中杀了个对穿。虽然敌方有十几个骑手，但能够直接与石铁心面对面的就那么几个，所以一个闪念中已经穿阵而过。 呼——呼——石铁心忍不住大口喘气，冷汗直冒。 这不是在进行武者对决，这里也没有秘境，死了就是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敌阵中杀出来的，也许多亏了自己长期习武养成的素质，也许要感谢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反正当时大脑一阵空白、无畏无惧。但回头再想，却忍不住汗流浃背。 不过现在并不是回头想的时候，扭头后看，那些敌人已经与自己的小弟们短兵相接。有了石铁心在前面挫败了敌人的尖峰，后面的小弟也多少有了点反应时间，纷纷掏出了随车携带的武器。 那些铁棍、铁链、球棒之类的武器，足以用来玩暴力摩托。 可要比凶残厮杀的杀伤力和杀人不眨眼的残忍，石铁心这些小弟，并不能在生死一瞬的杀戮场中占到上风。 “啊——！” “小五——！” “该死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一个交错，好多人倒下。有敌人，也有自己人。晃动的光影中，石铁心看不真切。但在驾驶界面中，却能够看到一些描边的人形，从一整个整体，瞬间分离成两个部分。 “混账！” 石铁心怒火熊熊，再度忘掉了恐惧，车轮嘎吱一下在地上摩出青烟，机车已经甩尾掉头拐了一百八十度，然后猛然加速重新杀回战场中。 手中钢管又粗又长，但对石铁心来说刚刚合适。他就像一名古代名将，横棍而来，棍棍狠辣。 可恨，自己没有学过什么棍法，要不然统统打爆这些家伙的脑袋！ 石铁心发狠，他知道在高速运动中自己没法精准的攻击到敌人，所以他准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咚咚锵锵，长棍连连出击，全都砸在前轮胎上，或者直接捅进轮圈里。石铁心仗着身高臂长铁棍重，不怕和敌人挤，立刻把许多车手弄得人仰马翻。 前面不远处忽然一声惨叫，石铁心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的一个小弟被一刀斩的身首分离。 是那个绿毛！ 绿色的脑袋带着痛苦扭曲的表情翻滚着飞了出去，飞溅的血液触目惊心。杀人者就在不远处，身穿红色具足，脸上戴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大鼻子天狗面具，看起来就像一个战国时期的日本武士穿越过来骑在摩托上。 此刻他正高举染血的武士刀骑车飞驰，哈哈大笑着嚷嚷着什么异国语言。 这一瞬间，石铁心的情绪都要炸了。 “杀——！” 轰轰，黑尊一声咆哮，机车发了疯一样的猛然加速向前冲去。那人一回头，刚想嚷嚷两句异国话，就见石铁心把手中长棍整个甩了过来。 剩余的所有原始精气全部化开，这一下飞棍势大力沉，风声雄浑。锵！一声爆响，那武士用刀挡了一下，一团火花爆闪，刀已经被砸飞，人也无法自控的一个硬直。惶急中那人再抬头，就看到黑尊机车忽然一翘头，厚重庞大的前轮带着疯狂的动能正正撞了过来。 “给我死！！” 咚，那人整个被撞飞了出去，摔落在路上。 石铁心驾着机车，毫不犹豫的开了过去。 咯噔。 咯噔。 前轮与后轮分别颠簸了一下，人车整体九百斤的重量凶悍的碾过，粗大结实的轮胎似乎像碾饼干一样的碾碎了什么。 正此时，阿飞领着的第二波人马飞快赶到了，将剩余的敌人团团围住。 吵闹的厮杀声喧哗起来，然后又很快落下帷幕。 “都别他-妈傻站着，你你你，你们几个都警戒起来！”阿飞还有些组织能力，急匆匆的开始组织行动：“注意看着上路和下路，再被人突袭了就拿你们试问！” 小弟们刚刚经历血战，惊魂未定，不复刚刚的毛躁，一个个都听话起来。 “老大，没事吧！”卖爸和锅饼连忙跑到石铁心旁边，在刺目的机车大灯灯光中，发现石铁心浑身是血，连忙紧张起来。 不过石铁心气势沉凝，如崇山峻岭、巍然不动，观之如观撑天柱、视之如视定海针，任何时候都给人一种靠得住的感觉。 上下看了石铁心两眼，这些血似乎都不是石铁心自己的，两人也便松了口气。 但半晌不见石铁心动弹，卖爸又小声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石铁心则凝视着路上的一滩血肉。 刚刚，这滩血肉是一个身穿红色武士铠甲的人，现在则已经黏在了地上，只能靠高压水枪才能彻底洗干净。胸腹一道沟，大腿一道沟，人已经断成了四截，而且到处破破烂烂。唯有一颗人头，还算保存的完好。 舔狗面具已经掉了，露出一张年龄并不大的脸，表情扭曲到不似人类。 这不是秘境中的争斗。 这里死人就是真的死人。 石铁心定定看着那人头，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对于一个挣扎了十五年的遗孤、一个刚刚拿了小乡试冠位的读书人、一个只当过一个月的保安、一个即将开始快递生活的靓团骑手而言，这泥土中的人头实在有些太过刺激、又太过虚幻了。 第181章 处决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杀掉谁。即便是滕超虢，也只是吓唬他。即便是贺冲，也是因为有秘境。 今日，这血淋淋的地面不会再被秘境刷走了。今生第一次，一条生命在手中彻底消失，再没有未来。他不想杀人，从没想过要杀人，只是情势所迫演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石铁心终究和真正的书呆子不一样。 面对这种事，他的抗压能力和适应能力要强得多。残酷的生活早已磨练出强韧的神经，生与死的对立也已经在秘境中多次演习。 所以，此时此刻，飞车党带头大哥表面上只是淡淡的看着那颗人头，声音依然是那样沉稳，仿佛心中从来不曾动摇：“此人是谁。” 看到那个死状凄惨的人头，卖爸也忍不住震惊的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们飙车、飞车、偷车、走私贩卖车，街头斗殴也参与了不少，但直接死人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看了看石铁心那稳如泰山的样子，卖爸佩服的同时又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定了定神说道：“大哥，这个家伙应该就是新攘夷的领头人，人称红武士的山田柳一郎。” 石铁心一皱眉：“新攘夷？” “新攘夷都是一群疯子，一群恐怖分子！东京帮派虽然多，但像新攘夷这群人一样疯狂的也没几个。他们到处袭击我们的人，商铺和行人也不放过。不止如此，与我们有沟通的、与我们做生意的商贩，他们也一样袭击，遇到就非死即伤，可以说是凶名在外！” “咱们本来是不敢惹他们的，也不去他们的活动区域。没想到，今天他们却过界了。”卖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颗头颅：“同样没想到，山田柳一郎竟然就这么死了……” “老大真厉害啊。”锅饼呵呵乐道：“连红武士都能干掉，真是意想不到啊！” 卖爸想到了什么，也喜悦起来：“对啊，干掉了红武士，我们的地盘就能——” “啊——！”“小五，小五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呜呜呜！” 一阵嚎哭传来，打断了卖爸的兴致。石铁心扭头看去，那边的死伤已经清点完毕。新攘夷的人下手特别狠，而且高速对骑确实非生即死。要么碰不到，要么全死挺，少有中间态。 一共五个人就那么死了，尸体被排列在一起。二十多辆机车围成圈，车头灯照在尸体上，死者的几个相熟的兄弟或者交往的女友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另外一边，阿d骂声连天。 “给我过来！” “跪下，都给老子跪下，跪好，不准抬头！” 阿d在暴躁的拳打脚踢，还有几个小弟在一起咬牙切齿的殴打。新攘夷的骑手当场死了十来个，还有八个骑手受伤被捉，已经全部按在路边。这些人被打着，嘴里依然嚷嚷着异国的语言，似乎是他们的口号。 “妈的给我跪下！” 阿d一脚踹过去，其中一人的膝盖直接咔嚓一声碎裂，那人也随之跪倒在地。其他人有样学样，没跪的统统打断腿骨。 “老大！”阿d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对着这边喊了一声：“都好了！” 所有小弟都围了过来，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四大金刚站在身边，红武士的头颅在脚下。五个小弟的尸体躺在地上，八个俘虏等候发落。 “老大！”阿d指着那些俘虏：“这些人，怎么办？” 刚刚石铁心神勇的表现已经震撼了他们的心，这一次，没有谁再擅自开口，所有人都等着石铁心发号施令。 但是，该怎么办呢？ 石铁心看看那些俘虏，这些或是狂热或是无畏或是惊恐的人，仔细看来全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再看看小弟的尸体，这些刚刚还起哄、搅闹、让人觉得像是乌合之众的小弟们，仔细看来也都是二十露头的青年。 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 咚，石铁心把手中铁棍往地上重重一顿：“按规矩办。” 石铁心并不知道这边都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是带走？是杀掉？是奴役？是折磨？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那就“按规矩办”吧。 阿d却有些发愣，其实他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阿d有些疑惑到底该按哪条规矩办。 阿飞则开了口，为老大解释道：“笨蛋，还不明白么？杀人偿命，这就是最大的规矩！” “好！” 阿d一声吼，然后左右看看，忽然抄起一把掉落的武士刀。他一脚踹翻了第一个俘虏，踩着他的后背，让他无法动弹。阿d咬了咬牙，手上似乎也有些发抖。然后他一把死死握紧刀柄，猛然一声大喝，一刀砍在俘虏后颈上。 噗，鲜血冲天。 那俘虏一时未死，原地哀嚎，同时大喊着“大泥棚板载！”的口号。 “都别傻愣着，全都过来，每人都砍！”阿d红着眼看向那群默不吭声的小弟：“以后都特么死心塌地跟着老大混，明白吗！” “是！”“我来！”“让我先砍！”刚刚哭嚎的最惨的几个，是第一个冲上来的。在带动中，其他人或许也有胆小的，或许也有不愿的，但此时不上也得上，不砍也得砍。 剩余的七个俘虏被一个个踹倒。从生疏，到熟练。从胆怯，到疯狂。从喧嚣，到寂静。鲜血飞溅，血债血偿。 石铁心气息微微一乱，然后又平复。又有八条人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消失，心中有一瞬的恻隐，有一瞬的不忍，有一瞬的震撼，甚至有一瞬的恐惧。 恐惧于疯狂的小弟，也恐惧于铁血的自己，这都是本能的反应。 而这些终究都未体现在脸上，只是在心海中扩散，又抹平。石铁心告诉自己，自己没有错，自己被袭杀，只是在反击。况且身为老大，他必须时时刻刻，毫无迟疑。 叮铃铃，风铃一般的声响中，一阵舒爽的感觉从意识结块中散发开来，结块溶解的速度一下子增加不少。 第182章 此处亦有雾遮天 【天命任务1，阶段性完成】 这就阶段性完成了？ 看来，这个任务，确实与飞车关系很深。 抛却刀刀入肉的声响，石铁心迈步向前。他走到公路边，这是一条盘山路，从这公路望过去，正好能俯瞰东京湾。 “阿飞。” “在！”杀过人后，石铁心身上威严更重，阿飞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您说！” “那里。”石铁心指着下面的东京湾：“有多少飞车党帮？” “大大小小，好几十吧。现在鱼龙混杂，乱的很。” “那我们，排第几？” “呃……”阿飞一盘算，有些讪讪：“中流，呃，中上，嗯，中上。” 看来不怎么厉害。 从前不厉害也是当然的，就看看之前那些小弟的熊样，能混好了才算邪门呢。 不过现在我来了。 石铁心下令道：“明天开始，整顿纪律。我们不是过家家，不能再散漫无序，当严加训练。令行则行，令止则止。令战则战，令走则走。再有闻令不尊者，家法伺候！” 这要求不低啊，能行吗？阿飞瞅了瞅那些小弟，发现小弟们此刻却已经开始褪去浮躁的气息，心中不由有些凛然，俯首应道：“是。” 阿飞觉得，眼前这个大哥，与从前的那个大哥，确确实实不一样了。气势如此之足，让人难以违逆。 东京夜景有些辉煌，有些暗淡，但不论光与暗，都是一方波澜壮阔的疆场。 石铁心主意已定。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已经见识到了。这世界线是如此的纷乱，如此的危险，如此的波诡云谲。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金盆洗手暂时也是洗不了了。与其单打独斗，不如好好利用自己在这个世界线的优势。 他要把这些飞车党打造成强军、干将，他要把那些别的飞车党派，要么兼并，要么驱逐，要么消灭，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天命任务。 终有一天，眼前这个城市全都是我的驰骋之处。 终有一天， 叱咤风云随我闯， 目光所及， 任横行。 抬头看天，天空无云，也无星辰，皎皎空中孤月轮。 看来这个世界线的地球，也进入了迷雾区。这里同样是，迷雾遮天。 “走！” 轰声大作，石铁心率众而归。 ————————迷雾遮天的分割线———————— 当前世界线，其演变趋势与平行世界非常不同。 因全球未用新元纪年，此处依然以旧元纪年叙述。 1919年，地球进入迷雾区，引起全球恐慌。民间的迷信性惊慌引起了连锁反应，在多种思潮和势力的推波助澜之下，世界大战于1926年爆发，波及整个欧洲、亚洲、以及美国本土。同年，日本侵华战争打响。 1936年，世界大战结束，美军投下原子弹，日军战败，美国实际掌控日本，世界进入核威慑时代。同年，东方国度废除一切丧权辱国之条约，以全新面貌重新立国。 1937年，苏联成功试爆裂变核武器，世界进入美苏双极时代。东方国度夹缝求存，进入休养生息时代。 1941年，东方国度入常，成为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 1945年，朝鲜战争打响。 1946年，东方国度相继试验引爆原子弹、氢弹，并试飞中程弹道导弹，朝鲜战争于同年结束。 1949年，东方国度定下了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划定沿海经济开发区，开始大力发展经济。 1961年，苏联解体，冷战军备竞赛结束，世界进入一超多强时代。 1975年，日本经济大崩溃，东京房地产价格崩盘，陷入严重经济退行。 1979年，东方国度经济总量超过日本，达到美国二分之一，成为世界第二。 1988年，东方国度经济总量达到美国四分之三，双边摩擦加剧。 1999年，东方国度经济总量持平美国，并突破科技及专利封锁，自成一系，地球重回东西对立的双极时代。自此双边摩擦继续加剧，美国战略重心全面东移至亚太地区，企图对东方国度进行外交及经济封锁。 2001年，印度全面接受西方力量的经济、科技与军事援助，经济增速显著提高，国防建设甚嚣尘上。 2008年，在西方政治力量的指使与支持下，印度挑起与东方国度的领土争端，出兵越过喜马拉雅国境线。同年8月，东方国度发兵，双方正式交战。至12月间，印度兵溃三千里，最终签订条约息事宁人，史称雪崩事件。从此东方国度实际控制北印度地区，民间戏称其为三区。 2011年，双极对立日渐加剧，双方发生直接军事摩擦，并引发其后的一系列军事后果。交战规模逐渐扩大，交战烈度逐渐提高，双方均申明不放弃在战争中使用核武器的权利。同时，亚太局势风云变幻，多个亚太国家成为东西双方交战的棋盘与战场，印尼反复灭国立国多达六次。 2014年，在联合国调停中，双方签署停战协议，战火稍停。东方国度实际控制朝鲜半岛，民间戏称其为棒区。东方国度实际控制南洋多岛，彻底占领印度洋航道，西方国度的封锁线渐趋瓦解。 2016年，日本政府决定脱离美国掌控，作为一股独立的国际力量发声。身为太平洋岛国，日本在太平洋局势紧张的情况下，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是撬动局势的重要一环，也是西方国度难以放弃的、最好与最后的桥头堡。 2019年，日本左右逢源、吃里扒外，同时引起东西双方不满。 2020年，东西双方国度为避免再次的直接军事摩擦，默认以日本为棋盘，展开博弈与暗战。暗战持续三年，暗战期间日本高官被暗杀、叛国者众多，总理大臣官位空悬，内阁制度名存实亡。这场暗战规模庞大，史无前例，后果严重，史称“暗夜暴潮”。 2022年，日本天皇避难国外，开始在国际上发声，呼吁、谴责。 2023年，在联合国监督倡议中，东西方再度签订条约，暗夜暴潮结束。双方撤出日本岛，约定不允许军事人员进入岛国。太平洋局势重归相持阶段，军事竞备持续紧张。 2024年，东西双方大批民间人士移居日本。曾经在现代法制社会销声匿迹的黑恶势力，雨后春笋般在日本冒起抬头。华人帮会、美国黑-道、日本极道，三足鼎立。从此，日本全国鱼龙混杂，秩序与野蛮并存，人性与荒唐同在。 而此时此刻，则是2025年春。 第183章 新的一天 呼——石铁心睁开眼睛，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一些残存的记忆。昨天阶段性的完成了天命任务，导致记忆的释放得以加速。加上他昨晚搜寻观看的历史资料，已经基本弄清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线的身份和处境。 自己，今年21岁，是一个来到日本闯荡的帮派成员。帮派名叫“大兴”，名字很土，但势力不算小，在东京地头属于准一流。帮中有大龙头、舵主、堂主、香主等级别，大龙头不在日本现身。 自己领一波人马成立飞车党，人人称大哥，但其实并没有实质级别。严格来说，只是个马仔。 不过，在所有马仔中，自己却是最有希望出头、最可能成为香主的那一个。 呵，小喽啰中的大个头么？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精英怪，算不得什么。 石铁心不由有些疑惑，疑惑于这个可能性之中自己的选择。混江湖有什么好的？好好学习不好吗？以至于自己现在都没有人能带着自己上分…… 不过要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吧，倒也有点违心了。 嗯，平心而论，好处其实还是挺多的。 不说别的把，就先说说自己这房子，咱就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昨天晚上顺着本能回来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敢信。直到自己掏出钥匙打开门，才确信这房子确实是自己的。 要说特别豪华什么的，那也没有，不是电视剧上那种超级豪宅，只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寓楼里面。但这房子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一个字——大！ 非常的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 大到能够分房间！ 沃德天，有独立的厨房欸~有独立的卧室欸~有独立的客厅欸~还有独立的卫浴欸~~！霍，看这边看这边，还有一个……一个……这玩意儿叫什么？叫阳台是吧？应该就是叫阳台了。 我的房子竟然有阳~台！ 这说出去谁敢信！ 遗孤院上上下下大几千人，你们谁见过屋子里面有这么多门儿的？凤鸣一中垃圾班那么多学生，你们谁的宿舍有热水器？你们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打开淋浴、发现里面二十四小时有热水的时候，我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别怪我老铁太夸张，真的、确实、千真万确的，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往沙发里一坐，那软软的座包往下一陷，整个人被包围在一片柔软中，这享受实在是绝了。昨天的摩托当然好得很，但石铁心本尊其实对这个没有太大研究，所以也不是很明白黑尊的价值到底有多高。 但衣食住行这些贴近生活的方面，却直接体现了——大哥，确实是大哥。初选择混江湖，确实还是有好处的。 石铁心感慨万千，觉得这房子除了层高太矮、几乎要碰头皮以外，其他都完美无缺。屁股下面软软的沙发，简直已经是人生梦想的直接体现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当老大的好处，要比想象之中多得多得多。 石老大奢侈的一天，从打开衣柜开始。 哗啦，衣柜大门打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衣服。多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其中一件在视界系统上竟然显示属性！ 【手工机车防护服，品质：精品】 【能够对关节及内脏提供3-5点防护】 【属性：结实耐磨。本防护服做工严谨用料讲究，结实耐磨不易损毁，能额外提供1点防护】 石铁心把那件衣服拿了出来，是一套一看就非常专业的机车防护服。搭手一提，嚯，很有斤两。再在衣服表面摸一摸敲一敲，嗯，确实挺结实，护甲值所言非虚。 如果不是小乡试上禁止着甲，如果贺冲当时穿着这么一套防护服的话，自己的抱摔恐怕就很难一击见效了。 石铁心看着这套防护服，觉得这才对嘛，骑机车就应该从手套到头盔全戴齐。要不然一个侧滑，就能让人下半辈子在轮椅上过。以后有机会就给小弟们配上，强制穿也得穿，不穿不准上路。 不过这防护服并不是衣柜里唯一有属性的。 “这是……耳机？” 没错，正是一个耳机，体积并不大，表面上看去也无甚出奇之处，但视界系统却识破了它的真正价值。 【高保真耳机，品质：极品】 没了。 就这么一行，其他没有了。既没有介绍作用，也没有说明属性。 石铁心左右捯饬半天，觉得可能和凤鸣一中的老师授课但系统没有反应是一个原因。自己现在并没有接触过这种耳机，也对它的效用没什么概念，所以视界系统上只是给了个大概的品质评级，其他什么都没有写。 管他的，反正也是极品物品，待会儿听听不就得了？ 石铁心穿戴完毕，这一次他没有再穿他的全身黑皮装，而是选了一套相对居家运动、没那么有侵略性的衣服。穿戴完毕，往腰上别了个盒子。这盒子像个小砖头一样，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但竟然也是个精品品质的音乐播放器。 连好耳机，戴在头上，按下播放——卧~~~槽~~~~！！ 动感的音乐从耳机中喷发而出，不知到底是设备的表现还是音乐的魅力，石铁心觉得自己几乎快管不了自己的手脚，要在音乐中动次大次的跳起舞来！ 耳朵听到这样的音乐，石铁心就不由感慨，这个世界线的自己真是好享受。极品耳机不愧是极品耳机，石铁心决定了，只要没什么特别的事儿，走哪我就戴到哪。 飞车党大哥的一天，就在这动次大次的音乐声中，正式开始。 按照身躯的自然习惯，以及已经溶解的部分记忆，石铁心开始了融入身份的一天。而当头的第一顿早饭，就让他咋舌。 只是公寓楼下附近的一个小餐馆啊，端上来的早饭竟然也带属性的，而且一顿早饭竟然给了他六缕原始精气，整整六缕！ 这样一顿饭多少钱呢？ 八十五，龙币。 龙币是东方国度的货币，购买力与美元相当。 现在日元已经彻底崩盘，变成了废纸。哪怕是日本国民也不再使用日元结算，这个岛国的金融体系可以说已经完全被龙币和美元接管。东西方国度，在经济上已经支配了日本。 第184章 当老大挺好 而八十五龙币对石铁心来说贵不贵呢？ “不用找了。”一张一百的龙币递过去，饭店老板点头哈腰，石铁心转身出门。从前他绝不会白白浪费钱，哪怕一分一厘。但今天，他决定奢侈一把。因为一百龙币对他来说真的太不起眼了。 还是中央星好啊！ 在土木堡，八十五价值点可买不到这样好的养身精食，差别真的太大了，跟白送都差不多。 而且当带头大哥挥金如土的感觉也确实不错。同样是在中央星，凤鸣一中的状元石可不敢这么花钱，每天抠抠搜搜的压榨四个棒槌吃点垃圾班套餐，油汤子里面挑肉丝，一顿才两三缕原始精气。 如果一早有钱，能吃得到今天的这种养身精食，藤超虢那三四十小弟还算个蛋？如果有钱，贺冲那小玩意儿又算个蛋？早让老子给收拾的结结实实的了。 有钱，真是好！ 听着耳朵里面的动感音乐，石铁心觉得自己走路都快要嘚瑟起来了。 他忽然对今天的生活万分期待，想看看有钱的带头大哥这一天到底是怎么奢侈的——他很快就体会到了。 吃完饭第二站，健身房。 嚯！ 带属性的专业健身器械，让石铁心心动不已。他向来是拿些普通重物凑合，比方说帮老光头往楼上抗建材搬水桶，今天总算体验了一把专业的感觉。 这个世界线中已经到达人类极限的肉身，在原始精气的加持和精品器械的磨练下，又向上提升了一丝。一丝的进步，就足够让人狂喜，因为这是突破极限的征兆。 能不能突破人类极限，在战斗力上差别太大了。 再嚯！ 带属性的职业健身教练，殷勤招待仔细叮嘱全面辅助，看来这乱世之中健身教练也不好恰饭。 石铁心从前向来是瞎**乱练，最多从网上道听途说些窍门什么的，不成体系。今天在教练们全方位的指导中，各种疑点难点和易错点都渐渐明晰，让他获益匪浅，以后回了土木堡也一样能够用同样的方法锤炼身躯。 这待遇，已经全面看齐贺冲了。 再再嚯！ 虽然不带属性但是身材一级棒的小姐姐，正在跑步机上颠簸起伏！即便只看到一个背影，虽然那小姐姐的衣服也没有太紧身，但那天鹅颈、匀称肩、小蛮腰、蜜桃臀、修长腿，真是无一处不好看。 包括扎起来的单马尾，随着跑步一摇一摆的，简直像一个钩子一样，要把你心里的小鱼都钩走。跟这位小姐姐比起来，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妹再怎么挤出事业线，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呃，眼睛直勾勾的是不是有点丢人？石铁心偷偷左右一看，还好还好，旁边撸铁的汉子们呼吸都急促了。 看看他们那熊样，明明没上多大重量，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却都跟霸王举鼎似得。 瞧瞧那一个个的都和发了情的公牛一样，至于么？ 回头再看一眼小姐姐，嗯，石铁心诚实点头——至于。 不过，石铁心虽然内心戏多，但表面上看起来可比他们可体面多了。 原始精气一阵波动，石铁心连忙收回视线。不能看不能看，念头波动的太厉害的话，存精可就白存了。 嗯？嘶嘶——哈~~~真香！空气中似乎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让人想入菲菲。原始精气继续波动，似乎连呼吸都有罪。 不行，这健身房不能待了！ 养精阶段，确实最好当个和尚，身心俱静才最好。 石铁心觉得运动的也差不多了，也不敢再看那位女施主，赶紧往外走。身后，似乎有人忍不住了，凑过去想要搭讪。 明明自己已经落荒而逃，但石铁心还是忍不住想对那个搭讪的竖个喊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屎吧你！” 当然，最终石铁心也没干这么没品的事情，但心中的杂念却难以平复——这可能就是男人的本性吧。 中午吃了饭，花了二百三，又是六缕原始精气入账。 石铁心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养精术太低端了？中午饭明显要比早饭更好，但优异级别的基础养精术似乎无法把所有精华都挖掘出来，平白浪费了不少。 有念气在身，石铁心精力十足。也不需要午休，下午的活动直接走起。 去哪呢？ 根据零星的记忆，这位带头大哥下午的活动场所，是搏击俱乐部。 到了那里，石铁心再度震撼了。 带属性的练习设备，带属性的装备护具，甚至还有带属性的职业陪练！十多个陪练中有一个拥有【精品基础陪练】的属性，能够提升普通拳脚类武术的修行速度。 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这里竟然有武术功法！ 好家伙，各种什么拳什么拳的，名字听起来都很唬人。石铁心满怀期待的浏览了一下，然后兴奋地发现，视界系统也认可这些拳术的存在。只可惜，让那些教练演示一下之后，视界系统对这些拳术的标注都变成了基本拳术的某某改型，石铁心立刻兴趣大减。 领悟了“狠辣”属性之后，石铁心的基础拳术其实也已经是改型了，而且是比较有杀伤力、有威力的改型，不需要再重复学习这些品质还不如自己的基础拳术。 放下那些基础拳术，石铁心继续修行自己的拳法，然后他发现那些带属性的陪练对自己其实已经没有意义。 以这些陪练的水准，既吃不住石铁心的拳力，也无法点出石铁心的不足。这里不是本尊世界，没有秘境，石铁心不敢全力发挥，以免一不小心把人重伤甚至打死。所以石铁心只能可惜的辞别了陪练，自己跑到一边找假人和靶子练习。 当初分八百人潮、战小乡试，尤其是打贺冲那一次，基本拳术进展飞速，现在精深五十五。 假人就是不如真人，但这个带属性的假人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一下午的练习之后，上涨了四个点，到了精深五十九。就打靶子而言，已经很好了。 看来，这个武学不显的世界，在武功方面对他的帮助不算大。 第185章 大计 这里最好的地方，就在于吃的真的太棒了。 晚饭，石铁心做了个实验，一顿四百八。 还是六缕，与八十五的早餐并无不同，看来六缕就是优异级基础养精术的极限。 神烦！功法不好，到处都受限。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换个好的养精术。 似乎靓团的兑换列表上就有更好的养精术，大概一扫就包括《生息决》、《小混元功》、《小北冥无量功》等，名称很是唬人，和搏击俱乐部里的武术一样唬人。但本尊世界线可不比这里，功法上的虚假宣传可是要判刑坐牢的。 只要不是乱来，《小北冥无量功》一定比《基础养精术》厉害的多。 决定了，回去就想尽办法赚帮贡，尽快获取一本上档次的养精功法。下一次再穿越世界线的时候，一定要体验一把飞一样筑基的感觉。 那么，这个世界还能给我什么呢？ “老细！” 大老远的，阿飞和锅饼对着这边挥手：“天黑了，燥起来！” “好。” 把天命任务做了。顺便，可以把基础驾驶术的等级刷起来，以后刷帮贡也容易。 那就继续烧胎吧！ 黑夜，是黑暗组织们最喜欢的活动时间。黑夜，是年轻人们不眠的夜生活的开始。黑夜，是炫酷与颓废交织，激情与危险碰撞的舞台。 天黑了。 东京，露出了与白天截然不同的面貌。 各种灯光出现，拥挤狭窄的街头上人群开始出现。幻彩的灯光照射着樱花的国度，让这里充满了日式的迷幻与疯狂。在暗夜暴潮之后，日本是最坏的国家，也是最好的国家。是最独-裁的地方，也是最自由的地方。 大大小小帮派林立，这些帮派就像成群结队的肉食野兽一样，各自划定了约定俗成的地盘。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出来巡行自己的猎场，确保自己的利益。 大街上，各路老大带着小弟们横行街头。他们按照实力、名望、江湖地位，划分着各自或是繁华或是荒凉的地盘。他们每天的重要工作，就是维持自己的收益，同时维持着服务于自身利益的秩序。 虽然内阁名存实亡，但国家毕竟没有进入战争状态。大资本家与大帮派侵蚀接管了国家的命脉，但底层民众的基本生存依然能够保障。 往常，夜晚都是飞车党们躁动狂欢的时候，石铁心这位带头大哥会带着他们去街头乱窜。但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还是之前那个半地下的酒馆，还是那个由一个不算隐秘的密道联通的车库。 “老大。”锅饼推开小门走进车库中：“已经安排他们在前面剃头了。” 没错，飞车党所有小弟，只要是男人，统统剃成板寸头，女生要么扎辫子要么剪短发。所谓从头开始，石铁心训练他们的第一步，就是把他们的头发都规整好。 从前这些人实在太散乱，根本没有一点样子。石铁心要征战全东京，不说精兵强将吧，至少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肯定不行。一堆毛毛躁躁的小屁孩，拉出去都丢人，还谈什么当老大？ 所以，一定要训练他们。而训练的第一步，就是强化纪律意识。后续计划还有一大堆，要一个一个执行。 而训练小弟，只是大计划中的一个小环节。 “过来吧锅饼。” “就等你了！” 几个人一招呼，锅饼赶紧跑过去。以石铁心为首，暴躁d、卖爸、锅饼，四个人一起坐好。唯独阿飞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站了起来，拉了拉皮衣的领子，阿飞有些局促又有些好玩的拉出来一块黑板。 把头上的眼镜拉到鼻梁上，阿飞人模狗样的拍了拍黑板，大叫一声：“上课！” 石铁心反射性的就想说一句“起立”，但还没说出口—— “滚蛋！” “去你娘的。” “快点开始，别废话！” 身边小弟三连喷，石铁心立刻决定把“老师好”的环节省去。 阿飞也不恼，嘿嘿讪笑一下：“老大，我已经把情报都打听好了。杂七杂八的小势力这天冒出来那天又消失，更替太快不好统计。除了他们以外，现在的东京有名有姓的暴走族一共五十六个。” “五十六个？”卖爸忽然动次打次的唱起歌来：“五十六个民族……” “闭嘴！”“就你那破嗓子还唱歌？” 石铁心真的无奈了，这帮人一个个都这熊样，看来让他们有点纪律意识真的是迫在眉睫又任重道远了。 “别闹。”好歹按下了这群喧闹的犊子，石铁心看向阿飞：“继续。” “就是就是，都别打岔。”阿飞拍拍黑板，然后很有范的一甩袖子拿起粉笔：“我现在就把这五十六个党帮写出来，以后咱们帮的声望，就要从这个名单里面出了！” 没错，这就是石铁心的计划。 他考虑过自己的天命任务，认为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在飞车党这个群体中登顶。他让阿飞这包打听去打探清楚，弄一个名单出来。甭管精确不精确，按照名单一个一个挑过去，一直挑到最头上，天命任务应该也就搞定了。 或许同时还能混点天赐金光呢？ 那就更好了。 所以石铁心认真的看着阿飞，看着他将手中的粉笔摁在了黑板上，表情严肃认真。 一秒。 两秒。 阿飞不动。 怎么了这是，考虑啥呢？ “老大。”阿飞深沉的开口，然后一回头，露出一张巨尴尬的囧脸：“突然忘了怎么写了~~” “滚！”石铁心也忍不住爆了粗口，实在是被这帮状况不断的犊子搞的烦透了。他一拍膝盖站起身来：“你说，我写！” 阿飞立刻将粉笔呈上，谄媚笑道：“现在公认的第一是藤原极真。” 藤原极真是吗？石铁心写了写，虽然没有专门练过粉笔板书，但功底毕竟在那里放着，写出来就铁钩银划力度十足。 话说“藤原极真”这四个字你到底是哪个不会写！ 阿飞解释道：“藤原极真带领着一个叫天道极真的党帮，号称鸣春山车神。” 暴躁d：“什么山？” 锅饼：“什么神？” 卖爸：“说的好像是叫-春山老司机。” “滚！” 唉，真是心累…… 第186章 开始横推 吵吵闹闹中，五十六个名字都写在了黑板上，满满当当的写了一整大黑板。看着这些名字，有华人有日本人有美国人，人数上大概呈现为日本人最多、美国人次之、华人较少的态势。 而石铁心的党帮，排在了第三十七的位置。 看着这黑板，这就是我以后征战的天梯吗？石铁心看向自己的上边，那里写着一个日本名字，叫坂东元三郎，后面注明了他的外号——鬼爷。 “就他了。”石铁心一指那个鬼爷：“下战书。” “如果他不接战呢老大？” “那就把红武士的人头送去。”石铁心心坚如铁：“挑衅他，激怒他。告诉那个元三郎，如果不敢来，就给我写个大大的‘服’字，以后见我要退避三舍。” 我要让整个东京知道，我石铁心来了。 ===================我来了的分割线===================== 飞车党的争斗很多，在特别混乱的地区，类似暴力摩托大混战的街头乱斗也时有发生。但任何一行都有雅有俗，对飞车党来说，街头的斗殴厮杀那就叫俗。而雅的办法，也是比较让人广泛接受的方法，就是竞速。 飞车飞车，飞驰才是车的本性。 当机车被发明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承载着人类飞驰的梦想与灵魂。 不讲究的飞车党当然不在乎，但讲究规矩的、真正有机车灵魂的飞车党，都认同竞速的胜败。对于飞车党来说，竞速就是最堂堂正正的对决。 石铁心的挑战很快就有了回应，甚至不用祭出红武士的人头，坂东元三郎立刻就应下了这场比试。 双方约定，跑市区。 第二日晚八点，街区喧嚣起来。专业飞车党、凑热闹的青少年、在街头聚成一大片。动次打次的动感音乐被从迪厅搬到街头，好多染毛少年骑着花花绿绿放光彩的机车在原地耍酷。衣着清凉的美少女们成群结队，每一次街头的聚会都是激-情与释放的场所。 “老大，路已经封好了，这是地图。” 一张地图被送到石铁心面前，石铁心看了看，驾驶界面立刻出现了一个进度条。进度条一闪就走到了尽头，界面上立刻出现一个【地图已录入】的提示。 然后，只要他想，他就能随时把这张地图从驾驶界面中调出来。 前方忽然一阵喧哗，一些光污染一样的闪光立刻穿透人群。石铁心抬眼看去，只见对面出现了五十余辆摩托车，每一个都加装了大量的灯条，大晚上的简直闪瞎人眼。 为首的是一个日本青年，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他的身材在日本人中也算高大，头发长长留起，然后在脑袋顶上弄出了一个类似法式面包的造型。 石铁心忍不住想笑，日本的混子们似乎都喜欢这样的造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传说中是跟猫王学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哗啦啦，那青年下了光闪闪的机车，趾高气昂的走了过来。一张嘴，就是一口生硬的华语：“拿个是偷领？” 小弟们立刻看向石铁心。 “似李，不自量李，跳战李爷爷？” 李爷爷？我还王大舅子呢。 石铁心站了起来，一起身就像一根天柱撑天而起，气势上瞬间就把这面包头压了下去。石铁心也未作势，只是打开鬼见愁表情包，大眼珠子居高临下一瞪：“你就是坂东元三郎？” 面包头忍不住倒退两步，被吓得有些惊悸，然后又顶了回来，嘴硬道：“就似爷爷我！李苏了，就要把李的车，给我。”他看了一眼石铁心的车，贪婪的根本不加掩饰，然后挑衅道：“敢不敢？” “好。”石铁心完全不怯场：“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破车。但是你必须改称号，以后见我必须自称为孙。” 跟谁爷啊爷的，你这小犊子还敢在我面前称爷？喊我爷爷还差不多。 “好！”面包头一挥手，身后的大披风哗啦一声响：“索定了！” 人群立刻兴奋起来。 小姑娘咋咋呼呼，小屁孩热热闹闹，两边的职业飞车党泾渭分明。一边灯光闪烁，一边则稳重许多。 啪啪，两根燃烧棒开始冒出烟雾与火光，被安放在了起点。 两辆车，来到了起跑线。 嗡嗡，坂东元三郎故意拧了拧油门，挑衅的看着这边。 “李、赢不了、我！”坂东元三郎似乎还想来点心理战术：“李的，太重，过弯太慢，不领活。我的，轻便！” 石铁心瞟了他一眼，没理他，自顾自的戴上了头盔。 对面的小弟们哄堂大笑，嘴里说着异国的语言，似乎在嘲笑着石铁心戴头盔的举动。但石铁心完全不理他们，他不仅戴了头盔，而且还穿上了专业赛车服。 所谓道路千万条，亲人两行泪。你们这些玩花的，哪知道我是什么速度？ 这时，一个长腿美女一扭一扭的走到了起跑线前，小热裤小背心很是热辣，走起路来屁股都在画圆，让许多小青年吹起口哨。而且她小脸娇俏，妆容精致，九头身比例身材，是个小美女。 但石铁心瞟了一眼，就觉得这小美女比那个健身房小姐姐似乎差了点。不知差在哪里，但就是觉得级别不同。 “今天我来发车！”小美女华语纯正，一手叉腰，另一手举起一面小旗子，先一指面包头：“啊油瑞嘚？” “瑞嘚瑞嘚！”元三郎看着小美女，整个人都振奋起来：“肥肠瑞嘚！美女，待会儿我硬了、一起去兜风？” 小美女没理他，又换了个姿势，用旗子一指石铁心：“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石铁心简明扼要，没有废话，只是伏下上身，贴紧了机车。 “那么准备~~~”小美女高高扬起小旗子，然后猛然下挥：“开始——！” 轰轰轰轰！ 炸雷一样的声响把附近人群吓了一跳，吱吱吱，刺耳的摩擦声中，黑尊的后胎冒起青烟。当烟雾散去，石铁心已经一马当先笔直的冲了出去。而坂东元三郎的小摩托则在后面徒劳的追赶着，却怎么都追之不及。 第187章 爷爷变孙子 直线加速能力上来说，石铁心的黑尊确实完胜。 “嗷嗷~~”人群们兴奋起来，纷纷跑到事先架起的大屏幕上，观看着两人的竞速。 这场竞速赛，赛道总长七点四公里，是一个环线，从哪开始就到哪结束。整个赛道在东京街头穿街过巷，地形不算很复杂但也不简单，拐弯的地方很多，直线加速能力确实并不能决定胜负。 坂东元三郎虽然跟在后头吃屁，但心中很稳。黑尊嘛，这神车谁不认识啊，比自己的小车车那肯定是牛得多。但以黑尊的自重，可谓是直道王者、弯道亡者。在复杂的东京街头，还敢跟我鬼爷斗？ 今天，我就要在你的车上写个“爷”字！ 但很快，三个弯道过去了，坂东元三郎发现自己还在吃屁。 五个拐角过去了，不仅依然在吃屁，而且似乎连屁都渐渐吃不到了。 他哪知道，石铁心的基础驾驶术是靓团的改型。说到街头赛道，靓团骑手，有哪个不是在街头赛道穿梭的？灵活增益+14%可不是开玩笑的。 轰轰轰，石铁心在路上飞驰着。已经到了哪里、该往哪里拐，全都在驾驶界面中标注的清清楚楚。而且这条赛道已经提前封路，每一个拐弯都有堵路的飞车少年，在驾驶界面中都是高亮显示，很难开错。 这些飞车少年在沿途安排了六个摄影机位，都在拐角或者大直道上等着。 嗡——石铁心飞速掠过，大重量高速度狂飙过弯，惊的那些弯道少年连连后退，然后又连连欢呼。 起点与终点的位置上，人群围在大屏幕前。有不同的人分别用两种语言嚷嚷着竞速的实况，激起大片大片的惊呼。 “压弯很好！”“过弯很完美！”“这速度，真绝了！”“卧槽，已经把元三郎甩出去两百米了，这是要逆天啊！” 这边的小弟欢呼着，那边的小弟则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嚎叫赌咒。有一些甚至拿出了日式的鬼娃娃，似乎在诅咒着石铁心翻车。 但胜负终究是看实力的。 七点四公里，转瞬即逝。不多时，标志性的巨大轰鸣声已经传入耳中，而且飞速增强。人群哗啦一下跑到终点，他们让开赛道，然后翘首以盼。 远方，一道光照破拐角，然后是一辆黑色的机车风驰电掣一般碾过弯道飞了出来。 庞大的气势即便隔着几百米依然震撼人心，人群欢呼着，再欢呼着，还没等换第三次气，那巨大的机车已经闪电般冲过了燃烧棒标注的终点。 “嗷~~！”“万岁！”“太牛了！” 少年少女们激动起来，追逐着黑色机车的身影。除了那边的炫光小弟，没有人还再关注后面的那个。而此时此刻，面包头甚至被甩在两个拐角之外，正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冲。 咯吱一声，黑尊停车，这沉重的机车在刹车制动时却有非同凡俗的轻盈表现。 咯噔，一只脚蹬下车架，石铁心跨步下车。他摘下头盔，迎面而来的是欢呼的人群。人们崇拜强者，追随强者，尤其是在这混乱动荡的时代中。在众目睽睽中，石铁心堂堂正正的竞速跑赢了坂东元三郎，自然声望提升。 人群里，甚至能够听到日语的惊叹。随着天命任务的阶段性完成，石铁心多少也能听懂一点，至少能明白好赖话。 突突突的颓废声音中，坂东元三郎的机车这才过了终点，灰头土脸的开了过来。人群散开，让竞赛的两人直接面对面。 炫光小弟中忽然有人用还算流畅的华语喊道：“神气什么，不过是你的车更好而已——” “哒麻唻！”坂东元三郎一声呵斥，然后下车，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李赢了，握输了。” 一道金光从虚无中迸发，照在石铁心身上。 真的有天赐金光！ 石铁心扫了一眼围观群众，心中暗自明白，作为被广泛认可的比赛，只要赢就能够获得天赐金光。 不过看了一眼奖状，石铁心有些发愣，这天赐金光的量有些太少了点，竟然只有零点二？ 天赐金光还能找零的啊？ 石铁心正愣着，阿飞已经上去讨要赌注了：“愿赌服输，比赛前已经约好了，那么该你履约了。” “好！”坂东元三郎提高声音一声吼：“握，宣布，从此不再是，鬼爷。以后，改名叫——”坂东元三郎瞬间摆出一个深邃迷人的表情：“鬼之孙。” “我呸！还我还喜之郎呢！” “别拿这种耍酷的名字打擦边球啊。” 阿飞表情嚣张：“以后你叫鬼孙子，明白了吗？” 坂东元三郎踌躇半晌，最后灰溜溜的认账。 长腿小美女忽然凑了过来，她看着石铁心雄健的身材，眼波流转，然后对着石铁心娇声道：“老大，你这车真的好劲~~哦，有没有空带我去兜兜风？” 兜风？ 拉倒吧，还有事儿呢，没空兜风。 不过——石铁心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莉莉。” “莉莉。”石铁心跨上摩托：“明天，还是你来发车。” 嗯，这姑娘又会华语又会外语的，挺好，下回比赛还找她。 轰轰，石铁心飞驰而去。 当夜，老车库中，一根粉笔，在坂东元三郎后面标注了一个“鬼孙子”，然后用一条长长的横线将这个名字划掉。 这名字再往上看一位，叫李秀珍。 “华人？” “棒人。” “就她了，安排一下。”石铁心想了一下刚刚零点二的天赐金光，觉得要么是面包头水平太低，要么是比赛影响力不够，于是做出了进一步指示：“阿飞，加紧宣传，营造声势。” “放心吧老细，这个我在行！” 第二天，街头巷尾的飞车党，一下子都听到了一个消息。 “听说没有，鬼爷正式改名龟孙子！” “谁干的啊？” “没听说名头，只知道那人骑着一辆黑尊，甩了鬼爷……甩了龟孙子二十多秒！” “我擦，这么凶残？” “人家放话了，今天要挑战花姐李秀珍，又有好戏看了。” “那可不能错过，走起走起，一起去看！” 第188章 继续横推，黑尊扬名 当夜。 东京城外山区赛道，十点八公里盘山大战。 轰轰轰，黑尊如同闪电一样刺破终点线，后面的李秀珍整整四十秒才追上来。 又一个名字被划掉，又一缕天赐金光入账。这一次是零点三点，比上次稍有增加。 “还不够。”石铁心又看向更上面的名字。 约翰汤普森，人称饶舌王。 下个就是他。 第三天。 “喂喂，听说没，人称花姐的李秀珍也败了。” “据说李秀珍开赛之前讽刺了对方两句‘土老帽’，结果现在称号正式改成‘土妞’了！” “太凶残了，真的太凶残了。” “今天挑战饶舌王汤普森，黑尊骑士对饶舌王，这下好看了！” 当夜。 东京街头城市赛道。 轰——一辆沉重的飞车从一处斜坡上一跃飞出，平衡和形态保持的非常完美，刺目的前灯让前面的围观者脸色煞白，无法直视。 砰，稳稳的落地，减震系统非常稳健，回弹抑制的很出色，然后风一般的走远了。 过了一小会儿，嗡——又一辆飞车从斜坡上跃出，不过这一辆的形态就不太好了。 咣当一声响，那车砸在地上，车架下沉过多，爆出了大片火花。不知到底撞毁了什么地方，那车滑行一段就停下了。车上的黑人车手不管怎么加油都纹丝不动，最后暴躁的对着前面一竖中指大吼一声：“优、妈惹法克儿——！” 第四天。 随着华人的大批量迁居移居，东方国度的各种行当都在日本生根发芽，包括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相声也是如此。在华人实际控制区中，一些地下的黑相声铺子也如火如荼。 这些铺子之所以叫黑铺子，不是说他们犯法，只是他们的包袱段子往往不太和谐，用词不甚文雅，而且与帮派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在帮派成员之中广受欢迎。 这一日，一捧一逗再度上台。捧哏憨态可掬，逗哏古灵精怪。 一张桌，两个人，大马褂，白纸扇，两人在掌声中开始了今天的表演。 捧：听说了么，前两天黑尊骑手和饶舌王竞速，饶舌王输了，而且输惨了。 逗：这算什么，哥们我消息可比你灵通多了。你知道饶舌王嘴碎吧？ 捧：知道啊，他向来嘴碎，这是出了名的。 逗：这家伙从前嘴碎没什么，没成想，这一次却遇到克星了。 捧：怎么滴了？ 逗：约翰汤普森，赛前嘴碎，妈惹法克儿、法克妈惹儿的一顿饶舌，把黑尊骑手惹恼了，赛前就立下了约定。 捧：什么约定？ 逗：饶舌王说了，如果黑尊骑手输了，就要学猴子叫！ 捧：太过分了这个，讽刺我们是黄皮猴子啊这是。 逗：是啊，黑尊骑手肯定也不乐意啊，立刻就把话放在那里了。如果饶舌王输了，就要在饶舌王身上纹身！ 捧：纹身？哦，我明白了，这是要学岳母刺字，在他身上纹个字儿，让这个对母不尊的涨涨记性、知道报母恩，是这意思吧？ 逗：还算你有点文化。 捧：那饶舌王输了，他纹了吗？ 逗：纹了啊，纹的结结实实的，现在还没爬起来呢。 捧：这么惨？纹的是……“精忠报国”？ 逗：差不多吧，稍有不同。 捧：那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逗：你这个有点意思，挺长的。 捧：让那老黑皮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呗，对了，到底纹的什么啊？ 逗：纹的是——你~~ 捧：你？ 逗：入学~~ 捧：入学？ 逗：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捧：………… 逗：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 捧：………… 逗：你爱吃的三鲜虾，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啊这个人就是娘~~啊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啊~不管你走多远~~无论你在干啥~~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滴~妈~~~！ 捧：……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这么长？ 逗：还有一多半呢，你听着啊——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 捧：行了行了，停停吧，你就说一共多少字儿吧！ 逗：你别提多少字儿，这种文化瑰宝得按行算，整整三十二行！我都看见了，当时黑尊骑手赢了之后拿来纸笔，刷刷刷亲自写下来的。你别说，写的还真好，还能配曲子唱。而且那字儿我告诉你，大师级的正楷，龙飞凤舞特别好看！ 捧：这黑尊骑手还挺有文化，那饶舌王呢？就这么认了？ 逗：没有，这老黑皮特别没种，赖皮不服，掏刀子想玩硬的。 捧：然后呢？ 逗：然后被黑尊骑手一拳头就撂趴下了，倒拖着就拉到了纹身店里，咣当往案板上一放，捆个结结实实。把写的那张纸往纹身师傅那里一放，告诉他们就按这个纹。纹身师傅低头对着纸一看，当场就愣了。好么，三十二行正楷书，这咋办？ 捧：最后给纹上了吗？ 逗：纹上了啊，整整找来三个师傅轮流上！那家伙，你不知道，把饶舌王衣服一脱，摆好大字，从左手指尖到右手指尖，从脑瓜皮到脚底板，整整一个后半扇，全给纹上了！连大肥屁股都没放过，这才勉勉强强把三十二行给纹好。 捧：嚯！纹身师傅也是受累了。 逗：可不是嘛，折腾了一晚上一白天，才算完事儿。 捧：赶紧去歇会儿吧？ 逗：不，歇不着。 捧：怎么又歇不着了呢？ 逗：纹身店老陈觉得大功告成，捶捶腰站起来想歇会儿。刚想拿起纸来比量比量，看看哪里纹的不好的。结果迎光一照，坏了。 捧：怎么了？ 逗：老陈发现啊，这纸，竟然还有背面！ 捧：哦？还是反正面写的啊！ 逗：对！大晚上的没发现啊，结果白天对着光一照，这才发现背面还有字儿。 捧：背面还有什么字啊？ 逗：各位，我估摸着，黑尊骑手的意思呢，大概是觉得妈惹法克儿汤这老黑皮对母不尊，相应的对父亲肯定也不敬。黑尊骑手预设黑皮是父母双全，所以觉得也不能太偏颇，得给他父亲也撑撑腰，所以！ 捧：所以？ 逗：所以，咳咳——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 捧：又三十二行？ 逗：背面更多，三十六行！ 捧：看来饶舌王这前半扇也保不住了，眼皮子上都得纹上字儿。 逗：别说眼皮，包~~皮上都得纹上字儿！那好家伙，老黑皮整个变成紫茄子了。三个月之内，你是见不着妈惹法克儿汤了，消不了肿。 捧：那三个月之后，一消肿，上街一看，一身正楷，包~~皮上都是文化，嗯，行，挺有范儿。以后别叫饶舌王了，叫文化传播者吧。对了，黑尊骑手到底是谁啊，有没有什么江湖称号啊？ 逗：人家来去如风，好事从不留名。 捧：那也得给人家叫一个号呗？ 逗：也对啊，我想想……诶，有了，就叫“黑尊”怎么样？ 捧：黑尊？嗯，不错，挺好，这号响亮！ 随着相声段子和包袱在华人群体中的广泛传播，也随着被挑落马下的车手越来越多，“黑尊”这称号，渐渐从一辆车的型号，变成了车手的专用代号。石铁心在东京江湖的花名，也正式变成了“黑尊”。 开始大挑战后第六天，上午，健身房中。 “确实有区别。” 石铁心一边擦汗，一边默默体会。 前五天的挑战让他收获颇丰。随着挑战对手的排位越来越高、挑战赛影响越来越广、关注人群越来越多，每一次胜利获得的天赐金光数量也确实在提高。从最一开始的零点二零点三，到后面的一点两点。 五天下来，一共获得了五点金光，把充值基础驾驶术第一层的花费又都赚了回来。 不止如此，基础养精术也升级了。 第189章 小弟随身 优异级别的基础养精术，已经不足以驱动五脏六腑把所有饮食中的精气完全提炼出来。 早前所有对基础养精术的修炼，都是为了更多的榨干人造肉食中的每一点精气，修炼到优异级别之后就很难提升了。 没成想现在的修炼中心不是吸收效率问题，而是吃撑了消化不了的问题，从顺差变逆差了。基础养精术在庞大的倒灌压力之下，最近一段时间突飞猛进，终于提升到了精深级别。 精深级别的基础养精术稍微能吃了一点，每餐摄入精气达到七缕——聊胜于无吧。 在提升精深的时候，题字板久违的出来晃了晃。这板子升起的很迟钝，仿佛刚睡醒，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推荐你还是赶紧换个好点的养精功法。” 然后板子不紧不慢的晃荡着又下去了，仿佛打了个哈欠，翻个身继续睡觉一样。 石铁心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基础养精术连题字板都吐槽了，看来以后确实得留心这方面的东西。 当然，好事还是有的。就在刚刚，石铁心再一次攒够了一百缕原始精气。后面的流程实在是太熟悉了，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性。石铁心熟极而流，躺在设备上卧推了几杠子，顺便就把假丹凝聚了出来。 假丹一成，飘荡的精气就找到了根基，以后就没那么容易凭空耗散了。 石铁心忽然感觉浑身都产生了一点轻微的，麻麻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特别，形容一下的话类似大冬天浑身冻透了的时候忽然泡进温泉里，又是痒又是麻还有点疼。 这种感觉遍布全身，尤其是双肩、两膝、后腰、脖颈，麻起来很是难受。 不过当习惯这麻劲儿之后，石铁心晃了晃肩膀，却忽然觉得肩膀膝盖似乎轻松了一点，就像是生锈又磨损的老机器忽然涂上了些润滑油。 “呼……”石铁心放下杠铃站起来，摸了摸肩头、膝盖，发现那里的皮肤要比其他地方更热一些。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石铁心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感觉上似乎不是坏事，便压下异样感，随他去了。 走，去搏击馆再练一练，晚上还有大动作呢！ 下午，石铁心在搏击馆挥汗练习。假丹成型之后，石铁心的体力更持久，爆发力更强，能够更长时间的维持在巅峰输出状态，手腕手肘肩膀等关节的承受力也更强。尤其是灌注精气的时候，不怕反作用力挫伤手腕。 砰砰的打着靶子，每一拳击出都似乎要挂出啸音来，让搏击馆里其他的人连连侧目，咋舌不已。 练拳练拳，越练越快，越练越兴奋。 嘶——吸一口气，下腹假丹隆起，一道精气灌入右臂，然后右拳猛然轰出。 嘭！！ 巨大的回响。 这灌注了精气的一拳，直接把靶子打的深深的凹陷下去。高强度纤维垫层似乎被石铁心打穿了，以至于那凹陷根本不回弹。 视界系统中，靶子的品质一下子从精品变成了破损。 “呃……” 石铁心有些惊讶，也有些尴尬。这世界线的精气来得容易，让他不由自主想挥霍一下，爆发一下精气试试看到底能打出个什么效果，没想到却一下子把靶子打坏了。 同样都灌注精气，这个世界线的自己，拳力确实要比别的世界线都强。如果在凤鸣一中用这种力道打架，打不巧的话一拳就能打死人。 搏击教练赶紧跑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打凹陷的那个窝，然后有些紧张的看向石铁心：“这位老大，您这……” “老细！老细！”正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大老远的传了过来。石铁心一回头，就看到阿飞一身花花绿绿的出现在俱乐部门口。 “今天晚上可是大场面啊，一共来了十好几个，观众人数超过一千人！”阿飞一边兴冲冲的说着一边走过来，拉起石铁心就准备走：“快走吧老细，都等你呢！” “这个……”搏击教练有些紧张的开了口：“这位老板，您打坏的这个靶子，还是要赔偿一下的。” 石铁心还没说话，阿飞已经瞪了过去。 “你说什么？打坏赔偿？”阿飞瞅了瞅那靶子，然后横鼻子竖眼的往搏击教练身前一站，一脸乌蝇哥一样的表情：“这靶子放在这里不就是给人打的吗？这么简单就打坏了，这什么破烂靶子质量这么差。我们老大交着会员费，你们就给这么个烂靶子糊弄人。赔偿？陪你妈睡一觉够不够啊？” “喂，你说什么！”有别的搏击教练冲了过来，横眉怒目：“你嘴巴放干净点！” 更多工作人员聚集过来，大概十来个人。 “干什么这是，恐吓我？比人多是吗？”阿飞忽然把两根手指放在嘴里用力吹了个口哨，响亮刺耳的口哨回荡在场馆中，引得其他会员人人侧目。 然后，忽然有人嘭的一下推开大门。 是阿d，一脸杀气。 阿d身后，还跟着大批大批的小弟，一共有五六十个，全都统一穿着黑皮衣，哗哗啦啦如同人潮，气势汹汹的逼了过来。 最开始的搏击教练一下子紧张起来，刚想说话，就见阿d二话不说忽然一个加速，一脸狰狞的一脚就踹了过来。嘭的一下把教练踹翻了，然后兜头对着搏击教练就打了过去。 “赔、赔、赔你妈-逼！” 场面一瞬间混乱起来，一共六七十人推推搡搡，核心战圈里更是打的鸡飞狗跳。有人跑去拿了搏击械具，但黑衣混子们也纷纷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铁链等东西，大规模械斗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个沉重的大型靶柱子忽然凌空飞过，然后咚的一下砸在了交战线上。 两边人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交战暂时被分开。 “都住手！” 一声大喝，皮衣混子们纷纷停下，搏击教练也不敢主动再打，械斗总算没有打起来。 人潮分开，露出石铁心的身形。他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面如生铁的走到战圈核心。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搏击教练，又看了一眼毫发无伤的阿d，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打架就要占先手。双拳不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确实不是胡说的。 站在小弟之中，对面的十来个人被结结实实的包围着，紧张的看着这边。 最开始的那个搏击教练忙不迭的开口道：“这位老大，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赔，我给你认错！” 第190章 前呼后拥 石铁心本来还是有些尴尬的，品质为精品的靶子应该还是蛮贵的，打坏了人家的东西他原本就想赔偿。 但刚刚听了阿飞的话，转念一想，忽然觉得阿飞说的有道理。 对啊，我为什么要赔啊，我交了会员费在这里练拳，就有权利使用这里的器械设备。你们的靶子吃不住我的力道，这是靶子质量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收我会员费的时候你咋不说不让人全力打靶呢？现在因为靶子质量不好，反过来还找我要钱，没门！ 石铁心看了看鼻青脸肿的搏击教练，似乎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靶子质量太差，下次买个好的。”石铁心说罢，带着小弟们转身就走，小弟们呼呼啦啦的跟在后面，排面十足。 “喂！”刚刚横眉怒目那个有些不忿：“打了人就想走？把汤药费留下！” 被打的搏击教练赶紧拉住他，口中连说：“算了算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阿飞忽然扭过头来，看了那个横眉怒目的教练一眼，然后举起手用力的指了指对方，又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脸上露出嚣张而威胁的笑容。随后阿飞便转回头去，不知在考虑着什么。 石铁心走在前面，并不知道阿飞的动作。 他还在可惜那个拳靶子。 整个搏击馆里只有这一个靶子是有属性的，也只有这一个靶子能够提升他的拳术修行进度，其他的都没什么大用。今天一拳打爆，以后就没靶子用了。 不过瞅瞅进度条，基础拳术已经到了精深七十五个刻度，进展不慢。 大不了以后换个地方，找个别的搏击馆看看能不能够把基础拳术刷到极限。他打算把基础拳术提到完美试试，看看天赐金光的消耗量与根本心术是否相同，也看看基础拳术还能不能够激活什么属性。 属性这玩意儿，真是多多益善，妙用无穷。 “哇，那妞好正点啊！” “快看快看，确实很漂亮啊。” “哪位老哥告诉我该怎么搭讪？走什么套路？” “你就别想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阵骚动，石铁心只觉似乎有一个身影从这群人旁边一掠而过，背道而驰。眼角瞟过，似乎是那个健身房遇到的美女，熟悉的单马尾还是像鱼钩一样勾魂夺魄，正走向搏击馆似乎准备锻炼一下。 石铁心不由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看到正面？ 现在扭头再去看，似乎有些太掉场面了。 不行，忍住！ 于是一群猪哥色狼中，只有石铁心面无表情，似乎完全不为所动。能人所不能，这就叫牛逼，于是黑尊的气场一下子又强了几分。 毫不动摇的黑尊，心中其实还在寻思呢。刚刚惊鸿一瞥之间，似乎看到了一双杏仁眼。明亮又魅惑，朦胧而神秘。因为没看清楚，所以模模糊糊，但确实一见难忘。 这样的漂亮姑娘，从前的他是根本不敢想的。因为这样的美女往往出没在强者身边，或者本身就是强者。比方说护士姐姐时雨慧，谁敢打她的注意？不管谁敢，反正石铁心不敢，脑袋还想多用几年呢。 但现在…… 左右瞟了一眼，看着这些簇拥着自己的小弟，石铁心忽然信心百倍。现在，自己也是有江湖地位的人了！ 而今天之后，江湖地位将继续水涨船高。 因为今天他要玩把大的，他要一次性把黑板上的十五个名字全都划掉，造成轰动性的效果！ 晚八点，街头巷尾躁动起来，而且比前几天躁动的更厉害，厉害的多，影响力可以说是爆炸性增大。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黑尊今夜要一挑十五，一个人同时挑战十五个有名有姓的街头飞车高手。 在那块大黑板上，这些高手的排名有的高有的低，其中有几个甚至比石铁心原本的排名还靠下。不过那个排名是阿飞自己弄出来的，并不具备绝对的权威性。阿飞觉得自己老大牛逼，那些人还可能觉得自己比藤原车神就差一线呢。 为了这场比赛，阿飞不惜大放厥词，各种挑衅要让这些人应战。石铁心则不管阿飞用了什么手段、说了什么话，他只要结果，他只想看看一次性搞定很多人，到底能不能多得一点金光。 所以最终，这场轰动东京飞车圈的比赛，就这么促成了。 各个老大带着各自的小弟，小弟又呼朋唤友，最后形成了一次飞车盛会。早早就有不下千人在聚集，后面更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单单现场观战的就来了两千好几人。 这些人分布在整个赛道的各个主要结点，每一个结点都热闹的像从前的发车点一样。 而真正的发车点，聚集了七八百人围观。浑身长毛的混子摇头晃脑，短裤短裙的妹子成群结队。明明是倒春寒的时候，这些人穿的比夏天都清凉。 这还不算那些飞车党的小弟，当小弟们出现的时候，就更加拥挤热闹了起来。 “看，东京狼来了！” “看那边，芍药夫人也来了！” 一个个帮派次第到来，轰轰的摩托声震天响，排气管里排出的尾气浓烈而刺鼻。幸好山风一吹，味道散的快，要不然真就呛人了。 一位位飞车高手的到来，让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这些飞车高手平素互相之间也没少打交道，有些甚至还有仇怨。但今天他们都没有闹事，因为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那个家伙在哪？” “怎么还没来？” “黑尊？我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知道阿飞到底放的什么话，反正这些飞车高手似乎都很不高兴。 正这时，一声尖叫：“黑尊来了！”然后，围观人群一下子喧哗起来，纷纷跑向了尖叫声传来的方向。 十五人回头，就看到一群身穿黑皮衣、头戴黑头盔的车手，整整齐齐的开了过来。比起身边喧嚣的人群，这些车手沉默但精悍。虽然还做不到整齐划一，但却是要比普通街头混混强得多，更有组织纪律性。 而一辆沉重巨大的机车当先而来，宽大的车胎碾过地面，都让人担心柏油路面会不会被碾坏。 石铁心，戴着所有人都熟悉的墨镜，悍然出场。 第191章 我要打十五个 “大晚上的戴墨镜？” “哼，装模作样。” “也不怕一脑袋碰树上撞死！” 飞车高手中有人不忿的念叨，但也有人审视着对面的小弟、审视着骑着机车的这个男人，变得谨慎而郑重。 能够把毛毛躁躁的飞车小弟训练成这个样子的人不简单。 能够驾驭一辆如此沉重的机车还在赛道上连战连捷的人更不简单。 看，随着距离接近，也能够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和风采。瞅瞅那满身的威严气派，看看那大佬气全开的面庞，瞧瞧这人车一体通透贯连的沉稳架势，越看越是觉得这人不得了。 于是有人开口了：“你就是黑尊？” 黑尊？ 这是我的新外号吗？ 嗯，还不赖的样子。 石铁心沉声道：“是我。” 又有人问道：“就是你口气那么大，一个人挑我们全部？” 我天天刷牙，口气不大，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没错。” 第三个人叫道：“那些嚣张话都是你让人放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阿飞到底说了什么，但确实是自己指使的，所以石铁心毫不犹豫。 “对。” 四周偷听的围观者一下子哗然了，纷纷在那里讨论。 “我听说黑尊要拔了东京狼的毛做狼毫笔，之前还以为是瞎传的，没想到是真的。” “话说东京狼一共也不剩几根头发了，全拔光了也凑不够做毛笔的量吧？” “又没说一定是头发，毛就行，毛，懂吗？” “硬，真是硬，敢拔老狼的屌/毛。” “我……我想说胡子的……” “我还听说过黑尊要让芍药夫人陪他大战三天三夜，芍药夫人脾气那么炸的人，谁都不敢惹，原来这个也是真的，太牛了！” “芍药夫人岂不是得气疯？” “不好说。你瞅瞅黑尊那块头，那气势，那帅气，芍药夫人说不定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流的也不一定只是口水吧，嘿嘿嘿嘿~~” 听着四周乌泱泱的话，石铁心有些发愣。话说阿飞到底帮我竖了什么旗？拔毛那个还能考虑，三天三夜那个我真没说啊，我没有！ 看一眼那个东京狼，嗯，头发确实没剩几根，我哪忍心把人家最后的命根子扯下来。再看那个芍药夫人，十五个人里面唯一的女车手，气的脸都红了，到底哪里流口水了！ “黑尊！”有车手喝道：“你说我们所有人，都是乐色？” 不是。 我没说。 不过，合格的老大可不会把小弟推到前面顶缸。 所以石铁心看了那人一眼：“不是吗？” “太嚣张了！” “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 “废话少说。”石铁心霸气一挥手：“你们赢了，就听你们的。我赢了，就听我的。赛场上见真章！” “你说比赛就比赛？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有人阴阳怪气的开口了：“必须得有点彩头，要不然我可不比。” 彩头？这也是竞速飞车的惯例了，石铁心没有什么意见：“行。” 那人大声说道：“如果我们赢了，你的车必须交出来，而且你要跪地磕头，自己扇自己耳光，再把自己的名号改成‘黑猪’，敢不敢？” 那人的小弟一阵哄笑，围观群众纷纷哗然。 石铁心却没有犹豫。 “可以。”他环视一圈，斩钉截铁道：“如果我赢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一人写一个‘服’字。以后我的人去你们的地盘上开车，你们不准阻拦。” 所谓目光所及任横行，我石铁心不准有去不了的地方。 “行！”石铁心的要求有些出乎这些车手的预料，他们觉得以他之前放话的态度，提出的要求会更苛刻。 “就这些？” “就这些——除了你。”石铁心一指那个阴阳怪气的，他知道这个家伙，江湖花名叫死火：“你，跪地，磕头，扇耳光，学狗叫，以后自号‘狗屎’！” 轰轰轰，刚刚沉默无言的小弟们这一刻齐齐拧动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瞬间爆发，如同恶龙咆哮，震撼人心，把喧哗的人声全都盖了过去。 石铁心气势逼人，死火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就想后退，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咬牙咧嘴狠狠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赛场上见！” 石铁心不再多说，其他人也纷纷同意，十六个车手一起来到起跑线，一字排开，声势惊人。每一个都在做着赛前准备，油门轰轰响，排气管震颤着喷发着尾气与噪音。对人类来说这并不是一个舒适的环境，但偏偏，就是能让人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并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在起跑线前，石铁心目光冷静。 这一次赛道总长十八点九公里，从东京外山区出发进入市区，在市区里面转一圈之后再回到山区。直道弯道全都有，野外城市都包含。 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听起来不远，公路上开一会儿就到，轻松惬意的很。但在高速赛车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危险擦身而过，每一刻每一息都要全神贯注，这个赛程已经相当漫长。 这将是对每一个车手的车况、技巧、专注、耐力、包括运气和胆量的全方位考验。 发车人出现了，还是那个长腿小美女，她现在已经是石铁心的御用发车人。这姑娘前两天申请加入组织，组织考核并接纳了她，小美女非常自豪，所以她现在精气神充足的很。 小美女皮短裤、黑皮靴、黑色渔网袜，上半身一个黑皮马甲，戴着黑色贝雷帽，妆容精致，鲜美可口。 “都准备好了吗？”小美女拿着小旗子划了一圈，对着处在最中间位置的石铁心抛了个媚眼，然后对石铁心旁边的芍药夫人龇牙威胁了一下。 石铁心不为所动，芍药夫人却忍不住冷哼一声，然后俯下上身，饱满的胸脯整个压在机车身上。她瞪了一眼旁边的石铁心，发现这家伙似乎确实还挺阳刚挺帅气的，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她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的念头。 啪，芍药夫人打开了一个加装的小开关。 其他人也纷纷准备，各有手段。 “ready~~~~？”小美女凌空挥舞着旗帜，然后猛然下划：“go！！！” 轰轰轰，发动机咆哮起来，十六辆机车一起冲了出去。 第192章 适当表现尊重 在直线加速的第一时间，就见芍药夫人猛然一按一个红色的小按钮，机车排气管里一下子喷出蓝色的火光。随后芍药夫人的机车就像火箭一样猛然窜了出去，一马当先一骑绝尘。 如她相同的改装车还有很多，一共七八辆车屁股喷火的冲了出去。竞速赛分秒必争，尤其是街头车手更不会讲究太多，能改装就改装，能爆发就爆发，先抢占先机再说。 仅仅一个起步，石铁心就落到了第十一位，在所有十六个车手中竟然处于中下游。 不知是何居心，死火的手下立刻开始在人群中嚷嚷。 “看看，黑尊竟然落后头了？” “我就说这家伙不行吧，赢了几个人就目空一切，呸！” “大话一大堆，屁本事没有，‘黑尊’这次得改名叫‘黑猪’咯~” 但阿飞他们这一次却并没有急吼吼的争论，而是稳坐diàoyutái。 这两天陪着石铁心练车，让这些小弟们心中清楚的很。起步落后不算什么，这一次赛程很长，有非常充裕甚至奢侈的时间足够老大把他们远远甩开。 自家老大车重较大，起步加速在常规车中虽然很强，但比之改装的赛车还是差一些。不过老大最惊人的地方不在于直线，摩托赛的核心也不在于直线，而在于弯道。 而说到过弯…… “看，到第一个弯了！” “芍药夫人第一个，东京狼第二个，他们的姿态都不错，速度控制的很好啊。” “再看后面的——死火的车怎么抖了一下，是压到什么东西了吗？” “死火姿态不是很好，但是机车性能不错。” 围观群众们看着大屏幕正在评头论足，然后就齐刷刷的响起一大串的声音。 “卧~~槽~~！” “卧~~槽~~！” “卧~~槽~~！” 如此整齐划一的卧槽，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石铁心过弯了。 在他前面的车手一边压弯一边控制速度一边还想往后看看，想堵一堵路，省的让人从内侧切弯切过去。 没曾想上一刻轰鸣声还在脑后，下一刻就到耳边。脑袋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已经绕到前脑门去了。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后尾灯。那灯灵活的一闪，就超了更前面的车，直接挤到了第九的位置。 “沃德天！黑尊过弯怎么这么稳又这么灵活？” “他都不刹车的吗？牛顿的棺材板子还压得住吗？” 阿飞很想接一句——对不起，我们老大过弯，最多降档，从不刹车。 这些日子，石铁心并不是简单地跑个比赛就完事儿了。任何一种竞逐，都需要付出汗水和努力。任何一种功法，也都需要长期的练习和熟悉。基础驾驶术提升虽然快，但毕竟没有高手带上分，是彻头彻尾需要自己修习的心术。 每一天石铁心都会跑弯一直跑到大半夜，在他们帮派的安全控制区中，这些道路都被他刷圈刷了无数遍。就在昨天，凭借他自己的修行，基础驾驶术提升到了精深。路面提示更清晰，黑夜辅助更完善，地图指引更简明。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反复的练习中，他终于熟悉了这辆黑尊的性能与细节。当一切了然于胸，石铁心终于能够彻底发挥出速度增益7%、灵活增益14%的特效。 而且这个增益，并不是比合格或良好时的增益，而是同样的精深水平下，逮虾户比之普通基础驾驶术的特殊改型增益。就如同同样是基础拳术精深，石铁心的拳头就是比其他人的拳头更有杀伤力。 在这种增益下，这几乎是一个段位的差别了。 更稳定，更灵活，给了驾驭者更强的驾驶信心，所以石某人如今过弯确实不刹车。最多在入弯的时候降降档意思意思，适当表现一下对离心力的尊重。 当然了，降档嘛，正好超车。最佳超车线什么的也不是很用在意，内侧超车道什么的别人愿意堵在那儿就堵着吧，反正都迟钝的跟龟爬的似得，稍微转转向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修行，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石铁心仿佛送快递的黄衣小哥躲避行人大妈一样灵活的左一闪右一闪，沉重庞大的黑尊机车简直在跳芭蕾舞一样的划了几个弧线，就瞬间超过几个。 再到下个弯，又是碾着离心力的脸皮甩了过去，又超了几个。 这惊心动魄的超车让等在弯道那里的人瞠目结舌，直播摄像中传出了连成片的“卧槽”声。屏幕前的围观群众也保持队型，纷纷“卧槽”以对。 “看，要出山路了！” “黑尊已经超到了第六名——第五名，不，第四名！天呐，已经第四名了！” “差点就摸到死火的屁股了！” “这才只是五分之一程，黑尊不会跑赢整十秒吧？” “据说黑尊赢人都是三四十秒起步的。” “别说话别说话，看，前面是大直路了！” 嗖，闪电般划过弯道，前方豁然开朗，赫然是直通东京都的大直路。而大直路，想来是摩托车最疯狂的加速赛场。弯道是核心，而直道是灵魂。 第一名依然是芍药夫人，她的耳机里面听到了小弟的播报，知道石铁心已经追了上来。“该死……”看了一眼增压气，很好，压力罐又被充满了。芍药夫人观察了一下路况，稳了稳车身，然后猛然按下了增压的按钮。 呼呼呼，蓝色的光焰从排气管中喷发出来，芍药夫人的直线速度猛然飙升，双臂几乎要抓不住车把，嗖的一下就冲远了。 其他车手见状也纷纷如法炮制，引擎轰鸣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歇斯底里，一根根排气管中喷出光焰，一辆辆机车仿佛水平发射的火箭，沿着大直道开始疯狂加速。 咻咻咻，一辆又一辆机车从身边超过去，石铁心又掉落到了第八名的位置。 死火的小弟们一下子又复活了，重新开始放嘴炮。 阿飞烦躁的看了一眼那些小弟，觉得这帮人真是聒噪，不过担心是肯定不担心的。 知道什么叫八缸发动机吗？ 老大机车的车重可能确实是大了点，导致起步的瞬时加速差那些改装车一些意思。但要说后劲儿，尤其是从时速二百开始再向上的加速，那绝对是一点都不含糊。5 第193章 顺便救个人 这种优势，在专业比赛中体现不出来，因为专业比赛很少能开到太高速。不过野赛嘛，就截然不同了。专业赛道上不可能有直通东京的大马路这么长的直道，但这里的直道简直大路朝天。 而在这中长直道上，阿飞可以自信满满的放话：别提什么增压气加速不加速的，那些改装赛车就是屁股超爆炸了，也没有卵用！ 果然，画面中的石铁心稍微挂了下档，然后，摄像画面里就一下子失去了他的踪影。当摄像人员手忙脚乱的再次找到他时，只能看到一个嚣张的尾灯。 腾腾腾，平稳，无比的平稳。霸道，无比的霸道。 石铁心的机车完全没有其他机车那种急吼吼的、血管都要爆开的搏命感觉，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加速，稳稳当当的碾压，车身姿态控制的稳健无比。 瞅瞅速度表，哟，不知不觉的这速度都上二百多了，还没感觉到呢就快三百了。 两秒钟后，前面一个排气管冒着火的车手。 那骑手整个人死死贴在车身上，生怕起身一点就被狂风吹走。那人车身微微震颤摇摆，幅度不大但频率极高，可以说正在生死一瞬之中把自己逼上极限。 而就在他双眼充血、大脑都有点眩晕的时候，眼角余光无意识的一撇，就看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把大块头从身边开了过去。那姿态稳得，简直能一边开车一边用杆子撑着六个盘子玩杂技。 车手的眼睛瞪大了。 石铁心看了那车手一眼，觉得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挺尴尬的，就张嘴打了个招呼：“嗨。” 下一瞬，那车手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双手猛然一晃，机车立刻侧翻。 看着直播的人群忍不住尖叫，而这些尖叫全都晚了。侧翻的机车立刻变成了一个钢铁碾子，轰隆隆的在马路上翻滚，甩出各种扭曲凌乱的零件。还没等停下，就轰的一声爆开一团火光，炸成一团速度惊人的火焰残骸。 “啊————！！！” 惊叫，惨叫，划破夜空。 然后。 “别嚎了，没死呢。”沉稳的声音呵止了惨叫。 那车手惊恐的看着残骸，然后发现自己没死，竟然是被人提了起来！往前一看，竟然是那大块头，竟然是他刚刚在间不容发之际一伸手把自己抓住了！ 现在，那大块头就那么一只手凌空提着他，另一只手控制着机车稳稳的靠边减速。抓着他的胳膊如同钢铁铸造的一样，没有一丝摇晃。再看车身形态，依然完美无比，这机车操控水平简直绝了！ 噗通一声，车手被放在了地上。 车手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石铁心也不打招呼，呼的一下加速又跑远了。片刻后，车手才回过神来。 黑尊可以不出手，但他出手了。 高速行驶凌空抓人，危险性何其高？但他还是出手了。 出手救人会损失大量时间，比赛或许输定了，但他终究是出手了。 车手看了一眼后面熊熊燃烧的残骸，又看了一眼前方飞速远去的尾灯，车手猛然把头盔一摘。也不管石铁心能不能听到，那人大喊一声：“黑尊！不管你是输是赢，我服你！” 各节点的观众看到这一幕，都嗡嗡的讨论起来。即便是混乱的世道里，人类的本性也更喜欢能够保护他人的人。黑尊能够将那车手救下，可谓是水准和仁义俱全，一下子就让很多人对他大为改观——之前阿飞放话放的可是相当招恨。 “不过这么一打岔，黑尊恐怕很难再追上去了。” 死火的小弟立刻接口：“尊什么尊啊，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他输定了，所以还是得改名叫黑猪！” 不远处的阿飞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靠了过去，打算比赛一完就把这些瞎比比的玩意儿暴打一顿。 至于比赛，阿飞依然满怀希望。虽然救人一次损失了大量时间，但大哥肯定没问题。 知道什么叫大排量八缸机吗？ 不再解释第二遍，看速度表——哟？不知不觉的，这都三百五十公里了。 嗖——！ 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耳膜，道路上的拍摄者们忍不住齐齐后退，惊恐的看着庞大的机车以恐怖的速度向前狂飙。 这速度实在是太恐怖了，比新干线的速度都快得多。在这样的超高速下，任何一点颠簸、任何一点不稳定，都是铁定的车毁人亡。不管撞上什么，都一定是一死一大片。 这种极限的速度，会让任何人心惊胆战。即便在防护周全的座舱中依然会觉得自己随时会死，更不用说在全无保护的机车上。任你什么防护服，除非你装着幽能护盾，否则都没有任何用处。 但石铁心就这么狂飙着，超越了一个又一个车手。 那些车手对他来说就像是马路两旁静止不动的大树一样，倏忽既来，倏忽既去，甚至看都看不清。而这些车手根本不敢阻拦在前进路线上，甚至纷纷让到两旁。他们的小弟通过耳机都告诉他们了，这速度，蹭一下就是个死，可不能跟这种疯子较劲。 于是，石铁心在这条大直路上一路超车，从末端眨眼间超到第八名，快的让人惊骇。 “入城区了！” “芍药夫人还是第一名！” “东京狼第二。” “死火掉到第五名去了，他的水平确实差了点。” “看，黑尊已经冲到第七名了，他下直道了，看看速度多少——一百八？一百八的速度进城区？我是不是没睡醒？” “照这样下去，黑尊救了个人后还有可能跑第一？太牛逼了吧！” “黑尊！黑尊！黑尊！” 东京街头，飞车狂飙。 第五位，死火正在咬牙切齿的向前猛蹿。这一场比试关系到的可不仅仅是与黑尊的赌约，十六个车手个个都是党帮老大，谁和谁还没点勾结或者宿怨了？况且外围赌局赌的更大，死火绝对输不起。 他的水平确实不怎么够。 但他提前做了多种准备。 “让他们开工！”死火通过无线电耳机发了命令，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第194章 阴招 不知何时，东京街头聚集了大量人群，这些人都是日本人。他们聚集在一起，情绪亢奋。有一些组织者故意大声喊着口号，聚拢更多的人群向这边靠近。这些人说着日语，一边走一边派发传单。 “天皇已经舍弃了我们！” “皇室将我们抛弃在孤岛上自生自灭！” “内阁崩坏，政府停滞，外国人横行霸道！” “国难当头，谁能救亡图存？亡国亡种，谁能保护平安？” “日本是日本人的日本，东京是东京人的东京！” 越来越多的人高喊着，吸引着那些街道上的行人、道路两旁的居民。这些行人、居民，或是消沉、或是麻木、或是颓丧，然后在宣传的口号中都渐渐变得愤懑，变得激动。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队伍，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 “末日将至，一切都将清洗！” “谁能拯救我们？” “只有救主！” “神圣降世，救主临凡。只有救主才能拯救，只有救主才能赦免！” “信我救主，无病无灾！” “信我救主，能得永生！” 宗教的宣传与游行融合在一起，还有不知所谓的神婆在人群中摇着铃、通着灵，宣扬着神秘的信仰。日本是个多信仰的国家，教民数量比人口数量还多，也就是说一个人可能同时信好几种教。 每逢乱世，妖孽横生。这个在大街上做宣传的救主教，只是众多做宣传的教派之一。东京街头的宗教宣传早已见怪不怪，但这一次，这些人群有意无意的开始涌向赛道路线。 “诶诶，挤什么挤！” 看比赛的青少年们自然不乐意，但面对这些狂热的人群，他们又有些犯怵，不敢太过嚣张。 嗖—— 眨眼间，芍药夫人第一个冲了过来。两旁的人群忽然有些激动，想要堵路。但芍药夫人灵活的闪了闪，便闪过人群继续向前。 东京狼紧随其后，堵路的人越发密集。但东京狼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狞笑一声向着人群冲了过去。人群惊叫着、怒骂着，但还是仓皇闪开。 第三个车手过来了。 路边忽然有人扔出一辆自行车。那自行车正好挡在飞车之前，车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一下子撞在了自行车上，连车带人一起飞了出去。 咔嚓嚓！ 连成片的响声中，车与人一起打着咕噜横飞出去，砸倒了大片围观人群。这一次油箱没漏，机车没有爆炸，但却有血迹蔓延。尖叫声四起，人群更加混乱。 第四辆车来了。 路旁有人突然拿着棍棒挥了出来，因为车手速度实在太快没有一下砸实在车手身上，但蹭了一下依然让机车的姿态突变，震颤着就直直怼向了路旁的人群。 尖叫声在传播蔓延，人群更加恐慌更加混乱。 第五人飞驰而来，是死火。 没有任何袭击，没有任何变故，死火一冲而过，顺畅无比。 第六人，是石铁心。 上一个第六人已经在过弯的时候被他超了。 咔哒，降了个档，速度稍减。在视界系统中，这些行人并没有描边线，因为实在太过混乱了。如果描边线的话，恐怕眼都要花了。 可就在这时，路边的一处混乱情况引起了石铁心的注意。驾驶界面中忽然有东西被描上了红色的边线，看轮廓，竟然是一个人。 下一刻，那个人直接冲了出来！ 不像是自己自愿冲出来的，而是被人一下子推了出来。那人手舞足蹈无法自控，噗通一下栽倒在路上，形成了一个人肉路障。 “啊——！！” 尖叫声中，刺目的前大灯光打在脸上，那人本能的抱头缩身放声惊呼。但只听呼的一声响，间不容发之际，沉重的机车竟然猛然打了个弯。仿佛灵巧的小鹿在林间奔驰跳跃，机车神乎其神的一抖，车轮轰然在那人脑瓜上方冲了过去。 除了被灼热的尾气喷了一脸以外，毫发无伤。 “呼……” 石铁心不由深深喘气，额头有些冒冷汗。 如果不是驾驶界面提前高亮描边，如果不是灵巧增益14%，如果不是已经拥有了精深级别的驾驶术，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个人个子矮、又在关键时刻来了一招王八缩头，恐怕红武士的遭遇就要在这无辜路人身上重复一遍了。 紧张之后，又是愤怒。 刚刚到底是谁做的？是巧合还是人为？准确的说，人为肯定是人为，但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石铁心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人搞鬼。是新攘夷的余孽想报仇，还是赛场上的对手使阴招？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赢！ 无论如何，先赢下来。只有胜利者才有天赐金光，天赐金光带来力量，力量，才能粉碎阴谋！ 轰轰轰，油门到底，速度再度提升，石铁心加速向前追去。 另外一边，在发车点，人群哗然了。 “是救主教那群疯子！” “怎么会刚巧碰上救主教的人？” “天呐，有人倒地了，赶紧派人去救援！” “多去两个人，把救主教的白痴们撵走！” 倒地的车手也是有小弟的，小弟们急匆匆的蹬着机车冲了出去。阿飞却觉得不太对，左看右看，然后悄悄缩进人群换了身衣服，又拉下了扣在脑袋上的蛤蟆镜，像个普通小混子一样晃晃荡荡的绕到死火帮那边去了。直觉告诉他，先把死火帮的人留下再说。 东京街头，赛车还在继续。 穿过了教众信众围堵的混乱区域，石铁心加速前冲。 “老大，前面只有三个人了，是芍药夫人、东京狼、以及死火。” 耳机中传来了锅饼的声音，石铁心表情纹丝不动，继续加速前冲。东京街头多窄道、多拐弯，正好让石铁心得以发挥。没几个弯道，前方出现了第三名的尾灯，正是那个阴阳怪气的死火。 看那驾驶的形态，石铁心立刻判断出这人水平一般，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车手，不用把他放在眼里。 加速前冲，石铁心在死火身边一掠而过，甚至未曾看他一眼。 但擦身而过的瞬间，死火的表情却一下子狰狞而扭曲。他伸手入怀，握住了什么。当他把手掏出的时候，手中赫然抓着一把乌黑的手-枪。 ：。： 第195章 袭杀与反杀 举枪瞄准了石铁心的后背。 “小子，老老实实当猪不就得了，非要找死？”用力扣下了扳机，死火低声自语道：“鸿顺社向你问好。” 嘭！ 一声枪响，石铁心的骑行姿态猛然一歪。死火刚要大喜，就发现石铁心又找回了平衡，并没有中弹倒地。 是打偏了？ 该死！ 既然已经开火了，死火也不再客气，咬紧牙关嘭嘭嘭的接连开火。但前方石铁心的走位忽然飘忽起来，左一闪右一闪，让人很难瞄准。 手枪本就是最没准头的枪械武器，加上两人都在高速骑行，再加上死火只能单手举枪，死火连打三枪全都打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混帐！” 死火在后面努力的瞄着，前面的石铁心却面如生铁。 或许和平年代过来的人确实无法迅速进入状态，确实无法立刻就适应混乱年代的脑回路。他真的没想到在这种比赛上，竟然有人会公然使用枪械对他袭杀。 中弹了。 第一枪就已经中弹了。 但刚刚那发子弹并没有打准，而是打在黑尊车身上，又弹射失速后击中了他的肩头。正好今天他穿了那件精品级的防护服，肩膀部位的防护层尤其的厚实耐用，弧形的护面再度对子弹进行弹射偏转。 纤维层已经碎裂，肩头火辣辣的疼，还有血迹留下，但归根到底只是擦伤，不是洞穿或者撕裂。 用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死火，石铁心杀意已定。灵活的操控着机车，沉重的黑尊就像躲避猎人箭矢的兔子，灵活的左右折返跳跃。啪啪啪，枪声传来，一发发子弹或远或近的擦着身体飞过去。 啪啦啪啦，路旁汽车的挡风玻璃、两旁商店的橱窗、甚至路边的行人纷纷中弹。尖叫声、呼号声，乱成一团。死火连连开枪又连连打不中，心中越来越烦躁，不知何时，咔哒一声空响，没子弹了。 “该死！” 子弹，子弹，哪里有子弹……有了，还有一个弹夹，看我表演单手骑摩托单手换弹夹绝技—— 嗖，前方的机车猛然刹车，九百多斤的重量仿佛不存在，幽灵一样骤然降速。 死火不过一个低头、再一个抬头，石铁心已经近在咫尺。 他看到一张脸，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但让他遍体生寒。 他想冒汗，他想说话，他想攻击，他想躲避，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但他的身躯却跟不上他的思维。 然后，就看到一只大脚横空而过，猛然踹在了他的腰上。 此时车速，一百一十公里。 一声惨叫，死火打横着抛跌出去，然后咚的一下拦腰撞在路边的路灯灯柱上。灯柱嘎吱一下微微弯折，死火却彻底变成了一根被掰断的柴火棍。腹腔破裂，鲜血迸溅，脑袋的旁边就是脚后跟。 咻，沉重的机车划到了死火身边，石铁心翻身走下机车。 低头看着地上破烂的躯体，看着翻着白眼张大嘴丑陋无比的死相，石铁心的心又是愤怒如火焰，又是冰冷如坚冰。 这个世界线，确实与自己本尊、与状元石的世界不同。这里不讲究规矩，这里讲究暴力。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动机、有什么原因要袭击我，但现在他死了，我活着，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这就是这个世界线唯一讲究的东西。 低头，弯腰，从死火的手中拿下了那把手枪，又找到了掉落的弹夹。脑中的意识块一下子抖落一些碎屑，石铁心忽然对枪械有了些感觉。 下意识的退下空弹夹，啪嚓一下上弹，然后关上保险，别在后腰。 后面有几辆机车飞驰而来，呼啸而过。车手们看到了路边的石铁心，也看到了破碎的死火，但他们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自顾自的向前猛冲。 比赛还在继续，输赢还没有定论。 经过死火这么一折腾，这场比赛显然已经彻底没有了什么公平性可言。没有公平性的比赛，还能有天赐金光吗？ 石铁心不知道。 但他还是跨上机车，轰开油门，然后再一次坚定地向前飞驰。 发车点这边已经乱了套了。 刚刚救主教的人冲散了直播点，让发车点的人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下一个直播点并不远，完整的记录下了死火拔枪射击，又被石铁心反杀的过程。 暴躁d一声吼就冲了过去，带着人就把死火的小弟围了起来。死火的小弟则有些措手不及，想跑又被早有准备的阿飞堵了个正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家老大竟然玩的这么大、做得这么绝，当众袭杀黑尊。况且现在老大生死未卜，这些小弟人心惶惶之下根本没什么像样的抵抗，就被全部制住。 混乱暴起，然后又慢慢平复。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有人指着屏幕大喊一声：“看，黑尊又追上来了！” 众人一看，在出城的长直路上，石铁心正在全速飞驰。他再度超过了一个个车手，杀到了第三的位置。一转眼的功夫，又超过了东京狼成为了第二，并快速向芍药夫人那里追去。 “真牛逼，黑尊是真的牛逼。” 看到屏幕中飞驰的石铁心，围观者无不叹服。他这一路上，为救人停一次车，为杀人又停一次车，反反复复落到最后，然后又反反复复追了上来。如此实力，如此作风，如此人物，确确实实能够称尊，确确实实能让人打心底里喊一声佩服。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黑尊到底能不能夺得第一，以完美无瑕的姿态赢下整场比赛？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问题。 “看，快要进山区了！” “芍药夫人要被追上了啊。” “黑尊太牛了！” 众人的赞叹中，石铁心快速逼近芍药夫人。前方的芍药夫人听到耳机中的通报，心中焦急的不得了。她忍不住扭头向后看了一眼，那特别的大灯已经甩开了东京狼，高速向这边逼近。 耳机里传来了小妹的声音：“大姐，减速吧，你太快了，太危险。而且就算加速又怎样呢？这家伙太强了，极限速度也跑不过他。” 芍药夫人则一咬牙：“不行，我绝对不服输！” 第196章 胜者为尊 “大姐，你想干什么？”耳机里响起了惊慌的声音：“大姐你冷静一下啊，不要做傻事，不能连续——” 哔，芍药夫人扔掉了头盔扯下了耳机。对于她要做的事情而言，戴不戴头盔已经无关紧要了。 芍药夫人看了眼自己的速度表，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按钮。很好，增压气气泵又充满了。 我一定要让这家伙好看！ 滴，按下按钮，排气管再度喷出光焰。在这山道上，芍药夫人速度猛增。同时从气缸到排气管，整个通路全都开始慢慢变红，散发出焦热的高温。 飞车，就是要达到极限，然后——超越它！ 啪啦，车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芍药夫人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断响，但一时间又无法判断损坏的到底是什么零件。前方过弯在即，芍药夫人无暇他顾，只想着如何将速度控制在最极限的情况下过弯。 调整重心，充分发热的轮胎能够提供更好的抓地力，芍药夫人深吸一口气，减速，然后入弯——减速、减速、减速、快减速啊！ 咯吱——！ 惨烈的摩擦声中，芍药夫人的车速没有降低到预估水平，整辆车在弯道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然后不可遏制的开始外甩。芍药夫人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扭转猛冲的势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向前滑去，弯道护栏迎面扑来。 等在弯道上的人群惊慌的逃散，露出了后面的悬崖。 芍药夫人心脏猛然收紧，完了…… 咣当，一声巨响，机车撞在山道护栏上，把护栏撞出一个巨大的豁口，然后翻滚着飞出悬崖，在山间砸出重响，最终化作一团爆燃的火焰轰鸣群山。 嘎嘎嘎，群鸟惊恐的起飞，乌鸦乱叫出凄凉的曲目。 但芍药夫人没有死。 “天呐！”屏幕前的观众沸腾了：“黑尊无敌了！！”“黑尊牛逼！！” 救人神技再现江湖！ 只见石铁心间不容发之际从后面猛追而上，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与芍药夫人失控的机车一起切了个外圈大弯，同时伸手把芍药夫人抓了起来。 这一切实在太过危险，比上一次直道救人更危险。因为同样是在过弯，同样的高速，石铁心也面临着机车失控侧滑身死的风险。这简直像在悬崖之间顶着狂风走钢丝，一边走还一边跳芭蕾一样，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石铁心做到了。 他有胆量做，有本事做，而且真的去做了。 出了弯，石铁心也长长出了口气。刚刚是在太惊险，他自己也是冷汗直冒。但不知为什么，心中还在犹豫，身躯已经行动起来。就像上一次一样，看到一个行将消亡的生命，便下意识出手相救。不计成败得失，一切仿佛本能。 是这边的我自己留下的本能吗？ 呼，好险，真的好险，差点连自己都死了，这种本能还真说不上是好是坏。 不过……有能力的情况下，也并不拒绝。 芍药夫人惊魂未定，然后又发现自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石铁心提在手里，心中思绪混乱之下也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本能的就要挣扎：“你、你放开我！” 石铁心则一声呵斥：“别闹！” 芍药夫人忽然浑身一颤，然后不动了。石铁心把她往后一塞，芍药夫人便顺从的、老老实实坐在了石铁心的后座上，一言不发。 看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东京狼，现在实在没工夫把这憨娘们放下。虽然这场比赛可能不会再给天赐金光了，但万一呢？我觉得还是得再抢救一下。 所以石铁心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坐好！” 芍药夫人不说话，只是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默默的坐好。她的双手抓着机车两侧，抓的死死地，指节捏的发白，似乎根本不想碰到石铁心一丝一毫。 但石铁心一加速，再加速，三加速，各种过弯离心出弯加速。芍药夫人的手也从机车上变到石铁心裤腿上，从裤腿上变到腰胯上，越抓越结实。 最后胸前两团压在石铁心后背上，压的结结实实。 嗯，还挺弹的。 只不过现在石铁心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他心中窝着火气，一路狂飙，把机车开到了自己技术能够允许的最大速度。好不容易办场打比赛，结果被死火搅合了，能不生气么？他恨不得把那个死火复活过来然后再杀一遍。 心中冒火，排气管里也几乎快要冒火了。后面的东京狼憋闷着、狂吼着、急追着，但依然很快就被甩的没影。 风驰电掣，路至尽头，前方就是发车点，也是最后的终点线。 轰！ 一声咆哮。 明明是一个平缓的小坡，沉重的机车却仿佛飞跃大桥一样的猛然窜出、腾空。所有人哗然惊叹，惊声尖叫中，机车猛然落地，然后幽灵般减速，快速停下。 “哇——！” “黑尊！黑尊第一个到达！” 无数围观群众蜂拥而来，热情而崇拜，崇拜着那台硬核的车，崇拜着车上更硬核的车手。 “大姐！”一群小妹涌了过来。坐在后座上的芍药夫人似乎有些失神，被一喊这才回过神来。她下车，然后脚下一软，差摔倒。 “大姐你没事吧！”小妹们惊慌上前，扶住了芍药夫人。 芍药夫人美艳的脸上却闪过了慌乱又莫名的神色，忙不迭的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没事。”但一摆手，发现手上全是鲜血。再抬头时，这才看到石铁心的肩膀上鲜血淋漓。 芍药夫人一伸手，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咬嘴唇，眼波流转的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发动机声中，第二名到了，是东京狼。 “领先第二名十一秒五七！”“这种情况下都能超十秒钟，太牛逼了！”“黑尊不愧是黑尊！” 这时，忽然有人扛来一面厚实的大旗。这大旗黑色底色，鲜红字体，看着有点渗人，又有点霸气。 旗子上写着一个巨大的“尊”字。 而扛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石铁心救下的车手。他提前返回了起始点，如今扛旗而来。 “黑尊！”那人大声道：“从今天起，我服你！” 东京狼讪讪点头：“我也服你。” 芍药夫人不复之前的泼辣，低垂着头细声细气道：“嗯，我也是。” 其他车手相继过来，同样服气。 黑旗一展，迎风飘动。 “黑尊！” “黑尊！” “黑尊！” 人群沸腾着，欢呼着，簇拥着。 人群的最中心，一道金光从虚无中迸发，满满的浇灌在石铁心身上，分量很足。 ：。： 第197章 上峰召见 一场比赛，给石铁心赚足了名声。黑尊这外号一下子坐实，不再是普通的代号，正式成为了石铁心闯荡江湖的尊号。 名声这东西说没用也完全没用，说有用也特别有用。至少从那场比赛之后，手下小弟的服从度更高了，面对严格训练的怨言更少了，看向老大的目光更尊敬了。而且有很多飞车少年慕名而来，想入帮入伙的人每天都一大批。 石铁心的车队，现在在小半个东京城都通行无阻。即便是那些没有直接竞技的党帮，在石铁心巨大的声望之下，也有一些人亮了绿灯。 那场比赛的盘外赌局也赚了不少，经过卖爸事后统计，各种赌局赌注零零散散一共赚了八十多万，很是补了一把。 而对石铁心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收获有两点。 第一个，是天命任务1的状态从阶段性完成，变成了“进一步完成”。这让石铁心明确了方向，知道自己在飞车党中称尊确实是一条可行的路子。 第二个收获自然就是天赐金光了。 这一次的天赐金光给的很足，足足给了二十个点！相对于竞赛的档次和参与的人员数量来说，这份金光真的相当足了。 明明这一次比赛显失公平，为什么还会给金光？ 石铁心一想，大概明白了。搞鬼的又不是我，而是那个死火。自己是在明显被暗算的情况下，依然赢下了比赛。想想众人心悦诚服、齐声欢呼的场面，显然石铁心这个第一是被大家认可的。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天赐金光给的毫不含糊。前前后后，现在已经攒了八十点金光了。奖状图标里面晃晃荡荡的已经快满了，让人看着异常开心。 也不知道奖状满了之后会怎样。 如果有机会的话，攒满一个看看。当然，如果有用处的话就先用了再说。毕竟金光可以再赚，实力的提升却不能落下。 从这一次比赛里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线中实力是第一位的，秩序都要给实力让道。而心术与力术，在这里代表的就是无可制衡的实力。 足以横行的实力。 当然，这一次比赛也不是没有任何代价。 “漏油了？”是铁西看着自己的机车，又看着检修的师傅，有点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我的机车，漏油了？” “漏油了。” “这么贵的车，说漏油就漏油？” “是的，说漏就漏。” 石铁心的表情难看了起来。 锅饼赶忙劝道：“老大，哈雷这车本来就有漏油的毛病，五千公里之后漏油是常有的事，不用太在意。而且这毕竟是一个常规车，一直当赛车用一直激烈驾驶，当然损耗会大一些。修一修就好了，没大问题，不用担心。”（听说有这事儿，但不知真假，不传谣言，特此标注） “要修多久？” “三个星期。” “这么久？” “不算久。”修车师傅的回答很明确：“这种车本就很稀有，零件很难找，要从美国那边托门子找关系才能弄到件儿。现在世道不好，路子不好通。一来一回的，三个星期已经很快了。” 我擦，我这机车还成损耗品了？ 比赛的成本真不低，难怪每次比赛都要赌好处。 不过，老子的车没了，也就是说三个星期内没法比赛了。找辆别的车也不是不行，但现在那辆车已经是我的招牌了。不骑招牌车，江湖上说不定会耻笑的。仿佛高冷剑圣决斗的时候没用剑，反而掏出一根冬瓜锤，画风似乎不太对的样子。 石铁心正考虑着，阿飞已经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修车厂。 “老细，我打听到了！” 石铁心闻言给锅饼打了个眼色，让锅饼继续和修车师傅磨叽磨叽，看看能不能再优惠一些。然后带着阿飞走到一旁隐蔽处，表情变得严肃。 死火枪击石铁心。 这件事有可能是死火自作主张临时起意，也有可能是蓄谋已久刻意埋伏。不过看看当时街上忽然涌来那么多人，说他没有提前做好准备，那是傻子也不会信的。 所以石铁心派暴躁d去审讯那些捕获的死火小弟，同时派阿飞去打探情报。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石铁心低声问道：“死火背后是谁？” 阿飞左右看看，然后同样低声道：“是鸿顺社！” 飞车党往往没什么大额的经济来源，而飞车这项活动又比较烧钱，所以绝大多数飞车党都有后台，有金主，有出资人。包括石铁心这位带头大哥，也是有人包养的，死火当然也不例外。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小弟，如果没有老板指使，谁闲着没事那么拼命？所以死火的所作所为，十有八九是被背后金主指使的。 “鸿顺社？”石铁心想起一个人：“欧阳宏？” “鸿顺社里山头也不少，不确定是不是欧阳宏本人，不过欧阳宏确实是鸿顺社的两大话事人之一。”阿飞也有些担心：“鸿顺社本就与我们大兴不对付，没想到——” 叮铃铃，阿飞的电话响了。 “喂？” “招了招了！”电话里面响起了阿d暴躁的声音：“那些小狗日的招供了，狗屎火背后是欧阳宏！” 之前俘虏了死火的一些小弟，由阿d负责审讯，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真的是欧阳宏。 石铁心想起了那辆飞天女神。 对方是查到了我的身份，想报复我当面偷了他的车？还是仅仅只是想对付大兴，想剪除大兴在街头的势力，所以才要杀我？ “阿飞，发动人手，找个人。”石铁心忽然想起了当日跟踪欧阳宏的中年男人。石铁心形容了一下那人的外貌特征，然后拍了拍阿飞的肩膀：“尽快找到他，我要和他见一面。” “放心吧大哥，街头找人再方便不过！” 目送阿飞离开，石铁心面如寒铁。他知道这件事没完，与欧阳宏、与鸿顺社，必有下文。 就算那边没了，我这边也有。 叮铃铃，电话又响，这一次却是石铁心自己的电话。 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人叫“发哥”。 发哥？ 发哥是谁？ 意识结块猛然一抖，掉落许多碎屑，石铁心立刻知道，这个“发哥”不是别人，竟然是大兴的一位堂主，也是自己这飞车党的金主。 换而言之，就是自己这带头大哥的包养人。 嘟，接通电话，石铁心声音平稳中带着谨慎：“发哥，你找我？” 电话中的声线听起来已不再年轻：“石头，明天你没事吧？” “我没事。” “明天晚上我在家里办个聚会，你带上靓仔飞、大饼他们一起来，大家热闹热闹。” 终于要见帮派上司了吗？ 石铁心知道这是一定绕不开的一关。 “我一定到。” 第198章 出乎预料的偶遇 上面的堂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办聚会？ 很快石铁心就从阿飞那里收到了消息——发哥生日，办的是生日晚宴。石铁心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嘴，要不然到时候真当一个普通聚会空着手就去了，岂不是很尴尬？ 就算以后真的金盆洗手，现在也没必要太过桀骜、太过不合群。所以石铁心决定张罗一些礼物，趁机接触一下这个所谓的发哥，看看自己在“大兴”这个帮派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然后根据自己的见闻，再根据天命任务的情况，决定日后的去留。 而初次见面，又是生日宴会，礼物当然要好好选一选。 “发哥得有个四十多岁了吧，似乎是大陆北方人，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至于他喜欢什么东西，这个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像什么都可以，也似乎什么都不是特别中意。” “知道了。” 滴，挂断了阿飞的电话，石铁心独自漫步在东京街头，准备给上面的头领挑选一些合适的礼物。 四十多岁，内陆北方人，对礼物之类的东西没有特别偏好。没有偏好，这就不好办了。不过发哥是一个帮派大哥，混帮派的还能喜欢些什么？ 石铁心想象了一下，在脑子里构建了一个大金链子大雪茄、一身纹身泡酒吧、动次大次动次大、手里搂着大波霸——的这么一个形象。作为帮派大哥，而且还是堂主，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吧。 那么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呢，想来大抵也跑不出一个范围。 要不送他一盒上好的雪茄？ 普通货色人家不稀罕，不普通的货色这一时之间也找不到。 那该咋整呢？ 石铁心在银座街头转来转去，从上午转到下午，饭吃了两顿，精气增进了不少，下腹假丹体积又扩大了一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小，但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转悠了一圈，最后石铁心转进了一处文玩字画店。 “老板，看文玩啊？”文玩店老板很热情，一开口就是华语。 石铁心转了转，意外的发现这家店的东西竟然挺不错。文玩类的玩意儿石铁心不懂，视界系统上也没有标注。但是书法字帖挂轴类的东西，却有不少显示着属性。大多都是精品品级，少数还有极品等级的。 石铁心一路看来，各种字体都有。行书，隶属，楷书，草书，眼花缭乱不一而足。 “嗯？”脚步一顿，石铁心站在一副书帖前，看得很仔细。 “老板真是好眼光，这是从国内弄来的好东西，是正宗的王氏书法作品！”老板仔细介绍道：“王氏是王羲之的后人，这一幅字就是八十多岁高寿的王令博老先生的亲笔手书！” 王氏书法吗？ 石铁心看着这一幅四平八稳的楷书帖，觉得这个老板应该是没骗人。是不是他说的“王令博”老先生的亲笔手书还不知道，但这幅字，却应该是王氏书帖。 因为这楷书帖看起来无甚出奇，但笔锋中却藏着石铁心非常熟悉的感觉，就是“大家遗风”中传下的感觉。如果让石铁心自己执毛笔写下一幅字，然后再把这幅字的水平凭空拔高好几层，那么与眼前这幅字帖应该就是孪生兄弟的样子了。 视界系统中标注着“极品”品级，这个标注与书帖本身的水平，确实相符合。 “这个怎么卖？” “这个……”老板眼珠一转，报了个价：“五万。” 石铁心转身就走。 你特么怎么不去抢！ “四万……三万，三万好了！”老板嘴巴里的价格崩塌的很快：“两万五，最低两万五，绝对不能再低了！” 两万五？ 我再练一段日子，我自己就能写出这样的书帖来，到时候我出两万，你买我的好了。 别理这老板了，还是先去给那个发哥买礼物吧。看看天也不早了，再不买就来不及了。石铁心想罢抬脚就走，准备出门。 “一万八——一万三——一万！一万整！”老板语速超快：“书圣后人真迹啊这是！送长辈、挂家里，都是绝好的藏品啊！” 石铁心一顿，扭回头来。 “如果是书圣本人的真迹，八十万我都给，书圣后人就算了。况且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现在世道艰难，文玩字画不值钱。”石铁心评估了一下书帖价值，然后脑内言辞学念气一阵鼓荡，给了个很有说服力的价位。 “五百块，我拿走。” 从五万到五百，这价格崩盘崩的…… 店老板整个愣了，呆呆看了石铁心半晌，然后小心还了一嘴：“八百块吧，图个吉利。” 石铁心一想，觉得异国他乡的做个生意也不容易，多少得让人家赚点，所以：“六百，不成拉倒。对了，帮我好好包起来，我送人。” “好嘞！”老板立刻忙活起来，之前的报价仿佛从未存在过。 石铁心站在字画店中环视一圈，突然觉得这种字画店真是个好地方。买一些极品字帖回去挂起来天天看，岂不是经常可以获得小星星？ 引申出去想一想，石铁心发现自己的钱其实可以有更多的用法。 “包好了，您瞧瞧？”老板送来一个看起来质地精美的卷筒。 “可以。” 收了卷筒，石铁心走出字画店。 不多想了，就送这个吧。给一个帮派大哥送字画似乎有些奇葩了，但石铁心忽然觉得这样或许也是个选择。四十多岁的人了，或许就想弄点东西装点门面。给他个字帖，让他提升一下格调，岂不正好？ 别管正好不正好，反正我是不想再找了。 “坐车吗小伙子？”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石铁心身前，车里飘出了华语，看来东方国度的人已经全方位的占领了东京的各种行业。 石铁心一看时间，又想了想距离，觉得坐个出租车也不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车内布置，发现没有铁栅栏、没有防弹玻璃，自己与司机能够直接接触。又看了看出租车的造型，高高隆起的车顶似乎能够容得下自己的头皮，于是便放下心来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去哪啊小伙子？”司机师傅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年轻了。 “新宿。”石铁心答了一句，然后忽然又觉得不对，这个出租车司机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石铁心猛抬头，然后在车内后视镜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老贾？” ：。： 第199章 古怪的老贾 后视镜中看到的，赫然是贾光素的脸。就连头上稀疏的毛发，也是一模一样。 石铁心脱口而出一句“老贾”，然后他又有点窘迫，因为这个世界线中老贾应该不认识自己。 可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司机老贾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的接了一句：“咋的啦，这一惊一乍的。” 石铁心一愣，这个世界线的老贾，认识我吗？ 意识结块一阵颤抖，石铁心隐约知道，自己似乎确实认识老贾，而且是比较熟悉的关系。但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又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却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意识块中并没有抖落相关的讯息，可能不是什么要紧事吧。 石铁心直觉这边的自己和这边的老贾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不能沉默以对。但又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出租司机干的还不错吧？” “一般般。”老贾一边开车，一边头也不回的唠嗑：“现在的东京，一大堆破产的，一大堆失业的，一大堆信教的，一大堆自杀的。而且政府连个低保都不发，百姓穷的叮当响，哪有几个人坐出租？而且我这车烧油又厉害，也就指着你这样富得流油的道上大哥过日子了。” 石铁心眨眨眼，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分析一波。 看来这老贾知道我在这边的身份，而且似乎并不当回事。说“道上大哥”四个字的时候有些微妙的加重强调，但又有些不以为然。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唉，每次穿越世界线就得重新面对全新的人物关系，而且一时半会儿又弄不清楚，贼烦！ “听说你这段日子风生水起啊小伙子。我去听个相声都能听到你的消息，街头声望隆重啊——黑尊。” 石铁心不由有些讪讪。 话说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良少年和班主任谈心的迷之尴尬？就连“黑尊”这两个字，从老贾嘴里说出来都有种尬爆的感觉！ 老贾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石铁心讪讪的脸，又瞄了一眼石铁心手边的卷轴，继续道：“听说你的顶头上司，那个发哥，今天晚上过生日。你从字画店里走出来，莫非是想给帮派大哥送幅画？” “是书帖。”石铁心答了一句，然后又忽然觉得，老贾的消息为免也太灵通了点吧，连发哥过生日的事情都知道。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难道说，像老贾这样跑出租的的哥，才是真正消息灵通的地头蛇？ “送书帖？嘿嘿，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老贾突然笑了，滋味莫名。滋滋滋，车载广播台突然响了，然后冒出电流声。老贾砰砰砸了砸中控，嘴里骂骂咧咧：“这破车，总有一天拆了你！对了年轻人，你是不是在找一个跨国执法的中年警察？” 老贾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石铁心心中疑窦丛生，忽然觉得老贾身上竟然泛起神秘莫测的感觉。但他的表情依然那么平静，似乎就像普通朋友聊天那样淡然：“对。” “你要对付欧阳宏？” 我擦，这老贾有点太神了吧！竟然连我想对付欧阳宏都知道？大脑极速反应，石铁心最后决定说实话：“对。” 反正大兴和鸿顺社对立，就算明摆着说要对付欧阳宏，也没什么大毛病。 “行，我不保证一定能找到，但可以帮你留心。” 石铁心仔细观察着老贾的侧脸，发现老贾神色自然，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老贾似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后面老贾不说话了，石铁心自然也乐的沉默，免得多说多错。 一路飞驰，一路超速，不起眼的的士开起来却非常稳当。路上既没有交警也少有车辆，超速摄像头形同虚设，很快就到达了新宿的指定位置。嘎吱，刺耳的刹车声中，的士滑行老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天黑了。 不远处的豪宅区灯火通明。 老贾一按打单机，蹦出一个价格来：“五百八，结账。” 真黑！ 不过石铁心还是乖乖掏钱，就当支援贫困山区了。 开门下车，石铁心正想走，老贾忽然从车里面喊了一声：“小伙子！” 石铁心扭头看去，只见老贾的脸隐没在夜晚的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声音：“快当香主了，你多小心一些。” 说罢，老贾发动汽车，一个甩尾漂移飞驰而去。 站在路边，石铁心看着那辆的士的尾灯，不由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奇异感。仔细回忆刚刚老贾所有的言语表现，总有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太突兀了。 今天的见面也不像是偶遇，反而像是老贾故意出现在那里，故意拉自己过来。而且他说的所有的话，都仿佛话里有话、话外有话、话中间还有话的样子。 真是古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铁心站在路边默然考虑片刻，又抓不到什么头绪，然后就看到一辆体格庞大的越野车带着呼啸声向这边横冲直撞的开了过来。 “大哥！”“老细！”远远地，车上有人探出半边身子对着这边大喊，正是手下的四大天王。 石铁心立刻收拾了思绪，暂时把老贾的事情放在一旁。 汇合了四个小弟，石铁心率先向着前面的豪宅区走去。自从暗夜暴潮之后，日本房地产市场堪称崩漏带下。有钱有势的资本家大量出逃，富豪住宅区也空了不少。石铁心一路走来，眼前这个豪宅区入住率大约一半左右，而且很多宅邸中传出的都是南腔北调的华语。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约定的位置。 只见这是一栋三层豪宅，前庭后院，面积巨大。前庭中灯光耀眼，门庭若市。大量人员在这里聚集，有西装革履的男士，有衣着清凉的美女。刚刚不过七点，气氛已然非常热闹。不时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这倒春寒的时候竟然有人在前庭游泳。 “嘿，这不是‘黑尊’嘛，最近很火嘛你！”一个五短身材、身穿花褂的男子，大老远的就开始表情夸张地嚷嚷，言语中没有一点尊重：“最近过的怎么样啊，听说那个芍药夫人很辣啊，老二没烂吧？” 第200章 和同事热情拥抱吧 意识结块一阵颤动，石铁心认出了这个男子。 此人真名不详，江湖人称阿辉，是大兴的香主。根据大龙头、舵主、堂主、香主、马仔的等级排序，这个阿辉也算个小头目。 除了这个阿辉之外，发哥麾下还有一个香主，人称三番。阿辉，三番，还有飞车党带头大哥石铁心，就是堂主阿发手下的势力。不过石铁心与这两个香主交集不多，今日一见，此人似乎对自己有敌意。 那语气，那神态，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 阿d立刻就不乐意了：“喂，你怎么说话的！” “开个玩笑嘛，连玩笑都开不起的吗？看来最近盛传的‘黑尊’，其实也不是人物嘛。”阿辉嬉皮笑脸，然后斜了阿d一眼：“再说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你！”阿d脸上一怒就要暴走。 石铁心一伸手，拦住了阿d。如果阿d在这里把这个家伙打一顿的话，终究是以下犯上，绝不是好事。 但不打，不代表就随他胡说八道。 石铁心看着那个阿辉，忽然一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辉哥，很久不见，甚是想念，来，抱一个。” 说罢，也不等那阿辉反应，迈开大步咚咚咚的走了过去。五短身材的阿辉只觉走过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堵墙，一堵长了一张恐怖人脸的墙。刚要后撤，就被石铁心一把搂住，塞进怀里用腹肌一个闷杀，然后两条大胳膊像打鼓一样的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嘭！ 沉闷的重响，加上强力的绞杀。阿辉在石铁心怀中挣扎着，嘴巴里想喊什么，但被腹肌闷的说不出话来。双手徒劳的挣扎着，啪啪打着石铁心的后背。看得出阿辉已经尽力了，但那力度相对于石铁心来说实在是蚍蜉撼树，看上去似乎在和石铁心热情拥抱一样。 “辉哥你太热情了。” 人家都这么热情了，咱也不能太冷漠，所以石铁心双臂用力又拍了拍。 嘭！嘭！ 阿辉的两条胳膊立刻不热情了，耷拉下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闷的差不多了，石铁心一松胳膊，五短身材的阿辉几乎是以赖驴打滚的姿态咕噜出去老远。 阿辉满面涨红，呼吸急促，然后转过身来瞪着石铁心咬牙切齿一声大叫：“你这小王八蛋！” “怎么了辉哥？”石铁心上前一步，脸上皮笑肉不笑，满是阴影的脸看起来很是骇人：“打个招呼而已，难不成辉哥开不起玩笑？” “你、你——哼！我告诉你，凭你也想跟我平起平坐，那是痴心妄想！”阿辉放了两句话，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真特么脑残。”阿飞嗤笑一声，然后对着石铁心道：“老细，不用理他，这扑街就是个白痴。” 石铁心也觉得，这家伙确实有些憨傻，竟然只身一人就过来堵我——真当我不会打小孩吗？ 不过……到底是这家伙自己一个人犯傻，还是他背后有人挑事拿他当枪使，甚或是这家伙只是在装傻，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有人不乐意看到他上位，这是肯定的。 石铁心忽然想起了老贾临走时的忠告。 “进去。” 石铁心率先走了进去。 今天他的主要目的，正是要看一看这些帮派中的“同僚”。 豪宅中的人很多。 灯红酒绿，热闹非凡。这里美女扎堆，到处都是大白兔小短裙，甩来甩去让人眼晕。阿飞第一个晕了，晃晃荡荡的就混到了女人堆里。卖爸第二个跑了，去一边和人码牌对赌。 “阿d，锅饼，你们也去玩吧。” “哦。”“好的老大。” 遣散了剩下的小弟，石铁心在人群中慢慢走着。他的身高实在太过出众，走到哪里都无比醒目。有不少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打招呼的、攀谈的，石铁心都一一应对。他观察着这些人，记录着他们的特点，分析着他们的水平。 “哟，你来了。”一个偏冷淡的声音传来，石铁心回头就看到了一个表情冰冷的男人。这男人三十多岁，双眼狭长，眼皮微眯。他努力的做出一个友好的表情，但依然掩盖不住那种冷漠的气息。 “三番哥。”石铁心认出了来人，正是另一位香主，三番。 “听说你最近风生水起，名声大振，真是恭喜你了。”三番的语气正常：“发哥真是慧眼如炬，以后大兴在街头的名头更响了，这都多亏了你啊。” “三番哥过誉了，还要多向三番哥学习。” 三番冷漠的脸上一下子挤出些笑容，扭头对身后的小弟们说道：“看看，这就叫胜不骄，以后都学着点，别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 “是！” “都过来，叫尊哥。大家都是大兴的人，以后多走动走动。” 三番的小弟们纷纷上来，“尊哥”“尊哥”的喊个不停。 石铁心点头回应。 “尊哥好。”又是一个来见礼的小弟。 “嗯。”石铁心点点头，忽然又觉得这个声音也很熟悉，甚至比老贾的声音更熟悉。 他一皱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猴正畏畏缩缩的站在人群中，一副不敢大声说话的萌新模样。 这、这不是周楠么！ 石铁心暗地里吃了一惊，这个真的是周楠吗，还是只是长得像而已？左右一看，立刻就在周楠身边看到了一个抽烟喝酒烫头、一身颓废版社会人儿气息的男人，不是周雄又是谁。 跑不了了，两兄弟在一块呢，就是他们俩！ 这兄弟俩也在大兴混江湖？跨越世界线依然能够再会，真是太巧了！ 真可谓他乡遇故知，石铁心有心与周楠周雄聊两句，又觉得这兄弟俩现在不认识自己。而且他们俩现在是三番的小弟，自己一个即将升任香主的人，找另外一个不太熟悉的香主的手下大聊特聊，这肯定不合适。 于是石铁心按下念头，先专心与三番周旋起来。 不多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连成片的问好声。 “发哥！”“发哥好！” 石铁心扭头看去，在巨大的身高优势下，他立刻就看到了那个被称为发哥的男人。 那是一个身量颇高，大背头乌黑锃亮，春风满面，但又气势不凡的中年男人。远远一眼，就让人觉得此人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第201章 气场强大的发哥 “发哥！”“发哥来了！”“发哥！” 整个大厅，不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在向那个男人问好。石铁心心中一凛，作为生日宴会的主人，让所有来宾都打招呼并不难，但是让所来宾都尊敬、都低头，这可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说明这个发哥，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 在石铁心的注视中，那个男人身穿白西装，一派淡然风度，微微笑着向所有人点头致意。这个人一举一动中，似乎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韵味。 他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似乎就有无数用正楷写出的“大佬”二字不断冒出、放射，让人在任何场合下都不会把他错认成什么小角色。 这个发哥，甚至还有些儒雅。 但气场，是真的强。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石铁心凝视着他，隐秘的审视着他，然后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僵尸脸三番，以及远处傻缺一样的阿辉。 这个发哥，到底是真牛叉，还是假把式？ 如果是真牛叉，为什么手下的两个香主都不太上档次，尤其是阿辉跟个废物似得。但如果说是假把式吧……石铁心看着那双温润清澈的眼睛，不觉得此人是虚有其表的样子货。 “发哥，生日快乐！”人群分开一个道，阿辉第一个跳出来，大嗓门嗷嗷叫：“我专门从古巴找来了最顶级的斯特龙雪茄，给发哥祝寿！” 人群中立刻蔓延出一片惊叹。 “斯特龙雪茄，那可是最顶级的手工雪茄啊。”“一小箱二十根就要十多万吧。”“辉哥真的是大手笔啊！” 不知这些惊叹的人是不是阿辉找的托儿，反正阿辉现在得意洋洋的，老远还挑衅的看了石铁心一眼。 “阿辉有心了。”发哥脸上的笑容加深，让人感受到他的喜悦。但这笑容又不显轻浮，让众人觉得他只是单纯的因为阿辉的这份心而高兴，而不是因为什么斯特龙雪茄。 仅仅这一个表情，就让石铁心觉得这个发哥确实不简单。如果此人是演员，那么必然是影帝级老戏骨。 三番第二个上前祝寿：“发哥，生日快乐。我送上玉璧一面，祝贺发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人群再度让开一条道，四个苦力小弟嘿咻嘿咻的搬来一面青玉屏。这青玉屏面积不小，上面雕龙刻凤、吉树结桃，很是吉祥应景。 这个礼物不过不失，也比较合适送给五十来岁的道上大哥，算是一个稳妥的方案。而且价格不菲，也足表诚意。 “阿番也有心了，我很喜欢。”发哥上下欣赏了一会儿屏风，拍了拍三番的肩膀。三番的脸上挤出了一脸笑容，宾主具欢的样子。 两个香主送过礼物，该其他人送礼了。这个时候有不少人看向了石铁心，大家都知道他距离香主位置最近，在石铁心送礼之前别人都不会贸然上前。 石铁心瞅瞅那个十万块的雪茄，又看了看不知多贵但肯定不便宜的青玉屏，脸色一正便淡定自若的走上前，拿出了原价五万的书法卷轴。 “发哥，生日快乐。”石铁心双手将卷轴呈上：“这是一幅书帖，不知发哥可否喜欢。” “书帖？” 近距离观察中，石铁心发现眼前男人的眼中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亲自打开了封桶，展开卷轴准备一观。 “什么什么，书帖？”一旁的阿辉忽然咋咋呼呼的开腔了：“是什么颜什么柳的真迹吗？” 石铁心摇头：“并非文物，乃是当代人物所书。” “连文物都不是，那又能值多少钱？发哥过生日，你就给发哥送这么堆烂字，你这也有点太小气了吧。”阿辉一脸讥嘲：“莫非发哥赏给你的钱都花完了？我寻思着开开车也用不了那么多钱，该不会都扔女人肚皮上了吧！” 四周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石铁心瞟了一眼阿辉，不急不缓道：“辉哥，先不说我买这书帖花了多少钱，书法艺术的价值本就不单纯用价钱高低、是不是文物古迹来衡量的。古未必胜今，今未必不如古。我看到这幅书帖，认为它很有收藏和鉴赏的价值，所以拿来送给发哥。” “鉴赏？”阿辉哈哈大笑：“你还懂什么书法鉴赏？” 石铁心回忆了一下当初公园大爷的说辞，立刻开始头头是道的掉书袋：“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 说罢，石铁心看了阿辉一眼，淡然道：“在下只是略懂，辉哥如果在行，不如指点一二。” 阿辉：…… 指点？ 别说什么指点了，石铁心一顿话说下来，阿辉整个都呆了。呆了老半天，阿辉忽然叫嚷起来：“你哔哔个什么吊玩意儿？说这些叽里呱啦的东西有屁用，考状元吗？” “好了，不要再吵了。”一直在一旁旁观的发哥忽然开了口。他看向石铁心，脸上的笑容显得很真诚：“你的这幅书帖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石铁心发现，这位道上大哥虽然同样都是笑眯眯，但提到书帖的时候，目光深处似乎有些特别的波动。 其余小弟一个个上前送礼，祝贺这位发哥的四十八岁生日。 后面的事都顺理成章，发哥致辞，与大家同乐，像个贵族一样与来宾谈话。石铁心多吃少说，又补了七缕分量的精气，下腹假丹继续胀大，渐渐逼近了他曾经达到过的养精极限。 片刻后，石铁心觉得百无聊赖，又懒得应付阿辉的自杀式侵扰，便找了个机会离开了会场。左转右转，来到一处僻静的露台，打算吹吹风清净一下。 正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我对这房子最喜欢的地方，风景通透敞亮，前方望而无遮。” 石铁心一回头，就看到身穿白西装的发哥，带着通身的气派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发哥，你也来透透气？” “年龄大了，吵的头晕。”发哥看起来很随和：“刚才听到你的高论，没想到你竟然懂书法鉴赏，真的让我很意外。” 石铁心很诚实：“都是硬背的，算不了什么。” 第202章 非同一般的发哥 发哥哈哈一笑，然后又略有深意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会选中那幅字？” “因为那幅字写得好。”石铁心正色道：“我说不出那么多赏析佳句，但这幅字的水平，我还是看得出的。” “这么说你是真的懂书法？” “略懂。” 发哥略有惊异的看着石铁心，忽然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老顽童一般的一招手：“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这栋豪宅，前庭后院。前庭不用说了，就是在狂欢、在热闹、在放肆。而后院却非常不同，仅仅只是转了几个拐角，过了几道门，竟然一下子清幽起来。 在意识结块抖落的记忆中，石铁心并没有到过这处豪宅的后院。而当发哥领着他一路走过回廊后，他则不由震撼，没想到后院竟然别有洞天。 后院中竹林掩映、假山流水。明显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一处日式院落，讲究的是枯禅意境。黑石白沙，木桥游鱼，素淡而宁静。而现在这院落似乎被稍稍改造了以下，增添一些，删改一些，少了些冷寂，多了些生趣。 简直像一副书法作品一样。 所谓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前庭的喧闹狂欢声，经过层层削弱、四散，到这后院中时已经若有若无，更显得这里别有意趣、清净自在。 “真是个好院子！”石铁心双目赞叹的看着这庭院，无数形容词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能想起来的竟然只有“这得值不少钱吧”之类的金句。 没办法，书到用时方恨少，感慨只会说卧槽。 当然，石铁心不可能真的说出这么焚琴烹鹤大煞风景的话来，太掉价。虽然脑子里想的是“这里肯定超特么的贵！”，嘴巴里确搜肠刮肚的转录了一下，最后却说出一句：“真可谓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掉书袋，有的时候也是会上瘾的！ 发哥哈哈一笑，然后一招手：“来，我带你看看我的藏品。” 发哥带着石铁心来到一处木门前，双手拉开日式推拉门，感应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石铁心抬头一看，里面赫然是一个约有一百多平米的大房间。墙壁上挂文列字，橱柜里笔墨俱全，竟然是一个相当上档次的书斋。 石铁心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这个道上大哥竟然还是个书法爱好者。难怪拉着自己来看藏品，石铁心渐渐明白了他的想法。 想想发哥的其他手下、小弟，尤其是那个阿辉，都是些半文盲的蠢货，这些高雅兴趣根本没法交流。 比方说阿飞那种提笔忘字的，你和他说书法能说出个什么滋味来？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懂些文墨的，这发哥说不定是见猎心喜，想来个以文会友，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藏品。 果然，发哥表情很是期待。 “进来吧，”发哥拖鞋进屋：“你来看看，我的藏品如何？” 石铁心脱掉鞋子，着袜走进了书斋。双脚踩在塌塌米上，软乎乎的还挺舒适。书斋里面光照充分，石铁心走到墙壁前观摩悬挂的书帖，突然发现这些书帖竟然很是不错。笔法严正，质量上佳，一个个都是有属性的佳作。 而以石铁心的眼光，即便他根本不看那些属性条，也知道这些书法作品都是珍品。 啪啪，几颗星星飞来，基础言辞学第二层的进度条竟然涨了几个刻度。 石铁心满意点头，然后又一皱眉头，忽然忍不住开口道：“咦？这些书帖……” “这些书帖如何？”旁边传来玩味的声音，石铁心一扭头，就看到发哥定定的看着他，表情实在有些微妙，好像期待什么又考校什么的样子：“你说说看，这些书帖怎么样？” 石铁心看了看那些书帖，上面银钩铁划，但并不署名。不过石铁心端详片刻之后，还是肯定的说道：“这些书帖与我送出那一挂，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至少也是一脉相承。” “哦？”发哥笑容渐开：“何以见得？” “墙上这些书帖，虽然变幻了各种书体，但万变不离其宗。追本溯源，与王令博老先生的书法架势相同，文脉相承。不过细节之中不甚考究……”石铁心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墙上的要么是老先生的戏作，要么便是子嗣徒弟的作品。” 发哥真的有些惊讶了，他认真看着石铁心：“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哥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隐晦的锐芒，有些危险，有些猜疑。 石铁心确没有发现发哥的异状，他考虑了一下，老实说道：“我说不出，这样吧，发哥你这里有没有钢笔？” “有。”刚刚的锐芒一闪即逝，然后又被深深隐藏，表面上还是云淡风清。发哥走到橱柜边拿出一套文具：“我平时练字，刚好准备了一些笔墨。” 石铁心接过钢笔，是一支包装非常精美，笔杆又粗又长的大个头钢笔。这钢笔的长度有些过长，而且重量似乎也有些太重，普通人用起来肯定不顺手，但放到石铁心的大手里确刚刚好。 【墨龙重笔，品质：绝品】 【属性1：书文以重。君不重不足以养威，笔不重不足以养文。使用此笔练习书法基本功，进展速度提升30%】 【属性2：力透纸背。此笔笔锋沉重，在书写时力透纸背，能够提升书法文字效果20%】 【属性3：功到自然成。此笔使用难度较大，功夫不到难以使用，功夫到后水到渠成、如臂使指。】 这是一支绝品钢笔！ 这还是石铁心第一次见到绝品钢笔，不仅有三条属性，而且属性效果很不错。石铁心惊讶的拿在手中试了试，发现真的很顺手。在纸上试着写了两笔，发现这种重笔写起来竟然别有风味，而且特别贴合他现在的手劲。 适应了一下，石铁心就开始书写，写的内容与王老先生的书帖上所书的内容一模一样。 发哥就在一旁默默看着，笑而不语。他先看着石铁心的手腕，看到他运笔的习惯与方法，眼中闪过惊讶。随着石铁心正式开始写字，他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最后已经掩藏不住，直接表露出来。 第203章 今天老是遇熟人！ 力透纸背，笔走龙蛇，石铁心觉得用这根墨龙重笔写字的时候，格外酣畅淋漓，特别适合他的大手。一气呵成，铁钩银划，石铁心放下笔，端详着眼前这一幅字，觉得特别满意，比从前写过的都好。 如果当时是拿着这一幅字去参加土木堡的书法比赛的话，大概……大概能从悬乎乎的三等奖变成稳稳的三等奖。看起来进展不大，但石铁心自己清楚其中的区别。 “好！”一旁的发哥忽然开口，他望着那幅字，情绪竟然有些激动：“真是好字！确实是好字！”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石铁心：“腕力饱满，运转纯熟，这样一手好字就是从小练童子功，也要有五六年的苦功才能做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才华、这样的毅力、这样的坚持！” 石铁心有些羞赧。 不好意思发哥，我也没练那么久，主要是靠卡等级、刷字帖，刷上来的大家遗风。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支墨龙笔，我自己用起来都不能圆转如意，没想到你用来竟然随心所欲，看来你的基本功比我更扎实。如此扎实的基本功，少见了。”发哥满面笑容，看起来非常高兴，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对了，我看你的笔锋，与这幅书帖，似乎是一脉相承。难不成你与王令博老先生有什么渊源？” 石铁心闻言，余光扫了一眼墙壁上满满的藏品，觉得这个发哥可能特别钟爱王氏书法，尤其可能推崇王令博先生的墨宝。如果能够应下这个关系，想来能够让发哥另眼相待、青眼有加。 不过石铁心决定实话实说。 “没有。我既没有见过这老先生，也没有过什么交集。” “那你这字……” “曾经买过一个习字帖，照虎画猫的练了一段日子而已。” “习字帖？”发哥不知想起了什么，追问道：“那习字帖是谁主笔？” 是我们那里的学联祭酒…… “主笔名字，叫王兴顺。” 话一出口，石铁心就发现对面的发哥表情古怪。虽然从看到书帖那一刻起，发哥脸上就偶尔闪过古怪的样子，但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尤其的古怪，而且古怪的毫不掩饰。 那似乎是混合了啼笑皆非、不可思议、缅怀追忆、滋味难明等复杂情感，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后，发哥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露出了微笑：“真是巧合，太巧了，难怪。你可知道，王令博老先生，正是王兴顺的父亲。” “不知道，但有所猜测。” 像这种家族承袭的书法，一般只有亲子嫡传才能悉心指导。 但是——等会儿，这个发哥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发哥拿起石铁心那幅字，仔细端详品味，似乎在追忆缅怀。然后他又看着自己墙上的藏品，忽然叹了一口气：“唉……正如你所说，细节中还是不甚考究，荒废了，荒废了。” 荒废了？ 石铁心看看发哥，又看看墙上的藏品，忽然有一个有些疯狂的猜想：“发哥，你这，莫非……莫非墙上的藏品是你写的？” “正是拙作。” ？！！ 石铁心忽然有了个更疯狂的想法，沉稳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吃惊：“发哥，你该不会就是……” 发哥深深点头，眼神清亮：“呵呵，帮中兄弟极少有人知道，我虽然被大龙头赐江湖花名阿发。但我的原本名字，就叫王、兴、顺。” ？！！！！ 石铁心几乎要被惊呆了。 今天遇到的跨世界熟人也太多了吧！开出租的是老贾，三番的小弟是周雄周楠，眼前这个顶头上司、大兴的堂主，竟然就是王兴顺？！ 话说今天误打误撞搭上了王兴顺这条线，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王兴顺仔细看着石铁心的神色，忽然开口道：“刚刚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被派来专门接近我的探子，因为知道我的底才故意送我家父的字帖。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石铁心闻言心中猛然一凛，想入非非顿时消失。 刚刚这个发哥，这个王兴顺，竟然是在试探他？原来自己一番作为，竟然引得他猜忌！ 如果不能排除这份猜忌的话，别说飞黄腾达，以后肯定举步维艰。举步维艰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表面顺风顺水，实则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阴的死无葬身之地。 石铁心心中警惕，脸上却一片坦然：“发哥现在怎么知道我不是探子？” “因为没有人会为了接近我，而专门花六七年功夫苦练书法。我没那个身份，没那个价值，而且，直到三年之前我还只是一个买字帖谋生的臭老九，怎么可能那么早就有人注意到我这种小人物？你又跟我那么久，来不及的。” 王兴顺眼中潜藏的锐芒与猜忌尽数散去，表情和风细雨：“你我当真是有缘啊！” “我们确实有缘。”跨越三个世界线，依然能够碰到你，石铁心脸上的感慨根本不是假装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看着这个风采摄人的道上大哥，石铁心忽然非常好奇。 “发哥，你怎么会来这里，来到大兴当堂主？” 好好一个书法传人，为什么会来日本混江湖？ “我来这里，自然有我的抱负。”王兴顺语速不紧不慢，但自有一股风度：“我们的祖国，国富民强，威宣四海，但阶级固化。上层人物很难掉下来，下层人也很难冲上去。但这里不同，这里机会极多。虽然社会混乱，但也充满活力。只要抓住机会，就能乘风直上！” 石铁心忽然深深地觉得，王兴顺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本尊世界线就是国富民强，但也阶级固化，进入窒息世代。但这里，这个日本东京的街头江湖，虽然混乱不堪，但确实拥有很多撕裂阶级的机会与自由。 王兴顺在石铁心的眼中，看透了他的想法。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赋天生八尺躯！现在日本沧海横流，不正是一展英雄本色的时候吗？”王兴顺双眼放光：“今日我对你说一句掏心掏肺的话，我王兴顺，不会永远当一个堂主。男人要有更大的雄心，更大的野性！” 第204章 天命任务，自由之眼 “石头，你与三番、与阿辉他们都不一样。他们只是江湖混混，你不是。我能看得出来，你有头脑，有本领，更有毅力，有心性，你的字已经告诉了我一切。而这些，才是一个男人成功的基础。”王兴顺拍了拍石铁心的双肩“我很看好你，我真的看好你的未来。” 嗯嗯，说得对说得对！ “我会向舵主力荐你、提拔你，让你尽快出头。我会追加对你的车队的投资，让你可以继续扩大规模，招纳人手。” 嗯嗯，说的好说的好！ “我还听说，鸿顺社前些日子对你动手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忘，我一定找机会帮你报仇雪恨。” 嗯嗯，说的棒说的棒！ 王祭酒说话就是好听，句句暖心，怎么听怎么舒服！ 但我怎么就觉得还有后文呢？ “石头。”王兴顺看着石铁心，满脸诚恳“我需要人帮我，我需要——你，帮我。三番、阿辉，那样的人都算不上真正的助臂，因为他们欠缺的太多了。但你不一样，你能成为我真正的臂膀、真正的干城！” “我不是那种虚伪的人，我不会把三番、阿辉那些人也都叫过来，说同样的话，许同样的诺，然后让他们觉得自己独一无二。那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我是真的看好你。” “石头，来吧，与我一起成就一段真正的功业。我王兴顺不会永远当一个所谓的道上大哥，你也一样不会如此。我们会有更光明的未来。而有我的一口肉，我也一定不会忘了你的那一份。” 石铁心沉默，深深地看着王兴顺。 王兴顺也看着石铁心，没有催促，脸上只是真诚的邀请与期待。 王兴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想让石铁心从大兴的马仔，变成这位“发哥”的嫡系，甚至变成能跟着他叛帮的心腹。 他到底为什么如此看好我？又为什么如此信任我？是因为缘分，因为书法的欣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石铁心不知道，他觉得不会如此儿戏，他觉得看不透这个发哥。 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土木堡书法比赛上临时特设的最具潜力奖。 于是石铁心点头，没有第二个字，但沉重有力，言则无悔。 “好。” 就当是，为了那份知遇之恩吧。 “好！”王兴顺也是同样的一个字，然后脸上笑容渐渐绽开。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一下子雄心万丈，铿锵有力道“同甘苦，共富贵，让我们一起大干一场！” 意识结块猛然一阵颤动，一道熟悉的光芒照破混沌。 激活，天命任务！ 天命任务2自由之眼。 描述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完成条件自行探索 完成奖励自行探索 竟然激活了天命任务？ 那就更得好好干了。 又聊了两句之后，石铁心走了，只留下写作王兴顺读作发哥的中年男人留在书斋中。万籁俱寂，四下无人，王兴顺忽然拿起了王令博那副书帖，眼神复杂的观摩半晌，忽然深深叹了口气。 随后，他将这幅书帖深深锁了起来，不悬挂不张贴，不看不思。 石铁心回到了前庭。 社会大哥王兴顺，也就是发哥，放在一起简称王大发，他的生日宴会办的很热闹。虽然王大发作为一个块五十岁的人了，中途离场没能撑到最后，但他走了之后其他人放的更开。 参加这场聚会的人也不仅仅是江湖人士，石铁心在里面遇到了几个商界老板。生意做得不大不小，但听他们聊聊生意场上的趣事，倒是也比去和阿辉那样的二愣子打交道要舒心得多。 专门请来的大批量美女很是敬业，陪吃陪喝陪玩陪聊，而且特别热情。尤其是对人群中比较具有江湖地位的人，人群中比较健壮生猛的人，人群中比较高大威武的人，人群中比较英俊帅气的人——比如说石铁心，那是尤其的热情。 搭讪？ 不需要的，只要你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超过一秒钟，她们就会缠绕上来，然后开口说出一些半生不熟的华语。“打嗝”“搭歌”“大葛”“达个”，平上去入的四声轮番组合，变幻出各种不同的腔调。 石铁心知道这些女人都是日本人，应该是来赚钱的。 阿飞很有兴趣，其他小弟也很有兴趣，石铁心则兴致缺缺。 “葡萄美酒夜光杯，金钱美女一大堆。曾经沧海难为水，浓妆艳抹怎么推。”唉，好诗啊好诗，总觉得最近言辞学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刚刚还在掉书袋，现在已经开始自创了！ 这些为了赚钱群聚而来的女孩，确实入不了石铁心的法眼。本尊世界线中的居民，一代代习武强身、蜕变进化，加上生活条件好、卫生水平高，长相的平均水准确实比这边高一截。即便是遗孤院中的女生，但论长相的话也总有那么几个好看的。 而且，习武之人，气质更胜，风采更佳。 与那边的美女比起来，这些浓妆艳抹的妖精就让人索然无味了。 “不过那个健身房姑娘似乎挺好看的样子……” 脑子里开了会儿飞车，吃下一口甜点，石铁心拍拍衣服起身走人。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今天的生日宴会上收获颇丰，有了王大发的支持，街头帮派也能正式开始扩张。 投钱，练兵，制霸街头，步步高升。 唯有如此，才能“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石铁心走了，阿辉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嘴里咬牙切齿嘟嘟囔囔，不知在琢磨着什么脑残点子。 第二天起，石铁心的飞车帮确实有了一系列动作。石铁心搜肠刮肚，想出来了十六条规矩，被正式颁布实施。十六条规矩上面明确写清了飞车帮的上下级关系，各级别待遇，各级别权利义务，以及重中之重的奖惩措施。 严管理，明赏罚，方是御下之道。 至于什么平衡制衡等等的，就石铁心这个小飞车党，就别搞这么多有的没的了。而且以石铁心的能力，也足以镇压各种不服。所以改革春风吹满地，飞车小弟渐争气。 王大发的许诺很快兑现，钱立刻就到位了，五百多万真金白银让阿飞他们目瞪口呆。他们深深感觉到，自家老大确实深受发哥器重，于是更是死心塌地跟着干。 。 第205章 态度、决定、一切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戴上极品耳机，听着耳机之中动感的音乐，感觉全身细胞都被激活，带头大哥石铁心照常开始了每一天的生活。 带头大哥的生活繁忙紧张、惊险刺激，但与从前不同的时，随着心态的改变，曾经避之不及的东西现在也有滋有味起来。 各位观众各位学员，没有错，今天我的带头大哥鸡汤大讲堂要讲的就是，应对生活的态度。最近你们的大哥，我，就领悟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态度、决定、一切。 只有用积极地态度面对生活，生活才会更美好。只有用积极地态度面对工作，工作才会更顺心。 比方说在面对街头斗殴的时候，不要只是觉得疼，觉得斗殴很危险。这世道有不危险的工作吗？你们要想的是：只要能赢，挨过的每一拳都会变成勋章，砍出的每一刀都会化作功绩。只要能赢，那些勋章和功绩都会化成龙币。 赢了什么都有了，输了则挨的打受的伤就都白挨、白受了，所以打架的时候一定要赢、必须要赢。 （——飞车之家3月12日报：黑尊于昨夜带领四十二名手下与鸿顺社下属车队展开街头斗殴，大获全胜，将掌控地盘面积扩大了整整四个街区。） 再比方说在面对新攘夷残党的反扑的时候，不要只是觉得险，觉得敌人杀过来了好可怕。敌人冒头不是再好不过的事吗？你们要想的是：这些王八蛋终于来了，老子等你们很久了，今天就彻底送你们下地狱！ 这样一想，是不是立刻就不慌了？只要心中不慌，总能绝地反杀。 （——飞车帝3月16日报：新攘夷于三日前选出新首领，号称灰武士，扬言要彻底剿灭黑尊一党。昨日晚二十二点十八分，新攘夷突袭黑尊车队，被黑尊反杀。这场武力冲突中，新攘夷死亡二十四人，黑尊方面伤亡不详，但并不严重。事后，芍药夫人、东京狼等知名车手发声谴责新攘夷不宣而战的做法。） 各位，生活中总有各种不如意，但是不要总想着逃离。 逃离有用吗？逃离你的行业，你就能找到梦想吗？逃离东京湾，你就能摸到诗和远方吗？ 我告诉你们，逃离这个行业只能更加苟且，而且去了新的行业还必须重新苟且。从前受的罪都成了沉没成本，你还要重新当一遍新人，你还要重新任人随意呵斥指使。 逃离东京湾就更可笑了。逃出东京湾你能去哪？关西那边烽火连天，打的昏天黑地，连苟的机会都不一定给你。往东走也同样没戏，北海道那边大雪压顶，只有远方没有诗，只有大冰茬子没有吃。 （——朝日新闻3月19日讯：关西地区爆发大规模流血冲突，大阪府多处商场超市遭到打砸哄抢，受伤及死亡人数持续上升。北海道地区爆发雪灾，多处房屋被大雪压塌，道路封堵情况严重。政府无力清除积雪，乡民大面积断电断网失联，生活物资供应恐成大问题。） 所以说各位，积极面对生活，积极面对事业。只有用积极的心态主动参与到帮派建设中，你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帮派的一份子，也是帮派未来的主人。 帮派就像一只雏鸟，需要每一只手的呵护，才能雄鹰展翅。帮派就像一个婴儿，需要每一个人的照顾，才能健康成长。 只有你向工作付出，工作才会对你付出。只有你对生活微笑，生活才能对你微笑。 大家都想要自由。自由是什么？ 自由不是你在家里当快乐肥宅。 现在这个世道，也不存在快乐的肥宅。 看看那些无业游民，他们是快乐肥宅吗？不，他们只能麻木的游荡着，痛苦的呻吟着，忿恨的抱怨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负面情绪，只有仇恨与绝望浸泡着他们。他们拥有一切，但自认为一无所有，最后只能真的变成一无所有。 （——东京日报3月21日报：救主教影响力持续扩大，越来越多的民众加入救主教。近日来救主教徒多次使用激烈手段传教，甚至发生强行破门入室、绑架拐卖事件，希望广大民众惊觉。我报记者松本恭子，长期关注。） 自由不是逃避，自由不是空想，自由不是自欺欺人。 自由更不是轻飘飘的气球，没有那么容易抓住。它需要你付出更多努力，付出更多坚持，矢志不移，万劫不改，一直一直跟着你们的带头人——也就是我，努力奋斗。 只有这样，才能在不远的将来，看到自由的样子。 叱咤风云随我闯，目光所及任横行。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这，才叫自由。 谢谢大家！ —— “老大，老大，吃饭啊！” 嗯？ 石铁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四大金刚都在看着他，便随意一摆手：“继续吃，继续吃。” 卖爸好奇的凑过来：“老大，你刚刚心事重重的，寻思什么呢？” 我寻思什么？我寻思一段鸡汤呢！稿子都想好了，你们看我来一段儿啊—— “大哥肯定是在考虑帮派发展的大事。”锅饼一脸信赖：“吃着饭都不忘了考虑未来，真不愧是大哥。” 咳咳！ 看着锅饼那一脸崇拜的样子，石铁心不忍心说他只是在考虑鸡汤，只能随口说道：“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当大哥，当然要多考虑周详才行。” “哇！不愧是大哥！” “真的有文化诶，我都没听懂！” 四大金刚立刻惊为天人。 “安啦老细，不用那么紧张，我们现在发展的很好啊。帮派规模已经扩大到一百人，聚会酒吧的二楼我也盘下来了，控制地盘逐步扩张，现在已经是东京前十的厉害帮派了。” “是啊是啊，我们已经很牛逼了。” “我觉得吧，老大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得放松放松。” “是啊，老大从来都没有好好玩过。” “要不今天带着老大去玩玩吧。”卖爸提议道：“暴躁d，你开车。烂仔飞，你安排。锅饼，你请客。” “好，就这么定了！”阿飞看向石铁心：“老细，你怎么说？” 第206章 不洗手了！ 玩？ 这个词，还真是有些陌生，石铁心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不过转念一想，从前不舍得玩是因为生活的红线迫在眉睫，根本没有机会玩。 石铁心自己其实是个游戏迷，曾经也对着网上的游戏机讯息流口水，对着硬件新闻想入非非。当初周雄约他吃饭，那么老式的街机他也能玩的津津有味，其兴趣可见一斑。 少年人谁不喜欢玩游戏呢？如果有选择，谁不想当一个快乐肥宅呢？刚刚的鸡汤都是编出来说给别人听的，当快乐肥宅确实挺美的！ 只不过从前的生活不允许他肆意游戏。 但现在……左右看看，嗯，吃喝不愁，地位颇高，金钱不缺，小弟上百，这个世界线的自己似乎真的挺好的。 至于从前想过的金盆洗手？ 谁爱洗手谁洗手，谁爱逃离谁逃离，我现在就要去玩游戏！ 对了，更美的是现在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有什么需要吩咐下去就可以了。 于是石铁心对阿飞道：“你安排吧。” “好嘞，这方面我在行，您就瞧好吧！” 前呼后拥的出了饭馆，上了阿d的大越野，开车门关车门都不用自己动一根手指头，这大概就是有权有势的人的生活吧。 回头想想，刘启刚在他的厂子里就是这样的。 但刘启刚那厂子才多大？整个土木堡又能有多大？而眼前这个繁华的东京都，这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大城市中，我石铁心，也大小小小是个人物了！ 话说，东京似乎曾经是电子游戏集散地之一，还有过什么电玩展之类的活动。这样想来，我来到这儿这么久了都没有去见识见识，还真是失策。 哼哼哼，我今天要奢侈一把，来，玩一百个板儿的！ 呜呜呜，越野车咆哮着开动了，夜风吹来舒爽无比。这越野车被阿d改装过，除了前挡风和立柱架子，车门再往上的盖子棚子板子之类的都给去了，开起来狂野无比。而且巨宽大的车座子，正适合石铁心这种身高体型的壮汉。 “去玩去玩！” “嗷嗷嗷啊！” 小弟们狼嚎着，呼啸街头。街头上的日本行人纷纷侧目躲避，又听到小弟们嚎叫的华语，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卧槽尼玛的远光狗，敢不敢把远光灯关了？”对面一道强光照过来，阿d扯着嗓门大吼大叫。对面的司机立刻开喷，但又怎么是这边的对手？阿飞他们三个也闲不住，纷纷帮起腔来，污言秽语如同高压水柱一般扑过去，把擦身而过的那辆豪车喷的一哆嗦，方向都把不稳了。 “哈哈哈！”小弟们狂笑着，风里都是横行无忌的感觉。 看着这些恣肆的小弟，石铁心的心中忍不住泛起波澜。这种横行无忌，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但长期受压抑的少年人，似乎格外容易被这种调调所吸引。 石铁心也笑起来。 从微笑，变成大笑，最后声震长街。 金盆洗手？ 不想洗了。 哪有一百个板儿重要！ 一路狂奔横行，日式风貌划过眼前，车上的五个人都保持在欢呼雀跃的状态中。如今哪里还有限速呢，城市赛道一路飞驰，不过二十分钟的功夫就走到了某个地方。 “老细，快到了。”阿飞兴致勃勃的介绍：“我知道一家店，质量最好，今天绝对让你满意！” “嗯嗯。”石铁心点点头：“我听说过，秋叶原嘛，我很期待。” “秋叶原？”阿飞一愣，然后表情渐渐滑稽，拿胳膊肘一顶石铁心的肋骨：“老细，没想到你还好那个调调，女仆是吧？猫耳是吧？osp是吧？嗯嗯，有想法。” 女仆？猫耳？这什么跟什么，电玩城不是在秋叶原吗？ 石铁心一皱眉：“这里不是秋叶原？” “当然不是秋叶原啦。”阿飞自信满满：“秋叶原才有几家，而且水平很一般。去大街上扫的话也要看运气，未必能碰到好的。还是这里好，历史悠久传承有序，管理完善服务到位，项目丰富花样多彩，堪称是圣地中的圣地，绝对一级棒！” 阿飞脸上眉飞色舞——我说得亏你这个不会写字的文盲竟然说出这么一长串话来，真难为你了！ 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圣地级别的游戏厅吗？ 三分钟后，石铁心抬头看着上面亮闪闪的灯箱招牌——歌舞伎町樱花通。 歌舞伎？ 博物学上学过，似乎是一种传统的日式曲艺形式，就是脸上满满的全是白面的那种，看着怪渗人的，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过再一低头，发现这里竟然人来人往非常繁华。在暗夜暴潮的影响下，整个日本都萧条了，东京大街小巷都能看到颓败的痕迹，但唯独这里却似乎蒸蒸日上，更加繁荣起来。 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各色男性在这里川流如织。三棱标、四块标、五环标，各种豪车在这里出入不绝。看起来真是一处繁华所在。 石铁心立刻不耻下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啊？老大你不知道吗？” 阿飞一看石铁心神色，发现自家老大似乎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立刻站出来解释道：“老细，今天不是要来玩的嘛，我考虑着，玩嘛，脱不了吃喝嫖赌抽五样。吃啊喝啊什么的老细肯定不稀罕，赌啊抽啊什么的老细似乎也没兴趣。所以我们不如省略前戏，别再拖沓，直入正题——嫖~~~一把如何？” pppp……piao？？ 女票？ 这么直接的吗？ 石铁心觉得自己的脸皮有些发胀。没红吧？可不能脸红，要不然带头大哥我多丢人啊！ “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卖爸立刻接口：“都说现在的日本是……是什么来着？半什么？” “半资本主义半殖民。” “对，半殖民。殖民嘛，当然要好好殖一下。所谓的半殖民，肯定是我们出一半，他们出一半。祖国把我派来了，我们这边出男人，所以日本就肯定得出女人啦。”卖爸一拍阿d的肩膀：“你觉得呢，殖不殖？” 阿d一脚油门：“殖！” 不是，我说你们几个，我只是想玩一百个板儿的玩意儿啊，我不想殖！我、我……我其实也有点好奇的，嘿嘿嘿~~ 算啦，民心所向，大度的随这些小弟们去闹吧。大不了我就看看不动手，我就动动不乱摸，我就摸摸不去蹭，我就蹭蹭不…… “到了，就这家。” 第207章 微笑综合娱乐城 阿飞领着人到了地方，石铁心看了一眼门头，嗯挺场面的。再看招牌，日语华语夹杂，华语字体大过日语，店面名字叫“微笑综合娱乐城”。 这名字起的……稍微有点土。 “老细，到了，就这家。”阿飞率先跳下车，假模假式的给石铁心开了门，躬身弯腰把老大请下车，然后领着人往里走。 “是这家吗？”卖爸有点疑惑：“我怎么记得不是这家来着？” “换换口味嘛，而且也能照顾一下自己人的生意。” “自己人？” “对，这是我们大兴的场子，就是三番的人在这里坐镇。我们来这里当然得给打个折，而且还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阿飞一边引路一边解释：“而且这个场子里乌烟瘴气的东西相对少一点，口味清淡一些，不过作为综合娱乐城，玩的项目很多。” 这几天石铁心也已经知道了，在日本，所谓“道上人物”，大抵是分成了三种成分，分别是飞车党、风俗业、和极道。 所谓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东西方国度的移民虽多，但在日本岛中，还是日本人占绝对多数。所以帮派势力到这里之后，也同样以这三种结构进行发展，大兴也不例外。 大兴的大龙头并不在日本露面，远在大陆遥控一切。负责日本四岛事务的是舵主，总领大兴在整个日本的全面发展战略。而各堂主各占一地，在各大都道府县割据。王大发，发哥，就是大兴在整个东京都的话事人。 因为东京都在日本的地位特殊，所以相应的王大发的地位也比较特殊，比其他堂主要高半格。 他手下的三员大将，傻不啦叽的阿辉负责极道业务，人手最多实力最强。石铁心负责飞车业务，混迹街头名声为主，人手最少实力最弱，但最近涨势良好。 三番则负责风俗业。 而要在日本风俗业中站稳脚各，可并不容易，竞争那是相当激烈。所以石铁心对眼前的场子，一下子就来了一些兴趣，不知三番到底有什么绝活。 “口味清淡？”卖爸在后面撇撇嘴，小声咕哝道：“我不想清淡，我就是奔着乌烟瘴气来的……” “嘘！你傻不傻！”阿飞凑过来，一揽卖爸的脖子，两人就落到了后头，小声嘀咕道：“你什么时候见老细出来玩过姑娘？” 卖爸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见过。” “对嘛，我刚刚忽然在想，老细在这方面说不定意外的保守。要是一上来大鱼大肉的把老细吓跑了怎么办？以后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所以还是先来个清淡点的开开胃。” “哦？”卖爸一看石铁心的背影：“没想到老大竟然是个小雏鸡？” “屁，不想混了！”阿飞一拍卖爸的脑袋，然后又沉吟道：“不过意思应该是这个意思。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纯情处男。” 石铁心并不知道，自己的本质已经被小弟们识破了。他现在还在脑子里不断告诫自己，作为带头大哥一定不能在小弟面前露怯。所以表情要自然，姿态要随意，举动要行云流水，看到什么都不能吃惊，一定要淡然自若，仿佛见惯春风秋月，这样才能把场面撑起来。 推开大门往里走，两大排灯柱迎面而来，喧哗声调笑声声声入耳。 石铁心左右一看，倒是没有在大门口就看到不堪入目的举动。有两个身穿西装的保安，有些眼熟，是三番的人，大老远的就过来给石铁心打招呼。还有一个女性，看样子是老板娘，正在迎来送往。 这老板娘年龄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多岁，正是徐娘半老的时候。穿着深v领子的礼服，露出两个半球来，走起路来故意小跑一下，颤颤巍巍的很是让人挪不开眼。 “哎哟，这不是尊哥嘛，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老板娘小跑着过来了，看那样子打算带球撞人。不过石铁心表情上完全不为所动，不管心里怎么慌，石大佬脸上向来是撑得住场面的，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对老板娘点点头：“你好，今天带着人过来玩玩，不知道这里都有什么规矩。” “尊~~哥~~~，看您说的，您到了我这里哪还有什么规矩呢，什么规矩都没有，您随意就好！”这老板娘笑容谄媚，看来也是个知道石铁心身份的人。最近发哥看重石铁心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在下面混日子的人自然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黑尊大佬。 “尊哥，您有没有指名的姑娘？” “没有，第一次来。” “那您过来看一看，如果有喜欢的，我立刻给您安排！” 老板娘带着石铁心几人往里走，门后是一个长廊，长廊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照片。 阿飞在旁边熟门熟路的介绍，说这种方式都是来到日本之后混合更改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照片，就是这里的陪酒女郎。这里的陪酒女用业绩来排名，排名越高的照片相框就越华丽，而且悬挂的位置就越醒目。 据说曾经还有一个专门的排行榜，明确列出本店的top3，以供客人挑选，现在似乎取消了。 石铁心左右看着，照片上的全都是日本姑娘。东方国度人与日本人长相相似，在西方人看来都是一个样子。但石铁心这段时间也学会了分辨，从面部骨骼结构，从表情神态气质，从化妆风格效果等，都能区分出两国人的不同。 石铁心现在已经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 左看右看，四个小弟吵吵闹闹都很开心，觉得这里的姑娘质量不差、颜值在线、身材靠谱，简直是乱花迷眼。但石铁心看着墙上的照片，却觉得无甚所谓。 见识见识而已，不必太计较。 “你们选吧，我请客。”石铁心给四个小弟交代了一声，然后看向老板娘：“我无所谓，你随意安排。” “那尊哥，我给您挑几个好的！” “麻烦你了。” “哎呀尊哥您看您真是太客气了，不麻烦不麻烦，您先请进包房里休息一下~~” 这个娱乐城甚大，装修豪华，灯光迷幻。一楼大厅中有很多隔断，满坑满谷好不繁华。老板娘带着石铁心等人上了二楼贵宾厅，找到一个相当豪华宽敞的包间。 石铁心屁股刚沾沙发，就看到一排排的侍者端着果盘啤酒等东西进来，大茶几上摆了个满满当当。然后那老板娘又敲门，把门推开也不进来，而是就那么挡在门口，前屈上身强调事业线，同时媚笑道：“尊哥，姑娘们到齐了，让她们过来给您过过目？” 石铁心大模大样的一挥手：“进来吧。” “好嘞！”老板娘往门框上一趴，啪的摁下了一个开关：“来喽~~” 第208章 学彪叫 按下灯光的一瞬间，包房内本有些普通的光照，一下子动感了起来。大音响猛然响起，悱恻的电音冲击耳膜。 “咚，咚，let’sgo!” “吧啦吧啦吧啦，哔哩哔哩哔哩，我就随便唱唱，反正你也不懂，哟~” “叽叽叽叽，贝贝贝贝。” “鸡鸡鸡鸡，贵贵贵贵~~” 石铁心听到一首外文歌，歌词完全听不懂，所以在脑子里自动转码了一下变成了能理解的内容。歌曲中充满了迷幻的声调，强调了魅惑的声线，混杂着引人遐思的喘气声，让人血脉贲张。 同时，一排女人从老板娘闪开的门缝里走了进来，一个个都挺胸抬头单手叉腰，一溜猫步的扭了过来。 也不知道那猫步到底对不对、正宗不正宗。反正，环肥燕瘦，乱花迷眼，卖爸和暴躁d都不淡定了，就连锅饼那浓眉大眼的也开始兴奋起来，呵呵的直傻笑。 音乐声在“鸡鸡鸡鸡”这句之后就一停，一长排整整十二个女人正好都走到位，一转身面向沙发座，然后齐齐一个鞠躬，娇声叫道：“老~板~好~~” 华语说的还不错，腔调不算很古怪，应该是下功夫学过。 “哎呀，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交代了！”老板娘快速跑过来，一脸不知是真是假的歉意笑容，然后对着这些女人吼道：“老板那是称呼外人的，这位是尊哥！还有飞哥、d哥、卖爸哥、锅饼哥，知道吗？” 姑娘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哇，原来您就是尊哥啊！” 这个姑娘大眼睛忽闪忽闪。 “天呐，我终于见到真人了，好开心~哎呀，脸好热~~” 这个姑娘双手捂脸，也不知是不是演技真的到位，脸上好像还真有点红——嗯，不对这姑娘涂了腮红，进来的时候脸就红。 “从前以为尊哥是个很吓人的老头呢，没想到这年轻帅气、高大威风！” 这是个西子捧心的，一副花痴模样。 “尊~~~哥~~~好~~~~~！” 一共四个女孩一下子就拥了过来，花团锦簇的把石铁心围了个水泄不通。说话腔调千回百转九曲十八弯，还带着特有的异国风情，简直让人心痒痒。 同时，别的女孩也各展其长，簇拥向了阿飞他们几个。姑娘们似乎分工明确，想来是进来之前就被安排了对应目标，两人对一个，没有任何迟疑也不会冷落任何人。 一声声娇声呼唤服侍中，任谁来了都要被哄的龙颜大悦，说不定一高兴就会往事业线里面塞点什么。 老板娘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在这里很是带了一波节奏，然后才告罪离席。石铁心看着离开的老板娘，觉得真是行行出状元。 这个老板娘不仅在短短时间里安排好了姑娘，还搞清了四个小弟的身份，并根据四个小弟看照片时的倾向专门挑选了对应的人，效率相当高。 而且，就在刚刚，石铁心才发现这个老板娘也是个日本人，但她的华语说的相当的好，几乎听不出异国口音，肯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看来不管干哪一行，都必须认真才能干好啊。 之前想的鸡汤怎么说来着？——态度，决定，一切，就是这句，非常符合。 “老细！”隔着好几个美女，阿飞贴心的给石铁心普及知识：“理论上来说，这里的姑娘都是只陪聊、不陪床的。店里的规矩，明确禁止客人在这里直接上马！” “哦？”石铁心有些意外了：“这风月场，竟然还有这种规矩？” “来日本后改良的，任何女员工不允许与客人进行‘交易’。”阿飞先是一脸正经，然后又转为猥琐：“但是啊老细，店里规矩却不禁止员工与客人的‘偶遇’与‘恋爱’。” 偶遇？恋爱？ 谁会和这里的姑娘谈恋爱？ 也有人会谈吧，毕竟世道艰辛，都是为了恰饭，不过我就免了。 石铁心没听懂阿飞的言外之意，姑娘们则已经开始带起节奏。这些姑娘们分工明确，有带线有打野，有主攻有辅助，有杠正面有放控制，组合拳那是一套一套的，全都往五个男人身上招呼。 酒，当然是第一时间就上场了。 石铁心表面上四平八稳，实则悄悄害羞。不过他生性沉稳，还顶得住。他看了看啤酒，虽然喝酒伤身，但觉得自己现在假丹已成，影响不大，偶尔喝一点也没什么，便不多不少的喝着。 同时，石铁心发现，自己的四大金刚之中，阿飞确实是老手，面对这种场面可谓是不急不躁游刃有余。不仅顶得住，还在短短时间内看出了姑娘们内部的微妙关系，并立刻合纵连横、东挑拨西撺掇，反过来把那些想打团战的姑娘弄得狼狈不堪。 三轮啤酒过去，阿飞自己精神焕发，不少姑娘却被他借力打力灌酒不少，一个个眼波欲滴软软趴趴的。阿飞的手立刻就不老实了起来，这里抓一抓那里揉一揉，让石铁心下意识的就想挪开视线，有点不好意思看。 不过除了石铁心和阿飞，卖爸他们却嗨的有点控制不住了。 “唱歌唱歌，我要唱歌！”卖爸第一个跳了出来，准备释放自我。 石铁心呼了一口气，唱歌好唱歌好，这种劲爆场面我还真有点受不了，听卖爸唱歌吧。 音乐立刻响了起来，嗯，听前奏似乎是一首甜得发腻的恋爱歌曲，没想到卖爸你这家伙竟然唱这么少女风的歌。 卖爸一张嘴，开始咆哮。 “我们一起把车飚，一起嗷嗷嗷嗷嗷！” “在你面前甩尾飘，哎哟嗷嗷嗷嗷嗷！” “我的引擎怦怦跳，还有机油的味道。” “你追不上我我就嗷嗷嗷~~” 我勒个去，这什么鬼歌词啊！ “老大，一起唱！” 石铁心没有接话筒：“这歌叫什么啊？” “叫《学彪叫》。”回答的是一个靠过来的姑娘：“最近很火的，我唱给尊哥听啊！” 就这歌词，就这歌名，还能火？ 真是造孽啊…… “老大，我去抽根烟。” 石铁心向来不抽烟，小弟们也比较在意，不当着他的面在不通风的地方抽。阿d说了一句，就拿着火出了门，石铁心等人继续喝。 但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声音就在门外，动静很大。 “法克鱿碧池！” 是西方人？ 闹什么呢？ 然后就听到了阿d的怒吼声，咣当一下似乎动起手来。 石铁心霍然起身。 第209章 高手！ 就在刚刚，距离石铁心这个包房很近的另一个豪华包间里，传出一些古怪的声音。当然了，这里古怪的声音多了去了，而且包间的隔音效果都不错，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下一刻，包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姑娘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这姑娘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看起来非常惊慌，一边跑一边大叫着什么。 然后，包间中忽然窜出来十来个西方人。一个白人拦腰一搂就抓住了那姑娘，将她凌空抱了起来就大笑着往后一摔，扔给了处在c位的黑人壮汉。小姑娘还要挣扎，却被黑人壮汉啪的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整个人被打懵了。 五指一张，黑人抓着姑娘的脸将她整个提了起来，黑色的手指仿佛铁钳。咚的一声，姑娘被黑人壮汉凌空顶在了墙上，后脑砸墙撞的她两眼翻白。她挣扎着，却无力撼动对方的臂膀，只能徒劳的慢慢窒息。 黑人壮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有些古怪的木然呆愣，只是认真看着手中的女人挣扎的样子。其他西方人则哈哈大笑，表情张狂且有恃无恐。 有别的包间的人探头出来看情况，然后这些西方人一顿“法克鱿！”就给喷了回去。其他的看客似乎认出了这些西方人的身份，不愿惹祸上身，纷纷退避三舍。 “nonono，这位老板别激动嘛！”老板娘第一时间现身，操着一口还算纯熟的英语救场道：“我们这里的姑娘是只卖艺、不卖身，只陪酒、不陪睡的！当然了，各位老板可以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喝喝酒、吃吃饭、聊聊天——啊！” 啪的一声响，一个白人二话不说把老板娘扇倒在地。 “法克鱿碧池！不给钱，就不算卖了！”那男人双腿跨在老板娘上方，刺啦一声拉开裤链，看那意思竟然想在这里对着老板娘提枪上马，然后伸手向老板娘的安全气囊抓了过来。 老板娘躺在地毯上捂着脸。 这种场面她当然是不怕的，但她已经看明白了。酒后出乱子的事她见多了，但今天这些家伙根本没喝到那个地步，分明就是故意来惹事的！ 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嘭，飞起一个撩阴腿，老板娘把那男人踹成大虾，然后大叫一声：“来人，给我上！” 西装小弟们在走廊尽头出现，然后气势汹汹的向着这边飞奔而来。为了控制局面，三番在这里安排的人可不少，一口气冲过来二十来个人，双方立刻扭打在一起。 到处都是喊叫，到处都是人。老板娘也不起身，就那么撅着屁股在一双双腿中间爬着，设法远离兵线。但只听砰砰几声沉重的闷响，她的身边忽然砸落下来好几个西装小弟，全都捂着胸口痛苦的说不出话。 “哪尼？！”老板娘一惊，然后扭头一看，立刻瞪眼干嚎：“巴卡呐！” 只见身后走廊上到处都是痛苦倒地的西装小弟，那个c位黑人则掸了掸身上衣服，完全不屑一顾。对面的西方人也有人带伤但伤势并不重，自己这边却已经差不多全军覆没了。 再看另外一边，一声惊叫，刚刚那个姑娘本来想趁乱逃跑，现在又被抓了回来。 啪的一声，之前的黑人壮汉再次抓着她的脖子，单手把她举了起来顶在了墙上。姑娘奋力拍打着对方的胳膊，但铁铸一样的胳膊纹丝不动。 这个高大强壮的黑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白皙的脖颈被自己的手指掐的凹陷，看着她奋力的挣扎但又无计可施，看着她的双眼渐渐翻白，看着她的眼角流出泪水、嘴角咬出血迹。 黑人没有一点表情，但是眼神越来越狂热，越来越期待。 双手无力的垂下，女人脸色已经涨的青紫，身躯不自然的抽动起来。 黑人的嘴角终于露出一点古怪的笑容。 正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鞭腿，凌空飞踢而至，一下抽在了他的手腕上。扑通一声，姑娘落地，猛然喘了一口气，然后痛苦的咳嗽着，站不起身。 再看来者，一个身穿黑皮衣的精悍男子，正是阿d。 暴躁d一声咆哮，一招连环腿就向对方踢了过去。倒地的西装小弟，能爬起来的都爬了起来，本就没倒下的更是奋起余力，一时间这边声势一振。 但阿d越踢越是心惊。 他当然是练过的，还是专门下了苦工的练，一身本事都在腿上。刚刚的鞭腿，本想一脚踢断对方的手腕骨，没想到对方却似乎并无大碍。一脚一脚踢过去，仿佛踢在铁块上。虽然对方一时间被逼的连连后退，但反而是自己的腿开始痛了起来。 是个高手！ 哪来的高手？ 其他的西方人也在水准以上，很快又把西装小弟的反攻打退了回去。 嘭，一个白人一脚踩在一个西装小弟的胸口上，用力的碾了碾然后又对着胸腹猛然踢了一脚，踢的西装小弟几乎要吐出血来。 “不堪一击的废物！”那白人哈哈大笑，一副自己是世界之王的样子，说着古怪的华语：“劣等黄种人！” 同时，有几个人绕了过来，然后狞笑着从后面扑向了阿d，打算来个前后夹击。 就在这时，咣当一声响，走廊一侧的包间大门猛然打开。 这门开的实在太猛，厚实巨大的门板猛然砸在那白人身上，把白人像打乒乓球一样的整个扇飞了回去。 剩下的西方人猛然顿住脚步，他们都愣住了。 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中，一个两米多高的大块头出现了。 身穿黑皮衣，脸戴黑墨镜，一身威风霸气，脸上全是阴影，阎王害怕鬼见愁。关键问题是——他扛了个桌子！ 他直接把喝酒用的大桌子，从包间里面抗出来了！ 还没等西方人反应过来，在沉闷的呼啸声中，石铁心双臂用力把这张大桌子抡圆了，然后猛然向西方人扎堆的地方扔了过去。 破空声如同闷雷。 咣当，咔嚓，哀嚎声一大片。有直接被砸中的，有被倒地的人连带着撞倒地的，有躲闪的时候被绊倒的、自己摔倒的，总之西方人阵线瞬间大乱。 第210章 你说什么？ “哟马热法克儿！” 一群西方人混乱的爬起来，然后不成阵型的往这边冲过来。这些西方人头高马大，身体健壮，肌肉成块，很是骇人。 但石铁心一振身上皮衣，迈步向前，无所畏忌。 同时，接二连三，锅饼、麦霸、阿飞，纷纷抄着家伙从包厢里走了出来，个个都是一脸横肉，个个都是一脸狞笑，跟着石铁心向前冲锋。 随后，十二个看热闹的脑袋从包间里伸了出来，从低到高沿着门框排了两排。这些姑娘两眼放光，猛男打架什么的，最爱看了。 “哇——！” 齐刷刷的一声尖叫中，石铁心已经当先一拳把一个白人砸飞贴到墙上，随便一脚又将后面的黑人踢的贴到另外一侧墙上。 石铁心如同一枚拆迁球，砸到什么飞什么，根本无人能挡。 如果这些西方人是结成阵势一起冲过来，那么还需要费些手脚——至少也要耗损些精气。但刚刚他们被一打桌子打乱了队形，然后又一长串的冲过来，前面一个和后面一个都拉开了一米以上的距离，这对于石铁心来说和送菜有什么区别？ 比八百人潮的时候更轻松。 因为这些西方人的拳法，还不如兴工子弟学校的学生。 当时能够秒杀，现在更容易！ 直拳摆拳勾拳、鞭腿弹腿截腿，在精深七十五的基础拳术中，石铁心只觉自己怎么打怎么有，这些西方人实在是不堪一击。 而且，自己现在这躯体，实在是太厉害了！ 打人不用第二招，打一个趴下一个，没有一合之敌！如果不是控制力道的话，这些人一拳死一个。明明是那些西方人嗷嗷叫着冲过来，但竟然完全不能阻挡石铁心前进的脚步，被一路逆推了过去。 “打啊！”“扁他们！”“揍这帮扑街鬼佬！” 三个小弟在后面东打西砸，把那些还在挣扎着想再起来的人全都砸回去，让他们趟结实。 一直和阿d缠斗的黑人见状，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一声怒吼，一身肌肉猛然高高隆起，一米九多的身高、又宽又壮的躯体，如同一辆坦克一样向着石铁心猛冲而去。 “大哥小心！”阿d大急，担心石铁心不明就里吃了亏“这家伙是个高——” 嘶——石铁心一吸气，下腹假丹忽然隆起，大如花生，比之初凝的假丹大了好几圈。向前跨步，抖肩拉臂，精气灌注，右拳猛击！ 强烈的呼啸如同哨音一样刺人耳膜，石铁心的右拳一瞬间便出现在黑人壮汉的脸前。 黑人下意识的想躲闪，也确实动了动，但在石铁心看来就和没有一个样，给飞沙步提鞋都不配。 所以这一拳，稳稳当当的怼在了那张黑脸的正中间，没有一丝偏移，也没有一点卸力，百分之百照单全收。 咻！嘭！咔嚓！ 一声巨响，黑人壮汉怎么冲过来的，就怎么飞了回去。有鲜血凌空抛洒，黑人壮汉的脸整个凹陷了下去，在半空中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噗通一声，壮汉落地，仿佛沙袋，无声无息。 “弱鸡。”石铁心甩甩手，然后看向阿d“你刚刚说什么？” 阿d“……” “呀~~~~”“尊~~哥~~~”“必胜~~！必胜~~！”“尊哥你太强了~~！” 后面的十二个脑袋全都嗨了起来，一个个跑了出来往这边贴，最后还是被老板娘骂了回去，这才消停。 “尊哥！”“尊哥好！”“今天多亏了你了尊哥！”西装小弟们上前道谢。 石铁心在人群中发现了狼狈的周雄和周楠，被打的很惨的样子，没想到这兄弟俩竟然被派到这里来看场子。 这么多人里，这两兄弟好像是被打的最惨的那一批，鼻青脸肿衣衫凌乱好不凄凉。 石铁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没似……” 可拉倒吧！你瞅瞅你们那眼眶子肿的，还能睁开眼看见人吗？还有，怎么说话都带漏风的，不会被打掉牙了吧？ “去医院看看吧。” “射、射射尊锅……” 看这腮帮子，就跟塞了个馒头似得，石铁心已经不忍直视了。 不过今天这骚乱，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生的？ 石铁心看向了那个姑娘，现在正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里，老板娘正在问她话。说了几句，老板娘又去了那些西方人的包间，包间里面还有姑娘，只是刚刚都没出来。半晌后，才有十来个姑娘走了出来，身上似乎都有淤青的伤痕，还有几个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尊哥。”老板娘过来说道“我问过了，这些王八蛋过来找姑娘陪酒，没几分钟的就开始动手。小唯不愿意，就跑了出来，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事。” “不愿意？”阿飞一听乐了“今天这些鬼佬明摆着是来找茬的，这先不算。你手下的这个小姑娘，出来做还挑三拣四的？” “哎哟，飞哥，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只陪酒、不陪睡~~当然了，飞哥这么潇洒帅气，私下仰慕你也是很正常的事嘛~~”老板娘一脸娇笑，然后又叹了口气“不过小唯这孩子确实是不陪睡的。” 阿飞一声嗤笑“端着拿着的，她以为她是状元啊！” “不是状元，但也差不多。”老板娘少有的认真道“小唯是东大的高材生，学金融的，原本可以说是前程似锦。但可惜了，现在这世道，加上她家里又有点情况，只能出来赚钱了。” 老板娘的话让石铁心非常意外，这姑娘还是个东京大学的学生吗？他本尊虽然没听过东京大学的名头，但来这里这些日子也是有所耳闻的。 代换到本尊的世界线里，这个小唯相当于学士级别的修士，而且是相当好的学府中的学士，说不定有能力加入学联正序。那个牛哄哄的龙图学士好心人，本质上与这边的这个小唯是同一大层次的。 但现在，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中，她却只能当一个陪酒女。 正想着，那个姑娘已经站起来了，走过来细声细气的道谢道“谢……谢……”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不敢看人。但她最后还是微微抬头，悄悄看了阿d一眼，对着阿d又追加了一句“谢谢……你……救我……” 声音嘶哑，头发凌乱，狼狈不堪，但竟然有种清纯的感觉。仔细看去，这姑娘竟然相当漂亮。 “呃……嗯……哦……”阿d少见的支吾了起来。 第211章 红裙姑娘 骚动发生，然后又归于平静。在这混乱的世道中，这种斗殴、打架事件，实在是不足为奇。 这些西方人到底为什么会来闹事，他们是什么来头什么背景，是有人指使还是一时兴起，这些事情都需要考虑。但这些是三番该考虑的事，不是石铁心该考虑的事。 西装小弟该值班的继续值班，该看医生的赶紧去看医生。三番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找石铁心道了谢，然后问了问情况，随后约好下次请石铁心喝茶，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似乎很急切的样子。 十五分钟后，发哥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相比于心急火燎心事重重的三番，王大发就显得淡然自若了许多。他先是语气温和的询问石铁心有没有受伤，然后表彰了石铁心维护同僚的义行，最后让石铁心好好玩、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坏了兴致。 至于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等，从头到尾绝口不提，表现出一种只关心心腹爱将、不在乎突发风波、更不会让石铁心临时负责乱忙一团的风度来。 这样的行事风格，确实让人暖心。 石铁心稳重的与王大发聊了两句，又约好过两天一起去看书画展，然后便挂了电话。 左看右看，没事了。 侧耳听听，包间里玩的正嗨，阿飞带节奏的本事相当强悍，现在几乎要起飞了。加上刚刚大战得胜，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也不知道阿飞到底干了些啥，引的那些小姑娘尖叫一大片。 石铁心决定还是别进去了，他怕推门进去后看到什么不合适的场面。 而且，怎么说呢，石铁心还是有些羞涩的。 别看他偶尔会考虑一些小矮个大女乃的问题，但谁不考虑呢？哪个青春期之后的男人不考虑呢？更不用说我们习武之人精气十足，放飞一下思想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说道实际操作，那就有些害羞了。 而且不知为何，这些笑的或是很甜美、或是很妩媚、或是很清纯、或是很艳丽的女人，并不能真的引起他的兴趣。 他本想着是过来开开眼界，现在发现自己确实也只是来开开眼界的。真想干点什么……呵呵，下腹假丹还没大成呢，老衲还是远离这些女施主吧。 再说了，我还未成年呢！不合适不合适~ 那么，现在该去干点什么呢？ 石铁心想了想，忽然想起刚刚那个黑人壮汉来。 弱鸡，当然是弱鸡了一点。但相较于整体水平来说，那个弱鸡也拥有相当出色的水平，是一只肉质紧实的弱鸡。 关键是那家伙的皮似乎有点硬，肉身强度有点高。 常年习武，常年搏杀，石铁心早就对自己出多大力能造成多重的效果有了相对准确的把握与判断。他直觉性的就觉得，那个黑人稍微有点古怪。反正现在没事，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石铁心找人问了问，问明了黑人关押的房间，就想过去瞧瞧。 这娱乐城颇大，楼层数也不是只有两层。石铁心上了四楼，这一楼清净许多，是办公行政的楼层。在西装小弟们的指引中，石铁心一路前进。 他已经想过了，那个黑人壮汉很有可能是练过什么硬功。如果能够获得这门硬功，或者至少能够得知这门硬功的来源，对他来说都很有帮助。 但他正走着，到了一处拐角，刚一拐弯，对面就过来一个身影刚好也是一拐弯，与他擦身而过。 这个擦身实在太快，没看清那人的面孔。但余光所见，石铁心却觉得那人的身形非常熟悉。 嗯，天鹅颈，水蛇腰，蜜桃臀，大长腿——这不是那个健身房小姐姐么！ 石铁心赶紧回头，只看到一闪而逝的背影。 没错，就是她！ 虽然只见过两次，虽然穿的衣服也不一样，但是石铁心对这个姑娘的背影印象深刻，因为她实在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每一天去健身房锻炼的时候，都想看看能不能再遇到这个姑娘，可却一直芳踪杳然。没有刻意去找，但若有若无之间，也确实有所期待。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再度偶遇！ 嗯？在“这里”偶遇？ 石铁心一皱眉，这个小姐姐，该不会是……在这儿“上班”吧！ 暂时把黑人壮汉的硬皮问题抛之脑后，石铁心转身追向了那个姑娘。这姑娘今天穿了一席酒红色的衣裙，裙角摇摆中，步履轻捷又优雅的向前行走。一举一动并不惺惺作态，并不搔首弄姿，并不故意扭腰摆臀，但偏偏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这魅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石铁心跟在后面，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多大会儿，那姑娘已经下了四楼到了三楼，转身间走入了一个台球咖啡厅。 娱乐城的第三层，要比下面两层清静的多，台球咖啡厅正是这里的主要设施。这里可以喝咖啡、喝小酒，也能打台球，是一个休闲放松的去处，稍微还有那么点雅致的感觉。 当然了，这里的特色不能丢，过来的客人往往都带着一个或几个女伴。 这些女伴当然也都是精心化妆的美女、全力绽放的花朵。 但当那一袭红裙走过的时候，百花为之而自惭形秽。 走在后面的石铁心看的很清楚，不论是男是女，所有在台球咖啡馆中的人，全都或长或短、或偷偷摸摸或明目张胆的看过那个姑娘。 女伴们看过之后转回头来继续与男人调笑，只是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似乎被打击到了。 男人们则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有些干脆拧过身子伸长脖子，一瞬不瞬的行注目礼。 这个姑娘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呢？ 在许多人的注视中，那姑娘走到一个空着的台球案前，用纤长的玉手拿起一根球杆，然后转过头来。 石铁心这才看到了她的全貌。 他决定不去描述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言辞学确实有些不太够格，不好用简略凝练的语言表述出这姑娘的长相。但在看到她全貌的一瞬间，石铁心就觉得，她的长相、身段、与气质，搭配的刚刚好。 让人感觉，这张脸与这身材，确实就是最优组合，是无比和谐统一的整体，不是东拼西凑刀削斧刻的假货。 还有那一双眼睛，那双杏眼，在眼妆的衬托下显得慵懒而性感。简直画龙点睛一样，点出了她最空灵最美丽但又带些阴暗与危险的气质。 这种气质，东方叫谪仙人，以形容其纯粹，西方叫堕天使，以形容其诱惑。纯粹与诱惑并存，矛盾又统一的整体，一眼难忘的女人。 “哈喽，美女，你是来这儿玩吗？”一个花花公子模样的人动作最快，立刻凑了上去：“要不要一起玩两把？” 第212章 奇特的红裙姑娘 花花公子嬉皮笑脸，一副花丛老手的模样。他浑身上下收拾的漂漂亮亮，从衬衫到皮鞋都是最靓的款式，似有还无的强调了一下自己名贵的手表，抖了抖胯让自己腰间的名车钥匙哗啦作响，看起来是那种专业的泡妞大师。 石铁心上下打量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着装，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个小骚包的装扮更能吸引女性，心中不由有些挫败。 但再看那姑娘，却完全不为所动。 她的表情非常冷淡，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气质，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与轻蔑。这种轻蔑与她空灵又黑暗的气质结合在一起，简直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花花公子已经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姑娘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抬起了几乎完美的左臂，伸出纤长的手指对着一旁的酒保，啪的一下打了个清脆又优雅的响指。 花花公子正弄不明白情况，吧台上的高大酒保就在这个响指的指令中对着花花公子开了口：“这位先生，您旁边这位小姐并不是来玩的，她是来上班的。” “上班的？” 花花公子惊讶意外，然后又大喜，他实在没想到这样一个浑身洋溢着高级感的姑娘，竟然是来娱乐城上班的。 整个台球咖啡吧在这一刻都充斥着嗡嗡声，那些男人或多或少都躁动起来。这般漂亮的姑娘，多少钱都值啊！ 只有石铁心突然感到有些失望。 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转过身就想走，不想再看到这个姑娘陪客的样子。他想回到自己的二楼包间，把包间里面的啤酒换成白的，好好喝一场，然后将这一袭红裙彻底忘掉。 身后传来花花公子大喜的声音：“那、那我就不废话了！妞，开个价，多少钱？” 哼，真是刺耳的声音！石铁心有些恼怒。 但回答的依然是那个酒保：“这位先生，五百。” “五百？！” 不仅仅是花花公子，石铁心听到身旁的男人们都在交头接耳。 “这么便宜？” “不可能吧！” “是不是有什么病？” “有病……有病那也值啊！做好防护，赌一把，更刺激~嘿嘿嘿嘿~~” 石铁心的表情愈发难看了。 他不知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只是忽然憎恨这该死的世道。 “五百我出了！走走走，陪我开心开心~” “不不不，先生您不要误会。”酒保的声音飘入耳中：“这位小姐只是在台球区上班，她是准备参与世界台球锦标赛的参赛选手，最近只是借地方练练球，顺便负责陪着客人打两杆。这个五百，是打一场台球的价格。” 嗯？！ 石铁心猛然顿住脚步。 他决定再看一看后面的发展。 “台球选手？” “打场球就五百？这也太贵了吧！” “包装，炒作，肯定是假的。” 身边的男人们在窃窃私语，花花公子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他觉得肯定是这个女人待价而沽的手段，而这些小手段他见的多了。 只要能让他搭上话，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征服任何女人。到时候，所有花过的成本，都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好，五百，这价格很合理。一个世界锦标赛级别的陪练，这已经是大酬宾了。”花花公子付了钱，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鼓鼓囊囊的钱包，随后拿起一根球杆走到台球桌旁，球桌上已经摆好了球。 姑娘抱着球杆站在桌边，随意一扬下巴，示意对方先开球。 那下巴真好看！ 花花公子脑子已经全飞了，随便瞄了瞄，一球开花。结果是一个都没进，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仔细盯着红裙姑娘。 红裙姑娘拿起球杆，上身前倾。老早就等在一旁的花花公子赶紧多看两眼，那婉约玲珑的侧身曲线简直让人发狂！只不过穿的似乎太保守了一点，也看不到一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过这种遮遮掩掩的性感，更让他心头火热起来。 今天一定要出尽所学，拿下这座冰山！ 怎么拿下呢？ 嗯，有了，这个台球桌不就是最好的道具么。自己只要贴上去，指导她打球，左手抓着她的左手，右手抓着她的右手，胸口贴着她的后背，胯部自然顶上那个屁股，然后……嘿嘿嘿嘿…… 行动起来！ “我说……” 啪，姑娘一杆进洞，换了个位置继续打。 “你这个左手……” 啪，又一杆，姑娘又换了个位置。 “诶，你这个姿势不标准……” 啪，再度一杆，姑娘轻轻一转，裙角飞扬，花花公子毛都没碰到一根。 花花公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施工，就等这个姑娘手一滑打失一球，然后自己就大张旗鼓的扑上去，进行贴身的台球指导。 但他的脑子转得快，这个姑娘打球似乎更快。考虑策略的短短时间内，啪啪的击球声和咕噜咕噜的落袋声不断响起。当花花公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最后一个黑球被干净利落的一击入袋。 完事儿了！ 五百块钱的球局，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完事儿了！从头到尾，不过两分钟的时间。除了第一下开球，花花公子连球杆都没摸到一下！ 啪，姑娘对着酒保又打了个响指。 高大强壮的酒保立刻离开了吧台，怼在花花公子面前：“先生，您的球局已经结束了。” “我、我这、你……”花花公子顿感自己被坑：“五百块钱呢！我都没摸到球杆——” “您摸到了，开球就是您开的。”酒保抖着一身肌肉，表情不失礼貌：“我早就说过，这位小姐是世界锦标赛选手，到这儿是练手的。真按照标准规则，您未必能摸到球杆，现在已经是让着您了。” “我、我！”花花公子涨红了脸，然后急切中叫嚷道：“这不行，这不算，这是坑人！老板呢，老板在哪，我要……” 一袭红裙，带着漫不经心的感觉踱着步。 红裙姑娘开口了，声线低沉但音质非常好听。节奏舒缓，显得大气，声声直入心底。 “你想泡我？” 花花公子一愣，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这节奏可有点快啊。不过花花公子自然不会怯场，他不怕对方说什么，只要能搭上话就什么都好办。 所以花花公子立刻露出了自己千锤百炼的、阳光直率有点坏的笑容：“是啊。你这么美丽，谁不想泡啊。” 第213章 弱鸡没有资格排队 他的笑容是专门练习过的，不知俘获了多少美女芳心。包括一些专门干风俗生意的所谓专业人士，也同样被他迷的晕头转向，最后倾家荡产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遇到了天命。 但这笑容，在红裙姑娘面前似乎毫无作用。红裙姑娘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自顾自的捡球摆球，准备再开一局，嘴里随意地说道：“想泡我，得先排队。” “排队可以啊，没有问题，我叫号！”花花公子凑上来，施展电眼神功：“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插~~队啊？” 呸！凑不要脸！ 石铁心已经在一边坐下了，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家伙的结局。 “号可以叫，但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有资格叫。插队也不是不行，但你未必有资格。”红裙美女擦着球杆顶端，眼中只有台球，没有身旁的花花公子。 “我今天一看到你，就觉得与你好有缘分。我已经单身了好久了，就是在找一个唯一。今天遇到你，我觉得我的命运在向我招手！”花花公子的土味情话那是张口就来，虽然男人听来很土，但某一部分女性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听：“别那么冷淡嘛，给个机会好吧，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啊！” 命运招手不招手的石铁心不知道，但是那个红裙姑娘却招了招手，酒保立刻心领神会的转身回去到吧台下面拿了什么东西。 花花公子有些不明白，红裙姑娘就开口了：“给机会，可以。” 花花公子刚要大喜，就看到红裙姑娘从酒保手中接过了一把——刀！一把蝴蝶刀！ 花花公子一愣：“你想……” 唰唰唰！一片雪亮的刀光忽然在红裙姑娘手中绽放，手腕一转，那把蝴蝶刀忽然像活过来一样，在指尖飞旋出绚丽而危险的刀轮。 嗖嗖嗖，破空声轻微但锐意逼人。啪的一声，刀身定住，红裙姑娘右手持刀，刀柄反握，眼角斜瞥花花公子，气场强大。 花花公子以为红裙姑娘要拿刀捅他，脸色惊骇的后退一步。 下一刻，只见红裙姑娘把左手往台球案上一放，五指微张，右手刀尖已经狠辣的扎了下去。 关注着这边的人纷纷尖叫，有人甚至忍不住的起身。但只听咄咄咄的连串声响中，刀尖在手指缝隙中狠狠刺在案板上。刀刀落力，快如闪电，刀刀狠辣，不曾犹豫。 五根白嫩的手指就那样自然的伸展着，雪白的刀锋就擦着手指不断扎在桌面上，出啄木鸟啄木一样的声音。那刀锋甚至直逼手指根，差一点就要扎在手掌上，但红裙姑娘从头到尾表情冷淡，眼睛甚至都没怎么往左手那边看。 那样的随意，那样的淡然，又是那样的自信。 一连十六刀，眨眼间扎过，左手毫无伤。 全场就惊叹了。 红裙姑娘收刀，斜瞥着看向花花公子：“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照着来一遍，就让你叫号排队。” “我……这……”花花公子看着姑娘手中的刀，干咽了一口口水。他这样专门骗女人的骗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量？不过他还不死心，调整了一下僵硬的脸，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往前凑了一步，咸猪手蠢蠢欲动：“好姐姐~~你网开一面——你干什！” 花花公子的惊叫声中，红裙姑娘左手闪电般探出，啪的一下把花花公子的咸猪手手腕牢牢抓住，拉到面前往案板上一拍。如同杀鸡，好像剁鱼，红裙姑娘右手蝴蝶刀耍了个刀花，然后手起刀落，向着那只手狠狠扎下。 “啊啊啊啊————！！！” 猛烈的惨叫声刺破屋顶，花花公子就像杀鸡一样的嚎叫起来。 “别嚎了，没死呢。” 红裙姑娘的声音飘入耳中，花花公子这才现，刚刚那一刀正正扎在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缝中。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花花公子惊悚的收手，再不敢逗留，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 “你、你这臭娘们、你给我等着、等着！！” 一支大脚忽然伸出来，花花公子绊了个狗啃屎，满地葫芦一样咕噜着滚走了。 红裙姑娘完全不吃他这一套，脸上平淡的就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继续自顾自的拿起球杆，伏下上身拉开球杆，红裙姑娘就一句话。 “弱鸡。” 啪，开球了，四面开花，有球入袋，水平相当高，绝不是样子货。 四周男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这个美女，真是一朵危险的玫瑰，让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搭讪。有心泡妞，又没胆出头，只能盘算着回头怎么使点手段。 酒保回到了吧台上。 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比自己更高、更壮的大块头走了过来。 拍了拍裤脚，石铁心坐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红裙美女的桌球就在不远处，石铁心却没看那边，而是对酒保招招手。 “先生您是要来杯酒，还是来杯咖啡？” “不。”石铁心的回答让酒保感到很奇怪：“来根筷子。” 筷子？ 酒保有点搞不明白石铁心的路数，难道是觉得咖啡里面的糖和牛奶不均匀，打算用筷子搅拌搅拌？不过不管对方要什么，酒保还是拿出了东西：“给。” 石铁心接过，是一双铁筷。看看长度、垫垫重量，嗯，正合适。 于是石铁心伸展五指放在吧台上，右手拿着筷子比量了一下，然后在酒保恍然又好笑的注视中，把筷子扎了下去。 笃。 嗯……还挺疼的，下回收点力好了…… 又多练了几次，石铁心现这个竟然还挺难的，需要精准的操作与极大的胆量。尤其是用真刀子的时候，确确实实非常不容易做到。 于是石铁心更加专心的练习起来。 红裙姑娘在那边练球，石铁心在这边练筷子，转眼之间就练了快一个小时，两边都练的心无旁骛。 一个小时后，石铁心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他已经可以连扎十六下不扎到手，但是度、力度、以及极限贴近皮肤的准确度，却不是一时片刻内可以提升。尤其是那种举重若轻的风度，爱看不看的随意，更是完全没戏。 “这姑娘，好强啊。” 石铁心忍不住低声感慨，红裙姑娘的这一手确实厉害。 “喂。”低而迷人的声线传来：“那边的大个子。” 石铁心一愣，然后扭头，现红裙姑娘竟然收了杆，正在看着自己。那双迷离的眼睛还是那样居高临下，但神奇的是并没有盛气凌人，只让人觉得她天生不凡而已。 红裙姑娘看着这边：“你也想泡我？” 石铁心没摇头没点头，只是正经问道：“能叫号吗？” “你还不赖。”红裙姑娘又俯下身去，侧面曲线简直完美无瑕：“排队吧。” 啪，一杆开花。 第214章 沙雕化与劫持 当五个人从娱乐城里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表情都很有趣。说不清楚，没法描述，但是看看那一张张脸，彼此的革命情谊似乎一下子又深厚了一妞妞。 汽车发动了，还是阿d开车。这一次他就没开那么猛了，蹬油门的脚底板似乎有些无力，整个人还有点走神。 所有人无声之中，忽然咔哒一声响，一阵似有还无的音乐声开始散发。 四人齐齐转头，就看到坐在后面老板位的带头大哥，脑袋上正戴着一副耳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微微摆头。 看那怡然自得的样子，旁若无人的摆头，四个小弟都有些发愣。 “嗯？”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石铁心不由摘下耳机：“怎么了？” 为什么都用这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 “没事没事！” 就是觉得你的画风和平时有点不同而已…… 阿飞正想问话，问问自家老大半路离场之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石铁心就已经自动理解了这些小弟的想法。 “你们也想听吗？”石铁心开始在车上寻找外放的设备。 “不用不用！” “不是不是！” 我们不想听歌，我们就是想八卦八卦你这浓眉大眼的是不是有什么艳遇！听歌什么的，哪是我们这种铁血江湖男儿应该做的事？ 但石铁心已经找到了线路，不由分说连好了车载音响，调好了音量。 咔哒，摁下播放键。 五分钟后—— 一整辆车上，五个脑袋全都在整齐划一的摇晃着。石铁心摇摆的幅度还矜持一些，四个小弟则厉害了。他们不仅摇，而且摇的幅度很大，姿态很浪，表情更是很扭曲、很原始、很放肆。 石铁心还是去找那个硬皮黑人了，但那家伙脑震荡死活叫不醒，所以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过没有收获也没什么，排上队了嘛，这就足够石铁心嘴角上翘的了。 如此快乐时刻，怎能没有音乐？ 都给我动次打次燥起来！ 快乐就像反应堆，互相传染互相加强。八卦什么的早就被扔到一边，四个小弟一下子感受到了来自颈椎的召唤、感受到了甩脑袋的极致乐趣。一会儿同时开口跟着音乐嚎，一会儿同时左右比划手指、不断拧巴身子。 又傻又好玩，男人的快乐莫过于此！ 动感的音乐声中，四个小弟渐渐傻屌化。后面同样摇着脑袋的石铁心也一下子开心的不得了，就连漆黑的夜路也一下子敞亮起来，就连迎面而来的远光狗也不那么可憎了。 有属性的精品播放器就是好~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一下子开上了快车道。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后面的进展如他所想，真的一下子顺利起来。 两天后，帮派完成了对老酒吧的扩容收购，飞车少年一下子拥有了固定的基地，并顺利成为了全东京top15的知名飞车党。初步完成训练的小弟们个个心情振奋，在据点里一站，齐刷刷的终于有了点精兵将强的意思。 如此快乐时刻，怎能没有音乐？ 音乐响起来！灯光亮起来！甩头四天王甩起来！ 一场欢歌之后，石铁心登台。面对百人小弟，他忽然有种澎湃而生的使命感，于是决定跟小弟们分享一下自己的人生感悟：“最近我领悟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态度、决定、一切——” 又两天后。 后半夜，东京港，一队载着集装箱的大货车从港区驶出，在夜色的掩护下驶向市区。 本来按照规矩，运货需要死火帮的人协助开道，避免来自街头的麻烦。但现在死火帮已经完蛋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飞车车手，加上这一趟货又比较要紧，不能不运，只能多带两个押车的人赤膊上阵。 不过，车队的领队心中还算是自信。作为鸿顺社的队伍，没有多少势力敢惹他们，关键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会在今天运货。 他没有放下自己的警惕心，但也没有太过草木皆兵，更没有看透黑夜的视力，注意不到远处有一双双眼睛正像饿狼注视猎物一样注视着他们。 “确定是鸿顺社的货？” “老细，发哥的情报，错不了，就是鸿顺的人。” “很好。”石铁心将头盔一戴，向前一挥手：“照计划行动！” 黑夜中行驶的大货车前方忽然并道冲出来一辆悍马，车屁股正好甩在火车前面一点点。粗犷的车架子上加装了一挂巨大的灯排，灯排正正冲着后面的火车驾驶舱。 开车的阿d狞笑着摁下了开关，灯排立刻爆发了足球场馆大灯架子一样的超强光。强光扑面，货车司机一声惨叫，忍不住举手挡眼，下意识的一踩刹车。 大货车立刻减速横滑。 “不好！不能停！”车队领队心中一惊，慌张之中正想下达指令，货车已经咯吱一声停下了，后面的车队也只能拥堵着停了下来。还有连串的闷响，似乎有追尾撞击。 没有留给这些人一秒钟的反应时间，就见一连串机车像猎食的群狼一样，咆哮着从路两旁忽然冲了出来，汇流的海潮一般扑向了整个车队。 帮派倾巢而出，一百人在一起气势汹汹的杀来，让人心胆俱寒。 “该死！”车队领队拔出腰间的枪械，探出手去想要射击。但嗖的一声响，一根套索立刻就套在了他手腕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套索连在车架上。 远远听到一声清脆的嘎嘣声，然后是凄厉的惨叫，以及覆盖一切的摩托引擎声。 有心算无心，这场劫持很快就告完成。 一共十二个司机全都抱头蹲成一圈，老老实实的垂着脑袋不敢造次。共计十六名押车护卫则凄惨许多，有蹲下的，有跪下的，有躺下的，就是没有站着的。还有个吊着胳膊的领队，正在愤愤的咒骂，完全没有一点败军之将的自觉。 “知道这是谁的车队吗？你们完了！这个城市里，谁都保不了你们！” “就你屁话多！”嘭的一声，阿d一个上鞭腿把那个领队踢倒，然后伸手从一个小弟手中接过一台沉重的砂轮切割机。 第215章 见面 嗡嗡嗡，切割轮飞快转了起来，阿d试了试手感，然后直接怼上了货箱上的大锁。 刺刺啦啦，刺耳的切割声响了足足三分钟，赤红的火星如同礼花一般喷溅。三分钟后，咣当一声响，沉重的大锁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咯吱咯吱，四个小弟拧动门栓，齐齐发力拉开了沉重的货箱门。 石铁心站在门口，阿飞狗腿的打开一支强光手电对这里面照了照，然后请示的看向石铁心：“老细，这……” “全都带走。” “是！” 第二天，下午，王大发的豪宅中，那个望而无遮的露台上。 “石头，你做的很好。这一下子，鸿顺社就真的被动了，我们的计划很顺利。”王大发微笑着看向石铁心：“石头，你也是时候把皮衣，换成西装了。” “换西装？” 发哥莫不是想让我当西装暴徒？但穿西装不适合开车啊。 “有了地位，当然还是穿西装郑重些。”王大发话里话外透着亲和力：“我认识一家成衣店，手工西装很不错，改天给你定做一套。” “谢谢发哥。”石铁心听得懂，王大发的意思是想提携自己，他也回以微笑：“当我有资格穿上西装的时候，就麻烦发哥带我去那家成衣店吧。” 王大发饶有兴致道：“你觉得你现在还不够资格？” “不够。” “什么时候够？” “当整个东京市没有我的车队去不了的地方时，便够了。” 王大发端起杯子，向石铁心示意：“你倒是不隐藏自己的雄心壮志。” “在发哥面前没必要隐藏。”石铁心也端起杯子：“而且，我如果连这点野心都没有的话，也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后。” “哈哈哈哈，你太谦虚了！”王大发哈哈大笑，神采飞扬。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似乎终于要迎来自己事业的高峰期。 叮，两人端杯一碰，各自满饮。 与王大发秘密商议了一段时间后，石铁心从豪宅里出来，上了阿d的车。 “怎么样老细？看来和发哥谈的不错嘛。”阿飞嬉皮笑脸没个正型：“这就对了啊老细，时常找领导汇报工作才是进步的捷径！” “嗯。”锅饼闷头闷脑的点头：“我也觉得老大越来越受堂主重视了。” “行了。”打断了小弟们的话头，石铁心看向阿飞：“我让你找的人，还盯着的吗？” “您放心，街头找人再容易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的踪迹，盯的死死地。” “很好。”石铁心点点头：“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要与这个人见一面。对了，”石铁心看向阿飞，语气不容置疑：“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呃……”阿飞想问原因，但当石铁心拿出郑重其事的认真脸的时候，他又不敢多问了，只能凛然领命道：“好的，您放心吧，一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第二天上午，九点。 “年轻人，去哪里啊，打车吗？”一辆行踪飘忽的出租车出现在石铁心面前。 石铁心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汽车发动了，越过驾驶座能够看到老贾日渐稀疏的毛发。老贾没有回头，只是一路闲聊，东拉西扯，似乎就像一个普通的哥一样和石铁心唠嗑。 唯有在下车打单的时候，老贾将一张纸条夹在单据之中，一起塞进了石铁心手中。然后他便扬长而去，不知其所踪。 石铁心默默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猛然一挑眉，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然后便将纸条彻底销毁，不留一丝痕迹。 他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中念头此起彼伏，但最终又都沉没在平静的表情之下。 九点半，一家隐秘的咖啡馆内。 石铁心独自坐在座位上，阿d和锅饼在不远处警戒着四周。整个咖啡馆已经完全被包了下来，门口挂上了不营业的牌子，根本不接待其他客人。而且这咖啡馆上下三层，附近又没有高的建筑，很难找到平视或者俯视这里的优良观测点，第三层的私密性很强。 前些日子，王大发找石铁心商量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很激进，很大胆，从王大发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里面，都能听得出他蓬勃的野心和不甘人后的壮志。 石铁心觉得计划很好，正在按部就班的推进。 但王大发有他的计划，石铁心有自己的想法。在计划进行到最后步骤之前，他需要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一下情况。 所以他决定今天与那个中年男人见一面。 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中年男人还没有露面，但石铁心只是往咖啡中放进一粒粒方糖，不急不慢的搅拌着，显得不急不躁，非常稳得住。 “烂仔飞这家伙行不行啊，这都几点了！” 阿d最暴躁，他靠到窗边，拨开百叶窗的缝隙往下面的街道里左看右看，忽然低声叫到：“来了！” 不多时，一楼有人开门，然后上楼梯。噔噔的脚步声显得沉稳又坚定，显然来者的心中没有什么迟疑或犹豫。 单刀赴会还能有这样的心态，显然这脚步声的主人不一般。 阿飞远远的便停住了脚步，穿着风衣的中年男人却没有怯场，径直往这边走来：“就是你找我？” 石铁心站起身来，对着中年男人伸出了右手：“没错，就是我，欢迎你。” 中年男人却根本不与石铁心握手，冷哼一声擦身走过，然后大模大样的往石铁心对面一坐：“别给我来这套，我不跟犯罪分子握手。” 不远处的阿d开始咬牙了，但石铁心不以为意，坐下之后大气的一笑：“能想象的到。如果不是嫉恶如仇，你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千里迢迢来到日本调查欧阳宏。高警官，在下佩服。” 高警官？ 不远处的阿飞虽然背对这边做出守卫状，但是听到石铁心的话之后不由一愣。作为飞车党中的包打听，他以为自家老大是要靠自己才能耳听八方的。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中年人的具体身份，老大是怎么知道的？ 第216章 握手 难道说，老大还有别的信息渠道，比他更好的信息渠道？ 阿飞心中一凛，不由觉得自家老大更加高深莫测了，心态上立刻就更小心了些。 石铁心这信息哪来的呢？当然是老贾的字条上写的。他并没有拜托老贾干任何事，但是老贾就是那么没头没尾的塞给他一个字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个中年男人的基本信息。 至于这些信息的准确性……石铁心下意识的就相信了老贾的字条，似乎是一种源自身躯的本能反应。 对面中年男人的脸上终于露出讶色，收起了漫不经心，开始正视石铁心：“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街头混子，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不过不管你是不是，都与我无关。你找我，我来了，为什么找我，说吧！” 石铁心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对面的高警官缓缓道：“我找你，因为我想知道欧阳宏的情况。我想知道他的消息，想知道你所掌握的情报，还有，我想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你漂洋过海来查他。” “哼！想都别想！”中年男人措辞强硬：“你不过就是想对付欧阳宏，但我不会告诉你，我不会帮助犯罪分子！” “做个交易如何？”石铁心摊开两手：“你与我合作，我就帮你抓捕欧阳宏。如果你不合作，对不起，恐怕你什么都做不了。” “合作？哈哈哈，我从来不会和不法分子合作！” 中年男人油盐不进，态度强硬：“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伎俩我见多了！有什么小小手段，使出来便是，我就是专门对付你这样的人的！威胁我？恐吓我？还是要把我抓起来拷打逼供我？随你便！我什么都不怕，怕死的也不当人民警察！” 高警官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意志简直如刚似铁。 石铁心看到这样的高警官，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画面，听到了虽然不同但是神似的声音。 “磨练你的肉-体，坚定你的意志，超拔你的品格……” “从此，要把使命像一道钢印一样牢牢印在自己心口！” 这声音是从意识结块的最深处回荡出来的，只有声音，没有画面，具体的信息依然被隐藏，似乎意识结块并不愿意轻易展现相关的内情。 但石铁心一阵恍惚后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对面的这位高警官，其实是有些亲切的。 于是石铁心笑了，先是歉意的一低头：“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 然后，他又诚挚的看向对方：“高警官，我不会威胁你，更不会抓你回去拷打逼供。我确实要对付欧阳宏，但不会用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一位不顾生死、伸张正义的勇士。” “哼。”高警官脸色好看了一些，然后霍然起身：“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不会和犯罪分子合作。” 中年人起身就走，行动间干脆利落绝不拖沓。小弟们想拦又不知道该不该拦，征求的看向石铁心。 石铁心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高警官，令嫒似乎是死在欧阳宏的手里，你真的不想给她报仇吗？” 中年人的脚步猛然一顿，然后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老贾告诉我的。 “不论我怎么知道的，高警官，欧阳宏的鸿顺社，在整个东京市都是一流的势力。这里是他的老巢，他是这里的地头蛇。” “在这里，他甚至都不用忌惮你。他有无数手下，无数党羽。上次你在他的商务楼门口一现身，立刻就被他察觉。他过来肆无忌惮的挖苦你，你却只能义愤填膺。” “我刚才说你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在威胁你，也不需要我来威胁你或者妨碍你，因为你客观上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是外来户，而且势单力薄，不算过江龙。我在这里经营已久，却不只是条地头小蛇，至少是中等意思的蛇。” “蛇有蛇洞，鼠有鼠道。在你眼中我或许还上不了台面，但街头自有街头的手段。在东京都，只有我才能对付他，就像上一次拖走他的豪车他却无计可施一样。” 中年人闻言微微一颤，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石铁心：“难怪看你眼熟，原来那个时候是你！不过，哼，现在的东京都，各大帮派你死我活，想对付欧阳宏的人有的是，可不止你一家。” “但哪一家对高警官你来说，不都是犯罪分子吗？不，准确的说，这个日本，连政府的存在本身都已经若有若无了，法律渐渐成为一纸空文。没有执行，就没有法律。而没有法律的地方，理论上来讲不存在‘犯罪分子’。” 石铁心缓缓起身，转过身来，真诚的看着中年人：“请你相信我，我虽然来混江湖，但我不是坏人。” 石铁心没有动用脑内的念气，因为他并不会什么真正的惑心秘术。普通的言辞学念气带来的惑心效果，对于这种意志坚定的人来说，非但不会起效，无功而返后反而会挫伤自己的念气。 不过石铁心说话发自真心，脸上毫无愧色，自然能够让人感到他的真诚。对了，还得注意别让面部背光，脸上没有阴影的话，这方正周整、浓眉大眼的面向还是很能博得不少好感的。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皱眉问道：“我怎么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真的想对付欧阳宏？我怎么相信你有能力对付欧阳宏？” “第一条，如果我不想对付欧阳宏，我就不会找你来。我既然知道令嫒的事情，又能在街头找到你的行踪，完全可以把你抓去给他邀功。高警官，我们大兴与鸿顺社的冲突，可以说路人皆知，你可以随便打听。我相信，你在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渠道。” 高警官点点头，认可了石铁心的说法。 “至于第二条，能力问题。这个涉及机密，我无可奉告。但是高警官，与我合作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除了我，任何人都不会想蹚这浑水，任何人都不会为令嫒伸张正义。” “伸张正义？”高警官忍不住嗤笑：“一个街头混子，难不成还是正义使者吗？” “正义使者谈不上。”石铁心的表情无比认真，再度向高警官伸出手：“但是，还是那句话，我绝对不是坏人。” 高警官沉默，沉默，沉默良久，终于前行两步抬起右手。 啪，两手相握，互相都很有力。 第217章 情报 石铁心挥挥手，四个小弟下去到了第二层，整个第三层只留下两个人。 高警官坐在石铁心对面，快而清晰的陈述着自己的情报。 “欧阳宏，他有一个弟弟欧阳舜，两兄弟明面上拥有很多产业。他们的商业领域横跨社交平台、电子商务、多媒体等，而他最大的基本盘，则是制药企业。他最知名的身份，正是医药企业的老总。” 石铁心点点头，听起来确实是商业巨头。 “自从他躲到日本之后，他在我国境内的企业遭到了很大的打击。股权流失、分割，被很多人侵吞，可以说他的商业帝国已经倾塌了一大半。但他的基本盘，那家制药企业，却在日本开枝散叶、生根发芽，站稳了脚跟。” 石铁心继续点头，欧阳宏现在处于瘦半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阶段。 “不过这些都是假象，制药企业什么的也都是掩盖。他之所以能够在日本苟延残喘，还和他的弟弟欧阳舜一起组建鸿顺社，势力由灰转黑还能死而不僵，就是因为他们兄弟俩其实是制毒高手。” “制毒？”石铁心有些意外，但又没有太过吃惊：“这俩人是毒贩子？” 高警官严肃的摇头：“不是毒贩子，至少不是普通毒贩子，而是从研发、制备、到销售的一条龙大毒枭。而这两兄弟最恐怖的也不是制备的手段，而是他们的研发实力。” “研发？” 这方面石铁心不是很懂，他在博物学上学过的那玩意儿就那几种，没听说还要研发的。 “是的，研发。”看出了石铁心的困惑，高警官顺嘴多解释了一下：“毒（和谐）品也是会更新迭代的，海洛（和谐）因那一类东西是第一代，冰（和谐）毒是第二代，这个你知道吧？” 石铁心点点头：“听说过。” “而每一次更新迭代，从制备的便捷程度、运输的容易程度、伪装的隐秘程度等等各种方面，都会有巨大的提升，危害更是一代比一代大。从前的普通毒贩不会考虑这些，以为抱着几块地就能种到海枯石烂。但是这两兄弟不是，他们俩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他们有更开阔的眼界。” “他们更有追求技术提升的决心。” “可以说，他们俩是资本家中少见的、永不放弃技术投资和技术升级的那种类型。但太可惜、太可恨，他们的所有才智都用错了方向。”高警官表情很沉重：“在那两兄弟的研发下，现在已经是第四代了。” “第四代！”石铁心不知道第四代毒（和谐）品到底是什么水平的东西，但稍微想象一下，也知道肯定不是好对付的。 “第四代的产品种类繁多，但都具有强成瘾、高隐蔽、中招无形、而且几乎无法戒除等特点。” “比方说其中一种产品，颜色普通、气味正常，表征上看与普通鸡精几乎是一模一样，连警犬都难以分辨。但这样一罐‘鸡精’，能够让人几乎一生都戒断不掉，最后只能家破人亡。” 石铁心听得浑身一冷，忍不住去回忆自己最近吃饭到底有没有吃到过含鸡精的东西。如果真的被人在无形中下了药，那就麻烦了。 “还有一种，表面上看来只是一张卡通贴纸，就是普通熊孩子会往手背上贴的那种贴纸。但如果你真的把它贴在手背上，那种药就会从皮肤渗透进去。根本用不着任何吸食工具或者服用过程，只要玩闹一样的贴一下，就会上瘾。很多在夜店中玩耍的小姑娘，都中招了。” 还有这种操作？ 石铁心再度浑身一冷，赶紧回忆自己帮派中的那些小弟小妹有没有闲着没事往身上贴卡通的。如果她们真的中招了、上瘾了，那……她们随时会成为欧阳宏的眼线、耳目、探子，自己还可能懵然不知。 可怕！太可怕了！ 幸好王大发的计划只跟自己说了，其他任何人均不知道计划的详情，只当是在进行普通的报复行动，没有泄密的机会。幸好今天和高警官见了一面，了解到了欧阳宏两兄弟的底细，要不然以后什么时候被阴了都不知道。 不行，这两兄弟危害太大了，必须除掉！ 石铁心忽然想起一事：“欧阳宏两人的危害这么大，为什么还有机会逃到日本来？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活着？以东方国度的能耐，派遣精锐小队过来抓捕或者击毙两兄弟，都不难吧。” “嘿！”高警官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很难看，笑的很讽刺。半晌后，他才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那些祸害为什么还活着……” 高警官话外有话，显然“祸害”二字不仅指欧阳兄弟，而是另有所指。 石铁心忍不住默然。 如果真如他想想的那般，欧阳兄弟背后的保护伞可以说是民族罪人了。他从小吃苦不少，但这种祸国殃民级别的黑幕，还是第一次遇到。 随后，石铁心与高警官展开详谈。两人低声谈话了接近半小时，石铁心的想法也在渐渐完善。半小时后，该了解的信息都已经差不多弄清楚。 石铁心沉默片刻后，又问道：“那么令嫒是怎么回事？” 高警官猛然一皱眉，瞪了石铁心一眼：“你不是知道吗？” “我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 “过程重要吗？” “重要。”石铁心表情很认真：“非常重要。” 高警官死死瞪着石铁心看了半天，终究是冷哼一声：“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家姑娘随我，长大当了警察，干缉毒，追查第四代毒（和谐）品的事。为了真正找到第四代的源头，她冒险卧底，最后找到了欧阳兄弟头上。然后……” 高警官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表情痛苦，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就牺牲了，就这么简单。” 石铁心不由沉默。 高警官说的很简略，但石铁心却忽有触动。精神结块嗡嗡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怎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最后只能传递出一种伤感与悲哀。 石铁心沉默半晌，最后抬头看向高警官：“这么说来，你真的与欧阳宏兄弟不共戴天。” “我这次来日本，就没打算把命带回去。”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忌惮你？”石铁心沉声道：“如果我是欧阳宏，有这样的生死仇人找上门，绝对会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就干掉你。如今的日本法律不存，他根本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为什么还会在公司门口耀武扬威，跟你说些什么‘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话呢？”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跟他有仇。”高警官讽刺的笑了：“我脸上写着‘杀女仇人’这四个字了吗？没有。我脸上写的是——‘别想逃税’。” 。m. 第218章 天命任务，自由之心 “逃税？” “对，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我就当他做的天衣无缝。我不是来报仇的，我只是来查他偷税漏税的。我又没有太躲他，这样反而不引他注意。” “我可是报备后的正经查税，有档案有记录。他就是再怎么找关系，也只能查到这一层。他一眼看到我，以为我真的是来查税的。现在他恨不得把我轰走哄走，最差也是把我晾在一边，又怎么会专门过来惹我？” “要知道，我背后的祖国，虽然也有蛀虫，但终究是枝繁叶茂、强盛无比。” 说到这里，高警官脸上终于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在这弹丸之地，他也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东西对峙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这片岛国，终究会在红旗下，沐浴阳光。” 石铁心看着高警官，没有别的问题了。 两人又紧凑的谈论了一些关键问题之后，石铁心送走了高警官。 为了慎重起见，他并没有亲自将高警官送出门，减少了两人同在一处被人看到、被人发现的概率。不过石铁心站在三楼，扒着百叶窗，看着高警官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别有所感。 看看那个背影，已经有些佝偻。他不高大，不健壮，头发也已经斑白，不是任何电影中的英雄模样，但却是一个为爱女报仇不惜只身前来的勇士。 这就是，父亲的模样吗？ 石铁心不知道。 他又想起了高警官的女儿，那个为了缉毒，在花样年华就死去的姑娘。这姑娘死了，但她的付出并非毫无意义。至少欧阳宏两兄弟本来在国内风生水起，现在则被逼来到日本藏头露尾。 这之中，那姑娘到底占了多大的功劳并不好说。但那个让高警官与有荣焉的强盛国家，少不了这样的人的付出。 “卧底……” 石铁心嘴里琢磨了一下这个词，复又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放下，只专注于前方。 欧阳宏，欧阳舜，若在另外的世界线，自己相较于这两兄弟或许连尘埃都算不上。即便在这个世界线中，若换了一个有秩序的地方，自己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自己除了仰望，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但现在，在这个岛国上，却忽然不同了。 王兴顺要以蛇吞象，石铁心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就算不为了利益，就算不为了晋升，就算不为了其他一切，甚至不为了天命任务，他也打心底里想做一件事。 在生活的逼迫中，他从来没有诞生过这样的想法。因为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功利，只能斤斤计较。就像熊安的前台小妹，没有自由微笑的力气。 但此时此刻，他不想再计较那些。 准确的说，他不想单纯的只计较那些“应该做”的事，而是开始考虑“我想做”的事。 嗡嗡嗡，莫名的情绪忽然开始共鸣，脑中的意识结块再度震动起来。这一次的震动比前两次更猛烈，更强劲，两个意识仿佛在更深的层次上开始协调、开始互相理解。 唰，强烈的光辉照破了混沌的迷雾，视界系统上再度出现了熟悉的字迹。 【激活，天命任务！】 【天命任务：自由之心。】 【描述：为所欲为，不为所不欲为，此即自由】 【完成条件：自行探索】 【完成奖励：自行探索】 天命任务？这个世界线的第三个天命任务吗？还是第一次激活这么深层次的天命任务。 而这个任务，显然与欧阳宏兄弟俩相关。 “情报倒是对的上，看来这个世界线的王兴顺，并没有骗我。” 既然王兴顺没有骗他，那么别人待我以诚，我自然待人以诚。 石铁心调转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摩天大楼。 这个三层小店，就像是现在的自己。那边的摩天大楼，就像是对面的欧阳兄弟。双方一对比，根本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但，不是没有一丝希望。 “看你的了，发哥。” 哗啦，石铁心松开百叶窗，离开小店，继续开始默默潜修养精术。 这些日子里吃的好喝的好，天天精气倒灌。基础养精术在倒灌压力之下继续快速增强，已经推到了精深三十四。只要再有两个星期，就能提升到精深九十九。 那个时候，一直积攒的天赐金光就会发挥作用。他倒要看看，基础养精术进入完美之后，到底能激活什么属性。 而除了基础养精术的进展以外，最大的进展还在假丹上。每顿饭都能收获七缕精气，一重重精气缠绕在假丹上，让假丹日渐壮大，这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前几天打硬皮黑人的消耗，半顿饭的功夫就补了回来。这几天继续囤积精气，假丹的体积已经像蚕豆一样大了。 接下来的几天，石铁心暗中调兵遣将，明面上却沉静下来，与往常并无不同。 三番约他吃饭，他便跟三番吃饭，顺便练假丹。 王大发约他看书画展，他便跟王大发看书画展，顺便收获一些言辞学小星星。 甩头四天王甩着头请他继续去微笑综合娱乐城，他也跟着去娱乐城。阿d每次都指名找那个小唯一人作陪，小唯也每次都小鸟依人的好好伺候阿d。虽然两人的语言不怎么通，但是阿d和小唯之间似乎有点意思。 而石铁心则不再去乌烟瘴气的包间，他往往会去三楼，奢侈的花上五百块钱与红裙姑娘打打台球。 他连红裙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红裙姑娘不说，他也没问。 不过他的待遇却要比那天的花花公子要强得多。虽然打球肯定打不赢那个红裙姑娘，但至少他还能摸两下球杆。不多，就摸两次，但总算让人感觉到了排上号与没排上号的区别。 两人交流很少，不怎么说话，但石铁心很享受这个过程。 又过了几天，假丹体积日渐膨胀，终于到达了下一个临界点，一个石铁心从来没有到达过的临界点。 又是七缕精气灌注到假丹中，假丹的体积已经膨大如鹌鹑蛋。在此之前的假丹都是不太规则的，表面甚至还有坑洼。但在这一刻，假丹忽然变得饱满，光滑。 嗡，似乎突破了某个阶段，腹内假丹一阵颤抖，同时石铁心忽然感到浑身麻痒。 第219章 假丹第二境 上一次凝聚假丹的时候，这个身躯就出现过一次麻痒，后来渐渐消退、轻微，石铁心便没再理会。这一次爆发的麻痒要比上一次强得多，就连石铁心都忍不住蹙眉。 双肩双肘，两膝两踝，包括颈椎后肩、前胸后腰，几乎每一处都在麻痒，而且强度很大。石铁心龇牙咧嘴，想挠一挠但又知道没有什么用。摸一摸表皮，那些麻痒的地方全都在发热，要比正常体温高三度不止，如同在发高烧一般。 再看假丹，鹌鹑蛋大小的假丹浑浑圆圆，要比刚凝聚时的绿豆大了太多。虽然没有练成內视，看不到假丹在体内的情形，但是石铁心感觉到有一种温热，正源源不断的从假丹放射出来。 并没有动用精气，似乎也没有损耗什么。这丝丝缕缕的温热很微弱，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但确确实实的存在着，而且一直持续不断的影响着周身。 “这是……这难道是假丹第二境？” 石铁心很是惊喜。 养精这个大层次，当然也分了许多小境界。最一开始是存精，是百缕原始精气筑基。之后凝聚假丹，也就是假丹初凝，这是假丹第一境，石铁心也一直都在这一境中。到今天明显突破了一小层，石铁心并不具备相关的经验，但他推测自己已经到达了假丹第二境。 听小狗蛋子说过，到假丹第二境的时候，假丹才真正开始对肉身有加持。 这种丝丝缕缕的温热，会全方位的增强肉身。即便是只养精、不炼体的人，从这个地步开始，也将拥有比之前更强的体质。 贺冲就肯定超过假丹第二境，但是超的一定不多，否则石铁心也打不过他。 现在，石铁心也来到了这个境界。 从假丹第二境起，修行者的肉身会随着假丹的进展而逐步强化。直到达到假丹巅峰，成为凡人极限。再往下修行，就是燃丹破锐，进入力术修行的第二个大层次，锐气境界。 不过那个都还早，石铁心暂且不考虑。 他考虑的是，自己现在的躯体原本就是凡人极限。现在晋升到假丹第二境，那么在假丹的加持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正好，麻痒稍缓。 石铁心凝神转胯，抖肩一拳。 咻——！ 尖锐的破空声中，石铁心的重拳落在空气中，并没有击中任何实际物体。但一拳打出，石铁心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变为喜悦。 刚刚这一拳，已经不亚于之前打黑人硬皮的拳劲，也不亚于自己挥霍精气打坏靶子的力道。要知道他并没有动用精气，这一击完完全全只靠体力！ 只靠体力，就做到了从前必须灌注精气才能做到的效果。那如果自己现在再灌注精气呢？ 石铁心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 “老大。”锅饼走了过来，一边感佩的看着石铁心的拳头，一边恭敬的递上电话：“发哥来电。” 石铁心接过电话，沉声道：“发哥，是我——嗯，好的，知道了。” 啪，挂断电话，扔给锅饼。 机会来了。 当天下午五点半。 “年轻人，要不要打车啊？” 走位飘忽的出租车再一次出现在石铁心面前。这一次，石铁心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拉开后门就坐了进去。 咣当，关好门，前面还是那个毛发稀疏的脑袋。 “去哪啊年轻人？” “三井花园酒店。” “好嘞，给我系好安全带啊。”老贾开车了，一如平常一样絮絮叨叨：“最近我从开车的鬼子那儿学了一句话，叫母鸡靠、母壹航。” “听不懂？就是开车必须要没事故、没违章。没事故，就是不翻车不撞车。没违章呢，就是不超速、不膨胀。我觉得这句鬼子语，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有道是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年轻人，你觉得呢？” 石铁心看着后视镜中的老贾，觉得今天的老贾话里有话。 当然了，老贾哪次都是话里有话，就没听他正常说过话。 “我也觉得挺好。” “是吧，但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开车有点膨胀呢？”老贾扫了一眼后视镜，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开车太快可不好。就算道阻且长，也不能太过急躁。撞坏了别人的车事小，搭上了自己的命事大，关键是还到不了目的地。” 石铁心的呼吸节奏变换了一下。 他很想问一问老贾，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些话到底是在讲什么，你为什么能够查到连欧阳宏都查不到的高警官？ 但是他的呼吸只是变幻了一下，就又平复下来。 现在大事当前，不是好时机，不能跟他摊牌。 所以石铁心最后只是笑了笑：“没办法，谁让我是黑尊呢？飞驰，是我的本性啊。” 老贾忽然嗤之以鼻，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五点五十，出租车一个甩尾，停在了三井花园酒店的门口。此时此刻，酒店门口已经站上了小弟。石铁心刚一下车，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过来迎接他。 “尊哥。”“尊哥好！”周雄周楠两兄弟给石铁心开了车门，周雄凑过来低声道：“堂主和两位香主都在里面，舵主也快到了。两位香主……看起来不太高兴。” “好，谢谢提醒。” 石铁心拍了拍周雄的肩膀，面色不变的举步向里面走去。 今天，大兴的舵主也要来。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调停。 调停最近与鸿顺社之间愈演愈烈的冲突与矛盾。 大兴是遍布全日本的组织，体量庞大，但具体到东京来说不如鸿顺社盘根错节扎根深。反过来说，鸿顺社是东京界内的一流，商黑通吃，但体量和规模上比全面开花的大兴要小。 最近双方的冲突太大，尤其是刚刚劫的那个车队，让鸿顺社的损失已经到达了难以忍受的临界点。所以大兴这边由舵主亲自出面，意图与鸿顺社和谈，防止冲突进一步加剧。 大概就是这个目的。 一路走来，整个酒店都已经被包场。走到大兴的休息间里，王大发、阿辉、三番都在。看到石铁心来了，阿辉第一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来？都是你惹的祸，哼！” 第220章 准备收网 哼？ 你还哼，你哼什么哼，你以为你是美少女吗？哼的又不好听。 石铁心看向阿辉，表情不变，甚至没有搭理他。 王大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阿辉这个人。王大提前说过，阿辉其实是舵主塞过来架空他的。虽然王大没有细聊，但石铁心相信王大一定已经把阿辉的去向考虑的明明白白。 如今计划稳步推进，收网在即，实在不用和这家伙多啰嗦。 三番倒是开口说和道：“阿辉，都是自己人嘛。” “你还帮他说话？要不是他率先和鸿顺社起了冲突，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阿辉横鼻子竖眼，满脸都是不高兴：“打了鸿顺的人，抢了鸿顺的货，现在好了吧，需要舵主出面给他擦屁股！一切都是因为他，他还有脸来？” “这个，打人的事……其实是在帮我而已。”三番脸上还是不阴不阳的表情，嘴里却在帮腔：“那些鬼佬去我的场子闹乱子，本就是冲我去的。” 石铁心也听说了，经查证，那些捣乱的西方人其实是欧阳宏的手下，不知道欧阳宏什么时候收拢了这么多西方打手。 “那也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把死火弄死了，欧阳宏会派人到处捣乱？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日子遭受了多大的损失！那些可都是钱，都是钱啊！”阿辉啪啪的拍着桌子，大家都在，他也不怕石铁心再上来给他一个拥抱。 能打又怎样？众目睽睽之中，你还敢动手吗？——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 “现在好了，对方过来兴师问罪，我看今天晚上他怎么收场！”阿辉不断叫嚣，感觉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好了，都不要吵了。”王大忽然站起来：“时间到了，跟我去门口迎接舵主。” 石铁心没有多看阿辉一眼，而是跟着王大走了出去。阿辉不过狂吠野犬，不值得他多费口舌。今天晚上的大事，才是最值得他注意的。 一行四人按照身份高低在宾馆门口等待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直等，人还是没来。 王大不急不躁，一脸淡然风度，似乎完全不因舵主的迟到而烦躁。石铁心的脸上同样波澜不惊，别管他心里是怎么紧张的，至少表面上确实是大将之风，让王大看到之后心里直点头。 如今正式用人之际，石铁心这样的人才最是宝贵。 三番和阿辉的表现就差多了，尤其是阿辉，烦躁的走来走去，最后直接让小弟给搬了三把椅子过来。 四个人，三把椅子，缺谁的不言而喻。当然，王大又让人搬来一把，没让石铁心站着。 六点半，一辆车终于缓缓驶来。不等车停稳，王大就微笑着走上前，亲自为车里的人打开车门。 一个人下车了，是个中年男人。 这人看来与王大年龄差不多，五十左右的样子。不过他没有王大的翩翩风度与出众外貌，面相滑而狠。长期的富裕生活让他身体粗重、大腹便便，沉重的腹部让他后背微微佝偻。原本就比王大矮了半个头的身高，在佝偻之中更矮了。 此人外貌很难让人产生好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刻薄中带着斤斤计较的小气，与王大儒雅深湛的双眼根本是云泥之别。两个人站在一起，谁都会觉得王大才是大佬，而这个人只是一个在大佬下车时趴在地上垫脚的肉垫子。 但偏偏，这个人才是舵主。 “舵主，您来了。”王大表情尊重而温和。 “哼！”舵主也是一声哼，有趣的是那腔调听起来与阿辉很是相似，完全是一个系列的产品：“你这里弄了这么大乱子，我不来能行吗？阿，你这管理水平太差了！” “是，都是我的责任。”王大也不还口：“舵主，不知道这一次的调停人是……” “我请了孙老先生过来。”舵主一脸烦闷：“一堆破事，还需要去请孙老先生，真是净给我添乱。鸿顺社的事情得慢慢解决，慢慢想办法，急功近利可要不得，明白吗？行了，你们都在这里等孙老先生过来吧，替我迎迎他。” 说罢，舵主大摇大摆的走进酒店，把四人扔在了酒店门口。 四人只有继续等待。 天黑了，灯光亮了起来。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才又有一个车队缓缓开了过来。王大再度迎了上去，还是那样温和恭敬的姿态，还是主动开门扶人下车，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看上去老眼昏花的长胡子老头。 这老头架子大的很，也就是看王大才用眼看，看其他人全都是用鼻孔。当然，石铁心身高太高，用鼻孔的话对他的颈椎挑战太大，最后只能看也不看的作罢。 王大的态度热络而尊重，让人挑不出毛病，一路陪着这老头进了酒店。 石铁心落在后面，看了一眼手机，里面有一条别人看不懂的短消息。扫过一眼，随手删除，石铁心表情不变两步跟上。 猎物有动静了。 剩下的，还是等待，似乎永无止境的等待。舵主和王大两人陪着老头在大厅就坐，阿辉和三番凑上去，努力在舵主面前表现表现。没人搭理石铁心，石铁心也不需要他们搭理，只是自顾自的静心等待着，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半小时后，又一条短信了过来，石铁心扫了一眼后继续删除。 又半个小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舵主和那个老头都已经不耐烦了。尤其是那个老头，多次出声抱怨，表示如果不是看在舵主的面子上，绝对不来调停。舵主一个劲儿的赔笑，然后对王大的脸色愈难看。 这时，王大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说道：“鸿顺的人，来了。” 石铁心走去窗边看了一眼，果然来了。 而且——嚯，好大的排场！ 只见一大长串整整十辆奔驰，前五后五的将一辆劳斯莱斯拱卫在最中间。这庞大的车队一路气势汹汹，横冲直撞的碾过了东京街头。临到头，却又减减的厉害。那慢慢悠悠的行驶中，透露出一种“老子就是要你们干等着”的挑衅。 当然了，挑衅什么的都是主观感受，是在有色眼镜之下看到的情感色彩。把有色眼镜换一种颜色，比方说换个粉红色的再看一遍……其实和婚车车队也挺像的。 第221章 古怪的护卫 鸿顺社的车队很快来到了楼下，大片大片的黑衣男子从前前后后的奔驰车上走下来。有人恭敬的打开了劳斯莱斯的对开门，两个同样身穿西装但画风明显更高端的人下了车，随后就在那群黑衣男子的拱卫中走进了酒店。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长相，不确定那两个人是不是欧阳宏兄弟。但那种六亲不认的步伐，那种四车道大马路也不够他一个人走的走路姿态，一般人确实也不敢用。 石铁心默默数着数——四十二个护卫。 虽然是舵主出面调停，还请了第三方过来牵线，但欧阳宏兄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带人。四十二个人不算多，还在计划内，就是不知道他们带没带武器，又带了什么水平的武器了。 没多大会儿，大厅外面传来了滚滚的脚步声。咣当一声响，有人推开大门，黑衣人哗啦啦的涌进大厅，然后是两个中年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近距离一看，这两个中年人长相很相似，只有些微妙的不同。其中一个，与石铁心见过的那个欧阳宏非常酷似。 “你们总算来了，再不过来，我这老头子就快入土了。”身为中间人的孙老头开了口，表情实在不像一个合格的中间人，拉着长脸不知给谁看：“行了，既然两家都来了，那就都坐下，谈吧。” 欧阳宏两兄弟大摇大摆的走上去，两人后面跟了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双方也就开始正式开始谈。这场谈话一点都不友好，你指责我先动手，我指责你不讲规矩，一时半会儿没一个头绪。 石铁心没有关注那边的扯皮，而是仔细观察着跟过来的黑衣人。黑衣人当然不可能全都进大厅，真正进入到大厅里面的也就是十来人左右，其余三十多人都在外面，警戒可能生的、防不胜防的突袭。 会有防不胜防吗？ 当~~然~~有~~啦！ 王大的计划非常简单，就是利用舵主息事宁人的心态，由舵主出面找中间人，再把欧阳宏两兄弟找来调停。只要两兄弟出现，事先埋伏起来的人马就会找准机会一拥而上，把两兄弟彻底控制起来。 这两兄弟就是鸿顺社的最高话事人，也是最终的顶梁柱。他们两个被杀或者被抓，将会直接动摇鸿顺社的根本。随后的侵吞顺理成章，遇到的抵抗将微乎其微。 很简单的计划是不是？ 但计划越简单，可执行度就越高。项羽请刘邦，鲁肃请关羽，来俊臣请周兴（请君入瓮），都是同样的计策。 但计策虽然简单，想执行起来却也有不少难点。除了对方是否会真正入套以外，还有三大难点。 第一是起人的顾虑。这种请客杀人的手段一旦用出来，对请客一方的名声将会造成重大影响。有些人就是有此顾虑，所以迟迟不动手，最后错失良机。 这一点上，王大本身没有任何顾虑，排除。 第二是起人的人身安全。既然想要诱杀，那就要下足够的料。鲁肃请关羽，五百刀斧手都埋伏好了，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鲁肃自己就在关羽三尺之内，一旦真的摔杯为号，那么青龙刀下掉的可说不定是谁的脑袋。 这一点上，王大真的非常舍得下本，也有足够的冒险精神。正是因为他把舵主都拉了过来，而且连带自己在内，全都置于风险圈内，所以欧阳兄弟才会不疑有他，安心入套。 除了上面两点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打得过。 五百刀斧手已经就位了，石铁心不知道是谁带领的这些人，想来是王大的其他心腹手下。但大厅里面的这十来个黑衣人，却让石铁心有些皱眉。 这些有高有矮，有白有黑的人，身上带着一种统一的、古怪的气质。 这些人……有些太死板了。 当然，出来当护卫的，也不可能人人都一脸表情包，那样也不够庄重，老板也会没面子。可石铁心仔细观察了两圈，觉得这些人确实有些不对头。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丁点表情都没有，就仿佛那张脸是假的一样。而且他们有些古怪的木然呆愣，虽然各有分工的盯着四周，但是只要盯住了方向，他们就几乎不再看向其他地方。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石铁心留意着，现这些人没有眨眼，一次都没有。 这些人的眼睛不干吗？ 仔细看去，这些人的双眼都已经全是血丝，可是这些人依然不眨眼，眼珠也几乎不转，好像没什么感觉。 如果不是明确的看到这些人的呼吸，甚至看到他们颈部大血管微微的鼓胀搏动，石铁心都以为这些家伙不是真人，而是一些假货，一些……行尸走肉。 真是古怪…… “和谈？好啊，可以谈，但是我们的损失你们得包赔。打了我的人，截了我的货，你们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 “别这样嘛，而且也是你们先动的手。如果不是你们袭击我们的车手，我们又怎么会反击呢？” “袭击？开玩笑，谁袭击了，谁看到了，谁有证据？你说袭击就袭击啊，我还说你的车手蓄意杀了我的人呢！别那么多废话，把我们的货一点不少的还回来，然后再赔两千万，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咱们接着玩！” 欧阳宏态度嚣张，整个人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他的兄弟欧阳舜则不太说话，有一种技术宅一样的安静，但是表情同样漫不经心。 这两兄弟到底有什么底气这样托大？ “你们这样说就没道理了，明明就是你们先动的手。大人物了，敢作敢当，事情的原因所有人都很清楚，狡辩抵赖只是失了身份。”王大站了出来：“货，我可以还给你们。但你们袭击我方车手的事情，也不能一点说法都没有。” 王大在扯皮，但也不仅仅是在扯皮。他做出一副真的想要把事情讲明白的样子，就是想拖延足够长的时间。长到——让他确认这两兄弟的真假，确认眼前的两人是不是替身。 有意无意中，王大忽然一回头，给石铁心做了个隐秘的手势。 石铁心眸光一闪。 已经确定了，就是他们俩，不是替身。 那么下面，就是动手的时候了。 “这边的这个傻大个，我是不是见过你？”一直跟在欧阳宏兄弟后面的那个年轻人忽然叫嚣起来，冲着石铁心嚷嚷道：“对，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王八蛋偷了老子的车！” 第222章 动手！ 年轻人是欧阳宏的儿子，欧阳远。欧阳远这么一叫，立刻引起了欧阳宏的注意。 前些日子劳斯莱斯的事他还没忘呢，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那个假交警，可把他憋坏了。想他欧阳宝宝自从来了东京就没受过那么大委屈，今天可算找到正主了！ 上下一看石铁心，嗯，有点像，确实有点像，尤其是这个身高，在东方人里确实罕见。如果给这家伙穿上一身警服，再戴个大墨镜……真是怎么看怎么像。 “还说我们先动手，明明就是你们的人不规矩！当着我的面抢走我的车，这事该怎么说！” 其实大兴与鸿顺的冲突由来已久，根本不是最近的事情。不过今天的扯皮中，冲突的起因是死火枪击事件，让鸿顺还是有些理亏。就算可以不要脸，说出去总归是不好看的。 而现在柳暗花明，完全可以反转风向，在场面上压过对方。别管是不是，总之先把脏水泼过去再说。 果然，大兴的舵主面色一变，然后看向石铁心，一副恼恨的样子：“那个谁，有没有这事？” “那还有假，就是他！”欧阳远大摇大摆的走到石铁心面前，狞笑道:“小子，敢偷我的车，今天让你……” “偷车？”石铁心开口了：“谁偷车了，谁看到了，谁有证据？你说偷车就偷车，我还说你自己弄丢了信口开河呢。” 同时，石铁心状若无意的移动了两步，调整了一下众人的相对站位。 欧阳宏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石铁心说的完全与他刚刚的狡辩一模一样。娘的，一个街头小混子也敢拿话头怼我？欧阳宏使了个眼色，四周的黑衣护卫立刻向着石铁心逼近两步。 石铁心暗叫一声来的好。 刚刚还担心一旦动起手来王大距离太近会遭殃，现在随着黑衣护卫的移动，王大的风险直线降低。 “特娘的跟老子扯皮？说是你就是你，明明就是你！小子，我记得当初你还对我动手来着，今天可不是给钱就能完事儿！”欧阳远紧紧跟着石铁心，站位真的让人太舒服了。 欧阳远一指身后膀阔腰圆的护卫，一脸狰狞：“你不是能打吗？你从这些人里挑一个，随便挑。你要是能打得过，我就当不是你，你要是打不过……” “其实你没猜错。”石铁心低头看着欧阳远：“就是我。” “什么？”欧阳远有些愣，其他人也都呆了呆，没想到石铁心竟然会承认。 “我承认，偷你车的就是我。”石铁心一指欧阳宏：“你那一辆劳斯莱斯，也是我拖走的。” 大兴那边都是一脸错愕的样子，阿辉更是立刻站起来叫道：“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欧阳宏站起来，欧阳舜看过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聚集过来，口诛笔伐的说辞暴雨般泼了过来。 只有王大默不吭声，悄悄往后退去，距离欧阳宏更远了。 “所以说，我真的不喜欢小偷小摸，口水官司打不完。”欧阳远还在爆粗口，石铁心却忽然闪电般一伸手，啪的一下抓住了欧阳远的肩膀：“直接明抢，不就完事了？” “你——”欧阳远一惊，然后抓在他肩膀上的五指忽然变作铁钳，捏的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啪的一下腹部中拳，所有嚎叫瞬间掐死。下一刻，欧阳远腾云驾雾一样的飞了起来，炮弹一样的砸向欧阳宏两兄弟。 “你想干……” 一切生的太快了，欧阳宏的表情还没调转过来，嘴里的话也只说了半句，就听彭彭两声闷响，欧阳远就像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大沙袋一样一屁股胡在了他兄弟俩的脸上。 吭都没吭一声，两兄弟就双双倒下。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从老头到舵主，从阿辉到三番，所有人脸上都是惊诧的表情，没想到石铁心竟会忽然动手。 正是这种想不到，才能让人得手。 那些人反应慢，黑衣保镖的反应却不慢。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像是切换频道一样统一变成了疯狂的狰狞。这些表情如出一辙，仿佛这十多人戴着的是同样的假面，让人有些后背冷。 但石铁心后背不冷，反而还立刻热起来，因为他已经向前冲锋了。 吸了一口气，下腹假丹忽然隆起，念气盘旋，大脑之中一片清凉。既然动手，石铁心便已经摒弃了所有一切，专心到眼前的所有敌人之中。 专心的鼓动假丹，灌注精气，一条温热的线条瞬间从假丹延伸到拳头里。拳劲暴涨，先制人，一拳打出！ 嘭，当先一个黑衣人瞬间就倒飞了出去，面孔稀烂双眼暴突，眼球都快从眼眶中飞出来了。 精气再灌，热线再延，石铁心左臂横摆一个肘击。 咔嚓！ 侧向的一个黑衣人胸骨乍然凹陷下去，后背脊柱甚至猛然外突了一部分，一声不吭吐血而亡。 紧接着一个截腿，猛踹前侧方敌人的膝盖。 一声渗人的断响中，那人的左腿瞬间变成了反关节的形态，不可遏止的栽倒。石铁心跨步上前再接三连击，那人三处致命点上猛然炸开大片血肉，瞬间死的干干净净。 连杀三人的功夫，场中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阿辉第一个鬼哭狼嚎的翻滚着躲开，其他人也都是一片狼狈。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会生这种事，阿辉甚至一边跑一遍破口大骂：“疯子，你简直是疯子！想找死的别带着我！欧阳社长，这事跟我没关系，跟我没……” 嘭！ 一个又高又壮的躯体从天而降，直接把阿辉砸在下面。那黑衣人七孔中流出的血直接把阿辉淋的满头满脸，砸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另一边，欧阳宏和欧阳舜推开了欧阳远的躯体，仓惶挣扎着爬起来就想跑路，再也没有一点大佬风度。但立刻又有一具死尸像炮弹一样砸了过来，嘭的一下把两人再度砸翻。这一下力度更大，砸的两人捂着老腰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半晌爬不起来。 咣当咣当，大厅外面有人冲击大门，但大门早就被彻底封死。砰砰啪啪，有枪击声响起，但很快就又响起了更大范围的喊杀声，王大布置的刀斧手已经围杀过来。 再看石铁心，此刻如同一个战神一般，浑身浴血，但他心中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第223章 我是不是太小心了？ 眼前这些黑衣人，与那天的黑人一样，皮肤都异乎寻常的坚硬，防御力比普通人强的多。这些人的身体素质也都很强，一个个都逼近人体极限，与主世界线的石铁心本尊相比也差距不大。 但对如今的石铁心来说，却不过是一些正合适的靶子。 突破极限，与极限之下，完全是两个水平。 石铁心身上虽然不断中招，被黑衣人打的砰砰作响，但他却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他左冲右打，前踢后踹，长胳膊长腿居高临下，再加上凶悍的拳法和增强杀伤的特殊属性，真是怎么打怎么是。 啪啪啪，好多小星星久违的飞了过来，撞在了基础拳术的进度条上。短短几分钟的厮杀，竟然让他上涨了好些修行进度。 石铁心心中愈发畅快，出手无情，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被打的血肉模糊。石铁心拳头到处，硬皮也护不住他们，全都在短时间内被徒手击毙。 此时此刻，石铁心忽然感受到一种非常奇特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主世界线中，他的拳法虽然也还行，虽然也能够用出全力，但总是体会不到自己的威力。秘境厮杀不会死人，让他可以放开手脚不必顾忌。但反过来说，却也没法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能够造成的破坏力。 但在这里，在这个没有秘境的世界线，死了就是死了。 之前第一次遇到时还很不习惯。 而现在，此时此刻，铁拳过出，无人生还，生命消亡，再不复生。 这……这个……这才是……力量的感觉啊！ 啪啪啪，特殊的感觉中，小星星飞来的更勤快了，进度条都亮起红光，打真人与打靶子真的不一样。 砰砰砰，血肉爆射，石铁心就像一尊坦克一样向前碾压，每一拳都像开了一炮，围攻他的黑衣人被打残打死，没有一合之敌。 短短时间内，剩下的黑衣人已经不多了。 “拿枪啊蠢货，拿枪！”欧阳宏哎哟哎哟的在地上挣扎着，同时一指大兴那边的头领：“再抓个人质，快！” 这些黑衣保镖虽然身手了得，但脑子的反应速度似乎有些迟钝，也就是不够机灵。有了明确命令，这些黑衣人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枪，还能抓别人。 于是，有人想要掏枪，有人想要冲回去抓住舵主当人质。石铁心再一吸气，假丹中两条热线瞬间延伸到双腿上。腿部肌肉猛然锁紧，爆发出强大的推力。 地上的厚实地毯瞬间撕裂起皱，两步之间石铁心已经速度猛增。脚下一弹，飞身而起。石铁心闪电一样腾空，然后屈身团抱后紧跟着一个飞膝冲顶。 咔嚓！ 那个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把枪举起来，就被这一个冲顶顶飞出去。他炮弹一样砸在一侧的长桌上，把桌子砸的咔嚓碎裂残片乱飞，人则再也没有起来。 再看舵主那边，被黑衣人抓住撕着头发猛揍，正鬼哭狼嚎的求饶呢。 嗯……不理他。 于是石铁心落地之后就继续向前狂奔，直奔欧阳宏兄弟而去。欧阳兄弟这才刚刚起身，他二人抬头一看，脸色瞬间惨白，更兼不敢相信。 不是两人不在乎个人安危，不是两人没防备过被坑的可能，但是两人觉得自己带来的人手已经足够用了。 不说其他小弟，单只身边这些特殊的手下，足够把任何一个街头帮派血洗一遍。 但现在…… 十多个人啊，十多个高手，为什么只剩下把他俩扶起来的这一个了？对了，还有一个人正抓着大兴的舵主猛揍呢。 好，很好，手中有牌！ “不准动！我手里有……” 一个庞大的黑影忽然覆盖了他，抬头一看，只见一跟铁柱一般的腿，崩山断流一般的一个飞跃下劈，在尖锐的呼啸声中狠狠劈在了黑衣人的头顶上。 黑衣人躲了，但是这下劈速度太快，躲不开。 黑衣人挡了，但是这下劈力道太强，挡不住。 功夫差一线，就是差的没边。这些黑衣人反应木讷，脑子蠢笨，除了身体素质高之外，搏斗的功夫本身是不够看的。所以这个高大强壮的黑衣人，在欧阳兄弟眼睁睁的观察中，脑袋一下子崩裂开来。 没有崩的太夸张，不至于崩两人一身。但那脑袋一下子凹陷变形，骨头断面都翻到了头皮外面。黑衣人扑通一下仰面栽倒，死的不能再死。 咚，石铁心落地了，仿佛一座大山砸在地面上，也砸在欧阳兄弟心头。 “你们有什么？”石铁心俯视着眼前的欧阳兄弟，背光的他脸上全是阴影，唯有一双大眼恐怖莫名。 看着这两兄弟心胆俱裂的样子，让他感觉又是虚幻，又是震动。 “有钱？有权？有势？都没有用。” 石铁心忽然闪电般伸出手，啪的一下揽住了欧阳兄弟的脖子，然后轻轻用力往中间一合。嘭的一声响，两兄弟干脆利落的倒了下去，翻着白眼彻底晕倒，再也爬不起来。 两个大人物，却比弱鸡还弱鸡。 “弱小，真弱小。”石铁心看着昏过去的两兄弟，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把欧阳兄弟擒获了下来。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石铁心吸了口气，站直身躯。 那边的黑衣人还在揪着舵主的头发猛揍。欧阳兄弟倒下了，黑衣人却依然在执行两兄弟刚刚的命令。 三两步走过去，嘭的一击侧踹，黑衣人一声不吭的倒飞出去，落在地上再不起身。 又看了一眼狼狈的舵主，屁滚尿流的阿辉，石铁心忽然喃喃道：“我是不是，一直都太小心了？” 因为稳重的天性，因为谨慎的习惯，石铁心向来稳扎稳打绝不擅动。但就在此时此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这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线，这里的权势者并不具备高深的修为和强大的武力。 在这个没有修炼者的世界中，在这个不存在法律和管控的国度，自己所拥有的暴力，确实可以攫取一切、获得一切。 石铁心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不需要顾忌什么。 “为所欲为，不为所不欲为，此即自由。那么，我现在想做什么？” 第224章 扫平敌人，跑马圈地 咣当，咣当，外面有人在冲击大厅大门。这个大门并没有防弹加强，外面的人又是砸又是撞，门锁咔嚓乱响，现在已经岌岌可危。 从石铁心动手到大门即将被突破，不过三五分钟时间，正常来讲确实谁都想不到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动手。 但三五分钟内，那些黑衣人已经都死光了。 石铁心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把双手握紧，大踏步的走向门口。 “我现在想做的……是把基础拳术的进度刷满。” 他双臂用力，猛然扛起一张沉重的大桌子，步伐沉重的直冲大门而去。门口前三米处站定，石铁心两手抓住桌腿，双臂用力一抡，整个桌子呜呜作响的旋转加速起来。 咣当，咣当，咔嚓，大门被撞破了，一些黑衣小弟仓惶的挤进来。一方面想接应自家老大，另一方面也想捉住敌人的首脑，才能在敌人的围攻中翻盘。 但刚刚打开门，就见一张沉重的长桌，带着沉闷的风声迎面砸来。 “哎呀！”“啊！”连成片的惨叫中，堵在大门口的人立刻倒下了一大片，断胳膊断腿的更是不在少数。后面的人拥了过来，却只能你踩我踏，手脚纠缠，越是惊慌就越是爬不起来，最后竟然在门口堵了个疙瘩。这种情况下，枪械的使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还不如板砖好使。 有人坚持着想举枪，一只大脚就直踩而下，咔嚓一声将那人的手腕踩断。 石铁心看了一眼赤红的基础拳术进度条，这短短功夫已经八十多刻度快要九十了。那么今天，就把基础拳术刷满吧。 抖抖肩膀，石铁心像战车一样碾进了人群，人群中立刻爆发了大片大片的惨叫声。 大厅之中，王大发神情复杂的看着杀入人群的石铁心。所谓计划不如变化，之前计划的虽好，但今天的一切已经有好多出乎了他的预料。 在他的计划里，他埋伏的人会迅速出现、控制场面。但出乎预料的是鸿顺社守门的人格外的顽强，让本应快速突入的人没能进得来。 但同样，在他的设想里，石铁心也只是稍微吸引牵制一下注意力，起到的是“声东击西”里面“声东”的作用。他真没想过让这个干将自己上去一个人打一群，太不科学，也太不安全。 但事实上，这个“声东”直接把所有敌人扫平了，甚至反过来还去支援了本应“击西”的人。 如果不是有石铁心……王大发想到此处后怕不已，冷汗直流。但再看欧阳兄弟，顿时又觉成王败寇。自己的计划虽然出了岔子，但最终还是我赢了。 “阿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个解释！”一旁的舵主鼻青脸肿的爬了起来，嗷嗷大叫着咆哮着。 王大发瞟了舵主一眼，这一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恭敬。 行动成功，欧阳兄弟已经落网，自己的势力将在东京飞速膨胀。另外，自己还有石铁心这样的猛将。这样的猛将只要用的好，只要用的科学，自己就根本不用看这个所谓上司的脸色。 所以王大发再度笑了起来，只是没有了恭敬，唯有一番不凡的气度。 “还需要解释吗？”王大发一指欧阳兄弟：“鸿顺社已经被拿下了，就这么回事。” “喂喂喂，是我是我，赶紧行动！”另外一边，阿辉呆愣半天，忽然神经病一样的一跃而起，拿起电话一顿狂嚎：“叫上所有的人，立刻去突袭鸿顺的场子，给我彻底抢下来！——娘的，你特么没听错，快给我滚去干活！！” 三番看到阿辉的举动，也忽然恍然大悟，拿出电话也是一阵焦急的指挥。现在鸿顺社垮台在即，不趁着这个时候跑马圈地岂不是白痴？ 王大发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心中只是一声冷哼。 这个阿辉，冲锋陷阵的时候往后躲，分好处抢地盘的时候倒是比谁都积极。但可惜，事到临头才调兵遣将，晚了！ 石铁心开始动手的同一时间，夜色下的街头上，阿飞正带领着精心挑选的三十小弟在黑夜中待命。三十人虽然不多，但是石铁心圈定的目标也很简单。作为跑马圈地的第一波来说，三十个可靠的手下，要比一百个泄密的小弟，好用的多。 嗡嗡，阿飞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上面发来了一条消息。 看到这条消息，阿飞脸上犹豫片刻，挣扎许久，前后思量，最终，还是对着其他人大喊一声：“动手！” 轰轰——！ 发动机引擎全部咆哮起来，暴躁d第一个带头冲锋，冲向了事先圈定的目标。这些目标有人有物，有车间有仓库，有大楼有商铺，是石铁心通过高警官的信息分析考虑之后选好的。 远处，身穿风衣的高警官看着街头的动静，有些感慨的自言道：“没想到，他还真的对欧阳兄弟动手了。就是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彻底端掉他们。” 夜下的东京，喧闹起来。 石铁心布置的人手只是这场瓜分中的小头，真正的大头在王大发手中。今夜，包括埋伏的人在内，王大发总计发动了超过一千名手下，全面开花，四面出击，全方位侵吞鸿顺社的产业。 王大发对鸿顺社垂涎已久，早就已经把重要人物、重要地点、关键据点，探听的一清二楚。现在计策得手，立刻派人展开了如火的攻势。 砰砰啪啪的枪响声不绝于耳，东京市民都躲在自己家中瑟瑟发抖，不敢露头。他们一边绝望的躲避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咒骂着，期盼着漫漫长夜能够赶紧过去。 第二天早晨五点三十，若有若无的晨曦开始在东边的天空上描边。 一个不起眼的老旧厂房门口，石铁心不疾不徐的踱步而出。昨天晚上他将酒店那里的敌人全部横扫，确保了王大发控制了场面，然后就来支援自己的小弟。 这个老旧的工厂，正是一个重要的敌方据点。 滴答，滴答，石铁心双拳滴血，一直滴了一路，但他不在意。 下腹的假丹从鹌鹑蛋大小又缩回成花生大小，但他也不在意。 手上滴血虽多，他自己的血却很少。下腹假丹虽然缩小，但假丹并没有完全耗空，所以第二境的境界没有倒退，假丹依然浑圆，吃饭进补就能很快恢复。 这些都是必要的代价。 唯一的问题是，这代价换来的收益够不够大。 第225章 基础拳术完美，拳理 老细，从厂房里找到的那些玩意儿 都封存。谁都不准动，暂时放着，严查盗窃。偷窃自用者一律砍手，内外勾结倒卖者，杀无赦。 是！听到石铁心冷酷的命令，阿飞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此前石铁心也同样威严日甚，但昨天夜里之后，这位带头大哥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人更加不敢反对。 至少在这个飞车帮派中，石铁心渐成不怒自威一言九鼎之态。 阿飞凛然，复又渐渐变的狂热。在这乱世中，只有这样够强够硬的老大，才值得追随！ 阿飞领命走了，不打折扣的执行命令。石铁心看着东边的晨曦，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基础拳术进度条——还差几个刻度才到九十九，稍微差了点。 不过，算了，不等了。 今天就奢侈一下吧，用天赐金光直接加到满！ 心念一动，奖状图标浮现，金色的液体在其中波荡。一道金光从奖状图标中爆发出来，瞬间就照射到基础拳术的进度条上。 在金光的照射中，最后几个刻度一下子就走到头，顶到了精深九十九的极限上。石铁心立刻觉得自己的基础拳术又进步了一丝，幅度很小，但与极限之前的感觉确实微有不同。极限与普通的精深，确实不是同一个水平，难怪那个界面将其单列。 同时，他也再次感受到完美绝壁的存在。 不过这完美绝壁，也阻挡不了他。随着天赐金光的继续灌注照射，挡在面前的完美绝壁被快速突破。石铁心仔细感受着，忽然发现基础拳术的完美绝壁，似乎比数学言辞学等六大根本心术的完美绝壁要脆要薄。 石铁心看了一眼天赐金光的消耗量，五个点。往常消耗五个点的时候，应该还在半路上拼命掘进开拓。但这一次石铁心明显感觉到，基础拳术的完美绝壁已经摇摇欲坠了。 又加了一个点的天赐金光，轰隆一声响，完美绝壁被彻底突破，基础拳术的进度条光芒暴涨。放射的金光中，进度条尽头的二字猛然飞腾起来，然后与进度条的光辉一起收缩凝化，弹指间收缩成一颗星。 说明文字出现，然后消失，唯有的字样凝缩在那颗新出现的星星中。唰，星星升入星空，与六颗星星同列。只不过，相对于那六颗灼灼放光的星辰而言，基础拳术的这一颗星，亮度上要暗淡不少。 久违的提字板忽然冒了出来。 这一次，提字板上画着两个撞在一起的拳套，仿佛拳击运动员在互相对拳行礼一般。这个拳套图案的下面，横平竖直的写了一行字。 没有废物的属性，只有废物的人。 提字板摇了摇，似乎在提醒什么，然后才收了回去。 呵呵，这个提字板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冷不丁的又冒出来一次，让石铁心有一种再会老亲切感。 他仔细琢磨着刚刚从加点到完美的整个过程，发现了三处需要留心注意的地方。 首先就是，基础拳术消耗的天赐金光，要比六大根本心术少得多。刨除用来加到极限的奢侈一点外，真正用来突破完美障壁的金光消耗，其实只有五点，是根本心术的二分之一。 关于这件事，石铁心隐有猜测。猜测方向很多，最有可能的一个原因是基础拳术的难度比六大根本心术的低，而且作用也比六大根本心术小，所以金光消耗也就少。 具体是不是这样，在逮虾户第一层完美的时候再验证就可以了，逮虾户的修行难度与基础拳术差不多。 其次引人注意的，就是完美基础拳术带来的属性。 拳理这条属性的作用单拿出来很有用，但横向对比一下则会发现，它不像六大根本心术的悟性气脉等属性那样强势。 那六样属性将时时刻刻的影响心术修行者的所有方面，拳理这属性的作用却没有那么强。字面看来，只是加快了修行其他拳法的速度。 或许也是因为这条属性没有那么强，所以突破完美障壁的消耗才会比较小吧。 当然，没有垃圾的属性，只有垃圾的人，有属性就比没有强。但石铁心注意到的第三个地方，也正好与属性有关。 石铁心自行领悟的狠辣属性，并没有出现在星星中。当石铁心凝视青空之中的那颗新星时，能够清楚地看到星辰内核中的拳理+1字样，但并没有狠辣二字。 这是什么道理？ 石铁心一皱眉，又单独调阅了一下属性界面，把基础拳术的说明翻了出来。在这个说明中，则明确的写上了狠辣与拳理的两个属性。只不过狠辣二字是白色，但拳理二字却是金色。 石铁心皱着眉头思考半晌，心中有了个猜想。 莫非只有在使用基础拳术的时候，才会有狠辣特效，换一种拳法就没了。而拳理则如同青空上的星辰一样永恒存在，不论他用什么武功，都会像洒下星光一样永远照耀着他。 回头学一门新武学验证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现在是抢夺并巩固胜利果实的时候。另外，石铁心看了一眼奖状图标——天赐金光只剩七十四点了。 手里只有这么点天赐金光，我心里很慌啊！ 不行，还得想办法，弄点天赐金光来！ 石铁心觉得自己应该转变消费观念，不能像从前那样抠搜的。多弄金光，多花金光，然后再弄更多的金光，这样才能良性循环越来越强。 喂，阿飞，帮我打听一下，东京及周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赛？ 第二天上午九点，阿飞将收集好的资料放在了石铁心面前。 老大，大大小小，最近有七项比赛。 这么多？石铁心立刻开心了，来，让我过目一下，顺便去赢几个冠军回来！ 搭眼一看第一项——东京小姐选美大赛。 emmm 第226章 乱世之中，权势为尊（上） 石铁心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懵懵的。选美大赛？比不起比不起，继续看第二项。 一低头——东京泳装模特大赛。 模特大赛？这……看第三项。 再低头——关东魔法少女变身大赛。 略过略过，第四项！ 又低头——迷人偶像公选大赛。 怎么不是美女就是偶像的？第五项！ 还低头——最甜美好嗓门声优大赛。 我……难道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参加的比赛吗？不是泳装就是魔法少女，让我怎么参赛？难不成当肌肉泳装魔法大d嫩男？ 我不信，我不信！我还要看第六项！ 继续低头——东京都厨艺大赛。 嗯！有了！总算有一个男人能参加的比赛了！ 不过，厨艺……算了算了，我是没戏了，没练过相关的功夫。一连六个都不行，只能看第七个了。 不死心的最后一低头——世界台球锦标赛。 这个好！影响范围广，比赛格调高，全世界范围的比赛，赢下来之后岂不是得获得几百点天赐金光？ 不过，石铁心想了想那个红裙姑娘，她就是台球锦标赛的选手。然后又想了想只能摸两次球杆的自己，最后觉得还是别往上凑了，凑上去除了丢脸之光，什么光都得不到。 “这都什么玩意儿！”石铁心立刻不乐意了：“东京人就不能搞些正经比赛吗？” “老细，这些已经很正经了，还有好几个不正经的，我都没敢跟您说，怕说出来您打我。” “赦你无罪，说。” “呃，这些不正经的比赛之中，最正经的是一个公子哥发起的小规模聚会。聚会上要和其他的公子哥玩轮盘谁撑的时间久。” 石铁心没听懂：“比什么玩意儿？轮盘什么？” “轮盘……就是让一群女人跪一个圈，然后放着音乐跟着节奏转着圈换着人的……呃，简单说就是比谁更会玩女人，比谁更能撑。”阿飞不敢介绍的太详细，看着石铁心的脸色小心说道：“这个……其他那些更不靠谱的，我，还是不说了……” 石铁心立刻烦躁起来。 这都是什么鬼哭狼嚎的比赛，除了那个不能参加的厨艺大赛，还有肯定打不赢的台球锦标赛，东京人就不会举办些正常点的比赛吗？ “田径比赛、算数比赛什么的，都没有？连大胃王比赛那种，也没有？” “没有。”阿飞很确定的说道：“最近时局不太平，日本政府基本不管事而且也没有钱，有钱的管事的那些又不会往这种事情上投钱。别说田径比赛了，就连日本人最喜欢的棒球赛，今年也是一场都没有。” 石铁心闻言，冷静了下来。 确实，现在日本时局动荡，百姓人心惶惶，确实不像是会举办什么正经比赛的样子。 至于搏击比赛，石铁心也有所耳闻。正经的搏击比赛已经没有了，地下黑拳倒是甚嚣尘上，只不过那些黑拳赛黑幕太多，纯为取悦，显失公平，参加也没什么用。况且他现在也是应该被取悦的阶层，而不是笼子里面的那一类。 那么，该到哪里去弄金光呢？ 正想着，电话忽然响了。石铁心拿出来一看，是王大发的来电。 “喂，发哥，是我。嗯，嗯，晚上我没事……嗯？！呃，不，没问题，只是有些意外，好的。”石铁心放下电话，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 “怎么了老细？” “说巧也是巧，晚上我还真要去参加一场比赛。” “什么比赛啊？” “就是这个。”石铁心的手指往桌面上一点，正点中了阿飞给出的列表中的排头第一个——东京小姐选美大赛。 晚六点，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停在了石铁心面前。咔哒，有人从里面打开了车门，正是王大发。王大发一身白西装，满面春风，亲自给石铁心打开了车门，对心腹爱将发出了邀请：“上车，今天带你去出席一个场合。” “好的发哥。” 石铁心上了车，王大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让石铁心并肩与他坐在一起。 劳斯莱斯开动了，平稳的如同一艘大船，宽敞的车厢让石铁心也不觉得局促。对面的沙发上有两个漂亮姑娘，堪称是眉目如画。两人身着低胸晚礼服，露出两道深沟，正低眉顺眼的准备红酒之类的享受品。 王大发并没有避让这些姑娘，而是看着石铁心微笑道：“这车，觉得怎么样？” “眼熟。” “眼熟是肯定的，因为这就是欧阳宏他们的那辆车。只不过被我们抢了过来，就变成了我们的。”王大发直言不讳，看着石铁心认真道：“胜利者享受一切，失败者家破人亡。成王败寇，本就如此。” 石铁心又看向那个姑娘：“那这两位，也是……那个来的？” “哈哈哈，我不至于那么没品，不至于把欧阳兄弟的女眷也掳来。再说了，这种类型的享受，也用不着专门掳掠。在如今这个东京，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专门动手，自己就会凑上来。” 说话间，劳斯莱斯已经又停下了。 “来，石头，跟我一起来。”王大发一招手，起身往外走。两个姑娘很自觉的主动打开了车门，门外扑面而来的是连成片的闪光灯，以及鼎沸的喧哗声。 啪啪啪，有人在外面拍照，闪光灯照的石铁心瞳孔收缩。王大发一身白西装、白皮鞋，踩在红毯上相得益彰，意兴飞扬。他这一身气派，似乎与这样的追捧，最是合拍。 石铁心又看了看自己的皮衣，嗯……皮衣就皮衣嘛，有什么不好的，不寒碜。 想到此处，石铁心迈步就走下了豪车。婉拒了美丽姑娘的陪同，石铁心迈开大步追上了前面的王大发。 两旁是夹道人群，脚下是高档红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石铁心却意外的没有什么紧张感。他的拳头握紧了，然后又悄悄放松。力量，真实不虚的力量，给了他底气。 这底气，让这个草根的心态发生变化。 更自信，更强势，更有进攻性。 “好，真不错，阿辉和三番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王大发在前面笑呵呵的招招手：“来，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对权势的追捧与服从。” 第227章 乱世之中，权势为尊（中） 红毯之后，大门里面，是一个开阔的场馆。这个场馆中人黑白黄各色俱全，汉语日语英语声声入耳。人声喧哗，热闹非凡，觥筹交错，不似乱世。单单只看这些衣冠楚楚的人，实在想象不到现在的日本已然风雨飘摇，反而像是一片万邦汇聚、繁华盛景一般的景象。 石铁心跟着王大发走了进来，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两人的身影。有些人迎了上来，与王大发交谈。有些人躲了开去，如同躲避瘟神。更多的人不远不近的观察着，思索着，选择着，衡量着。 但不论如何，没有人对王大发的出现表示惊讶，似乎已经公认了他有出现在这里的资格。 王大发风度翩翩的与所有人周旋交谈，他的形貌气质在这些宾客中相当突出。石铁心能看得出来，这些宾客互相之间也并不平静，说话间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很是不少。但同样都是拿话语挤兑人，王大发的水平就高得多。 如果说有些人是菜鸡互啄，那么王大发可以算得上一只打着太极拳的亮翅白鹤了。不愧是另一个世界线的王祭酒，言辞学上就是有天赋。 环视一圈，这就是名利场吗？ 石铁心也不确定，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只是跟在王大发身后，少言寡语的瞧着看着。 不多时，王大发游刃有余的应付完所有人，并顺利达成了两宗py交易，稳固了自己在朋友圈中的地位，随后便带着石铁心坐到了前排的位置上。音乐在整个大厅之中飘荡，司仪走上舞台，聚光灯亮起，今夜的正菜才终于端上来。 一群参加选美的姑娘，正在按照既定程序，一个一个的展示自己。 王大发看向身旁的石铁心：“怎么样，感觉如何？” “不太习惯。” 石铁心看着舞台上，一个衣着清凉的姑娘刚好在他不远处走过，波光淋漓摇曳生姿。 “但习惯习惯，应该就习惯了。” “其实我也不习惯。”王大发也看向了那些不断走过的美好肉身，眼中却只是追忆：“你知道嘛石头，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草根出身。就在几年前，我还只是一个靠买字帖勉强糊口的老穷酸。” “老穷酸？”石铁心微微一笑：“就算是老穷酸，也是个挺帅气的老穷酸。” “哈哈，这一点我倒是有点自信！但可惜，没有什么用处。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漂亮姑娘搭理我。但现在？”王大发一指刚刚走过眼前的一名大长腿：“这场上的女人，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任何一个出现在我的床上。” 石铁心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从前，我体会不到有权有势到底是什么感觉。从前，我以为我需要努力，才能获得相应的享受。我需要付出，才能获取相应的回报。” “不怕你笑话，十几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我幻想过有朝一日我有钱有权了，我该去哪里才能邂逅漂亮姑娘，设想过我该怎样挥金如土的买豪车、砸礼物，才能让她们青睐于我。” “但现在，我才知道，真正有权有势的时候，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不用挖空心思去找美女，你也不用绞尽脑汁去讨好谁。” “看到这场比赛了吗？会有很多人很乐意为你安排好一切。”王大发说着，对着台上的一个靓妹轻轻的勾勾手，露出了一个微笑。那靓妹立刻心领神会一般的艳丽一笑，挺胸扭腰，更加卖力的摆弄着自己的躯体、展现着自己的风姿。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立刻记下了靓妹的号牌，如同农贸市场上有人订走了一头大花猪一样。 “看，就是这么简单。”王大发示意了一下别的桌上的看客：“那边的那些人，也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石铁心顿时懂了。 他其实见过这样的场面，在每一次遗孤院选人试工的时候。 挑逼，依然是挑逼，只不过这一次挑的更高端，挑的更美艳，挑的更斯文，包装的也更华丽。 但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不同。 “这就是选美大赛的真面目？”石铁心顿时对这种比赛感到索然无味。这样的比赛完全没有公平可言，甚至于没有任何意义，不可能降下天赐金光。而没有天赐金光的比赛，是没有灵魂的比赛。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至少在现在，在东京，这种比赛的真面目就是如此。”王大发一脸理所当然：“现在的东京，除了选美就是选美，为什么？都是为了权势者的享受。” “举办方为了攀附，会变着法子换着角度的讨好权势者。而底层人为了一个出路，为了在乱世中活的更好、更安全，更会削尖了脑袋挤进来。而权势者得到了享受，能够轻松的选择全东京最美好的肉（和谐）体，当然不会推辞。” “如此从上至下全都欢迎的比赛，有什么理由不举办呢？只会越来越多。” 石铁心有些泄气，这个世界线的大环境如此。动荡不安的岁月中，没有谁还会在意什么公平的竞逐。 说来说去，竟然是街头飞车大赛，最符合石铁心的要求。 “石头，一切都是因为权势。权势代表金钱、代表地位、更代表安全。所以在这个不安的国度，权势者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受追捧，更不要说这个岛国的民族性了。” 王大发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我给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放松。我们打倒了鸿顺社，但这只是第一步。鸿顺社还有残兵败将，还会反扑。我们还没有彻底胜利，还不能松懈。而且，我王兴顺豁出去脸面不要，可不仅仅是为了吞并一个鸿顺社。” “石头，这里是对野心家来说最好的国度。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有机会让我这一个草根，在三年之内成为肆意挑选名模美女的大人物。但这里，可以。我能行，你也一样能行，这是历史给我们的、绝佳的机会。” “眼光放长，志存高远。” “紧跟我的脚步，让自己成为越来越有权势的人。”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真正的，暗夜黑尊。” 第228章 乱世之中，权势为尊（下） 石铁心沉默不语。 脑海中清凉的念气盘旋着，他细细思索。以他的经历、见识、和年龄，他本来很难看透王大发这种老油条的想法。但也许是因为悟性、思辨属性的提升，又也许是这个世界线的自己确实具备相关的能力，他在仔细思考之后，慢慢想通了王大发今天带他过来的用意。 一方面是示好他，笼络他，这是明摆着的。 另外一方面，或许也存了敲打他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他的私自行动被王大发知道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但在这个百废待兴的节骨眼上又缺不了石铁心的辅助，所以用怀柔的办法连消带打。 但是不管王大发的用意如何，他的一句话，却很契合石铁心如今的想法。 乱世之中，权势为尊。 而如何才能获得权势？ 别人怎么做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够强就可以了。 选美比赛进行的很快，各路权势者瓜分了这些美好的肉身后，这场比赛就很快收场落幕。王大发大方的让石铁心也挑一个，石铁心看着这些笑靥如花的美女，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抹卓然不群的红裙，于是眼前这些女人立刻索然无味。 “不了发哥。”石铁心婉言谢绝：“你说得对，我是应该继续努力一下。而且，我还小呢。” “你……”石铁心一句话把王大发说愣了。 接下来的几天，石铁心果然非常勤勉。带领小弟四面出击，攻城掠地摧城拔寨，一步步蚕食鸿顺社的地盘。欧阳兄弟被俘虏，鸿顺社还有很多中层头目，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但这些人混乱之中难以齐心，有好几个甚至还想先坐上鸿顺社的头把交椅，并不惜与往日的同伙对喷开战。如此大敌当前还想着内斗的团体，再大的能耐也用不出来。石铁心一个一个找上门去点名，几日之内连战连捷。 高警官的情报起到了重要作用。 无甚劣迹的，俘虏。 劣迹斑斑的，杀！ 当然了，经过仔细筛查，这些中层头目大多都是劣迹斑斑，所以石铁心便放开手脚，杀杀杀，杀个人头滚滚，杀个威名赫赫。 这个土木堡遗孤院中走出的少年，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线中，确实无疑的开始发生心态上的变化。从一个彻头彻尾的丝少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一周后，硝烟渐渐落定，舵主主持召开了一个会议。 “鸿顺社这件事……不再多说了。从总体上来说，吞并鸿顺社，确实帮助我们大兴发展了势力，并深耕了东京都。”舵主坐在上首，王大发坐在他的下方，还是以属下的姿态自居。 舵主看了一眼王大发，然后发言道：“所以，我认为，应该论功行赏！这个……阿尊。” “在。”石铁心不由一笑，自己的江湖花名已经固定为黑尊了，舵主称呼自己的时候也从“那个谁”变成了“阿尊”。 石铁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理应重赏。 “在欧阳兄弟埋伏我们的时候，你保护上司有功！” 舵主一张嘴，就把埋伏者从王大发说成欧阳兄弟。当然，事实到底如何，江湖上都有流传。但是在对外说辞上，必须统一口径说是欧阳兄弟下的套。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只要沦为阶下囚的欧阳兄弟没有翻盘，就不会有谁把这事儿拿出来说。 舵主一脸微笑，一副大加褒奖的样子：“现在提拔你为大兴香主，你要勤勤恳恳，继续为大兴出力。” 石铁心不说话，想等等舵主的下文。 但是没了，没有下文。 石铁心积功已久，本就应该升任香主，也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现在擒获欧阳兄弟、保护所有上司，并且在清缴战中立下汗马功劳，这些东西竟然只用一个本来就该有的提拔就给糊弄过去了？ 你是不是当我洒？ 石铁心看着舵主，舵主则还是那样一副给了你天大好处、要好好感恩戴德的模样。 哼，装疯卖傻！ “喂，舵主跟你说话呢，你就不知道吭声？”阿辉开口了，表情愈发不善。这两天石铁心领着小弟攻城掠地，竟然比他的效率还高，让他觉得自己亏了好几个亿。 石铁心没理他。 “舵主，我有个提议！”阿辉对着舵主开口道：“我觉得吧，集中力量才能办大事。鸿顺社确实打下来了，但打下来也不是归个人的，而是整个大兴的。为了整个大兴的繁荣，我觉得应该统一统计鸿顺社的财产，然后再由舵主统一分配，把每一个行业分配到最适合管理它们的人手里。” “对，对，有道理，阿辉说的有道理啊，太有道理了！” “所以，我自愿整理了一个账目，写清了这几日我探索到的鸿顺财产，现在上交给舵主。”阿辉拿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先是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石铁心，然后大声道：“我提议，首先统一清查盘点，看看我们到底接手了多少鸿顺的资产，然后再分配，大家认为怎么样？” “诶，这个提议好，这个很有建设性。阿发，你有阿辉这种干将，真是让人羡慕啊。”舵主在那左右看着，然后一指三番：“阿番，你觉得阿辉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三番犹豫了一下，最后低头道：“我认为辉哥的想法很好，有利于大兴的发展。” 石铁心在心中差点要嗤笑出来。 真是一出拙劣的戏码，说到底不过是阿辉觉得好处少，而舵主想要摘桃子，于是唱双簧、演话剧，拉大旗扯虎皮的想要把王大发和自己兜里的好处再抠出来。 不仅不给我相应的嘉奖，还想从我嘴里倒抠出去？ 某个歌手已经累了，给不动勇气了，说，你们是从哪里找的新渠道！ 幸好，王大发似乎早就看透了舵主的能耐，对此早有所料，石铁心自己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阿尊，他们两个都同意了，你呢？” “我也同意。”石铁心开口了：“是应该好好盘点盘点。”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舵主摩拳擦掌：“阿发，你最近事务忙，盘点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明天我就派人过来帮你，尽快把事情理清楚。” 这亟不可待的吃相，真是丑陋。 “好啊。”王大发却云淡风轻，深深一笑：“我全力配合。” 叮铃铃，风铃一般的声音中，石铁心的视界里弹出字样。 【天命任务，阶段性完成】 呵呵，这算是这场闹剧中最好的消息了。 第229章 志得意满，与忽然冷静（上） 第二天，舵主果然调派人手，过来进行盘点。这场盘点的总负责人，是大阪那边的一个香主，是个少壮派，据说也快升任堂主了。 舵主将这个人调过来展开内部审查，想法可以说是昭然若揭。肯定想借着审查把王大发架空，甚至搞垮，让自己的嫡系独霸东京都。 没有不怕审查的人，更不用说王大发的黑账肯定一大堆。毕竟跑马圈地的那一夜王大发展露出来的人手和力量，到底有多少是大兴的，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小金库养起来的私兵，都难说的很。 这个少壮派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干起活来快马加鞭，说起话来刁钻狠辣，一幅要过来赶尽杀绝的样子。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石铁心自有办法对付这个审查员。当然，石铁心是不可能自己跑过去打死这个家伙的。他会滚蛋，但不能因为石铁心而滚蛋，尤其不能因为王大发而滚蛋。 发哥说了，必须让那家伙滚出个虎虎生风，滚出个一日千里，滚出个恍如隔世。 怎么花式滚法都行，就是必须去向清楚，而且不能跟王大发、跟石铁心有任何明面上的关系，不能给舵主留下任何发难的借口。 至少在现在，不能让舵主借机生事。 石铁心觉得这事儿好办啊，于是就找到了某个合作的很好的警官。 “我要向国家检举揭发黑恶势力。”石铁心表情郑重：“扫黑除恶，人人有责。” “你……”高警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噎住了半晌，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了然的点点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做个交易。” “怎么交易？” “你把情报给我，我把目标带走。不过同样的，我要欧阳宏兄弟。”高警官很认真：“我要把欧阳兄弟活着带回祖国，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和审判。” 上一次谈合作，石铁心承诺会对付欧阳兄弟，但可没说过要把两人活活的交给高警官。同心协力搞定对头，与承担风险放走活人，这完全是两码事。 高警官正是知道这种情况，所以才会重提交易。 “你不是不怕死的人民警察吗？群众举报黑恶势力，你还要谈条件？” “有黑恶势力吗？那请你拨打当地报警电话，警视厅出不出警，就与我这个没有执法权的查税人没关系了。” 石铁心哑然失笑，这个冷硬着脸的高警官，在欧阳兄弟倒台后也皮了起来。 “有风险，有难度。”石铁心考虑了一下，又好奇道：“我想知道原因，毕竟你明知道他们俩有保护伞。回国受审，结果未必如何。” “原因很简单。杀了他们只是报我的私仇。让他们受审，才算是真正完成了我姑娘的愿望。当然了，保护伞虽然存在，但恐怕也不会再保护两个没有价值的毒贩子。”高警官认真看着石铁心：“怎么样，干不干？” “嗯……行。只要你能保证那两个人不会再冒出来死灰复燃，我就同意。” “那就成交！”高警官立刻伸出手。 石铁心也伸出手来，但忽然想到什么，一时间不忙握上去。 “对了，你不是不跟不法分子交易来着？” “少特么废话，无法之地理论上来说没有不法分子。”啪，高警官抓紧了石铁心的手摇了摇：“我把人弄走，你把人弄来，谁也别坑谁！” “妥妥的。” 于是乎，很快，来查账的某位空降香主开始麻烦缠身，清查工作立刻举步维艰起来。 高警官做事很有一套，是一个精明干练的老警探。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收集到欧阳兄弟的详细信息。他既然已经盯上了那个少壮派，又有街头势力明里暗里的帮忙，失手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安排好一切，便不再管，任由高警官自行发挥。 石铁心有自己要做的事。 那就是，招兵买马。 跑马圈地的那一夜，石铁心明显感觉到自身力量还是太过薄弱。如果他有王大发那样的人手，甚至说如果他有阿辉那样的人手，他的战果都要比现在大得多。 不过现在也不晚。 舵主正式升任他为香主，他也就有了足够的身份经营势力。王大发的支持，加上他自己圈出来的势力，都松开了绑在飞车党头上的经济枷锁。 招兵买马势在必行，每一天他的势力都在膨胀，每一天都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又在严格的训练和筛选中大浪淘沙。 在石铁心的规划中，他需要三百名精锐手下，四百多后备替补。一些没有上家的自由党帮和飞车散人，都在他的招募范围内。同时，东京狼、芍药夫人等一批与他关系较为亲近的党帮首领，也都为他摇旗呐喊。 一时间，黑尊之名响彻街头。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飞车手，而是一个有钱有势有名望的街头大佬。 这个大佬的身份仅限于街头，但有这个身份就比没有的强。 另外一方面，除了能打以外，石铁心更需要的其实是会赚钱的人。 他需要一些人为他打理商业，为他持续创造利润。 经营管理这种事他本身是一窍不通，作为一个遗孤院出身的草根，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眼界和常识。虽然他可以大口一开，找到各种经营人才。但这些人里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几分吹水货，或者说几分同甘苦、几分包祸心，那就不好说了。 石铁心自认为自己没有鉴别高智商反骨仔的眼光。 不过石铁心转念一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晚上，微笑综合娱乐城。 “尊~~哥~~好~~~！” 大门一开，两大整排姑娘夹道欢迎，齐刷刷的娇声呼喊，引得人人侧目。随着实力势力和声望的膨胀，他的排面当然也就越来越大了。 “哎哟尊哥~~您又来啦~~”老板娘第一个贴上来：“您今天要指名哪个姑娘啊？” “小唯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唯一直等着d哥呢！”老板娘调笑的看向阿d，阿d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了一下。 “那好，找小唯过来，我找她有点事说。”石铁心想了想：“对了，借你们的办公室一用，要清净一些。” “没问题，没问题~~！”老板娘把胸脯拍的起起伏伏。 第230章 志得意满，与忽然冷静（中） 不一会儿，四楼办公室。 石铁心暗自检查一圈，没有窃听，没有摄像，隔墙无耳。 这个老板娘，手脚还算干净。至少她知道，对什么人能使小手段，对什么人不能使，这一点就已经很可贵了。 这老板娘倒也是个人才。 “尊哥好。”小唯来了，怯生生的。当她看到阿d，又羞答答的低低头：“d哥好。” 阿d也忙不迭的站起来打招呼，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与平时的暴躁样子完全不同。 “坐吧。”石铁心让小唯落座：“小唯你不用紧张，今天我过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听说你是在东大学金融的，是吗？” “哈伊，呃，是。” “考虑过换一份工作吗？” “换……换工作？” “对，换一份工作，离开这个娱乐城，施展你自己的才能。这里的老板娘虽然还算不错，也能护着手下，但归根到底这种娱乐场所不可能真的清白如水。在这里赚个陪笑陪聊陪喝酒的辛苦钱，伤身不说，也是对你才能的埋没。再说了，阿d也不会放心。” 石铁心看了一眼阿d，这俩人则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同时害羞了。 哟，瞧瞧这同步率颇高的羞涩小样儿！可真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阿d事先也不知道石铁心今天过来的用意，听到石铁心这么说，后知后觉的挠挠头，然后忽然兴奋道：“老大，你是想……” “我想让小唯离开这里，去我们那里。帮我做事，帮我经营，帮我管理。”石铁心看向小唯：“小门小户，小本经营，没有太厉害的职位，先从财务监理做起，你愿意吗？” 对面，小唯已经惊呆了。她就像是被一张天降大饼砸晕了一样，晕晕乎乎迷了片刻，这才一下子爆发出极大的喜悦来。 “我……我！”小唯和阿d又对视了一眼，再度同步率颇高的双双摆出了羞怯又惊喜的表情。她激动地小脸通红，最后用了极大的决心，重重的一点头，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的说道：“哈伊，黑尊撒嘛，我愿意。” “很好。”石铁心对着阿d一挥手：“去吧，带着小唯找老板娘办手续，今天就带她走。如果老板娘不想割爱，就再回来找我。” “您放心吧老大！谁特么敢拦着，我、我——”阿d满脸狰狞，额头都快飙出血来。 “行了行了，别瞎激动，去吧。” 一对狗男女立刻起身往外跑，小唯临走的时候用力的给石铁心鞠了个躬，然后便被兴致勃勃的阿d拉走了。 “这狗屁阿d，有点事就急三火四的，还是小唯懂点礼貌。” 石铁心也站起身，离开办公室往外走。 有点机会的话，他还是愿意给自己人搭把手，帮个忙。而且你帮我我帮你，这世界上虽然不乏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但石铁心宁愿选择去相信自己的小弟，相信他是个恩怨分明的好男儿。 都是在月下甩过脑袋的同车傻屌，石铁心不想用恶意去揣度他们。 况且，财务监理这个位置说重要也不重要，对能力要求并不高。但说不重要也特别重要，只要把账查的好，那些招聘来的职业经理人智商再高也很难玩花样。 安排小唯去做财务监理，正是人尽其才，算是一个很妥帖的位置。 狗男女一路飞奔着往楼下去了，石铁心也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下了四楼，来到三楼，正巧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台球桌边练习。这红裙姑娘今天没有再穿红裙，而是换成了一身黑底红花纹的修身皮装，显得洒脱英气又瑰丽神秘。 这姑娘，确实比那些选美大赛上的所谓美女多出了某种说不出的气质。而这一点气质，就是天地之差。 石铁心看看她的皮装，又看看自己万年不变的皮衣，顿时觉得同步率也不低，便走了过去想打个招呼。 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个男人，带着五六个小弟凑了过去。这些小弟吹小号的吹小号，拉提琴的拉提琴，还有两个捧着蜡烛的，弄得很是文艺。 这男人则西装革履，一头发蜡，脚下踩着太空步，倒退着滑到了红裙姑娘那边。也不回头，反手一举，一大束玫瑰花就挡在了红裙姑娘面前。 玫瑰花一点一点挪开，露出了花后面的男人脸。他一甩脑袋一挑眉，嗓音就像在声带上加了块磁铁：“哈喽北鼻，我这个人简单直爽，所以我就不废话了——我想与你商量婚姻大事~~” 红裙姑娘没有看他，自顾自的俯身开球，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你妈，不用和我商量。” “我……”男人呛了一口气，然后重整旗鼓大叫道：“我想泡你！” “你想排队？”看红裙姑娘那架势，似乎想掏蝴蝶刀。 “我不想排队，我想直接插队插到最前面！”男人左手握着花束的同时抹了抹头上的发胶，右手嗖的一下拿出一个小盒。手指一扣吧嗒一下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大钻戒：“亲爱的，嫁给我~~~” “呵！”红裙姑娘笑了，却不是开心的笑，而是玩味的笑。她瞥了一眼大钻石，然后不急不缓的开了口：“你想插队？” “一~~插到底！” “先不说我的想法，你得问问别的排队的人同意不同意。” “哪里还有别的排队的？还有谁特么敢排队？我的身份地位在这里放着，谁敢过来哔哔歪歪，我就把他以及他叫的号一起都给撕了！”这老哥看起来比阿d都暴躁，胸脯拍的啪啪响，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 红裙姑娘看了石铁心一眼：“这不就有一个么。” “我擦嘞我这暴脾气！”油头男人一转身，横鼻子竖眼的就逼了上来。那些小弟也全都放下乐器，撸起袖子抖着纹身的围了过来。 石铁心不为所动，随意的站在那里，看着这油头男人越走越近，满面狰狞。 “小子，看什么看，不认识老子吗？别看你块头大，我——”油头男人抬起手来就要点在石铁心的胸口上，但手指尖点到石铁心胸前一寸，又收了回去。 “呃……” 第231章 志得意满，与忽然冷静（下） 迷雾纪元青青尘中草第231章志得意满，与忽然冷静点过来，收了回去。 再点过来，又收了回去。 油头男人的手指还在虚点着，只是力道越来越小，动作从蛮横变得越来越骚。手臂像弹簧一样反反复复，一次都没有真的落在石铁心胸口上。 油头男人抬头看着石铁心，表情越来越狰狞，脸红脖子粗，简直是青筋暴起。最后，他从喉咙里面挤出一句话来：“别看你——高大强壮又英俊，只要十秒钟，我就能让你……掏出电话……帮我叫急救……话说，您是不是黑尊？” 后面的小弟互相对视一眼，默默收起了刚刚抖出来的纹身，准备当一个平平无奇的背景。 油头男人仰视着石铁心，石铁心则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脸上不多不少的有些阴影。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片刻之后，一个小弟打破了寂静：“就是他。” 油头男青筋暴起的脸上忽然绽放了姚明一样的笑容。 “哎哟这不是尊哥嘛，尊~~~哥~~~好~~~！”油头男涎着脸，一副要给长辈拜大年一样的表情：“尊哥，您来啦，嘿我这真是……哟，哟！瞧我这脑子，原来是大嫂啊这是！” 油头男也不提自己的身份地位了，暴脾气也没有了，直接转身过去给红裙姑娘来了个大鞠躬，嘴里大吼一声：“大嫂好！” 小弟们也整整齐齐的一鞠躬，口中高呼：“大嫂好！” 油头男人唰的一下起身，然后嬉皮笑脸的就想溜：“大哥大嫂，你们聊，我先告辞，我先告辞……” 石铁心终于开口了：“刚刚看你想送花？” 油头男人二话不说把玫瑰花的花头往嘴里一塞，咯吱咯吱的嚼了嚼，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一大把的玫瑰花，眨眼之间一扫而空。用手一抹，汁水四溢，一脸殷红，油头男人正经八百：“没有这事。” 石铁心都有点被这家伙逗笑了。 他又看向油头男人的钻戒盒。 “没有没有，假的，玻璃的假货，开个玩笑嘛哈哈哈！”油头男人拿出钻戒，嘴巴咂摸一下纠结的张开，就想把钻戒也塞到嘴里。 算了，别勉强人家吃钻戒了，省的再吃出个痔疮来。石铁心一挥手，此人立刻如蒙大赦，欢天喜地的走了。 红裙姑娘也不打球了，有些好笑的看着这边，对石铁心道：“你认识他？” “并不认识。”石铁心走了过来，拿起一根球杆：“他大概只是不想麻烦我叫救护车吧。” 石铁心还真是不知道那个油头男人是谁，不过刚刚这个逼还是让他很舒畅的。一般人都是要亮明身份才能装逼打脸，没想到咱都不需要亮身份，就在那里站着，一言不，别人自动就滚了。 这逼格，瞬间就比需要烘托的那些高了那么一个价格区间。 果然，红裙姑娘似乎也开始对石铁心感兴趣起来：“不战而屈人之兵，看来‘黑尊’的名头很响亮嘛。” “响亮不响亮的先不说，你这祸水东引该怎么算？”石铁心很乐意和红裙姑娘开开玩笑：“拿我当挡箭牌，事后我可要承担风险的。” “借用黑尊的名头震慑宵小，小女子感激不尽，唯有请客打球以表心意。”红裙姑娘对着那边的酒保打了个响指：“免单。” 石铁心看向酒保，酒保远远的微微鞠躬：“早就不敢要钱了。” 石铁心转回脑袋，一脸微笑：“看到没，你这个不能算还人情。” “那……”红裙姑娘眼中似有霞光，微微一笑，风情万种：“给你叫个插队号，这样行了吧。” “这还算不亏。”石铁心拿起球杆走到桌案旁边，啪的一下开了球。看到台球在球桌里叮咣乱响的到处碰，最后一个都没进，石铁心又想起一件事来：“不过，我倒宁愿希望你能教教我打台球。” “你想学？”红裙姑娘以为石铁心只是借机搭讪，不甚在意。 “想学，从基本功开始学。”石铁心试着捅了一杆，把一个就在袋口的球撞的滴溜一下完美的远离了危险区，遂直起身来正色道：“教练，想打台球。” 看到石铁心不似作伪的神色，红裙姑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为什么想学这个？” “因为——”啪，再度把一个位置完美的台球撞的到处乱飞：“我想参加台球锦标赛。” 石铁心看了看那个几乎算是从袋底弹了出来，最后停在了一个刁钻位置的台球，然后抬起头看向红裙姑娘，脸上毫无愧色：“相信我，我能勤学苦练，也很有天分。” “就你刚刚这两杆，简直是台球鬼才！”红裙姑娘笑了，笑的很好看，笑的很倾城，同时也笑的很颤抖。半晌后，红裙姑娘才收了表情：“你一个街头大佬做的好好的，能腾出时间来训练台球、参加锦标赛？” “实话说，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根本不想当什么街头大佬。”石铁心再度俯下身，脑子里回忆着红裙姑娘的手法：“我最想干的就是练好一身本领，横扫各大比赛。” 啪，一杆子捅出去，这一次准头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没有进。 “哦？”红裙姑娘真的意外了。 “大哥！大哥！”正在这时，阿d拉着小唯跑了回来，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成了成了，老板娘同意了！” “这是好事，我哪能不同意呢？”老板娘扭着屁股走了过来，一脸媚笑：“尊哥要人，我哪里敢拦着啊？再说了，对小唯来说，也是个好出路。” 老板娘看着小唯，故意用中文说道：“尊哥拉你出苦海，你可不要忘了这大恩，以后要努力工作，我会在这里给你应援的。” “哈伊！”小唯对着石铁心就是一个深鞠躬：“我会努力工作的，黑尊撒嘛！” 又是一阵寒暄，小唯想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姐妹道别，阿d想庆祝狂欢，于是呜呜泱泱的又走了。从头至尾，红裙姑娘就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只是眼中似乎若有所思。 当一切又清静下来，石铁心走回台球桌旁时，红裙姑娘忽然开口道：“小唯这个姑娘我知道，你想让他去你那里工作？” “对。在这里埋没才能，而且也太危险。”石铁心准备继续练球。 “一个街道大佬，帮派头目，竟然还想着做好事？” “之前有一个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还是同样的回答——我虽然来混江湖，但我不是坏人。”石铁心继续瞄准，觉得自己好像有了点感觉。 “如果你真的不是坏人……”红裙姑娘的声音飘了过来，语气似乎有些异样：“那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太得意忘形。” 第232章 志得意满，与忽然冷静（后） “嗯？”石铁心抬头看向红裙姑娘，表情很是惊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没听明白？你现在顺风顺水也好，步步高升也好，都只是表面现象。今天我劝你一句，不要太过志得意满。”红裙姑娘的表情有些冷峻，毫不示弱的与石铁心对视：“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加严峻的形势。你要是爱听我就跟你讲讲，你要不爱听那就算了。” 石铁心也不打球了，直起身来看着红裙姑娘。他收起了惊讶，少年心性听到红裙姑娘冷不丁的这么说，心中有些不喜。但他沉默片刻之后，还是沉声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还请指点。” “好。”红裙姑娘把球杆一放，走过来与石铁心并肩站立，后臀靠坐在台球桌边上。皮装之下，双腿显得很修长。 两人相距两拳距离，不算亲近但也不算疏远。如此肩并肩的交流方式，让人下意识的就觉得对方与自己是同一阵线。鼻端闻着红裙姑娘身上的微微幽香，刚刚的些许不快也就随风散去。 “东京现在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但是相比于真正混乱的南美，东京的秩序要好得多。明明这里的政府已经基本管不了什么，但这里的治安环境并没有恶化到让居民活不下去，枪击事件也并不算太多。” “知道为什么吗？” 红裙姑娘抛出的问题，让石铁心想不由想挠头。 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算他考虑了，以他的见识也想不明白问题的答案。不过红裙姑娘说的确实是现实，东京这里无法无天，但是帮派厮杀的武力等级并不高。死火的枪击行为在街头并不常见，而且那些新攘夷的人也只是拿着武士刀，而不是冲锋枪。 真正无法无天的地方，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石铁心看向红裙姑娘。 红裙姑娘则说了一个让石铁心很意外的答案。 “因为不敢。” “不敢？” “没错。造成如今社会局面的原因有很多，非常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但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互相的克制以及对东西方军事力量的畏惧。” “你想想，现在跑来日本混江湖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一些在本国混不下去的失败者，或者没有什么大背景的投机者而已。” “你或许觉得我说话刺耳，但事实就是如此。这里的那些看起来呼风唤雨的权势人物，其实都是逃到这里苟延残喘的失败者，或者一条烂命扔了也不可惜的赌徒。鸿顺社的欧阳兄弟就是失败者，而你的顶头上司，呵呵，就是个赌徒。” “而组成这里的上层势力板块的人中，失败者占绝大多数。因为他们虽然是失败者，但也比毫无根基的赌徒强得多。” “在东西方国度军事力量相持的阶段，日本看似三不管。但真的不管吗？这里是曾经的世界第二经济强国，兵家必争。只是真正的大佬还在场外博弈，没有正式入场而已。” “那些失败者们，不过是在夹缝之中求存。头顶的铡刀随时可能落下，他们必须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这种情况下，他们能不恐惧、能不小心吗？” “不是大家没枪，只是不敢拿出来用，也不敢把武器送到疯子的手里而已。” “这是一个所有失败者都心照不宣、又共同维系的平衡。他们是来避难的，是来求存的，是来挣钱的，不是来拼命的。更不会跳的太厉害，怕被注意到。就算真的有什么想法，也只是阴区区的搞事，不敢摆在台面上，所以东京这里的秩序依然还过得去。” 听她这么说，石铁心倒是忽然明白了大兴舵主的想法。想想那个舵主，一直就是阴区区、暗搓搓、畏首畏尾的平庸模样，让人觉得他是个废物。 现在听红裙姑娘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明白这些人的想法，明白了当前局面的成因。 “只可惜啊，有人不按常理出牌。”红裙姑娘看着石铁心：“一群失败者的高端局中闯入了一个不要命的赌徒，然后这个赌徒把桌子掀了。一时间，这赌徒当然顺风顺水，一副开疆拓土大获全胜的模样。但是你猜，接下来这个赌徒会遭遇什么？” 石铁心有些尴尬：“大概会被集体针对吧。” 这一点上，王大发其实也与他说过，只是没有红裙姑娘说的这么清楚透彻，没把前因后果都讲明白。 “被针对只是其中一点，而且是最不重要的一点。”红裙姑娘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真正的麻烦，在于东京本就是个武器库。现在那些曾经不敢拿出的武器，在有人带头的情况下，都会一步一步的拿出来。” “没有办法。成功的赌徒给更多的赌徒树立了榜样，被俘的失败者也给更多的失败者提供了教训。其他赌徒如果想抓住机会赚一票，必须够狠够奸。其他失败者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则只能掏枪反击。” “这里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一发已牵，全身当然会跟着动。” “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如今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但反过来说也是福兮祸所伏。我看你起高楼，看你宴宾客，但不想看你楼塌了。” “因为正如你所言，你不算个坏人。” 红裙姑娘抬手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起身又去拿球杆，似乎言尽于此，不再多言。 石铁心没有动，靠在球桌上深思着。 红裙姑娘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就算不全信，但其中大部分内容应该是言之有物、所言不差。 一时间，石铁心也有些凛然警醒。 这一阵子升职加薪、跑马圈地、名扬街头，他扪心自问，确实有些志得意满了。天要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志得意满的后果，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红裙姑娘一席话，倒是让石铁心一下子冷静下来。冷静之后，又忍不住有些后怕。如果继续得意洋洋下去，如果再度遇到死对头，如果对方不再舞刀挥拳而是一上来就机枪集火，自己的拳法还能有用吗？ 思量良久，石铁心终于对着红裙姑娘认真道谢：“谢谢你提醒我。说起来，你能有这样的见识，看来不是简单人物。” “过奖了。乱世之中，谁还没有点保命的能耐呢？”红裙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况且，美貌如我，更需要些眼光才能活的自由。” 第233章 还是得学习 呵呵！说这话，你倒是一点都不脸红！ 不过，再看这姑娘的侧颜，石铁心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还真用不着脸红，确实好看。 “那么，先生可有教我？”石铁心诚心问道：“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 “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来日本。好好学习，找份工作，娶个本分老婆，平安一辈子。有人觉得这样的生活俗不可耐，但其实，这样的生活，才是很多人的付出与坚持之后，才换来的珍宝。” 啪，红裙姑娘又开球了，头也不抬：“你觉得呢？” “我觉得……娶老婆的事先不忙。”石铁心捏捏下巴，一脸沉吟：“学习的事，倒是得好好计划了。” 晚上，离开了微笑娱乐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石铁心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学习！必须开始学习！ 想想这段日子，真的是懈怠了啊。用暴力给自己攫取了大量的利益，自己沉浸在假丹的突飞猛进之中，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获取天赐金光，把学习的事给耽误了。 看看自己的心术，除了应用型的逮虾户快要逼近极限以外，六大根本心术几乎是纹丝不动。 石铁心深刻的自我反省，发现自己进入到了舒适区之后，真的懈怠了。状元石带上分的事，让自己产生了依赖心理。总觉得好好学习不如去做天命任务，天命任务做完了，躺着也能提升实力。 但仔细想一想，完成天命任务之后的奖励，其实是这个世界线的自己在辛苦的学习与努力之后获得的成果，不是凭空得来的。 从前没人带上分，也照样勤学苦练。现在有了些便利条件，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吗？况且，如果自己失去了艰苦奋斗的精神，那么自己真的有资格去摘取其他世界线的自己的奋斗成果吗？ 不行，得警醒起来。 得从奢侈的物质享受和江湖的吹捧称赞中警醒起来。 这些东西，自己带不走。自己能带走的，只有一身的本领。 天命任务该做照做，天赐金光该拿照拿，但是其他时间也不能闲着，得干正事。没有高手带上分又怎样？从前怎么学的，现在一样可以怎么学。 “喂，阿飞，是我。”石铁心拨通了小弟的电话：“帮我找几个老师，再弄份学习材料——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种德艺双馨的‘老师’，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学习材料’！” 该死的，阿飞的脑子回路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听好了，我要找的是……” 一天后。 一个拥挤的小街道上，一片老旧的住宅区中，石铁心及四大天王齐齐现身。 “就是这里了。”阿飞看了看卖爸手中拿着的礼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家老大的决定：“呃，老细，你真的要……” “阿飞，你记住。任何时候，知识都是最重要的。既然要求教，那就要拿出求教的姿态来。把礼物拿好，我要登门拜访。” 说着，石铁心率先走进了逼仄狭窄的楼道中。这里没有电梯，几人只能一步步顺着楼梯往上走。 “喂，喂！”卖爸戳了戳阿飞的屁股，压低声音道：“这个……靠不靠谱啊？” “老细的决定，跟着来吧。不过我找的人，肯定是牟问题啦。”阿飞一边走一边介绍自己的人选：“这个家伙叫樱木建二，从前也是混街头的，后来改行去教书了。五年前，这家伙在一个三流高中里开了个东大特训班，特训了一年多，竟然把几个废渣送到东大去了！” 几个混子互相对视，想象了一下自己被人送到北大的情形，顿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樱木建二惊为天人。 “但这家伙是个倭鳖吧，会不会说华语啊，能教得好吗？” “能不能教得好也只能让他试试了，再说了，现在哪有国内的教师往这边跑的？能找到一个倭鳖，已经不错了。而且，这家伙或许是倭鳖之中最好的教师。”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地方，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门前。 阿飞上前嘭嘭砸门，屋里无声无息。咣咣咣的又砸了老半天，石铁心才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然后是稀里哗啦的混乱声响，好像是撞翻了大片的瓶瓶罐罐。 半晌后，小破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褂头裤衩、双眼迷蒙、一身酒气、满脸胡须，几乎要在脑袋上长蘑菇的标准报废型中年男人。 看着门外的五人，中年男人用左脚的脚趾甲挠了挠右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嘛事儿？” 此人说的自然是日语，但石铁心已经能听懂，就在心里自己翻译了一下。 石铁心开口问道：“是樱木建二先生吗？” 左看右看，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石铁心等人的成分，嘴里换成了还算流畅的华语：“哦，飞车党是么，不管嘛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已经早就不干教练了。” 说着，中年男人就想关上门。 啪，石铁心抓住了门边：“樱木建二先生，我不是来找你当教练的，我是来找你学习的。” “学习？”中年人有些茫然：“学什么？” “物理化学、生物数学，你会什么我就学什么。” “嘿嘿，开玩笑，你爱找谁找谁。”中年男人手上加力就想关门：“老子早就不教书了。” “不教书？”石铁心打了个响指，后面的卖爸拿出一个小手提箱，咣当一下往地上一放，啪嗒一声打开，里面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红色。 那是财富的颜色。 中年人的眼一瞬间就直了。 “原来你不教书了，那就太可惜了。”石铁心看向阿飞：“那我们去下一家问问吧，下一个老师叫什么？” “鬼冢英吉。” “那就去找这个鬼冢英吉吧。”石铁心一打响指，卖爸啪嗒一下合上了盖子，财富之光瞬间消失。 石铁心对中年男人颔首致意：“那么不打扰您的隐居了，告辞。” “慢着！”中年人的似乎一下子睡醒了，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全是红血丝：“我觉得，我好像还能发挥一点余热！” “仅仅是余热恐怕不太够，我要的是真正的精英老师。” “我就是精英老师！鬼冢英吉其实是个心理老师，只会让人浪子硬回头。真说教学水平，还是我高！而且，虽然我只教数学，但我认识足够厉害的授课老师，找我绝对错不了！” “既然您这么有信心，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石铁心把手提箱往中年男人怀里一塞：“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中年人有些呆：“你这就……把钱给我了？你不怕我拿钱跑路？” “我没那么小气，这只是礼物，学费另算。况且，”石铁心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我还真不怕你跑路。” 。m. 第234章 考校水平，开始修行 看着石铁心的笑容，中年人背后的寒毛都快炸起来了。 真是个危险人物！ 中年人虽然早已不在江湖，但是直觉还在。而眼前这个高大男子，给他带来的威胁和压迫感如同山岭一样，简直让人难以喘息。 当石铁心不笑了，这压迫感才云收雨散：“你要不要最后考虑一下？”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盘算着这件事的风险，又掂了掂箱子的重量，最后下定了决心。 毕竟，人活着还是要恰饭的。 “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是越快越好。” 下午两点，一处高中学校里的教室中。 这学校已经进入了废弃状态，学校墙壁上全都是涂鸦，教室里都是垃圾和乱涂乱画的图案。整个学校就像是一场疯狂的宣泄之后留下的凄冷残骸，看起来无比萧条。 但是阿飞带着小弟过来一番整治，至少教职员室和这处教室立刻窗明几净起来。 石铁心看了看环境，满意的点点头。四下空旷，附近没有高层建筑，被偷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同时附近交通条件还不错，前门有大道，后门有小巷，翻墙还有复杂的居民区，跑起路来选择很多，比酒店之类的地方安全得多。 红裙姑娘的话，石铁心是真听进去了。 偌大的教室之中只有一张课桌放在中间，但石铁心却觉得很习惯，与梦中教室几乎一模一样。 在这里学习，总有种有加持了buff一样的感觉。 咯吱，有人推门而入，正是那个中年人樱木建二。不过比起早晨的邋遢模样，现在他已经利索多了。刮了胡子洗了脸，一身西装，这个樱木建二的长相竟然还不错，是那种鼻梁高挺双目深邃的帅大叔类型。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个岛国也是的惹眼了。扔到大街上，能够吸引很多人回头多看两眼。 当然了，他那种又高又瘦的体格，放在石铁心面前就显得有些太瘦小了。 看着正襟危坐的石铁心，樱木建二依然有些发愣，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想法。一上午的时间里，他已经联系了从前的老关系，弄清楚了石铁心的身份。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新晋街头大佬，为什么会过来找他学数学呢？ 大概是什么怪癖吧。 而且，这样的街头混子大多都是文盲，也不用教什么深奥东西。随便糊弄糊弄，让他这个劲儿过去。等他热情消退自己就拿钱走人，美滋滋。 于是樱木建二拿出教材，准备开始从识数开始教。 “樱木先生，在正式开始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互相了解一下。我有义务让您知道我的进度，同时，我也想了解您的水平。”石铁心看着樱木建二，一脸认真：“而且，您所使用的教材，以及教学范围和教学大纲，我都必须审阅一次，以免偏离我的进展方向。” 谁知道日本数学教材能不能完全契合到主世界线的数学第二层去？所以石铁心决定，必须要用自己的视界系统鉴别一下才行。 樱木建二有些惊愕，又有些不以为然。 说的跟真事儿似的，说到底还不是一个街头混子，能有什么水平？ “我的数学修习程度在第二层——嗯，就是说已经学到了逻辑与应用的阶段，处在研究应用题的阶段，您可以从这里开始教。”石铁心由衷的希望日本的数学教学中也有应用题这个阶段，如果人家根本就不教这个，他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幸好，数学的学习拥有内在的脉络，樱木建二对应用题并不陌生。 不过樱木建二还是决定要让眼前这个家伙摆正位置。不关你是什么身份，进了教室就是学生。还审阅我的教学大纲？我不给你一个下马威，你就不知道尊师重道！不让你知道自己有多烂，你就不知道自己的钱花得有多值！ 想顺顺当当的把钱赚了，就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于是樱木建二立刻摆出一副日企中的严格前辈的架势。 “不要眼高手低！学习数学，最重要的就是基本功。算数都算不明白的话，什么都学不好！再说了，我是教师，我自然会根据你的水平决定教学进度。”啪啪，他拍了拍自己专门用来打杀威棒的高难度习题：“这套题你能考六十分以上，再跟我提要求吧！” 樱木建二自觉自己的题目难度很高，就算是拿给高中在校生也没有几个能做到六十分。但石铁心接过卷子瞟了一眼，精品级——呵呵。 十分钟后。 “咳咳，今天我们开始讲应用题。”樱木建二缩头缩脑的开始教课，低眉顺眼的没有一句废话：“先打开书本，我们……要不您先看一看教学大纲吧？” “樱木老师，我已经看过了。”石铁心认真道：“教学内容太浅显。” “太浅显了吗？好的好的，我立刻调整教学内容，讲超纲的部分。”樱木建二从善如流，没有一点维护师道尊严的样子。 他也硬气不起来。 这个家伙真的是太恐怖了！ 东大的学生他也带过不少，没有一个在基本运算能力上可以与眼前此人比肩的。樱木建二又是震惊又是凛然，知道这个新晋街头大佬确实不是随便说说，在学习上是动真格的。 所以樱木建二也立刻改变了态度，从糊弄一下拿钱走人，开始真正拿出干货来认真授课。 石铁心对此洞若观火。 【你接受了极品名师的传授，该传授评级为“认真指导”，你的学习评级为“专心致志”，降低资质需求15%，走火入魔几率降低20%，修行速度提升15%，时效五天】 视界系统会对樱木建二的执教水平和用心程度进行评测。虽然比不上梦中教室里那位数学老师的“悉心教导”，但至少也不是糊弄事，还是拿出了真本事的。 除了亲自执教数学之外，樱木建二还找来了理化生及世界历史和世界地理的老师授课。日本中学以背靠财团的私立学校为优，然而如今的时局之下财团纷纷跑路，私立学校纷纷关停，很多老师也因此失去了工作。 乱世之中，这些老师离了讲桌几乎没有一技之长，生活都很艰苦。樱木建二龙币开道，毫不费力的就把人找齐。这些人都在水准之上，至少也有“精品讲师”的评级，教学态度也都在“认真指导”以上，并非拉来凑数的。 石铁心对此感到满意，樱木建二拿钱干活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第235章 全科目第二层 从这一天开始，石铁心严格规划时间，尽可能的推却其他事务，开始了认真的学习。经过了十天的研习之后，石铁心感到时机已至，开始突破关隘，准备将全科目提升到第二层。 突破的过程水到渠成，没有任何波折。 就如小狗蛋子所说，基础打的牢靠，加上还有私教老师指导，手里还拿着小弟们专门找来的极品秘籍，突破起来确实很容易。 如同上两次突破一样，当他在教师的指点下彻底弄明白第二层心术的秘籍内容之后，一种不得不发、无法压抑的感觉便再度汹涌而来。突破的征兆和灵光如同泛滥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横亘在心术小境界间的关卡。 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博物学，青空中的四颗星忽然闪耀起灼灼的光，四处脑域的念气同时从脑沟中迸发出来。念气在沸腾，在奔流，在喷发，瞬间便突破桎梏，涌向了相邻的脑沟区域。 青空中，四道激光大炮一样的金色光柱从青空中轰然垂落，砸在石铁心的心头。念气在快速扩展，四处漫溢，比上一次双科目突破的时候更激烈。 不过，上一次突破时，脑袋被震了个头晕眼花。但这一次不知是因为更有经验，还是因为“根骨”属性的增加提升了整个人对念气的适应性，石铁心并没有觉得比上一次难受多少。 从内向外的膨胀感来得快去的也快，随着境界的彻底稳固，臌胀的耳膜立刻恢复正常，充血的双眼也开始重新清明。 境界的提升，拓展了脑内念气的上限。而气脉属性，则加快了念气储量回填的速度。呼吸之间，石铁心就明显地感觉到念气的总量在不断上涨。大脑里就像多加了一根水管一样，气脉属性确实非常有用。 “热烈祝贺修行者再次喜提第二层基础心术四门！”题字板欢快的摇了摇，缩了下去。但缩下去之后竟然嗖的一下再一次举了起来，板子上还换了字：“不过这四门交付的太慢了！” 突破太晚真是对不起了！ 不过就连板子都这么说，石铁心也有些羞赧，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有些懈怠。 还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就是全科目第二层了。”石铁心捏了捏眉心，感觉清凉的念气越发壮大。在念气的笼罩中，思维学习的速度不好说提升了多少，也没法量化评判，但是精力确实更充足。 石铁心觉得，自己每天的睡眠时间减少两个小时，一样会神采奕奕。 突破之后再去看心术秘籍和辅修秘录，莫名的觉得比从前简单了，让人有种自己的脑子被开了光一样的感觉。 “感觉很好，那就继续！”石铁心拿起笔，兴冲冲的继续和眼前的习题集较劲。在他的手边，一大摞习题集码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一本低于精品品级。 极品秘籍看着，精品极品绝品秘录用着，私教老师指导着，这样的好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换啊！ “这一周内，我要把这些秘录全刷完！” 教室外面，樱木建二看着奋笔疾书的石铁心，心中的震撼简直无以言表。 这个街头大佬，在学习上真的是太、太、太厉害了！樱木建二见过比他更聪慧的，比他更敏锐的，比他更有天分的，虽然很少，但是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但是樱木建二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基本功如此扎实的人，更关键的是，从来、从来没见过学习热情如此高涨的人。 从前当老师，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能教多少东西，而在于如何让学生学起来。 那些平成废物总是很难搞，这个要吹上低音号那个要组电音乐团，这个要办文化祭那个要搞修学旅行，天天满脑子里不是甲子园就是全国大赛，要不就是魔法少女和柴刀。 这是在上高中啊混帐玩意儿们！你们就不考虑自己的未来吗？你们就不想考个好大学，未来进银行进商事、当精英员当高管吗？ 不，他们不想。 严厉教育派的老师们不胜其烦，总觉得每一届都是自己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但是，眼前这个人，这个街头大佬，这个又高又壮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学生的这个黑尊——我特么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学习的人！ 沃德天，从来不走神，从来不开小差，大眼一瞪全神贯注，让老师都发毛，生怕被找出点毛病。作业什么的根本不用布置，你布置的作业量连他日常练习的零头都不到。 那奋笔疾书的劲头，好像谁不让他做题就是他的仇人一样！ 樱木建二亲眼所见，这个黑尊早晨六点就到，晚上十二点才走。听课、提问、练习、反思，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樱木建二觉得，这家伙简直是一寸光阴一尺金！ 而且这还不是三分钟热度，从开始学习到现在，只要没有特殊事情，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就连教物理的大正老师，那个出了名的严厉教育派，都被完全震住了。再怎么严厉教育派的老师，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听说过这种只要是醒着都在不断学习的怪物。 “你怎么会这么认真的学习？”大正老师曾经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你就不觉得疲惫吗？不觉得枯燥吗？不想去参与社交互动吗？你就不想玩玩游戏，逛逛街吗？” “还好吧。”石铁心想了想凤鸣一中的自习大军，笃定道：“我们那里，都这么学。” “都这么学？！” “差不多。”石铁心非常诚实：“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 大正老师闻言呆愣老半天，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老泪纵横。 难怪东方国度这么强，这种怪物在那里都大有人在，这样的国家根本无可阻挡！天要亡我大日本啊！——我还是赶紧好好学华语，以后争取当个大大滴良民吧…… 如此这般，进展飞速。 虽然没有状元石带上分时那样一日千里，但是照比从前，修行进度绝对是突飞猛进。石铁心每天看着小星星撞在进度条上，都有种沉甸甸的收获感。 仿佛考试之前认真复习过的学霸，有种踏踏实实的感觉，前些日子顺风顺水的浮躁被完全洗去。 第236章 学习间隙顺便比比 四科目从不合格快速变为合格，又从合格快速变为良好。当良好都全部走过一半进度的时候，轰轰轰，教室外面忽然响起了澎湃的引擎声。 “嗯？”樱木建二扭头，他一瞬间就听出了声音里的门道：“好车！” “自然是好车。”石铁心咧嘴一笑，站起身来：“走，一起去看看吧。” 教室外，学校操场上，一辆大货车上卸下来一辆漆黑又霸气的沉重机车。 “老大，看看，车修好了！”锅饼乐呵呵的往这边挥手，脸上是标志性的憨笑。 “太好了！”石铁心开心的看着自己的机车，许久不见，再度相逢，竟然有些怀念的悸动。挂着空档拧了拧油门——轰轰！八根排气管向外喷着焰光，咆哮声简直惊天动地，在空寂的校园中不断回响。 就是这个味儿！我的爱车，回来了！ “告诉阿飞，继续安排比赛。”石铁心抚摸着自己的老伙计：“把排在前面的车手约出来，我要一路挑战，最后挑到藤原极真那里去。” 樱木建二站在一旁，表情复杂：“你想当车神？” “不，”石铁心斩钉截铁：“我只当黑尊。” 不当车神，只当黑尊？ 樱木建二的表情越发复杂了，眼神中有些恍惚的追忆。 “那学习进度……” “到时候只能请点假了。”学习虽然重要，但天赐金光也同样重要。 樱木建二只觉得眼前这一位的学习之旅恐怕就到此为止了。男人只要一碰飞车这种玩意儿，小心肝儿立刻就会远走高飞，叫都叫不回来。 正好，他真的可以美滋滋的拿钱了。 但樱木建二并不开心，反而有些失落，有些可惜…… 黑尊归来，比赛再开。随着哈雷机车的复原，街头再次开始轰动。在街头，掌握庞大势力的叫大佬，拥有高超车技的叫高人。高人与大佬之间往往泾渭分明，因为一旦成为大佬，很少还有人会继续在生死一瞬的赛道上搏命。 大家以为黑尊也一样。 但现实告诉所有人，黑尊不一样。 第二天晚七点五十五，石铁心工工整整的把手头的习题册写完，好整以暇的交给了樱木建二。 “麻烦批阅一下。”石铁心站起来。 “要去比赛了？”樱木建二看着石铁心：“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来。” “不用，你在这里不要走开，我去去就来，花不了多少时间。”说罢，石铁心大步流星，推门便走。不片刻，震撼的引擎声响彻校园，飞速远离。 樱木建二听着远去的轰鸣声，手中翻阅着那本习题册。 一如既往地优秀。 不，从这本习题册的完成水平来看，比从前更优秀了。如此难度的题目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水准高质量的完成，进步非常明显。而且笔迹工整一丝不苟，偶有一点错误也并非因为粗心大意。 即便是新知识点不会做，也将自己会的部分写的明明白白。打开册子的一瞬间，满眼的都是学霸气场。 话说你学习这么好，飚什么车啊？ 飙车这种事，是学霸该干的事儿么！ 樱木建二摇摇头，只觉此学霸当真不务正业。 “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世道中，好好学习还真未必有能打能拼有用。”看着手中的习题册，樱木建二越发为石铁心感到惋惜。“如果在和平年代，这样的完美学生，一定有光明的前途。唉，都怪这该死的时代啊！” 心中感慨万千，樱木建二不紧不慢的批改着习题，心中琢磨着明天的教学内容。就算石铁心来自东方国度，理论上讲是“敌国”之人，他也不得不佩服石铁心的能力与品格。答应的事情就一定做到，说要好好教就必须好好教。 刚琢磨了没多久，只听轰轰轰的震撼声音由远及近，飞速冲进了校园之中。 “嗯？” 腾腾腾，沉重而富有特色的刚健脚步声中，石铁心推门而入进入教室。 樱木建二疑惑道：“忘了拿东西了？” “不。”石铁心把墨镜一摘，再度大马金刀的往课桌前一坐，口中随意道：“比完了。” “比完了？！”樱木建二愣愣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从走到回来也不过就是不到二十分钟，比课间休息稍微长了那么一点而已。 这么点时间，也就够老父亲离开月台去买个橘子。 而现在，这个大块头告诉他，一场飞车大战已经比完了？ 看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不像啊！ “这么快？” “没什么，对手太弱罢了。”石铁心拿起笔，一脸谦虚谨慎低调慎重的模样：“话说樱木老师，我们再讲深奥一些吧，现在的内容太简单了。” 基础数学第二层，已经达到了优异八十六刻度，精深境界近在眼前。在更强的念气加持下，学习速度确实明显提升。 翌日。 晚八点二十五。 “半泽老师，我稍微离席一下。” 又翌日。 晚八点十二分。 “大正老师，我去活动一下。顺便一提，教学大纲还要调整，又落后了。” 还翌日。 晚上七点二十二分。 “樱木老师，我……”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石铁心颔首，腾腾腾的走了。 但这一次，樱木建二没有再在原地等候。最近几日教师们的谈论以及来自街头的传说，已经轮番轰炸了他的耳朵。心中的好奇心空前旺盛，樱木建二决定今天要亲眼看看。 偷偷跟在石铁心身后，樱木建二一边小跑一边往头上卡了个头盔。探头探脑的从隐蔽处推出一辆重机车，樱木建二骑上机车，熟悉而感慨的摸了摸车身，然后一拧油门就冲了出去。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天天的，利用课间休息的时候过五关斩六将，温酒斩华雄，吓人呢这是！ 呜呜呜，樱木建二一路狂飙，决定紧紧的缀在石铁心后面。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石铁心的尾巴，眨眼间就被甩的没影了。 不过还好，他已经打听到了比赛场地。作为一个老飞车，他在街头的关系盘根错节，这点情报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他所不敢相信的，仅仅是那些线人的夸张描述而已。 第237章 藤原极真，绿色车神 十分钟后。 樱木建二脸上挂上了大写的懵逼。 看着欢呼的人群，看着垂头丧气不得不服的对方车手，看着低调谦虚连连说着“让一让，我还要回去学习”的石铁心，樱木建二整整两分钟都没回过神来。 话说你飙车这么特么的牛逼，学什么习啊！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看着众星拱月般的石铁心，樱木建二恍惚间又觉得这一切如此的熟悉，几十年前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目光复杂的注视着石铁心，樱木建二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石铁心不知道樱木建二怎么想的，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一边学习一边利用课余时间称霸街头。排名在他之上的诸多高手被飞快攻克，势如破竹。同时，天赐金光的奖励也是一次比一次多。 竞逐的规模越大，水平越高，认可度越强，给的金光就越多。石铁心或是挑一个或是挑一群，黑板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划掉，天赐金光也大笔大笔的入账。 上次加完基础拳法时只剩七十四点了，而随着连战连捷，天赐金光熔炼液的储量飞快的回填到八十点，然后又突破九十点，并随着比赛的持续而节节上涨。就在刚刚那场比赛获胜之后，排名第二的车手被斩落马下，五点天赐金光落下，奖状中的金光终于凑够了一百点整。 一整个奖状图标满满当当全都是金色液体，一丁点缝隙都没留，看起来就像是一枚纯金铸造的奖状一样，金光闪闪分外喜人。 这枚金色的奖状猛然放出微光，然后嗖的一下凝缩变小。它就像一个真正的奖状一样，被张贴到了视界的一侧。而比赛获胜的金光除了凑够一百点以外，还多出来了两点。这个时候，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奖状虚形出现，承载了多出来的那两点。 微微的一丁点若有若无的金色在奖状底部摇晃，让强迫症患者看着特别不舒服。 然后，没了。 石铁心仔细盯着整个视界系统，等待了很久，没有发现进一步的变化。 唉~~~！ 从前他还以为凑够了一整个奖状之后，会激发什么buff或者有什么附加属性的，没想到就只是平平淡淡的往旁边一贴，然后再出来一个新的而已。 石铁心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算了算了，早知如此就不囤了。况且那个只有两个点晃荡着的空奖状看起来这么膈应，石铁心决定立刻把零头充值了换实力。 心中念头一动，基础养精术、逮虾户驾驶术和散手炸膛的进度条同时浮现，现在他身上没有完美的就只有这三个了。 基础养精术，精深九十七，再有两天就自行九十九了。 基础驾驶术，精深九十八，再有个一两天这个也能极限。 散手炸膛则还是良好。 石铁心考虑了一下，两点金光立刻加在了散手炸膛上面。这一招威力不小，很是好用。而且如果不用金光的话，实在是难以修炼。 什么？开秘境修炼炸膛，然后再退秘境疗伤？ 呵呵，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石铁心不是没有这么想过，相信很多会这一招的人都想过，但无奈并不成功。时空圣人创制秘境的时候，显然不是用来让人修炼这种自毁性武功的。 武者在对决中使用，临机领悟导致武功进步，这个没有问题。但如果你直接抱着免费医疗的想法进秘境，那就完全不行。 写在纸上的条文可以找漏洞，但圣人摹刻的规则没法找，更没有客服，没法投宿。没办法，这事没什么道理，就如同石铁心根本无法自行制作盗版秘录一样。从可能性上，封堵的一干二净。 所以，石铁心还是把这多余的两点加在了散手炸膛上。 唰唰，炸膛的进度条飞速窜起，眨眼间就达到了优异，并且站在了优异七十三的高度上，精深遥遥在望。单单的一招散手，对金光的消耗量比逮虾户更低。 石铁心感受到了一点变化，好像使用炸膛的负担更低了、灵活性更高了。有心试试，但最终还是按耐住了冲动。 他不怕伤痛，但是后天就要和车神比赛了。他觉得还是要给车神以适当的尊重，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战。 樱木建二出现在他身旁。 “后天你要和藤原极真比赛？” “对。” “嗯……”樱木建二沉吟片刻，最后说出一句让石铁心有些意外的话：“现在的你，赢不了藤原极真。” 石铁心讶然的看向樱木建二：“有何指教？” “跟我来。”樱木建二一招手：“我看过你开车，但你看过藤原极真开车吗？我带你去看看，让你自己亲眼确认。” 二十分钟后，阳光正好，石铁心和藤原极真出现在一处专业赛道的观众席上。如今这世道，很少有人到专业赛道上练车。但现在，正好有一辆车在赛道上飞驰。 那是一辆涂成绿色的川崎，车手也穿着绿色的赛车防护服、带着绿色的头盔，整个人人车合一，如同绿箭一样在赛道上冲刺。 嗖，激烈的鸣音中，绿色的车手从看台前的长直道上飞驰而过，只留下袅袅的尾音。 呼呼呼，机车卷起的风吹在两人脸上，樱木建二看向石铁心：“看到了吗？他就是藤原极真，街头的车神。” 石铁心慎重的点头：“百闻不如一见，确实厉害。准确的说，比起在他之下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这个第一名，比刚刚被干掉的那个第二名，强出去不知多少。 “所以他才被称为‘车神’。”樱木建二如数家珍道：“藤原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赛车手。在当车手之前，他是自由体操运动员，曾荣获过国家银牌，平衡力和协调力非同一般。同时还是飞盘速射打靶选手，腕力、稳定性、快速捕获目标的动态视力，都是超一流。” 石铁心也有些吃惊了：“这么牛？” “不止如此，他并不是混街头的普通混子，他曾经是真正的职业赛车手，并拿过全日本机车竞速大赛预选赛的第一名。” “预选赛第一名？那正式比赛呢？” “没有正式比赛。政府垮了，财团跑了，比赛没有了，藤原极真再也没有机会真正拿到冠军。”樱木建二不胜唏嘘：“一个时代，把一个本应做出大成就的天才职业车手，逼到了街头成为了所谓的车神。” “成车神总比成不了强。”石铁心看着那道飞驰的绿影，仔细盘算着自己的胜率，最后得出了结论：“五五开。他是科班出身，动作太标准了，比我这野路子强，这一点我很吃亏。” 归根到底，逮虾户是用来送快递的，当然和职业赛场上的技巧很不一样。而且这个藤原车神确实是高手，必须正视敌我的优劣。 但樱木建二却摇头道：“这一点其实还好。如果在正式赛道上，你完全没戏。但如果在街头比赛，他的技术反而让他放不开手脚。你真正吃亏的地方不在于人，而在于车。” “车？”我的黑尊机车会比不上他那个绿箭侠？ “对，车。藤原极真的车经过了专业调教，但你的呢？你连个气缸加压装置都没有！”樱木建二一脸无语：“你该不会以为，你想凭一个家用车就跑赢职业赛车吧？” “也是啊。”石铁心之前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的对手都被碾压。“我去找人改车。” “来不及了。这么短的时间，庸才们根本改不出来。不过，你很幸运。”樱木建二一脸傲然：“有我！” 第238章 倾囊相授， 基础车辆改修术 emmmmm…… 看着满脸自信的樱木建二，石铁心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按照散装文学的套路，这种牛逼哄哄的人接下来往往被打脸。比如说越是号称不死的，就越是死的凄惨。所以表情越是摆的天下无敌，可信度就越低。 但反过来说，就在最近，散装文学中又刮起了一种名为“真香”的妖风邪气。万一自己真的坚决不信，最后发现这个樱木建二当真是改车鬼才，岂不是亲手把自己推进了真香陷阱？ 那就有点尴尬了啊。 冷静分析一波，石铁心最后决定还是表面相信一把，让他试试。反正就算真被打脸了，被打得也是他的脸，自己的老脸则稳如泰山。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樱木先生的水平吧。” “哈哈，放心交给我！”樱木建二兴冲冲的挽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机车改修技术了！” 两人一路骑行，回到了卖爸的秘密车库。这里面工具齐全，配件不说好与不好，至少也是能用的。 卖爸不在，这小子生性好赌，现在不知道在哪逍遥呢。石铁心也不管他，更没有叫其他人，亲自上手与樱木建二一起品车改车。 哗啦啦，黑尊机车被吊装固定结实，樱木建二扔掉西装外套、扯下领带、松开衬衣的上两个扣子，表情宛如厨神待庖。 “过来看好了，你这一辆车是民用版本。价格再贵也是美国那边上路的家用车，不是职业赛车。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暴走族了，必须学会自己改车。” “看车不能只看表面系数，要深入进去看细节。这台车的八缸发动机虽然动力强劲，但峰值扭矩的输出转速比较高。” “也就是说，这辆车的油门动力比较线性，加速细腻流畅，但动力输出偏向于中后段再加速。即便到了时速二百四十公里以上，这辆车依然能够给你极大的推动力。但是对于街头赛车来说，那样的速度太快了。太危险，也没有什么必要。” “我本身不推荐你使用这样一台车去竞速，因为自重是个大问题。但谁让这是你的招牌车呢，所以我们需要一些调整。” “时间仓促，我就不大改了，因为没有那个条件。但是我告诉你该怎么调整油门调性，以更加契合街头赛车的特性。” “看好了！” 樱木建二如同换了个人，神采飞扬，滔滔不绝。一边说一边比划，一边做一边解释。不仅动手改车，而且把其中原理给石铁心说了个明明白白。 至此，石铁心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有本事。 【你接受了绝品宗师的传授，该传授评级为“倾囊相授”。你的学习评级为“专心致志”，降低资质需求40%，走火入魔几率降低50%，修行速度提升40%，初始进度增加50，时效二十天】 【你接受了学识传承，领悟心术：基础车辆改修术（β6改型）第一层，目前修行进度：不合格】 【基础车辆改修术第一层：基础机械改修术分支心术，适用于小型地面载具，可对载具进行基础改装或基础维修】 【β6改型：改修速度+12%，改修稳定性+14%】 【不合格：无法使用该技巧】 视界中冷不丁的蹦出一大串文字，让石铁心很是吃惊了一把。 文字中的信息量略大，让石铁心想理性分析一波都需要排个先后。 首先是“绝品宗师”的评级，明显比之前教数学时的“极品名师”的层次高。同样一个人，传授不同的东西，评级竟然也不同。 当然了，这一点也很好理解，毕竟人是多面的、复杂的，让挖掘机宗师去教如何用挖掘机炒菜当然顶呱呱，但要是去教美容美发则大概率狗屁不是。 看来樱木建二所言不虚，他在车辆改修方面真的造诣颇深。 呼，幸好我机智的反了套路，要不然还真得抄起筷子喊“真香”了。 不过……石铁心又看了看“倾囊相授”字样，眼神不由有些复杂。这个家伙，是打算把他的看家本事都教给我吗？ 视界系统上是这么显示的。 但，为什么呢？ 再看看樱木建二一扫颓废，精神焕发的样子，石铁心决定不多做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个中年男人还没有点故事了。 原因之类的以后把他灌醉了再八卦。 今天，先仔细学习改修术！ 樱木建二速度飞快，石铁心也听的仔细。他渐渐发现了，这门基础车辆改修术，其实是一门很实用的手艺。如果学好了，那……呃……那至少能够当一个修车师傅。 别看不起修车师傅，那可是技术工种好不好！ 手艺出色的话能劳动致富，总比拼死拼活的干保安强！回忆了一下从前输出最低端劳动力的日子，石铁心不由更加认真的学习起来，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致富新道路。 知识，确实是物价的啊！ 一个想教，一个想学，时间过的飞快。 载具改修，本就是一门很经验性的手艺。在樱木建二倾囊相授的情况下，改修术的进度条倒是一路延伸，快速向“合格”靠拢。 不知不觉，日薄西山。 “很多人都说，发动机和变速箱改不了。” “不是真的改不了，只是那些庸才没这个能耐。动了之后不仅没好处，反而各种毛病，改还不如不改。” “不过，改车修车，也确实不能怕失败。只有不断的应用，不断的练习，才能快速进步。改坏改废，那是必然的。不反反复复的折腾，还叫玩车的么？” “关键在于，要长脑子，长记性。废一台不要紧，要有相应的收获。如果没有收获纯废车，那还是趁早别改车了，免得被人打死。” “好了，你试试吧！”哗啦啦，放下吊索，樱木建二拍了拍外形上毫无变化的机车：“小心一些，这家伙现在可是个暴脾气。” “放心。”石铁心跨上机车，发动引擎，戴好了墨镜：“我是专业的。” 一拧油门。 轰轰轰轰！ 咯吱吱吱，一股青烟窜起，机车已经像飞机弹射一样的冲了出去。 卧~~槽~~！ 第239章 决战绿色车神！ 这油门！ 这声浪！ 这动力响应！ 明明只是小改一把，全程旁观也没看出怎么滴，但这实际效果真特么太棒了！ 风驰电掣之中，石铁心身心俱悦，深深的感受到了飙车的快乐。那种即便没有金光，即便没有奖赏，也依然是这样迷人的快乐。 啪，一颗金色的星星飞来，在进度条上撞的地动山摇。 基础驾驶术第一层，精深九十九，极限水平。 这车改的——真~~~香~~~！ 第二日，又是好好学习的一天。只不过除了六大根本心术之外，又增加了改修术的学习。樱木建二兴冲冲的找来一堆载具改修方面的教材，从理论上给石铁心打下基础。 在翻阅这些教材的时候，视界系统上竟然出现了前置条件提醒。 【关联心术：基础物理学】 【至少具备基础物理学第二层合格修为，才可领悟本秘籍。领悟速度与限度，与基础物理学第二层修行进度相关联。】 仔细看去，机械改修教程中确实有很多涉及电路的知识。如果根本不明白电的基本原理的话，更不可能理解各种电门的区别，确实没法学习这方面的内容。 不过正好，物理学刚好学到了第二层，也就是电与磁的内容。 石铁心觉得自己在物理方面确实有天赋，进展速度最快。物理学在新突破的四科中一路领跑，率先进入优异境界。而有了优异境界的物理学第二层打底，基础改修术的学习进度也不慢。 第三天清晨，五点半，东京郊外环山中，石铁心骑着机车来到了山顶位置。 今天，就是与车神藤原极真决战的日子。 这里没有观战的人群，没有发车的女郎，没有呲呲冒烟的燃烧棒，没有浑身哆嗦的小青年，没有刺鼻的尾气味道，没有在转角处摄像的摄影师。 那些街头赛车中必然出现的元素，这里一概都没有。 只有一个车手等在这里。 车是绿的，人也是绿的。手中抱着的帽子……咳咳，是头盔，也是绿的。这个相较于石铁心来说很是矮小的男子，正一言不发的眺望着远处的东京城。 此人正是东京飞车党的顶点，甚至全日本飞车党的传奇，鸣春山车神，藤原极真。 这是车神与黑尊的会面。 这是决定谁才是顶点的竞逐。 山风吹来，有些凉意。 肃杀之气，弥漫四周。 五点半，天还很是昏沉，显得这个矮个子车神的背影也深刻起来。环境衬托下，这个矮个子车神也比平时看起来高了一些。 车神没回头。 “你来了。” “我来了。” 很熟悉的台词。 车神回头了：“你——卧槽！”藤原刚扭回头来，突然受到了莫大惊吓一般，面色惊恐的连连后退。要不是有栏杆拦着，他能直接一脚踩空一个信仰之约掉悬崖下面去。 石铁心也紧张的赶紧往后看，以为有埋伏。但左看右看，什么都没有，又扭回头来不解道：“你怎么了？” “呃……呵呵……只是吓了一跳而已，失礼了失礼了……”长长的缓了一口气后，藤原极真定了定神，一个劲儿的鞠躬道歉，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五点半啊，某人脸上的阴影简直满坑满谷，乍一看到还真是吓skr人！ 不过这么一惊吓，刚刚的决战气氛也就荡然无存了。 两人开始正常说话，藤原极真的华语讲的一般般，当然那句“卧槽”发音很标准。 “让你迁就我，真是不好意思了。”藤原极真尴尬的挠挠头：“时间这么早，不知道黑尊桑适应不适应，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五点半，没观众，私下较量，这些都是藤原极真提出来的条件，石铁心都答应了。 “还好，我平时起床都这么早。”石铁心现在假丹有成，念气壮大，作息规律，整个人神采奕奕，肯定是一丁点都不困：“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虽然这场比赛没观众，但是比赛结果我还是要拿去宣传一下的。毕竟我的情况和你也知道，需要点名声，你能理解吧。” 金光的多寡与竞逐的认可度有关，石铁心不确定闷不吭声的比完了给的金光，与万众瞩目中比完了给的金光，是不是一样多。 所以，虽然答应了藤原私下比赛的请求，但事后还是要宣传一波的。 “理解理解，恰饭嘛，我再理解不过。如果不是为了恰饭，我又怎么会去街头飙车呢？”恰饭这两个字，他说的也很标准。 藤原极真看起来谈兴颇高。 “黑尊，我看过你的比赛，你是个非常出色的车手。你不像街头飞车党，你像个真正的飞驰者。” “很多人问过我，我为什么能成为车神。我反问他们，你们见过东京早晨五点半的样子吗？我天天都见，所以我成了车神。” “而你，从你根本不存在的黑眼圈，以及游刃有余的精神头中，我看得出来，你没有说谎，你也习惯了东京早晨五点半的样子，所以你也拥有高超的竞速技艺，所以你成了黑尊。” “真的非常高兴，在这个时代中，还能碰到与自己一样的，纯粹的飞驰者。” 呃……藤原桑，你还是别这么夸我了。我也不算什么纯粹的飞驰者，我是靠基础驾驶术刷起来的，和你这种正儿八经勤学苦练的人不一样。 再说了，我起得早也不是为了飙车，而是为了学习啊！ 不过看某人心绪满怀的样子，为了照顾一下某人的感情和现场的气氛，石铁心还是默认了。 藤原极真认真看着石铁心。 “离开了职业赛道后，我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期待过与某个车手的交手。而今天这场比赛，我期待已久。不过，我曾以为我们俩的竞速会更纯粹些，但显然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继续纯粹。” “恰饭，真是无可避免。” “你要恰饭，我也要恰饭。你恰饭容易，我恰饭更难。”藤原极真颇有些些无奈的笑了笑：“所以，待会儿赢了你之后，我也一样要拿去宣传的。到时候麻烦你配合一下，公开认个输。如果能够开个记者发布会，昭告天下说你技不如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240章 完美逮虾户，风驰！ 石铁心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 凭什么就你赢我输啊？瞅瞅你这自信满满的小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赢定了呢！ “你怎么知道自己会赢？” “我当然知道，因为——”车神的表情一下子嚣张起来：“我就是比你强啊！” 哼哼，我明白了，你这小机灵鬼转了一圈是跟我玩攻心呢。 “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石铁心一拍机车：“我们手底下见输赢。” “行，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两人一起来到起点。 嗡嗡嗡，同时拧动了油门，感受着引擎的呼吸。 藤原极真一把将绿帽……绿头盔，扣到脑袋上，头盔里传来了闷声闷气的话语：“对了，待会儿你输了之后请我吃早点吧。我知道一家小摊子，味道特别好。” 我说你这攻心为上的战术用起来还没完了？ 真是懒得跟你多斗嘴。 我斗别的！ 唉，曾以为这场比赛会更纯粹些，但是车神说得没错，这个时代真的不允许继续纯粹啊！——于是石铁心看向了视界一侧张贴的某张奖状。 emmm……虽然有些可惜，但今天只能破个整了。 有道是充值创造快乐，没钱玩nmb。 加加加，给我加点！ 五点金光冲进去，一颗星辰飞出来。 光辉之中，又一颗星辰飞上青空，高悬天宇，出莹莹的光彩。 【基础驾驶术a4改型第一层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风驰+1】 【风驰：拥抱度吧，与载具一同破风飞驰！】 充完钱的这一刻，石铁心就感受到了一点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还不好说，但是摸着机车的油门，忽然有种真真切切开始人车合一的感觉。自己似乎能够听到它的声音，感受到它的频率，知道它的所有优点与弱点，体会到它潜藏在冰冷金属之下的……风格。 悟性属性挥作用，石铁心的驾驶界面中揭示了整辆车的所有技术细节。 受感属性同时挥作用，石铁心感受到一种跃跃欲试的澎湃激情。他知道自己的机车渴望度，渴望飞驰，渴望咆哮，渴望施展自己的一切。 于是石铁心也戴上头盔，两人对视，同时竖起了三根手指。 无言而默契。 三。。 二。。。 一。。。。 出！！ 轰轰轰！！ 动机的气缸里产生了激动人心的爆炸，喷射燃油，吸纳空气，油汽与氧气充分混合，然后在火花塞的光火一闪中，猛然迸出惊人的推力。 冲…… 冲—— 冲！！！ 加加加！！！ 一黑一绿，两个车手同时冲了出去，顺着山道展开了激烈的竞。猛烈地加度中，石铁心感觉自己需要死死的收缩肌肉才能够不被自己的爱车抛下。暴躁的狂猛加中，头盔外侧的风噪声飞攀升，最后弥散在整个头盔内。 耳中全是风的声音。 身上全是风的推挤。 眼前无限延伸的蜿蜒道路被描绘出清晰的图景，石铁心忽然感觉到，确实不同了。 完美与不完美，真的不同！ 这个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升档降档，直道弯道，从前需要视界系统的视觉辅助，或者需要心中仔细的盘算，但现在，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了。 除了精准但冰冷的数据之外，还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却如同画龙点睛，在技术之上又增添了灵魂。 咻咻咻，黑色闪电一样的身影穿破疾风，石铁心忽然间觉得他并不在意藤原极真在哪了。有没有藤原极真已经不重要了，单纯的只是骑着自己心爱的机车，在空旷的道路上全飞驰，已经是一种极高的享受。 ——当然，这也是因为那绿色的身影已经不在眼前。 藤原极真选择的并不是通往东京城区的道路，而是通往郊外。日本国土狭小，城乡泾渭分明。如今经济萧条，越是往外就越是寂静空旷，也不需要封路。 五点半的天地，昏暗而迷蒙。但当转过山坳的一刻，忽然，有一道璀璨的光从左侧照破过来。 石铁心忍不住向左看去，只见旭日一轮，突破天海。万道霞光，照亮苍穹。 哗啦啦，山风吹来，山道两旁的野山樱在风中绽放。樱花花瓣纷纷扬扬的吹起，又如同粉色的雪花一样落下。金色的朝霞照在春野之樱中，这一刻，景色美的惊心动魄。 与晦涩阴暗又深沉的东京都相比，如此景色，当真是净土一般。 石铁心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壮丽的美景。 回头一看，绿色的身影正在后面紧追不舍。现石铁心回头，藤原极真指了指朝阳，又指了指四周，又拍拍自己胸口。 石铁心恍然了。原来藤原极真把比赛路线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中，竟然有此用意。朝日一轮照樱雪，真是美不胜收！ 石铁心回了一个大拇指。 然后——为了回报你这款待，我唯有全力以赴，彻底把你赢的无言以对了！ 油门，到底。 轰轰轰，黑色的闪电继续加，穿破了樱花的廊道，搅出乱舞的粉雨，向着东京郊外继续飞驰而去。 眼前是一大片绿色的原野，景色瞬间开阔起来。 青草，野花，乡间的公路，一切自由自在。 在这样的环境中飞驰，感受着穿过肋下的风。狂猛的风吹过了坚强的臂膀，又在身侧与后背扰流。涡旋的气流形成了奇特的推升力，让石铁心觉得自己如同肋生双翼。如果不牢牢抓住机车的话，几乎要飞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阳光下赛车。 这是他第一次在原野上冲锋。 石铁心忽然抬头看天。 此举无比危险，但是他还是做了。 天空深青、藏蓝、玫瑰紫、绚丽橙，而后渐渐蔚蓝，渐渐明亮。阳光以无可抵御的庞然大势，统御了天空中的一切。 这就是，中央星上看到的太阳啊！ 这真的，不是任何模拟屏幕能够模拟出来的绝景啊！ 此时此刻，他才觉得，之前那些街头飞车真的都弱爆了，无聊透顶。只有在这大天大地之中的风驰电掣，才是真正的飞车。只有呼吸着这种缠绕在身躯上的顽皮气流，才能称得上真正的——自由之风。 。m. 第241章 自由之风，彻底完成 不知不觉中，赛道已经到了尽头，是一个小镇子。 石铁心停下车，心中意犹未尽，只觉时间太短，路程太短，自己今日才真正体会到飞驰的快乐。 嗯……话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石铁心左右看看，对了，藤原极真呢？车神呢？ 又等了一会儿，耳朵里面才听到了引擎声。一个绿色的身影远远地冲刺了过来，然后又快速刹车停下。 咯吱一声，绿色的川崎在不远处停好，车手脸上是懵逼的表情。 石铁心则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你来了。” “我……我来了。” “才来啊。” “让你久等还真是抱歉啊！”藤原车神怒摔绿头盔。 “你说的好吃的早点在哪呢？”不提醒提醒你，怎么让你长记性呢？石铁心决定追加倒地一击：“你输了，所以你请我吃吧。” 你还有完没完了！！ 车神暴怒——“好吧，我请……” 唰，一道金光从虚无中出现，照射在石铁心的身上。发奖金一样的快乐中，石铁心看到自己刚刚破了整的小奖状，又重新变得满满当当。抱着这样的心态再去看奖状的话，有一种看大面值钞票的感觉。 而且，嚯，这一次给的金光真不少，竟然足足给了五十点！ 第二枚奖状一口气蓄积到快一半，金色的波纹荡漾着丰收的感觉，让石铁心又是惊喜又是后悔。惊喜的是车神不愧是车神，就是和排在后面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一个人给的比其他人加起来还多。 但反过来说，石铁心又在想，如果是在万众瞩目、众目睽睽中击败他呢？说不定给的更多。 毕竟，藤原极真是获得过全日本职业预选赛第一名的飞车高手。五十点，这是凤鸣一中全校统测并列第一的点数。一整个日本国不分年龄选出来的独一个，怎么也不应该只给这点金光。 当然了，因为时局问题，藤原极真毕竟没有真的拿到全国第一。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给的金光才少的吧。 “走，我请你吃米饭团。” 五分钟后，藤原极真敲开了小镇上一家餐馆的门。现在还不到六点钟，餐馆甚至都没有做好开门的准备。但藤原极真似乎是熟客，老板在看到他的时候立刻热情而恭敬的笑了笑，殷勤的给两人安排了座位，然后立刻去后厨忙活去了。 两人开始等饭。 整个餐馆中，只有他们两个。 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毕竟两人并不熟悉。但是在安静的等待中，藤原极真沉默片刻，忽然开了口：“我没有看错，你真的是个纯粹的飞驰者，你找到了飞驰的灵魂。” “嗯？” 啥意思？飙车就飙车，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中二设定呢这是？ “你没有听说过吗？”藤原极真认真的看着石铁心的双眼：“极限的磨练、卓越的天分，能够带你走到技术的极限。但在技术的极限之上，存在玄之又玄的神之状态。那就是，飞驰的灵魂，传说中的完美车技。” “我现在就在技术的极限上，而你，黑尊，你已经找到了飞驰的灵魂。只有如此，才能赢我赢得如此轻松。” 完美车技？ 石铁心不由一凛。 难道说这绿色车神说的是驾驶术的完美级别？换句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线的人竟然能够不通过天赐金光就做到完美吗？！ 若非如此，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存在这一级别的呢？ 为了防止摆乌龙，石铁心求证的看向藤原极真：“不敢请教，你所说的完美车技，到底是什么？” “我没法描述，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到。首先要有才能有天分，然后要坚持要执着，还要有名师指导不走弯路，再加上心无旁骛的专注。但这些都只能让你达到极限。真正想突破极限，只能靠一样东西——爱。” “永不改变的，坚定的爱。” “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的，纯粹的爱。” “只有如此，才能让一个人，超越极限。” “我想，这个道理在任何一个行业中都是如此吧。” 饭团子端上来了，只有六个，热气腾腾。 话说请客只请饭团子，也是够寒酸的了，看来这位绿色车神确实没有多少钱恰饭。 “先不忙吃，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藤原极真起身，把饭团子带上。两人一起骑行，很快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小山上。 从小山坡上往下看，下面是一个山谷，正对照样。山花烂漫，野樱成片。山风吹来，花瓣摇曳，花香沁人。 “怎么样？”藤原极真有些自豪：“我的日出之国，美不美？” “确实是个好地方。”石铁心看着眼前的美景，表情非常柔和。然后他又看向藤原极真，好奇道：“你刚刚说的飞驰之魂，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有些相信，藤原极真所说的确实是完美境界了。 “那当然，我可不是信口开河。因为，我曾经，也有自己的飞驰之魂啊！”藤原极真的眼中全是光芒，但旋即，那光芒又黯淡下去：“只可惜……我现在，找不到了……” 藤原极真的表情很是隐晦，但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的他，失魂落魄的像条找不到家的秋田犬。 石铁心不由心软，开口安慰道：“今天比赛，我胜之不武。你选择的路线大开大合，更方便我的车发挥性能，不是你水平不行。” “不，机车性能，也是竞速的重要要素，没什么好说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我看得出你的境界，所以你赢也是理所当然。”藤原极真深吸一口气，振作起来，然后认真看向石铁心：“对了，我有些好奇，你的飞驰之魂是什么样的？” “嗯？” 什么样的？这怎么说呢……就像一颗不太明亮的小星星那样。顺便一提，我还有数学之魂、物理之魂等等，都长一个样。 藤原极真追问道：“换个问题吧，你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梦想才玩飞车的？” 石铁心沉吟片刻，认真道：“因为我想，有朝一日，目光所及，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自由，这就是我的梦想。” “自由吗？真是个伟大的梦想啊。实现了吗？” “如果是哲学意义上来说，还远得很。但如果具体到此时此刻——”石铁心看着漫山遍野的花海，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没错，已经实现了。” 叮铃铃铃，风铃一般悦耳的声音在灵魂中回荡。 【天命任务1：自由之风，彻底完成。】 。m.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242章 培元，与梦中训练场 牢牢凝固的意识结块悄然松动，洋葱一般剥落下来一整个外壳。外壳落入精神之海中，又悄然融化，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此时此刻，石铁心觉得自己整个生命本质，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虽然还没有具体测试，但石铁心有一种清晰地感觉，自己的体力回复速度，甚至受伤后的恢复速度，都比单纯的“自己”加快了四分之一。 说加快似乎也不太准确。准确的描述是，仿佛又凭空多了四分之一个自己，帮自己一起恢复体力、修复损伤一样。 加上从状元石那里获取的四分之一加持，一共二分之一的总加持，效果已经非常明显。这几乎相当于个复原力+50%的常驻buff。即便跨越世界线，穿越可能性，效果也一直存在。 关键是——石铁心又看了看剩下的任务列表——天命任务可不止一个，以后还能够继续完成，完成之后肯定还会有进一步的效果。 各位土木堡的父老乡亲们，我，石铁心，就要牛逼了！ “那真是要恭喜你了。”藤原极真一句话唤回了石铁心的注意力：“能完成梦想，真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 石铁心诚恳的看向绿色车神：“以后再交手吧，下一次，到你适应的赛场上去。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全国竞速赛上，甚至是世界竞速大赛上，与你堂堂正正的再度对决。” 藤原极真目光波动，一下抬起头来：“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会有的。”石铁心笃定道：“秩序会恢复，和平会重临。寻梦人们会重新站在起跑线上再出发。丢失的飞驰之魂，终究还会回来的。” “希望如此吧！”藤原极真拿出饭团子：“吃！” 唔姆唔姆，咕噜。 “黑尊桑。” “嗯？”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呢。”某人撩了撩头发，侧颜以对：“如果我是女生的话，我会在樱花树下向你表白的。” ………… “滚。” ………… “哦。” ———— 当天下午，一个重磅消息风一样的席卷了街头。 黑尊约战车神，双方在东京城外展开飞车大战，最终黑尊获胜，成为了新一代的飞车最强者！ 消息一出，整个街道全部哗然。人们知道黑尊与车神必有一战，黑尊也一早就摆出了剑指车神的姿态。但是大家都想不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没有观众，没有见证，没有一点消息，但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黑尊方面发出消息的同一时间，车神藤原极真也公开表示，自己确实与黑尊进行过竞速。 而竞速的结果，其原话是：败的没有遗憾，败的无怨无悔，街头飞车顶点的宝座，就交给黑尊了。 整个街头，都沸腾了。 老王让位，新王诞生！ 黑尊，集超级高手与实力大佬身份于一体，成为了东京街头当之无愧的全新尊王！ 一时间，黑尊在街头上的声望如日中天，无可匹敌。黑尊手下势力迎来了大扩充，每一天的投奔者都络绎不绝。其他飞车高手纷纷发来贺电，表示要请黑尊吃饭喝酒，拉近距离。 那么，街头的新尊王，传说中的暗夜黑尊，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在氪金。 五点天赐金光氪下去，基础养精术正式进入完美状态，青空之上又多一颗星。 “还是赶紧换功法！”题字板不改口径：“立刻，马上，换！” 题字板虽然很坚持，但石铁心却觉得自己的基础养精术终于比从前好用些了。 “一顿饭能涨十缕精气了？”石铁心感受了一下下腹假丹的状态，假丹的体积已经远远大过鹌鹑蛋了。运气一鼓，能发现假丹的体积正在接近一颗鸡蛋的大小。石铁心有种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当假丹到达鸡蛋大小的时候，就进入了养精的下一个层次。 原丹层次。 随着假丹体积的增大，那种微不可查的热辐射也在慢慢增加，对肉身的加持也水涨船高。如今的石铁心不用精气只靠体力，就能轰出啸音明显的重拳。 而且，养精效率的提升，并不是完美级基础养精术唯一带来的东西。 石铁心更开心的地方在于，它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属性。 【激活属性：培元+1】 【培元：培元而精自养，精成而元自足。】 对属性的解释依然没有说很明白，但石铁心确实感受到一丝不同。之前在养精术极限的时候，一顿饭八缕精气的高强度提炼转化，让他总觉得自己的肠胃处在一种濒临极限的状态中。 不是不能承受，但总是隐隐觉得不舒服，就像时刻游走在翻车的边缘，生怕什么时候就落下个后遗症来。 但是当培元属性出现之后，那种隐约的不舒服就消失了。一顿饭十缕精气入账，依然感觉内外舒畅。 这就已经够了。 将今日份的习题做完，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石铁心伸了个懒腰决定上床睡觉。今天的收获够多了，心情很是愉悦。 明天该干什么呢？ 王大发已经答应把欧阳兄弟交出来，看来欧阳兄弟的价值已经全部挖掘完毕。明天就把高警官约出来，把人活活的交给他，让他抓着两人回国受审吧。 想必，到时候会更开心的。 心中想着，石铁心双眼一闭，快速入眠。 在他睡着前的一瞬间，眼前似乎再度浮现出那幅图。一道线中，一颗亮点涨缩着，呼吸着，苏醒着，似乎在传递什么讯息。 梦与醒的边界处，石铁心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磨练你的肉-体，坚定你的意志，超拔你的品格！” 嗯？ 石铁心猛然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操场？ 不，不是操场，是训练场。 这里沙土铺地，边缘处有林立的训练设备。头顶上是热辣辣的大太阳，晒的人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晒得脚下的砂砾就像要把脚丫烤熟一样，站上超过五分钟都是折磨。 而在这样的酷暑中，眼前，有一个精悍强壮的男子，正昂首挺胸、一动不动的站在烈日下。此人面容古板而刚硬，表情严肃而较真，眼神锐利而强悍。 “立正！” 那人一声大喝，石铁心反射性的立正站好，姿态标准，一丝不苟。 第243章 武学传承：硬气功 一声“立正”之后，那男人便一声不吭，就这么死死地盯着石铁心。他的目光如同一头雄狮，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仿佛只要石铁心有一丝的不标准，都会迎来他的雷霆之怒。 而石铁心也好好站定，一动不动的立正着。他下意识的就服从了指令，以最标准的站姿站好，仿佛一种本能。 头要正，颈要直，这一套东西石铁心熟得很，都是在保安岗位上干惯了的。当时在岗台上一上班就是八个小时，长时间标准站姿什么的根本不是挑战。 只是…… 好热啊。 火辣辣的太阳晒在砂砾上，物理学和博物学告诉他，沙子的比热容很低，这个知识点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沙子的温度真是高，即便穿着胶底鞋，长时间站立之后依然烫的不行。 汗珠出现，然后滴入沙土中，随即快速蒸发消失。 好热。 真的好热。 话说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指令？我为什么要傻站在这里？ 心中升起疑惑，然后又被摁下。石铁心看着对面的男人，那男人同样也是纹丝不动，站姿标准。 好，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待遇，那老子跟你卯上了！你站多久，我就站多久。我站多久，你老小子也得一样站多久！看谁熬得过谁！ 日头，高悬着。 热。 热。 热。 而且枯燥乏味。 严格的标准站姿非常累人，石铁心觉得自己的体力并没有平日里的自己那么好，身体素质也不高。就像还没有怎么经历磨练的嫩芽，在这严酷的环境中，体力下降的很快。 但心态上来说，这点磨炼，算不了什么。 心态上只要不当回事，体力上的问题就会被缩小。 你瞪着我，我就瞪着你。你挑我毛病，我就找你问题。双方互相大眼瞪小眼，在烈日下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 站到石铁心思路乱飞，觉得在这里光脚站会儿肯定什么脚气都好了。 站到石铁心反应过来，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傻。这里似乎与之前的梦境教室一样，并不是真实的地方。 也许是一段记忆，也许是意识的捏合与再造。反正，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真人。他与曾经教数学教语文的教师一样，都不是真人，而是来给自己发福利的幻影。 自己跟一个幻影较什么劲儿呢？ 而且，这次的福利，难道说就是教自己怎么立正吗？ 那可就太没意义了。 石铁心如此想着，行动上却继续坚持了下去。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想放弃，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看轻了自己。 不知多久之后，体力见底，又在意志中突破极限。 又不知多久，又见底，又突破。 再不知多久，再度见底。 这个时候，以石铁心的意志也快撑不住了，毕竟意志不是万能的。 可这个时候，对面男人终于开了口：“稍息。” 一瞬间，石铁心感觉自己彻底枯竭的体力，一下子又神奇的补满了。太阳似乎也没有那么毒辣了，环境的舒适程度上调了一个级别。 或许是石铁心的表现还不错，对面男人面色稍缓，然后复归严肃：“今天，教你真正的入门本领。想要加入第三战线，这个是必须掌握的基本功。看好了！” 男人走到一旁，那里有一颗挺拔的白杨树。这棵白杨树枝繁叶茂，没有干枯病残，明显树况正好。而这男人站在白杨树前，沉腰立马，聚气凝力，五指像铁钩一样的弯曲起来。 忽然间，男人猛提一口气，一只铁爪闪电般抓了出去。 只听呲啦一声响，难以形容的撕裂声中，活生生的白杨树上忽然出现了一大块破口。再看那男人手中，竟然仅靠五指，抓下来一块新鲜的杨树皮来！ 石铁心震撼，这男人并没有修习精气的痕迹，但这一手活抓杨树皮可当真不得了。杨树坚固紧致，一般人就是用真正的铁钩子，都未必弄的下来这样一块杨树皮。更不用说直接徒手，一瞬间干脆利落的撕裂。 这一招石铁心自问自己做不到。 即便是接近原丹境界的现在，在体质最强的世界线中，也一样做不到。与突破极限与否无关，纯粹是没有练过这种类型的功夫。 男人把杨树皮一扔：“想学吗？” “想。” “想也没用。筋骨不坚，皮肤不硬，根本学不来。”男人大喝道：“好高骛远的都是废物，脚踏实地的才有点价值。今天我教你的功夫，叫做硬气功！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但也是最实用的本事。听好口诀，上架子，开始练！” 没留下多少适应的时间，没给予多久理解的余地，男人立刻就进入了“身教”的阶段。在身教之中让石铁心吃够了苦头，然后才解释、才言传。 “想学搏击，必须先学挨打。挨打都挨不好，别人一拳就把你击倒，躺床上半个月都爬不起来，那你的搏击怎么练都没有屁进步！” 嘭嘭嘭，男人拿着小木棍敲打着石铁心，让石铁心把架势端的更标准。 “挨打的功夫越强，心里就越有底。心里有底，脑子里就不会乱，不会迷，就能更冷静的观察敌人、理解敌人、战胜敌人！” 啪啪啪，一个个吊绳大沙袋从四面八方砸过来，砸的石铁心几乎要吐血。 “硬气功不是让你把自己练成石头蛋，没有人能把自己的每一寸都练的金刚不破。硬气功的精髓是主动式防御。也就是把自己弱的地方练的不弱，强的地方练得更强，然后以最科学最周密的方法，去保护相对弱的地方！” 腾腾腾，你来我往的交手中，男子招招狠辣。石铁心仔细的防御着，感受着对面男人刚硬的进攻风格，感受着对方有别于寻常的穿透性力道。 “硬气功能防能攻，关键就在于你能不能把功夫练到家。练不到家，原地提气，站桩挨打。练到家了，生撕树皮，攻无不克。到时候再练擒拿格斗，怎么练怎么有，怎么打怎么是！” 梦中不知时间长短，石铁心将男人所传授的东西牢牢记住。 “行了，今天就教到这里。记住了，硬气功不在学而在练。其中门道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但想练好，必须下苦工、出死力！”男人再度大喝一声：“解散！” 男人立刻消失了，与雷厉风行的性格一样，让石铁心甚至没有机会道谢。 第244章 基础射击术 这男人所传授的硬气功是一种非常棒的力术，绝绝对对不是拳馆之中那种大路货色，而是实实在在的秘传。 视界系统也立刻给出了相应的评判。 【你接受了绝品宗师的传授，该传授评级为“倾囊相授”，你的学习评级为“专心致志”，降低资质需求40，走火入魔几率降低50，修行速度提升40，初始进度增加50，时效二十天】 【你接受了武学传承，领悟力术：硬气功。目前修行进度：不合格】 【硬气功：本功法由多种防御力术融合汇编而来，公分三层，你已接受全部三层传授。】 竟然是一种高达三层的力术功法！ 这说明这门硬气功的水平，要比基础养精术、基础拳术之流强得多。正是因为够强，效果够明显，每一层之间足够分明，所以才在视界系统里面分成了三层。 那男人对硬气功的解释说明很简略，甚至可以说很粗糙，直来直去字数很少。但三层的评价不是假的，这已经是石铁心拿到过的最强力术功夫。 这个梦中训练营，值了！ 刚刚的立正，也值了！ 心中还在回味，眼前则又出现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高瘦修长，双目如鹰隼。 他没有设置任何考验，更没有半句废话。 “现在开始学习射击。”男人手一翻，幻影般拿出一把手枪：“首先教你手枪的基本使用方法。我只讲一遍，你记住就记住，记不住说明你也不适合留在这里。” 石铁心立刻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的学习起来。 高瘦男子讲的很快，语言简洁，语速甚至有些刁难人。或许，这也是一种无形的考验，只是不像刚刚的立正那样直接。 藏枪、拔枪、握枪、拆枪、养枪，一应种种，男子都讲了，但都只是讲了相对基础浅显的部分。石铁心有念气加持，听起课来倒也勉强跟得上。一项一项飞快说过，高瘦男子开始进入了正儿八经的射击部分。 “手枪与步枪等中大型枪械不同，优点是便于携带、隐匿、重量轻，缺点是火力弱小、载弹量少、射速慢、反作用力只能靠手腕承担。而且，看看手枪的枪管，这玩意儿的准头奇差无比。” “这听起来几乎是一种一无是处的枪械。” “但任何一种武器，都要适用于特定的环境。手枪的应用环境偏向于近距离、小范围、低烈度、突然性强的交火。而这种交火，其实是我们执行任务时的常态，所以首先要学好的就是手枪的射击。” “离开射击距离谈命中率都是胡扯蛋。练手枪射术，重点在于近距离下的精准命中。” “虽然手枪子弹出膛之后，即便飞出两百米都有杀伤力。但两百米后，谁知道弹头能飞到哪里去？手枪真正的使用环境，大概在十米到三十米区间内。太近了太危险，太远了太玄学。” “而且准确度方面，根本不会要求你去打什么八环十环的。打环，那是运动会。打中，才是战场。” “敌人的脑袋，我不管你是打晴明穴还是打天鹰穴，只要十枪里有六枪命中，就是神射手。” “听起来很容易是不是？你看那边的杨树。” 高瘦男子一指远处，石铁心随之看去。 “杨树五米一棵，从这里数到第六个，正好三十米。那颗杨树上有个树疤，与人的脸差不多大。假设那就是匪徒，你瞄准试试。” 石铁心看向第六棵杨树，上面确实有个碗口大的疤。三十米听起来不远，但当石铁心拿起手枪，通过准星去瞄准的时候，发现那个疤痕在视野中确实很显小。把一枚硬币放在一臂距离处，其在视野中的面积便与那疤痕差不多。 瞄起来真的很难啊。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瞄。 念气盘旋，脑内清凉，石铁心感觉自己渐渐找到了准头。 男子忽然下令：“开枪！” 啪！ 扳机扣下，枪口喷出火焰。石铁心已经做好了迎接反冲力的准备，按照高瘦男子刚刚讲的，牢牢压住枪口不让它上弹。但一枪之后，石铁心却看到那疤痕下面一尺的地方爆出一个小孔，子弹当然是脱靶了。 确实比想象中的难。 高瘦男子面无表情：“恭喜你，成功射杀了匪徒劫持的人质。” 石铁心立刻窘迫起来。 “这只是静止靶，还有运动靶，以及真假靶。另外还有远达四十甚至五十米的远距离射击，以及十米内的超近距离防卫射击。真正的战场千变万化，必须把技艺磨练到精益求精，才能对自己的每一颗子弹负责。” 高瘦男子拍拍石铁心的肩膀，严肃的脸上忽然微微一笑：“你还算是有点天赋，好好练。等你把手枪练好了，我再教你别的。” 【你接受了绝品宗师的传授，该传授评级为“悉心教导”，你的学习评级为“专心致志”，降低资质需求25，走火入魔几率降低5，修行速度提升25，初始进度增加5，时效十二天】 【你接受了知识传承，领悟心术：基础射击术第一层。目前修行进度：不合格】 【基础射击术：本功法由多种实用射击技术融合汇编而来，共分三层。你已接受第一层内容传授。】 又是一个拥有三层的功法！ 基础射击术，这个功法放在主世界线中或许用不到，但是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线中却是一门好功夫。即便只有第一层，也就是手枪的部分，依然非常实用。 更关键的是，这门功夫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若非完成了这个世界线的天命任务，一个和平时代的学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学到射击类的心术。 石铁心想要道谢，回神之时，高瘦男子也已踪影杳然。 两人来也快，走也快，只留下两门新功夫，石铁心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另外，硬气功，射击术，梦中的传授，曾经真切经历过的训练——那么“自己”又是什么人呢？ 第三战线又是什么组织呢？ 看来，这个世界线的自己不只是一个来混江湖、求出头的街头混子那么简单。 “莫非……我是警方卧底？！” 第245章 草木皆兵，与完成约定 “石头，你的事我听说了，你做的很好。不要管别人怎么想的，要坚持下去。” “学习，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事。别人不学习，你学了，别管学多学少，都是提升。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也在这里。你有脑子，有想法，知道自己欠缺什么，并且懂得为之而努力。” “所以你才能成为大才，成为我真正的左膀右臂。” 还是那熟悉的大宅中，王大发就站在石铁心对面。 而石铁心眼睛里看着王大发，脑子里却有些恍惚。 “石头，把欧阳兄弟放走那是放虎归山，风险非常大。但既然我的心腹爱将都开口了，我也不会不支持你。”王大发热切的拍着石铁心的双肩，眼中全是欣赏：“好好干，堂主不是我的终点，当然也不是你的终点，继续努力。” 石铁心看着王大发的脸，心中则全是杂念。 如果我真的是卧底，那么这王大发……莫非就是我的任务目标？ 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怀疑，那么一切都不同了。曾经算得上是上下相得、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这一刻骤然风雨飘摇起来。王大发一如往常的热切笑容，现在看在眼中也古怪陌生起来。 正想着，王大发又靠近过来，贴着石铁心的耳朵轻声说道：“石头，尽量不要留下后患，你知道该怎么做。” 王大发用力一抓石铁心的肩膀，石铁心才回过神来，脸上丝毫不显的点点头：“知道了发哥，不会有后患。” “好。”王大发拍拍手：“阿诚！” 一个精悍男子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过来，小弟们手中抓着已经站不起来的欧阳兄弟以及欧阳宏的儿子欧阳远。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阿诚，很棒的小伙子。”王大发说罢又对那个阿诚说道：“以后要多多向你尊哥学习，明白吗？” “是，发哥。”阿诚口中应着，但看向石铁心的目光却带着不服，带着不忿，带着挑衅。 石铁心瞥了阿诚一眼，脸上完全不在意，心中却跑开马了。 这个家伙是王大发推出来想和我打对台、搞平衡的？最近我在街头如日中天，而且经济上自给自足割据一方，王大发已经开始猜忌我了？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了？——石铁心在脑子里不断琢磨着。 从前他不会这么想。 但自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一个卧底，他就看什么都古里古怪，走到哪里都觉得身处匪巢，每时每刻都危机四伏。尤其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在脑子里多绕两个圈，顿时觉得每一个人都话里有话、话外有话、话中间还有话。 简单一句“吃了么？”在脑子里就会进行如下加工。 吃了么→这个说话的人是想打探我的作息规律→他肯定不怀好意→他想通过我的饮食时间安排来对付我→他知道我是卧底了要干掉我！ 该死的，拔枪吧，我要杀出重围！ ——一天以来，一直都是这种疑神疑鬼的精神状态。 从大哥到小弟，随便什么人的随便什么话，如果按照这样的加工方法去加工的话，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所以石铁心总觉得到处都是杀气，自己则游走在安全潜伏与暴露身份的边缘，危机感一下子爆棚。 当然了，石铁心最大的天赋，就是不管心里面加多少戏，脸上都是完全看不出来。 所以石铁心一切表现如常。 他一挥手，几个小弟把欧阳三人抓过去，塞上车。石铁心与王大发告别，脑子里盘算着王大发对付自己的概率，脸上则是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随后便开车把三个欧阳送到了约好的会面地点。 东京成田机场。 这里或许是整个日本唯一还有几趟国际航班的机场。 机场的秩序维持方面，当然不可能像太平盛世时一样铁面无私。石铁心屏退所有小弟，单独一人把车开到停机坪里面，前面不远处就是那架即将起飞的全日空航班。 而飞机悬梯前站着的，就是身穿大风衣的高警官。 看到石铁心到来，高警官严肃的脸也不由愉悦起来：“你还真是个信人。” “那是当然。”石铁心左看右看，没看到第三个人：“你一个人押送四个，能行吗？而且还是个民航客机，乘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登机，到底靠不靠谱？” 自从猜测自己是卧底以来，石铁心忽然对高警官有了更大的亲切感，不由自主的想多叮嘱两句。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了同事，会在飞机落地后接应我。”高警官看着身旁的欧阳三人，有些感慨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把他们交给我了。你放心，只要他们活着回去受审，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再出来添乱。就他们那个制毒贩毒的剂量，枪毙一百回都够了。” 欧阳兄弟就像被玩坏的布娃娃，很是凄惨。很明显，这段时间王大发为了从他们口中攫取情报和价值，手段并不温和。 不过欧阳宏看着高警官，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高警官一皱眉，呵斥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我笑我自己、我也笑你！我一直都觉得你眼熟，现在总算想起来了。你，哈哈，你是不是丽丽的爸爸？当然了，很可能是个假名，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那个小女警，那个小缉毒，是不是你女儿？” 被杀女仇人提到这件事，高警官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他没有说话，双眼中却快要喷出火来。 “看来没错了。”欧阳宏的眼中泛起恶毒而疯狂的光，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狰狞而扭曲的笑，缓缓道：“你知道吗，你女儿真棒，真的特别过瘾。十天十夜，那叫声，那反应，那倔强还有最后的崩溃，我都不想杀她了。但可惜啊，谁让她是卧底呢？我只能一点一点的把她……” “我要你的命——！！！”高警官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双目尽赤，猛然扑上去抓住欧阳宏的领子挥拳就打。砰砰几声响，欧阳宏满脸桃花开，嘴巴里的牙齿断了好几根，口中鲜血直流。但他在惨叫之后又不断的哈哈狂笑，看起来如同一个疯子。 一旁的欧阳舜一直一声不吭，此时竟然也低声嗤笑起来，很是古怪。 第246章 打成脑残，古怪空姐 神经病？精神失常了？石铁心皱起眉头，看着欧阳兄弟的闹剧，心中隐约感到不舒服。 “你们笑什么！”咔嚓，高警官暴怒了，一下子拿出手枪，咚的一下狠狠顶在了欧阳宏脑门上。 欧阳宏立刻不笑了。 高警官呼吸粗重，双眼赤红，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手指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枪口在欧阳宏脑门的皮肤上碾出大大的红印。他已经是怒不可遏，随时可能暴走。 欧阳宏脸上露出了畏惧、害怕的神色，双股战战，这才是他应有的表情。 但粗重的呼吸中，高警官脸上挣扎，又挣扎，最后一声不甘的大吼，还是把枪撤了下来。 “噗嘿嘿嘿嘿……” 欧阳宏就像是变脸一样，刚刚还惊恐的像个鹌鹑，此时忽然又古怪而得意的笑起来。 “啊——！！”高警官抬脚就是两个飞踢，把欧阳宏踢的嗷嗷叫，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动枪。看来，他确确实实想要让这两个人回国受审，真正完成女儿的心愿。 如此不共戴天的死仇也压抑了下来，石铁心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他知道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等一下。”石铁心拦住了高警官：“我问一句，他们两个只要‘活着’就行，对吧。” 高警官喘着粗气，但还是停了下来：“对。” “即便没有口供，证据也足够定罪了？” “没问题。这个事还要谢谢你，帮我到他们的工厂里收集证据。他们的罪行铁证如山，有没有口供一个样。” “那就好办了。”石铁心一伸手，抓着欧阳宏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嘿嘿嘿嘿……”欧阳宏满头满脸都是血，嘴里的牙已经掉一半了，但竟然还在低声笑着。 石铁心面无表情：“你到底在笑什么？” 欧阳宏不答，只是古怪的笑着。 “好吧，看来已经崩溃了。最后说一句：我真的不喜欢小偷小摸。当初偷你的车，我一直不舒服。”一方大佬，现在像一条狗一样被抓在手中。石铁心深深的看着欧阳宏，然后举起拳头：“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或者烧给你。” 欧阳宏的脸上又露出了惊惧，似乎有了片刻的清醒。但随即他又开始笑，仿佛戴着诡笑的假面。 他的表情一时恐惧又一时怪笑，仿佛一张脸被分割成两个部分，看起来毛骨悚然又诡秘莫测。 但，重拳，落下，没有一丝犹豫。 嘭的一声响，恐惧也好，怪笑也好，全都消失，只留下麻木与空无。 咣当，欧阳宏被扔到地上，没有一声惨叫，只有胸膛还在一起一伏，体现着他还活着。 高警官吃惊道：“你把他……打成白痴了？” “脑损伤，死不了，但也恢复不了，免了他再满嘴喷粪。”石铁心又一伸手，抓起了欧阳舜，回头对高警官说道：“对了，不能让你亲手报仇，你介意吗？” “不会。”高警官脸上有些复杂，又有些释然、有些解恨：“我可做不到你这种事，你这倒是个好办法。” “我这故意伤害致人脑残，也算是犯罪了吧。当着你的面行凶，警官你也不管吗？” “无所谓，我只是来查税的，没有跨国执法的权力。另外，你说得对，没有法律的地方，理论上没有不法分子。”高警官一抬手：“请便。” 石铁心一笑，又是一拳砸了下去。不轻也不重，不至于只是昏迷片刻，但也不会一拳打死人。唯有在秘境中多次死斗，才能掌握到这种火候。否则，必须要用大量的人命来堆才能堆出这种恐怖的分寸。 咚，欧阳舜翻着白眼倒了下去。这个人从出场到退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怪笑，怪笑。即便在中拳之后，脸上还残留着肌肉的习惯，咧开嘴做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 只有那个欧阳远还算正常，看到叔父两人如此下场，吓的大呼小叫浑身颤抖，一句话都不敢说——这才是正常反应。 把三人弄上飞机，高警官反回身来站在悬梯下与石铁心告别。这时，摆渡车开了过来，一些真正的民航旅客开始登机。行李车也开了过来，大件大件的行礼被搬上货仓。 “如果你回国，我请你喝酒。对了，回国之后，可要记得遵纪守法啊，要不然我一样要抓你。” “一定。” 两人握手。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最好找一个正经职业。平安，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走了，再见！” 高警官挥手登机，石铁心与他作别，看着一个空姐过来关闭舱门。 他转身向机场外走去。 将欧阳兄弟打成白痴，也算是绝了后患。完成了王大发托付的同时，自己的安全性也有了保证。同时高警官也能得偿所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圆满，很好，很好。 如此想着，心中心情一下子敞亮起来。 心情一好，也不再那样患得患失。心神一定，也不再继续草木皆兵。不管自己是不是卧底，王大发他们都不可能察觉——因为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卧底，他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再说了，自己到底是不是警方卧底还难说呢。 这么想着，石铁心也不再开车，徒步走向机场外。而在他背后，那个空姐关闭机舱后，也不去协助旅客存放行李，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坐下。 那张美丽的脸妆容精致，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僵硬。 “做好准备，航班就要起飞了。” 机长在内部通讯中下达了口令，飞机上立刻用日语和华语各自播报一遍。高警官看着身旁的押犯，心满意足。飞机上了跑道，在短暂的准备之后，立刻开始加速冲刺。巨大的推背感中，机头上扬，飞机离开地面，直冲蓝天。 咔哒，那个空姐解开安全带，豁然站了起来。 “田村桑，你怎么了？”另外一位空姐奇怪的看过来：“飞机还没有平稳，你这样很危险啊。而且你看起来精神好差，是生病了么？早就告诉你，不要参与什么古怪教派的活动了，把身体搞垮的话，父母可是会伤心的。” 第247章 坠机！ 那个空姐絮絮叨叨，有些话唠，但倒是好心。可不管她说了什么，这位田村空姐都充耳不闻。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腾腾的走向了机舱前端。仔细看去，举动间有些僵硬，仿佛不善于控制平衡一样。 同时，飞机货仓中，一个巨大的箱子忽然鼓了个包。嘭的一声响，一根粗大强壮但又苍白青灰的胳膊打穿了箱体，从箱子里伸了出来。 咯吱咯吱，那胳膊一拧，就将箱子的锁头扯了下来，扔到一边。 咔嚓嚓，箱体破裂，一个无比高大又无比强壮的身影站了起来。这人皮肤颜色古怪，脸上则是更古怪的笑容。 他咧着大嘴，露出了有些发黑的牙齿。他虽然在笑着，但目光里毫无灵魂，仿佛脸皮已经不归自己管辖。他左右扭了扭头，颈椎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声音，然后就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迈步向货仓后端走去。 咚、咚、咚，脚步声缓而沉重，如同一辆行走的战车。 上面的客舱中，高警官听到了一丝异响。 “嗯？”他猛然皱眉，小心的摸向了后腰处的手枪。 在他身旁，欧阳宏的面皮一抽一抽的，欧阳舜的脸上则还是那种怪笑，仿佛肌肉已经被彻底定型。 ………… 成田机场门口，一辆出租车甩尾出现。 “年轻人，坐不坐车啊？” “坐。”石铁心如今正好想找老贾聊聊呢，立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两百多斤的身躯坐进后排，车身微微下沉，司机开动起来。 咻，一架飞机飞上天空，那是高警官回国的航班。这架航班将在海上绕一个弧线，然后扭头向西南，直飞上海。 老贾看着天上的飞机，默默按下了中控的一个按钮，然后开口说道：“欧阳宏欧阳舜被送回国了？” “是。” “送回国真是再好不过，组织自然有办法从警方手中拿人。哪怕他们死了，组织也能从他们的尸体里把秘密挖出来。你这活儿干的漂亮，一点都没有牵扯到组织。只是这件事里多少关系着警方的身影，你那‘发哥’可能会怀疑你，你要小心。” 默默地听着老贾的话语，石铁心心中又猛然生出疑惑。 听老贾这意思，自己所在的组织并不是东方国度的警方。 那么自己到底属于哪一边的？ 石铁心有心问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而且，冷静分析一波，自己怎么保证老贾与自己就是一伙的？而且，就算是一伙的，自己存不存在双面间谍、三面卧底的可能性？ 唉呀妈呀，这样一考虑，真是越想越复杂，想的脑阔痛！ 话说这个世界线的自己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把一切都告诉我吗，我现在很迷啊！ 脑中意识结块没有反应，比状元石当初的结块沉默的太多，就像一个严守秘密的情报员。 “不过呢，欧阳兄弟被送走这事有利有弊。他们一走，我们这里的线索又少了一根。我们是深潜状态，所以很难得到实时的情报支持。往后的行动，只有自己再找突破口了。” 老贾一路向西南开着车，天上的飞机也一路向西南飞行着。 “鸿顺社被端掉了，但是不可能没有点尿骚味儿。下一步你注意一下大兴内部的风声，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会有什么动静冒出来。”老贾一边开车一边回过头来，认真的看向石铁心：“最近有些不太对劲的苗头，我们得加快效率了。” “注意危险驾驶。” “还用你提醒我？” 嘴里这么说着，老贾还是把头扭回去看向了前方。 瞅着老贾的后脑勺，石铁心实在不喜欢这种云遮雾绕的感觉，很想直接开口问一问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脸上纹丝不动，心中念头滚滚。 正是因为不想让老贾观察到自己的眼神，所以石铁心向来坐后座。石铁心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试探方式，琢磨着开了口：“老贾，组织上对我们现在的状态，掌握了多少？” “为什么问这个？”老贾奇怪的瞟了石铁心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组织上向来——等会儿！卧槽！” 老贾一声惊叫，吓了石铁心一跳，以为自己哪里漏了马脚。 但下一刻，他立刻就明白，老贾并不是冲着自己来了。 只见高高的蓝天上，忽然暴起一团火光。 是那架飞机！ 是那架高警官押送欧阳兄弟的飞机！ 凝神看去，只见飞机的后发动机处忽然炸开了一团火焰，滚滚浓烟在长空上拖拉出乌黑的轨迹。那架飞机就像一只折翼的小鸟，从攀升的形态一下子栽向下方。 “该死！！” 嘎吱一声，出租车猛然刹停。老贾和石铁心两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架飞机一路滑翔。轰隆轰隆，机身表面有一道火线在蔓延，在不断炸开，显然后发动机的爆炸正在沿着输油管线不断蔓延。 石铁心只觉耳中听到了连成片的尖叫与惊呼声，也不知到底是附近路人所发，还是自己看着飞机的惨状，脑内产生的脑补与幻觉。 石铁心只是少见的惊愕着，看着那飞机不断俯冲，最后一脑袋扎到了下方的海面上。没有减速，没有调整形态，飞行员似乎没有做出任何求生行动。庞大的飞机就那么结结实实的，一头撞在了大海上。 轰隆！ 巨浪滔天，机身断裂解体。 燃油泄漏，更大的爆炸产生。 大海之上，瞬间一片火海。 “这……”石铁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脑中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似乎想起了那个高警官。看着那滚滚赤焰，一个勇敢的警官，就这么葬送在了异国他乡，死在了胜利前的最后一刻。 叮铃铃，电话忽然响了。 是石铁心的手机。 “喂！”石铁心赶紧接起电话，里面穿出了王大发的声音。 “石头，你做的很好。我一直拭目以待，想看看你的做法，没想到你确实一点后患都没留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王大发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充满了欣赏之情：“好好干，我保证，你很快就会更上层楼。” 不是我。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才不会去杀高警官，更不会连带着飞机上一百多无辜人一起葬送！ 石铁心心中疯狂的咆哮着，但五秒钟的沉默之后，他只能低声回了一句： “谢发哥提携。” 咔哒，关上电话，石铁心面容铁青。 第248章 绝望的薄雾（为可爱的读者们加更！） 哗啦，洗了一把脸。 哗啦，又洗一把。 最后感觉不对，直接把整个脑袋泡进了水中。闭上眼睛，让水层隔绝一切。听着自己的心跳，听着脑内血液流动的细微声响，许久之后，才猛然将脑袋拔出来。 哗啦啦，水花飞溅，石铁心抹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这个自己，已经分辨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客厅电视里播放着新闻。 “今日上午10:4，全日空直飞上海的a1804次航班坠毁。经过初步判断，坠毁原因为航空公司运转不良，飞机长期未保养，尾部发动机内涡轮扇叶在起飞加速时受力太大发生断裂，随后脱落的扇叶击穿引擎引发了爆炸，并导致坠毁。” “因经费不足，搜救设备及人手均无法正常配给，搜救进展缓慢。失事飞机上机组人员及乘客共有144人，暂未发现生还者。” “本台将会继续跟踪报道。” 石铁心默默地听着电视中的播报，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吼叫着。 不是意外，绝对不是意外！ 至少自己觉不相信是意外！ 又看看手边的手机，王大发的通话记录还挂在第一位。 之前与王大发配合良好，他自己也是顺风顺水，让他产生了一种混江湖不过如此的错觉，产生了一种王大发还不错的感觉。 但显然，我太天真了。 王兴顺，这个世界线的王大发，曾经的穷酸文人，能够在这个时局下跑到日本并在短短时间内就坐到堂主，可能是一个简单人物吗？ 红裙姑娘说的没错，王大发是个赌徒。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赌桌上，所以他没有任何顾忌。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所有不敢玩的、玩不起的，都会被王大发撕碎了吃下去。 这是一头凶残的猛兽。 这或许才是王大发的真正面目吧。 可笑我还觉得他温文尔雅，我还是太年轻了。 胡乱擦了一把脸，石铁心看了看自己的房子。这个房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一个了。这个房子更大，层高更高，更宽阔更豪华，上下两层错落有致，开始向着别墅的方向靠拢。 当初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春风得意。 现在，石铁心环视一圈，猛然拉开衣柜，将自己的衣服穿上。黑皮衣、黑墨镜，想了想，他又从一个隐秘的夹层中找出那把得自死火的枪。手中摩挲了片刻，石铁心将枪别在腰后，转身出门。 他要训练射击术。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有人将一整个飞机的乘客全部葬送，到底是冲着谁来的，这个还不好判断。但不外乎高警官、欧阳兄弟、以及大兴这三个可能。 如老贾所说，苗头不对。 石铁心总有一种有人张开大网的不妙感。这种好似泰山压顶、大祸临头的感觉，让石铁心一下感觉到，凭自己现在的功夫，确实不够，远远不够。 他必须调兵遣将，从别处着手。 而最重要的，就是情报。 老贾那里是一条腿，但石铁心不能只靠老贾，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办法。所以他把电话打给了阿飞。 嘟，嘟，嘟，忙音，阿飞没有接。 怎么回事？ 难道阿飞也被埋伏了？！ 石铁心立刻给锅饼打电话，幸好锅饼立刻就接了。 “大哥，什么事？” “阿飞在哪，带我去找他。” “阿飞哥他……好的大哥，我这就带你去。” 不一会儿，锅饼开车现身。 “你把车放下，坐我的车。”石铁心不由分说，让锅饼坐到黑尊后座，自己则在前面驾驶。 不让锅饼自己骑，是因为锅饼不是他，没法在黑灯瞎火中不开灯驾驶。 从前不开灯是因为用不着，现在不开灯则是为了安全。看向四周漆黑又高峻的摩天大楼，任何一处都可能潜藏着枪手。石铁心可不想自己因为车头灯光而被定位，然后迎来狙击的弹头。 黑暗中，黑色的机车与黑色的骑手，穿行在愈发空寂愈发脏乱的街道上。 狂欢的疯癫人群，噼啪闪烁的霓虹灯箱，踉踉跄跄的醉鬼，街边浓妆艳抹的女人，街道上飞舞的旧报纸和垃圾碎屑，以及发生在黑暗角落中的更隐秘更危险的事情，这些东西全部映入了石铁心眼中。 曾经意气风发时看什么都有趣，都觉得是自由。但现在，却看什么都感受到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以及薄雾般悄悄弥漫的绝望。 石铁心前进着。 很快，他就在锅饼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居民区。这居民区都是独门独户的小院落，在东京是很不错的房型，但阿飞可不住这里。 “阿飞在这里？” 耳中听到了古怪的声音，石铁心猛然皱起了眉头。 锅饼有些脸红：“对，就是这里，他最近……” 没有再听锅饼的话，石铁心一把推开门就走进了屋子里。屋内客厅中坐着两个衣衫不整的西装男子，正在沙发上姿态放浪的吞云吐雾。 看到石铁心进来，他们两个先是霍然起身准备呵斥。但在看清石铁心的脸后，又一下子反应过来，立正站好恭敬的一鞠躬，嘴里用日语问着好。 石铁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也没理那两个人，直接走向二楼。二楼的某个房间中，传出了碰撞声、沉重的呼吸声、疯狂的大笑声以及无法描述的嗯叫声。 石铁心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门开着个小缝隙。从缝隙里看进去，只见卧室中有五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可怜兮兮的被押着跪在一旁，另外三个男人则围着他大声辱骂讽刺。那个女人则被摆出了奇怪的姿态，最后一个男人正在她身上使劲。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使劲儿的，正是阿飞。 卧室的光透过门缝照在石铁心脸上，照亮了他冷锐的眼睛和紧锁的眉头。他对锅饼使了个眼色，锅饼无奈推门而入，石铁心则走下楼去。那两个西装男子还准备说什么，石铁心一挥手让他们走开。 推开门走到屋外，看着深沉的夜空，石铁心默然无语。 片刻之后，咚咚的慌乱脚步声中，阿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飞快的跑了出来。这种事被打断肯定不开心，但是阿飞更多的是惊慌与尴尬。 “老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马头帮的人只是想跟我们拉关系，带我来玩玩而已，我没有背叛你啊老细！” 第249章 小说都是骗人的 那些西装男子并不是石铁心的人，甚至不是大兴的人，而是一个东京当地的极道团伙。阿飞私底下与他们往来，放在哪个帮派中都是大忌。 阿飞自己也很是惶恐。 石铁心却没有问这件事，而是凝视着阿飞，沉声道：“玩玩？” “对啊老细，只是玩玩而已，我发誓！” “那就当着别人老公的面侵犯有夫之妇？！”石铁心的声音不断加大，最后变作愤怒的雷霆之吼：“你想玩，怎么不能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不就是在嫱奸吗！” 刚刚听着那些人的呼喝咒骂，石铁心大概已经听懂了事情的原委。那个挨打的男人是这房子的男主人，曾经是一个商社社长，收入颇高生活顺心，妻子美丽家庭幸福。但是在社会的大时代中，商社毫无挣扎之力的就破产了。 他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财阀，根本没有能力移民跑路，只能继续在东京生活。不知怎么的，他就惹到了这个马头帮。 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不，老细你误会了。我虽然玩女人，但我从来不用骗、不用强。”阿飞连忙解释：“是那个老倭鳖，明明破产了非要大手大脚的花钱，借了钱又没能耐还，最后只能这样了。睡老婆换钱，他们夫妻两个都同意，我也是给了钱的，可不是强上啊。” “同意？” 石铁心根本不相信。 “当然，不仅同意，那个娘们还特别开心呢！”阿飞嬉皮笑脸：“一开始嘴里不要不要的，后来真的不要不要的，我下来的时候还不让我走呢~” 说罢，阿飞又开始解释自己和马头帮的关系。 石铁心听着这些，没有说话，看着阿飞的眼神却陌生了起来。从前他只是觉得这个花花公子很会玩，很有趣。但此时此刻再看，阿飞虽然惊慌，但目光深处对于刚刚的事情颇为不以为然。 对阿飞的说辞，石铁心一句都不信。 什么特么的欠钱不还，极道有的是办法强行让人欠钱，强行让人还不起，然后强行让人同意各种“还款办法”。 散装文学中，小弟个个都是能力超强、忠心不二、毫无私欲、人格完美，完全能为老大奉献一切。但那些，都是骗人的，这江湖真的一点都不诗意。 王大发说的才是对的，乱世之中，权势为尊。当人有了权势，很多东西不用你去找，自然就会来找你。包括好处，也包括侵蚀。 阿飞，就是被找上的那一个。或许一开始只是玩玩，但之后呢？都很难说。 而且，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这个马头帮的幕后主使，是不是就是阿飞自己？就像自己背着王大发跑马圈地一样，阿飞会不会也玩同样的一套？那些西装男子后面的阴影里，是不是正是阿飞这张玩世不恭的脸？ 石铁心忽然觉得，当社会大哥真的好难。 自己，还能信任这样的阿飞吗？ 最终，石铁心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严肃的让阿飞干好自己的事情，禁止私底下与其他帮派联系。有事拿到台面上说，不准再搞小动作。 “最近风头不对，给我仔细盯着！”石铁心把阿飞训斥了一圈，然后又问道：“对了，卖爸去哪了，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见到他？” “那个烂赌鬼又去赌钱了，在赌场泡了三天三夜，还没出来呢。” 石铁心不由无语。 这就是自己的小弟？这就是自己的四大金刚？ 混街头，果然就是混街头，确实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从前自己了解不深，今天才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王大发的心情。如果自己有一个像自己一样的手下，绝对是欣喜若狂。 “你去做事吧。” 阿飞屁颠屁颠的去了。 石铁心骑着机车回到了大本营，这个老建筑上下三层全部被收购了下来。大本营中，小弟来来往往，人声鼎沸。看到石铁心来了，全都连声问好。“尊哥好！”之声不绝于耳，很是威风。 但看着这些小弟，石铁心却不知道到底能有谁值得倚重，值得信任。 身处人潮，却忽然感到孤立无援。 “大哥，你怎么闷闷不乐的？”阿d出现了：“是不是太累了？我去带你兜兜风，或者去消遣消遣吧！” 石铁心刚想拒绝，忽然又觉得，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微笑娱乐城，红裙姑娘，她的情报似乎很灵通。虽然不能真的和她探讨什么，但在这个似乎谁都不能信的当下，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红裙姑娘，反而看起来让人更踏实一点。 “走，去微笑娱乐城。” 这次开的是阿d的车。万一真有什么情况，这台大悍马的突围能力也比摩托强的多。 但很可惜，两人扑了个空。红裙姑娘并不在娱乐城，老板娘说了，这姑娘平时就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个性的很。今天那姑娘正好没来，石铁心扑了个空。 石铁心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叫其他姑娘来放浪形骸。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疯狂，而是冷静。 返程的路上，阿d看着石铁心，感觉自家老大似乎有些心事。他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嘴笨的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老大不开心，阿d更是焦躁起来。 行车正走到高架桥上，对面恰好开过来一辆车。那车又老又旧，但大老远的对着这边闪了闪远光灯。 阿d一下子暴躁的吼叫一声：“草泥马的远光狗，找死呢！” 阿d猛打一下方向盘，把车子横了过来，侧面盖板一掀，露出了之前加装的灯板。 石铁心一皱眉：“阿d，你干什么？” “教训远光狗！” “阿d你……” 说时迟，阿d已经按下了开关。 啪，猛烈地氙气强光迸发出来，直直照在对面的车上。对面的老车猛然一颤，然后在尖锐的轮胎声中打了个横。只听一声尖叫，那车子轰然撞开了栏杆，然后竟然从高架桥上一下子栽了下去，咣当一下砸到了下面的路面上。 石铁心惊了，忍不住对着阿d大吼一声：“你搞什么！人家只是在闪灯打个招呼！” 他嗖的一下跑下车，奔到高架桥旁边往下一看，那辆车已经摔的惨不忍睹。底盘朝上，大梁扭曲，一地玻璃，驾驶位附近满是血迹。 第250章 自作自受 看着下面凄惨的车祸现场，石铁心瞳孔收缩了。与飞机航班的死者一样，又是一个无辜者。但这一次并非与自己无关，这一次是他的小弟亲手将其照下高架桥。 “老大，我……”阿d挨了过来，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一脑袋撞出桥面掉下去。 “别特么废话了！”石铁心真的想暴走了：“赶紧去救人啊！” “哦……”阿d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快把车开过去，我先去抢救！”石铁心狂奔到一个落差稍小的地方，翻身一跃而下，咚的一下在一辆违停的车顶上一借力，翻身落地。 他飞速冲到事故车旁边，大老远的看到驾驶员还被安全带固定着倒悬在驾驶座上。长发凌乱，是个女司机。 鼻子里闻到了油味儿，油箱已经泄露了。石铁心加紧两步冲上去，伸手一拉车门，扭曲的车门已经变形锁死，根本打不开。 石铁心一咬牙，抬起脚来对着门锁就是两下重脚跺过去。咣咣两声响，门锁处变形更厉害了，但一时还是无法彻底断裂。 噼啪，车身上亮起电火花，电路短路了。 “喝！”一声爆吼，假丹中一道热线延伸到脚掌。同时，大腿肌肉猛然一弹，发出了打响指一样的声响。这一脚，带上了猛烈地啸音。 炸膛！ 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咔嚓的断裂声。门板深深凹陷下去，本就处在破碎边缘的门锁一下子脱落开来。 反噬出现，大腿猛然一疼，石铁心却顾不上这些。伸出手去抓住门板嘎吱一下扯开大门，趴在地上探身进去咔哒一下解开安全带，石铁心快速将女司机拖出来，抱着她快速往远方奔去。抢救中，石铁心忽然觉得这个司机有些眼熟。 当把她抱到足够远的距离放下来后，一把拔开遮面的乱发，石铁心猛然呆住了。 嘎吱一声，阿d甩尾漂移过来。 石铁心愣愣抬头看向阿d，脸上肌肉抽了抽，最后挤出一个名字：“是小唯。” “什”阿d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什么？！！” 噼啪，事故车电花再闪，然后轰的一下引燃了泄露的燃油。熊熊火光跳跃，火光之下，正照出了小唯的脸。昏迷的小唯满脸苍白，鲜血淋漓，尤其是她的腰，石铁心刚刚抱行的时候就发现很不妙。 “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啊！” 十五分钟后。 一辆悍马车狂飙猛冲的冲进了一家医院大门。 “大夫！大夫！救命啊，快救人啊！”阿d抱着小唯冲进医院候诊大厅，苍白的灯光下，阿d看起来已经要疯了。 “来人啊！快来人！人特么都去哪了，都给老子死出来啊！！！” 幽幽的医院中难以找到人影，阿d的大吼声只能在空寂的大厅和走廊中回荡。 “别喊啦。”一个身穿保安服的老人拿着电筒走了出来：“这医院早就没人了。” “没人了？！怎么能没人？凭什么没人？医生都去哪了！” “所有人都破产了，看不起病了，医院也同样破产了。现在啊，整个东京只有几家医院还能坚持，其他都倒闭了。这里除了我这个看门的糟老头子，谁都没有。”老人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无所谓的挥挥手：“赶紧去别处找找吧，我也不知道哪里还有能救命的地方了。” “我、我我、我操里麻痹的！”阿d已经快要原地爆炸了。 “行了阿d，别耽误时间。”石铁心一声冷喝唤回了阿d的心智：“赶紧上车。我联系阿飞，让他安排一家还能看病的医院。你开车不要太急，如果再出事故，神仙都救不回小唯！” “哦，我知道了！” 悍马飞速驶出了破旧的医院，向着远方仓皇奔去。 幸好，现在路上没有什么车。目光所及，东京的夜景似乎更黑了一点。从前灯火通明的大厦又少了几栋，漆黑黯淡的区域又增加了几片。这个城市，正如车上的小唯一样，慢慢衰竭。 最终，三人还是找到了一家开着的医院。 阿飞等人早就过来安排好了医生，悍马一停，就有一群医护人员围了上来用推车将小唯快速拉走了。 石铁心走入了医院大厅中，这里满满当当全都是伤病患者。病房早就住满了，外面的走廊和大厅中也都是人。曾经干净整洁井井有条的日式医院，现在喧嚣吵闹的如同菜市场。 比起病人，伤者更多。 石铁心一路走一路看，刀伤，枪伤，挫伤，淤伤，断胳膊掉手，烂嘴巴瞎眼，开放式骨折，各式各样眼花缭乱。这些伤者或是骂骂咧咧的赌咒着，或是表情麻木的沉默着，看起来都是帮派分子。 唯有在石铁心经过的时候，这些人才会在敬畏中稍稍收敛蜷缩。看来黑尊的名头，以及他标志性的身高着装，这些人也都知道。 但石铁心一点都不开心。 他看向了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上已经亮起红光，“手术中”三个大字看起来分外不详。阿d焦躁的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焦虑，痛苦，后悔，根本没法描述他脸上的表情。 三个小时后，凌晨零点左右，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小唯被推了出来。 阿d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一直陪在一边的石铁心也起身靠了过去。 “小唯，小唯！”阿d摇了摇小唯的胳膊，没有回应。他又看向医生：“怎么样大夫！她怎么样！她好了没有啊！” “这位先生，你先冷静一下。”一个护士用还算流畅的华语说了两句，然后与中年大夫沟通了两句之后，回过头来说道：“这位女士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好，好……” “但是，这位女士多处骨折，关键是腰椎受到的冲击力过大。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她恐怕以后都无法再站起来了。而且，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太晚了，失血过多引起了更严重的问题。她的视力可能会受到永久性的损伤，视恢复情况有可能只是视力障碍，也有可能，永远失明。” “什、什么？小唯、小唯她、她瘫了？还瞎了？”阿d整个人彻底呆了，片刻后，他的脸猛然涨红，暴走一样的推开所有人，一把死死抓住了医生的领子，双眼要吃人一样的狂吼道：“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这老倭鳖没有好好救人，我杀了你啊！” 说着挥拳就要打。 “够了！”石铁心一声大喝：“不要把自己的错误责怪到别人头上！” 第251章 红裙姑娘的开解 阿d闻言浑身一颤，高举的拳头就打不下去了。 五十多岁的大夫满脸疲惫，他没有吃惊也没有生气，只是从阿d手里扯下了自己的领子，拍了拍胸口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沉默的走了。 后面还有手术等着他，他现在没有任何余力去争吵，就如同熊安的前台小妹没有余力去微笑一样。深入骨髓的疲惫，已经抽走了他所有的精神。 小唯被送到了一间独立病房中。 此时此刻，这已经是最高标准的待遇。 看着病房中吸氧插管的小唯，阿d忽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痛苦的嚎叫起来。他嘭嘭的砸着自己的胸口，泪流满面。 石铁心一直陪着他没有走。 沉沉夜色，慢慢过去。天亮了，太阳升起。石铁心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垂着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昨晚使用炸膛的地方已经好了很多。 从前使用一次炸膛，要三到四天才能消肿。但现在，一来精气积累的深厚的多，二来身体素质更强悍，三来炸膛的修行进度更高深，所以反噬控制的更好。尤其是完成天命任务带来的好处，额外增加了一半的恢复力，让他复原伤势的时间更短。 一夜过去，已经不再剧痛。石铁心估算了一下，大概只需要十二个小时，炸膛带来的伤势就能完全愈合。 这可能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了。 一夜没睡，石铁心有些疲惫。比疲惫更多的，是深沉的压力。这压力不同于从前的任何一次，从前压力也很大，但终归是自己对自己负责。一人做事一人当，一人积福一人享。 但阿d这一次的事情，甚至包括之前阿飞的事，虽然并非他自己所为，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身为带头大哥，自己小弟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有责任，总觉得自己有压力。 恍惚中，感受到一点窒息。 与主世界线中类似又不同的，别样的窒息。 正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抹酒红色。 一抹完全出乎石铁心预料的酒红色。 看起来你心情不好啊。 很有质感的声音传来，石铁心猛然抬头，然后忍不住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站在自己身前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红裙姑娘！ 石铁心忍不住讶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了这件事，就赶紧过来看看。 连你都听说了？ 风言风语比疾病传播的更快。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兴的暴躁d自己开车废了自己的女朋友。红裙姑娘走到病房门口，看了看里面的小唯和陪在床边的阿d，双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又有一丝嘲弄。 她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说道：自作自受，只是苦了小唯。 然后她又回头看向石铁心：怎么觉得你这个无关的，看起来倒像个病人家属一样难过？ 我石铁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别闷着了，走吧。 去哪？石铁心有些愣。 这个时间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吃早饭了。红裙姑娘拍了拍石铁心的肩头，一招手，微微一笑：来吧，你照顾我生意这么久，今天我就回馈老客户，请你吃早饭好了。 十五分钟后，一个街边的小馆子里，石铁心与红裙姑娘对坐着，一起吃着早饭。 阳光照在街道上，新的一天开始了。夜晚那幽洞空寂又古怪恐怖的城市似乎换回了正常的样貌，重新出现了生机。 石铁心感觉心头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一些。 再看对面，红裙姑娘正自顾自的吃着。她吃饭的样子很优雅，但又不是故意摆出来的惺惺作态的优雅。她吃饭很随意，根本不在乎石铁心注视与否。嘴巴开闭之间，早点下肚的速度竟然颇快，而且量还不小，让石铁心都有些吃惊。 这平坦的小肚子里，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看什么，吃啊。作为一个请客的，红裙姑娘好歹还招呼了一声：你要真不吃，这个蛋可归我了。 怎么不吃，关键是不够吃。石铁心一举手：老板，我要加菜。 一顿狼吞虎咽。 吃饭时，只有寥寥几句交谈，其他时候都不言不语。说起来，两人也并不熟悉。但看着对面的红裙姑娘，石铁心莫名的就感到了一点安心。这种安心不知从何而来，但却是一直存在，萦绕在身周，无声而静谧。 阴霾似乎又少了一块。 吃完了。走吧，消化消化食。红裙姑娘邀请道：我知道个好地方，要不要跟我去散散步？ 好啊。 散步的地方并不远，是一处公园。公园中樱花树成片，粉红的花树如同云彩一般成团成团的绽放，然后又在和风中飘零而下。 樱花瓣落下，秒速五厘米。 石铁心感觉心旷神怡起来。 这里其实是个很出名的赏樱公园，从前可没有这么安静。那个时候每当樱前线到达东京，这里都是人山人海。各大商社会提前好久就派人占地方，为了抢下最好的树荫，甚至有很多人在这里撑帐篷露营，非常的热闹。 红曲姑娘快走两步，伸展双臂拥抱微风，然后一转身，裙角飞扬，双目如星：现在嘛——我们独享了！ 石铁心的嘴角扬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些不开心的事。红裙姑娘侧头看着石铁心：能跟我聊聊么？当然了，我知道你们这个行业有很多秘密，不方便说的话就挑拣些能说的讲吧。 石铁心看向红裙姑娘：你的好奇心很旺盛啊。 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而且，你以为我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都是八卦出来的。红裙姑娘又看向前方：不管怎么说，你如果愿意聊聊的话，总比你一个人闷着要强。 也对。石铁心点点头：那么能说的 能说的？ 自己有什么是能说的吗？ 能说的 身份的谜团？铺天盖地的阴谋大是隐约的不详预感？对王大发和小弟的不满？ 这些都不能说。 第252章 销烟 “能说的……”千言万语都在心头，但涌到嘴边却又都说不出口。石铁心看着红裙姑娘，深深的看着她，最后深沉道：“我有太多太多想说的事，但却找不到一件能说的……真的很抱歉。” “不用道歉。”红裙姑娘却没有生气，而是同样深深的看了回来：“那我想，你一定很孤独。” 一瞬间，石铁心愣了，而后，他又笑了。 “不。我不孤独。”他一抬手，指着红裙姑娘：“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目光。” 红裙姑娘也愣了，真的愣了。 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扭过头去在前面走着，不再说话。石铁心则在后面跟着，同样不说话。两人沉默着，就这么一路沿着樱花的廊道缓缓前行。 一片沉默中，石铁心却没有感到尴尬，反而有种轻松惬意。 微风和畅，樱花飘落，如同落雪。两人一前一后的缓缓走着，徜徉在春日的美景之中。半晌之后，快要行至公园尽头，红裙姑娘才顿住脚步。 她没有回头：“你想不想听听我的事？” “请讲。” “我也没有很多能说的事，但是有一点心得可以分享给你。”红裙姑娘声音低沉但坚定：“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当我迷茫无措的时候，我都会问自己：我想做的究竟是什么。找到那个答案，然后握紧那个答案，就再也不会迷茫。现在你也可以问问自己，你想做的是什么？” “我想做的……呵呵，巧了，我正巧还真有一件想做的事。”石铁心坚定起来：“可能不太好看，但应该挺罕见的，你要不要来参观一下？” “那麻烦你带路吧。” “跟我来。” 两人走出樱花公园，来到了大街上。石铁心招了招手，街边立刻有一个男子骑来一辆机车停在两人面前，并恭敬的鞠躬走人。 石铁心上了机车，拍了拍后座。 红裙姑娘二话不说侧坐上车。她整理了一下裙角，左手放在膝盖上压住裙子：“哪有用摩托车载裙装女士的？” “我的疏忽，下次改正。”石铁心递过去一个安全头盔：“安全驾驶，戴好。” “我的发型！” “再次疏忽，下次改正。”石铁心一拧油门：“走了！” 嗡嗡嗡，机车发动起来，沿着街道开始前行。不慢，也不快，徜徉在春风中。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处老工厂，有小弟把门。小弟们老远看到石铁心，便赶紧奔出来快速打开锁头，拉开厂门，让两人长驱直入。 工厂内有一些小弟忙忙碌碌，运送着什么。工厂里轰轰作响，声音极大。 两人下了车，走进厂房，里面非常炎热。即便冷风设施全功率开启，依然热的让人很快冒汗。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神户制钢的一个老厂房。” “这里是炼钢厂？” “对，虽然停工已久，但是设备还能用。跟我来。” 在一些工人的引导下，石铁心两人一路顺着钢架通道攀登、前行，最后来到了一处钢架高台上。有人操作了一下，巨大的轰鸣声中，一个沉重而巨大的炼钢炉被一人粗细的大铁钩吊装到了平台附近。 热浪滚滚，石铁心也忍不住汗流浃背。再看红裙姑娘，同样热的大汗淋漓。但她并没有娇气的抱怨什么，而是探头看向下方。 “下面的槽里有东西？”巨大的噪音中，她只有大声叫才能让人听清。 石铁心不答。 红裙姑娘继续问：“那是什么？看起来量很大！喂，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嗯？呃，哦！”石铁心把目光从某个部位收回来，揉了揉鼻尖，心说我才发现热点也是有好处的！汗出多了，还真是……妙不可言！ 不行不行，赶紧答话别让人发现。 “对，有东西！” “那是什么？” “你猜猜。” “拉倒吧，我不猜，你赶紧说！” “是毒（和谐）品。” 红裙姑娘一下子瞪大眼睛：“独品？” “对。欧阳宏兄弟两个是制毒专家，在打倒鸿顺社的过程中，我找到了很多没来得及出货的独品。”石铁心看着下面的凹槽：“整整五吨半，简直惊人。” 红裙姑娘沉默了，片刻后深深的看着石铁心：“你不打算把这些拿去贩卖？要是按照市价的话，这可是非常恐怖的一笔钱，恐怕要数以十亿龙币计算。”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是坏人。这东西祸国殃民，流毒无穷，我绝对不会拿去贩卖，甚至不会让它们继续存在！”石铁心看向旁边的熔炉：“我要销毁它们！” 十亿多的东西啊！ 红裙姑娘看着石铁心，非常认真的看着他。她不相信这是为了讨好自己才故作姿态，没有人会用十亿来故作姿态。她也不觉得这是假的，那些玩意儿她看上几眼就能分出来真货和赝品。 尤其是这个大熔炉，需要提前很久维修预热，才能烧出这样一炉钢水来。 这件事，他一定已经准备很久了，只不过是今天恰逢其会，让自己看到而已。 再想深一些，这样大价值的物品他就这么销毁了，他到底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做的？就算他自己不动心，大兴的堂主和舵主会允许吗？他的手下和小弟会赞同吗？十个亿啊！红裙姑娘无法想象。 但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做了，义无反顾。 此刻，红裙姑娘看向石铁心的目光真真正的改变了，她低声喃喃道：“你确实不是坏人，我相信了……” 噪音太大，石铁心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介绍着。 “我这里也找不到什么专业设备，所以只能用熔炉凑合一下了。一千七百度的钢水，足够将那些玩意儿彻底摧毁。之前我小范围的试过，不会有烟产生，所以也不用担心自己中毒。”石铁心一伸手，旁边的工程师递上了一个操作板。 操作板粗犷而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巨大的按钮。 “要不要一起？”石铁心的一只手虚悬在按钮上，同时看向红裙姑娘：“一次烧十个亿，这事应该不常见。” “你说的没错，确实不常见。”红裙姑娘将素手放在了石铁心大手的手背上：“让我也感受一下十亿的大手笔吧！” 两人站在平台边缘，看向下方的凹槽。那些独品就像等体积的黄金，会让一切贪婪者面红耳赤。但此时此刻，两人对视一眼，发现互相的眼睛里都是一样的清明。 三，二，一。 没有数数，但是两人默契十足，同时用力按下。 小手按大手，大手按按钮。 嘎吱，老旧的按钮猛然触底。 轰轰轰，巨大的机械噪音中，高台旁边的熔炉开始侧倾，翻转。哗啦啦，炽红的钢水从熔炉中倾泻而下，如同耀眼的红色瀑布，瞬间浇灌到了下面的凹槽中。噼噼啪啪，钢水浇灌在独品上，激发出了噼啪四射的火星。 热风滚滚，熏的人难以睁眼。 但是不管是石铁心还是红裙姑娘，都一眨不眨的看着下面。十个亿的独品，就仿佛十个亿的烟花，一下子翻滚迸溅、火花四射，耀眼的让人炫目。而后，那些独品就像遇到开水的积雪一样，毫无抵抗力的被冲垮、被灼穿、被焚烧、最后在熔岩一样的铁水中点滴不存。 石铁心开口了：“这么一大堆一起销毁竟然还挺好看，像团烟花。” 红裙姑娘则叹息一声：“那么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硬核，最美丽的烟花了。大个子，你叫什么？我是说真名！” “石铁心。你呢？” “我……你可以叫我悠悠。” “假名就没意思了。” “不是假名，是小名。”滚滚热风中，红裙姑娘绽放了美的惊人的笑容。那是一种打心底里绽放出来了，绚丽的光辉：“对你这个好人，我不想说谎话！” 叮铃铃，风铃声悦耳。 【天命任务3，阶段性完成】 第253章 开启射击界面 十亿多，这个数量的财产，别说石铁心没见过，听都没听过。如果放十亿龙币在这里，他脑子有病才会拿钢水去浇。但问题是这不是十亿的钱，只是十亿的独品。不管别人是怎么看这玩意儿的，他反正不把这种东西当钱看。 话又说回来，就算当钱看了又能咋滴？ 我街头大佬黑尊缺钱吗？ 我缺的是典藏版绝品家庭作业和习题册！ 况且又拿不回主世界线，钱再多也就这样，在这个世界线里够用就行了。所以，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石铁心这一炉子钢水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浇了下去，心中一点都不心疼，反而有种想做就做、为所欲为的快意。 天命任务阶段性完成，这才是有长效回报的好投资。 随后，石铁心叮嘱了一下红裙姑娘悠悠，让她小心一下。石铁心没有说太透，因为一切也只是他个人隐约的感觉。但是悠悠似乎领悟了石铁心的意思，表示自己会小心一些。如果真的有情况，会给黑尊大佬打电话。 石铁心欣然应允。 “有空我教你打台球，也算是借用黑尊大佬的名头庇护我的回报吧！” 悠悠明媚一笑，然后就干净利落的走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目送悠悠离去，石铁心则已经不像昨天那样精神紧张。刚刚源自灵魂的风铃声让石铁心内外通透，有种发自灵魂的舒畅感，心头的阴霾都一下子散去了。意识结块中剥落的碎片融入到精神域中，让他感觉自己变得比从前更坚强，更镇定。 他心中有了主意。 如今的局面，要双管齐下才能有备无患。 打探消息一定要继续打探，悠悠无意间的一句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阿d和小唯的事，仅仅一夜就能传到她那里去，说明底层的消息渠道要比自己想象中更畅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大事都有细小的征兆。站在高处的人或许察觉不到这种征兆，但是在底层混江湖的马仔，却反而像老鼠蟑螂一样敏锐。地震来临前，这些老鼠蟑螂或许也只是在惊慌的乱跑乱爬毫无章法，但终归是一种反映情况的表征。 石铁心决定走下层路线，好好听一听基层的声音。 另外一条路，就是增强自己了。 无论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更好的应对局面。 “硬气功和射击术要练起来。”石铁心盘算着：“尤其是射击术，更是现在最重要的修行方向！” 当天下午，石铁心就找到了一家打靶场。这个世道，各门各业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但偏偏打靶场的生意却更好了。打靶场提供练习用枪和子弹，而且如果关系比较可靠，也会有私下的枪支交易。 石铁心找到一个单独的打靶房，站在射击位上开始熟悉枪械。他拿出了得自死火的那把枪，自从获取了基础射击术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在现实中检查熟悉枪械。 一个进度条飞快跑过。 【基础射击术已载入，开启射击界面】 【在使用枪械时，将自动开启射击界面。界面信息丰富程度及准确程度，由射击术修炼进度决定。该界面可自行关闭。】 【当前进度：基础射击术第一层，不合格】 【注释：请多使用小型手持枪械，以提升修炼进度】 不出意外的同时又有些欣喜，继驾驶界面之后，视界系统又开启了新的射击界面。自家的这个视界系统虽然ui做的不怎么样，但是可拓展功能却非常丰富，确实是好帮手。 石铁心打开了射击界面——没有任何辅助标注。 唯有在看向手中枪械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说明条。 【p半自动手枪】 其实不需要这个说明条，石铁心自己也能认出这是一把p，属于梦中教官讲解的常见基础枪型之一。 石铁心拉开枪栓，退下弹夹，将这把枪全方位的检查了一圈又重新组装好，说明条的信息才丰富了起来。 【点45ap弹，载弹量5/12】 石铁心早有所料的点点头。心术并不是魔术，它好用还是不好用，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对知识的积累程度。 人的精力和思维的稳定程度都有极限，比如说普通大夫诊治病患，连续不断工作的话总是会疲惫、不专注、出现失误。但有了心术作为辅助，则能更充分的调用学识。而且只要念气没有消耗完，诊治的精准度和判断的速度都会有很大的保证。 心术能够辅助你更快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本领，但不可能无中生有的知识灌顶。 至少在基础阶段是这样的，更高阶段石铁心也没接触过，不敢妄言。 自己的基础射击术不合格，所以射击界面自然不会显示太多东西。 不过只要把修行进度提上去，肯定会有越来越强的功能。 练射击，就是需要用子弹喂，没有别的办法。 石铁心握枪而起，瞄准了前面的十米靶。他决定遵循由近及远的思路训练，至少要先在近距离上打准，然后再拉远距离，这样练至少能知道自己在多远距离上能打准。 啪啪啪，p清脆的声音连响五下。石铁心观察了一下着弹点，然后退出弹夹开始压弹。咔哒，咔哒，一发发子弹被压入弹夹。这里有自动压弹机，但石铁心依然选择手动压弹。 亲自动手能让他更快的了解手中的枪械，就如同所谓的“刀禅”。虽然没有那么玄乎，但确实能让他手底下更有分寸。 很快，十二发子弹压好。石铁心反思了一下刚刚的失误，纠正了一下技术动作，然后抬起枪口再度开始射击。 啪啪啪，啪啪啪，每三枪作为一个射击组，每一组之间稍微停顿一下检查效果，然后再进行下一组射击。原本应该是两枪一组，但是石铁心自认为水平太烂，便增加一发以提高成功率。 十二发子弹眨眼用光，再度开始压弹，同时反思需要改进的地方。 石铁心干什么都喜欢全神贯注的，练枪也不例外。 任何一样技能的训练，其成长曲线都是先陡后缓。石铁心本就有功夫底子，身强体壮手还稳，上手之后进步很快。 快中午的时候，进度条一闪便换了字。 【基础射击术第一层修行进度提升至合格】 下一刻，视界中出现了一个圆圈。 第254章 风云突变 看到这个圆圈，石铁心有点发愣，这个虚虚的圈子就像一枚硬币，直挺挺的怼在视界中间。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个圆圈或许就代表了辅助瞄准的功能。 这是不是说圆圈在哪，我的着弹点就在哪，然后就能指哪打哪？ 那岂不是牛逼大了！ 但看了看修行进度上那个惨兮兮的【合格】，石铁心认为应该没那么容易。 移动一下枪口角度，圆圈果然跟着移动，看来圆圈果然代表了自己的着弹区域。但石铁心立刻就发现了玄机这个圆圈的大小，是会变的。 如果枪口歪斜，错开了最佳的瞄准途径，或者错失了最好的开枪姿态，那么圆圈就会骤然加大。即便用膝盖想想，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子弹根本没点准头。 而如果用标准姿势好好瞄准的话，圆圈则会缩小，而且边界会更清晰，视觉效果上就比刚刚的虚圈更上档次。 石铁心反复尝试，发现在自己屏息凝神、尽最大可能的稳定手腕并保持静止的时候，圆圈是最小的。 瞄着十米靶，尽可能的缩小圆圈，半天之后石铁心连开三枪。 啪啪啪，弹弹中靶，射击水平确实提高了！ 石铁心不断变换了单发点射、双发点射、多发连射等方式，一口气射完了两个弹夹，然后利索的继续压弹。 他发现，虽然有了圆圈，但是难度依然很大。 就算瞄的特别好，在开枪时也未必就那么准。由于扣扳机本身的动作就可能导致枪口偏移，所以在开枪前的一瞬间，圆圈的面积依然会不同程度的扩大。而且在连续射击过程中，开枪的后坐力也会让圆圈不断变大。如果不好好控制的话，后面几发甚至完全没个准头。 缩圈缩的越好，准头就越好。 但反过来说，瞄准时间太长肯定也不行。别人露头你缩圈，别人突进你缩圈，别人跑路你缩圈，别人一梭子过来了，你躲了躲，然后发现之前都白瞄了，还得重新缩圈。 精准与速度真是一对矛盾体，唯有不断地提升射击的能力，才能将射击的两面同时变得更强。 “有意思。” 咔哒咔哒压好弹，石铁心继续开始训练。 从这一天起，他摒除了其他一切杂念，甚至放下了学习，专心致志的在训练场中训练射击。准头和速度都是靠子弹堆出来的，一盒一盒的acp弹被送到靶场，又被石铁心快速的消耗掉。 练起枪来真是花钱如流水，但是花了钱果然就是有效果。十米靶的准头不断提升，后来改成了十五米，二十米。石铁心对这把枪的熟悉程度也在不断提升，他已经完全不需要专门去记忆，仅凭这把枪在手中的重量就能判断出载弹数。 白天训练，夜里也在训练。 睡梦之中，石铁心似乎连通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源头。在梦中，他感同身受的重新经历了这个世界线的自己在练习枪法时的一切。 练枪是辛苦的，而这个世界线的自己也是个认真努力的人。训练，训练，不断地训练，枯燥寂寞甚至伴随着伤痛的训练，但带来的同样是最扎实的提升。 被高手带上分的感觉再次袭来，每次梦醒，石铁心都觉得自己对手枪的认识加深了一分。表现在进度条上，就是会有一大串星星像冲锋枪一样突突突的打过来。 夜以继日，不断修行。在一个相当短的时间内，石铁心走过了一个合格射手需要很久才能走过的路。基础射击术第一层的修行进度像是开了挂，在啪啪的开枪声中不断猛涨。 从合格变良好，从良好变优异，然后很快达到了精深。 这一日，石铁心依然在靶场中练习。 现在缩圈速度已经很快，精准度和速度都比从前强了很多。而且即便偏离了标准持枪姿态、不在最好的瞄准轨道中，准星圈的面积依然控制的还不错。 石铁心觉得自己可以搞一些骚操作，比如凌空转体落地秒开枪，或者三百六十度旋转速射，散装文学里的很多枪术高手都是这么搞的。对了对了，还有能一边南拳北腿一边东瞄西崩的，电影里把这玩意儿叫枪斗术，看起来真叫一个帅气逼人。 石铁心尝试了。 然后，他就深刻的明白了，“基础射击术”的基础二字，真不是白标注的。基础就是基础，骚操作什么的还是等学会了更进一步的射击术再说吧。 正当石铁心沉下心来，决定继续在精深级射击术中继续勇攀高峰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拿起来一看，是阿飞。 “喂。” “老细！粗事了老细！粗大事了！” 石铁心一皱眉：“出什么事了？” “绿帽车神、那个藤原极真”阿飞的声音中带着惊慌：“被杀了！” “什么？！” 啪，石铁心合上了手机，有些愣愣。 藤原极真，死了？！ 轰轰轰，咆哮的引擎声中，石铁心飞速离开了打靶场。十分钟后，他的小弟七嘴八舌的开始讲述听到的消息。石铁心听后，发现事情真的严峻了。 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征兆的，街头上出现了巨大的波澜。藤原极真在街头练习机车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者突袭。据说这袭击者开着黑色的机车，像一道闪电一样从后面追上了绿色的车手，然后手起刀落，一刀斩下了藤原极真的头颅。 “现在所有人都在疯传是老细你杀了车神！”阿飞抓耳挠腮：“黑色机车，而且能够追上车神的，看遍整个东京似乎就只有你了。呃……是不是你啊老细？” “当然不是我！” 石铁心忍不住咬牙。 他现在还很难相信，那个与自己谈笑风生、吃米饭团子的家伙，就这么死了？ 虽然交集不多，但毕竟是一个还聊的过去的人。那个失落了飞驰之魂的家伙，就这么死了？ “有没有线索，是什么人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一个只懂得开车的家伙！” “没有，暂时没线索。” 阿飞一筹莫展。 正在此时，阿飞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低语几声，然后吃惊的叫了一声，随后看了过来。 “老细，那个偷袭者又出手了，这次是东京狼！东京狼被砍掉了一双手，正在医院抢救！” 石铁心霍然起身：“走，立刻去看看！” 第255章 风云再起 东京狼的就诊医院与小唯的是同一家，现在整个东京还开着的医院已经不多了，没有太多选择。 石铁心并没有带太多人，只点了阿飞和几个跑腿的，加上原本就留在这里帮阿d的人，绝大多数场面都能轻松应对。 进入医院，发现这里的气氛比之前更严峻了。伤病号增加了不少，挤的走廊都一片拥堵。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举止言辞，石铁心就知道这些新伤号中的相当多数都是混迹街头的飞车党。 比起之前的老病号，这些新伤号的受创更重，断肢残废比比皆是。他们表情麻木而绝望，没有一个吹牛打屁的，只有不少人在偷偷哭泣。 不远处忽然有一阵慌乱的跑动声，石铁心抬眼看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了一个人身前，急切而揪心的嘶喊着什么。但没过片刻，那些嘶喊又化作嚎啕。医护人员快速上前拉开人群，拿了一个白帘子盖在了床上。这是医院最后的仁心，实在没有余力进行抢救。 哗啦啦，盖着白帘子的人体被推车推了出去。现在医院人满为患，失去拯救价值的人必须尽快清出。这一点所有人都默认，即便是刚刚嚎啕的那些也没有异议。 在经过石铁心身边的时候，石铁心抬手拦住了护工。小弟们把护工挤到一旁，护工非常配合的后退两步，免得和这些明显不是好东西的人起冲突。阿飞察言观色，殷勤的为老大伸手掀开了白帘。 帘子下是一个年轻女性，至少看身躯是个女性。 看脸……已经没剩下多少面部可以看了。 五官的位置被绷带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大片血污从绷带中渗出。绷带显然没有包绕所有伤处，在边缘还能看到创口和焦痕。女性寂然无声，已经气绝而亡。 石铁心看向旁边安静的护工：“她是什么情况。” 阿飞立刻翻译，但其实石铁心已经能够听懂。 “面部严重刀伤，然后又被火焰灼烧。失明、感染、缺医少药，结果显而易见。” 石铁心一摆左手，阿飞放下白帘。帘子落在死者面部，血污从下面渗透上来，在凸起的地方染出大片鲜红。 看这女性的衣着就知道，她是东京狼那一帮的人。看来东京狼断的不仅是自己的手，还有兄弟手下的命。 石铁心继续前进，很快就找到了东京狼。 他不知道东京狼叫什么名字，除了藤原极真，街头上都用花名和尊号，极少用真名。但他还清晰地记得东京狼桀骜不驯的样子，记得他前呼后拥的威风。 可现在，石铁心甚至有点不敢相信，那个在医院厕所门口随便找了个垫子就席地而坐的颓败男人，就是曾经的东京狼。 石铁心站在了他的面前，声音沉重：“没有安排个病房？” 东京狼干涸的双眼微微一动，抬起头，定定的看向石铁心。他面无表情，但又似乎有无数表情。他目光呆滞，但又好像融汇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在好半晌之后，他才张开嘴，用近乎呢喃的音量说出了一句叹息一样的日语。 阿飞忍不住凑近一点：“你说什么？” 东京狼又说了一遍，但声音更低，如同梦呓。他没有说完，脸皮就抽了抽，然后开始无声的抽噎，随后开始压抑的痛哭。 如果他还有双手，他一定抱头嚎啕。但他没有，他的双臂只剩下被粗略包扎的上臂。短短的两截胳膊用尽全力也只能挡住脸，挡住他的脆弱与绝望。 曾经在街头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就这样变成了医院厕所门边的残废。 石铁心看着他，面色复杂。但他没有再劝，劝也无用。死伤如此惨重，从此再无东京狼。 不过刚刚东京狼说了一句话，阿飞没有听清，可是石铁心却听的一清二楚。 败于侵略者，再非日本人这就是东京狼的原话。石铁心觉得，这应该是在复述那个袭击者的话语。 东京狼败给谁了？ 我。 这样想来，藤原极真很可能遭遇了同样的事，因为他也败给了同一个人。 我。 一个“侵略者”。 如此行径如此口吻，让石铁心猛然想起一群人。 他觉得这事儿肯定没完。 “你去找医护人员问问东京狼的断臂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赶紧拿来！” “是！” 小弟飞奔而去，而后没多久就又跑了回来，速度快的超乎预料。 “老大，还真有，就在手术室门口放着呢，像几根柴火棍一样杵在墙角，别人不说我都没看出来。”小弟手中拿着四根血淋淋的东西过来了。徒手抓着被截断的人类肢体让他表情古怪，递给石铁心之后赶紧悄悄擦了擦手。 石铁心接过断肢，神色如常的观察着。东京狼就在旁边，但只是自顾自的压抑着痛哭，对自己的断肢视而不见。 “老细，你把断手找来，莫非是想大展神威把手再给接上？”阿飞的表情有些兴奋：“我看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老细今天你也要露一手？” 石铁心古怪的看了阿飞一眼：“你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会医术。” “那老细你找这几条胳膊过来……” “收声。”石铁心呵斥一句，然后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四截肢体。 人类只有两条胳膊，东京狼也不例外。之所以会出现四截，是因为刀，一把锋利的刀。看着东京狼的伤口，石铁心就仿佛看到了劈斩而来的一把刀。 虽然石铁心没有学过兵刃，想象不出那把刀是从什么角度、以什么手法斩过来的。但是只看断臂就知道，但那绝对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刃，绝对握在一个懂刀之人的手里。 石铁心仔细审视着伤口，寻找劈刀的轨迹。 不久前，这把利刃斩在了东京狼的手上，从中指和无名指中间的指缝处切进了手掌，然后势如破竹一般的突破了腕骨、腕关节。 刀锋从尺骨挠骨中间的缝隙处一斩而过，庖丁解牛一样的把东京狼的整个前臂劈成了两竖片，然后从手肘外侧一切而过，把小指那一侧的半片整个斩飞。 第256章 古怪的父母 石铁心看着两边的创口，目光严肃而慎重。在那种情况下，东京狼肯定很痛，手臂一定胡乱挥舞或者奋力逃生。但仔细看看会发现，两边的剖面是几乎一样的。 再看剖面之外其他部位的皮肤，有擦伤有挫伤，但没有刀伤。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东京狼所有的乱挥、躲避，都没有用。行凶者手起刀落，再度准确的将东京狼的另一只胳膊剖成两片，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东京狼忽然神经质的大叫：“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啊！那么多人都被杀了！” 大叫之后，又低声的呢喃着含混不清的语言，似乎已经被刺激的崩溃了。 石铁心又去看了东京狼的其他受伤小弟，几乎都是一刀致胜，少有需要第二刀的情况。至于那些致死的就不用看了，现在停尸房根本不会收容尸体，全都是直接焚化处理。 好可怕的刀法！ 就算有埋伏，就算有心打无心，就算突然袭击让人没有准备，一个人能够将东京狼整个小帮派杀个烟消云散，也是异常恐怖。这个袭击者绝不是常见的“弱鸡”，而是真真正正的杀人高手。 正想着，一阵喧哗顺着走廊传了过来，是安排在这边的小弟的声音。 “嗯？” 阿d又和什么人起冲突了？ 石铁心一凝眉，然后领着人就走了过去。转过了转角，赫然看到小唯的病房门口围了一帮人。这群人绝大多数是自己的小弟，被围着的是两个中年夫妇。 但人多势众凶神恶煞的小弟们，此时却有些无法招架。那夫妇两人则是没头没脑就像闯进去的样子。 石铁心念头一动，谨慎的驻足在远处，然后对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心领神会的给那边的其中一个小弟打了个电话，那边的小弟躲到角落一通报告，阿飞挂断电话就凑了上来：“老细，那两个是小丫头的父母。” “哦……” 我猜也是。 小唯的爸妈不可能不来。 石铁心旋即又疑惑道：“为什么把他们两个堵在门口？”受害者的父母在这里，不说好好招待好好道歉，竟然还把人家堵在病房门口，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俩是来要钱的。” “索要赔偿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说的。”把人家姑娘弄成残疾了，不赔偿还有人性吗？石铁心越想就越是生气：“告诉阿d，该赔偿多少就赔偿多少。他的钱不够我就借给他，别弄得太不像话！” “不不，老细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来找我们要赔偿的。”阿飞的话让所有听众都不可置信：“他们是来找小丫头要钱的！” “什么？？” 几分钟后，石铁心才弄清楚情况，而这情况甚至让他惊愕。 那两个中年夫妇确实是小唯的父母，但他们来到医院之后并没有找阿d索要赔偿。他们俩看到阿d后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就算是阿d明确表示是自己有错，并不惜跪地道歉，这夫妇两人都是谨小慎微的样子。 别说狮子大开口了，人家根本没提要赔偿的事，仿佛根本不需要赔偿一样。 但是在面对小唯的时候，夫妇两人就完全是另外一副嘴脸了。不仅要求小唯立刻拿出一百万日元，而且似乎对女儿的病痛完全视而不见。 “还有这种事？”石铁心根本不能相信。 “千真万确！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搅合的小丫头根本没法好好养病，怎么可能把他们堵在门外头呢？”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看看。” 石铁心没有带人，而是独自一人走了过去。经过最近的事，他已经不太信任手下小弟了。一边是街头团伙，一边是女儿残疾的普通夫妇，阿飞这些人有太多办法把他们硬生生变成“刁民”。 所以石铁心决定亲自去确认。 还没有凑近，就听到那对夫妇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语言逻辑都不甚通顺，就像是精神错乱一样。 石铁心开始皱眉了。 “大哥！”“大哥好！” 门口的小弟们齐齐问好，夫妇两人一下子哆嗦起来。石铁心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避免出现自己“仗势欺人”的视觉效果。然后他又微微屈身，防止自己过于高大强壮的身躯给人带来额外的精神压迫。 他细心地选择了一个迎光的角度，然后露出了最大程度的和善笑容。 在脑子里好好组织了一下，石铁心罕见的用当地语言说道：“叔叔、阿姨，小唯的遭遇是由于我手下的不当举动造成的，我们承担全部责任。从治疗到后续养护，我们责无旁贷。如果叔叔阿姨有什么别的诉求的话，可以告诉我，我能够做主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补偿。” 石铁心已经给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和善意。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他这位阎王亲自过问，理论上来说应该能够解除他人的大多数戒心。 但没想到，面前这对夫妇根本不提赔偿的事。站在石铁心面前，两人就像鹌鹑一样吓得几乎要打哆嗦。 中年男人强提精神，唯唯诺诺的说道：“不、不需要赔偿，这是救主的考验！” 嗯？ 石铁心感到有些古怪。 两人的这种恐惧，有些强的过分了。别说是遇到帮派分子了，就是遇到丧心病狂的杀人狂，惊吓程度也不过如此了。 而且，这个中年男人似乎发自真心。 “小唯的伤很重，很有可能一直下肢瘫痪。”石铁心加重语气：“我建议你们还是要拿一些赔偿金，要不然小唯的生活很难维持。” 女人的腔调有些尖锐与厌恶：“不不不，不用赔偿，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石铁心感到荒谬，为什么是小唯自作自受？小唯是受害者好不好！ “你们家应该生活很拮据吧，就不担心她日后的生活吗？” “生存还是死亡，都是救主的选择。背离救主，万劫不复。这一切都是救主对她的惩罚。” 救主？ 石铁心忍不住有些烦躁了：“没有钱，你们拿什么养活女儿？” “心向救主，自得永生。” 第257章 风起 “什么？！”石铁心忍不住瞪眼了：“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不养了？” 夫妇两人吓得倒退一步，然后口唇哆嗦着继续念叨：“心向救主，自得永生……” 石铁心挺直了身躯，不再刻意与两人保持在一个高度，表情也不再那么和善。 他见过刁民，严峻的生活环境能够把很多人转变成刁民。他甚至设想过这夫妇两人拿钱之后又转手抛弃了女儿，那种行为畜生不如，但至少在功利性上可以想得明白原因。 但眼前这两个不是。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家伙信了个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乱七八糟的教，已经彻底神经了。他们既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女儿。除了他们的救主，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石铁心相信了阿飞的话，眼中不免满是失望。 对这两夫妇，他已经无话可说。 一招手，跑过来一个小弟。 石铁心拿出一叠龙币，塞进中年男人的手里，强压着脾气和缓道：“看你们也很疲惫了，先去好好吃顿饭吧……” 但话未说完，那夫妇两人就好像是被灼痛了一样，嗷的一声惊叫，一把将那一叠龙币摔在地上。哗啦，龙币散乱的飘飞，引来无数贪婪的窥视。但那两夫妇却对龙币畏如蛇蝎，屁滚尿流的往后躲了很远，嘴里絮絮叨叨的好像在念着什么经文。 什么不洁、罪孽、宽恕之类的词中夹杂着意义不明的怪音，让人一听就反感。而且这两夫妇的面部，偶尔会不自然的抽动一下。就像得了抽动症，无法完全控制面部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古怪。 经文念过三圈，两人才稍稍停歇。他们小心躲着地上的龙币，就像躲着什么传染病一样，然后老远的对着病房大喊着：“不要装睡，赶紧把钱拿出来你这不孝女！救主的供奉不可懈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必须拿出一百万日元！” 说罢，两人落荒而逃，很快就跑远了。 石铁心生气了，非常生气。 他之前还在奇怪，小唯这种高材生，干什么工作不是干，没有高收入还没有低收入吗？以她的能力再加上她的相貌，再怎样的乱世也总会找到一点机会的，至少要好过在娱乐城陪酒。 今天，石铁心明白了。 有这样的父母，家里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是一个孤儿，但正因为是孤儿，所以从小便有无数对父母的憧憬。他认为父母应该向高警官那样，能不畏生死为女报仇，也能忍耐一切为女还愿。但眼前这一对中年夫妇，破坏了他对父母形象的所有美好遐想。 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燃烧，让石铁心愤怒而又无处发泄。 “救主？”石铁心忍不住咆哮：“救什么几把主！能比得上自己的家人吗！” 咆哮声沿着走廊回荡，四周忽然一阵安静，然后就有各种含义莫名的目光汇聚了过来。 “呃，老细。”阿飞左右看看，然后凑过来低声说：“这话自己说说就好了，不要对外讲。救主教已经是东京的一个很大的势力了，到处都是狂信徒，神经病一样，特别难搞。” “邪（和谐）教！”一声叱咤，石铁心无所畏惧，双眼一扫凶神恶煞的瞪了回去，那些注视立刻都收敛了。 “哼！”怒哼一声，石铁心进了病房。小唯还在昏睡着，阿d还在陪伴着。 “大哥……”阿d抬头看过来，双眼红肿喉咙干涩，整个人都像是干枯了一样：“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如果你是说那两个人的事，以后他们要是再来，不用犹豫，轰走！若不是因为是小唯的父母，我恨不得打他们一顿！如果你是说小唯的事，你自己考虑着办。只有一点，男子汉敢作敢当！” “我……” 正说着，阿飞手机一阵响，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脸色猛然一变。他一把抓住石铁心的袖子，紧张道：“老细，又粗四了，快看！” 手机中是一个视频文件，阿飞点开了播放。 只见在一个完全没有特色的昏暗房间中，一束光从上面落下。灯光笼罩之中，一个人面向镜头跪着。这个人被紧紧捆绑，鼻青脸肿浑身伤口，似乎被殴打已久。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人是街头的著名头领，是曾经屈居藤原极真之下的第二名。 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有人在说话。这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显得阴沉而充满诡异的威压。 “佐伯凉介，你长着大和民族的面孔，流着大和民族的血液，叫着大和民族的名字，但却是一条土生土长的美、国、狗。你拥有美国的思维方式，认同美国的意识形态，就连那令人作呕的美式傲慢，都已经深入骨髓。” “你是一个背叛了自己民族的罪人。” “背叛者，比侵略者更可恨。而且你不仅是背叛者，同时也是侵略者的急先锋。” “以大和民族的名义，今日予你天诛。” “用你的血，祭我永不坠落的，太阳旗。” “用你的血，让所有背叛者、侵略者、还有摇摆不定的不忠之人都知道，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唰，雪亮的刀锋闪过，佐伯凉介的头颅应刀而落。来不及挣扎，来不及惨叫，脑袋就那样咚的一下砸在地面上。 黑暗中有一只脚将喷血的尸体踹倒，一个隐约的人影从后面走进了光照的区域。 那是一个身穿日本武士盔甲的男人，身材并不高，但很有压迫力。黑色的盔甲，黑色的刀鞘，雪亮的刀锋，以及一张血红色的天狗面具。 “我是攘夷志士黑武士。” “魑魅魍魉，刀下尽灭。” 刀锋前指，指向镜头，指向所有看视频的人。 “下一个，就是你。” 哔，视频结束了。 新攘夷，这些死不绝的家伙，果然是他们！ “这个视频哪来的？” “老细，到处都在传，已经传疯了！” 正说着，从走廊外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石铁心走到外面一看，好多人都拿出了手机，都在播放着同一个视频。大大小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全都是同一句话。 下一个，就是你……就是你……是你…… 山雨欲来。 猛烈的冷风穿过了走廊，让人遍体生寒。 “老大！”阿d追了出来：“我跟你回去帮忙！” “不，你照顾好小唯，别的事不用你管。” 阿d还要再说什么，叮铃铃一声响，石铁心的电话响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竟然显示了一个非常意外的名字。 周楠。 “什么事？” “尊哥……”听筒里面传出了周楠忐忑而又犹豫的声音：“听说您最近在打听消息，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说。” “不行，得当面说。” “为什么要当面？” “因为……这个……”周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这个时候，听筒里面的声音忽然换人了，变成了周雄的声音。 周雄的声音沉稳而坚决：“尊哥，这件事我们必须当面和你说，其他任何人我们都信不过。在娱乐城您救过我们，又对我们兄弟多有照顾，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忘恩负义，绝对不会坑您害您！我周雄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千刀万剐！尊哥，真的很重要，见一面吧！” 石铁心思考片刻，最后沉声道：“好，见一面，就今天。” 电话对面的周雄立刻兴高采烈的说道：“好的尊哥，晚上我请您吃饭！” 这一刻，石铁心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自己好像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线了。 第258章 周雄再请串 在现在的局面中，石铁心应该尽量避免和任何不知根底的人见面，更不用说请客吃饭了。周楠周雄是状元石那个世界线的熟人，但王大发已经证明，跨越了可能性之后，一切都必须重新看待。 周楠周雄不再是凤鸣一中的垃圾班小混子，不再是那些满脑子向往江湖生活却连江湖到底是干什么的都全靠脑补的无知少年。 石铁心也不再是什么垃圾班大哥铁，不是那个玩笑一样的四大天王候选人。 但石铁心还是去赴宴了，因为周楠周雄的联络并非突如其来，而是石铁心走底层路线的必然结果。他在三番和阿辉的小弟中广泛撒网、隐秘接触，周家两兄弟就是他的重点接触对象。 而且，有些东西即便跨越了可能性，依然不会改变。 “尊哥，您来了！”两兄弟一下子站起来，有些局促的看着石铁心。 “嗯。”石铁心点点头，首先四下打量了一圈。 为了保证会面的安全性，这里是石铁心随机选择的地方。交通道路四通八达，大路小道辐射四方。近处没有高层建筑，是一个东京的老片区，而且就处在华人掌控区内，附近的人相对可以放心，至少不会是新攘夷的疯子。 路口显要位置有一家小店，是新开的门面。石铁心随机一选，就选到了这个地方。 同来的阿飞等人立刻散开转了一圈，包括那个小店里面也转了转，片刻后回来冲石铁心点点头，石铁心才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沉声道：“非常时期，谨慎一些，请见谅。” 直到十分钟前，石铁心才向他们通知了地点，把他们从三个街区外叫了过来。 “理解！理解！”周雄反而有些安心的说道：“看到尊哥行事这么谨慎细致，我们反而更放心了。” “走吧，进去。” 石铁心伸手拨开了屋檐上挂的红灯笼，走进了街边小店。小店里干净整洁，而且没有其他客人。唯一的老板兼职厨师在布帘遮挡的后厨里操持着，显然已经提前开始准备。滋滋啦啦的烧烤声混合着香气从厨房中飘来，让人一闻就胃口大开。 “尊哥，我刚刚打听了一下，这里虽然是新开的店，但是据说手艺很好，是地地道道的烤串风味。”周楠殷勤的拍着马屁：“您真是会选地方啊尊哥！” “随机选择罢了。”石铁心大马金刀的坐下，发现这个小店的桌椅餐具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更大，实木家具也是厚实又沉重，倒是让他觉得舒服。 “我去崔崔老板！”周楠忙不迭的奔到了后厨，片刻后又端来了大盘大盘的肉串，弄来了大杯的扎啤。 “尊哥，这个新鲜！” 看着周楠殷勤的狗腿模样，石铁心总有种世界线错乱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凤鸣一中一般。 不过一切终究不一样了，石铁心收敛心神，看向对面的周雄：“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非要当面说。” “尊哥，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周雄踌躇片刻，好像在准备语言，最后他慎重的开了口：“尊哥，其实三番才是舵主的心腹。我们都知道阿辉做的事，不过阿辉的举动，其实都是三番在后面挑唆的。” “哦。”石铁心喝了一口茶，淡淡应到：“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周楠接口，凑近了急切道：“包括发哥过生日那天阿辉去门口堵您，后来论功行赏的时候阿辉提议审查再分配，这些都是三番在后面支的招！我们打听到了，三番表面上谁都不得罪，其实他才是到处搅屎的那根棍子！” 石铁心表情纹丝不动，没有惊讶，没有意外。 他不意外，不是因为他提前知道，而是三番怎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虽然一起吃了几顿饭喝了几顿酒，但根本谈不上信任，更谈不上感情。 连王大发和阿飞都不能信任，一个三番又算什么？不过是把他的名字加入了日后的清算名单而已。 石铁心看着两兄弟：“三番是你们的香主，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因为……因为我们不想跟着三番干了，我们想跟着尊哥您干！三番那种阴搓搓的老阴比，跟着他只能干绑架女人、贩卖人口、逼良为娼这种窝囊事，我们已经受够了，我们想跟着尊哥干大事！” 两兄弟热切的看了过来。 石铁心却没有一口答应，脸上一点想法都不漏：“你们说的东西，并不值得让我大费周章的赶过来亲自见面。” 两兄弟闻言立刻对视一眼，都是一副忧心忡忡、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说话就要说透，不能信任的人我是不会收的。”石铁心拿起肉串来吃了一根，嗯，味道还不错，而且精气也很足。这个口味……好像还有那么点隐隐约约的熟悉感觉。 下腹假丹还剩一点就能进入元丹境界，吃了这一顿倒是正好。 “尊哥，不是我不信任您，而是……而是我说出来，怕您觉得我们俩是疯子！” “但说无妨。”石铁心继续吃串。 “我们……我们最近发现了一点苗头，非常的不对劲。”周雄脸上露出了隐约的惊悸：“帮里的一些兄弟，尤其是跟三番走得近的一些人，最近都像是……脑子不正常了一样。” “怎么个不正常法？” 周楠倒豆子一样的连续说道：“他们说话颠三倒四的，让人听不懂。忘性还特别大，有些事明明说过却不记得，做过却不承认。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迷糊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他们的表情啊，一天比一天僵硬，看起来可渗人了！” “尊哥，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规模出现的情况。从与三番走得近的近的人开始，一点一点向外蔓延，就像是得了传染病一样！三番也开始变得有些古怪，喜怒无常，特别古怪。而且那些帮里的兄弟……那些兄弟……都太奇怪了。” “前两天和那些与三番搞的火热的内圈人吃饭，他们就像是不设防一样，连珠炮一样的把什么都往外说。三番挑唆阿辉的事，他们随随便便就在桌子上说出来了。他们还说了好多好多，而且是同时开口，每个人都是自顾自的在那里狂说，就好像是说晚了就来不及了一样，就像是……交代遗言一样！” 第259章 先付钱 周雄回忆着所见的情况，脸上终于展露了无法伪装的惊惧：“尊哥，您能想象吗，他们说着说着就忽然不说了，表情都很僵硬。满桌子的人，有一多半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前面。要很久，他们才会像做梦醒过来一样忽然解除僵硬，然后继续絮絮叨叨的说话。” “其他人都吓坏了！”周楠也满脸惊惶的说道：“问他们怎么了，他们只会满脸茫然。劝他们去医院，也完全没有用。就算告诉他们刚刚发生的事，那些人也完全听而不闻，太古怪了尊哥，实在太古怪了！” 石铁心闻言，放下肉串。他表情郑重的看着对面的两兄弟，这两兄弟的反应根本不像是伪装的。 真正的恐惧与演出来的恐惧不一样，尤其是那种从骨头缝里蔓延出来的忍不了的颤抖，真的难以模仿。 两兄弟是真的在害怕，他们不像在说谎。 三番的手下，确实发生了什么状况。絮絮叨叨没有逻辑的语言，忽然僵直的行为，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小唯的父母不就是絮絮叨叨没有逻辑吗？ 欧阳宏的那些黑衣保镖，不就是面目僵直反应迟钝吗？ 石铁心凝眉思索着，片刻后狠狠咬了一大口肉串，然后继续开口道：“除了三番那里，还有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其他地方就没怎么遇到了。”两兄弟仔细回忆了一下，齐齐摇头：“至少在华人区，没怎么看到这样的情况。” “阿辉那边呢？” “交流不多，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有些风言风语。”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从鸿顺社被吞并之后，三番吞下了一些欧阳宏的产业半个月后左右吧，就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了。” 鸿顺社？ 石铁心又想到了临上飞机之前疯狂怪笑的欧阳兄弟，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三番吞的是鸿顺的制药公司？” “对！鸿顺社手下有四家制药公司，三番拿到了其中一个！” 鸿顺社，救主教，欧阳宏，三番，独品，医药公司，同样面目僵硬的打手——难道说欧阳兄弟，尤其是那个到死都没说话的欧阳舜，研究的并不仅仅是新一代的独品，还有其他危害更大的玩意儿？！ 很有可能！ “我知道了。”石铁心沉稳点头，然后看向两兄弟：“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 “这个……”周楠再度看向周雄，两人还是有些犹豫。 石铁心不由生疑。 刚刚那么大的事都说了，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迟疑的？ “尊哥，确实还有一点情况。不过这个吧，我们也不确定该不该说，因为我们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 “说。” “哦。”周雄组织了一下语言，满脸认真道：“尊哥，我觉得我们好像被监视了。” “监视？被谁监视，三番？” “不知道，说不清楚。”周楠苦恼的挠挠头：“我确实偶尔就会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多疑、错觉，但那种感觉多次出现。尤其是最近，越来越频繁了。我根本找不到监视的人，但就是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感觉？ 换个人在这里，绝对拂袖而去了。 一个个人感觉你瞎几把讲什么，你以为你是灵媒啊，通灵大师吗你？ 但石铁心却没有一口否决，而是认真看向周楠：“就你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对，就我一个。”周楠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尊哥，我也知道这个事儿听起来太扯了……” “最近一次有那个感觉是什么时候？” “八分钟前。” “八分钟？”石铁心一皱眉：“我们刚见面的时候？” “对，就是那个时候，我手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周楠把胳膊放在了桌面上，指着自己两满胳膊的毛衣。然后他又不好意思道：“不过当时我太紧张了，也搞不清到底是紧张的还是真的。” 这一切听起来像个笑话似得。 但石铁心却没有笑。 他认真的看着周楠的“毛衣”：“再有那种感觉的话就告诉我。” “好的尊哥！” 石铁心立刻开始胡吃海塞，他表情凝重，就像故意加快速度一样的猛吃，让两兄弟都有些奇怪了。 等石铁心吃个差不多，周雄试探着开了口：“尊哥，我们兄弟是真的诚心投靠，您看这个事儿……” 周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人冷不丁的从旁边插了句嘴：“小兄弟，把钱付了吧。” 说着，一只肥厚油腻的手直直的伸到了周雄面前。 “啊？”周雄一扭头，看到烤串店的老板从后厨走了出来，正一脸和气生财的表情站在餐桌旁边，伸着手示意道：“你请客，你付钱。” 周雄呆了，石铁心也有些愣。 眼前这场景，是不是有些熟悉？这个烤串店老板，是不是也有些熟悉？仔细看去，这不正是在小巷子里卖烤串的那个老板嘛！ 上一次这老板这么说话的时候发生的什么事来着…… 石铁心回忆了一下，然后双眼一瞪，赶紧开始继续啃串，肠胃加紧提炼精气。 周雄有些烦躁的一挥手：“等会儿，少不了你的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没看到我们正谈到背叛旧主、改换门庭的重要问题吗？ 但那老板却根本没有挪屁股的意思，依旧笑呵呵道：“别别，还是先交钱吧，我怕待会儿我这钱就收不上来了。” 熟悉的对话听在耳中，石铁心吃的更快了。 他在等一声“有杀气！”，哦，差点忘了，刘树风那家伙不在这里。 然后阿飞就咣当一下拉开店门，急三火四的冲了进来：“老细，粗四了！情况不妙，赶紧撤啊老细！” 就在此时，周楠忽然弱弱的开口道：“那个……那种感觉，又来了……” 众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只见周楠胳膊上浓密的寒毛，倔强的全部竖了起来，怎么捋都捋不下去。 “尊哥……”周楠的声音有些哆嗦，表情差点要哭出来：“那感觉比平时更强烈了！” 呜呜呜，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刺眼的前大灯照向这边，听起来有大量汽车正在快速接近。 第260章 元丹 烤串老板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后厨里面叮咣乱响，好像在收拾家当。 阿飞他们则跑出门去。 外面，寒风凛冽，咣当咣当连成片的声音中，道路两侧的商铺一家接一家的关门闭户。在这个世道中出来做生意的人总会更敏锐一些，业务也非常熟练。他们停电关灯，绝不冒头，这个街区很快就陷入一片漆黑。 啪，肉串老板在后面把这一家的电也停了，保持和同行的统一，企图蒙混过去。 然而，事与愿违。 十多辆车从各个方向，沿着各个路线，有组织的呼啸而来。他们堵住了所有能够走脱的路口，就像一张严密的大网快速向这边收紧。引擎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好像十面埋伏，气势排山倒海。 “快跑啊！”有小弟受不了压力，骑上机车顺着小街就想一个人先溜。那抱头鼠窜的动作，把街头小弟、乌合之众这几个字表达的淋漓尽致。 然后，他刚出路口，就被一辆忽然横着冲出来的大车撞飞出去，紧接着被后面的车毫不留情的碾压在车轮之下。 咯噔两声响，短促的惨叫中，那小弟再无声息。 嘎吱嘎吱，这些汽车围在了小店门口，大片的大灯照过来，照的人睁不开眼。烤串老板身上挂菜刀背案板的奔出来。他慌慌张张的一出门，就看到车上跳下来了无数人影。 背光之中，影影绰绰，随便一看就能看到超过五十个人。 老板根本没一句废话，也不说什么“跟我无关”之类的，利索的又躲回了屋子里。 阿飞紧张的看着对面，待稍稍适应了强光之后，他发现围过来的都是大兴的同僚。准确的说，都是三番和阿辉的小弟。 再看领头人，不正是阿辉吗！ 阿辉赤手空拳，脸上是嚣张的笑容。不，仔细看看，那笑容并不是“嚣张”，而是……定格在那里了一样。 咣当，有人从一辆大车上走下来，正是三番。三番原本就是一脸僵尸表情，现在倒是看不出区别，只是行动间似乎稍稍有些僵硬。 “辉哥，三番哥！”阿飞悄悄给锅饼卖爸他们发了消息，同时准备拖延一下时间，打了个哈哈插科打诨道：“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啊，这家的肉串烤的不错，你们来了正好一起啊，待会儿发哥也要来呢！” 嘴巴里抬出发哥，想用堂主的名头稍稍震慑一二，让这些人心里有点数，他们是在袭击同僚。 然而那些人并不废话。 啪、啪、啪，三番费力的打着打火机，但手指僵硬的他并不能顺利做到这件事。 “狗日的，说的那么好，还不是有后遗症……”三番也不看这边，向小店里抬了抬下巴，声音毫无起伏：“上。” 唰，怪笑的阿辉向着小店一指，那些小弟们立刻走出来二十个，大踏步的向小店这边走来。 他们没有叫喊，没有咋呼，没有街头斗殴常见的嗷嗷叫，唯有肩并肩的整齐逼迫、僵硬的动作、沉默的前行，和势不可挡的前进。 这些人并没有拿武器，而是全部赤手空拳。 不过这些人肌肉臌胀，一个个全都头高马大，很是强悍的样子。 “别过来！”小弟们瞬间慌了，有一些小弟拿出枪来准备射击。然后就听到车辆后面一声枪响，那个想拔枪的小弟的胸口立刻爆出一个血洞，无声无息的栽倒在地。 “游戏时间，不要作弊。”三番声调阴沉，不高不低的说道：“不准用武器，纯粹肉搏，谁输谁死。” 看着齐齐压过来的二十个壮汉，阿飞他们觉得自己肉搏能赢才有鬼了！ “进来。”一声大喝，让他们有了主心骨。阿飞他们一股脑的躲回小店里，就看到石铁心刚刚结束进食。 石铁心站起身，比那些逼过来的人更高大，更强壮。 他扭了扭脖子，抖了抖肩膀，浑身骨骼咔吧有声。莫名其妙的，阿飞就是觉得自家老大好像更强了。 “阿飞，你带着老板去找退路。” 石铁心起身，站在正对店门的位置。对面，二十个壮汉齐齐逼来，他却毫无畏惧。 仔细感受着下腹的假丹，已经大如鸡卵。不仅体积够大，而且假丹的形态发生了进一步的变化。最一开始的假丹是不规则的，后来表面渐渐变得光滑圆润。现在，假丹的形状已经变成了一个基本规则的圆球形。 假丹成圆，元丹境成！ 凝神中，石铁心似乎看到了自己假丹的形象。在此境界，假丹与自身的结合更紧密。他已经可以做到简单视，但只能初步视到假丹的情况。 那是一颗圆圆的精气团，视看去仿佛一颗星球。而这星球就像处在剧烈的地质活动期一样，表面似乎蔓延着熔岩的纹路。那一丝丝热量已经影响了假丹的外表，而且正在将更强的力量辐射到石铁心全身。 一种灼热的力量，正在假丹核心处慢慢孕育。待这力量孕育完成，就能燃丹破锐。所以，元丹就是进入锐气境界的基础。 普通人修炼到元丹境界，就算没有进行过炼体，在元丹加持中也能达到人体极限的力量。而且就算炼体了，不吃大苦、受大罪、用最大的毅力去深刻的磨练肉身，也同样没有突破极限的可能。 所以绝大多数修行者，尤其是条件优越的修行者，是不去炼体的。炼不炼体，都能达到同样的限度。吃吃喝喝简单愉快，那么谁还会去炼体呢？ 石铁心私人把这个限度，量化成1.0。 以此衡量，状元石只知道学习的时候，大约在0.34。初步锻炼之后，大约在0.53。本尊世界线的本体强度，大概在0.9。刚来到这个世界线时，这边的强度约为0.94。 而现在，石铁心做了个大致判断：1.7，至少1.7。 具体多少，没有精确测定过，视水平又不够，不敢乱说。 但面对那些逼过来的壮汉，石铁心却本能的就知道，他们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第261章 大杀四方 石铁心面不改色，高声道：“三番，你想怎样。” “游戏而已，只是消遣。打赢就活，打输就死，黑尊不要犯规啊。”几个人端着机枪对准了这边，都是重火力。三番继续啪啪的尝试打火，头也不抬：“身为棋子，还是要按照游戏规则行动才是。” 阿飞带着老板他们跑到后面去了，石铁心一夫当关，大声呵斥：“你背叛大兴？” 三番闻言只是僵硬的笑了笑，然后一挥手，二十个壮汉的表情立刻从死寂切换成了暴怒。他们就像是被换了行动模式，双眼瞬间赤红，额头青筋暴起，不再不紧不慢的并肩前行，而是齐齐狂吼着向小店冲了过来。 这些人全都壮的像美式橄榄球运动员，又像一头头发狂的野兽，一发发肉身炮弹，让人望而生畏。 但是石铁心脑中念气盘旋，心中全无惧怕。 他发现，这些人的行动似乎有统一的模式。 直来直去，不知变通。而且——拳法真的很烂！ 他们就像是脑子里装载了一些搏击技能的程序人，看起来威武雄壮，但只要能够看透他们的行动模式，对付起来就真的不难。 【拳理】属性似乎在发挥作用，看什么都清晰了一些。 后退半步，右拳稍稍一晃，第一个冲过来的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行动路线微微变形。左拳又作势要打，那人也立刻做出对应，只是四肢僵直之下，重心失去的更多。 失去重心就是失去架势，而失去架势的后果就是—— 嘭！ 一声巨响，冲的最靠前的人被一记带着啸音的重拳轰在面门上，手法是标准的基础拳术。基础拳术的【狠辣】属性发挥作用，那人的面孔瞬间就凹陷下去。 没有来得及做出格挡和躲闪的动作，摧枯拉朽的拳头把他的面部打的稀烂。而且元丹境界的石铁心，拳力比之前更强！颈椎骨咔嚓一声响彻底折断，硕大的脑袋直接贴在后背上。石铁心砂锅大的拳头破血而出，去势不减的捣向紧随其后的第二人。 力道不够了，但双指一弹一探，两粒眼珠已经被轻松戳爆。 那人立刻失去视野，前进的路线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向，擦身从旁边奔了过去，根本没有碰到石铁心一根汗毛。 石铁心合身一撞把死尸撞向其他冲锋的人拦了拦势头，然后紧跟而上一个横踹，将第三人踹倒。那人腹部遭受重踹，腹肌一片糜烂，但倒地之后依然挣扎欲起。 石铁心目光深邃，心中冷静。 【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大概在0.85，对付普通人完全是碾压】 【防御额外加强】 【对痛觉感受迟钝，疼痛不影响行动】 紧跟而上一个重踏踩在那人胸口，胸骨咔嚓咔嚓的成片碎裂。石铁心一记重脚碾爆了他的心脏，那人才双目暴突、口中喷血失去力量。 【生命相对顽强】 脚下一勾，把尸体像路障一样踢出去塞到了后面壮汉的脚下，猛冲的壮汉立刻咕噜咕噜滚倒两个。 【灵活与平衡性差】 左臂一展，绞住一人脖颈。右掌一托一推，左臂顺势收紧，咔嚓一声响那人的脸便扭转了二百多度。 同时右脚飞起一个闪电一般的腾身飞踹，正正踹在一人胸口上。 咚的一声响，那人就像炮弹一样被蹬飞出去，哗啦一下把后面堵在门口的人群全部像保龄球一样砸飞出去。 【致死点依然有效】 哗啦哗啦，小店的橱窗玻璃纷纷破碎，十来个壮汉合身撞破了玻璃冲进了小店中。小店中瞬间一片凌乱，他们掀飞桌椅、撞破家具，加上门口方位，一共从三个方向向石铁心扑来。 【不能被围住！】 四面八方的敌人如同澎湃的浪潮一样向他扑来，石铁心脑中念气沸腾，双眼中放出隐隐的光来。 哔哔哔，沸腾的念气中似乎弹跳出规律的声响。方向、角度、数量、路线，在超频的念气中快速过滤。 人潮扑来、行将合拢的一瞬，石铁心忽然弹身而起。 一跳，一团身，就像一个压缩的大球猛然弹上半空。 反应迟钝的敌人们自然而然的抬头，不知变通。 下一瞬，压缩的大球就像炸弹一样，猛然又扩展开来。两拳两脚，四个方向，齐齐轰出重击！ 砰砰砰砰，连成串的闷响中，尸体就像炸开的水面一样哗啦啦的倒飞出去。鲜血横流，碎肉飞溅，石铁心咚的一下屈身落地。 有一条粗壮的胳膊从后面猛然绞住了他的脖颈，石铁心则双手一搭一扭，咔嚓一声响，那胳膊立刻扭成了麻花。肩膀一顶双臂一抡，嗖的一下那袭击者被抡圆了从背后抡到了前面。 前面，挣扎着起身的敌人再度扑了上来。 石铁心则一声低吼，双腿爆发巨力，一个冲顶飞撞，正正撞在了从半空抡下来的敌人后心。咔嚓嚓，脊椎、肩甲等等背部骨骼瞬间碎成了几十块碎片。那尸体胸前暴突着，像飞撞的大沙袋一样将正门方向的敌人哗啦啦的全都撞飞出去。 石铁心目光往后一瞟，阿飞他们已经去了一小会儿了，还没有声音。 再看前面，虽然打得热闹，但是他心中冷静。三番还有三十多个打手，打手手中还有枪，他不认为三番会搞什么公平游戏的把戏。 果然，三番烦躁的甩了甩打火机。 “吹的那么好，竟然这么不中用。”三番依然不抬头，对着阿辉抬抬下巴，语气中没有一点尊重：“喂，该你上了。” “嘿嘿，嘿嘿，呵哈哈哈~~”阿辉古怪的笑着，举步向前走。 嗖，一具沉重的尸体从店内轰然砸出来，正正砸向前行的阿辉。在头高马大的打手尸体面前，五短身材的阿辉就像土豆一样不起眼。劈头盖脸打来的尸体，看起来似乎一下就能连着阿辉一起砸死。 但阿辉还是那样一脸古怪的笑容，对着尸体伸出了右手。 下一刻，咚的一声巨响，那尸体猛然停住了。 噼啪噼啪，清脆而奇异的声音中，一只青灰色的大手从尸体后面伸展出来。这大手的手指一根根都像萝卜一样，整只手又大又厚。手指收紧，大手紧紧抓住尸体，然后忽然一挥，就嗖的一下将尸体原样砸回小店中。 第262章 爆种变身？ “嗯？” 尸炮袭来，石铁心脚下一蹬一绊，轻松地让一个壮汉失去平衡。手一捞，就将壮汉举向了尸体炮弹。 咔嚓一声响，尸体和壮汉的脑袋撞在一起，双双变成破裂的状态。打手壮汉已经清扫干净，石铁心后退半步消去冲击力，再看向门外，阿辉已经开始向这边冲锋了。 在车辆的大灯照耀中，阿辉的右臂不成比例的变大，变成了一只极端粗壮膨大的巨臂。这巨臂肤色青黑，看起来皮膜强度很高。轻轻一带，本就惨遭蹂躏的大门咔嚓一下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异化了？”石铁心皱眉看着阿辉的巨臂：“什么药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石铁心虽意外但不惊慌，因为在主世界线里，什么样的功夫都有。变个大胳膊什么的，电视上早就见过好多次了，心中很是淡定。 阿辉带着古怪的笑容，嘴巴里怪笑着向石铁心扑来。 下一刻，石铁心脚下一勾把一具尸体准确的塞到了阿辉脚背上。 噗通一声响，阿辉就像高喊“爷爷过年好！”一样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扎扎实实就是一个响头。 阿辉一个响头磕的有点懵逼，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巨臂膨胀推在地上，阿辉在反作用力中快速挺身就想起来。但他刚抬头，就见一个大脚丫子以“乖孙子接爷爷红包！”的力度嘭的一下跺在了他的脸上。 一声巨响，阿辉怎么冲进来的就怎么飞了出去，没用第二招。咕噜咕噜，阿辉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声不吭的趴在那里，不动弹了。 看颈椎的样子，最好的结果也是个高位截瘫。 三番无言。 他本来就是僵尸脸，此时看起来更难看了。 他一抬手，枪手们纷纷举枪瞄准，准备射击。但下一刻，三番的手又顿住了，并没有下令射击，因为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阿辉忽然浑身抽动了一下。噼啪一声响，五短身材的阿辉好像一下子长了一截。 “老细！！”阿飞的声音从后厨后面传过来：“我们从后面找到了一个小楼梯，是往楼上撤的，赶紧跑路吧！” 石铁心正要转身，就听门外传来了放鞭炮一般噼噼啪啪的连珠炮声。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青黑色的雄壮身影，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这身影身高不下两米四，浑身肌肉发达到完全撑破衣服。成条的破衣服下面，是有些缺损、畸变、不协调的躯体。上肢过强，下肢有些瘦长，整体头重脚轻有点失调。 但不管再怎么不协调，这躯体的强壮程度已经超出常人想象。 “嗷——！！” 那人影扬天一声咆哮，这才发现他的背部肌肉有些太过发达了，以至于像驼峰一样隆起，压迫的他无法挺直脊背。 脖子尤其无法挺直，也不知是生理结构本就如此，还是被踹的发生了器质性病变。总之几乎看不到他的脖子了，就连脑袋都像是要嵌入到过分发达的斜方肌里面一样，转头很是困难的样子。 然后，这怪人猛然转身，脸上是一个大脚印子，让他古怪的笑容变得更古怪了点。 是阿辉，阿辉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爆种变身了吗？ “看起来还不错。”三番哼笑一声：“这才像话，上，杀了他。” 阿辉双眼死死地盯着石铁心，嘴里呵呵的笑出声来。他伸展开过分粗长的双臂，一步，两步，咚，咚，咚咚咚咚，从缓到快的加速奔跑起来，脚步沉重的就像一辆战车。 阿辉就这样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姿态，拥抱着向这边狂奔而来。但在别人看来，那双手臂简直就像是铲雪车的大铲子，或者致命的铁夹子。只要抓到人，一定是一个致命的压碎打击。 石铁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三番，又看了一眼那些蓄势待发的枪手，没有多余动作。 咔嚓，过高的阿辉撞破门楣，呼啸着向石铁心抱过来。 “想报仇？” 石铁心目光一紧，然后挺身向前，同样伸展双臂迎着袭来的阿辉就冲了上去。 嘭啪两声响，双手对双手，石铁心准确的握住了阿辉。手对手，臂膀对臂膀，肌肉的力量对抗肌肉的力量，双方进入了最直接最原始的力量对抗。 三番的目光锐利了起来，同时悄悄抬起手。只要阿辉有半点颓势，他就会下令枪手将两人一起集火，再扔进去几颗手榴弹保证效果。 但两人的僵持并没有太久，咔嚓，咔嚓，石铁心脚下的地面裂出纹路，原本雄壮的身躯就像承受不住力量一样一下一下的后退。 “嘿嘿，呵哈哈哈！” 咚，咚，阿辉在前进，由缓至快，然后诡异的大笑着将石铁心向后面推去。 咔嚓一声响，石铁心的后背顶在了木质的隔断上。 阿辉加一把力，隔断咔嚓一下凹陷下去一个坑。 再加一把力，本就脆弱的隔断猛然断裂开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中，阿辉势如破竹的推着石铁心一路后退。现场瞬间凌乱一片，视野全无，只能听到嘿嘿哈哈的笑声气势如虹的远离着。 “不愧是精英产品，效果超出预期。”三番挥挥手，枪手们放下枪。“现在就看最终的测试结果了。” 另外一边，守在后门的阿飞他们听到嘿嘿的大笑声，表情纷纷一变。听听前面的声音也知道，老大好像陷入了颓势。 “糟了，老细有麻烦了！” 阿飞反身就要去前面。 “喂，我们、我们还过去吗？”一个小弟忽然颤抖着开口：“那里的都是怪物，我们就算过去，也没有什么作用吧！后门就在这里，我们……我们还是不要拖老大后腿，先撤离吧！” “有道理有道理，我们不走，老大也不放心。” “赶紧先去搬救兵才是正理！” “老大肯定可以理解的！” “我、我、我们只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死的……” 看着这些七嘴八舌的小弟，阿飞愣住了。他听了听前庭的吼叫，听到越来越近的嘿嘿笑声，好像听到了追近的死亡脚步。再看看前面的小楼梯，那似乎象征着生路。 让老大在后面顶着，自己赶紧先跑，这才是活命的最佳方法。 第263章 狂笑劈刀 这样做当然会被整个江湖耻笑，再也混不下去，但…… “去他娘的江湖，老子今天金盆洗手了，回国搬砖去！”一个人带头钻进小楼梯。有一就有二，好几个小弟在犹豫片刻之后，跟着一起走了。 阿飞愣愣瞧着，忽然一咬牙，抄起一把武器，转身向饭馆的前堂奔去。 我烂仔飞虽然是个文盲，但也是知道“忠义”二字的写法！ 阿飞浑身寒毛都要炸起来了，抱着必死的信念，准备返回战场的角落，然后打打黑枪什么的。 虽然还是有点怂，但扔下老细殿后自己先跑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搬救兵”之类的无耻说法，他简直感到恶心。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怎么都要挨刀，何不让刀锋在胸口刻下“忠义”二字？ 老细让我先来找生路，就是因为信我。我要是就这么跑了，岂不是畜生不如？ 至少要撑到老细确实死了之后再跑，也算是全我名节了！ 不过，听着前面噼里啪啦的断裂响声，还有那恐怖的嘿嘿笑声，阿飞还是感觉很害怕。他怕没撑到老细不行，自己就先挂了。 他强打精神，拔出枪来，猫着腰悄悄往前走。烤串老板的小店本来就不大，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和一个更高大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一路向这边过来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被更高大的那个推的连连后退，似乎处在下风。 那不正是老细么！ 和老细打在一起的大怪物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阿飞一惊，正准备打黑枪，就发现情况可能有点不太对劲。 石铁心虽然是在后退，但脚下很有章法，重心和形态维持的很稳。那个大怪物虽然在前进，但是脚底下踉踉跄跄没个准数，而且身形东倒西歪的很是不稳。 一个拐角，石铁心脚步一转轻巧拐弯，然后双臂用力一拨一拉，青黑色阿辉就失去了姿态，身体侧面咚的一下狠狠撞在墙上。势头受挫，立刻出现了硬直。 咔嚓，石铁心抽空一击截脚踹过去，踹的阿辉左膝盖劈啪作响。虽然没有断，但脚下的形态明显更飘了。 青黑色阿辉的笑声猛然中断，阿飞正想上前，就发现扭打中的石铁心竟然清了清嗓子，然后学着阿辉的腔调大声的“嘿嘿！”了起来。 听起来，那“嘿嘿”的怪笑声似乎从未停息过。 阿辉的脑子似乎很不好使了，嘴里也不能说话。他看到石铁心学他，愤怒的用力挥臂，想直接攻击石铁心。 但他只觉石铁心的一双手臂就像铁铸的一样，之前前进的时候顺风顺水，现在想抽胳膊时却发现简直像被钳子夹住一样，根本无法挣脱。 石铁心顺着力道往后一扯一挤，阿辉的身躯被挤的半飞起来，咔嚓嚓的砸塌了大片设施。旁边的厨房叮咣乱响，大片厨具四处飞溅。 一把飞起的刀划过眼前，石铁心面不改色。双手还是拉着双手，完全没有放松。同时一个侧鞭腿狠狠的抽了过来，咔嚓一声响，还是那条左腿，还是那个左膝盖，现在变形的更厉害了。 “哈哈！”石铁心对着阿辉笑了两声，又觉得笑的不够对味儿，于是拿出更猖狂的声调长笑三声：“哈~哈~哈~！” 外面，三番已经完全看不到小店内的状况了。但只听小店中就像拆迁一样咔嚓咔嚓的一阵乱响，尘土飞扬残渣四溅，而且那声“哈哈哈”笑的是多么畅快、多么洒脱，于是心下大定，觉得精品产品不愧是精品。 总算能够测试清楚产品的性能了！ “老细？” 阿飞呆呆的，搞不清楚状况。 石铁心迅速的看了阿飞一眼，也不答话，然后立刻回头看向阿辉。 他屈膝一个冲顶撞在了阿辉的下腹。变成青黑色怪物之后，这种厚实的青黑老皮的防御力非常强，仿佛造轮胎的橡胶一样强韧。打人如打鼓，普通人万万不是对手。但石铁心一记膝撞中，阿辉忍不住弯腰，满是诡笑的脸上也出现了痛苦的味道。 再看他的腹部，腹肌都被这一下子撞烂了。 腹部是核心力量，核心肌肉群受损，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一腿踢出，阿辉左膝盖一声爆响，彻底废掉，高耸庞大的身躯无可遏制的前倾，噗通一下半跪在地。 阿辉唯一保持原样的脑袋，就这么送到了石铁心的胸腹高度。 唰，一直钳制的死死的双手忽然松开，石铁心展臂、翻腕、两道热线从假丹瞬间延伸到手腕。然后一记无比凶猛的双峰贯耳，就带着沉闷的啸音，轰然砸在了阿辉的头颅两侧。 咔嚓嚓！ 连成片的渗人爆响中，阿辉的脑袋就像是干裂的大地一样瞬间爬满了龟裂的纹路。纹路中流出了大片大片的黑红色污血，还有更多的污血从阿辉的七孔中飙射出来。 “嘿……嘿……”最后笑了两声，庞大的怪物阿辉身躯一歪，向一旁倒去。 石铁心伸臂一捞，把阿辉的身体扶住，免得发出倒地的声音。同时他抄起一把掉到旁边的剁肉刀，毫不犹豫的就是一个重劈，一声呼啸中狠辣的劈在阿辉脑门上。 同时，他嘴里还不忘了继续怪笑。 “呵呵！” 咔嚓，刀身劈在头上，骨头过于坚硬，只砍进去两公分。 举刀再砍！ “嘿嘿！” 咔嚓，入颅四指，大脑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青黑色的巨大身躯竟然哆嗦起来，看起来阿辉刚刚确实没死。 咯吱一声把刀拔出，举刀再砍！ “哈哈哈~~！” 咔嚓，沉重的剁肉大刀几乎把阿辉的脑袋整个剁成两半。黑红的污血流了一地，青黑色的身躯这才不再动弹。 一边笑一边劈脑袋，简直像恐怖电影中的场景，看得旁边阿飞脸皮一抽一抽的。 石铁心则松开刀柄，呼了一口气起身罢手。做事就是要谨慎，谁知道这种会爆种变身的家伙到底有多顽强，剁开脑袋是基本操作。 当然了，如果这都没死透，他认了。 给阿飞打了个眼神，石铁心嘴巴里面“哈哈哈哈！”的大笑着，跟着阿飞一起往后面跑去。 第264章 枪阵围剿 店门口，三番愈发满意了。 听听这猖狂的笑声，明显是顺风顺水，一片顺利啊！ 就等阿辉把那家伙的尸体扛出来了！ 左等右等，笑声渐行渐远，终不可闻。 再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嗯？” 三番不由皱眉，阿辉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又等了片刻，三番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挥手让人往小店里加派人手看看情况。但人进去了，很快又出来了，抬着一具被劈开了脑袋的巨大身躯。 看着阿辉脸上的怪笑，看着脑门上的剁肉刀，想想被劈死的位置，又想了想犹在耳旁的猖狂大笑声，阿辉就像被人一耳光抽在脸上一样的懵了。片刻后，他感受到了一种自己被人当傻逼一样耍了的深深屈辱。 “给我上——！！杀光他们——！！” 咔嚓咔嚓，剩下的壮汉们端起枪械，齐刷刷的迈步向小店逼去。 小店里面，众人在紧张的前行着。虽然慌张，但众人都尽量压低了脚步声。而且他们的信心并没有崩溃，在阿飞夸张的讲述中，众人都知道了石铁心如何轻松而凶残的劈开了一个大块头。 心中对石铁心的畏惧又加深了一层，但对当前的危机反而不那么怕了。身边跟着个更可怕的存在，一般可怕的就显得无所谓起来。 小店后面的楼梯通向破旧狭窄的老楼。这老楼一共只有五层，是个老旧的写字楼，走廊处在两边的房间中间，环境很是阴森。写字楼人去楼空，就连走廊的电灯都没有几盏还亮着的，地上更是处处垃圾纸屑。 平时这里能够用来拍鬼片，现在，倒是方便了众人躲藏。 来到三楼，推开一扇门走进一个空屋里，众人纷纷稍稍松了口气。 滴滴滴，阿飞手指飞快的编辑着短信。他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刻一个群发发给了其他的小头目，顺便给王大发抄送了一下。 发过短信，阿飞连忙看向石铁心：“老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是不可能的。 但也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石铁心虽然还没来得及上手修炼硬气功，但是他已经发现了，这个身躯本身已经把硬气功练到了第二层。 力术与心术不同，心术与知识相关，只要知识还在念气就在。但力术水平归水平，练没练则又是另一码事了。比如曾经降临到状元石身上的时候，石铁心是带着优异级别的基础养精术去的。但状元石依然需要重新养精，才能推动肉身的一步步强化。 而这一次则是反过来了。 因为没来得及练，石铁心本身对硬气功的掌握和领悟还很浅薄，但这个世界线的自己已经拥有了两层的硬气功功底。虽然因为石铁心本身对硬气功的掌握不够，导致他无法完全发挥第二层硬气功的效果。但他在搏斗中的受伤程度，确实也减轻了。 摸摸手腕，刚刚爆发的双峰贯耳打了别人，同样也反作用了自己。不过在硬气功加持下，腕部并没有挫伤，保持了完整的灵活性。 这已经很好了！ 喘息着，喘息着，深长的喘息着，石铁心感觉体力在不断恢复，比从前的恢复速度快了好多。 这种时候，他更加感受到了完成天命任务的好处。 “就只有你们几个了？” 石铁心看了一眼四周，只有阿飞、周楠周雄、烤串老板、和两个小弟。其他人都跑了，现在不知所踪。 石铁心也不问其他，当初藤超虢的滴滴打人能跑，今天自己的小弟也能跑，不值得大惊小怪。区别仅在于，藤超虢拿那些人没办法，但自己只要不死，就会执行家法帮规肃清叛徒。 叮咚，阿飞手机一响，他看了一眼后立刻惊喜道：“老细，发哥回信了，正在召集人手赶来，我们只要撑下去就好了！” 众人皆开心。 躲猫猫嘛，躲着就好了。 但就在这时，噼噼啪啪的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这个时候还躲在这老楼里的，不是流浪汉就是刚刚的叛逃者。 这一阵枪声立刻惊醒了整个大楼，众人听到楼上楼下都有惶急的脚步声如同成群的爬虫一般响起。看来在这个萧索的时代，这里居住的流浪汉真的不少。 但很快，更密集的枪声响起，更大片的惨叫声传来。 “看来没法躲了。”石铁心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小心的侧头向下看去。只见一层二层有人影慌慌张张的翻窗跳楼，企图顺着街道逃遁。但很快就有枪火照亮漆黑的街道，那些逃遁者跑不出十米就被纷纷射杀。 “逃也没法逃了。” 清缴的枪声一步步靠近，一下下敲打在众人心头。石铁心拿出了一直别在后腰的枪，严肃的扫视一圈：“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敌人在有序的分层清缴，一定会找到我们。这里是背水一战的地方，不斗争就是死亡。拿出武器，与敌人英勇作战。唯有不怕死，才能不会死！” “是！”其他人都是凛然应声，烤串老板也赶紧点头。他倒是个有眼力的，知道跟谁更能活命。 虽然情况危急，但经过了刚刚的心理考验，剩下没跑的这几个人倒是更坚定了。 “你们几个，有枪的拿枪，没枪的想办法用别的道具，与敌人打埋伏战、拖延战。不用在乎杀敌几个人，只要把人拖在这里就好。” “是！” “我去绕后，尽可能的击杀敌人。我会在潜行时保持静默，你们不会听到我的动静，但是我需要你们相信我不会一个人先跑。坚守下去，不要动摇！” “放心吧老细，我们信你！”阿飞啪啪拍着胸口：“刚刚您一个人在后面顶着让我们先找路，我这辈子到死都信你！” 其他小弟也都没有动摇。动摇的人早就跑了，没跑的都是坚定者。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真金。看着这些人信任的目光，石铁心忽然心头一暖，在这混乱的年代终于找到了一丝互相的信任。 “好！”石铁心拍了拍阿飞的肩膀：“阿飞，你来组织。你最机灵，不要硬来，牵制为主。对了……”石铁心犹豫了一下，随即坚定道：“如果有流浪汉在惊慌之中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不要手软。” “您放心吧老细，我绝不手软！”阿飞一脸狠辣。 石铁心点点头，持枪出门。 第265章 猛鬼潜行 黑暗中，石铁心悄悄前行。 以他的身板、个头，本不适合潜行。他也想像幽灵一样飘荡，但可惜尺码太大飘不起来。就他那大脚丫子，在这种老楼里面根本找不到一个无声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废纸和塑料袋，行走间不发点声音出来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天昏地暗、楼道内更是一片昏黑，加上敌人大张旗鼓毫不掩饰、逃命的流浪汉们狂呼大叫噪音滚滚，倒是让他显得寂静无声起来。 比起那些慌慌张张逃命的人来说，他这潜行倒是专业多了。行不行的全靠同行衬托，石铁心耳听八方，躲着些枪声，然后在楼道之中像一头猛鬼一样的游荡着。 敌人数量很多，而且火力不弱。 悄悄来到一个墙角，能够看到噼啪的焰光亮起，照在对面的墙上。石铁心趁着黑暗，偷偷伸头出去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 敌人不算很多，分散到各个楼层的只有五六个人。但这些人火力很猛，而且根本不吝啬弹药，更不会放过一个人。只要推开门看到房间里有人，不管男女老幼、是不是手无寸铁、更不会分辨身份，上去就是几枪。 楼道内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在快速堆积。 石铁心皱起眉头，这不像是追杀，这是在无差别的屠杀！ 这些枪手确实不知变通，三番说“杀光他们”，这些人就确实无疑的在执行“杀光”的命令，不打一丝折扣，也让人难以钻空子捡漏。 乔装打扮这条路，算是绝了。 石铁心悄悄钻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从楼梯间往上下一看，有人正在严格的把守。把守者不停的扫视着上中下三个方位，严格的就像执行程序的监控仪器。 “有些麻烦……” 石铁心发现了，这些敌人虽然僵化，但是有些无可取代的巨大优点。 身体素质好，远高出正常人平均水准。皮肤坚硬，对环境的耐受力强。执行严格，没有士气、信心等影响因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脏活累活全无怨言。没有怜悯没有疼痛没有情绪，是几乎完美的工具人。 小范围的灵活搏斗、需要临机反应的策略制定等等，这些人是烂的一塌糊涂。但是大规模的行军清缴，堂堂之势的正面碾压方面，这些人却有不可忽视的巨大优点。 至少，他们不会像街头小弟一样一怕就跑。 “这些人不像是用来街头斗殴的。”脑中意识结块微微颤抖，石铁心随即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这些人是用来进行战争的。” 念头产生，旋即一惊。 战争？ 和谁战争？ 石铁心没有细想，而是反身进了一个破房子。 轻轻推开了窗户，石铁心探头看了看，外面正有汽车拿着探照灯在外墙上照出一个个白亮的圆圈，但一时间并没有照到这边来。 石铁心看旁边有一根水管，打算像电影里一样来个幽灵般的顺流而下。但伸手抓住水管刚试了试力度，只听嘎嘣一声响，半截水管就这么下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一手的铁锈渣子。 “呃……” 无语的看了看手中的断管子，石铁心默默的退出屋子，再度回到了那个楼梯间。看着依然在上中下扫视着的敌人，石铁心又瞅了瞅手中的管子，然后轻轻往下一扔。 叮当一声响，断管子砸在了那人前方。 普通人这个时候会抬头，因为普通人的逻辑判断会让他以为是恶作剧，会下意识的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但是这些工具人却严格遵循着战术知识，第一时间瞪大眼睛看向铁管，试图分辨那个东西到底是杂物还是手雷，然后再决定到底是抬头还是躲避。 下一刻，呼的一声闷响，石铁心像猛鬼一样的潜行下来，顺便一个飞坠冲膝咔嚓一下砸断了工具人的脖子。 噗通一声敌人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侧耳听听，嗯，外面一片嘈杂，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幽灵潜行做不到了，猛鬼潜行也没多大差别。石铁心暗自满意，自己依然处在完美的潜行状态。 石铁心捡起那根断水管，又看了看右手的usp，毫不犹豫的把火力强大的usp放回后腰，手里拿着个铁管子便继续猛鬼一样的潜行出去。 楼上楼下，转了好几个地方，不断利用铁管打掉了好几个监控人员，石铁心渐渐摸透了这些人的方位和行动规律。 单独一个的时候，这些反应僵化的家伙真的很傻，一根水管打遍天下。 但是当汇聚成小队，变成一个集体之后，这些人则会严格的执行分工策略。每一层的六人小队，都会严格的保持观察、攻击、二线替补的队形，每时每刻都有人张望四周，并绝不会让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一起更换弹夹。 石铁心再度确信，这些人确实非常适合正面战场，而不是狭窄地方的特种作战。 石铁心希望再观察一下。 但只听楼上忽然砰砰有声，有人开枪还击了！ 听方位，不是阿飞他们之前的位置，可能是其他持枪的人在反击。但谁知道阿飞这个时候在哪，或许就是他们也说不定。 咯吱，那些工具人齐齐抬头，看样子准备大规模的围堵过去，彻底扑灭反抗者。 不能再等了！ 石铁心心中一紧，然后双眼猛然锐利起来。 他忽然扔出了手中的水管，水管在天花板和墙壁上叮当反弹，当啷一声掉落在对面的地上，吸引了几个人扭头去看。 依然有人在观察这边，但石铁心已经顾不上了。 他就像一条飞鱼跃出海面一样飞身而出，横在半空时枪口便紧紧地锁定了那个望向这边的人，瞄准圈在快速缩小。 嘭嘭嘭！ 一连三枪，石铁心飞落在对面的门里，心中盘算着刚刚凌空一击的准头。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开枪打人，姿势这么帅气，效果应该和很好吧。 哒哒哒，凶猛的枪声猛烈的响起，仔细一算——六个，一个没少。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也正常，第一次打真人，当然不一样。以后再练练就好了，再练练。 但是现在哪有练的时间啊！ 突突突突，躲藏的墙壁不断爆出一朵朵粉尘，办公楼的内墙厚度不足以完全挡住大口径步枪的子弹。那些敌人根本不说话，就这么一路疯狂扫射着向这边挺近过来。 第266章 越来越猛的猛鬼潜行 不得不说，这种不惜子弹的碾压策略真的很有效。 石铁心浑身寒毛都快炸起来了，他估算着弹道，猛然一个鱼扑飞跃，哗啦一下撞碎了玻璃，反手一抓把自己悬在了窗户外面。 细碎的玻璃刺激着他的左掌，他却顾不上在意。低头一看，下面有一个探照灯正要照过来。石铁心低头一枪打过去，啪的一下探照灯立刻灭了。 哒哒哒，下面也有火力扫了过来。但石铁心已经一个挺身飞扑，像跑酷运动员一样飞身扑出抓住了另一个窗户的窗口。手臂肌肉收缩，整个人一荡一翻，就滚进了窗户里。噗噗噗，后面的子弹紧追过来打在外墙窗户沿上，崩的到处都是碎石。 石铁心紧张的浑身冒汗。 被打中就完了！ 但这个时候，根本没法考虑这些。 门口，工具人小队还在推进着，依然在疯狂的对着墙壁进行穿透性扫射。但他们的反应稍微慢了点，依然对着刚刚那间房扫射，子弹全打在隔壁了。 透过洞开的大门，看到了工具人们有一半正在换子弹。 另外一半……卧槽，又有一个看过来了！ 还是那个观察手，他看见我了！ 再也来不及考虑，石铁心抬起手就是一枪。嘭，枪声响，不做骚操作的话还是很有准头的，那观察手的额头上爆出一个血洞，直挺挺的往后倒。 其他人都要转头。 石铁心此刻心如打鼓，脑中空白，双腿则已经疯狂加起来。 砰砰砰砰，右手疯狂射击，也不管打到没打到，总之就是先把弹夹清空，能干扰一下也是好的。 那些人没有来得及举枪，也或许是已经无法举枪，便被石铁心像战车一样轰然撞入人群。拳打脚踢，左轰右击，短暂的交手短暂的爆，然后又短暂的落幕。 一分钟后，石铁心躲回到房子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滴，感觉枪战确实比搏击要危险的多。从来没有真正参与过枪战的他，乍一上手就是这么大的场面，紧张在所难免。 但是紧喘两口气后，扭头再去看刚刚打出来的战绩。 一、二、三，六个人中竟然有三个的脑袋上都出现了枪伤，难怪刚刚他们没能开枪。再看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都打在重要部位上，仔细看看，竟然一个没落，都打中了。 只是被他们的防弹衣挡住了。 对，防弹衣。这些枪手的装备，比之前送死的打手好得多。 我……我的枪法，好像还行？ 石铁心忽然有种紧张又兴奋的感觉冒了出来。肾上腺素分泌，体力在快恢复，身躯中充满了别样的力量。 腾腾腾，耳边听到了脚步声，那是其他楼层的人在聚拢，似乎在支援。 石铁心来不及多思考，一伸手拉来一具尸体。也顾不上血污，快脱下他们的防弹衣给自己套上。这些枪手都是又高又壮，穿在石铁心身上倒是还算合适。 上下一摸，把那些被击碎的防弹板拿出来，然后赶紧插了几个新的进去。前前后后，腰部身侧，能插上的全都插上，能插两层的绝不只插一层！ 还有子弹，这些枪手也携带了点45子弹，只是弹夹规制与usp不同，好像是特制的。石铁心不考虑负重，暴力堆料，能带多少带多少。 脚下一蹬，石铁心窜了出去。手中一边将点45的子弹换进自己的弹夹中，脚下一边极前行。咔哒咔哒，石铁心觉得自己的压弹度进入新高度，然后咔嚓一下快上膛。 楼梯口，有人冲了出来。 石铁心提前一步撞开了旁边一扇门，继续他的猛鬼潜行。 哗啦哗啦，又是六个一组的枪手从门口奔了过去。他们刚刚过去，只是前脚后脚的距离，石铁心就悍然杀了出来。嘭嘭嘭，灼热的子弹从后面穿刺向前方，准星圈里立刻溅起污血。 上膛退膛，空蛋壳一个一个的弹飞出来，后坐力一下一下撞在手腕上。石铁心脑中的念气在快消耗，世界都仿佛变慢了，他甚至能够看到子弹掀飞后脑骨时的样子。 基础射击术全力挥作用，在这样近的距离中，石铁心的射击准头空前提高。或许是有了信心，或许是有了防弹衣，他这一次更从容、更稳定、更冷静，挥的自然更好。 一个又一个枪手倒了下去，后面一个倒下的时候，前面的那个还没有彻底落地。 咣当，撞开门板，石铁心闪身躲进对面的屋子。 噗通噗通，尸体连续扑倒。哒哒哒，有枪弹扫射过来，听声音却只有两条枪，威胁比刚才的六把枪扫射小得多。 石铁心抓出了刚刚摸尸摸出来的一手雷，想了想还是放下。就算是这些枪手，手雷的数量也极其稀少。他故技重施，探头看向了窗户下面，更多的探照灯打了过来。 啪啪啪，把那些探照灯挨个点名，让一切陷入黑暗中，石铁心转身跑回门口。 两个枪手中的一个已经哑火了，可能在换子弹，另一个也忽然一顿。 石铁心果断闪身而出，嘭嘭两枪过去，一切安静了。 搜出了更多子弹，还搜出了一颗手雷。刚刚那个枪手就是因为去捡尸体上的手雷，才断了火力压制。如果当时迟疑了，真的被摸出手雷的话，下场就惨了。 犹豫，就会败北。 所以，还得继续猛鬼！ 石铁心敏锐的察觉到，因为无差别的屠杀，这些人的载弹量也不算充裕了。 这为他的下一步战术制定做出了重要参考。 咔哒咔哒，石铁心飞压弹，手再攀新高。 啪啪啪，十几点金色的星星飞来，射击术的修行进度在不断加深。打靶打的再好，也不如真人来得好。两场短促但激烈的枪战，足以让石铁心的枪术有一个从理论到实践的巨大变化。 楼道中还有人，听声音似乎准备往外冲。石铁心则没有再与他们正面冲突，脚步一转，奔向了另外一处通道。他出了消防门，飞身抓住了外墙直通楼顶的消防梯，顺着铁梯飞往上爬，很快就翻身上了楼顶。 楼顶有人正在巡视，脑袋同样像摄像头一样稳定但死板的扫视。石铁心等了三秒冲了出去，一枪放翻了那枪手，然后扭开门锁，从上至下冲进了顶楼。 猛鬼潜行，势不可挡！ 另外一边，三楼，阿飞正在组织人手拖延时间。 第267章 超硬核枪战（4/4） 石铁心原先担心阿飞心慈手软，被流浪汉拖累，但其实这是石铁心以己度人了。动荡年代的人，是非观与他完全不同。流浪汉们不仅仅没有成为阿飞的负累，反而在阿飞的狞笑中，被逼着成为了挡子弹的城墙、吸引视线的诱饵、和试探火力的炮灰。 他们用了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把敌方枪手吸引在这里，甚至抽冷子干掉了两个，让他们产生了自己能够反杀的错觉。 但当敌方汇聚了三个组的人手之后，这些花招再也没有任何作用。 突突突突突，猛烈地枪击声如同海潮一样汹涌而来，涤荡着敢于阻挡的一切生命。当那些工具人成了规模，确实排山倒海、难以阻拦。 流浪汉们第一时间崩溃了，阿飞他们也只是在咬牙坚持，信心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枪响，附近唯一还亮着的灯忽然灭了。然后紧接着，啪啪啪几声响，枪手阵线忽然一乱，火力也薄弱了下来。 阿飞偷眼一瞧，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对面楼道一闪而过，啪啪的打死两个。然后又一闪而过，啪啪又打死两个。 敏捷，凶悍，杀气腾腾，如同猛鬼。 “开火！快开火！” 机不可失，阿飞果断下令，让那些抠着子弹节省火力的人都把杀伤力拿出来。有用没用的，只要打出了鞭炮一样的气势，也能多吸引两个人的注意力。 砰砰啪啪，枪口的焰光闪闪灭灭，照亮黑暗，如同后现代的疯狂摄影。每一次亮光，就会有人倒下。一次次闪闪灭灭之后，对面还站着的枪手数量已经降低到了十个以下。 枪手们开始调整队形，避免过于紧凑的站位。 有敌人咔嚓一下往这边扔出两颗手雷，轰轰两声响，火花四溅，破片乱飞。阿飞缩回来，发现额头上被残片划开个大口子，鲜血奔流直下。耳朵里被爆炸震得一片耳鸣，嘴巴里也咸咸的，好像被震出血了。 好半天缓过神来，阿飞正满心绝望，觉得今天得交待在这里。但却突然发现，外面的枪声竟然停了！ 手脚酸软的爬出躲藏的敌方往外看，发现横七竖八倒了满地的尸体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顶天立地的挺立着。 正是老细！ 咔哒咔哒，快速压着子弹，石铁心抖了抖身上，哗啦一下掉下来好几颗弹头。那是穿透墙壁的弹头，若不是穿着防弹衣，一样能够致命。 摘除了破碎的防弹板，被击中部位的皮肤已经一片淤青，但是石铁心的表情纹丝不动。将还能用的防弹板重新插进去，穿着这防弹衣不亚于在身上背了个体态娇小的姑娘。 但是这种沉重，才能带来最大的安全感。 咔哒咔哒，子弹压好，咔嚓一下上膛。 哗啦啦，正对面的楼梯口处有成片的脚步声。初步判断，有六到七个人。石铁心没有再躲，而是左手一抓，将一个高大的枪手提在手里，挡在身前。 半跪在地，减小迎击面积。枪口前瞄，十米距离。左手被玻璃划破，鲜血直流。右手则握着枪柄，稳如磐石，瞄准圈缩小如星。 这些敌人不知道随机应变，所以行动模式很好预测。 比如说——三，二，一，出现。 嗖，一颗脑袋出现在瞄准圈。 嘭！ 那人应声而倒。 哗啦啦，更多人冲了出来。嘭嘭嘭，枪声连连。有人栽倒，有人还击，噗噗声中，一发发子弹打在枪手尸体上。大口径的子弹穿透了前后两层防弹衣，穿过了枪手的身躯，减速之后啪啪的打在石铁心胸腹上。 石铁心一颤又一颤，但没有退后。他的双手还是那样稳定，不动不摇，准星圈非常精确。 啪啪啪啪啪，枪口再亮五次，然后一切沉寂。枪管已经彻底滚烫，石铁心噗通一下扔掉手中的尸体，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楼道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再没有活人。 有一人的手掌抽动了一下，石铁心嘭的补了一枪，然后继续咔哒咔哒的压起弹来。一边压弹一边猛鬼潜行，只留下了一地尸体，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弟。 左手的鲜血流到弹夹中，让黄橙橙的子弹上都沾染了鲜血的颜色。 血液的油脂会干扰枪械的运作，但现在已经无法讲究。 石铁心一步步走下楼去，走向了前庭。 半路上，他往外瞥了一眼，然后掏出一枚手雷随意的扔了出去。嘭的一声爆响，火光照亮黑夜。石铁心没有多看，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前进。 一步一步，他走到之前的小店，穿过狼藉的店铺向外走。 嘭嘭嘭，精确地三枪放倒了三个枪手，石铁心走出店门。 嘭嘭嘭，又是三枪，又打死了三个工具人，这已经是最后三个控制探照灯的敌人了。 石铁心一步步向前，前方，有一辆车凄惨的翻倒在路边。刚刚三番见势不妙，指挥人开车逃遁，被一发手雷炸的翻车。 “啊——！”嚎叫声中，三番双腿被压在车下，动弹不得。看着石铁心一步步接近，三番表情扭曲的掏出一把手枪，哆哆嗦嗦的举起枪来。但只听一声枪响，他的手被打烂，枪支也飞了出去。 又一枪打死了还在挣扎的司机，石铁心走到三番旁边。 居高临下，满面阴影。 三番看不清身前此人的表情，只看到坚硬的嘴角，和骇人的眼睛。 石铁心举起枪，对准了三番的额头：“说，这些玩意儿是哪来的。是药品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知道什么说什么，用信息换你一条狗命。” 三番的瞳孔紧缩又扩散，表情忽然挣扎起来。 他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就是不说话。 噗，枪口顶在三番的脸上。因连续射击而无比滚烫的枪管就像烙铁一样，呲啦一下在三番脸上烫出一道青烟。 石铁心手上加力，用力烙着三番的脸，表情如同阎王般恐怖：“最后问你一次。” 三番惨叫，然后，那惨叫声渐渐变得古怪。 “嘿嘿……嘿嘿……” 三番的僵尸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容，与欧阳兄弟和刚刚的阿辉一个样。 第268章 公开邀战 石铁心没有再问，问也白问，站起身来转身走开。 “嘿嘿嘿……”身后，三番古怪的笑着，仿佛在嘲弄着什么。他脸上的肤色开始变得青黑，上肢啪的一下微微胀大，试图推开汽车。 嘭，石铁心反手一枪，子弹准确的穿透了汽车油箱。 轰隆，汽车燃起大火，将压在车下的三番一同燃烧。三番想要惨叫，但最终嘴里发出的只有古怪的笑声。 短短的燃烧后，又是轰隆一声彻底爆炸，火焰吞没一切。当啷当啷，残片四射，石铁心没有回头，身上的防弹衣给了他不回头看爆炸的底气。 轰隆，天上乌云滚滚，大风吹来，燃烧的汽车火头正旺。石铁心在远处看着这边，看着三番在大火中被烧焦、烧死，表情毫无波动。 他无言的思考着。 虽然解决了一次危机，但这件事背后的诡秘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些打手、枪手、工具人，还有异化变身的阿辉和三番，到底是怎么来的？ 到底是他们自己研究鸿顺社的遗产时发现了什么，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如果这真的是某种特殊的产品的话，还有没有其他客户？还有没有其他势力在悄悄囤积着这种古怪的兵力？ 千头万绪，不知答案。 阿飞他们走过来了，震惊而不可置信的看着石铁心。他们一路走来终于看到了敌人的数量，前前后后五十多个壮汉、几十条枪，加一个异化阿辉，全都是石铁心一个人干掉的。这个黑尊大哥大，真的是强的一塌糊涂，强的无法理解。 “老细，增援三分钟就到！” 阿飞说着话，语气已经不以为然。事情都搞定了再来人有什么用？像电影中姗姗来迟的警察一样来洗地吗？ 正在这时，周楠忽然弱弱的举手：“那个……尊哥，我的寒毛，又竖起来了……” “嗯？！” 石铁心猛然皱眉，看向周楠。大风吹来，风中满是凉意，但大风竟吹不倒周楠手上的寒毛。 同一时间，啪的一下，远处一栋摩天大楼忽然亮了。这摩天大楼的楼外层有一个巨大的屏幕，从前用来播放广告，后来许久都没有用过了。但此时此刻，那屏幕忽然一下子再度亮起来。 屏幕中出现的画面让众人都是一惊。 画面中不是别人，竟然是卖爸！ 卖爸被结结实实的捆起来，整个人像待宰的猪羊一样被悬挂着。卖爸的身边出现一个漆黑的身影，还有一柄雪亮的武士刀，正正对着卖爸的腹部。 “能听到吗？” 画面中的人开口了，功率巨大的音响设备播放出来，于是远近的大片街区都听到了被变更的声线，听到了那古怪恐怖的混音。 “看来能听到。各位晚上好，我是黑武士，一个旨在保家卫国的攘夷志士。在这里，我为自己申辩一下。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美丽的家园。黑暗，恐怖，都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在这混沌的时代中，不得不为的手段。” “本性上来讲，我不喜欢玩弄下作的阴谋，所以今天，我要证明给各位看，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家人。” “现在，请允许我打个电话。” 屏幕中，黑武士拿出了一个手机，滴的一下摁下了按钮。 一秒钟后。 叮铃铃，有人的电话响了。 是石铁心的电话！ 众人齐齐看来，表情惊愕。石铁心低头一瞧，果然，显示的是卖爸的来电。石铁心拿起电话，看着远处的画面，沉默两秒，滴的按下了接听键。 于是，屏幕中的黑武士的电话也通了。 “摩西摩西，请问是黑尊桑吗？” 大屏幕和电话的听筒中同时传来了黑武士的声音，讲的是日语。 石铁心面无表情，用华语对答：“我是。” 他沉稳浑厚的声音也同样从大屏幕中传了出来，被音响广泛的传播向广阔的地域。 黑武士看着镜头，就像直视着众人：“很好，看来黑尊桑的日语学的很好，不需要翻译。” “看来你的华语学的也很用功。你想干什么，直说。” “爽快。你是街头声望最隆重的人，也是侵略者中号召力最强的人。我向来看不起那些惺惺作态的虚伪生意人、吸血鬼，但黑尊桑，好多人都说你不是生意人、不是吸血鬼。他们说你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是最强的飞车手，甚至许多大和民族的儿女都在憧憬你。” “不可否认，崇拜强者是我们的民族性之一。” “但我本人，对此，非常不满。” “所以，今天就来比试比试，检验检验。” “比试你到底是不是最强车手，检验你到底是不是真男人。” “方法很简单。” “挂在这里的是你的左膀右臂，江湖人称卖爸，一个烂赌鬼，一个没什么前途的残渣。” “待会儿，我将会在他身上割一刀。” “请相信我，我的刀法非常好，很有准头。从我下刀到他流血而亡，时间的前后差别不会超过五秒钟。” “而下刀的同时，我会给你发送一个地址。你要是敢来，你就是男子汉。同时，你要是能赶在卖爸流血而亡之前到达，就说明你车技无双。” “我测算过，我自身能够压线到达，不知道你行不行。” “现在，告诉我，你同意这场挑战吗？同意？还是——”黑武士刀锋上举，举到卖爸的脖子处：“不同意？” 眼睁睁看着卖爸被刀锋逼住，命在旦夕，阿飞等人全都懵了。 他们看着石铁心，不知道石铁心会做什么反应。 如果是自己面临这种情况，又会做什么反应。 这摆明了就是个陷阱，石铁心会往里跳吗？ 石铁心开口了，声音就像两块顽铁互相摩擦，迸溅出火星的味道：“我同意。” 噗，刀锋猛然穿透了卖爸的腹部。卖爸一声惨叫，然后刀锋又猛然抽了出来。鲜血流出，血流不大不小，似乎没有伤到主要内脏，但也无法自然止息。 “那么，比赛开始。” “给我等着。”石铁心挂断电话。 “我很期待。”黑武士按下了发送键。 滴，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石铁心看了一眼就快速奔向街边。他的车就停在那里，幸好停的远了点，没有被刚刚的枪战殃及池鱼。 “老细！”阿飞忍不住跟过来大叫：“多叫点人吧，那家伙一定有埋伏啊！” “你们太慢，我先去。”唰，手机被扔到阿飞手里，石铁心翻身上了机车：“你来群发。” 脚下用力一蹬，机车轰然发动。 第269章 暴雨 大屏幕没有关闭，似乎打算一直直播。画面中，黑武士严正的跪坐在一张毯子上，如同临战的武将。

“黑尊，我等你来。”

轰轰轰！

前轮翘起，沉重的机车猛然窜了出去，疯狂加速再加速，没有一丝犹豫迟疑。

周楠看着石铁心的背影，失神的喃喃说道：“真特么的超爷们……这样的老大，我跟定了……”

“喂！”烤串老板大叫道：“别出事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石铁心不答，尾灯一闪，消失在黑夜中。

今夜的东京市，也寂静，也喧嚣。

曾经的东京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城市，夜间的人工灯光在外太空依然看的清清楚楚。大大小小的屏幕充斥着东京街头，那是曾经纸醉金迷的东洋醉梦。后来，这些屏幕全都沉寂了，再也没有谁用来播放商业广告。

而今天，这些屏幕，又都亮了。

一片又一片屏幕，照亮了漆黑的东京市。无数人、从无数建筑物、无数角落中，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情张望着那些屏幕。几乎整个东京市都听到了黑武士的宣言，听到了这一场让人汗毛倒立的公开对决。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出大事了。

大马路上，王大发亲自带领车队向前飞驰。滴的一下，他接到了转发的短信，然后果断的下令更改了目的地。

“该死的，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王大发往身上套着防弹衣，恨恨的看着远处的屏幕，同时不免担忧道：“石头，不要冲动啊，现在你可死不得！”

医院里，阿d看着外面的屏幕，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唯。他走到床前，伸出手来抓住了小唯的手。他用力的握了握，坚决道：“我对不起你，往后的一辈子，我都会陪着你。而现在，老大需要我。”

小唯的眼睛处蒙着纱布，不知是醒是睡。但她的手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阿d的手，似在回应他的心意。

一握之中，阿d瞬间得到了极大地心灵力量。小唯的原谅，让他一扫颓废，眼中重新爆发了生龙活虎的生机。

“等我回来！”阿d转身推门、走出病房，几个小弟跟他一起出发。轰轰，悍马发动，阿d全力深踩油门。阿飞正在用石铁心的手机协调各方，让阿d知道到底该冲向何处。

医院门外远处的阴暗角落中，一对中年夫妇悄悄的躲在阴影里。看到阿d他们开车远去，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一起行动的还有四五个男女，他们冲进医院，推开病房，七手八脚的把病床上的小唯架了起来。

留守在这里的两个小弟想要阻拦，但这些人就像疯了一样，嗷嗷叫着抬起人就往前猛冲。

“心向救主，自得永生！”

“心向救主，自得永生！”

这些人疯狂大叫着前行，就像押解着祭品的狂信徒。

“乖女儿啊，”小唯的母亲在微笑，笑的奇怪而诡异，没有一点逻辑也没有半分温情：“今天让你感受救主的慈悲，让救主来拯救你。当你得到救赎，你就明白，爸爸妈妈都是为、你、好！”

小唯还是没有开口，柔弱又瘫痪的她无法反抗。但蒙着眼睛的纱布，一下子湿润了。

医院中的小小闹剧并没有引起几个人的关注，就如同那些无时无刻不在这个城市的角落中发生的其他罪恶一样，已经吸引不了人们的兴趣。

人们关注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今夜的公开决战。

黑尊与黑武士。

大兴与新攘夷。

老旧破败的居民楼中，樱木建二看着窗外远处的大屏幕，眼中满是担忧。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落拓，他是真的希望把自己的一身本领悉数传授给石铁心。

他不希望石铁心以身犯险。

但……

“以你的性格和为人，又怎么会逃避呢？”

轰轰轰，耳中听到了猛烈而独特的引擎声。引擎声穿透黑夜，如同一道疾驰的火线一样划破了死寂的东京城，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

“嘿……果然……”樱木建二苦笑摇头，然后又猛然一握拳：“既然出战了，那就一定要赢！极限的挑战吧！极限的发挥吧！极限的飞驰吧！然后，把一切胜利握在手中吧——黑尊！！”

轰隆隆，天上一道霹雳惊雷划破黑暗。电光之中，看到滚滚乌云压在头顶。冷风猛烈，碎屑在墙边、街角，打着疯狂的旋转。

哗啦啦，下雨了。

暴雨。

瓢泼一样的暴雨，如同雨帘一样降下。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个节骨眼上会下雨，猛烈地豪雨毫无疑问会极大地影响车手的发挥。地面的积水会减少轮胎的抓地力，一个不好来个侧滑，就是车毁人亡。

画面中的黑武士也同样淋着大雨，被吊起的卖爸自然也淋着大雨。

大雨的冲刷中，本来有些减缓的血流，一下子又加快起来。

无数人叹息。

这样恶劣的条件中，黑尊不可能及时赶到。既然不可能赶得上，那么黑尊当然也不会再坚定地去拼命飞车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事绝大多数人都是不会去干的。

“天公不作美。”黑武士没有抬头，姿态严谨而沉静，变声出来的声线虽然古怪，但却意外的听出一丝坚决：“但我辈男儿，何须看天。黑尊，不知你作何选择。”

【更新快】

轰隆隆，惊雷滚滚，浓重的黑云似乎想摧毁一切一样压了下来。

但是，轰轰轰，不比霹雳雷霆逊色半分的引擎声，依然在咆哮，依然在突进。就像无可阻挡的自由之风，穿透一切，用引擎声炸过全东京！

黑尊还在飞驰！

大雨落下，无数雨点如同一发发子弹一样打在面前。没有机会戴头盔，石铁心只能戴上一个宽大的墨镜挡雨。猛烈地雨水冲在镜片上，密集的水流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驾驶界面也不可能完全清晰，心术毕竟是依托于自身发挥的能力，不是凭空而生的魔法。它可以超速收集与分析信息，在微光中一样准确的勾勒出前进的路线。但是如果眼睛都睁不开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到街道。

不过石铁心还在前进，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豪雨中，路面快速产生积水，然后又在疯狂转动的车轮中被高高的扬上天空。

第270章 电掣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石铁心参与过赛车比赛也有数十次。可是这一次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从前是和人比，每一次都是把对手远远的抛在后面。今天，没有看得见的对手，没有观众和直播，空寂的街道上唯有大雨。 今天是与自己竞赛，与死亡竞赛，甚至与苍天竞赛。 嗖，快速转过拐角，不远处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卖爸的状况。失血，大雨，卖爸脸色苍白，身躯不断颤抖。他的体温一定下降很快，一定会比预计的更快的失去活力，踏入死亡的边缘。 所以，要快，要更快，要极端的快！ 轰轰轰轰！ 身下的八缸发动机就像要爆炸了一样，迸发出恐怖的动力。大雨和积水会增加额外的阻力，身上的防弹衣也增加了机车的负重，这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一个理想的竞速条件。 但是，黑尊机车，正在用自毁一般的转速疯狂输出动力，用更大更猛的力量，撕碎一切挡在前面的障碍。 石铁心的左手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车身，心中有些哀伤。 他从没有这样摧残式的压榨过机车的性能。这样的狂飙，很有可能会对机车造成永远的损害。虽然时日尚短，但他已经明白了什么是人车一体，更懂得了去珍惜自己飞驰的伙伴。 但伙伴啊，今天，不是普通的比赛，而是并肩作战的日子。 与我一起飞驰吧，战友！ 与我一起，风驰电掣！！ 【因特殊领悟，基础驾驶术激活特殊属性“电掣”】 【电掣：以耐久度为代价，换来超越极限的载具爆发力】 轰隆隆，滚滚惊雷劈开昏暗的天空，呼啸的大风卷起狂猛的暴雨。漆黑的机车炸开了最不可阻挡的推动力，八根排气管中同时喷出了猛烈地焰火。即便在漆黑的豪雨中，那喷发的焰光依然明亮耀眼。 狂风吹不散，大雨浇不灭，八道光焰如同王座，承载着骑手向着东京城郊一路飞驰。 轰轰的发动机声更响了，就像巨龙怒号，撕裂风声，怼回雷鸣。 风声残而它不残！ 雷鸣熄而它不熄！ 滚滚大雨浇在发动机上，又被蒸发起浓浓的白烟。发动机的咆哮怒号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贯穿了东京市，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哪怕不是飞车党，哪怕不懂得驾车的危险性，也被震撼的大脑空白，目瞪口呆。 “这、这是超过新干线的速度啊！” “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黑尊真的冲过去了！” 一道水浪排开长街。 街道两旁，忽然有人推开窗户，目睹着那气势冲霄的冲锋。 那年轻人被气势震慑，又看了看屏幕中沉凝的黑武士，忽然忍不住迎着大风雨，大声高呼起来：“黑尊！！” 小小的呼喊声瞬间就消失在呼啸的狂风中。 但呼喊者，并不只是他一个。 一个又一个窗户打开，一个又一个人看向猛冲的人影，看着那狂龙一样的水浪。 “黑尊！！” “黑尊！！” 这些是华人，苦新攘夷久矣。 还有人推开窗户。 “黑尊！！” “黑尊！！” 这些是西方人，他们同样受困于新攘夷的袭击。 不只是华人，也不只是西方人，还有更多人推开了窗户。 “黑尊！！” “黑尊！！” 他们有些是街头的小弟，有些是飞车的混子，有些是被黑尊折服的从前的对手，有些是倾慕于黑尊名声的仰慕者，还有更多的人，石铁心也不认识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单纯的被带了气氛，还是阿飞动用关系掀起声势，甚至可能有别的势力选择在这个时候推他顶在前面、把他架起来，总之越来越多的人推开窗户，沿街大喊。 “黑尊！！” “黑尊！！” “黑尊！！” “黑尊！！” 夹道而呼，如山如海。狂风再也吹不散，惊雷再也镇不住。 嗖，黑色机车一闪而过，孤独的冲向前方。 许久之后，在街旁两侧的注视中，有人开着车跟了上来，是阿d。阿d的悍马上竖着一杆黑色大旗，上书一个巨大的“尊”字，正是石铁心的大旗。那个曾经被石铁心救过命的车手在后座上拼命的挥着大旗，大雨也无法让旗帜落下。 嗡嗡嗡，一辆辆机车跟了上来，在大雨中跟着黑色的大旗一路向前飞驰。在阿飞的调度中，还有更多的车赶来，百川汇流般加入其中，这大势所趋一般的场面让人震撼。 咣当，路旁的一扇门猛然推开，一个满身都是字的黑人冲上街头，对着前面已经看不见的尾灯大叫道：“黑尊，刚他娘的黑武士，妈惹法克儿！！！” 那些呼喊，那些声援，石铁心听到了，也没听到。 他只是在全神贯注的飞驰着，飞驰着，一路冲向东京郊区，冲向了一片老工业区。 当初用钢水销毁独品的时候就在这个工业区里，只是不在同一个工厂中，所以路径并不陌生。大老远的，看到了几个人在老工厂的屋顶和大门上端着枪把守着什么。石铁心来不及考虑，油门到底，继续猛冲。 全城画面中，有个西装男人奔到了沉凝的黑武士身旁。同时，画面一切，照向了别的地方，似乎不想让观众看到发生的事。 老工厂中，那人急切的对黑武士说着什么，黑武士却忽然一抬手：“无需多言。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无论输赢，均当坦荡。” “可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那人急切道：“你绝对不能输，不管是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行！如果你输了，哪怕只是一个无聊的竞速，也会成为大日本的耻辱！” “耻辱？何耻之有！”黑武士微微抬头，天狗面具让人望而生畏，声调平而坚决：“这是武士的决战，任何玷污于此的人都是在玷污我的名声，必将被我斩杀。” “你——！” 西装男一窒，终于退缩了。他隐秘的摆摆手，蹲在厂房屋顶上瞄着外面的枪手们纷纷放下枪。下一刻，轰隆一声响，老旧的工厂大门被猛然撞破，一辆霸气的黑色机车轰然闯入厂内。 正是石铁心。 咯噔一声，机车的八个排气管最后喷出八朵火苗，终究是到了极限，哑了火。咯吱一下，石铁心停车翻身而下。车身上滋滋的冒着白烟，石铁心拍了拍机车，如同拍了拍力尽的伙伴。 “休息会儿吧战友。” 然后，石铁心看向前方。 第271章 刀与拳 这是一个老旧的厂区，四周全都是钢制的楼梯、架子、粗大的管道、喷着热气的阀门。有好多人或隐蔽或明目张胆的围在四周，他们都拿着枪，若有若无的瞄着这边。 卖爸被挂在铁架之上的高处，看起来已经昏迷，但还活着。 低头再看，在一个敞亮的空地上，他看到了那个黑武士。 大雨之中，那黑武士依然跪坐着，严整，肃穆，身后一面旗，上书“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在全城人的瞩目中，黑武士抬头了。他挥了挥手手，立刻有一个人跑到卖爸身边，拿出绷带在卖爸伤口上包扎起来。卖爸出血暂缓，无力的哼哼两声，终究是稍稍控制了伤势。 然后，黑武士在全城所有的屏幕上，对石铁心开口了。 “黑尊，你确实厉害。街头竞速，吾不如你。” 唰，一道金光从虚无中迸发，落在石铁心身上。 天赐金光？ 石铁心忍不住喝道：“你竟然还真的想与我竞速？” “条件所限，无法亲身竞技，实有遗憾。”黑武士跪坐在地，轻轻颔首，声调中不见半点杀气：“但吾与阁下公平竞技之心，天地可鉴，还请阁下相信。” 石铁心轻轻点头：“我信。” “得君所信，不胜感激。” 确实天地可鉴，这种没有真实对手的隔空比较，若非对方确实认认真真想要竞赛，而且处在相对公平的规则内，不可能出现天赐金光。 现在不仅给了金光，而且……而且金光的量超大！ 眨眼之间第二张奖状就被填满了，而且马不停蹄的开始填充第三张奖状。仔细一看，一场隔空竞技，竟然给了整整一百点天赐金光！ 如此数量，绝非寻常。 “如果你所言不虚，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压线到达，那么你也绝非籍籍无名之辈。”石铁心用力一指对面：“既然你自称武家武士，为何藏头露尾？何不亮出身份，报上名来！” “无法与阁下真容相见，在下万分抱歉。”哗啦，铠甲一响，黑武士缓缓起身：“但万事之后，在下自会禀报家门。” 石铁心眯起眼来：“现在，你待如何？” “今日之事，非为私怨。若时事易改，在下更愿与阁下把酒言欢，而非刀兵相向。但可惜，家国大义，不得不为。” 黑武士的左手按在了腰间的刀鞘上，大拇指屈起顶着护手，漆黑的天狗面具看起来很是骇人。 他的声调，不再是闲谈风月的平淡，而是带上了冰冷彻骨的杀机。 两人相距十五米。 “阁下可需武器？”噌，黑武士左手拇指一弹，刀刃出鞘一寸。灯光照在一寸刀刃上，反射出一点锐利的冷光。黑武士的右手缓缓握上了刀柄，整个人屈身后压，刀鞘向后扬起，刀式与左手一起隐藏到身后，让人难以预判攻击的方式。 石铁心同样侧过身，左手前展做出拳架，右手则一样隐藏在身后：“不需要。” 要什么武器？ 加加加，视界系统中连点十五下，奢侈的把基础射击术直接一路点到极限、突破完美。 基础射击术的完美障壁轰然垮塌，一颗星星升上青冥，同时一个崭新的属性出现。 【基础射击术第一层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枪感+1】 【枪感：呼应手中的枪械吧】 心中一定，石铁心面色如常：“我神拳无敌，今日让你见识我的拳法。” “早闻阁下拳法通神，在下也以武家剑术请黑尊品鉴。” 两人以目注目，仿佛在互相观察着对手的动作、判断着对手的反应、思索着对手可能的变化并在心中将整场决斗事先预演。 所有观战者都屏息。 下一刻，石铁心动了，黑武士也动了。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个出了右手，手中中一把枪。一个出了左手，手中也是一把枪。 砰！ 几乎同时出现的枪响，几乎同时扑出的躲闪，几乎同时在胸腹中弹，也都被各自的防弹装甲所承担。 嗖嗖，两人从静到动不过瞬间，同时向各自考虑好的路线飞快的躲闪出去，同时也疯狂的向对方射击。嘭嘭嘭，枪声飞快的连续响起，石铁心一边尽可能的躲避着对方的弹道，一边尽可能准确的压制对方的火力，同时尽可能快的冲向了能够躲藏的地方。 啪啪啪，身上的防弹衣接连中枪，但手枪的火力不比机枪，没能击穿防弹板。 嗖，石铁心一个飞扑翻滚，躲到了一片大铁板后面。 一拍身上，哗啦一下掉下来五发弹头。对方当然想奔着脑袋射击，但高速的移动躲闪让对方无法瞄准头颅，只能射击身躯。 同样，石铁心也是想瞄着对方的脑袋打，不过…… “钢盔挺硬啊。”石铁心一边飞速压弹，一边背对着那边大声道：“这就是你的武家剑术吗？倒是别开生面。” “这正是剑术的最精髓。佐佐木小次郎的燕返练的再好，最终还是宫本武藏当了剑圣。”另一块铁板后面，黑武士从身上抖下来七发弹头，又摸了摸头盔上被打出来的凹坑，同样大喊一声：“黑尊的拳法也是让人佩服！” “兵者，诡道也。”石铁心颇有逼格的用古文回了一句，然后飞速转移。 嘭嘭嘭，有子弹打了过来，穿透了薄薄的铁皮。若石铁心不转移，现在已经被打在身上。同时，石铁心也开枪还击。豪雨之中，两人一边狂奔一边互相对射，子弹穿透雨帘，脚下溅起积水，场面诗意而又疯狂。 石铁心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对面的黑武士要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工具人枪手强得多。他敏捷、灵活、枪法精湛，而且反应速度惊人。他手中枪械虽然火力不强，但更适合用高射速和快速攻击来压制敌人。 若是之前遇到，很可能会被对方的火力压制住，然后交上人头。 但可惜，老子充值了。 所以，感受氪金玩家的火力吧！ 嘭嘭嘭，石铁心射速并不如对方快，尤其是子弹还需要手动压弹，不能肆无忌惮的攻击。但他的准确度要比对方更强，反应速度更快。在移动中快速射击的领域中，有了【枪感】属性的加持，让他的准头比从前强了一整个境界。 嘭！ 当的一声响，黑武士的头盔上再次爆开一团火花，整个人向后倒去。原本应该打向石铁心面孔的子弹，只能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在后面的管道上打出一个呲呲喷气的破孔。 第272章 一骑当千？ 唰，失去姿态的黑武士灵敏的一翻身，险险躲进一块钢板后面，同时快速盲射以避免被进一步精准爆头。盲射的子弹把石铁心逼的躲到一根粗大的钢梁之后，噼啪的火花在四周爆闪，却不能带来实质性的威胁。 石铁心一边飞速压弹，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将优势转为胜势。 “再来一局，你必死无疑。” 石铁心用不张扬但很自信的语调继续着他的心理战，同时观察着四周。 他不相信四周的人真的会像围观群众一样只看不动手。大将阵前决斗，其他人老实吃瓜，那种时代已经一去不复反了。 就算黑武士真的想单挑，不代表其他人也想让黑武士与自己单挑。 就算围在四周的人暂时不动手，等大部队杀到，或者等自己击毙黑武士，他们也必然会动手的。 石铁心看了一眼被吊在上面的卖爸，必须想办法在场面不可控制之前把卖爸救下来。 对面，黑武士坐在铁板后，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边抹了抹下巴。 手中一片腥红。 头顶的钢盔崩出一道裂纹，冲击加上灼热，让他的头顶破开一个豁口。鲜血从头顶流到下巴，然后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钢盔的防御力不是无限的，钢盔之下的凡人肉身更不是无限的。 “竟然在每一个地方都不如你……”古怪的变声器中发出了低低的苦笑：“真想与你纯粹的对决一场，便是死也无损荣誉。但可惜，为了大义，我也不得不使用肮脏的手段。” 黑武士猛然吸了一口气，噼啪，盔甲下面传出了一声细微的炸裂声。天狗面具之下响起了粗重的呼吸，似乎身上被压上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但下一刻，黑武士扭扭脖子，颈椎骨发出了嘎嘣的声响，整个人的气势愈发阴暗强大起来。 又掏出一把枪，双枪在手，黑武士愧疚而自信：“抱歉，在下要作弊了！” 嗖，黑武士如同猎豹般窜出，飞身凌空旋转射击，散发着幽幽黑光的眸子仿佛能够在一瞬间就carry全场。 下一刻，嘭嘭两声响，黑武士又一个跟头栽了回来，钢盔上再添两个炽热的凹坑。噗通一声，黑武士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痛哼着捂着脖子。 “我凌空射击都没半点准头，这家伙还不如我呢就敢骚操作，真是找死。” 石铁心觉得这两发子弹过去，黑武士应该已经废的差不多了。别说钢盔到底能挡几下，就算真挡住了，冲击力也能把对方的脖子弄个半废。颈椎受伤，莫说射击，撒尿牛丸都夹不起来。 抬头看向上面的卖爸，石铁心在心中规划着路线。他始终牢记着自己是来救人的，不是和这个黑武士决斗的。只不过，他不知道对方会给他多长时间进行策划。 实际上，三秒钟都没有。 “给我关上那该死的摄像头！”西装男站出来大吼道：“都给我上，杀了他，结束这可笑的闹剧！” “不行……”黑武士艰难的在地上挣扎着：“这是……我的决斗……只有……我能杀他……” 新攘夷的人稍微一犹豫，随即决定执行西装男的命令。毕竟一个是天降的所谓领头人，在组织里未立寸功、根基尚浅。另一个则是实打实的金主代表，在组织里盘根错节、党羽众多。 “为红武士和灰武士两位头领报仇！” 有人一声大喊，算是给了并肩子上找了一个由头。同时，咻的一声，全东京的屏幕都暗了下去，再也看不到决斗现场的情况。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看得出黑武士已经落入下风。 决斗，看来是黑尊赢了，但是生存呢？ 新攘夷不要脸面也要并肩子上，黑尊能够生还？ 没人觉得黑尊能活下来，包括气势汹汹的新攘夷枪手们。他们居高临下，更有四五个人直接目视了石铁心潜藏的位置，端起枪来冲着那里就准备狂吼着扫射。 这是最危险的时刻。 石铁心则早有腹案。 嘭嘭嘭嘭！ 四枪连射。 第一枪打爆了几个枪手旁边的蒸汽管道，海量的灼热气体立刻喷发出来，糊了他们一脸。惨叫声中，扫射的子弹再无准头，石铁心则三枪追击。也不看到底打死几个人，石铁心一个猛扑，落地翻滚，再接弹跳飞跃，险险躲进了地形更加复杂的机械设备之中。 呼，呼，石铁心浑身直冒汗。到此为止，一切与之前的计划一模一样。场面极端危险，但他确实完美的执行好了。 至于再往后的计划……老子哪来那么长远的计划！ 娘的，老子根本就只有三秒钟的分析时间好不好！ 噼噼啪啪，叮叮当当，扫射的机枪瞄了过来，四周火花乱闪跳弹飞射。灼热的铁屑四下迸溅，石铁心虽然严严实实的防护着自己，但是双臂上依然免不了的被不断割伤、烫伤。 根本无法冒头！ 火力差距实在太大了，完全被压制了！ 石铁心感觉对方的子弹如同洪流，而自己就是在一块小小的礁石后面勉强躲避洪流的求生者，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安全突围的希望。 此时他深深地感受到，宁愿面对一个高手也不远被一群弱鸡堵墙脚的感觉。 果然，一骑当千什么的，不适合现在的我啊！ “围过去围过去！” “其他人全力压制，交替上弹，别让他跑了！你们几个绕过去，从上面掀开铁皮往下打，绝对不能让他跑掉！” 隐约能听到吼声，是那个西装男的声音。很稳妥的指挥，很严密的包围，很周道的围剿，可惜，是特么敌方…… 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么？ 不知这个世界线的自己死亡之后，主世界线的自己会怎么样呢？ 有些对不起这个世界线的自己啊，抱歉，鲁莽了。 不过今日—— 嘶—— 四周都是爆闪的火花，石铁心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腹的假丹嘶嘶的冒出热气，只要一瞬间，就能将积攒的精气全部爆发出来。 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够垫背的！ “对方的大队人马要来了，别啰嗦了，直接拿rpg轰他！” 卧槽！ 石铁心一惊，这特么连拼命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对面的工厂屋顶上，一个人扛出一根又黑又粗的大桶子，狞笑着瞄向了石铁心藏身的地方。没有什么是一发rpg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 手指，即将扣下扳机。 但就在这一刻，他的脑袋，忽然炸开了。 第273章 神枪手，神枪手 无声无息中，持着rpg的男人，脑袋忽然炸开了。四分五裂，汁水四溅，就像一下子被捣碎了一样，哗啦一下洒了一地。 旁边的人一愣，然后才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震撼人心的猛烈枪响，从远处呼啸传来。 高超音速弹头！ “快，捡起rpg，赶紧轰炸！” 另一个人下意识的就去拿那根掉落的炮筒，但下一刻，他的脑袋也一下子爆炸开来，干脆的像一大块饼干。 “该死的，是神枪手！” 西装男一声大叫，闪身躲到有掩体的地方，绝不把自己暴露在枪声传来的方位。其他人也都慌了，一个个赶紧躲到好的位置中。 嘭，又有一个人的脑袋爆炸了，剩余的人更是争先恐后的涌向更好的躲避位。 西装男神色惊慌，又咬牙切齿：“为什么会有这种级别的神枪手？” 在枪声传来的位置，一个遥远的老旧信号塔上，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架着一把巨大的狙击步枪。 每一枪打出，枪口都会炸射出十字星状的光焰，猛烈地反冲力会掀起圆环形的气浪。庞大的反作用力顺着枪托传递到那枪手身上，但身穿红黑色皮装的人影似乎对这种反作用力并不在意。 一枪，两枪，三枪。 一个弹夹中只有三发子弹。 退弹夹，上弹夹，再度瞄准。 “聚集的差不多了。” 神枪手轻声自语，然后，一枪，轰隆，远方的老工厂里一下子爆开一团火光。这一次她没有再打炮手，而是直接点爆了rpg。 “嗯，这效果才配的上我的成本。” 两枪，三枪。 轰隆，轰隆，再度掀起两团爆炸，炸的残肢乱飞。不管躲到哪里，哪怕隔着铁板墙，一样会被子弹轻松洞穿。 rpg这种大杀器，新攘夷也没有很多。这三枪过去，一下子就狠狠的打乱了新攘夷的进攻计划。 神枪手放下枪，拿起了一个观察仪。夜风吹动着她的黑发，观察仪的画面中，阿飞、阿d、王大发等汇聚的庞大车队已经赶到。王大发倒是个有魄力的，见工厂内乱成一锅粥，立刻下令全面进攻，至少也要为石铁心牵制一些兵力，创造浑水摸鱼的条件。 一时间，砰砰啪啪的枪战打的激烈，在这位神枪手的眼中，宛如大型菜鸡互啄现场。混乱无序，漏洞百出。 仅仅六枪，便彻底改变了整个局势。 “记住了，你欠我一次。” 神射手放下观察仪，嘴角勾出一抹悠然又美丽的微笑。她不再开枪，而是快速收拾好枪械器材，顺着信号塔攀爬而下。 唰，神射手纵身落在一辆黑红色的机车上，发动机一声咆哮，便速度飞快的绝尘而去。而在她离去的反方向上，那个老旧的工厂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 新攘夷的人从围剿，变成了面对大兴的反围剿。 新攘夷装备精良，人人有枪，但精神慌乱。神射手的威胁让他们如芒在背，无法彻底发挥，他们可不知道神射手已经走了。 大兴人多势众、来势汹汹，但枪械的武装数量不多。相比于几乎全员冲锋枪的新攘夷，大兴最多拿一些小手枪出来。 双方打得热闹，新攘夷一时间顾不上刚刚那个被围剿的男人。 咣当，第二层的铁架子上，一大块铺地的铁栅栏忽然飞了起来，一个庞大的身影从破口处飞身而上。 咚，他半跪落地，浑身鲜血淋漓，额头上血流如注，整个人伤痕累累。 但是他的气势，却如同蛟龙脱困、猛虎出笼。 眼角瞟了一眼神枪手的方位，石铁心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帮了他，但未来自己有恩必偿。而现在先去有仇必报了再说！ 嗖，石铁心猛然冲了出去。 嘭嘭嘭！ 一连三枪，三个背对着他的敌人瞬间开瓢。 有人从拐角处冲了出来，石铁心则是一个虎跃垫步，左手啪的一下抓住了那人的脖子，咔吧一声轻松拗断。同时，他提着尸体一声大吼一路向前猛冲，右手枪口从尸体的颈侧伸出去，准星圈飞速的瞄准了所有出现在视野中的敌人。 嘭嘭嘭嘭！ 爆头爆头爆头，都是爆头！ 血与火的洗礼，让石铁心的射击终于从靶场走向战场，从纸面走向实际，从练习走向杀伐。在枪感+1的属性辅助中，石铁心的手枪枪术真正开始展露头角，开始蜕变为手枪范围内的神枪手。 五十米内准头十足，三十五米内指哪打哪，可谓弹无虚发！ 噗噗噗，身前拿着的人肉盾牌很快被打的糜烂，手中usp的弹夹也被青空。对面有人嚎叫着向这边扑来，石铁心猛然投出了手中的尸体，嘭的一下将拿着武士刀的敌人砸倒在地。 弯腰捡起了地上掉落的冲锋枪，石铁心端着枪对着工厂大门口就是一阵狂扫。 “喝啊啊啊！！” 扫射就是爽！ 突突突，一梭子很快打完了，一看成果还不如手枪的战果大呢。 不过一顿狂扫确实压制了工厂大门方向的敌人，同时也为他赢来了更多的时间。咔哒咔哒，压弹速度已经快的像幻影了，石铁心抬手两枪打了过去。嘭嘭，有如神助一般，两枪打掉了两个关建锁，工厂大门一下子摇摇欲坠起来。 “冲啊！！” 阿d第一个冲了上来。 他红着眼睛，疯了一样的开着悍马撞向了工厂大门。咣当一声巨响，大门被彻底撞塌。枪林弹雨之中，阿d舍生忘死的开车冲入。车玻璃第一时间就碎了，身上更是被崩出血花，但阿d英勇的冲锋引领了更多的人冲进了工厂。 嘭嘭嘭，石铁心拿着usp把大门附近的枪手挨个点名，尸体坠落如雨。 新攘夷，大势已去。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西装男面色铁青，果断的转身准备跑路。 新攘夷不过是他们发展出来的下线，是无所谓的外围组织。哪怕这一次死绝了，稍微忽悠一下，又会出现一茬“爱国青年”，在理想信念的感召之下为他身后的大人物当牛做马、出力送死。 但他可不能出事，他这样的千金之子，可不能栽在一群泥腿子手里。 可当他刚走两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黑武士！ “你……” 只说了一句话，就见刀光一闪，黑武士已经从远处一刀刺来，瞬间刺穿了西装男的腹部。 “我说过，这是武士的决战，任何玷污于此的人都是在玷污我的名声，必将被我斩杀。”黑武士的天狗面具之下，闪烁着幽幽的黑光。 第274章 雨中生死 “你——！”西装男艰难地抓住了黑武士的肩膀，表情忽然狰狞，粗大的青筋从衣领下面沿着脖子攀爬而上，眨眼间爬了满脸。手上加力，指关节忽然变得凸出，西装男似乎想要再挣扎反击一下，力道竟然比完全健康的成年男子更大。 但下一刻，黑武士双手抓住刀柄，噗嗤一声猛然向上一提，从西装男的腹部逆向往上直剖胸口，将心脏一剖两半，然后猛然拔刀而出。 噗——鲜血喷洒，西装男双眼空洞的颓然倒地，脸上的青筋如同无根之木一般快速消褪，死的彻彻底底。 一甩手中刀刃，黑武士走到门边，看着下面大势已去的场面，目光悲悯而决绝。 “便是绝望的挣扎，也当义无反顾。武士之命，本就应如野樱般纯粹的凋零。”嘎嘣，黑武士扭了扭头，眼中黑光更胜。 “只是在那凋零之前——” 噼啪噼啪的声响中，黑武士浑身冒出了恐怖的压迫感。 左手握枪，右手持刀，黑武士一声大叫，向前猛然飞扑出去。 “也当如野樱般绽放！” 雪亮的刀光从天而降，一瞬间便准确的从一人的肩颈连接处刺入，整个没入到那人的躯干中。 一声惨叫，那大兴的小弟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击，便被一刀刺死。拔刀，血涌，左手手枪已经飞速举起。 啪啪啪啪！ 恐怖的速射从枪口喷发，不可思议的准头下，黑武士一瞬间便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吾尚未死！”黑武士大声狂呼：“大和男儿，随我玉碎！” 尚在战斗的新攘夷立刻跟着大吼起来。 “玉碎！” “玉碎！” “玉碎！” 黑武士的出现，大大提振了新攘夷的士气。虽然黑武士只是一个半路空降的飞来领导，但此时此刻，当他挺身而出的时候，依然成为了残存的新攘夷们心中的支柱。 新攘夷的残存者们不要命的冲了出来，向着大兴展开反冲锋，战况瞬间便再度焦灼起来。 黑武士练砍带打，左冲右突。枪弹打在他身上，漆黑的盔甲在噼啪的火星中破裂变形，但黑武士的身形只是稍稍踉跄，仿佛子弹的冲击已经不值一提，那犀利的刀光更是根本没有半点迟疑。 噗噗噗，刀光一闪而过，三人捂着喉咙跪倒在地，脚下很快氤氲出血色的涟漪。 黑色的人影在突进，目标直指后方领导王大发，身上的气息阴暗而强大，一步一杀，撼人心魄。啪啪啪，枪弹连射。虽然因为距离过远而没有命中，但枪枪不离周遭，依然给王大发的本阵带来的不小的恐慌。 “发哥，快退，快退啊！” “那家伙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人！” 王大发的近身侍卫惊慌，拥着王大发想往后撤。更多的人拿出枪来企图反击黑武士，但是黑武士行动间极其敏捷而且速度飞快。他就像是体力无限一样，以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快速的反复加速、急停，走出了难以捉摸的路线，刀下亡魂无数，刀锋染血而变成绯红。 一时间，黑武士竟然挡者披靡。 “给我上！给我顶住！” 王大发作为一个前任文人，此时也有些慌了。 但此时此刻，大兴的小弟再一次的显露了街头小弟靠不住的特性。咋咋呼呼的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遇到硬骨头，这些人立刻畏缩起来，反而让黑武士越杀越顺。 “我去你妈！” 唯有阿d，这个暴躁d无畏的冲了出来，手中端着一把捡来的步枪，突突突的向着黑武士射击。阿d的出现，一定程度的阻拦了黑武士的前进。但阿d毕竟不会使用步枪，黑武士脚下连闪，躲过了阿d的子弹，同时抬手一枪啪的一下打坏了阿d的枪身。 阿d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黑武士已经枪口再抬，瞄准了阿d的额头。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响，黑武士手中的枪械上忽然爆出了一团火花。枪械应声碎裂，黑武士抬头一看，只见工厂最高的第三层钢架上，石铁心正站在卖爸的身边。 卖爸已经被解开，平躺着放在了地上。 石铁心盯着黑武士，盯着这个距离阿d不过五米，一个突进就能把阿d斩于刀下的黑武士，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先击毙他与他先斩杀阿d的概率，然后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喝道：“你不是要跟我决斗吗！” 当啷，石铁心扔下了手中的usp，然后脚下一蹬飞身跃出。 咣当一声在第二层钢架上借了一下力，然后又是纵身一跃，石铁心沉重的躯体嘭的一下跳落在地，溅起一环浪花稳稳站定。 起身凝视敌人，两人距离二十米。 “现在，我来了！”石铁心展开空空如也的双手，然后呲啦一下撕下了身上破烂不堪的防弹衣，露出了下面精悍的躯体。 鲜血淋漓，沐浴全身。大雨冲刷之下，污血被冲走，露出了满是伤口又雄壮威武的躯干。 “来！”嘭，石铁心右臂锤了一下胸膛，以最原始的方式发出了挑战：“与我决一死战！！” 黑武士看了一眼仓皇后退的王大发，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d，忽然哈哈大笑一声，转过身正面面对石铁心。 “好！此间才是吾辈所存之处！” 咣当咣当，身上甲胄尽数落地，露出了同样沐浴鲜血的青黑色皮肤。黑武士同样卸甲，唯有天狗面具，还端端正正的戴在脸上。 嘎巴，石铁心握紧双拳，杀气逼人。嗡，黑武士双手持刀，高举过头，摆出一个上段式的架势，锐不可当。 石铁心盯着黑武士。 黑武士盯着石铁心。 下一刻，两人同时一声吼，向着对方猛冲而去。 大雨，瓢泼，从未有一丝停歇。 双脚，踩在水泊中，溅起水花。 石铁心的假丹像绽放的花朵一样飞快的涌出一根又一根热线，连接四肢百骸，甚至涌上面部五官，涌入眼周皮肉。脑中盘旋的念气像暴走了一样顺着神经通路疾驰，让眼前的一切都忽然减慢了一些。 雨点划过眼前，刀锋迫在眉睫，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仿佛文心秘境中被加持的时候一样。 同样，黑武士身上也蔓延出大片大片的青黑色大筋，从胸口开始贯穿了全身。他身上涌起了黑暗幽邃又恐怖的气势，头发向两旁扬起，大雨也无法打垂，眼中黑光仿佛要从天狗面具后面弥漫出来。 第275章 凋零 两人在接近。 有零星子弹打在两人四周，这子弹有的来自新攘夷有的来自大兴，着弹处打出噼啪的水花。但两人的速度都超出了射击者的最大预期，所以水花都只是跟在两人的脚步之后，无法追上两人的身影。 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只有迸发的杀机。 王大发那里，阿诚目光闪烁的举起了枪口，瞄向了那边。准星瞄着的到底是黑武士，还是石铁心，谁都说不清。 手指弯曲中就要扣下扳机。 啪，有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枪用力压下，是王大发。 阿诚没能打出这一枪。 下一刻，黑武士与石铁心终于正面遭遇。 一个斩出了手中刀，刀锋划破雨滴。一个挥出了握紧的拳，拳头轰穿空气。 生与死，就在一个瞬间。 就看谁更快，谁更强。 一闪，而过，中间的画面仿佛被剪切消除，众人看到的只有结果。 噗嗤！ 石铁心的腰侧出现了一个豁口，鲜血飞溅。 他中刀了！ 但比中刀更早一瞬间时，在常人看不清楚的短短一刹那，噼啪几声响指一般的响声中，石铁心的拳猛然加速，更早一步的轰在了黑武士的肩膀上。 出乎预料的加速让黑武士无法反应，他的肩膀瞬间就塌陷了下去。手臂上力道一减，手中刀式顿时偏了。 原本能够斩下石铁心的头颅，现在只能剖开他的侧腹。 黑武士出现硬直！ 石铁心再吸一口气，一声暴喝，假丹疯狂的迸发热线。双臂一合一缠，咔嚓一下拗断了黑武士的手腕，然后双手一抄就将那把绯红色的武士刀夺在了手中。 一拉，一转，然后又是毫不犹豫的一送！ 噗嗤一声，黑武士的脊背中爆出大片血花，一截绯红的刀锋从血花中破体而出。武士刀贯穿了黑武士的躯体，他黝黑的眸子一下子暴突起来。 “啊！” 石铁心大吼着，顶撞着黑武士向前猛冲，同时手中刀也向下竖切着黑武士的躯干。 他的躯干异乎寻常的坚硬，刀锋都难以割开。 他的生命力不可思议的强大，如此重伤之下似乎依然有反击的余力。 但石铁心肩膀一震，将黑武士顶翻在地，在水洼中砸出汹涌的波涛。刀锋一下拔了出来，然后刀尖向下，混合着体重与力量，再度凶猛的直刺而下。 噗嗤，刀锋再度插透了黑武士的胸膛，胸口的骨骼防御异乎寻常的严密结实，抗拒着刀尖的侵袭。但石铁心双臂噼啪一响，力量再度暴涨。刀锋咔嚓一下捅穿骨板，狠狠的刺入，再刺入，最终彻底贯穿胸膛，将黑武士整个钉在地上。 黑武士浑身痉挛，他双手抓着插在胸前的刀锋，似乎想要将刀拔出来。但最终，只是无力的松开了双手。 浑身肌肉一下子散开劲力，强韧的生命力开始飞快的流逝而去。 胜负已分。 真正决死，不过弹指一瞬。 你死我活，不过转瞬可决。 石铁心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刀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从骨子里弥漫着深深的疲惫。今天，确实已经累到极限了。尤其是刚刚，虽然只是一招，但已经透支了他最大的精力和体力。 比起在秘境中的战斗，这样的决斗才是真正的死斗，才是真正的不生则死。没有任何重来的机会，也没有一点犹豫的余地。 一次真正的死斗，让他开始变得不一样。 喘息片刻，腰部鲜血先是滚滚流淌，而后又慢慢收敛。恢复力增加50%的特效开始发挥作用，石铁心感觉自己死不了。 四周的枪声也停了，大兴已经取得了全面性的胜利。王大发带人匆匆走了过来，阿诚殷勤的为他打着伞。王大发似乎说了什么，但是石铁心失血颇多头晕眼花之中，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黑武士，忽然伸手抓住了那张天狗面具。 他想看看，这个给自己莫大压力与逼迫力的男人，到底是谁。 天狗面具掀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四周围拢过来的人们一阵安静，盯着那张脸猛瞧，总觉得好像很眼熟。凑过来的阿飞忽然一声惊叫：“这不是藤原极真么！” 所有人顿时忍不住哗然起来。 藤原极真就是黑武士！ 黑武士就是藤原极真！ 原来盛传的黑武士斩杀车神，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金蝉脱壳的戏剧！ 所有人都在喧哗，唯有石铁心没有。他静静的看着藤原极真的脸，许久之后方才沉重的开了口：“你可知道，我想过为你报仇。” “如此……幸甚……感激不尽……”藤原极真的嘴巴里涌出了血液，是紫红色的，妖异而艳丽。他费力的扯动着胸腔，艰难的说着话：“在下……无颜对君……只得诈死……” 石铁心没有再说话，他甚至没有问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若时事易改……在下确实更愿……与君对酌……可惜……可惜……”藤原极真努力的仰起头看向上方。大雨打进他的眼睑，他却毫无所觉。他的双眼开始涣散，空洞的目光穿透了浓密阴暗的乌云，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那片山花烂漫的春野。 “我的……日出之国……” “我的……家……乡……” 噗通，藤原极真昂起的头颓然砸落在水涡中。水浪涌出，又涌回，将他的面孔淹没。紫红的血液被稀释成淡粉色，如同零落的野樱，在风雨中零落成泥。 石铁心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理想主义者的逝去。再强的生命力，终究成空。 “老大。”锅饼忽然凑过来，表情沉痛的说道：“老大，你去看看卖爸吧，他……” 锅饼满脸沉痛不再说话，石铁心则猛然站了起来，有些踉跄的三两步走到另外一圈人群环绕的地方。 卖爸倒在阿d的怀中，伤口的血液都不再渗出，脸色苍白的吓人。刀伤，失血，水泡，长期得不到医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卖爸已经不行了。 “坑爹的，坑爹的，老大来看你了，你快睁开眼！” 在阿d的呼唤中，卖爸艰难的睁开眼睛，声音细若蚊虫。 “老大……” “我在，我在。”石铁心伸手握住了卖爸的手，声音宽厚沉稳：“你想交代什么，告诉我。家里人要不要照顾？有没有亲眷？” 第276章 云收雨住，薄雾蔓延【第三篇完结】 “没有了……已经没有了……”卖爸握着石铁心的手，忽然瞪大了眼睛，挤出自己最后的力气用尽全力的说道：“我的真名叫……陈宇豪……老大，我……我真后悔……我后悔自己为什么变成个烂赌鬼……我更后悔当初不听爸爸的话……为什么要混什么……江……湖……” 卖爸忽然流下泪来，呢喃一般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不为……不……为……” 噗通，卖爸的手从石铁心手中滑落，跌入大雨中。 石铁心低头看着这一切，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这一天后，江湖上再也听不到卖爸的名字，就如所有那些匆匆逝去的名字一样。 这一夜中，发生了很多事。 新攘夷被全面剿灭，大兴大获全胜。 黑尊为救兄弟孤胆深入，最终击毙了黑武士藤原极真，义薄云天勇毅无双，被传为一时豪杰。虽然卖爸最终没能生还，但黑尊单刀赴会的壮举是实实在在的印在了许多人的脑海中，一时半会儿不会忘却。 黑尊的江湖声望因此再攀高峰。 同时，大兴内部也下达了处分命令。三番以及阿辉无故袭杀帮派同僚，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是为叛帮。即便他们已经被黑尊当场击毙，依然不能免除后续追责。 三番及阿辉的党羽遭到了清洗，包括他们的情/妇、私生子女等等，都被发了火的王大发下令全部杀光，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在这件事上，王大发展露了非同寻常的果断和狠辣，震慑全帮，无人敢于置喙。 另外，因阿诚救援同僚有功，拔擢阿诚为新任大兴香主。 明面上，阿诚和黑尊成为了王大发在东京地界上的左膀右臂。实际上，这两人不论从江湖声望还是从实力势力的层面上来看，都不可同日而语。 三番死了，三番的很大一部分生意由阿飞接手。烂仔飞混成了风俗业老板，正是大展拳脚的好舞台。 阿辉死了，他的很多生意也都由阿d接手。阿d比从前的阿辉更能服众，在极道世界中也是一条好汉。 再加上留在飞车本部的锅饼，三人相继达到了石铁心从前的那种地位。不算正式香主，但也远高于普通马仔，走到哪里都有人喊大哥，随时可能真正出头。 在不速死就速发的江湖中，这种情况太过寻常。手下势力横跨飞车、极道、风俗三系，黑尊旗下俨然成了一个自成体系的小朝廷，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大兴堂主了。 按理说，这样的配置一定会遭到上司猜忌。王大发猜忌不猜忌，没人说得清。大家只知道，王大发最近事情很多，机遇很大，主动将三番和阿辉的底盘分出来，未尝不是真的想把黑尊捧上东京区堂主的宝座。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瞄着更高的位置。 三番和阿辉是舵主的嫡系，却公然袭杀本帮兄弟。王大发在场外发力，给舵主找了不少麻烦。也不知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罗织罪名，总之王大发把残害同僚的事成功的引到了舵主身上，一把火烧的旺旺的。 不久之后，大兴总舵大龙头将舵主召回本部盘问情况。在舵主离日期间，由王大发暂时代行在日舵主职权。虽然他的实际控制区域不会发生立竿见影的变化，但王大发毕竟是乘风而起，声威大振，在江湖上再掀波澜。 不过。 所有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动静。 有些东西深深地潜藏在汹涌的波涛之下，就像在深海中缓缓游动的庞大黑影，普通人难以察觉，但却真实无比的存在着。 就在暴雨决战的当天夜里，有两件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发生了。 哗啦啦，暴雨倾盆，大风湿冷透骨，让人倍感无助。 一家风格古怪的宗教建筑沐浴在大雨中，窗户玻璃里透出点点光亮，但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温暖可靠。 屋内，大量的人在此汇集。人们穿着统一的服装，长袍罩身，兜帽盖顶，脸上全部戴着能面一般的面具。 这些面具苍白而诡异，就像一张张真实存在的毫无表情的鬼脸，在充满恶意的窥探着这个物质世界。 同样的服装、同样的能面、同样的经文祷祝，这些信众完全分不出彼此。在救主教的教义中，唯有摒除自我，才能接近救主。 而在所有这些能面瞩目的中心位置，是一个好像祭坛一样的高台。一个衣着更华丽但同样带着能面的人，好像是祭祀一样的在上面跳动着奇怪的舞。他的四肢就像扯线木偶一样，做出种种不符合人类行为习惯的古怪动作，嘴里大声嚷嚷着听不懂的话语。 而在祭坛的最中间，一个柔弱的女子被无助的固定在哪里，正是小唯。 怪异的舞蹈走入终结，祭祀站在小唯身前。 “各位信众，你们眼前这位迷途的无助女子，就是侵略者的受害人。她瘫痪，她失明，她往后的余生将一无所有。但她最大的福分，就是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爱她且无比虔诚的侍奉于救主的父母！” “她的父母本已足够同时获取神恩，但却愿意将自己的神恩拿出来换取一次救赎，这是何等伟大的父爱母爱！” “救主回应了这份信赖，并在此降下神恩，以治愈这可怜的女子！” “现在，请圣杯！” 祭祀一声高呼，几个侍从抬着一口大箱子走上前来。打开箱子，紫光萦绕，所有能面之下的人都狂热的看着箱子中的古老杯盏。 祭祀又做出一系列仪式一样的动作，然后郑重其事的将冒着紫光的杯盏端出。他的右手高高擎起古杯，左手则啪的一下强行用力捏开了小唯的嘴巴。 “迎接救主的赐福吧！” 噗嗤，侍从抢出来往小唯的嘴里摁了一个漏斗，祭祀则一下将杯盏倾倒而下。哗啦啦，大量的紫红色粘稠液体咕嘟咕嘟的顺着漏斗强行灌入了小唯口中，液体里面还隐约有一些深邃邪异的漆黑块状物。 小唯痛苦的咳嗽着，尽全力往外喷吐，但最终无力反抗，只能被彻底强行灌下肚子。 “各位信众！”祭祀高高举起古杯：“一起迎接神迹的降临！” 所有能面之下都爆发了统一而奇怪的祷祝声，他们急切的喘息着，想要亲眼见证所谓的“神迹”。奇怪的祷祝声汇聚成声浪，一波一波的涌向了祭坛，就像一曲亵渎之音，不断扰乱正常人的思维。 “啊——！”小唯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腰椎处发出了猛烈的噼啪声响。 另外一处隐秘的办公室中，身穿黑红色皮装的女子从容而迅速的黑着一台电脑。不片刻，电脑被黑了进去，女子打开了一个界面。黑暗中的电脑屏幕照亮了女子的脸，柔美的脸庞和明亮的杏眼让人一见难忘。 她刚要下载信息，只听滴的一声响，界面中的信息竟然在快速的自行删除，显然是有人在进行远程操作。 自己被发现了！ 女子面色一变，没有立刻撤离，而是抢救式的想多看两眼。 “适配体……” “卵……” 滴——，仿佛心脏停止跳动时的蜂鸣声中，信息已经被彻底删除。女子直起身来，表情严峻无比。 她沉思着，但又没有沉思很久，而是赶紧起身，敏捷的开始离开。 这栋漆黑大楼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深邃的力量猛然睁开了眼睛，开始探索刚刚的潜入者。这力量仅仅只是苏醒过来，就让人感到如芒在背，毛骨悚然。 轰隆，外面一声惊雷，正是藤原极真被石铁心一刀穿心的时刻。 刚刚高涨的邪异气息忽然一顿，就像受了伤。不甘的无声咆哮中，那深邃的力量再度潜伏下去，终究没有露头。 许久许久之后，红黑皮装的女子艰难的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既无力起身，也无人帮助，只是孤单的独自忍耐、承受。 “天亮了？”女子看着窗外，双眼虚弱而迷离。 外面已经云收雨住，昨夜的种种风波也似乎随着大雨一起停息。 但雨过之后，并非晴天。 轻纱一样的白色笼罩四周，那是薄雾在蔓延。 第三篇篇总结 各位，《迷雾纪元》第三篇已经完成了，开篇布局也完成了。 《迷雾纪元》的门类是科幻，但它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呢？不管大伙怎么猜测的，我都暂时不会揭晓谜底。 我只能说，这本书并不是那种“怎么都不死人”的书。我讲究适量真实，敌人的行为模式也要适量真实。嗯，适量。 毕竟，万万千千可能性，完美无缺能几回？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一些读者已经开始心凉了。其实也不用，大家要相信寿寿的节操，一些真正血虐的情节，寿寿是不会写的。 因为，跨越无量可能性，历尽灾劫千百回。归根到底，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圆满而已。 就像我们自己，纵使天荒地老，唯愿岁月静好。 感谢所有订阅读者。 感谢所有打赏读者。 感谢所有投票读者。 感谢所有好评读者。 感谢你们！ 另外， 感谢帮我带孩子、让我有更多时间码字的各位亲人。 感谢听话乖巧的宝宝，让爸爸省心。 感谢支持我并且时常催更督促的老婆。 希望你们继续支持我。 明天开始，进入《迷雾纪元》第四篇——还没想好篇名字！ 谢谢大家！ s欠更的事情就让它随风散去吧~~好吧，最近上连班上的我头晕眼花，暂时无力还款，各位债主老爷还请宽限几日…… 第277章 太平犬or乱世人？ 土木堡太空城，天幕一暗一明，又是全新的一天。 虽然已经进入了太空时代，同时也进入了几乎全民修炼的时代，但是根据各路大拿的研究，人类依然没有完全脱离母星的影响。专家说明，符合中央星的作息及光照将非常有助于太空城居民保持健康。 人们都信了。 因为在这个年代，没有至少第三个大层次的心术修为的话，是没什么资格跑出来当专家的，可信度要比其他世界线高的多。 所以，即便相隔亿万公里，那颗遥远的蓝色星球，依然在生活的每一个方面、每一个细节中影响着、同时也是链接着全人类。 同样的作息，同样的习惯，方才让深邃太空中的城邦时代没有支离破碎。 早六点，牧原区遗孤院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一次试工挑人很是成功。 从量表上来看，去正经企业的人数上升了8，去废尘厂烧命的人减少了12，所去企业的个体平均月收入提高了16价值点——这就是司徒镇南和石铁心一顿操作一顿努力换来的结果。 说起来不是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但是司徒镇南看着这个量表，怎么看怎么开心。 已经是他带过的最好的一届了。 各企业的试工条件不一样，时间安排也不同，但遗孤院的食堂还是很整齐的热闹起来。选择了各自企业的遗孤们大口吞咽着人造食物，全力榨取着微乎其微的精气。十六岁快到了，就算是这样的东西，也是吃一顿少一顿的。 六点半，遗孤们成群结队的走出大楼，结伴向着自己的试工企业出发。他们提起心气，拿出自己最精神、最昂扬的面貌，忐忑的走向了通往未来的道路。 采光最好的那个小单间中，石铁心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目光深沉而感慨。 “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 卖爸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他的心中回荡。还有藤原极真死前的样子，也同样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说实话，他与这两人都没有太深的交情。包括卖爸，既不像阿飞那样能跪舔，又不像阿d那样够忠诚，也不像锅饼那样肯听话，感情没有另外三个深。 但是，看着裹挟在大时代中的两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石铁心作为一个本尊年龄十六岁的少年，依然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人们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不代表他真的铁石心肠，无思无感。 直到回到主世界线，直到一睁眼看到了熟悉的遗孤院屋顶，直到打开水管洗到了熟悉的冷水澡，石铁心才缓缓的呼了口气，有种从飘摇的风雨中回到家的感觉。 看着下面那些同期的遗孤们忐忑的奔向未来的样子，石铁心觉得他们，包括自己，就是太平时代的太平犬。 想想死不瞑目的卖爸，石铁心忽然觉得，太平犬有什么不好的？ 太平犬有太平犬的辛苦，但不可否认也有自己的好处。 石铁心深吸了一口气，下去到食堂里吃了饭。一路上好多人都在“铁哥”“铁哥”的叫着，石铁心却已经彻底的波澜不惊。 遗孤院的“铁霸王”当然要比凤鸣一中的所谓“四大天王”更有排面，但相比于横行东京都的“黑尊”来说，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一口气吃了四大块肉，石铁心才放下碗，起身出门。 他绕着遗孤院大楼慢慢的走了三圈，每走一步都在轻轻地抖动着身上的某一块肌肉。从大腿到小腿，从上臂到前臂，三圈走下来之后，他才缓解了那种从骨子里蹦出来的疲惫感。 之前的连番大战实在太消耗体力，至少对他这个级别的修行者来说是真吃不消。 但让石铁心忍不住深思的是，自己回到了主世界线、回到了本尊的躯体之后，竟然同样感到疲惫。那种疲劳似乎如影随形一般的跟了过来，并没有一下子就彻底消失。 本尊明明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同样会这么累？ “这是怎么回事？” 石铁心觉得这个现象背后肯定有什么深刻的原因。 在仔细的感受了一番之后，石铁心猛然发现，增加体力恢复速度的buff，似乎也产生了一点变化。 “好像变得……更快了？”石铁心仔细思索着，又立刻摇头“不对，不是更‘快’，而是……等等，难道说！” 石铁心立刻开始在心中评估了一下，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可能是真相的猜想——额外增加的体力，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从其他世界线中传输过去的！ 自己并不是简单的多出了50的体力恢复，而是分别从另外两个世界线的自己身上，各拿了四分之一的体力过来。 例如在黑尊世界线时，就分别接受了四分之一状元石和四分之一本尊的体力支援。在黑尊的养精层次越来越高之后，黑尊本身的体能水平就越来越高，所以这种体力支援便显得就越来越缩水。 只是当时大战连场，没能察觉到而已。 但反过来，回到本尊世界之后，就能同时接受四分之一状元石和四分之一黑尊的体力供应。状元石那个书呆子，到最后也只是比普通人略强，暂且不提。黑尊可是实打实的突破极限的高手，他的四分之一就非常明显了。 两相叠加，作用到本尊身上，实际增幅大大超过50，比60都多。 正是因为前后对比很大，所以石铁心才发现了不对劲。 虽然这只是个猜想，但是石铁心有种预感，这猜想很可能就是真的。 “不同可能性的我竟然能够互相支援？”石铁心握了握拳头，心中微微振奋起来。 感受了一下骨子里的疲惫，石铁心觉得，自己的本尊所支援的并不是四分之一的体力，恐怕是毫无保留的都拿出来了。只不过这些体力在跨越可能性的时候，不知是因为什么被耗散掉了，最终能够落到实处的只有四分之一而已。 “从前还觉得每一个可能性都要重头养精，有些麻烦、不合算。现在看来，真是再合算没有了！这才只是第一个天命任务，以后完成天命任务更多的话，说不定还有其他更好的效果。” 想到这里，石铁心又打起精神走回小屋。他准备收拾收拾，然后好好去当自己的太平犬。 。 第278章 说的就跟有选择一样 石铁心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十六年下来，除了一点个人衣物以外确实身无长物。牧原区教育局赠送的秘籍还算是值钱，但修习过更好的秘籍之后，这些普通秘籍便没有什么作用了。 石铁心盘算着改天拿去卖掉，还能补一补钱包，总比扔在这里发霉要强。 至于转赠……先不说有没有关系这么好的，放眼全遗孤院，你根本找不到第二个有能耐修行这些秘籍的人！所以，还是卖了吧。 对了。 石铁心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小玉佩。 这枚小玉佩看起来很有年头了，表面盘的是珠圆玉润。但玉质和款式平平无奇，就像跳蚤市场上淘来的假货一样。 这个玉佩正反两面分别刻了一个“石”字、一个“铁”字。 这是石铁心唯一的随身家当。 从他记事时起，这块玉佩就跟着他了。很恶俗的桥段，和散装文学上写的一模一样，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在排除掉是司徒光头恶作剧的可能性之后，石铁心确认这就是他戴着来遗孤院的东西。 小时候这是他的宝物，曾经有人抢过，但那些抢过玉佩的坏孩子一个个都被打成了半残。 后来他开始期盼有人会循着玉佩过来找他，把他接回一个虽然可能很贫困但至少能有些许温情的家里。 可谁都没来过。 甚至那些偶尔过来收养小孩的夫妇，都不会留意他的玉佩。 期盼的眸子渐渐暗淡，他由爱生恨，甚至曾经想要砸碎、丢掉这块玉佩，但终究没舍得。再后来，他就将这块玉佩藏了起来，不再随身佩戴。 年龄再增长些之后，接触散装文学的过程中，他又幻想着能够滴血认主，或者在自己开始修炼之后能够启发这块玉佩，获得什么不得了的传承。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看起来有些像假货的玉佩而已。 它对石铁心唯一存续下来的影响在于，“石铁心”这个名字就是他自己看着玉佩给自己起的。 没错，正是因为玉佩两面上刻的字，他才有了现在的名字。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姓石，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当然也可以姓铁，毕竟谁能说得清玉佩的哪面是正面呢？ 不过他当时想啊，既然自己无父无母，干脆就当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好了。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副铁石心肠，永远不会伤心难过，于是便叫了“石铁心”。 其他的，没了。 就连视界系统的出现，也和这个玉佩毫无关联，这真的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让他不断期望又失望的玉佩而已。他甚至已经很久不把这玉佩拿出来了，丢在了记忆的角落中。 不过，今时今日再度看去，却有种重见老朋友的淡淡温馨。 将玉佩放进行李中包好，石铁心算是将一切都收拾停当。 十分钟后，石铁心没有和任何人道别，就那么独自一人拿着行李，走出了遗孤院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方方正正毫无特色、但又切切实实的撑起了他的幼年生命的这栋大楼，看了看行政层某窗户后若隐若现的油亮弧状反光，石铁心挥了挥手，然后转身。 再见了，遗孤院！ 石铁心决心奔向上城区，奔向自己全新的……太平狗生。 与许多乘客一起挤进空轨，咣当咣当的催眠声音中，石铁心再度行向上城区。进城那么多次，这一次的心情分外忐忑。别管遗孤院到底有多少不好、多少不堪，至少它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了一个可以回望的坐标。 但现在，石铁心抱紧了怀中的行李。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飞出笼子的鸟，需要为自己每一天的进食而奋力飞翔。 稍微有些不习惯的扭扭身子，石铁心理智分析了一波，给自己定下了最近在眼前的目标“先进行心理建设吧。” 从另一个世界线中突然回来，石铁心确实有点不适应。想他堂堂黑尊，除了自己骑行的时候，去哪不是豪车接送？ 劳斯莱斯都坐惯的他，乍一回来重新挤空轨当然觉得不舒服。 “心态上有点膨胀啊，这可不行。” 想一想，之前做惯了街头大佬黑尊，直系手下几十上百号人生杀予夺，还有更多人要看我脸色，当然牛的不得了。但往后要老老实实伏低做小，甚至要当一只伸着舌头略略略的太平舔狗…… 这特么不是难为我黑尊大大么！ 一个小时后，石铁心来到了熟悉的文化小公园。 目光深邃的看了看那些老大爷，只见大爷们挥舞着铁笔杆子挥毫泼墨，锐气从笔锋中呲呲外冒惊人无比，瞬间就让石铁心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黑尊大大的身份。 一片喧哗声传来，石铁心扭头看向了湖对面。那里有个广场舞群体，同时也有些附近的住户群体，双方再一次的发生了冲突。 看，住户代表冲上去了！他开秘境了！他年纪轻轻已经是锐气高手！他被领舞大妈一巴掌扇的脑袋扭了三圈！他打出了gg并掉出了秘境！ 哇~啦~哇~啦~，急救车从不迟到，甩尾而来。机械臂眨眼间将昏迷者绳捆索绑，就像蜘蛛精抓唐僧一样嘎嘎怪笑着将他抓紧了车厢里，就像绑住了一个金疙瘩，然后嗖的一下漂移而去。 从前没发现，以石铁心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个急救车的驾驶水平至少是个精深。 石铁心目送急救车贴地飞远，又瞅瞅那群拤着腰正牛着的大妈们，默默估算了一下双方战斗力，发现领舞的那几个随便挑一个出来就能打我五个。 嗯，我觉得我的心理建设进行的很好！ 什么黑尊？ 谁是黑尊？ 黑尊是哪个？ 能比那个脖子扭了三圈的人更厉害吗？ 不能吧。 所以石铁心觉得自己立刻就适应了太平狗的身份。 双膝弯曲接了地气了， 膨胀的心态也得到治愈了， 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石铁心觉得自己该唱正戏了。 他拿出一沓小纸卡，掏出一支笔，就那么席地而坐凑着花坛开始奋笔疾书起来。别忘了，之前答应陶忠明副~主任的生意还没做呢，这个写名片的活很可能就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收入来源。 石铁心立刻认认真真写起来。 别考虑什么太平狗了，说的就跟自己有选择似得。不管是太平还是乱世，有本事都能当人，没本事都得当狗。 奋笔疾书，心无旁骛。一口气写到了日正中天，写的手腕酸麻念气枯竭，写的眼前发黑心慌气喘，他写了整整三百张名片，这才抬起头来长出了一口气。 沉甸甸的一沓名片，沉甸甸的收获心情。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三百价值点捏在手里，这才是现在的自己！ 。 第279章 狗叫声：贵贵贵！ 干过私活，石铁心找了个地方吃了一顿饭。 心态摆的很正的石铁心，立刻就找回了从前抠抠搜搜的感觉。不断告诫自己现在没钱，眼中看到的世界立刻就简化了不少。 大街小巷的转了一圈，双眼自动过滤掉那些装潢高档的店面。凡是那些灯光效果很高端的，不管招牌上写的啥，放在石铁心眼中都自动转换成“干我屁事”“与我无关”等字样，占用的脑力资源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搜寻片刻，找了一家看起来很符合自我定位的馆子。拼着桌子挤着人群吃了一碗面，味道差强人意，精气微乎其微，就是量大管饱。 一付钱，五个价值点。 真贵！ 吃过饭之后就开始到处找房产中介，准备解决租房住房问题。据他了解，土木第一正学提供学生宿舍，但住宿费比较高昂，一个学年要一万价值点，让他立刻就坚定了在外面自己找房的信念。 事实上，很多学生都是这么解决住宿问题的。 据说土木一学的宿舍是双人套间，住宿条件不错，还有配套的健身房修炼室，家庭经济能承受的话都愿意去住学生宿舍。但石铁心现在可不讲究条件，就奔着便宜去找。 找了一圈，最便宜的一个要每月三百二十点。 “能看房吗？” “等会儿，我看看。嗯……行，正好有空，跟我过来吧。” 租房中介的脸半冷不热半阴不阳，一点都不好看。而更不好看的，则是住房的条件。不仅建筑老旧，位置偏僻，距离土木一学很远，关键是那个卫生——石铁心竟然见到了鞋子那么大的老鼠！ 他刚一开门，就看到一只鞋子那么大的老鼠从眼前嗖的一下窜了过去，鞋子那么大！ 你想想石铁心两米多高，他的鞋子得有多大！ 再看屋里，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住房，使用面积有个一百二十平米左右。但每月三百二十点，肯定不会给你这样的面积。 一个又一个薄薄的隔断墙将各个大大小小的屋，隔成了更多小小小小的屋。那塑料隔断的隔音性就别提了，关键是面积还很小。除了个床，基本也塞不下什么别的家具。 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生生给隔出了八个单间，个个邋邋遢遢没一个干净的。时值下午，住户成分似乎还挺复杂。有打鼾的，有磨牙的，有大叫大嚷玩电脑的，没有一个顾忌到其他人。 还有可疑的喘气声从厕所传来，让人弄不清里面到底是个啥情况。 “就这里？” “就这里。”租房中介爱答不理的推开了一扇门，里面乱的像狗窝，满的像仓库：“这里还剩一间，这些都是别人扔的垃圾，你打扫打扫也就行了。” 石铁心看了一圈，发现一个问题：“好像没床啊。” “没有。” “连个床都没，怎么住？” “刚刚不是说了么，自备家具。没床可以打地铺，该怎么住怎么住。”租房中介看了看手表，一脸不耐烦：“我说你到底住不住，不住后面还有人等着看房呢，别耽误我事儿啊。” 拉倒吧，我要是住这里还学个屁的习。就这环境，还不如凤鸣的垃圾班宿舍呢！ 至少垃圾班宿舍里没有大叫大嚷玩游戏的。 “有没有更好一点的？”石铁心打算最后再努力一下：“面积大小不要紧，地理位置也不要紧，干不干净的我也能自己打扫，至少安静一点的有没有？” “要求真多！”房产中介翻了个白眼，然后想了想，忽然一拍手：“欸，还真有一个，在中心医院斜对过不远的小区里，是个地下室。” 哟，好地段啊，石铁心立刻来了精神：“地下室也行啊！安静吗？” “应该安静吧。”房产中介有理有据的推理了一下：“那里住的都是抑郁症病患，我想应该不会很吵。” “这……” “附近还有候诊的传染病人，所以稍微便宜点，一个月五百八。” “就这还五百八啊！” “五百八不错了。”房产中介有恃无恐：“你可以不住，有的是人住。我租给那些抑郁症和传染病人，一个月还不止五百八呢，多的是人排队等房。” 石铁心无言以对。 “你要是再不乐意，我还有精品房源。”租房中介忽然笑眯眯的拿出一个册子：“你看看这个，位置不错，采光很好，交通便利，九十八平的房子只找三个人合租，另外两人还是俩女学生。关键是共用卫浴厨房，共用你明白吗，机会啊小伙子！租不租？” 这个听起来倒还不错——我不是说那俩女学生！ “多少钱？” “一月只要三千二。” “家境贫寒，告辞。” “诶诶，还能便宜一点，三千一也行！” “依然贫寒，继续告辞！” 这也太特么贵了！有你这价格，我为什么不去第一正学住宿舍？这么一对比，第一正学的住宿费一下子就显得非常超值。 石铁心果断撤了，剩下租房中介鄙视的看着石铁心的背影，呸了一句：“乡下穷鬼。” 石铁心真的住不起一万一年的宿舍吗？是，也不是。从今天起写一个月名片，一年的住宿费就出来了。换到每一个月去，住宿舍的月价格才八百多，要比这种隔断屋合算的多。 但事情不能这么算。 除了住宿以外，吃养身精食要不要钱？购买辅修秘录要不要钱？购买力术功法要不要钱？学费杂费各种费用要不要钱？ 一月一万的收入放在其他学校都还好，但是在第一正学恐怕未必够用。毕竟第一正学是天才汇聚的地方，有的是比贺冲家世更好的人。 这些同学，未来都是乡试的竞争者。 石铁心可没准备把乡试冠位拱手让人。不管成与不成，绝不能没打就怂。 所以石铁心觉得，有必要从各种方面全方位省钱，然后把钱用在最需要用的地方。 比如说，购买一套更好的养精功法。 说到功法，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店把心术秘籍卖了？石铁心立刻找了个门头不大不小的店走了进去。 进门第一眼，石铁心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大酬宾”字样。再往下看，“折上折”“折中折”“折下折”等标牌统统全齐。 到底是什么东西搞活动呢？ 仔细一瞅——基础驾驶术。 再看价格——五千价值点。 城里物价也太特么贵了！！ 。 第280章 靓团，才是我的恩人呐！ 老板笑眯眯的走了上来：“小伙子，看心术呢？这本做特价，特别超值，就剩三份了，再不买没有了啊！” 超值？ “不是，那个，五千？”石铁心指了指特价展柜，犹自不能相信：“这玩意儿，五千？” “是啊，五千！”老板一脸你赚大了的表情：“怎么样，吃惊吧，本店就是这么厚道实惠。” “是某种特别好的改型吗？” “改型？你真开玩笑了，改型心术都贵的要死，怎么可能只买五千。” “那你这本里包含了几层？” 难道是因为一本就是一整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价位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层，四轮地面交通工具驾驶。” “哦，对了，虽然只有一层，但其实是从经典版基础驾驶术里拆出来的第二层。” 石铁心惊愕：“还能把第二层单拆出来当一层练？” “那是当然。我这本是经过了大师手笔特殊修正，可以当成单独的一层心术直接修炼，也可以当成经典款的第二层接续修炼，非常的方便，非常的值！” “诶，小兄弟，你这一提我忽然发现你这个思维角度很有见地。”老板一下子捏起下巴来，眼中跃跃欲试的闪动着涨价的光辉：“产品力这么高的心术，五千，似乎有点太便宜了……” 石铁心无言的看着老板，又看着那本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秘籍，半天后语气干涸的开了口：“老板，我就是好奇问问。你这本秘籍，买的人多么？” “多啊。” “为什么呢？图什么呢？” “你想啊，买了这本秘籍照着修炼，只要练到合格以上，就能直接去考驾照了。不买秘籍就得靠自己硬学驾驶，还要强制去驾校学车。驾校啊小兄弟，驾校！你没去过驾校吧？” 石铁心连忙摇头。 “你要是去过驾校，你就知道这本秘籍有多值了。上驾校的难度和耗费且不论，时间还特别长。一寸光阴一寸金啊朋友，土木堡的车辆保有量那么大，马上就要限号了，早一天就有号晚一天就没有！” 说到高兴处，老板大手一挥，牌子上的数字顿时改了一下，变成了6666。 “大酬宾大优惠！驾驶术只要6666了！”老板对着外面街道上吼了一嗓子，中气十足嗓门洪亮，看那身体素质竟然比石铁心的黑尊应身还强。 石铁心不说话了。 他默默绕着柜子走了一圈，目中所及的秘籍价格都让他肝颤。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名叫“精气井门功”的养精功法，被摆在险要位置，以石铁心的身高也必须仰视。 “小兄弟，这是本店镇店之宝，很不错的养精功法。”老板揽住了石铁心的肩膀，左手一展好似在规划未来：“练了它，你就能在肠胃里打一口机井。嗯，机井你知道吧？从前的老设备，老旧但很管用。” “只要练了它！”啪啪，老板拍了拍秘籍：“你的精气就能像机井抽水一样不断涌现，睡着觉都能把精气攒满了，轻轻松松进入锐气境！” 石铁心认真问道：“比基础养精术能快多少？” “快两倍。”老板同样认真，竖起两根手指：“两倍！慢一丁点，就唯我是问。” 老板的表情好郑重，让人特别愿意相信。 “小兄弟，书中自有黄金屋。对知识的投资，是回报率最高的投资。不管知识有多贵，你永远能够赚好几倍。未来，梦想，都在这本书里。” 老板的言辞学不知练的多高，但肯定特别高，让人瞬间就觉得他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是啊，对功法的投资，是永远最赚的投资。 尤其是我，跨越多个可能性，什么都带不来什么都带不走，唯独功法会永远跟着我。如果能有一个比基础养精术快两倍的养精功法的话……黑尊不是早特么成锐气高手了？ 石铁心立刻一阵心驰神往，瞅了瞅功法价格—— 2，嗯，好。 8，嗯，能接受。 后面好多零…… 紧接着一个小点点。 然后又是好多零…… “那个点……”石铁心指了指那个小点点：“是小数点吗？” “小兄弟你太逗了！”老板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石铁心立刻扭过头去，离开了展柜，默默拿出了自己的心术秘籍：“老板，这个收不收？” “哦？哦——哦……我懂了。”老板的热情劲儿立刻退了下去，也不再展望未来了，往嘴里塞了一根烟，拿出一个计算器来。 他摆出城里富商去农村收大蒜的面孔：“六大根本心术第二层秘籍是吧，我看看品质，嗯，普通经典款，再看看成色，新版的。行，一共算你六千点。” 六千？ 要搁从前，他会觉得这是一笔巨款。但是再比比之前的那本特价秘籍的6666，这个六千就不够看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啊老板。”石铁心徒劳的发挥着自己的言辞学：“你那一本驾驶术还是个应用型心术，一点念气加不了，搞特价都6666。我这个，正儿八经练念气的，这才叫未来，这才叫梦想！六本梦想加在一起，就值六千吗？” 石铁心觉得自己的口才是超水平发挥了。 然而，屁用没有。 “你这个是学联搞的普及书。虽然品相还行，但也是走量的玩意儿，卖不上价。”老板头也不抬：“六千，多一个大子儿也不卖。” 一番讨价还价，石铁心最终还是没有卖书。 模拟太阳落了下去，天幕黑了下来。街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石铁心捂着几本秘籍，就像农村人捂着进城看病的看病钱一样，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灯红酒绿之中，石铁心觉得这可能才是自己进城的正确方式。 一个牧原区遗孤院的少年来上城区这种高消费区域，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这个方式了。至于黑尊纵横东京都，称霸中央星大都市什么的，此刻想起来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大老远的，忽然看到了熟悉而巨大的黄色招牌，在黑色的天幕下灼灼放光。 靓！ 多么温暖，多么骚包，多么有辨识力的一个字！ 在上城区漂了一天，石铁心大概对上城区的物价有了个直观的认识。再回忆一下靓团的物价，忽然就明白了帮贡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超值。 石铁心加快脚步，走进靓团接待大厅。 一横排的微笑小姐姐还是那么甜。 “欢迎回来，靓团帮众。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 “我能兑换帮众宿舍么？” “没问题，二十帮贡一个月。您的账户中还剩二十帮贡，已经帮您完成消费。”小姐姐姿态标准的一抬手，笑出一嘴小巧漂亮的白牙，眉眼柔和可爱：“请跟我来，已经帮您准备好了热水。” 石铁心顿时在心中泪流满面。 靓团，才是我的恩人呐！ 第281章 梦中硬气功 前台小姐姐真可爱…… 不，准确地说，能给我又便宜又好还能洗澡的房子，就算是龅牙突大饼脸王二麻子秃脑瓜，看起来也是闪着星星的龅牙突大饼脸王二麻子秃脑瓜。 更不要说，前台小姐姐，确实挺好看的。 不过说到好看，还是悠悠更好看…… 带着这样的念头，石铁心沉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石铁心恍惚间梦到了一个人。是悠悠，拿着一根球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边。 石铁心不禁有些高兴，微笑问道：“你是来教我打台球的吗？” 嗡嗡嗡，神秘的图像浮现出来，象征着黑尊的亮点呼吸一般一闪一灭，似乎在传输着奇异的讯息。 梦中的悠悠则轻启红唇，石铁心以为自己会听到极具质感的柔韧腔调，但小嘴巴里说出来的确是粗豪的吼叫：“我教你打个锤子的台球！” 石铁心一愣，那根球杆就嗖的一下轮圆了打了过来。咔嚓一声响，痛彻心扉，那根球杆正正砸在后背上，打的整根棍子都开裂了。 “我擦！”石铁心疼的一个激灵，再看过去，纤细的球杆变成了又粗又硬的木棍，刚刚的裂纹也完全消失不见，整根棍子显得崭新且超特么的该死的结实。 扭头再看，又一个恍惚之中，似笑非笑的悠悠变成了面孔铁青的硬气功教官。 硬气功教官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满脸横肉，额头上都能拧出一个“王”字。 “打台球！打台球！打你狗屁的台球！我打死你个不上进的！”教官拿着大木棍砰砰的砸过来，嘴巴里的咆哮仿佛虎吼，几乎让人耳朵失聪：“站好姿势，给我练！” 石铁心立刻下意识的扎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平马，鼓气运力开始抵挡教官从各个方向砸过来的木棍。 一开始石铁心还有点发懵呢，想理智分析一波自己如今的处境。但三棍子砸过来，立刻疼的什么都忘了。 “把硬气功用起来！脑子是榆木疙瘩做的吗！” 一声虎吼再度炸开，石铁心也顾不上考虑到底这里是哪里了，赶紧开始运转硬气功，同时全力抵抗着不断抽过来的木棍。 这家伙手是真的黑，是真的狠！ 但偏偏，每一次都打在濒临崩溃的极限上。 砰砰啪啪，不知道打了多久，石铁心只觉得浑身肌肉都打起哆嗦，全身大筋都被打的一跳一跳的完全暴起，连呼吸都是疼。 这个时候，教官才一下扔掉手中的木棍，瞅了石铁心一眼，目光不善。石铁心正觉得不妙，就见一个大脚丫子当胸踹了过来。 石铁心有心格挡闪避，但不知为何，此时根本没法做出任何反应，就那么老老实实的硬受了一脚。早已筋疲力竭的腰腿根本撑不住力道，整个人嘭的一下仰倒在沙地上。 沙地被太阳晒的滚烫。 刚刚挨揍的时候完全没察觉到，但现在这一倒下，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倒在了糖炒栗子的炒锅里。砂层又软又厚又烫，整个人瞬间沉陷进去，浑身皮肤都有种被煎炸的感觉。 “翻滚起来！”教官的态度完全不放松：“如果不想当个废物，就给我翻滚起来！把自己当块过油的肉，当块夹生的春卷，就是别把自己当人！” 石铁心立刻开始翻滚，浑身上下沾的都是砂土，所有皮肤都在烫伤的边缘疯狂试探。但同时，高温之中，皮下的肌肉和韧带也开始发生一些特别的变化。 “我告诉你，这个大太阳下面，砂子的温度能够高达六十八度。就这种满身打滚的方式，七分钟就能让人失水，十二分钟让人中暑，十五分钟就产生不可逆损伤，三十分钟则连抢救都不用抢救。” “所以，不想落下病根的，就给我滚快点！” “翻滚起来，翻滚着去海边，快！” 海边？ 我擦嘞附近有海吗？ 石铁心的动作顿了一下，耳边确实听到了海浪的哗哗声。 这一顿，接触砂子的那一面立刻被烫的更狠了。石铁心必须保证不断的翻滚，才能反复让身躯的每一个地方受热又轮番降温，所以根本不敢停。 天旋地转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滚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滚对方向了没有，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 直到某一刻，噗通一声，整个人滚进了一片凉爽的水浪中。 这一刻，石铁心觉得自己快要飞升了。 一个浪头打过来，拍的满头满脸都是水花，又把即将飞升的某人盖了回来。 “噗！”吐出一口海水，擦了一把脸，石铁心清醒了，眼前是一片浩瀚的海洋。 他不仅有些发愣，他还没见过这样浩瀚的海洋。 东京虽然也靠海，但因为码头海湾的建设问题，看不到这样开阔壮丽的海景。土木堡太空城就更不用说了，最多只能看到一点人工湖。 不知为何，身上的体力神奇的恢复了。 “看什么看，做俯卧撑！” 石铁心立刻开始做。 “谁让你在这里做，往前，对，到海里去！既然你这么喜欢海，那就头朝大海，再往里，对，现在，开始，俯卧撑！” 于是石铁心的双手撑到了细滑的沙子里，立刻就开始下陷。水浪滚滚而来，一下能没过石铁心的全身，一下子又退下一些。石铁心不停地做着俯卧撑，承受着海浪的拍击。他必须不断的憋气，然后偷着一点机会换气，眼睛更是根本睁不开。 好痛苦…… 太痛苦了…… 简直是折磨…… “不要喊苦！” “不要叫累！” 教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石铁心一扭头，发现教官竟然就在不远处与他并排，同样在做俯卧撑。教官的胳膊没有他的长，所以教官的吃水更深，做的更艰难。 “老赵都能面向大海连做六百个俯卧撑，他也只一个普通警察而已。想加入第三战线，必须要更强更强！” “跟我一起做，我不停，你就不准停！” 海浪声不断，教官的数数声也不断。 这一夜，石铁心做了很久很久的俯卧撑。 第二天，当石铁心醒来的时候，眼前飞过了许多许多的小星星。 “吃得苦中苦，方为直立人。” 题字板庄重的伸了上来。 睡了一夜，一点都没解乏。但石铁心确有种充实感，恩，没错，这种艰苦奋斗的感觉，熟悉而踏实。 “喂，你是新来的吧，睡醒了就别腻歪，赶紧起床！” 砰，有人踢了一脚石铁心的床铺。 第282章 炫靓掠风腿 石铁心睁开了眼睛。 作为一级外门帮众，他申请得到的是一个六人宿舍。每月二十帮贡，兑换成钱相当于月租二百信用点，这个价格在上城区不可能给什么单间住。 六个人，就像从前的学生宿舍一样，住在同一个大屋里。 但比那个隔断房来说，这个大屋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足够的干净。 昨天入住的时候有前台的小姐姐陪着，屋里已经住进来的人还算平淡中带着过得去的热情。但今天，当一个瘦子一脚踢在石铁心床上的时候，石铁心就知道，这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伊甸园。 前台小姐姐笑的好看，也只是前台小姐姐而已。 靓团是全城一流帮派，那也是从整体上看而已。 具体到帮众，着眼到这个宿舍，对位到眼前这个人，那么一切都回到了石铁心熟悉的节奏中。 弱肉强食的节奏。 石铁心站了起来，表情平静，处变不惊，比对方高了一个头。 啪，对面的瘦子掏出一本小册子，摔在了石铁心面前。 “小子，来了帮里，就要遵守帮里的规矩！规矩是什么？册子上写的就是规矩，册子上没写的也一样是规矩！” “从今天开始，这个屋子里的卫生你打扫衣服你洗。铺床叠被洗衣扫地，这些都归你了。饭前给人带饭，饭后收拾餐具，这些有的没的都长点脑子主动做起来，明白吗？” “新人，我要着重提醒你一句，靓团有宿舍卫生规范，所有不达标的宿舍统统都要扣钱。如果因为你干的不好而被扣钱了，哼哼，小子，你自己想想自己的下场！” 瘦子表情不善，冷笑冷哼。 但他却没有从石铁心脸上找到应有的慌乱。 石铁心只是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腕，做着热身。 瘦子见状戒备的往后小跳一步，动作非常敏捷，脸上神色也更加不善起来：“小子，怎么着，还想动手吗？” 石铁心直言不讳：“正是。” “呀呵，还能让你反了天了？！” “按规矩办事而已。你能打赢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石铁心扫了一眼屋里其他的人，另外三个人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边，没有一点围上来的意思。还有一个床还空着，没有来人。 于是石铁心立刻明白了——不管走到哪里，规矩都是一样的。 遗孤院如此，星工子弟学校如此，靓团帮派宿舍同样也是如此。在强弱对比明显而且社会并不反对武斗的世界，自然而然就会存在一个欺压与被欺压的生态系统。 眼前这个瘦子，应该就是此前被欺压的那个人。那些什么铺床叠被洗衣扫地之类的活，肯定都是他在干。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石铁心一来他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想要找一个食物链的更下层。 “但你要是打不赢我，你说什么都是放屁。”石铁心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一瞪眼：“所以，别废话了，开打！” 咔嚓，琉璃的边界出现，秘境开启，笼罩了整个宿舍，排开了其余人等。 石铁心挥拳就上，但瘦子的动作更快。 “还能怕了你不成！”瘦子大腿一提，一只脚就嗖的一下踢了过来：“吃我的炫靓掠风腿！” 唰，眨眼之间，一只脚竟然就踢到了石铁心的眼前，冲着面门直挺挺的踹了过来。 好快！ 石铁心一惊，然后上身猛然后倾，险险躲开了那只高踢的脚，但是整个人已经失去了重心。 “没完呢，继续吃我一脚！” 一脚刚完，瘦子垫步上前又是一脚下段踢，掠风一样挂着哨音踢向了石铁心的膝盖。哨音刚起，那一脚已经快要踢到膝盖上了。 依然好快！ 石铁重心已失，无法再调整回来。但石铁心脑子里灵光一闪，因地制宜的向后一躺，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双腿上弹，闪过了瘦子的下段踢。 第三脚挂着哨音又来了，石铁心则顺势咕噜一下从床上往后翻滚过去。双脚落地一抬头，就见瘦子的脚正好从眼前从上至下的劈了下去，咔嚓一下把床板劈的一阵乱响，褥子彻底乱成一锅粥。 这瘦子这么厉害吗？ 一个被欺压到最底下来铺床叠被的家伙，就能有如此功夫？ 石铁心心中吃惊，眼里看着那个落在床上的脚，手已经本能反应一样的伸了出去。唰的一下将瘦子劈在床铺上的脚抄在手中，用力一拉让瘦子无法收腿，然后顺势一个重肘就砸了下去。 嘎嘣。 砸的结结实实，好像砸断了点什么。 “哎呀哎呀，疼疼疼！” 石铁心正感慨着这家伙厉害呢，那个瘦子已经嗷嗷大叫起来。石铁心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那瘦子就整个歪在床上，抱着脚踝惨叫起来。 瘦子无心再战，秘境立刻就退出来了。 一退出秘境，被打断的床板立刻恢复完整，床单上撕裂的口子也弥补如初。刚刚砸断的脚踝虽然还是疼，但骨折至少已经愈合，疼痛程度也没那么要命了。 “不行不行，这局不算，我大意了！”瘦子脸上一百个不服：“我们重新比过！” 旁边一个慢吞吞穿衣服的人闻言嗤笑一声，不知在笑什么，那个瘦子的脸却一下子涨的更红了。 “三局两胜，这一次一定把你打趴下！” 讲道理的说，这瘦子是在胡扯淡了。你大意是你的事，我还要让着你吗？旁边那个嗤笑的人，大概就是在笑这件事。 不过石铁心刚刚被瘦子的腿法震撼，也想正儿八经的认识一下靓团的水平，好给自己找一个准确的定位，于是一招手：“好，那就重新打过！” 咔嚓，琉璃扩散，秘境再度展开。 两人互相注视着，全神贯注，目光炯炯，隔着一张床在互相凝望。 敌不动，我不动，石铁心很沉得住气。 瘦子耐不住性子忽然一声大吼，嗖的一下跳上了床，抬起一脚就向着石铁心踢了过来。 那居高临下的下段踢，一如刚刚踢向膝盖的那一下，又快又狠如同掠风。 石铁心则干脆利落的抓起床单就是一记猛抽，那瘦子就立刻“哎呀”一声，像踩了西瓜皮一样嗖的跌落下去。 石铁心一抬手，分毫不差的抓住一只脚，然后一手拉一手推，抓住脚掌猛然一扭。 嘎嘣一声响。 韧带肯定是断了。 “哎哟！疼疼疼！松手，松手，快松手啊！” 第283章 打得一拳开 退出秘境，石铁心松开那只脚，瘦子一个人在床上抱着脚打滚。

“我的脚啊！我的脚！”他一边打滚，一边控诉：“你赖皮，你耍诈，你这是阴谋诡计，你这是卑鄙无耻！”

“怎么就卑鄙无耻了？还不允许家具大师发挥实力吗？”石铁心有些无语：“你到底行不行，上一局还似模似样的，这一局怎么跪的这么快？”

旁边那个穿衣服的哥们又是一声嗤笑，摇摇头，背上一个写着大大“靓”字的黄色箱子走出了宿舍门。另外两个人好像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同样闲聊着随意往外走。

临到门口，一个人想起来什么似得扭回头来看向瘦子：“对了瘦子，今天例行检查，记得把卫生收拾好。”

“好嘞，您瞧好！”瘦子习惯性的谄媚一笑，然后又一愣，嘟囔道：“不，别，不一定是我啊，应该让这个新来的搞卫生吧！”

“不管你们俩谁搞，无所谓，总之别扣钱！”那哥们面色不善的强调一句，然后咣当一下摔门走人。

屋里立刻只剩下石铁心和瘦子两个人。

看着石铁心，瘦子决定最后垂死挣扎一下。

“我不管，刚刚的不算，我没发挥好，不能就这么算了！五局三胜，五局三胜好不好？五局三胜！”

石铁心想了想，依然点点头：“可以。”

“太好了！”瘦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了起来，这一次他学乖了，再也不在床铺这边了，招招手来到了空地上：“这一次在这边打！”

石铁心没有在床铺这边腻歪着卡地形，而是同样走到了开阔地带。

相比起拳法，腿法更容易受到狭窄空间限制，反过来说在开阔地也就更容易发挥。

实际上，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石铁心都没必要迁就这个瘦子。但是石铁心依然对他的掠风腿感到非常好奇，同时他也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于是再度站在了瘦子的对面。

“开始吧！！”

破釜沉舟的一声大吼，秘境咔嚓一下展开，瘦子大叫着三两步冲了上来，当先就是一个弹腿正踹。

石铁心没有因为上两次赢的滑稽便放松警惕，反而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这一记正踹很快！

快的都带上了风声！

石铁心架起手肘挡了一下，嘭的一声响，石铁心后退三步卸去力道，胳膊肘处已经微微有点发麻。

力道也不小！

相比于拳法，腿法在力道方面真的很占优。这样一个瘦子，竟然能踢出这样的力量来。

“继续吃我大脚！”

踢中了石铁心一脚，让瘦子声势大振，双腿就像两根破风的棍子一样，连番的嗖嗖踢了过来，真的是又快又狠。

石铁心小心应对，双目圆瞪仔细看着他的腿法，同时连挡带躲，全力周旋。石铁心没有学过专门的步法腿法，但基础拳术上也有最基本的腿功部分。

后撤，横移，变幻方向，石铁心速度不快，但是把重心和架势维持的稳稳的。他没有急着攻击，而是通过相对位置和角度的改变让瘦子无法把招数连起来，以避免被瘦子一鼓作气的彻底击溃。

他要仔细看一看瘦子的招式。

瘦子大吼大叫，完全不惜体力，把十二路腿法完全施展了两轮。

两轮看过，石铁心忽然明白了。

他明白瘦子为什么看似腿法凌厉，但却依然只能铺床叠被了。

他的腿法，真的也只是“看似”凌厉而已。

准确的说，瘦子修行的这一门“炫靓掠风腿”确实还不赖。虽然远远比不上贺冲的飞沙步，但也肯定比基础拳术自带的那两下子好。但这个瘦子本身，练的实在太烂了。他出招死板僵硬，几乎没什么变通。

他简直像是那些动作游戏里面的精英怪一样，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唬人的很，但多看几分钟就发现完全可以背板无伤过。

想来是【拳理】属性发挥了作用，石铁心觉得自己的眼光有所上升，看出了些门道。

“这家伙的腿法说不定只有合格，甚至不合格都有可能。这样僵硬死板，漏洞百出的腿法，遇到一个熟悉套路的人能够轻松把他秒掉。比如说，这样”

嗖，瘦子一个高踢，踢向石铁心的头颅。但石铁心早有所料，在他抬腿将发未发的时候猛然一个跨步前冲，瞬间欺进了瘦子的内圈。右拳半提，拳头已经稳稳的捣在了瘦子柔【更新快】软的腹部上。

石铁心没有尽力，但参照瘦子的防御力，这一拳大概率能够打的他肝脾破裂。

“噗！”

瘦子喷出一口气，双眼暴突，身形僵硬，脸上猛红猛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抱着肚子缓缓倒了下去。

咔嚓，秘境破碎了，石铁心收拳起身。

瘦子捂着肚子，脸色好看了不少。他张嘴还要说话，石铁心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事不过三，愿打服输。如果你还纠缠不休，下一次我就尽全力了！”

瘦子立刻不敢再说话了，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头去。

“记得收拾床铺。”

丢下一句话，石铁心整理好着装出了门。

今天起，他就要正式开始作为一名靓团帮众而工作了。

这世界不管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武斗。今天在靓团的第一战还算是顺利，至少打得一拳开，不至于落到食物链的最下层。

瘦子的水平是很差，但那门炫靓掠风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当初他修行过这门功夫的话，也不至于被贺冲克的那么死，至少躲闪是可以躲两下的。

而炫靓掠风腿只是外门三大腿法中最简单的一门。

由此可见，靓团的武学兑换储备还是非常有深度的，这个帮派值得一干。

不管是赚钱，还是换武学，或者是换养精功法，都需要帮贡。而帮贡，需要接单送单来赚取。接单送单的关键就是速度，速度的关键在驾驶。

而自己的驾驶术……哼哼哼！

石铁心自信一笑，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了人事管理部门，似乎已经相像到了自己飞速刷帮贡的场景。

他要在土木堡，重新打响机车之尊的名头！

“机车？”人事经理还是上一次的热情老哥，他疑惑的看着石铁心：“你有驾照吗？”

“没有。”

“没驾照你开什么机车？”

“呃……”石铁心目瞪口呆，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了关键问题。

第284章 驾照、自行车与限速 上一个世界线的东京都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方，街头飙车的时候谁会在乎驾照不驾照、超速不超速的？ 无证驾驶的久了，让石铁心都忘了世界上还有驾照这码事。 但现在，石铁心发现自己面对的最大障碍，就是交通法规。 “我说小石啊，我们靓团可是正规帮派，绝对不允许无照驾驶的啊。想开机车，必须有驾照，否则绝对不行。”人事经理表情严肃。 这个世界线有各种心术力术存在，人类的平均基准身体素质和智力发育水平要远比其他世界线强，所以十五岁试工、十六岁入职什么的，并不是问题。 十二岁以上，就不再适用什么儿童保护法了。 但十六岁的少年毕竟还是少年，遇事容易不知轻重。人事经理就怕石铁心脑子里没点b数，万一无证驾驶被逮到，尤其是在出点严重的交通事故的话，就成了“友商”利用媒体攻讦帮派的大新闻。 人事经理板着脸：“如果被纪律部门查到无照驾驶的话，一定会严肃处理，你可不能年轻气盛就不当事儿啊！” 石铁心挠了挠头，知道自己不能跟法律对着干，于是点头道：“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无证驾驶，我赶紧去考个驾照。” “考驾照？”人事经理呵呵一笑：“你还不满十八岁，考什么驾照？” “啊？”石铁心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不能考驾照吗？十六岁能签劳动合同了，却不能考驾照？这是什么规定啊！” “就是这个规定。”人事经理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脑残规定多得是，二十岁之前还禁止饮酒呢，咱有办法吗？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照章办事。” 石铁心有些瞪眼：“那怎么办？” 无证驾驶不行，考驾照不到年龄，我这外卖还送不送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插嘴过来。 “当然是骑自行车了，后生仔。” 石铁心扭头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给他的最大感觉就一个字——腻！ 人都说三十而腻，这个中年人可比三十而腻的水平厉害的多。大圆脸、小眼睛、胖身板，这些都没什么。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身材，组合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普腻。 但这个看起来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真是特别特别的腻。 只看他一眼，石铁心就仿佛从那脸盘上看到了几个字。左眼“贪财”，右眼“好色”，腮帮子上写“尖酸”，额头上写“刻薄”。总之，石铁心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超级老油条。 这样的老油条石铁心见得多了，在熊安遇到的那个保安班头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论油腻程度，那个保安班头距离眼前这一位来说，那是差了不知多少段位。 往常，石铁心向来是与这样的人保持距离、敬而远之。这样的老油条也不可能给他这种遗孤什么好脸色，能不踩两脚就算是高抬贵手了。 但今天，眼前的这个超油腻的老油条的表现，却有些颠覆石铁心的固有印象。 “哦，汤老师来了啊。”人事经理保持着工作性质的微笑：“正好，跟你介绍介绍，这一位是石铁心小兄弟，刚刚入帮的一级外门弟子。小石，这一位是五级外门帮众，是你的前辈。大家都叫他汤老师，你也可以这么叫。” 石铁心立刻老老实实叫道：“汤老师好。” “哈哈，好，兄弟们抬爱，当不得真，大家都是一个帮派的兄弟！”这个汤老师身材不高，努力抬手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表情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热情：“既然喊我一声老师，那我就多跟你说两句。” “在我们帮，你这样的后生仔很多，大家都没有驾照，解决办法就是骑自行车。别觉得骑自行车不好，其实很多有驾照的人也一样选择自行车。自行车免审批、停放方便、节省成本、钻小巷子更灵活，关键是限速高。” “限速？”石铁心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自行车还限速？” “那是当然。根据太空城生态稳定法条，体量越大的交通工具限速越低。自行车体量小，所以限速也高。土木堡规定，市区内自行车限速九十，郊区二级以上公路限速可以提高到一百五。” “一百五……”石铁心很难想象有人骑自行车骑到一百五的样子。 “一百五怎么了？你不知道，有些高手就是喜欢骑自行车，一百五的限速刚够用。我们帮就有那种人，不过都是些内门弟子，送货效率比机车汽车高多了。外门弟子里也有人能把自行车骑到飞起，九十的限速也就是勉强够发挥。” 石铁心不由一阵惊叹，想象着骑着自行车超速的感觉。 “那个，汤老师，麻烦你带着小石慢聊，给小石好好指指路，我先去接个电话。”人事经理走了，油腻中年则带着石铁心出了办公室。 与房间中的那些舍友不一样，这个五级外门弟子汤老师，不管是不是当着人事经理的面都很热情。不，准确的说，人事经理走了，他反而更热情了。 他侃侃而谈，介绍详细，石铁心听着他说的内容也是有理有据，不像是胡编乱说。再看热闹起来的靓团内院，确实有很多人骑着自行车出发，也就相信了汤老师的话。 “靓团的制服统一配备，不用买，帮里直接送一套，待会儿你去前台要一套就行。” 这么好？ 石铁心不由再次感叹，一流帮派就是一流帮派，和扣扣搜搜的熊安就是不一样。 “不过呢，交通工具就要自己准备了，靓团不可能提供交通工具。一来成本高，二来不同的人有不同需求。三来嘛，说透一点，如果出了事故，交通工具挂在个人名下的话就是个人承担责任，帮派最多担负点管理职责。但如果挂在帮派名下的话，帮派就麻烦了。” 汤老师言无不尽，竟然有些交浅言深的味道。 第285章 热情好客汤老师 这热乎劲儿…… 石铁心有点不习惯。 一般来说，都是司崇天那样的公子哥享受这样的待遇，自己这样的遗孤连背景都当不上。但今天，素不相识未曾谋面的，汤老师的热乎劲儿实在是有点反常。 不过他左右琢磨着，看不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被人惦记的地方。自己也没钱也没势，更不是盛世美颜小鲜肉，这个油腻的老汤应该是无利可图。 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油腻老汤只不过是外表油腻，内心其实是个热情敞亮的好少年？ 看看身边的汤老师，这几乎要拧出油的皮囊之下，住着一个司崇天那样的狗蛋子灵魂？ 稍微想象一下，石铁心还是觉得违和感极大。 “对了，后生仔，你还有帮贡吗？”汤老师忽然出声相询。 “帮贡？” 石铁心不由考虑，难道说这老油条想索要帮贡当做指点自己的学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石铁心也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他很习惯这种给多少钱办多少事的节奏。 “暂时还没有。”石铁心诚实回答“昨天办了住房，已经没帮贡了。如果您需要的话……” 然而汤老师根本不像是想索要帮贡的样子。 “我要？我要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在给你考虑！”汤老师有些愤愤不平，脸色难看起来。 石铁心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失言了。” 汤老师吸了两口气，然后又变回了笑眯眯的模样，语调很温和“后生仔，咱们帮对内也做交通工具的生意。你如果想买自行车，用帮贡兑换是最好的选择，价格比市价合算的多，而且质量也很有保障。” “原来如此。”石铁心顺着话头往下说“可惜我没有帮贡了。” 汤老师如同送温暖的社区大叔一样的开了口“后生仔，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一点，把这阵子度过去了再还我就行。” 我擦！ 石铁心真的惊了。 借钱？这和说两句话指点指点，可是有本质的不同。 靓团的老油条，怎么形状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不仅没有捧高踩低，不仅没有先打杀威棒，而且刚一见面还借给我钱？这特么真是白瞎了你这一幅油吃麻花的外表啊！ 石铁心连忙推却“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用麻烦汤老师，我还有点积蓄，去市场上买一辆凑合用就行。” “那多吃亏啊！你瞅瞅这个兑换表，我的天，从外面买要贵不少的！” “不用不用，我先弄个便宜的凑合凑合。” 汤老师似乎铁了心的想要借钱给石铁心，石铁心则不失礼貌的连连推却，最后汤老师无奈只能收了神通。 “那好吧，你愿意吃亏是你自己的事。”汤老师脸色有些不高兴，显然石铁心的推辞让他很不开心。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这样吧，我推荐你几款车，各种价位的都有，都是好用耐用的性价比之选。” “好的，那就麻烦汤老师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麻烦不麻烦！”汤老师啪的一拍石铁心的肩膀“知道大家为什么叫我汤老师吗，就是因为我这个人，好为人师！” 嗯……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扯，但想来想去，确实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石铁心再次仔细审视了自己，忽然有些惭愧，觉得自己的思想太阴暗了，总是从坏的地方去揣度别人。 可能是因为从小的遭遇太多，给人家贴了标签。 可能是因为上个世界线的见闻太晦涩，让自己看谁都戴着有色眼镜。 不行，要反省自己。 重新看一看身旁的这位好为人师的汤老师，那双眼睛里难道就看不到“真诚”“热情”，腮帮子上就找不到一个“亲切”，额头上就不能潜藏一个“温和”吗？ 嗯………… 确实没找着…… 不过，总不能因为人家看起来油，就断定人家的内心一定不怀好意吧。 人家好心好意的过来指点自己，自己还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编排人家。石铁心深刻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于是打起精神重新与这位汤老师相处。 汤老师果然很不错。 他带着石铁心去前台拿了团服—— 前台小妹“汤老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对新人这么热情？” 汤老师扭头看向石铁心“呵呵，别理她，我这人平易近人，都爱跟我开玩笑。” 他带着石铁心去单车店买了单车—— 单车店老板“老汤，邪了门了，今天竟然没骗人吃回扣，这是你亲戚啊？” 汤老师再度扭头看向石铁心“别理他别理他，他这人喜欢跟我开玩笑，开玩笑！” 他又带着石铁心装载了接单交单的客户端，教给他使用方法。石铁心一学就会，汤老师还是仔细教了三回。 附近有几个年轻帮众经过，偷偷瞟了这边几眼，嘴里咕哝着什么，声音不高，没怎么听清，好歹不用汤老师再强笑着解释什么。 总之，热情好客的汤老师帮石铁心搞定了所有入团需要的大事小情，速度要比石铁心自己一个人瞎摸索快得多。 “后生仔，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尽管提！”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您了汤老师，我都不好意思了，过两天赚到钱了请你吃饭。” “哈哈哈，不用那么客气，我老汤帮人不求回报，我就是单纯的热情好客好为人师而已！” 汤老师指导石铁心接了第一单，送石铁心蹬起自行车出了靓团的大院，走上了全新的外卖征程。 汤老师在后面挥着手，满脸油光滑亮的笑容。 当石铁心一转弯，身影消失在长街上之后，那热情好客的表情一瞬间就消失了。 “真特娘的狗日的难为人！”汤老师满脸的正派光芒全部消退，恶狠狠的呸了一口，然后又小心的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片刻之后，没有什么动静，汤老师这才呼了一口气。 他又看向石铁心离去的方向，小眼睛里闪烁着古怪的光“这小子，看起来戒心不小，要调整一下策略。不过，哼哼，任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靓团外门是那么好混的么？你迟早要回来求我，到时候看我怎么一点一点的炮制你！” 。 第286章 手速超人靓团帮 石铁心起了个大早，老汤带着他办手续的速度又快，都搞定之后也只是在九点半左右。77dus九点半出了靓团后院，石铁心在上城区的街道上骑着车子巡行起来。 基础驾驶术在练到优异之后自动开启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功能，但是必须要实际走一趟才能记录下来。对道路越熟悉、观察越仔细，这份自行绘制的地图就越精准、信息越完善。在基础驾驶术达到完美级之后，这种心术甚至能够自动规划最佳路径，很是好用。 据说市面上有一些专门的地图方面的心术，能够直接去相关的协会或企业载入地图信息，不用实地走一遍也能获得相对精确的心念地图。 但那种心术一来不知价格高低，二来就单纯的送外卖而言，驾驶术自带的这个地图功能也够用了。所以，石铁心决定先熟悉一下地形。 靓团的外门弟子唯一的业务，就是送外卖。 外卖嘛，最重要的就是做饭的地方和吃饭的地方。 做饭的地方相对集中，比如说各大餐饮中心小吃街。 吃饭的地方就要分情况讨论了，午饭大多是在各企业区、产业区，面向的是中午工作不做饭的人。晚饭则大多在各居民区、聚居区，面向的是工作完不想做晚饭的人。 石铁心开始在上城区骑行，一条又一条街道走过，双眼认真的观察着路两旁的饭馆小区和地标建筑。中间偶尔会有一两下提示音，石铁心抽空看了一眼腕表，确发现下的单已经被别人抢走了。 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间，他也不甚在意，就那么继续熟悉着地形。 石铁心没有求大求全，而是仔细的一点点扩展自己的地图范围，确保绘制出的每一点地图都是准确详实的。时间渐渐逼近十一点，石铁心将十四条主干道都记录了个遍，然后又仔细记录了两个街区的地理信息。 作为初来乍到的人来说，他的效率已经极高了。 “靓团规定从接单到送达的最长时间是半个小时，以我的速度来说时间应该很充裕，不用担心。” 土木堡再怎么说也是个太空城，拥有比较完备的人车分流立体交通体系。真要放开了速度骑车，走车行道的话从上城区的这头骑到那头也不需要半个小时。 “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快要有人下单了。”石铁心看着自己的腕表，已经十点五十了，他在耐心等待着高峰期。 根据汤老师的描述，午一傍晚是两大高峰期，接单的最佳时间。这个时间对于靓团帮众而言，就像是鱼汛期相对于渔民，是至关重要的发财时刻。 中午的这个高峰期，大概从十一点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石铁心全神贯注的盯着腕表屏幕，准备筛选一些适合自己的订单。 “最好找那些取单地和送单地都在熟知范围内的单，如果能够在相近的地方凑几单就更好了。”石铁心默默琢磨着，心中把各种有利或者不利的因素互相组合了一下，最后觉得送外卖这件事确实没什么难度。 只要快速取单、快速送达，这件事能有多难呢？比起刻板生硬的保安来说，这里的帮供简直像是白送的一样，难怪人人都想来。 正想着，叮咚一声响，腕表中出现了一条信息。 来订单了！ 石铁心连忙瞪大眼睛看过去想要甄别一下，但刚看到对话框的轮廓，连字都没看见呢，那单订单就消失了。 被别人抢了！ 石铁心一愣，抢单的人手速真快，而且眼神应该也特别好。 不过无所谓，这才刚开始。上城区那么多人，订单还多着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石铁心立刻就看到了如同雪花一般飞来的外卖订单。然后，他又看到那些订单像雪花一样快速消失。 石铁心惊了，端起手指时刻准备着抢单。 下单的弹窗此起彼伏，浪花一般不断涌现，充分反映出到底有多少人不想做饭。 但那些弹窗又如同破碎的泡沫一样成片成片的消失，石铁心别说甄别取单送单地点了，连点具体的字儿都没看见一个。 我擦！ “不会吧！” 石铁心真的惊了。 他发现自己与帮供之间最大的隔阂不是取单送单的问题，而是手速不够根本抢不到单的问题！ 抢都抢不到，还谈什么配送不配送呢？ 嗖的一声，身边有一辆小型载具如风一般飞掠而过。石铁心抬头一看，一个大大的黄色“靓”字绝尘而去，已然有帮众开始奔向各大饭馆小吃店。 中午的订单数量很大，靓团帮众也飞快的忙活起来。一时间靓团帮众就像是一只只勤劳的小蜜蜂，穿行在大街小巷，一个个脚不沾地几乎要飞起来。 唯有石铁心，一个单都没有抢到！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这些靓团的人，一个个的都是手速超人么！” 石铁心猛然发现，自己真的小觑了天下英雄。想想也是，一个被压迫着洗衣叠被的瘦子都能有迅捷如风的腿法，那些能够压迫着他去洗衣叠被的人，岂不是更加业艺不凡？ “抢枪抢，给我抢上啊！” 石铁心不断的猛点屏幕。 他也不在乎什么远近、要求了，就是一顿瞎点，希望自己多少能够点上一个。 然而，现实再度狠狠地教训了他。五分钟后，手指头都点累了，还是没有抢到。 叮，又是一个订单出现。 这一次，不知那些抢单的帮众是不是已经吞下了足够的订单量、已经吃饱了，让这个新的订单存活到了能看到字儿的时候。 “我抢！” 一指头按下去，手指破风，几乎要点碎屏幕。 叮咚，悦耳的声音中，石铁心发现自己抢上了。 我抢上单了！ 如此简单的一件事，石铁心竟然喜悦的想要跳起来。 太不容易了，我终于抢上单了，抢上了来到靓团之后的第一单！ 石铁心赶忙看去，一瞅，心中一喜，发现这一单的取单点正好就在自己仔细绘制过的街区里，而且送单地也是比较知名的居民区，不存在找不到路的可能性。 “很好！” 石铁心又看了看腕表屏幕，那些大快手似乎又重出江湖。一个个弹窗闪现又消失，根本不给加载字体的机会。 石铁心一看也没有抢上别的单的机会，便决定认真对待自己的第一单，脚下一蹬就骑向了取单点。 第287章 民风淳朴上城人 接下来的工作很顺利。 取货，三菜一汤，石铁心到的时候老板已经给准备好了。给老板招呼了一声，老板连核对都不核对，直接让石铁心自己看单拿货。 石铁心开始认真核对信息。 嗖嗖嗖，身旁又出现了一个靓团帮众，风一般的闪身而来。他看了石铁心一眼之后疑惑道：“兄弟你看什么呢，赶紧跑单啊！”然后又风一般的运起身法消失了。 石铁心发现自己的速度确实比这些人要慢，赶紧看了一眼，发现没有错误，便三两下将外卖放进箱子里，背起箱子跑出了店门。 飞身上了自行车，石铁心一路猛骑。 路上不时便看到有很多靓团帮众经过他身边，他们中的大多数确实都是骑的自行车。 不过这些家伙的速度是真的快！ 那两条腿，蹬起自行车来简直像两个运转的飞轮似的，嗖嗖的就跑远了。石铁心亲眼看到好几个靓团帮众靠脚蹬不断的超了一辆又一辆汽车，心中对靓团帮众水平的估算再度拔高。 “真厉害！”石铁心不无羡慕：“这些人肯定是修行了特殊的轻功腿法，进行过专项的训练。以后有帮供了，我也得兑换一门好用的腿法功法。” 就像那个炫靓掠风腿，又能搏击又能生产，兑换了绝对不亏。 “上城区赚的多花的多，就业竞争也比牧原区激烈的多，我得更加努力才行！”石铁心伏下上身，努力蹬车。一双长腿虽然没有功法加持，没法蹬的那么快，但也如同一辆驰骋的战车一样向前不断冲锋。 不多时，到了送单处。 鲜花小区。 一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很充裕。 “四号楼三单元902室。”石铁心看了一眼信息，然后脚下一蹬就要进小区。 正在这时，一声大喝忽然响起：“停下！” 石铁心连忙停车，扭头一看，小区门口出现一个大爷。这大爷地中海、大肚腩、小背心、人字拖，手中还抓着条狗绳，身边跟着一条体积不小的泰迪犬，正满脸不善的看着这边。 “喂，小子，不准进！” 石铁心觉得这大爷可能是物业看门的，于是客气的一笑，点头致意道：“大爷，我是靓团送外卖的。” “我知道，我没瞎，看得见。”大爷语气很冲：“送外卖的怎么了，一样不能进！” “是不是小区有外来车辆管理规定啊，我懂。”石铁心下了自行车，准备锁在一旁：“我把车子放在外面，自己走着进去。” 大爷扣扣鼻子，眼也不抬：“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车子的事儿了吗？我说的是——不、准、进。管你骑不骑车子，一律不、准、进！” 石铁心沉默了，没有再和那大爷理论，而是给下单的人打了个电话。 “喂，您好，是‘我就不做饭你能咋滴’先生吗？呃……不好意思，原来您是位女士。我是靓团外卖骑手，您的外卖已经送到小区门口了。不过贵小区物业有规定不让进人，您能自己过来取一下吗？”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尖锐冷漠的女声：“不行，必须送货上门。” “这个……我明白。要不您和物业门卫说一下，核实一下我的身份，放我进去行不行？门口大爷不让进。” “怎么进来是你的事，我在乎的是你把东西送到门口。”女声一点通融的意思都没有：“对了，别跟我瞎扯淡啊，一次次的都推三阻四的不上来。我告诉你，我都问过了，我们小区根本就没有那种规定！别说规定了，物业公司连个保安都没请，谁特么拦着你？蹩废话哈，赶紧把东西送上来！” 嘟，电话挂断了。 石铁心默然，然后看向了那个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遛狗大爷。 “你……不是物业管理的？” “你特么哪只眼睛看我像保安了？”遛狗大爷弹出一大颗鼻屎，同时下颌战术性前突：“把我当看门的，你瞎吗？” 原来这老玩意儿真不是看门的！ 石铁心眯起了眼睛：“你不是物业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我这暴脾气！特么的老子我—— “何必呢大爷，我就是送个外卖而已，难为我干什么？”石铁心继续好言相劝：“你看，您以后也可能点外卖是吧，到时候我也给您送不是，行个方便让我送过去吧。” 娘的，跟这老头浪费半天了都！ “对，我也有可能点外卖。” “是啊是啊。”石铁心一边赔笑，一遍抬腿往里走。 “但我就是不让你进。”老大爷一脸有恃无恐、得意洋洋：“我就难为你了，你能怎么滴！改天我点了外卖，你还能不接，你还能不送？你要是敢拒单，我天天去靓团投诉你，到时候看靓团怎么处理你这个小小的一级外门弟子！” 石铁心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大爷，这个纵狗佬。 然后，他默默将肩上背着的靓字保温箱拿下，稳稳放在了一旁。 “哟哟，这是想跟我动手吗？我好怕啊！”纵狗佬一脸嘲弄：“来来来，有能耐就跟爷爷我练练！” 呜呜呜，那条个头不小的泰迪犬也跟着龇牙咧嘴起来。 “嘶——”石铁心深吸一口气，嘎嘣一下捏了捏手指：“看来这份工作确实比想象中难干啊。” 石铁心决定会一会这个热情好客的上城区纵狗佬。他刚刚看过了，这纵狗佬气息并不很夸张，住这种老旧的小区看起来也不像大富大贵，肯定不是公园大爷那种锐气高手。 既然不是锐气高手，石铁心就有信心跟他较量较量！ 咔嚓！ 琉璃边界扩散，秘境扩展，笼罩一方小天地。 但秘境刚刚成型，就听一声：“上，咬他！” 然后“呜汪！”的一声充满兽性的吼叫中，那头泰迪犬竟然就那么冲了上来，张开嘴巴露出獠牙对着石铁心咬了过来。 “什么？！” 石铁心吃了一惊，他还从没见过秘境里面出现第三个生命，更不用说是一条狗了。 “傻了吧，爷爷我是正儿八经的御兽使！小子，你肯定是新来的，有年头的老靓团谁不知道狗帮大名？今天爷爷我就教你个乖，以后见了爷爷就给我学狗叫！”纵狗佬哈哈大笑，同时一翻手抄起了脚下的一只人字拖，左右夹攻向着石铁心打了过来。 第288章 送外卖确实不容易（上） 老汤吹着口哨，好整以暇的把快递送到，轻松愉快的拿到了这一单分成的帮贡。点单的女施主素质还挺高，客气的欠身送客。 老汤隐蔽而不失毒辣的猛看了女施主的领口一眼，视线刁钻的从空隙里钻进去翻江倒海的刮了一圈，才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 “这个还不赖啊。”老汤步履轻快的下了楼，慢吞吞跨上了靓团外门能够兑换到的顶级电机车上。 太空城时代，城内交通基本都使用电能源，至少在土木堡这种相对落后的小城要使用电能源，以满足生态平衡系数的需求。 不过虽然是电机车，但这车配置真不错。 屁股落座，座椅弹软舒适，承托性包裹性都很棒。不仅是高级皮座椅，而且还有座椅通风，又是光滑又是凉快，还能让人裆下透风，真比洗头小妹的大腿还好。 这么送外卖真是享受！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哼哼，那小子应该开始抓瞎了吧。”老汤举起自己的穿戴装备看了一眼，等待接单的位置上清清楚楚的放了很多挑选出来的好单。 位置好，距离合适，量大份足帮贡多，关键是就像洗头房里的姑娘一样排成排，一副任君挑选的模样，让人很是舒畅。 这些可并不是靠老汤自己的手速抢到的，而是另有玄机。 “外门专练手速的大手子那么多，那小子能抢到好单才有鬼了。也就是那些不好干的、难对付的、屁事多的地方，才可能被他抢到。” 老汤以自己丰富的经验不断地畅想，想着想着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如果是抢到了狗帮那片的单子那才叫好玩，那群遛狗的无聊透顶又欺软怕硬。一个乡下来的书呆子，能搞定那群老狗才怪！” 这个世界上有损人不利己无缘无故刁难别人只为犯贱的人吗？ 没有？ 那是你运气好，遇到的人素质较高，或者涉世未深没来得及见识。 诚恳的说，真的有。 这样的人虽然总量不多，但是放在人群之中却格外的耀眼鲜明，格外的与众不同，几乎迎风臭十里，而且总是绕不过去。 因为他们会主动贴上来。 纵狗佬抄着拖鞋得意洋洋的冲了上去，他就是喜欢给这些脸嫩的小娃娃好好上一上课，告诉他们什么叫老贼式艰险。 自己养的泰迪犬膘肥体壮，虽然在所有犬种中属于小型的，但相比于其他泰迪犬来说绝对是大块头了。不指望泰迪犬单独把对方搞定，但却能够起到巨大的牵制作用，更能够和自己配合，产生两面夹击的围攻效果。 要知道，能无伤单刷boss，不代表就能打得过结队的小杂兵。 “你们这帮小青年，天天开秘境开秘境、单挑单挑的，我呸！都是圣人惯出来的臭毛病！老子练功那些年，哪一次不是以多打少？毛豆，给我上！” “呜汪！！” 泰迪犬一点都没有宠物狗的可爱，恶形恶状的露着獠牙流着口水，凶悍的向着石铁心扑咬过来。恶犬后面是纵狗佬乐颠颠的老脸，掂着拖鞋，肚皮一波动一波动的往这边冲，看起来确实拳脚稀松。 但一人一狗夹击的策略并未生效。 石铁心确实吓了一跳，他真的没见过在秘境中遛狗的。但要说他是个只知道一打一的菜鸟，那可就真的看错他了。 上一个世界线刚刚见识过大场面，尤其是与藤原极真的生死决战，那不是任何秘境决斗能够获取的体验。 杀过人，自然衍生出真正的杀气。 从极限逼近死亡的钢丝上走过一遭，自然更冷静、更敏锐。 这样的经历会让人形成一种细微但特别的特质、本能，这种特质无法无中生有的训练获得，这种本能也很难自我控制压抑下去。 石铁心一惊之后便沉下心来，大脑中的念气高速运转起来。嗞嗞嗞，日渐增多的念气在脑神经之中涌动，让眼前的一切都微微缓慢下来。 石铁心在第一时间进行了一系列的冷静分析。 数学、物理学、生物学、化学，四大学科齐齐发力。仅仅只是一个转瞬，石铁心便做出了决定。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忽然一声炸雷一样的爆吼，混合着言辞学的念气发挥了作用。 那泰迪犬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混合着淡淡杀气的吼声仿佛丛林中的猛兽在发出威吓的咆哮，让家养的泰迪犬忍不住一停，向旁边跳开。 下一刻，石铁心脚下一蹬，大腿根啪啪两声响，在炸膛的推动力中，嗖的一下急加速，向着还乐颠颠的纵狗佬冲了过去。 风一般的掠过泰迪犬，石铁心速度很快拉高，就像一辆战车直冲纵狗佬。 纵狗佬被凶猛突进的石铁心吓了一跳。 低手打架最重气势。 从前，凤鸣一中的混子在气势上输给了长期斗殴的铁霸王。 今日，喜欢躲在狗后头阴人的纵狗佬也不可能顶得住杀气逼人的黑尊。 “毛豆！”纵狗佬忍不住进退失据，惊慌而徒劳的呼唤着自己的泰迪犬。 “汪！”泰迪犬忠诚的扑了上来，小体型四足动物在短距离加速方面确实比人类更强，嗖的一下就一口咬在了石铁心的右后腿上。 纵狗佬下意识的就想咧嘴一笑，他最喜欢看到小菜鸟被毛豆咬的嗷嗷大叫、手忙脚乱的样子。 但冲入眼帘的并不是预想的场面，而是一只巨大的拳头。 嘭！ 纵狗佬趔趔趄趄往后倒退而去，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站不住姿态。 “呜呜呜！”泰迪犬在死命撕咬，石铁心甚至能够感受到腿部肌肉一根根断裂的动静。这种剧痛，正是纵狗佬仗之横行的法宝。 没有经历过专门训练的普通青年，确确实实顶不住这样的剧痛。 但石铁心虽然疼的额头暴筋，他的目光却依然死死盯着眼前的纵狗佬。 “这点疼痛，不够看啊！” 双手一抱一捞，抓住纵狗佬的脑袋，将脸深深的压了下去。同时右膝猛提，连带着撕咬着右小腿的泰迪犬一起甩飞了起来，一记搏命一般的膝撞在炸膛的噼啪声中毫无阻碍的轰在了纵狗佬的脸上。 咔嚓！ 有液体在飞溅。 纵狗佬一声不吭，直接掉出了秘境。 御兽使的消失，让泰迪犬呜的一声松开了嘴掉落在地，似乎被什么力量所排斥。 “送你一程！！”右脚顺势向下猛然一跺，咔嚓嚓几声响，泰迪犬的脊背整个塌了下去，四肢大张，扁在了地上。 第289章 送外卖确实不容易（中） 迷雾纪元青青尘中草第289章送外卖确实不容易咔嚓，秘境破碎，两人一狗重新出现在花园小区门口，破损的衣衫恢复如初、断裂的肌肉也重新接驳，之前的死斗似乎都不曾存在。 唯有疼痛，长久的留存。 “娘的，送个外卖这么难？”石铁心揉了揉腿。 秘境中的损伤会相当程度的恢复，至少开放性和离断性损伤会大致愈合。但消耗的精气可不会退给你，用了就是用了。 没有了黑尊时代的食物供应，石铁心重新开始掰扯着金钱过日子。为了节省精气，石铁心只使用体力搏斗。用散手炸膛代替精气推动爆力，然后用另外两个世界线分享过来的恢复力硬抗副作用。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优异七十多的炸膛，副作用已经小了不少。退出秘境之后，大腿上的淤青已经消退，但还是疼依然还是得疼一会儿的。 再看旁边一人一狗，人还昏迷着，狗却勉强爬了起来，看着石铁心准备龇牙。 石铁心凶悍的瞪了它一眼，泰迪犬立刻怯了，呜呜低叫着夹着尾巴跑开了。 “嘶……”石铁心揉了揉右小腿的后腿肚，那狗玩意儿咬的是真特么的疼，比人打的疼多了。要不是在梦中修行硬气功的时候吃苦受罪磨练了意志，还真未必能硬扛着那种格外强烈的剧痛全力搏斗。 看了看表，没时间多啰嗦了。石铁心骑上车子飞快冲进了花园小区，找到了目标大楼。将车锁在门口，石铁心稍微一转，现这楼竟然也没有电梯，只能一层一层的爬！ 那就爬吧。 五分钟后，石铁心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疲惫的敲响了一扇门。 门开了，露出了一张三十多岁、有刻薄之相的女人面孔。 “这么久才送上来，要不是看在你没时的份上，我真想投诉你！”那女人的三角眼盯着石铁心，夺一样的抢走了食盒。 石铁心深吸一口气，还是表情平淡的缓缓说道：“那么，祝您用餐愉快。” “愉快？能愉快的了才怪，哼！” 嘭，女人关上了门，石铁心的腕表半死不活的动了动，显示着外卖订单已经按时送达。 从接单到送到，前后竟然用了二十八分钟，真的是险险就要迟到扣钱。 “没想到送外卖还真的挺难。”石铁心喘了喘气，然后开始不紧不慢的下楼。 不管怎么说，自己接的第一单已经成功送到了。既然已经送到了，手中也没有压着的单，石铁心就可以调整着呼吸慢慢下楼。 但正下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小区内不远处轰然爆了大片大片的狗叫声。 “汪汪汪汪！！” 狗叫声此起彼伏、互相呼应，广泛的分布在小区内远远近近的各个地点，石铁心听在耳中竟然有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之势。 石铁心面色一变，也不再慢慢走了，三步两步连跑带跳的赶紧往下冲。 刚跑到楼道门口，就看到十多条大大小小的狗正杀气腾腾的往这边冲了过来。那只泰迪犬一狗当先，一边跑一边呼朋引伴，四处还有大大小小的其他犬类汇聚到狗群之中，看起来竟然气冲霄汉、排山倒海。 “汪汪汪！”泰迪犬冲着石铁心嘶吼着，狗脸上竟然能读取出“老子又回来了，孙贼！”的得意感。 其他恶犬立刻锁定了目标，全都杀气腾腾的向着石铁心加杀了过来。 “卧槽！！！” 石铁心脸色狂变，赶紧飞身上了自行车，脚下一蹬就仓皇逃窜而去。 这么多恶狗，别说我顶不住，就是黑尊来了也一样顶不住！ 关键是，没有御兽使在旁，仅仅是面对一群狗的话，谁知道还能不能开秘境？如果不能开秘境，再被一大群恶犬围攻，那就死定了！ 真正意义上的死定了！ 石铁心一路疯狂逃窜，在群狗的围追堵截之中，充分的挥出了自己完美级驾驶术的高技艺。 不仅风驰属性挥了作用，连“电掣”都不得不用了出来。当然了，自行车的动力需要自己提供，只能自己压榨自己了。 开了炸膛去骑车，这事儿谁能信？ 想必司徒光头教他这一招的时候是想不到的。 最终，一番缠斗，在付出了一只裤脚的代价之后，石铁心风一样的冲出了花园小区。大群恶犬汪汪大叫着从小区大门里追了出来，但它们似乎很清楚自己的领地有多大，也没有跑远，就站在小区门口冲着石铁心汪汪大叫。 泰迪犬毛豆舔了舔还趴在那里的纵狗佬的脸，然后冲着是铁西的背影出了得意的长鸣声。 “嗷呜——~~~！” “卧槽，一条狗，竟然还得意起来了！”石铁心忍不住恨恨道：“你们给我等着，我早晚会回来收拾你们！” 但凉风一吹，左脚后跟冷飕飕的。摸了摸裤脚，已经彻底烂了。那是最惊险的一次扑咬，一条大型犬一口就咬掉了巴掌大的一片布。要不是石铁心反应快，这真被一口咬在脚后跟上了…… 石铁心回望了一眼小区门口盘桓不去的那些狗，尤其看了看那些膘肥体键、隔着厚厚的毛都能明显看出肌肉线条的猛犬，最后决定还是暂时别来了。 “这特么送个外卖也太难了吧！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送外卖啊！”石铁心仔细一琢磨，理性分析一波，觉得不对头。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点问题。”石铁心看着自己的腕表，无数订单闪现又消失，依然是连具体内容都看不到。 原地抢了十五分钟，依然是一个单都没抢到。 “这绝对有问题！”石铁心开始沉思：“其他人送外卖不可能都这么难，毕竟面对那么老大一群恶犬，没有个锐气修为谁能对付得了？而有锐气修为的，谁会跑出来送外卖呢！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诀窍。” 中午送餐的黄金时段一般在一点半左右结束，毕竟吃外卖的大户集中在商业区，一点半之后还有空吃饭的白领寥寥无几。 两点之后差不多就没有爆性的大单了，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单子。 一中午收获颇丰的老汤志得意满的回到了靓团的帮众宿舍，他准备安排一个与石铁心的偶遇，然后好好开解一下“一筹莫展”的小兄弟，之后顺理成章的伸出一根橄榄枝。 再往后的事，还不是轻松搞定？ 但他找了两圈，也没看到石铁心的影子。 “这小子跑哪去了？” 同一时间，石铁心来到一处自己一直很想来但一直没来逛过的地方。 电脑城。 今天，他要买电脑。 第290章 送外卖确实不容易（下） 有不爱电脑的男孩子么？ 有。 一部分是真的无感，一部分是暂时没有剖析到自己的灵魂，还有一大部分是没钱、爱不起、不敢爱。 爱有什么用？莫得票子，只能干瞪眼，这和把妹子的规则基本一致。 石铁心就属于那种莫得票子、爱不起的类型。 当然了，现在虽然有了点价值点了，但并不代表他就膨胀了，要拿出所有积蓄玩耍。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在理性分析了好几波之后，现了自己抢不上单的关键原因 电脑太慢！ 自己这个腕表啊，是很久之前从一个遗孤院的大孩子手里收的不知第几手的玩意儿。看看出场时间，是二十一年前，而制造商是一个十九年前就倒闭了的公司。 这相当于，在rtx的时代中还在用着voodoo显卡。从硬件性能到驱动到软件支持，全面性的落后于时代。要不是石铁心找人刷机装了个新的系统，连用都用不了。 现在虽然能用，但也只是勉勉强强维持着苟延残喘的状态。手上这玩意儿运行什么软件都要呕心沥血、转个账都要半死不活。尤其是画面显示非常滞后，常年维持在先听见声音，等三秒钟，才能看到画面的状态。 平时这也没什么，没钱嘛，忍了，能有基础功能就行。 但是现在，石铁心看着那些刚刚显示出弹窗边框就消失的订单，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信息处理制约。 必须找到更快的穿戴设备！只有电脑的反应度上来了，至少能让自己第一时间看到那些单子，然后才有可能抢到单子。 于是石铁心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就带着一种混合着“老子已经今非昔比了！”以及“习惯性抠门，我还是苟一苟吧……”这两种心情的情绪，挺胸收腹、蹑手蹑脚的走进了电脑城。 电脑城是一个巨大的商场，上上下下好几层，无数专柜前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石铁心带着谨慎的心情先去二手市场逛了逛，现这些二手货确实比自己的腕表好多了。从款式到功能再到性能，都是全面性碾压。 再看看价格，石铁心忽然现自己确实有钱了。从前只能看看的机型，现在对他来说竟然完全可以负担，立刻心中大喜准备下手。 但转念一想，他又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自己买电脑是为了抢单的，二手货再好也不是最新的、最强的。如果买了二手货还是抢不到单，哪怕这个二手货再便宜，也一样是浪费。 既然如此，不如一步到位买个好的！只要能抢到单，总会赚回来。 石铁心再度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钱包，确认了一下陶副~主任上个月的款子已经到位，便挺胸叠肚的杀向了新款穿戴设备的柜台。 第一时间入眼的，就是各种五光十色、百花缭乱的广告。主世界线的科技水平远远高于所经历的另外两个世界线，广告效果也是一级棒，非常吸引眼球。 石铁心对着广告看了半天，现新机型在反应度、显示度、性能功能方面，确实要比二手货还要强。再看价格，从1999到2999、3999的都有。 确实比二手货贵好多啊…… 石铁心又有些想怂。 不过转念再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大的能耐，没有相关的物质条件也无法挥。上一个世界线中如果自己没有哈雷黑尊机车，而是另外一辆便宜的二手摩托，自己还能当上街头冠军吗？自己还能刷到那么多的天赐金光吗？ 花大钱，赚更大的钱。 当大兴香主的日子，悄然改变了他的一部分想法，扩展了他的视野，让他拥有了从前那个单打独斗、抠抠巴巴的遗孤绝对不会有的思路。 这种变化不会反映在属性上，但同样宝贵。 于是石铁心心神一定，最后决定卖贵的！ 6999的那一款高端机，又好看又强悍，屏幕好续航长，就你了！ 掏钱之前，石铁心决定和老板再聊两句。 “这款机子度快不快？” “您放心，一分钱一分货！” “网络度快不快？” “瞧好吧，一分钱一分货！” “我用这款机子能抢上靓团的订单吗？” “绝对的，一分钱一分货！” “还有更好的吗？” “有。”这一次，老板说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我们店还有点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石铁心一听这个来劲儿了。 今天我买就要买最好的！ “对，镇店之宝。”老板一本正经：“标价十九万六千八百价值点，不二价，要考虑一下吗？” “呃……” 我还是买个次顶配的凑合凑合吧…… 石铁心小小尴尬了一下，然后又好奇起来：“老板，什么样的东西要卖这么贵？它真的有那么大价值吗？” 老板哼哼一笑：“不能理解？” 石铁心点头。 老板反问一句：“那你知道‘196’说的是什么吗？” “196？”石铁心猜测了一下：“一点上班九点下班每周六天？” “呵呵！小伙子真有意思。”老板讳摆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当你知道‘196’的含义的时候，你就明白十九万的机子为什么买十九万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一分钱，一分货。钱，没有白花的。” 看着老板憋着满脸小秘密就不告诉你的样子，石铁心懵懂的点点头，心中嘀咕着“196到底是个啥”，然后在各种砍价、各种话术、各种软磨硬泡、并水平挥言辞学功底之后，以6999的价格买走了那款次的有点狠的次顶配机型。 撤下半死不活的腕表，换上了全新的穿戴设备，石铁心的心情立刻雀跃起来。 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你瞅瞅这个样式，好看不好看？你看看这个开机画面，炫酷不炫酷？你摸摸这个做工，精致不精致？你再感受感受这个亲肤材料，摸起来就像在摸司徒光头的中央星真皮沙，手感好的就像能治病似的，这七千点，花的值啊！ 石铁心爱不释手的磨蹭半天，又装配设置好了靓团的客户端，觉得新设备连安装客户端都比上一个快出好多倍。 这回稳了！ 可能是因为花了钱就是有某种命运的加持，石铁心刚同步了靓团的界面，就看到一个订单信息叮咚一下蹦了出来。 第291章 骑手的重要任务是代打 音画同步，反应迅，一瞬加载。在你听到叮咚这声响的同时，所有应有的信息就已经好端端的出现在那里，直接拥进你的眼中。 也不知是因为那些专练手的大手子都歇了，还是石铁心的手指头刚好就在屏幕旁边。总之石铁心条件反射的就是一个猛摁，叮咚再一响，抢到了。 嗯，抢到了…… 嗯？抢到了？ 嗯！抢到了！真的抢到了！老子抢到订单了！ 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钱真的没有白花的！ 石铁心觉得全新的征途终于正式向自己出了邀请，瞬间精力十足、龙精虎猛的走了出去，恨不得见谁都晃晃手腕，让他们知道自己买了次的有点狠的次顶配产品。 对了对了，不能忘了正事。 石铁心仔细一看，下单人点的东西不多，简简单单一份拉面一点小食品，取单位置不远。至于送达地，赫然是石铁心早已心向往之的地方——博信游艺城。 十分钟后，石铁心站在了博信游艺城的门口。 博信游艺城在一栋商业大厦中，占据了一整层的庞大面积。这里是整个土木堡最大的电玩城之一，不仅拥有各种先进设备，而且是为数不多的拥有城际二级网络的电玩城。 简单地说，这里你不仅可以与城内玩家玩耍，而且可以和外城玩家竞技。 听起来无所谓是不是？ 但你要想想，这是在太空城邦时代，而且这里是太阳系内体积第二大的行星系统。太空城之间的距离，随随便便就过了地月距离。在这种空间尺度上，想要玩城际网络游戏肯定不能使用普通网络。 城际二级网络的技术水平比城内一级网络强得多，当然使用成本也随之水涨船高。作为一家游戏中心，能够花钱开通二级网络端口，这家游戏城的老板真的是很有魄力。 最终，这家老板赌对了，博信游艺城在众多电玩城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最高端的几家电玩城之一。 作为一个游戏爱好者，石铁心对这里心向往之许久了，几年前就对着博信游艺城的广告暗暗流过口水。但真正来，还确实是第一次。 于是石铁心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情走进了博信，只觉得人声和音乐声、特效声，滚滚而来充溢耳蜗，听起来让人热血奔涌非常带感。 石铁心走马观花的大概一看，然后就找到了自己的取单顾客。 那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在一个球形舱里玩的不亦乐乎。 这一次没有纵狗佬拦路，提前十多分钟送达，轻松加愉快。 石铁心按响了球形舱上的呼叫按钮，透过半透明舱壁看到少年甩甩手，甩开了身上的设备，打开舱门，伸出了疲惫而迷茫的脸：“我的早饭送到了？” 石铁心一看时间，下午四点五十分。 “对，早饭送到了。”石铁心拿出外卖，露出了职业性笑容：“祝您用餐愉快。” 少年的肚子一下子咕咕大叫起来。 “饿死我了…”少年冲出球形舱，恶狗抢食一样的拿走了外卖，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急切的对石铁心说道：“对了哥们，进去帮我顶一顶！” “顶什么？” “顶一局啊，一局就好！我正在打天梯的关键时刻，别被判定为消极游戏就行！”少年七手八脚的把石铁心推向了球形舱：“不难，你就进去帮我撑一会儿，别被骂成‘蒙童’就行！” “呃……”石铁心被少年推到球形舱门口，扭回头来提醒道：“我帮你打一会儿也行，但我没打过啊。” “不要紧，记得苟住就好！”少年一边拆着食盒，一边挥着手最后强调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苟住啊！” 咔哒，球形舱的舱门关上了。监测到使用者出现，球形舱内部立刻出现几道纳米流，沿着石铁心的体表组合成适合他体格的装备。 四周的屏幕立刻开始全息拟真，从外面看是半透明的，但从里面看只能看到一个非常接近真实的拟真战场，很容易让人忘记自己只是在一个并不大的圆球里。 “送个外卖还要帮人带打的？”石铁心挠了挠头，又咧嘴笑了笑。算了，下午这一波订单爆期从五点开始，自己还有几分钟，不算耽误事。 而且，早就想在博通玩一把了，今天有人请客，岂不是正好？ 正想着，只听呲呲呲，三点蓝光射在石铁心面前，地上出现了三个融化的赤色小洞。石铁心赶紧做出躲避动作，附着在四肢上的设备让他固定在相对位置上，同时运动信息完美的同步到游戏画面中。于是，石铁心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在战场上翻滚、躲闪、隐藏。 蓝光横飞，硝烟四起，到处都是爆炸声，影音效果很棒，石铁心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翻找了半天，从身上找到了一把小型手持动能武器，大小和手感与另一个世界线的手枪差不多。 游戏中的所有武器和装备都由纳米流组合模拟，完全是实际负载，同时也会模拟实际手感。现实中抗不了一尊大炮的，游戏中也不可能扛起来。 石铁心试了试枪械精准度，现比usp后坐力更小、精准度更高、着弹点分布更集中。完美级基础射击术随之快适应新武器，缩圈度明显提升。 眼角看到一个脑袋上标红色的人大模大样的往这边冲过来，石铁心愣了愣，举起枪后又迟疑了一下。他怀疑对方是队友，要不然战场上怎么可能这样没遮没挡的就硬冲的？ 然而那个人看到石铁心后，立刻狂笑着端出一挺中型枪械，biubiubiu的就向这边打过来。 石铁心下意识的一个侧身闪避，然后翻手一枪打回去。 啪，爆头，那人应声而倒，身上的装备叮叮当当的落了满地。 “这游戏……这么简单的吗？应该不会吧。” 石铁心愣愣看了看手中的小手枪，又瞄了一眼战场，现确实有好多人都在大模大样的硬冲，一副不要命的死士模样。也不是没有躲着的人，但躲藏技术非常业余，而且攻击意图太过明显。 石铁心用各种角度又接连打死了五六个，现这游戏确实挺简单，至今为止没现任何难点。 “那家伙说他在打天梯，应该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种难度，分明就是在打新手教学关。只是他不好意思说，硬说自己在打天梯。”石铁心猫着腰进行战略转移，脸上全是认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是教学关，不打出个完美来就太说不过去了。” 第292章 高手哥！（上） 尹贺吃了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荡气回肠，枯竭的体力也在快复原。 但吃过之后，他又陷入了忧愁之中。 网瘾少年从来不知道白天黑夜，尤其是在全民修炼的年代，肝力更是随着精气和念气的成长而与日俱增。 但是，游戏水平却未必如此。 尹贺已经肝了很久了，但天梯分数怎么都上不去。低段位还是低段位，完全不因为他的倔强而有丝毫松动。 普通玩玩也就罢了，但今天要和同班同学so1o，他现在简直是寝食难安。 也怪他自己大嘴巴，平日里在班级中把自己的水平吹的天下无双，看谁都是看弱鸡的表情。现在真被王洋拿话逼住，要在班里同学的见证下和他一对一，他就忍不住怂了。 输赢事小，但被人识破了嘴强王者的事实，那不是完球了？ 所以自从应下决战开始，他便没日没夜的练习。今天更是凌晨就来到博信游艺城，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加练，在短时间内有所提高。 结果，当然是不乐观的。 如果肝上几天就能提升段位，那么他的段位早上天了，怎么可能还在新手区打混。 通讯器响了响，尹贺看了一眼，同学们已经约定好时间准备上线了。他烦躁的抓抓头，又鬼头鬼脑的看向四周，想找找有没有人能给自己代打两局。 不过……传说中王洋很厉害啊，已经是尉官段位了，一般的代打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而厉害的代打，一时半会儿的又该上哪找去？ “算了，先回去再练两把试试吧，也不知道那个送外卖的有没有苟住，会不会给我掉分。”尹贺想到了自己本就没有多少的排位分，立刻坐不住了。他上了厕所洗了脸，准备万全之后就奔回来拍下了球形舱的提醒按钮。 舱门立刻就打开了，石铁心表情愉悦的甩手散去了纳米机械，对着尹贺笑了笑：“你回来啦，这东西还挺好玩的。” “好了好了，别磨蹭了，让个位，我还要继续练习呢！” “那好，你继续，祝你心情愉快。”石铁心离开球形舱，看看时间也快到五点了，正好准备开抢订单。 尹贺则唉声叹气的走进了球形舱，纳米流缠绕过来，没有形成武装器械，只是形成了简单的控制器。 “上一局打完了？还是说，因为太菜被踢了？”尹贺举起手虚点了一下，背景中立刻蹦出了上一局的结算画面。 一个大大的“全场最佳”出现在尹贺的眼前。 尹贺愣愣瞧着这四个字，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画面。 但两秒钟的愣神之后，尹贺大叫一声“卧槽！”，恨不得扑上去抱着那个“全场最佳”看到像素里去。 震惊！ 然后是忙不迭的点选选项查看游戏记录。 ——死亡：9次。 嗯，这是尹贺之前自己打出来的成绩。 ——杀敌：16次…… ennnn…… 呃…… 杀敌几次来着？ 我肝太久，花眼啦？ 尹贺不可置信的点开了录像回放，想看一看其中玄机。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虚拟角色在战场中大杀四方，逮谁毙谁的威风模样。 这是一个需要斩将夺旗、夺取阵地的游戏，但录像中的角色根本没有一丁点夺旗的意思，就在那不断的杀杀杀，最后硬是靠杀敌数扳回了自己的送死扣分，拿到了全场最佳。 如果不是其他队友把阵地夺了，自己还能再杀下去。 唉，尹贺恨不得一拍大腿可惜一番，队友夺什么旗啊，不添乱的话今天我能打个二十杀、甚至三十杀！ 呃，不。尹贺忽然想起来，那不是自己打出来的成绩。 可惜的同时，一道亮光忽然飞过心头。 嗯？！这不就是厉害的代打么！ 咣当，尹贺推开球形舱大门，左右一张望，现那个高大的背影正一边往外走，一边忙活着点着什么，已经快要走到博信游艺城门口了。 “别走啊！喂，送外卖的，别走！”尹贺飞一样的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挥手大喊。 石铁心听到叫声一回头，就看到刚刚吃外卖的家伙已经冲了过来。那度，肯定是动用精气加了。 “喂，送外卖的！呃，不是，那个……哥，高手，高手哥，你等等！”尹贺不惜耗费精气，风一样的冲到了石铁心面前，双眼放光的热切道：“高手哥，刚刚的16次杀敌是你打出来的？” “是啊。”石铁心一边回答，一边手指抽风一样的在穿戴设备上不断地点着：“不是你让我顶一顶的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太没问题了！”尹贺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高手哥，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儿。” “什么事？”说话并不耽误石铁心乱点。 “麻烦你帮我再打两局吧。那个，就是，你做个示范，我跟你学学，就当给我打教学了，怎么样？”尹贺有点不好意思说代打的事，半遮半掩的找了点遮羞布。 石铁心无奈：“兄弟，我在工作，现在有是订单高峰期，我得去送外卖啊。” “我给你钱，就当学费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送外卖能赚帮贡，帮贡能换钱但钱换不了帮贡啊。”石铁心看着穿戴设备上不断闪现又不断消失的订单，每一笔都显示的明明白白，所有信息都清楚详细。但当他的手指头点上去的时候，总是慢了一步。 我擦！换了好电脑，竟然还是抢不到订单吗？ 石铁心不由气恼。 尹贺一见高手个有点烦了，脑子一转想到个点子：“要不这样吧高手哥，你代打，不是，你教我怎么打，我就在靓团上下单，并指明让你送单，怎么样？” 嗯？石铁心看向尹贺，忽然现这竟然是个不错的思路。靓团点单确实可以指明派送员，指明的订单会优先送到骑手的手中，只有骑手明确拒绝或者转配给其他骑手的时候，这种单子才会被其他人获得。 一般来说，这都是很往后有了人脉之后的事情了，没想到今天打个游戏还打出点生意来。 石铁心一脸诚恳，一指那些闪现的弹窗：“兄弟，我订单很多，很忙的。” “打几局下几单，就订旁边的小餐馆的，您只要走两步就行！”尹贺大包大揽：“哪怕是十单二十单，我也不在话下！” 石铁心又试着点了点，一个都没抢到，于是干脆的放下设备点头道：“好，成交！” 第293章 高手哥！（中） 哥，您的‘日冕战场’玩的真牛，莫非是尉官段位的？还是说是校官段位的？！ 不，我没玩过，今天第一次玩。 第一次玩？真的假的！尹贺的表情更加热络了：您先来适应两局吧，我不是不信任您的水平，而是再厉害的高手也得适应游戏不是？来来来，来两局，只要打得赢，一样一局一单！ 说着，尹贺先进了球形舱登上了自己的账号，然后探头探脑的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嬉皮笑脸的把石铁心送进舱里。 石铁心自无不可。 这家伙到底是真信任还是假怀疑是否相信他的代打水平，他都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是干代打的。 让他牺牲工作时间专门来玩那肯定不行，他正处在艰苦奋斗的阶段，不可能玩物丧志。 但获得订单顺便游戏，又开心又轻松的赚帮贡，这种事基本上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所以石铁心咔吧一下捏了捏手指，决定好好地多打几把。 很快，画面炫酷的变幻，仿佛一个太空战士正通过着陆舱被投向某个星球。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摩擦大气产生的炎光，舱体内部同时也在不断抖动，非常有临场感。 准备着陆，倒计时321。 嘭！ 一声巨响，舱体猛然一抖，着陆了。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赤红的荒凉大地，以及不远处的一座残破的科技城。 这里是火星波尔多城，你的任务是在这座城里建立防线并驱逐敌人，最终占领全城。请注意，我们的补给并不充裕。登录仓内的屏幕最后播放了一段简短的讯息：列兵，祝你们好运。 呲的一声响，着陆舱打开了大门。 冲啊！！身边一声吼，大队大队的列兵从着陆舱中冲了出去。这些列兵只穿了最基本的环境防护服，手上除了小型热能枪械以外没有任何武器，所有武器装备都需要在占领清扫阵地或者击毙敌人的过程中夺取。 这游戏感觉真不错啊。石铁心跟着往外冲，之前他只是半路跟着打了一把，现在从头参与，顿觉这游戏做的大气滂沱。左右一看，总共三个着陆舱同时打开了大门，大量士兵源源不断的从着陆舱中冲出。 士兵的总数是有限的，而且外表上很难看出与玩家的区别。玩家一旦死亡就会在附近的士兵身上复活，继续之前的血战。唯有一方被彻底消灭，或者彻底占领了所有重要阵地，游戏才会终局。 这游戏真的很带感啊，简直像个战争模拟器一样。石铁心跟着那些同阵营的士兵冲向波尔多城，并迅速占领了不少重要地点，获取了部分物资补给。 同时，敌方也已经进入战场。隔着一片复杂的建筑群，石铁心已经看到了那边影影绰绰的人。 有人操控好炮台，有人驾驶了战车，有人找到了护甲和武器，然后开始嗷嗷大叫着向对面莽了上去。 这个游戏地图不小，但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够莽吧，攻防节奏很快，毫不拖泥带水，战斗一下子就进入了复杂的城市接触战环节。 石铁心羡慕的看了看那些大炮战车重型枪械，如果有的选，他也希望自己能抗一挺重机枪扫射。然而权衡来去，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拿起了自己的小手枪，用满级的猛鬼潜行术躲进了残破的城市里。 看着那些莽的不得了的队友和敌人，石铁心在隐蔽的角落里露出了纯良的笑容。 十分钟后。 呲，球形舱的大门打开，石铁心甩开纳米流走了出来。 哥，怎么样？尹贺赶紧迎了上来：赢了吗？ 你自己进去确认一下吧。 尹贺赶紧钻进舱里看了看，死亡四次，杀敌二十五人，全场最佳。 厉害啊我的哥！尹贺简直要跳起来，再看看天梯排位上猛然上涨的分数，尹贺觉得自己偶遇的高手哥真是神勇无比物超所值。 哥，只要能拿下全场最佳，一局我算你两单！尹贺立刻怂恿道：再打一局适应适应吧？ 行。石铁心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死去四次时的失误，兴致勃勃的点点头：咱们继续。 不知不觉中，时间悄然流逝。 哥，真厉害！ 哥，再来一局！ 哥，你这个操作我给你满分！ 尹贺沉醉在天梯分数不断上涨的快乐中，浑然忘记了其他一切。直到通讯器响了，里面传出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尹贺！你到底还打不打了？我这都等你好久了，全班同学都看着呢，你不会是不敢来吧？ 王洋？ 急什么，打排位呢，年轻人还是要沉得住气啊。尹贺老神在在老气横秋的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求教了，我就大发慈悲的指点指点你，你开单间，我加你。 哎呀，你这个臭吹牛逼的还敢放话指点我？ 点你怎么了，你水平太次。今天我就给你把把脉，你哪里不会我就点哪里，就怕点到你哭鼻子！ 滴，挂断了电话，刚刚还有模有样的尹贺立刻对石铁心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哥，我一同学，想跟你学习学习。这样吧，只要你能赢了他，一局算你三单，怎么样？ 我说，这都十来单了，你吃不完的吧。石铁心上下瞅着尹贺，评估着他的履约能力。 嗨，这事儿您就别担心了，这里不记得吃饭的海了去了。我和这里的老板很熟，到时候让掌柜的吆喝一声，五十单一百单也一样是小意思！尹贺拍拍胸口，一副自己路子很广的模样：高手哥，只要你能教训了王洋呃，只要你能好好指点他怎么打游戏，订单的事儿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出不了岔子！ 那我就信你一次。石铁心点头答应。 尹贺紧张又兴奋的登进了房间，王洋已经在线上选择了syilyi模式，房间中的观众人数也达到了十九个。所谓的全班都在看当然是有点水分的，但十九个也不少了，一旦决斗有了结果，绝对第一时间疯传全班。 石铁心晃晃肩膀走上操作位，觉得今天确实接到个好活。 单挑好啊，单挑只有一条命，打一局的速度特别快。抓紧点时间的话，说不定能弄到十好几单呢。 第294章 高手哥！（下） 日冕战场有各种地图，各种模式，单对单的so1o模式下地图会小得多，所以游戏节奏会快一些。 但尹贺实在没想到，他自己瞎紧张还没紧张多久呢，球形舱的门就又打开了。 “怎么了哥？有什么问题？”尹贺就怕王洋实力过强，自己找了高手哥也打不过他，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但石铁心只是伸出脑袋，淡定的问了一句：“上一局打完了，你的同学‘言辞恳切’的要求我再指点他一局，没问题吧。” 尹贺探头往里看了看，巨大的“优胜”二字让他心花怒放，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那好。” 球形舱关上了。 尹贺乐呵呵的在外面走了两圈，不管后面怎么展，这个开门红本身就很不错。即便后面输了两句，所谓先入为主，同学们也会承认我的实力。 想到这里，球形舱又打开了。 “你的同学‘态度良好’的又在求指点，你看……” 尹贺探头一看，又是一个“优胜”，立刻大喜过望：“没问题，指点，继续指点！” 球形舱再次关上了。 尹贺琢磨着自己明天应该可以在班里吹牛逼了，比如枪神王洋不过如此、所谓高手言过其实等等。正好他的其他科目都稀松平常，唯独言辞学那叫一个天赋异禀，绝对能喷的对方抬不起头来。 尹贺正美滋滋的组织语言呢，球形舱门再度打开。 “你的同学……怎么说呢——勤学苦练、屡败屡战，你看……” “战！随便战！战到他舒服为止！”尹贺连屏幕也不看了：“高手哥您随意，不用再问我了，他愿意打多少把都奉陪，彻底打到他服！” 石铁心默默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次顶配腕表。 “我懂，我现在就开始找单，马上就下单！” 石铁心满意点头，关上舱门，决定再卖力一些，争取让对面的家伙连自己的面都看不到就挂。 尹贺打开随身电脑，美滋滋的开始选外卖。选来选去，他忽然现，自己选的可不是自己吃的，还要考虑娱乐城里其他消费者的情况，所以开始认真的计算起来。 他还是很喜欢这个高手哥的，别的代打都要收费，而且高手的收费还要价不菲。但这位高手哥却不一样，虽然也需要付出代价，但自己并不是白给钱，而是可以获得实际的食物。 仔细想想，高手哥要的也不过就是误工的那几十单而已，人家不帮自己代打的话，肯定、一样、绝对也会送那么多单。 人家相当于是白帮自己啊，这绝对是级良心的亲大哥了！ 于是，尹贺决定投桃报李，好好款待一下高手哥。 “待会儿帮高手哥也点两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他。”尹贺开始在三十点价位的套餐中选择。 正琢磨着呢，电话忽然响了，一看竟然是王洋打来的。 王洋竟然给自己打电话，而不是在对战房间中用语音？尹贺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表情立刻滑稽起来。 “尹贺！你这家伙，太欺负人了！从头到尾一把小手枪，连件护甲都不穿，看不起我是咋的？”王洋听起来火冒三丈：“那么多同学看着呢，你非得这么羞辱我？” “羞辱你？这怎么谈得上是羞辱呢，说好了今天你哪里不会我就点哪里，我就觉得你对手枪和护甲的使用方法有些误解，所以专门指点你一下。怎么样，受教了没有？” “我擦，还上脸了？你等着，看我今天非得打爆你不可！” “你来啊，换一次武器算我输！” 滴，挂断了电话，尹贺兴冲冲的拍了拍球形舱门。 门开了，石铁心求证的看着尹贺：“不打了？” “哪能啊！就是，那个，高手哥，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能只用手枪吗？” 石铁心表情严肃的比了个ok。 尹贺竖起大拇指：“您忙着，您忙着！” 舱门关上了，尹贺心中温暖。自己这样的无理要求，人家都没说加价的事儿，果然是有良心的好亲哥。 不能让好人吃亏！ 于是他开始浏览五十点价位的套餐。 不多时，王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小子，你很嚣张啊，还用手枪？我告诉你，你嚣张不了多久，下一局我一定找到个四级甲，看你怎么打我！你、你你、你有种让我找到个甲！” 挂断电话，尹贺拍拍舱壁：“哥，下一局让他找个四级甲。” “行。” 尹贺开始低头看七十点价位的套餐。 还没选好，电话又打来了。 “我只是大意，是大意而已，下一次我找四级头！有种的，你、你让我找个四级头！” 拍拍舱壁。 “哥，下一局让他找个四级头。” “行。” 尹贺立刻开始看向九十点价位的区域。 一局又一局，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尹贺喷了个酣畅淋漓，翻看套餐的价位也不断刷新。球形舱里的石铁心同样玩的起兴，一时间不觉得时间流逝，只觉这个游戏好玩——就是对手太菜，有些扫兴。 而且对手的水平似乎越来越菜了，最近的一局竟然那么久都没找到装备。还是石铁心凑过去，扔了护甲、护盾、枪械、装备、弹药给他，还让他先跑四十米，然后才爆了他的头。 观众席上刷出了大片大片的惊叹号，语音频道闹翻了天。 唉，真是没有一点挑战性。 嘟的一声响，画面一变，石铁心现对战房间已经关闭，对方已经下线了。 意犹未尽，但正事要紧，石铁心走出了球形舱。盘算了一下，现仅仅是这个教学战，就给他赢来了三十多个订单。 门外，尹贺老老实实地恭候着，一点都没有要跑路走人的样子，倒是让石铁心安心了不少。 “哥，您辛苦，您辛苦！”尹贺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了：“我给您精心挑选了五十单，您过过目，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没有那么多局。”对面小子的坦诚让石铁心有些赧然，觉得自己不该像防骗子一样防着人家，于是决定给打个折：“前前后后一共也就三十多单，你凑个整，三十就行。” “那怎么行呢，您帮我教训王洋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让高手哥吃亏啊！我尹贺虽然喜欢吹牛逼，但是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要不然管教我言辞学念气溃散反噬！”尹贺啪啪的拍着胸脯，然后又一脸认真的凑过来：“哥，一口气五十单您肯定是拿不了的，您看我五单五单的下，您是否能轻松点？” 这小子考虑的真周到！ 石铁心顿觉心口暖洋洋的，原来上城区除了纵狗佬那样的家伙以外，还是有好人的。 好人啊！ 石铁心与尹贺互相看着，顿觉惺惺相惜。 第295章 穷小子偶遇高人？ 晚九点，老汤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靓团后院宿舍区。今天在各路大手子的分单之下，他一口气送了一百多单。更多的他不是送不了，只是大手子手里的单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吃，他吃得太多也会有麻烦。 一百单左右，刨除了分给大手子们的提成以外，真正能落到手里的相当于七十单左右的送单量。每天七十单，这基本已经是月入九百多帮贡的节奏了，换成价值点要九千点，换成购买力则更高。 “呵呵，那小子应该还在大马路上着愁的吧。”老汤一边走一边美滋滋的想着：“想在大手子们手里硬抢，一天下来最多也就是抢到两三单，说不定还要和些难缠户打个头破血流。这样一个月下来连房租都交不起，到时候就是他跪下求我的时候！” 老汤笑呵呵的往回走，路过宿舍区的时候，忽然念头一动决定去石铁心的宿舍转一圈。 “先去见见他的舍友。” 老汤可不是去使绊子的，相反，他想的是去宿舍里露个脸，表现出自己对这位新人的关心。 在他想来，石铁心作为一个新来的，在宿舍中肯定受尽压迫。但只要自己露面，那些前三级的外门弟子肯定不敢得罪自己，自然会改变对石铁心的态度。 态度一改变，石铁心就会自然而然的知道是自己在幕后静悄悄的关心着他，心中便会信任他一点。 而这份信任，就会成为一枚钥匙、一个药引子，让自己顺理成章的继续自己的计划。直到有一天，自己就能将一碗香甜可口的毒药，喂到那小子肚子里去。 嗯，自己的人设就是一个“游戏红尘、寻找衣钵弟子的高人”，不把这人设经营好，怎么让那小子纳头便拜呢？ 老汤一边寻思着，一边走向石铁心的宿舍。 一推门。 还没开口，就看到石铁心大马金刀的霸占了一个书桌，正在奋笔疾书。而一个瘦子正在旁边端茶倒水、洗衣叠被。 “大哥，您看这被子叠的怎么样？”瘦子手脚勤快的收拾好床铺，脸上没有什么不情愿。 刚刚他再度起了三次挑战，毫无疑问的三战全败。他本来都死心了，决定当一个毫无前途的社畜。没想到石铁心竟然顺道指点了他一下，说了说他腿法中的破绽。 虽然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指点，但瘦子对石铁心的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 他现这指点真的有用！ 从来没有任何人指点过他，大家只会任他自己迷茫的努力、徒劳的倔强、无能的挣扎，而从来不会给他指出方向。 但这个大个子，这个新来的，这大哥，竟然会，指点他？ 在他的眼中，石铁心的身影一下子高的房顶都快容不下了。 “大哥，口渴了吧，我给您倒水去！”瘦子乐颠颠的跑去倒水了。 石铁心不紧不慢的写好一枚名片，然后现了站在门口呆的老汤，立刻热情、不失礼貌、且非常社会的招呼了起来：“汤老师，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我，呃，我就是来看看你生活的习惯不习惯。”老汤快摆正了表情，貌似自然的走进了屋子，知心老叔一样问道：“你新来这里，和舍友们的关系处的还好吧？” “谢谢汤老师关心，舍友都很好。”石铁心很有风范的手一端：“小张，给汤老师上茶。” “来啦！”瘦子脚步轻快的跑了过来，麻利的给汤老师递上杯子：“原来是汤老师，您是来找石哥的？您二位聊着，不用在意我，我伺候着。” 汤老师瞧着瘦子小张，不像是中了摄魂心术的样子，不由挠挠头。 “你这舍友关系处理的……确实出乎预料。”汤老师盯着石铁心，微有深意道：“有两把刷子。” “呵呵，汤老师过誉了。我这人从小呢，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就……”好多挨过揍的大龄、同龄、幼龄人影飘过脑海，尿桶藤虢、爆头贺冲等幻影惨叫呼号，石铁心表情诚恳：“就稍有心得，稍有心得。”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不适应。”老汤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了，咂摸了一会儿，准备打出重击：“你今天第一天上工，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小子，赶紧给我面色一变，赶紧给我苦闷倔强，赶紧给我大倒苦水！ “还不错，上城区人还是挺热情好客、民风淳朴的。”石铁心回忆了一下三个小时前，尹贺不仅白请自己打游戏、送了自己五十单，最让自己感动的是，最后一单竟然是为了自己点的。 那可是一个价值两百多价值点的养身精食套餐啊！ 尹贺同学就那样大大方方的请自己吃了一顿养身精食！ 石铁心受宠若惊、辞之不受，但尹贺盛情之下、实难推却。完美级基础养精术从那顿养身精食里榨取出整整四缕精气，虽然对状元石、黑尊来说和垃圾食品没区别，但石铁心本尊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还有比这更好的好人么？ 石铁心不由感慨：“上城区人，有钱是真的有钱，人好也确实是人好。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里的人仓廪也实、礼节也知，比我这种穷山恶水里的刁民强多了。” 看着石铁心一脸感慨的模样不似作伪，老汤根本猜不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哦……”了半天，搜肠刮肚的琢磨着想说点什么直击痛点的话。 就像传销组织一样，不先把你打击到人生谷底，怎么给你重塑生命信仰呢？ “大哥，送了一天单送累了吧，我给您捶捶腿！”瘦子靠过来，像个伴读书童一样乖巧的给石铁心锤起腿来。 老汤眼都直了。 我特么，我都没有伴读书童，都没人给我捶腿！ “大哥，我都听前台姐姐说了，您今天一天送了五十多单，这个月肯定是潜力新星，真厉害啊！” 五十多单？ 老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第一天就五十多单，我第一天干靓团是多少单来着……这谁打击谁啊！ 告辞！ 随便应付两句之后，老汤匆匆回到宿舍。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恶狠狠的咕哝道：“说好了在他的附近定向投放‘穷小子偶遇落魄高人、获得神功、从此崛起天下无敌’的散装文学呢？到底投放没有？” 少年最爱幻想，现实越惨越爱幻想，老汤也觉得这一招应该是有点用的。 他想起那位向来靠谱，投放应该是投放了，于是安下心来静待成果。 同一时间，石铁心寝室中。 瘦子小张躺在床上，看着屏幕里的散装文学，里面的桥段深深的打中了他的心灵。 “穷小子偶遇热心高人，从此崛起天下无敌？”小张偷偷看了看还在写名片的石铁心，心中美滋滋的：“这套路，我信了！” 第296章 人类极限之路 “哟，好大的雪啊。”教官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乐呵呵的笑容：“你也喜欢玩雪是吧？我看你都玩了一会儿了。” 石铁心看看纷纷扬扬的大雪，又看了看不知何时出现在手心的雪团，根本不知该怎么反驳。 “好吧，给你三十秒时间，看你能堆多大一堆雪。”教官表情和蔼，看起来慈祥无比：“去吧去吧，堆个雪堆出来，能堆个雪人就更好了。” 石铁心以他多年社会人士的直觉来判断，这和蔼的表情背后一定有诈。 他刚想表示自己对玩雪什么的毫无兴趣，还是训练好，下一秒，一个雪堆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那大小——卧槽这是三十秒内堆起来的？这么大！ “现在，把衣服脱了，脱了！”雪堆堆好了，教官表情则一如所料般瞬间变得狰狞恐怖，像头猛兽一样咆哮起来：“你面前那堆雪，露出胸膛，暖化它！自己堆的，自己暖，不彻底暖化不准穿上衣服！” “不是，那个，我没有……” “啰嗦什么，给老子暖！” 一个大脚丫子踹过来，石铁心瞬间趴进了冰冷刺骨的白雪中。又柔软、又坚硬的雪，瞬间便将石铁心整个包围了起来。 被冰雪包围是什么感觉？ 首先是冷，冷意迅速向骨子里蔓延，根本无法阻挡。 当全身都被寒冷浸透之后，便是疼。疼痛丝丝缕缕的从皮肤中钻进来，向着五脏六腑挺近。 再之后竟然是热。 真的，石铁心也非常疑惑，但他确实感觉到一种热，一种无法形容的古怪的热、一种回光返照的歇斯底里的热，在以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扩散。 与热同来的，还有麻，如影随形的麻木。 石铁心觉得意识有些恍惚了，恍惚中听到了教官的咆哮。 “磨练你的肉-体，坚定你的意志，超拔你的品格！” “从此，要把使命像一道钢印一样牢牢印在自己心口！” 石铁心很想问一句，我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很想弄明白黑尊去日本的目的啊！ 但石铁心已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在冰寒中竭尽全力的挣扎着、抵抗着、体会着生命的潜力、触摸着自我的极限、然后达到它、超越它…… “呼——！” 早五点，石铁心猛然一挺身惊醒过来。 妈蛋！ 差点觉得自己真的死了！ 沃德天，训练场系列梦境真的太可怕了，每一次做梦都让人腿肚子打颤。而且可能是黑尊对这些事情的记忆太深刻的缘故，那个教官简直就像是有了智能一样，活灵活现、因地制宜，怎么狠怎么来。 石铁心知道这些都是根据黑尊的记忆还原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在梦中经历的一切，都是黑尊曾经真切经历过的。 包括那些严寒、那些酷暑、那些缺氧、那些灼痛、那些濒临死亡触摸极限的体验，都是真切发生过的。 梦中的自己当然不会真的受伤——但那只是因为曾经的黑尊用钢铁一样的意志、磐石一样的顽强，硬生生挺了过来。 至此，石铁心也不由对另一个世界线的自己肃然起敬，那样的艰难困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支撑下来的。 噼里啪啦，星星砸在进度条上，硬气功第一层的修行进度再度大幅度上涨，达到优异。 题字板对这一门功夫表现出了足够的敬意：“你应当庆幸，你有一个好教官” “呼……”石铁心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到靓团大院中。天幕沉沉，上城区还是夜下科技城市的模样。石铁心站在大院中，心却慢慢静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硬气功是什么了。 硬气功，是一种在没有精气的前提下，用各种原始、危险、无花巧的办法，把人推上人类极限的功夫。 硬气功的第一层，就是来干这个的，这是一种最为有效的炼体功法。 不过这功法也是危险的，如果对这功法不熟悉、掌握不到位、理解不深刻，极有可能反伤自己，甚至弄残、弄死自己。 另一个世界线的黑尊之所以有那么强的身体素质，正是因为他修炼了硬气功第一层，并且掌握到了精深的地步。但也正是因为他只掌握到精深地步，没有完美，所以确实在身上留下了暗伤。 当初石铁心在那个身躯上凝聚假丹并一步步凝聚元丹的时候，每一次都感觉到主要关节的麻痒肿胀，就是因为那些暗伤老伤，因为硬气功对人的摧残。 这种摧残甚至会透支寿命。 硬气功掌握程度越低，透支越大，暗伤越多。反之掌握的越纯熟，则越能保护自己。 如果把人类极限比作山顶，那么硬气功之路到处是悬崖峭壁，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相比起来，养精法就像是走了一条修好的上山大道，只要钱给够、资源给够，观光旅游一样就能上去。 如此一比，硬气功之路显得蠢笨而低效。 但是，世间总有阴阳两面，没有什么单一的路能完美无缺。 单纯养精者舒服的太久了，破锐之时心中能有多少锐意，能有多强的意志？胸中没有那一口气，真的能够蓄出百折不回的锐气吗？ 石铁心对此表示怀疑。 况且，一旦单纯凭借炼体就已经登上人类极限的山顶，那么再行修炼养精术后，更是能够如虎添翼，战斗力简直同级无敌。 石铁心已经下定了决心。 “先在梦中训练场里磨练意志、掌握硬气功，随后用金光把硬气功第一层堆到完美，然后再开始炼体，那样危险性就会小很多，成果也能最大化。”石铁心活动了活动四肢，眼中冒出熊熊斗志：“黑尊也没能凭借炼体真正做到人类极限，这次，我来替他做到！” 吃饭，锻炼，赚钱，拿帮贡！ 石铁心思路一明确，也不再乱跑，一上午都在伏案疾书，好好地写自己的名片赚钱。电脑就放在手边，出现订单的时候有枣没枣的打一杆子，未必能抢上，但至少不浪费时间了。 一上午一中午，没抢到一个订单，石铁心无奈但也没办法，心想自己至少写了不少名片。 下午两点半，屏幕一闪，石铁心下意识的随手一拍，叮咚一声响，竟然抢上一个。 “喔，这是个大单啊，二十多份一起来！”石铁心连忙看了看：“乐可可设计公司？” 第297章 功夫时代的白领 二十多份的大单子，虽然都在同一个饭店取货，那也不是一个人能送的。石铁心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的瘦子小张，便叫上小张一起出门。 “你来帮忙，我分你五单的量。” “好嘞！” 小张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腾身翻了起来，下盘稳当的冲出了门。石铁心发现这家伙悟性有点低，但基本功到还算是有几分火候。 二十分钟后，石铁心两人赶到了上城区的cbd，来到了一个气派豪华的商贸大楼前。 “嚯，大哥，这大楼够豪华的啊，下单的肯定是大公司！”小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站在原地张着嘴巴东张西望。 “别乱看，送单。” “哦。” 石铁心后背背了一个，同时双臂一抓，像老僧提桶一样又平平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大楼中。小张只背了一个食盒，吭叽吭叽的在后面跟着。他养精水平不行，炼体也稀松平常，身体素质方面确实比石铁心差一截。 “大哥，你看看，四周来来往往的都是高端精英人士啊！”小张扭着脑袋左右看着，四周男男女女的西装白领走来走去，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翻阅文件，显得很是忙碌。 尤其是在看到那些前呼后拥，一边大步流星气势如虹的前进，一边还有助理送上文件让其签署的那些人，小张就一脸震撼又羡慕的表情。 “我做梦都想到这种地方来上班的。可惜，我的心术学的不行，恐怕没戏了。” 这么高的商业大楼，肯定少不了电梯。 来的凑巧，电梯刚好停下，露出了里面半满的商务人士。 石铁心和三个大箱子一起挤了上去，小张也紧张的抱着箱子跟上了电梯。 站在一群打扮精致的西装人士中间，小张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靓团制服，神色间有些自卑。他总觉得那些西装人士在不屑的鄙夷的看着他，于是就像个晾干的茄子一样，越发缩头缩脑起来。 其实人家根本没有鄙夷的瞧他，人家压根连看都没看他，眼中完全没有这个缩成一团的人。他们注视的是石铁心——这家伙块头又大拿的东西又多，电梯里一下子就拥挤起来了，真烦！ 真正被瞩目的石铁心却面色如常，甚至气场还很强。 十几层楼眨眼间飞过，西装人士们呼啦啦的下了电梯，小张这才吸了一口气，像干瘪的气球重新充了空气。 “大哥，你真淡定，你从前来这种商务楼送过货吗？” “没有。” 送货是第一次，但视察倒是经历过好几次。上个世界线的鸿顺社大厦被他整个占了下来，西装精英团团环绕之类的事情他也习惯了。虽然主世界线中他还是个穷小子，但眼界并不会因此而倒档。 石铁心确实不再是从前那个遗孤了，至少思维模式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叮，三十四楼到了，石铁心沉稳的提起箱子就走，小张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小心又畏缩的把自己藏在石铁心宽大的背影后，一如黑尊的那些手下一样。 乐可可公司很快就到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副繁忙景象。 “第三个case做好了没有？” “陈总要求今天下午必须出方案！” “刘总监，这是策划二科本月的财务报账，您看……” “锐龙湾家装设计的建模做好了没有？还差一点？赶紧赶紧！” 设计公司不需要太大的场地，人员密度较高。两人一进门就听到了满天飞的吆喝，看到了到处跑得飞快的人影。 嗖，一个黑影从侧面袭来，石铁心及时侧步一闪，就看到一个飞盘一样的东西擦着脸颊飞了过去。 那是一个文件夹，回旋标一样唰唰的飞过十多米，然后，一个小隔断下忽然伸出一只手。那手就像接飞盘的狗张开大嘴一样打开虎口，啪的一下五指一合，犬牙一样稳稳咬住了文件夹，然后嗖的一下缩下去消失不见。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到处都是用暗器手法扔文件的，到处都是用擒拿手法接飞盘的，与其说公司，更像个小型演武场。 小张整个呆了，他发现自己不仅心术不行，连力术也同样不够格进公司当白领。 “喂，靓团的，过来过来！”一个前台大妈对两人招了招手。 大妈其貌不扬，但功夫了得。她手中同时飞舞着十几杯咖啡，那些咖啡上下翻滚受热均匀香气四溢。当石铁心二人躲着文件飞盘走过来的时候，大妈双手一挥，十几个杯子稳稳当当的落在四个托盘上。 打出泡来的全脂奶立刻浇了进去，呼啦啦，声音悦耳，视效十足。咖啡色和奶白色立刻没羞没臊的缠绕在一起，让小张看的直咽口水。 一个身段妖娆的姐姐踩着高跟鞋扭着腰飘了过来，轻松用一只手像捏扑克牌一样同时捏起了四个托盘，然后又扭着腰走掉了。不管腰部怎么扭臀部怎么摆媚眼怎么飞，直到她敲门进办公室为止，四个托盘上的咖啡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这姑娘好强的下盘功夫！”小张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双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又看了看自己的平底鞋，觉得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弱鸡，难怪连个新来的都欺负不了。 “别发呆了，交单。”石铁心交出食盒，大妈若无其事的把沉重的食盒拿起来，一样一样往外掏。 她一边掏一边校对订单，同时热络的闲聊起来：“你们速度挺快的啊，来得正好，要不然小王又得掉头发了。” “掉头发？” “对啊，做设计的嘛，正常。最近有一个case一直过不了，开会开到现在还没开完呢。小王功夫浅，熬不住，不补充点精气的话，发迹线是肯定守不住的。” 正说着，只听旁边一声痛彻心扉的凄惨大叫。 “甲方爸爸！甲方爷爷！甲方老祖宗！”一个年轻人撕扯着头发对着电话嚎叫道：“您能不能一次把所有要求都说出来啊，我这都改稿八次了！” 第298章 也保不住发迹线 “一次说完？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好，我就再说一遍！” 电话没有按免提。 但听筒里的声音实在是够响亮，以至于连石铁心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石铁心猜测电话对面的人练了某种声打功夫，比方说外狮子吼之类的，而且肯定修为很高深。 “我的要求很简单……” 听筒里似乎有吸气声，微微一顿，然后—— “古典中不能有刻板，现代中不能有轻浮，科技感里要融合着典雅，华贵感中又不能太奢靡。” “要给人以清新的贴近感，但又不能显得太邻家太平凡。要给人以崇高的敬仰感，但又不能显得太傲慢太疏离。” “用色要大胆，但不能太激进。” “构图要小心，但不能太守旧。” “要在忧伤中勾芡出峰回路转的明媚！” “要在欢乐里浇灌出人文关怀的深沉！” 石铁心听着这一串话，觉得自己的言辞学都要有所长进了，扭头看向前台大妈：“这一单的甲方是语文老师？” 前台大妈笑吟吟的回答：“是老汤臭豆腐店的。” 接电话的年轻人已经快崩溃了，寒蝉凄切道：“甲方爸爸，您只是给新款臭豆腐做个菜单而已，菜单而已啊！我该怎么勾芡怎么浇灌啊！” 电话那头的音量暴涨起来：“那是你的事！你是设计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只能说明你无能！乐可可设计公司，不过如此而已！” 年轻人徒劳的最后努力一把：“不是，那个，您再看看我给您的第八版，我觉得第八版挺好的，很有想法啊，难道说我想多了？” “我允许你有想法，但我要的是如同星星之火一般闪现的哲思，是跨越时空古今皆赞的才华。将它们挥进菜单里，客人看到菜单，就能看到跃动的璀璨灵光。” “但是你，你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简直是拿了一坨屎抹在白纸上，臭不可闻，无法直视，肮脏下流！” “那简直是一口卡在喉咙里的脓痰，一看到，一回忆到，就想，就想——呵~~~~~tui！” 满满的鄙视透过音波直冲脑域，年轻人惨绝人寰的大叫着，拿着公司墙壁砰砰的练起了前额铁头式。 小张在一边已经彻底呆了，目瞪狗呆的那种呆。 他真的没想到，那么光鲜亮丽的商界精英竟然是这样的生态环境。 前台大妈惋惜的摇头叹道：“还是太年轻，稳不住，本来还很看好他的发量来着，现在看来半个月内必秃。” 小张犹自不能相信的追问道：“姐姐，就没有不秃的吗？我看他们养精水平都很高，那么高的功夫都挽救不了发迹线？” “养精？”大妈忽然古怪的笑了起来：“呵呵！” “嚯啊啊啊！”这时，又是一声非常有气势的大吼，伴随着雨打芭蕉一样的声音爆发出来。小张一哆嗦赶紧看过去，只见一个格子中，一个看上去头发满满的年轻人正在打字。 他二十多岁的样子，双眼简直要拍扁在屏幕上，浑身迸发着歇斯底里的气势。两只手十根手指运转如飞，屏幕上的文档以二十迈的速度飞快延伸。 小张赶紧指过去：“姐，姐，你看，那不就有一个，又厉害又有头发的！” “你说小赵啊，”大妈老神在在：“他的千风指练的还算有三分火候。但要说厉害，还差得远，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更厉害的打字声响了起来，只见坐在那一串办公单元格的最前面的男人，以四十迈的速度狂飙。 这男人三十多岁，脊背挺直，西装革履，领带周正，一头很蓬松但总体积很一般的烫发，正襟危坐的样子明显比歇斯底里的小赵从容一些更有风范。 小张立刻指了过去：“喂喂，那位大哥明显更厉害啊！” 大妈淡定的指点江山：“那是王科长，厉害是肯定的。他前些日子在连续五十八天的加班中一下子爆发，升了锐气境界，比小赵那是强多了。不过呢，他头发剩的还太多，说明修为还欠打磨，欠火候。” 小张心驰神往：“我觉得他已经很厉害了啊……” 刚说完，砰砰啪啪砰砰啪啪！ 听到这声音，石铁心都忍不住一紧张，因为这声音听着简直像是有好几把冲锋枪在扫射一样。扭头看去，只见在位置险要之处，一个单独的宽敞办公桌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同样在打字。 那速度，绝了！石铁心已经看不清手指的形态了。 他只能看到那中年男子以各种横着歇着歪着靠着躺着瘫着的姿态，在自己的真皮座椅中各种扭动，但手上动作却毫不变形，稳定的以八十迈的速度写着什么。 “瞧瞧，那个是孙部长，他的千风指练的才叫精深，随心所欲出神入化。” 大妈正赞着呢，那位中年大叔就用一只手掌控全盘，另一只手悠悠然的端起了扭着腰的小姐姐送上的咖啡，稀溜溜的喝了一口，又盯了半天小姐姐的屁股。整个过程中，完全没有影响他打字的速度。 “确实是高手啊！”石铁心都羡慕了：“我也想要他那样的手速。” “强大需要头发来换取，不付出发迹线后退的代价，怎么可能变强呢？你们看孙部长，五年前他还像王科长一样烫染，现在，你们看看，彻底放弃了。六根清净，果然就会突飞猛进。瞅瞅，他这都已经是锐气高段的高手了。” 小张摸了摸自己满脑袋的头发，又是向往着锐气的强大，又是纠结着脱发的痛苦，两难道：“姐，怎么会这样啊，锐气高段都保不住自己的头发？” “锐气又不是生发灵！再说了，就算有这作用又能如何？”大妈谈性极浓：“我告诉你们，这个公司里最厉害的还是陈总，锐气巅峰的修为。据说他练了回春功，练的可认真可投入了。你们猜效果如何？” 小张咽了一口口水：“如何？” “生命禁绝，寸草不生。”大妈啪的拍了小张一下，沉稳的掌力让小张顿时矮了三十分：“小伙子，记住了，功夫再高，也保不住你的发迹线！” 第299章 一己之力 从商业楼里走出来，小张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一边深感自己的弱小可怜又无用，一边也在为自己满脑袋浓密的头而感到庆幸与骄傲。 “要钱不要，要不要钱……” “甲方教你三更秃，不会留到五更……” 小张嘴巴里下意识的嘟囔着刚刚学到的设计行业金句，整个人无意识的往前飘。四周依然有西装白领在虎虎生风的奔走纵跃，但小张这一次已经不再自卑。他摸摸脑袋，一下子乐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另一边，石铁心也在沉思。 他想的当然不是量的问题。 从前的他或许也像小张一样，把成为公司白领作为毕生追求不，从前的他连进靓团的资格都没有，他还远远不如小张呢。但现在，他已经不再考虑什么毕业就业找工作的问题。 他的思考角度已经变了。 “那个千风指，确实是一种非常迅的指法。如果我也练了千风指的话，就不用担心抢不到单了。” 屏幕上的订单闪现又消失，可至少在惊鸿一瞥中，石铁心也能够看到弹窗中的订单内容，也就是说他的视神经能够跟得上，只是手跟不上。但那个千风指，不知道是石铁心距离太远还是白领们修为太高，是真的看都看不清楚。 如果练了千风指的话，别说抢自己的单的问题了，甚至可能反过来把其他人的单也都抢到。 “千风指是乐可可的内部功法，需要在乐可可中做出贡献才能兑换得到，与靓团的模式一样。现在拿不到千风指，但从这个角度出，我也可以寻找一些手极快的人与我合作，共同从靓团的外门订单市场上咬下一块蛋糕来。” 如果能够获取稳定的大量订单……石铁心看了一眼摸着脑袋傻笑的小张自己做不完的就可以分出去给这些没前途的弱鸡做，并从弱鸡身上抽成。 到时候自然会有大群弱鸡投奔羽翼之下，自己牢牢占据上游，就可以罗织党羽经营人脉的同时坐等收钱。那些弱鸡还得时时刻刻把咱伺候的好好地，真正的好处远不止抽成那么简单。 这些都是石铁心从上一个世界线中收获的经验。 “想要过得好，到哪里都要当老大。”石铁心紧了紧身上的箱子，一边继续尝试着抢单，一边思索着在靓团中展的计划。 剩下的时间平稳且乏善可陈。 石铁心基本都呆在宿舍中，该写名片的就写名片，有单就抢单。偶尔抢到就去送单，抢不到也没有浪费时间。 名片当然不需要写那么大的量，毕竟陶忠明那边的使用量是有数的，每天花四个小时写已经绰绰有余。不写名片的时候，要么修行第二层心术，要么锻炼拳脚，总之不能荒废了功夫。 在这个全民修行的世界中，想当人上人的基本前提就是要有一身好武功。 夜间，石铁心早早入眠，进入梦中训练营接受铁血教官的摧残式训练。 他在训练中不断磨练意志，同时也不断地加深对硬气功第一层的理解，一点一点梳理出可能存在的风险与应对的措施。 教官说的没错，硬气功是一种说起来只言片语就能说完的功法。但这种功法的精髓并不在口述的方法上，也不在记载的文字上，它的精髓在于一种感觉，一种对自我极限的准确定位与掌握。 很多人在鼓励或欺骗中，能够做到乎自己预料的效果。比如健身教练陪你插科打诨时，健身者往往能够坚持出远比自测时更持久的平板支撑。 但这不代表什么潜能。 这只能说明，你从未将自己逼上极限。你在痛苦面前退缩了、在疲劳面前畏惧了、在远远没有到达极限之前就已经放弃了，所以才会偶尔产生自己潜力很大的幻觉。 硬气功的第一层，就要把这些东西统统挖出来，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极限的自己。 在梦中训练场中，石铁心忽然明白，当自己有一天能够非常清晰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做到的，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那个时候，硬气功的第一层就练成了。 这一天远比预料中来的要早。 因为梦中训练营是高度浓缩的记忆精华。 第四天，早晨四点，石铁心呼的一下从床上起身，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刚刚的梦境训练场中，他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快死了，确确实实的已经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极限。 这些都是黑尊曾经真实经历过的。 他濒死，然后挺了过来，现在把这种宝贵的经历送给了自己。这种对极限的观测，直接让硬气功第一层的修行进度条显现出来，在噼里啪啦的飞星中，将精深级别的进度条大大的向前推动了很长一截。 硬气功第一层，精深56。 神秘图画中，代表黑尊的那个光点黯淡了下来，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需要休息甚至充能才能重新活跃。 “精深56，这就是另一个我掌握到的最大水准。”石铁心慢慢将气喘匀：“后面的，就交给我了。” 他披上衣服起身离开了宿舍，来到了靓团的后院中。 此时此刻，依然有零星的骑手在外出送单，后半夜的配送所得当然要比普通订单高不少。经过了这几天的生活，石铁心已经弄清楚，这样的肥美单子都是一些所谓“大手子”留给嫡系的好差事，或者是一些幸运儿的偶尔碰上的美事。 “那些大手子都是我未来需要突破的障碍，我不会让他们永远封住我的道路。”石铁心深吸一口气：“这一天，不会太远。” 大票子，出现！ 金光，点点点点点，给我奢侈的加上去！ 奖状中迸了金色的光波，猛然照射在硬气功的修行进度条上。这种危险的功夫，石铁心可没打算以身试错，而是直接用天赐金黄突破障碍。 刺目的光辉中，硬气功第一层的完美障壁直接破碎，进度条化作腾飞的星辰，照耀青空，比基础拳术的星辰明亮的多。 硬气功第一层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一己之力 第300章 炼体界面开启！ 一己之力。 石铁心有些意外，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激活这种类型的属性。 属性后面没有+1的标注，说明这种属性并不具备可成长性，不是那种加点类型的属性。但石铁心相信这个属性一定有独特的作用，为了达成硬气功第一层的完美，石铁心一共充值了二十五点金光，仅仅突破完美障壁就消耗了八点。 根据他的经验，突破完美障壁时消耗的金光越多，从完美中诞生的属性就越强。所以这一条属性虽然没有任何说明，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但他相信一定会带来什么变化。 变化立刻就生了，而且比他想象中更剧烈，更直观，更强大。 只见代表硬气功第一层的星辰和代表基础生物学的星辰同时绽放光芒，力术功法和心术功法在此时交相辉映，形成了同时蔓延肉身和心灵的涟漪波动。 这些涟漪细密轻微，但又感觉特异，无法忽视。 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涟漪的感觉，视界系统中就生了巨大的变化。 炼体界面开启 什么玩意儿？ 炼体界面？ 难道是……那个东西？！ 石铁心不由一愣，然后强烈的期待起来，希望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东西。 期待之中，下一步的变化持续出现。 唰，视界中出现了一个虚幻的描边人形，看轮廓正是石铁心自己。凝神时，这光影人形还可以旋转、放大、透视，就像3d建模一样。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的生物学水平还太低，无法形成系统全面的自我认知，所以这个人形只是一个非常笼统大概的形态，放大也没有什么屁用。 但就现在需要用到的功能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人形轮廓上方，虚悬着四个大字，正是一己之力四字。 人形轮廓的旁边，有一个像印章一样的楷体徽章正在放射微微的金光，正是“硬气功第一层完美”字样。 人形轮廓内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云汽一样的粉红色烟霞。看体积，粉红烟霞大概填充了所有区域的百分之六十左右。 这些烟霞广泛的分布于人形轮廓的周身上下，但是有些地方浓郁，有些地方稀薄。 石铁心知道，系统中的信息没有乱给的，都有各自的作用。于是他认真看着那些粉红烟霞聚集的地方，立刻知道那是自己平时锻炼的比较好、比较彻底的地方，是自己炼体的突出之处。而那些烟霞稀薄的地方，则是自己锻炼的疏漏、不足之处。 继续仔细看，更认真地放大观察之后，石铁心忽然现就算是自己自认为锻炼比较好的地方，也并非完美无缺。 粉红色烟霞有的断层、有的割裂、有的出现空泡、有的浓淡不匀。乍看起来很不错的锻炼成果，在仔细的审视之下，竟然漏洞百出！ 石铁心不由悚然自省。 原来，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炼体水平，竟然处处破绽。 也对，自己曾经也只不过是牧原区的一个遗孤而已，既没有什么正经的炼体功法，也没有什么名师指导，全都是自己对着网上的信息瞎练的。在真正的高手看来，自己这点炼体水平，确实就是不值一提。 只不过自己一直以来遇到的也都是弱鸡，所以才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自己炼体是强项。一旦哪天真的遇到炼体高手，自己这点能耐，立刻就会像豆腐渣工程一样坍塌，没有一点抵抗之力。 “还好还好，今天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以后就能够针对性的锻炼了。” 石铁心看着炼体界面中的人形轮廓，心中倍感庆幸。这个界面的功能与自己所想的几乎一模一样，真真是好东西。 指明一条道路，时时刻刻能够看到自己的进展与退步、正确与错误，这比任何名师都要好。即便仅此一个功能，这个炼体界面就已经中了大用了！ 石铁心点点头，打算关闭炼体界面。 关闭界面之前，他又多想了一点。 “话说，为什么叫‘一己之力’呢？” 心中升起一点小小的好奇心，石铁心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关闭炼体界面，而是将注意力凝聚在那个像匾额一样悬在人形轮廓脑袋顶的大字上。 视界系统中出现了两行字进行解释说明。 ‘一己之力’为炼体境界称呼 这是解释。 请耗费精气以达成‘一己之力’境界 这是说明。 嗯。 嗯？ 石铁心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等会儿等会儿，它刚刚说啥？耗费精气以达成“一己之力”境界？ 耗费精气？ 这玩意儿，可以耗费精气推动的吗？ 怎么耗费？ 怎么推动？ 这么重要的事，能不能交代的清楚一点！ 这么重要的功能，能不能第一时间就告诉我！ 要不是我少见的好奇了一下，说不定我到死都现不了还有这么一种功能！ 念头动中，人形轮廓的下腹核心处，出现了一个花生米大小的点，正是石铁心的假丹。同时，那个“硬气功”印章也从旁边飞了过来，啪的一下盖在了人形轮廓的下腹处，正好将假丹的虚影整个套嵌起来。 下一刻，假丹虚影上释放出丝丝缕缕的光带，光带连到硬气功印章上，硬气功印章立刻像加了汽油的动机一样开始瑟瑟的工作起来。 同一时间，石铁心自身也感觉到了下腹假丹的异动，一缕缕精气从假丹中冒出来，就像从前决斗时延伸出热线一样。但这次的热线并没有连通任何一块肌肉、任何一处肢体，而是直接以某种特殊的方式运转，并快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能量。 哗啦啦，人形虚影中的金色印章在瑟中抖出了一团粉红色雾气。这些粉红色雾气比粉红色的烟霞要活跃，不似烟霞那样凝聚不动，而是很快流转开来，弥漫全身。 石铁心立刻感觉到一种特殊的燥热。 这是一种熟悉的燥热，是那种在冻的意识迷糊时感受到的燥热，与在梦中训练场中感受到的几乎完全一样。 唯一的区别在于，那时的燥热感无法控制，且歇斯底里，就像一个生命最后的垂死挣扎、回光返照，猛烈，但又难掩虚弱的本质，就像从骨髓深处抽取生命的底力。而这，也正是极限的炼体会造成后遗症的所有原因中最重要的一条。 对生命潜能的透支。 但现在，石铁心完全不觉得透支，那种燥热的能量毫不含糊的充盈起来，在四肢百骸之中不断流窜。 比起濒死体验中的那一点燥热来说，现在的燥热之力浑厚强悍、绵绵不绝，而且更加精纯、更易利用。 这可能就是完美级硬气功的优秀之处吧。 第301章 要钱要钱、大量要钱！ “喝！” “哈！” “嚯~~~！” “吼！” 靓团也有自己的练功房，有自己的健身室。凌晨五点，石铁心在健身房中挥汗如雨，发出了来自太平犬的野性叫声。 说起来也挺尴尬的，他也不想带着一身淋漓汗光的抖着肌肉大叫，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场面，想想就怪难为情的。 但没有办法，确实不得不发，不得不如此。 那种燥热的力量虽然是炼体进步的关键，但所谓的炼体是必须要吃苦的，不可能躺着提升体质。否则那些粉红色的雾气会白白耗散，没有作用。 石铁心必须经过艰苦的锻炼才能有效的利用那种能量，把粉色雾气化作粉色烟霞，填充到人形轮廓中。 另外，在浑身充斥着燥热能量的时候，正常人真的很难安静下来不动。那种不得不发的力量会催动着你赶紧把体力用出去，会驱使着你疯狂的使用肌肉，否则全身上下哪里都不会自在。 这种炼体效率是真的高。 只靠体力能炼体吗？能，慢。石铁心本尊乱七八糟瞎几把练就不说了，黑尊应身在名师指导之下，正儿八经练了三年，也没能尽全功。 但在转化了精气之后，在提炼出粉色雾气之后，炼体效率简直像飞起来一样，快的让石铁心都不敢相信！ “吼！” “哈！” “嗷~~~！” “哼！” 用硬气功的方法撸铁撸到六点多，燥热的力量才全部沉淀下去，化作真切的坚固底力，沉淀在血肉的深处。 擦着汗，喝着水，看了一眼炼体界面，粉红色烟霞的填充程度提高了总量的1左右。 说起来1好像很少，但这才锻炼多长时间？ 已经是快的不可思议了好么！ 但再看看下腹，石铁心高涨的表情又忍不住垮下来。 从前花生米大小的假丹，现在还剩芝麻绿豆大小的一点点。要不是之前转化的时候刹车快，这点假丹也都要被耗光了，还要重新凝假丹才行。 炼体快，耗费假丹也同样快的不可思议啊。 石铁心一盘算，如果是一整个元丹都投进硬气功第一层里烧成粉红雾气的话，大概能够烧出总需求量5的雾气。 也就是说，要耗费整整二十颗元丹才能练成“一己之力”境界。 要知道元丹境界都可以冲锐气了！ 可以说，一个人要耗费二十次冲击锐气境界的机会，才能完成一次彻底的炼体。 炼体的消耗，实在是大的让石铁心意想不到，也难以接受。 但，值得吗？ 石铁心握了握拳，面色认真的衡量片刻，忽然又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值！非常值！ 虽然只增加了1总量的进度，但这一部分粉色烟霞被石铁心灌注到了他所发现的那些空泡断层中去了。 这些空泡断层，原本体积就不大，但是它们的存在极大的影响了肉身力量发挥的稳定性。现在，1的粉色烟霞填充进去，立刻将很多不连贯的地方串联起来，让粉色的烟霞能够连成一片。 握了握全头，石铁心觉得自己的实际出力高了不少。 用力一绷，胸肌跳跃的都更加轻松流畅了。 “爽！” 假丹还剩一粒芝麻大小，但实际的常态战斗力反而是提升了。石铁心冲了个澡，体会着微妙但又明确可以感觉到的强大，心情相当愉悦。 “唯一的问题在于钱！钱！钱！” 原本想攒够了元丹就破锐，进入曾经梦寐以求的锐气境界。按照现在的进度来说，在乡试之前肯定可以破锐。他很多次幻想着自己以锐气境界参与乡试的美好场面，美了很久。 但现在，石铁心在左右权衡之后，决定还是先把炼体炼好，然后再说破锐的事。 “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如果能像上一个世界线一样每天吃出三十缕精气，别说乡试前破锐，我就是开学前破锐又有何难？” 幻想了一下自己以锐气境界进入第一正学所有同学惊叹不已逮住二代爽快打脸的场面，石铁心立刻活力十足的行动起来。 “散装文学也是来源于生活的！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散装文学作者取材时的素材！” 钱！ 不就是钱么！ 多赚钱，赚大钱，然后全都买成养身精食，自己一天三顿的吃。完成彻底的炼体，然后练成元丹，战斗力远超同辈遇人就是秒杀，从此崛起天下无敌——自己与这种主角道路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钱！ 嗯……说起来，总觉得，其实所有人与主角道路之间的障碍，同样都是钱。 不管那么多了，石铁心立刻开始精神百倍的赚起钱来。首先与某副~主任好好打了一通电话，增进了一下感情，了解了一下合作分账的生意情况，拜托某副~主任在各种场合下有意无意的拿手工名片炫耀炫耀，以增加群众对这种商品的期待值。 某副~主任拍着胸口答应，并表示自己一定全力以赴，争取更大的订单，更好的价格。 感觉自己的第一阵地稳了，石铁心立刻安心的开始在靓团开疆拓土。简单来说，就是抢订单。 还真别说，炼体的进步对身体的加成真的是全方面的。 手臂部粉色烟霞空泡的弥补，让石铁心觉得自己的手部动作都灵敏了一丝。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进步，但这一点进步来的又快又容易，所以特别鲜明。 高手相争，不过一线。 嗯……石铁心与那些大手子的差距不知有多少线，有这一线没这一线的，区别也不大。 但是这至少给石铁心指明了一个摸得到的道路，看到了突破手速封锁的希望。 石铁心干劲十足的奋斗着，昂扬向上的劲头与从前在遗孤院里挣扎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老汤又过来不轻不重的试探了两次，但在这种生机勃勃的奋斗气势面前老汤也弄不清虚实，只能一次次狐疑的败退。 三天后，石铁心正写着名片呢，忽然接到了一个大单。 “高手哥，大生意，速来！” 看着客户的备注信息，石铁心忽然觉得，自己与其在电脑屏幕上与大手子们硬拼手速，不如主动去开拓一些资源点。 比如说某游艺城。 第302章 送外卖也要市场调研 “高手哥，那个，嘿嘿……”尹贺挠着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前两天王洋那小子输惨了，但他又不想认输，最后鸡蛋里挑骨头的说我段位太低，能答应他肯定是作弊开挂。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什么时候开挂了！” 石铁心一脸你说得对的表情，赞同道：“你确实没开挂。” 挂是我开的。 “是吧！我明明就没开挂，但那小子非得死咬着不放，拿我的列兵军衔说事。我被缠的没办法了，所以，那个……” “我懂。”石铁心拉开球形舱准备往里走：“我继续‘教’你打游戏。” 但这一次，他却猜错了。 尹贺连忙拉住了他，一脸羞赧的同时也有点不值一提的小坚定：“高手哥，我，那个，我找你来不是来代打的，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教我打游戏。” “教你打游戏？” “对，就是希望您能够从根本上提升我的水平。”尹贺后退两步，猛然一个深鞠躬：“高手哥，教教我吧！” 石铁心面无表情的举起了穿戴设备，屏幕上有订单闪现。 “老规矩，我懂，我懂，一局两单怎么样？一局两单！从列兵到上等兵，打几局都算我的！” 嗯…… 石铁心回忆了一下尹贺的排位积分，又想了想晋升上等兵需要的积分数量，立刻发现尹贺这个“大生意”还真的是个确确实实的大生意。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干起来吧！ 不过，说是教学，其实石铁心也没什么好教的。 他的游戏水平和游戏意识说穿了不值一提，毕竟他的游戏时常连尹贺的零头都没有。真要让他总结自己的游戏经验，那就是一句打得准就完事儿了。 所以，具体到实际的教学方法上，就是带着尹贺赢战场上分。 说起来，这次不算是“代打”，可依然妥妥的是“带打”。 “高手哥，我都给您开好机子了，邀请组队之后就开始吧！”尹贺的服务很周到，连机位都给石铁心开好了，不需要再额外花钱，求教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石铁心走进球形舱，登陆了日冕战场的游戏，注册了一个名叫“37063”的游戏角色。直接载入了自己的样子，并且在实际修为水平中选择了“假丹初凝”级别，然后就进了游戏。 进行过两关教学关之后，石铁心才知道这个游戏要按照游戏者的修为进行大致分级。 想一想也知道这个机制是理所应当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线的拳击比赛需要按照体重划粉量级一样，锐气境界高手与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排游戏。 当然了，低段位的修行者非要参与高段局的话，倒是不会被禁止。 想找虐，随你的便。 前提是开战场的房主没有在游戏公司开vip，要不然几乎是稳踢。 “假丹初凝”的阶段，与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区别。那么点大的假丹无法给修行者增强体质，唯一的作用就是储备一些体力，所以这个阶段的修行者完全可以随便匹配。 两场教学战之后，石铁心自动获得了列兵段位，并对日冕战场这款游戏的了解更深入了一些。尤其是之前不得要领的东西，现在恍然而悟。 随后，他开始带着尹贺上分。 每个人的排位分数，将综合考量战场胜负和个人表现。而根据尹贺的个人表现，石铁心估计就算有他带，想晋升也不容易。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整整三十场战役之后，尹贺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上等兵，同时石铁心的排位分也快到达下士了。他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六十单外卖订单，外加一顿营养丰富的午晚饭。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根本就不是吃饭的时候。 但石铁心眼睁睁看着尹贺拿着多余的外卖跑去娱乐城前台，找一个貌似老板的人聊了聊，然后竟然很快就把外卖售卖了个干净。 尹贺从中间倒了一点点差价，竟然还把他开两台机子的开机费以及自己和石铁心两人的伙食费挣了出来。 这么一算，尹贺自己倒是一分钱都没掏。 难怪上次那么大方的请过客之后，这一次还是这么随便就把石铁心叫来了。 “你真的和这里的老板很熟啊。” “是啊，这里的温老板很好说话的，而且我是老主顾，这种小事说一声就完事儿了。当然了，这种事不能常干，天天麻烦人家的话还是不好意思的。”尹贺升了段位，心情雀跃，开始喋喋不休的和石铁心聊起日冕战场来。 别看他是个菜鸟弱鸡，但是他对游戏界的高手倒是如数家珍，各种花式操作的理论部分也是讲的头头是道，很有股理论大师的风范。 石铁心的耳朵听着尹贺的喋喋不休，眼睛却冷静而认真的注视着这个游艺城的玩家群体。 很快，他便初步对这个群体有了个简单的总结。 首先，这个群体有钱。当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贫下中农肯定不可能跑到博信游艺城里来消费，这里的价格可不低。 所以，这里的玩家，普遍都有水准以上的消费能力。 其次，这里的玩家很不喜欢打断游戏出门吃饭。只要机子还亮着，这些狂热的游戏者绝不会从屏幕上移开视线。 就石铁心坐在这里的这一会儿，他就已经看到好多个靓团骑手来送外卖了。 参考一下整个博信游艺城的总面积总容纳人数，这里对外卖的需求量相当可观。尹贺那五十多单，说溅不起一点水花那是肯定夸张了，但有水花也绝对不大。 再后，这些玩家对于外卖送达及时与否，并不在意。 除非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否则他们很少对外卖是早两分钟还是晚两分钟到达而斤斤计较。当然了，靓团本身设置了最晚送达时间，不会太晚。但玩家群体相对于之前遇到的花园小区的那个女人来说，在时间上绝对要宽容的多。 其实他们对味道的要求也不大，因为他们长期处在“卧槽卧槽老子要牛逼了！”和“尼玛尼玛都特么是大傻哔！”的情绪中，基本食不知味。 得出以上结论后，石铁心笃的一锤掌心。 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这么一看，游艺城里的玩家群体，简直就是最好的点单顾客！只要别在人家对局的关键时刻打扰他们，这些人就是天使，拿单都没一句废话的。 这不是最好的业务拓展目标吗？ 第303章 不念点古文不舒服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游艺厅，石铁心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巨大的想法。他愣愣呆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自语道：“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石铁心声音虽低，但表情认真，语调用力，让旁边的尹贺一愣：“高手哥，你说什么？” 石铁心的大脑高速转动，同时随口答道：“《庄子·杂篇·渔父》。” “呃……什么意户一样一个一个敲开球形舱的大门吗？ 不行。 脸皮，我有。 精神，我有。 诚意，我有。 我不怕吃苦不怕受罪不怕被拒绝。 但这件事不能这么干。 敲开球形舱的门？到底多大仇多大恨才会对玩家做这种事！如果你真的去球形舱敲门，保证你不仅没法推销自己，甚至还会被暴躁老哥们打出去。 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源自老祖先的智慧再一次闪耀起来。就像冥冥中的启迪之光，一下子照到了石铁心的心头。 “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 石铁心呢喃着《渔父》后面的内容，眼睛越来越亮。 他呢喃的东西和营销有关系吗？ 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但说古文嘛，有的时候并不需要真的有多大关系，要的是那种感觉，感觉到了就行了。 石铁心就一下子抓住了那种感觉。 他忽然看向尹贺：“日冕战场这游戏火爆吗？” 尹贺不明白石铁心到底在考虑些什么，但如实答道：“高手哥，日冕战场是现在全的游戏！你看看，这么大一个大厅，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来玩日冕战场的！” 石铁心仔细看去，发现确实如此。 满大厅密密麻麻的球形舱中，到处都是在玩日冕战场的。说百分之八十都是少的，准确来说，几乎看不到玩别的游戏的人。 其实别的类型的游戏也没必要来游艺城玩，在家就能搞定。来游艺城，最适合玩的就是这种联机对战游戏。 “太好了！” 石铁心知道该怎么把这些玩家从球形舱里弄出来，该怎么让这些潜在客户记住他了。 “尹贺。”石铁心一拍尹贺的肩膀，激动之中手劲微微大了一点：“你真的和这里的老板很熟吗？” 尹贺肩膀一矮，一边吃惊的看着石铁心的手，一边谨慎的点点头：“是的高手哥，我确实跟温老板很熟。从温老板刚建游艺城的时候我就是他的充值会员了，眼睁睁看着博信做大做强的。现在涨价那么多，我的价格从来没涨过，温老板确实是个讲究人。” “那就好。”石铁心点点头，诚恳拜托道：“兄弟，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温老板，我想问他点事。只要引荐一下就好，不会有后续麻烦。” “瞧您说的，这才多大的事啊，交给我！”尹贺大包大揽，然后又好奇道：“高手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想——摆擂台。” 摆擂台。 修行者时代最流行，同时也是最郑重的交流方式。 在这个几乎全民武者的世界里，摆擂台这种事可以说是神圣的。 石铁心当初能坐上遗孤院头把交椅，就是因为他搬了把椅子往遗孤院一楼大厅一放，然后摆开擂台挑了遗孤院上下所有刺头，这才成为全遗孤院都承认的铁霸王。 今天，他要再摆擂台。 不过他并不是来找事的，所以事先要和这里的老板好好商量。 这里的老板三十四五岁，一副年轻有为的模样。他头发浓密，发型炫酷，发量上就比乐可可的精英们强出不知多少倍。 “摆擂台？”老板瞥了石铁心一眼：“你是别的游艺城的战队成员？” “不是。” “你在哪个游艺城玩的？” “我只在这里玩过。” “那你的擂台彩头是什么？” 摆擂台必须有彩头，这也是传统。 “谁能赢我一局，我就包他一天” 彩头不大。 但老板的表情却好看了一些。 彩头太大，那就不是娱乐，是真正的踢馆了。 “你要是赢了呢？” “什么也不要。” “好。” 石铁心还要再解释，老板已经随意一挥手：“行，我同意了。你想借机干什么都是你的事，不过我要求你必须在六七点开始摆，而且练摆三天不能停。那个时候玩家来得多，高手来的全，不至于让你这个擂台真的变成个笑话。最后，不管你输多少，都必须履行赌约。” 石铁心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履行赌约。再说了，在你面前，我也跑不了。” “知道就好。”老板随意嗯了一声，然后一摆手：“去吧，我派人调试设备，你去准备你自己的。” “谢谢老板。” 石铁心认真道谢。 一直缩在一旁不说话的尹贺这个时候凑上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高手哥，你真想摆开擂台，一个人挑所有吗？” “是的。”石铁心看向那些玩家，认真道：“我要挑战这里所有的日冕战场玩家。” 尹贺立刻开始在班级群中狂发消息，兴奋的拉人围观。 第304章 日冕擂台！ 下午，博信游艺城的玩家们渐渐地都知道了一个消息。 有人要在游艺城摆擂台了。 摆擂台，这件事在修行时代不算罕见，但也不算常见。因为摆擂台不是一比一的单独挑战，而是一个打一群，一个挑所有。若非拥有绝对的自信与绝对的实力，极少会有人那么胆儿肥来摆擂台。 一个擂台，吸引了所有日冕战场玩家的注意。 “这是来博信砸场子的吧！” “是别的俱乐部派来的高手吗？这简直是到博信来堵门一样。” “不太像，据说彩头不大，不像是堵门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正说着，游艺城的显要位置处，已经架设起了擂台设施。两台单独的球形舱被面对面的放置，仿佛对峙的高手。而四周的天花板上还降下了环形的屏幕，一旦对决开始，所有观众都能从那个超大的环形屏上看到对决双方的行动以及决斗的胜负输赢。 看起来这阵势还挺郑重的。 “喂，喂。”游艺城中无处不在的音乐声一停，音响里穿出了那老板淡定的声音：“现在下达一则通知。一位我们博信自己的玩家，要在我们自己的场地上，摆擂台挑战日冕战场。彩头是——” 啪，环形大屏幕亮了，上面有一串字在滚动播出——谁赢我一场，我包谁一天。 嗯…… 围观的玩家们面面相觑。 那行字闪了闪消失了，然后又重新出现——谁赢我一场，我包谁一天 “咳咳，刚才少打了两个字。”老板尴尬的咳嗽一声，然后又重新拉高调门：“彩头是，谁赢他一场，他就包谁一天的重复一遍，谁赢他一场，他就包谁一天的每场三局两胜——不限挑战人数！” “也就是说，不管谁赢了他，他都替你的单！” “而挑战者要是输了的话，也不会损失什么。擂主说了，他什么都不要。所以，只要你是日冕战场的玩家，只要你想挑战一下，那就来吧！” “如果你有擅长日冕战场的亲朋好友，那也不妨叫来吧！” “毕竟，有人花钱请客玩耍的机会并不多见。” 玩家们纷纷讨论起来，普遍对这个擂台有些兴趣。 作为修行者，他们不会拒绝擂台。 作为日冕玩家，他们也不会拒绝战场。 这样两样叠加起来，让几乎所有日冕战场的玩家都产生了兴趣。 “刚刚我和擂主确认了一下，这场擂台赛，将在标准时间晚六点整开始，至少摆到晚上九点。而且他将连摆三天，绝不中止。” “所以，日冕战场的玩家们高手们，拿起你们的武器，穿好你们的装备，发挥你们的水平！到底是让擂主打穿整个博信光荣登顶，还是你们踩着他满载而归？” “一切，只在胜负中！” 气氛，灼热起来。 老板的言辞学水平想来是极高的，他的声音一开始非常平静普通，就像下一个普通的断电通知一样。但随着他逐步铺垫，越来越有情绪，最后轰然爆发，几乎可以说是引爆全场。 看着摩拳擦掌的玩家们，老板放下话筒，非常淡定。 游戏擂台这种事，对博信游艺城来说是稳赚不赔的。 反正又不是别的游戏厅的人来踢馆，这擂台摆的越激烈越好，影响越大越好。游戏里面打的不管多么激烈，都不会对博信造成任何损失，反而会让博信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 一切只看那个摆擂的人有多少水平。 是大败亏输，还是撑住一切挑战赢得所有玩家的尊重？ 老板看向游艺城的一个角落。 石铁心正坐在角落中，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安静的像一块石头。他静静的注视着擂台赛现场，盘算着输赢胜败，计算着赚赔得失。 他紧张吗？ 说不紧张也不紧张，一切只是一场游戏。真正的生死战都经历过了，一场游戏不值一提。 说紧张也紧张，因为如果玩不好，他会赔钱，大大的赔钱，博信包一天的价格可不低。 他盘算了一下钱包，这三天的擂台，他必须把自己的失败场次控制在十场以内。他输得越多，则赔钱越多，赢来的尊重也越少，后续效果自然也越差。所以左右盘算，前后计算，十场就是他的失败极限。 最好能够撑到那些专业战队选手出场再输，能够有来有往的打几局的话就更好了。 没有什么投资是无风险的，他既然搞事情，就必须面对自己的风险。想赚钱必须会花钱，斤斤计较的小农行为，终究无法让他快速打开局面，完成蜕变。 有了想法，那就去做，去尝试，去完成，不要等碌碌无为大半辈子之后才后悔，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奋力一搏。 “大哥，宣传单印好了。”瘦子小张呼哧呼哧的跑过来，背后的箱子里放着厚厚一摞宣传单。 光打印这一摞宣传单就花了石铁心不少钱，哪怕只是为了这些成本，也必须好好打。 “大哥，你真的准备……摆擂台打游戏？”小张看着四周火热的气氛，不敢相信这都是自己的新大哥引起的。 “我确实摆擂台，但不是为了游戏。” 时间到，石铁心霍然起身。 他迈开大步，高大的身影走向中间的擂台场地。 擂台附近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都在等着擂主到场。老板先一步就位，手中也不拿什么话筒，就那么用自己的嗓门声如洪钟的说着烘托气氛的话，将气氛炒的越来越热。 “时间正是六点钟，看啊，擂主来了！” 老板往前一指，那里，石铁心正客气的请人让开，艰难的向前行进。 石铁心来到擂台前，转身看着所有人。人们窃窃私语，武者时代的人更加干脆，立刻有人高声叫道：“就是你想摆擂台，挑战我们所有人？” 石铁心点头承认：“对，就是我。” “赢你一场真的可以包一天” “刚刚老板说的都是真的。”石铁心诚恳道：“你赢了，我请你玩。你输了，我不要你钱。” “哪里会有这种好事？你肯定有别的什么企图！” “对，别把我们当傻子！” “说不定又是一个借着摆擂台搞宣发的商业活动。” “简直是玷污了擂台的神圣性！” 有人在大叫，有人在附和，眼看就要连成片。人群中的尹贺有些怯了，他想帮石铁心带点节奏，但人微言轻带不回来。 石铁心正想解释，旁边的老板却忽然开口了：“那边那个，别这么多废话。擂台摆在这里了，擂主站在这里了，你要是不服，你上来把他干趴下，别在哪空哔哔！还是说，你们只会说嘴，手底下其实没什么本事？” 第305章 肮脏与神圣，只在胜负中 人群立刻都不说话了。 武者时代，最不能忍受的指责就是“只会说嘴不会动手”。 这个社会允许你不服就干，只要在秘境中，或者在游戏里，打成什么样都不违法。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服，请你真的上来干，不要只是站在一旁空哔哔，那样最是被人瞧不起。 游艺城老板继续说话了，作为一个锐气巅峰高手，他的话比在场所有人都有力度，都有分量。 “我不知道擂主到底想干什么。可能是想求高人指点，也可能别有所图。” “但不管怎么样，擂台的规则都不会变。” “商业行为怎么了？” “宣行为又怎么了？” “从前摆擂台就不是商业行为，不是宣行为吗？” “别说傻话了！” “擂台，很肮脏，也很神圣。” “肮脏的是，任何一次擂台都有自己肮脏的目的，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但神圣的是，它的输赢、它的胜负、它决出的高下对错，是绝对的、是纯粹的、是不容玷污不容否认的！” “现在，擂台就摆在这里，胜负规则一目了然。” “谁要是看擂主不顺眼，那就来啊！有能耐就把擂主干翻，把擂主挂起来鞭尸，轮他整整三天，让他赔个底掉，让他赔的裤子都保不住，让他光着屁股滚蛋，到时候我负责给他脱裤子！” “可如果做不到，那就说明擂主牛逼，那就得服气。” “这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么简单。” “一切，只在胜负中。” 所有围观者都不说话了。 但他们的眼中，都燃起了熊熊战意。 尹贺左右瞧瞧，隐藏在人群中轻声道：“说的有道理啊。” 他的几个同学也不由点点头：“有道理。” “说的没错。” “不服就干呗，别光说不练。” 更多人也附和起来，气氛一下子回到了正轨上。 石铁心看向老板，微微致意，老板是帮他解了大围了。当然，对这个老板来说，如果这场擂台赛名声臭了、办不下去了，也同样不是好事，所以他们是在互惠互利。但不管怎么说，老板出众的口才，确实帮他圆了个很大的场。 老板没有回应，只是一指其中一个球形舱：“擂主，请吧。” 石铁心立刻就位。 然后老板又指着另外一个球形舱，对着围观者们大吼道：“那么，你们又在等什么呢？谁来干他！” “我来！” “我也来！” “让我上！” 报名者甚多，情绪极其汹涌。老板一眼扫过，他对这里的玩家水平心知肚明，于是挑了一个水平不太高但也不算差的上来。 这场大戏，总要能演下去才好看。 “看你斗志昂扬的样子，就你了！” 那玩家立刻摩拳擦掌的走进了球形舱。 巨大的环形屏中立刻开始显示对决双方的情况，所有人都在认真观察，想看看这个擂主到底有没有点真材实料。 尹贺松了口气，然后又紧张的看向屏幕。 他当然知道高手哥厉害，但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希望高手哥旗开得胜，开个好头。” 球形舱中，外面的喧嚣一下子都弱了下去。石铁心冷静而沉着的操作着，创建了一个擂台专用的房间。 刚刚差点失控的场面，他自然是看在眼里。 摆擂台这种行为，能够快的把玩家从各自的机位上拉出来，快让他们记住自己。但另一方面来讲，这种挑战性的行为，也必然引起对立性的情绪，这是不可避免的。 石铁心对此并非毫无预料。 但比起一点一点的传单、等在游艺城门口普普通通的做宣传那种温和手法，石铁心宁愿选择这种更激烈的手段。 时不我待，他要快一点将自己的印象烙印在玩家群体心中。 而解决对立情绪的方法也很简单。 用胜利去征服，用诚恳去感化。 不论任何时候，胜利者的光辉才是最耀眼的光辉。胜利者的诚恳才是风度，失败者的诚恳只是乞怜。 唰，战场载入，石铁心拿起了初始武器就开始向着对方可能的潜藏位置摸了过去。他不仅要赢，还要赢的干脆，赢的漂亮，赢的无可争议。 正应了司徒光头那句话。 “要一炮而红。” 口中低吟着，石铁心的视野中已经闪出了一个身影，似乎正在找装备。 举枪，机瞄，开火，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嘭！ 脑袋开花，对手一败涂地。 “嗯，开了个好头。” 什么叫开个好头？ 就是把一个挺好的头给他打开，这就叫“开个好头”。 石铁心垂下枪口，口中轻轻呼出一口气，再度低声道：“一炮而红。” 外面，围观人群哗然了。 “真快！” “这也太快了！” “我这边都没看清呢，就看到一个虚影，竟然就已经爆头了！” 每场挑战都是三局两胜，两胜之后算作一场。 挑战者在球形舱里懵了一小会儿，然后咬牙切齿的继续开始下一局。 不多时，嘭，一声枪响，又挂了。 围观者们响起了更大的讨论声。 “这个擂主有点本事啊，不是个吹水的。” “也可能是挑战的哥们太烂了吧，你瞅瞅那个走位，那个动作，一点作战意识都没有。要我看啊，应该……” “别别，这位，您老别在这儿科普，请，上擂台，您实际操作一把来教教我们什么叫战术意识！” “我上就我上，老板，下一个我挑战！” 老板看了看，那家伙水平也很一般，于是放心的点了他。 不多时。 那人灰头土脸的出了球形舱，再也抬不起头来。 老板又选了两个挑战者上去，而后不多时又被扫了出来。 尹贺在下面兴奋的上蹿下跳，好像石铁心获胜比他自己获胜都开心。 老板用口才烘托了两句、刺激了两下，挑战浪潮更加高涨。原本只把这当闹剧看的一些游戏高手现在也来了兴趣，慢慢围拢过来，并不时点评。 老板看着气氛渐渐走入正轨，也是舒了一口气。 他扭头看向直播屏幕，若有所思的低声道：“这个小子竟然是罕见的炼体高手，身体素质相当不差，战斗能力和战斗意识都不赖。而且在枪械射击方面绝对有专业水平，看他这年龄，是个人才，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头。” 想了想，老板又无所谓的耸耸肩：“管他是什么来头，与我无关。回头找人做个文案宣传一下，可以当成博信第一届日冕战场挑战赛来宣传，应该捞一波影响力。” 擂台赛，归根到底不过为名为利，从古至今皆如是，其目的从未神圣。 但唯独胜负不可玷污，唯有成败永不肮脏。 迷雾纪元 迷雾纪元 第306章 守擂（上） 石铁心的擂台顺利的摆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挑战者上台，然后一个又一个的被扫了下去。 在拥有秘境的武者世代，失败的代价并没有那么惨痛，所以人们有更多的机会去试错，也因此任何人都要学会面对失败。 修行者群体对于战败这件事的接受度普遍要高一些，坦然一些。所以相应的，即便石铁心连战连捷，也无法阻挡别人继续挑战的热情。 别人输是别人的事，我未必会输给他。而且打输只是技不如人，可要是连打都不敢打，那就太懦弱太无能了。 况且，打输了并不会损失什么，所以就更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挑战者一波波的走上擂台，然后又一波波的被扫了下来。 石铁心并非一局都没有输过。 他很清楚自己的长处，那就是拥有普通玩家绝不可能拥有的专业射击心术。普通玩家练枪练的再好，也不可能获取枪械射击的心术传承。 但他的薄弱之处也很明显，就是对游戏本身的了解程度远远不如那些老肝帝们深入。老肝帝们在射击上不如他，但总会别出心裁的找到一些别的方法来阴他。 幸好，每一场比赛都是三局两胜。 石铁心在压力之下成长极快，脑中念气高运转、大量支出，让他不会在同一个陷阱上栽倒两次，所以竟然一路过关斩将，势不可挡。 “这个擂主的水平确实很强啊。不过，为什么他只用手枪呢？” “是啊，那么多的重火力他不选，为什么偏偏只用手枪？” “莫非是看不起我们？” “不，我觉得我明白他为什么只用手枪。手枪是初始装备，让他不用费心思去寻找武器，能够对敌方进行快突袭，这是他每一局都打得很快的原因之一。” “没错，我同意。而且手枪是负重最小的武器，擂主能够坚持高强度战斗坚持这么久，也和他的负重低有关系。如果使用重武器，擂主早就累趴下了。” “这个叫‘37o8163’的擂主，不仅枪法了得，而且很有策略性，确实是个高手。” “嗯嗯。” “对对。” “我也是这么看的。” 随着挑战的进行，玩家们的口风也在生着切实的变化。毕竟强弱区分是如此的明显，与其在背后诋毁胜利者，不如大大方方坦然承认人家就是比自己厉害，这才是修行者的风范。 这也是武者世界的“方向正确”。 另外一边，尹贺的同学找上了尹贺。 “诶，尹贺，我现这个擂主和你的打法风格很像啊。” 尹贺立刻心虚的缩了缩头，干笑道：“有、有吗？” “有啊，上次你和王洋决斗那次我们都看了，就是这样打的！” “是啊是啊，都是只用手枪，都是快突袭，都是枪法精湛，简直是一模一样！” “尹贺，我也听说了，都说你是班里的第一高手，你怎么不去挑战一下啊？” “对啊对啊，尹贺你那么厉害能够零封王洋，何不上去战上一场？一天的网费不算啥，但可以给咱们三中十六班赢个荣誉回来！” 其他同学也跟着鼓噪起来。 尹贺目瞪口呆，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忽然光芒一闪、灵光乍现，一下子又恢复了高手气势。他一挺胸一抬头，严肃的看着大屏幕，缓缓点头：“这擂主确实是个高手。好，就让我来会会他！” 然后他昂阔步的走上了挑战位，与石铁心排了两局。 再然后，又昂阔步的从挑战位上走了下来。 两局全输，但他没有丝毫气馁，反而把这一小段路走的虎虎生风、走的斗志昂扬、走的英姿勃、走的恍如隔世，仿佛宝剑磨锋芒、梅花历苦寒。 他的同学本来还想嘲讽他两句的，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摸不着头脑了。 一个同学忍不住好奇道：“我说尹贺，你两局下来一枪都没开就死回来了，怎么还跟得胜回朝似得？” 尹贺表情严肃，大声说道：“我和他路数几乎一致，都是真正的高手战法。不找枪，不着甲，只用手枪，在遭遇的瞬间进行生与死的终极较量。” 同学们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尹贺确实没找枪找甲。 一个同学不明白了：“但我没看到什么生死对决啊，我只看到人家一个照面就把你爆头了。” “你不懂！”尹贺睥睨了同学一眼：“高手相争，就争一线。我与他只差一线，就那么一线。但在我们这种路数中，一线之差就是天地。” “他索敌比我早一线，架枪比我快一线，瞄准比我精一线。他先看到我、先瞄准我、先攻击我、而且比我准，所以结果只能是我死他活，没有例外。” “生死只在瞬息之中，这，就是高手。” 尹贺大声的讲解，不知为何倒是引起了附近群众的共鸣。不少人纷纷点头，觉得这话说的和武学对决的道理完全一致。 尹贺的同学还是不信，尹贺则大度的一摆手：“你们要是不信，你们也用我这种办法打，自己去感受一下，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打中他一枪。” 不信邪的人立刻报名挑战。 很快，他们又纷纷走了回来，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 “尹贺说的确实没错啊。” “真的面对擂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真的是一枪都打不出去，一瞬间就死了，擂主确实是高手啊！” 尹贺的理论被证实了，连带着他那个“与擂主只差一线”的话都可信起来，同学们纷纷继续以十六班第一高手的名号称呼尹贺。 听着同学的吹捧，尹贺一副荣誉看淡、宠辱不惊的模样。实际上则是长长的呼了口气——幸亏老子能忽悠，总算把这一关糊弄过去了！ 石铁心的擂台赛从六点一直打到九点多，几乎把博信游艺城的围观玩家刷了一整轮，几乎达到念气枯竭，这才打完收工。 第一天的擂台赛，最厉害的那一批都没上来，或者正好不在，所以三个多小时的擂台赛后石铁心竟然一场没输，来了个全胜。 石铁心暗道侥幸的同时，也初步奠定了自己在博信玩家群体的名头。 他没有立刻开始宣。 现在还不是时候。 要稳住。 第307章 守擂（下） 第二天，石铁心按照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的继续努力。 清晨起来先写了今日份的名片，然后花费了三百余价值点吃了一顿养身精食，补充了一下假丹的体积，随后开始按照硬气功第一层的方式进行锻炼。 耗费精气能够大倍率的提升炼体速度，但并不是说不耗费精气就不能炼体。石铁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奢侈的用过精气来炼体，不照样把粉色烟霞填充到六成左右吗？ 现在有了炼体界面，能够更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进展和错漏。同时也有了炼体功法，能够更科学更高效的提升炼体效果。 那么，此时此刻，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一口气锻炼到下午，极限的锻炼中确实也感觉到了些微的进步。石铁心满意的开始休眠，另外两个世界线的应身一起帮他恢复体力纾解疲劳，尤其是黑尊应身，供应过来的体力非常充沛。 肌肉中囤积的乳酸，以比平时快许多的速度分解释放，细胞层面的能量也快速回填。加上假丹原本就有的养护身体的作用，一番深睡眠之后，石铁心的状态立刻恢复满值，又生龙活虎起来。 下午五点多到了博信游艺城，这里的场面比昨天更大了。 石铁心昨夜横扫玩家无一败绩，让游艺城老板抓住机会好好宣传了一波，今天吸引了比昨天还多一倍的人来观战。有的是博信玩家的同学好友，还有的是其他游艺城的客户，都被他像挖韭菜一样的挖了过来。 这一场擂台如果摆的好，游艺城老板恐成最大赢家。 所以游艺城老板尽心尽力组织维护好现场秩序，并动用出众的口才不断推波助澜，煽动着观众们的情绪。 同时，他也开始安排石铁心对手的挑战次序。 今天来了很多别的游艺城的玩家，老板觉得应该利用这次机会把博信打造出高手出没的高端品牌形象，于是开始有节奏的送一个个水平不同的人给石铁心喂招。 没错，就是喂招。 博信老板作为一个锐气巅峰的修行者，同时作为游艺城老板，自然目光如炬法眼无差。经过了昨天三个小时的擂台赛，他自觉已经基本看透了石铁心的长处和短处。 在他的规划中，石铁心的最佳摆擂结果就是一路把外来玩家包括外来的半职业玩家全部横扫，最后惜败在博信自己的战队高手手中。 这是最好的结果。 而在老板眼里，石铁心的实力距离这样的水平还差一些，所以需要有节奏的喂经验，以免半路被别人家的挑战者挑落马下。 经验，确实喂了。 而石铁心自己，也确实收到了这份经验大礼包。 球形舱中的他专心致志的进行着每一局的对决，他不管老板想趁机做什么，也不管擂台赛的最大赢家是谁，他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必须用尽一切所学赢下比赛。 他在稳扎稳打。 同时也在飞速学习。 他很清楚，自己所欠缺的是对游戏的理解和掌控全局的意识。什么叫理解？什么叫意识？能把所有细节都悉数掌握就是理解，能灵活识破并使用各种套路来阴人和反阴人，这就是意识。 厮杀是最好的成长方式，先后与各种老肝帝老油条老阴逼对决之后，石铁心的游戏意识成长的比博信老板预料中的更快，更夸张。 他明显感觉到对手的水准在不断提高，但带给他的压力却并没有随之增长，因为他自己也在不断变强。 “刚刚那个是三中十七班的刘胖子吧，据说他挺厉害的，这就被扫下来了？” “快看那个，那个姑娘是传说中的游戏主播‘马尾双枪劫’，没想到她都闻讯而来了！” “听说双枪劫很厉害的，一手速射出神入化，勉强可以算是准职业高手了，不知道能不能攻下擂主……好吧，她也被爆头了。” “干脆利落，真是叹为观止！” “诶，你还别说，漂亮姑娘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就连被爆头的时候，漂亮的头爆炸起来的样子都格外的有质感！” “开个好头，开个好头。” “喂，你瞅瞅，那边那个头发盖眼的死宅，那不是kb俱乐部的二线选手‘大渣比’么？” “那是真正的准职业选手了，我看过他的视频，全程不和人对枪，设陷阱的思路又阴又损很有一套，我看擂主这次悬了。” 明眼人确实存在，石铁心这一次确实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对手的陷阱设的让人防不胜防，各种连环陷阱套嵌陷阱引诱陷阱心理陷阱，让人简直想抓狂。 这也是石铁心打的特别辛苦的一局。 但在经历了二十分钟的鏖战之后，石铁心依然将那人斩落马下，并且收获了一份关于防备陷阱的切身经验。 “大渣比都失败了！” “擂主真的有点牛逼啊！” “看，那个是kb俱乐部的二线选手，火力手‘一枪喵喵’，以极其精准的射击水平著称。两人都是类似的流派，这一次肯定是一场龙争虎斗，有的看了！” 而结果，再次印证了尹贺的话：喜欢对枪硬上的攻击型选手，差一线确实就是差很多。 两局一共用了五分钟，石铁心就再度赢下了一个准职业选手。 一旁的博信老板默默地看着大屏幕，表情也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想到石铁心能够在与准职业选手的对枪中赢的这么干脆。 “这小子的射击水平，恐怕比我想象中的更高。”博信老板有些吃惊：“而且他的游戏意识进步的太快了！” 有些差别，事先很难看出来。 同样都是瞬间爆头，打菜鸟算不上什么，很多人都能做得到。 可要是打高手也一样是瞬间爆头，那就很恐怖了，只能说之前的对手根本没有测试出擂主的极限。 “五十米距离内指哪打哪，瞄准速度和射击精度都是一流。”博信老板刷新了对石铁心的认知。 他看了一眼围观群众，发现随着准职业选手的纷纷落败，普通玩家已经纷纷服气。 “看来，大规模的人潮式攻擂恐怕就到今天为止了。”博信老板认真的看着球形舱中的石铁心：“明天，要安排真正的高手去过招。” 第308章 守擂（左） 第三天早晨，石铁心安静的写着名片。 一旁的小张烦躁的走来走去，最后走到石铁心身旁，焦躁道：“大哥，已经第三天了，钱花了一大堆，能不能成就看这最后一天了，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啊？” 石铁心沉稳的写着字，写下最后一笔，看了一眼手中名片，依然那么完美。他平淡的将名片放在一旁同样完美的一摞名片中，然后才抬起头来沉声道：“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小张被石铁心说的一愣，挠了挠头呆呆问道：“我读书少，你说的什么意思啊大哥？” 石铁心一笑，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大手宽厚而沉重：“好好准备一下，行与不行，就看今朝。” 连续两天，全胜战绩，石铁心的计划推进的很顺利。 但是行百里者半九十，石铁心知道，真正的高手肯定提前观察了他研究了他，并且只会在今天出手。事实上，他提前预想的十场失利，其中有足足八场的份额，都被他自己安排到今天。 这种踢馆一样的行为，必然会引来反击。就算博信老板能够在其中赚取声望能让游艺城的生意更上层楼能够分润这场擂台赛的最大利益，可这些也完全不会改变博信老板的想法。 一个横冲直撞的挑战者，最终在博信的战队高手面前折戟沉沙，这才是最符合博信名声与利益的结局。 遗孤石铁心不会懂这些，但是黑尊石铁心已经懂了。 不过石铁心对此并非毫无准备。 是胜是败，是成是毁，就看今朝。 石铁心吃了午饭，补充了精气，然后又奢侈的将大部分精气投入到炼体之中，并把粉色雾气全数投入右臂，联通了右臂中更多的粉色烟霞。 右臂因此变得更强悍更灵活，在麒麟臂的道路上比左臂走的更远了一步。 晚五点半，石铁心来到了博信游艺城。 这里人山人海，场面非常火爆。 连续两天的守擂和宣发，连续两天的运营，让这一次的日冕战场擂台赛变成了一场玩家的狂欢。博信老板已经明里暗里的喊出了“高手对决”的口号，让今天的守擂变得格外热闹引人瞩目。 这里吸引了五倍于平时数量的玩家，博信老板为此专门清空了一片场地，安排好了座位，并挂出了“瓜子花生方便面啤酒饮料矿泉水”的招牌。 玩家们翘首以盼。 同时，一间会客室中，石铁心与老板相对而坐。 “今天来了很多观战的人，甚至有很多其他俱乐部的一线选手。”博信老板的声音既不冷淡也不热情：“我会安排博信战队的一线成员上场。” “好。”石铁心表情纹丝不动，毫无意外之色：“然后呢？你找我过来只是说这些的？还是说，你打算与我串通一下，出一些好处收买我，然后故意让我输给你的队员？” “怎么会，擂台背后或许肮脏，但唯有胜负输赢不可玷污。” “别放弃啊。”石铁心喝了一口水：“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出价够高的话，说不定就成功了。” “呵呵，有意思的人。不过，我想要胜利的话，根本不需要收买你。”老板看着石铁心的眼睛：“我找你来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你摆这一场擂台，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想知道，石铁心的意图到底何在。石铁心一直引而不发的意图，是让博信老板最拿不准的一件事。 石铁心一摊手：“老板，你很清楚，我是个靓团骑手，是个送外卖的。我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多送两份外卖而已。” “什么？”老板不能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搞这么大的场面出来，就是为了送外卖？” “不然呢，我能有什么别的企图？我是第一正学的新生，马上要开学了，即将全身心投入学业中，我可能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吗？”石铁心坦然一笑：“再说了，这种大场面可不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是你与我，共同搞出来的。” 老板犹自不能相信：“就这么简单？你真的是第一正学的正选生员？” “就这么简单，如假包换，你可以查我的名字，应该还能看到关于我的新闻。”石铁心一展双手：“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哦，对了，还有一个。”老板忽然也笑了起来：“如果你在靓团混的不如意，我随时欢迎你来我的战队，我会为你留下一个一线队员的位置。而且我给出的薪水待遇，绝对会成为你求学路上的有力支撑。” “谢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考虑的。” 石铁心走了。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 隔间的门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看向老板：“老板，怎么做？” “你就不用出手了，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让小k上场。对了，你们看过他的对战视频了吗？” “已经研究过了。”年轻人虽然年龄不大，但谈到游戏时却是一副非常老练的样子：“他最强的地方是射击，最弱的地方是意识。虽然进步速度确实很快，但他的意识水平最多是业余高段，距离职业还差很远。” “嗯。”老板点点头：“看的不错。” 年轻人自信道：“如果让我上，我有七成把握战胜他。至于小k，他的技术虽然很出色，但与这个人的风格近似。两人对决非生既死，胜率就只是五五开。老板，真的不让我上吗？” “你是队长，也是底牌，不能轻动。七成概率，并不值得拿你的名誉冒险。不过小k不要紧，他只是个潜力新秀，是输是赢都无伤大雅。而且，谁说他的赢面只有五成？” 老板微微一笑，开始面授机宜：“这个年轻人的射击虽然厉害，但并不是面面俱到完美无缺。” 年轻人笃定道：“他不会使用其他武器。” 老板却摇摇头：“不，每一种武器都有自己的作用，只要用的好，小型枪械同样能克敌制胜，他的瑕疵不在这里。他唯一的瑕疵，是他的握枪有一丝问题。这说明什么？” 年轻人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说明他天赋虽强，但练枪时间还短。而且握枪姿态不对的话，对反作用力的控制水平就会相应降低。” “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了，我去告诉小k。如果顺利的话，胜率确实不止五成。” “好。”老板点点头：“我是个大方人，也是个讲究人，但我还是不希望有人能在博信摆擂台并打个对穿。” “您放心，只要小k稳定发挥，您不会听到第二声枪响。” 第309章 守擂（右） 石铁心来到了擂台大厅，这里不说人山人海，至少也是里三层外三层。 博信老板准备了一百个座位，而这些座位数量显然远远不够。来得早的人抢上了座位，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上一个厕所回来座位就没了。来得晚的人只能在外圈站着，密密麻麻一大群。 “看，擂主来了！” 一声大叫，有人发现了石铁心。 “借过，谢谢。”石铁心客气的和挡在前面的人说着话，然后在注视中一步步向前。他穿过人墙，走过坐席区。站着的人们看着他，坐着的人们也看着他，交头接耳，嗡嗡有声。 石铁心则目不斜视，一步步走向最前方，最后如同一块沉重的顽石一样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头顶的大屏幕上显示着红色的“擂主”二字，引动着人们的挑战欲。 但没有谁挑战。 普通玩家和准职业选手，想挑战的已经挑战过了，没挑战的也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擂主。所有人聚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今天的高手对决到底是怎样的场面，看看这个擂台，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 六点到。 挑战开始。 人们都在等待真正的职业选手上场。 但左看右看，席间没有人站起来。土木堡有名有姓的日冕战场战队，绝大多数都派遣了二线选手、准职业选手到场。但在观众们搜寻的目光中，职业选手一个都没有来，也没有人冒头。 观众们开始议论。 “其他战队的高手可能觉得不能稳赢，不想损害自己的声望，所以都没来吧。” “也就是说那些高手故意做出不屑的样子，其实心中全都慌得一比？”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要不然为什么派二线队员来观战自己却都不露面呢。” “难道这就完事儿了？没人敢上了？擂主这就算是赢了？” “不不，不可能，就算其他战队的职业选手爱惜羽毛，博信自家的战队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一届的观众素质不错，讨论内容非常在理。 但他们话音刚落，就看博信的老板出场了。 老板一步步走到前台来，走到人们瞩目的中心位置。他故意穿了一身郑重的衣服，以显示对这场比赛的重视。 他开口了，声调沉稳，煽动力和对场面的控制能力还是那么强。 “今天，是擂台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前两天的擂台，擂主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不过，为了防止待会儿尴尬，我还是多嘴先问一句——还有人想挑战擂主吗？”博信老板一指石铁心，同时瞪大眼睛，像巡视的猫头鹰一样扫视全场。 “有没有？” “有没有？” “有没有？” 他连问三声，没人回答，也没人站出来。 “看来没有，很好，那么我们可以上正菜了。”博信老板冲着石铁心郑重道：“擂主石铁心，我们博信的正式电竞选手有十个人。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绝活，每一个的侧重点都不同。” “不同的战斗策略和战斗风格之间，拥有各不相同的克制。作为一个战队老板，我应该选择最克制你的人来迎战。” 观众们在窃窃私语。 “但是！”老板的声调拔高，环视四周：“我不只是个老板，我是个讲究人，我不会把他们都派出来车轮战。” 观众们在互相讨论。 “我是个修行者，我明白什么是擂台的神圣和公正的荣誉！” 观众们开始点头。 “我更是个玩家，我非常清楚玩家的灵魂渴望着什么样的战斗！” 观众席中有人开始喝彩。 “所以，今天我只安排了一个挑战者。那就是，博信战队一线成员，小k！！！” 老板一挥手，一个看起来很稚嫩的年轻人现身出来。 “哇——！！”观众们欢呼起来。 这里的观众大多数是常年在博信玩耍的玩家，他们都对博信的一线成员如数家珍。人们有节律的高喊着“小k！小k！”，场面十分热烈。 人墙让开道路，稚嫩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两旁有人对他伸出手，年轻人也意气风发的一个个击掌。 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这里就是他的舞台。 石铁心看着这些，心中却没有一点紧张。 只有一个人？看来预设的十场失败，可以大规模的缩减了。 不过，虽然理智中预设了对局失败后的处理方案，但是果然，还是想胜利啊！ “我来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小k。”老板揽着年轻人的肩膀：“小k，今年十八岁，我们战队的潜力新秀，攻击手、神枪手。小k，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首先想说，我查了一下，擂主注册的修为是‘假丹初凝’。我是元丹境界，修为上占了便宜。不过我申明，我不是故意占便宜，而是职业比赛中并不划分小境界，职业选手几乎都是元丹，所以……”小k看向石铁心：“不知道擂主能不能接受？” 众目睽睽中，石铁心沉稳点头：“没问题。” 围观者们也点头，觉得擂主有勇气。 “而且我也申明一点。”石铁心说道：“虽然我的养精是假丹初凝，但我多少有些炼体的水平，所以你不用觉得占我便宜。” 围观者们继续点头，觉得擂主够坦诚。 “那就更好了。”小k微微一笑：“你我都是射手，那就来一场射手的对决吧。” “我能看得出来，你对日冕战场的熟悉程度并不高。而今天，我给你一场公平的对决。” “一场即便你不熟悉地图、不熟悉陷阱，也一样公平的对决！” “来吧，让我们像旧元时代美洲大陆的牛仔，放弃防御，走出掩体，相对站立，用原始的枪械，用最精湛最极致也最单纯的射击技术，来一场浪漫的西部决斗！” 观众们哗然了，然后纷纷叫好，夸赞小k真的有职业选手的自信和风范，竟然提出了这种对决的方式，真的够男人！ 小k却有些紧张。 自家人知自家事，眼前这个擂主的手枪射击水平确实极高，正常对局他真的没有必胜的信心。可惜，擂主有一个弱点。这个弱点非常隐蔽，但老板火眼金睛，给他找出来了。那就是，他的持枪手法有些瑕疵。 持枪手法的瑕疵，业余玩玩当然无所谓，但职业竞技就争这一线。 所以，业余还是业余啊！小k不由信心倍增。 那么如何放大这种瑕疵？ 后坐力越大，这种瑕疵就会越明显。 比起现代的热能枪械，从前的动能枪械的后坐力更大。没经过专门锻炼的话，普通玩家根本玩不转。 他查过了，擂主一共也没玩过多久的游戏，哪有可能熟悉动能枪械？ 所以小k和自家老板打了个组合拳，故意用语言显得自己多坦然、多公平、多爷们的样子，就是为了激石铁心走入陌生的战场、使用陌生的武器。 “敢不敢！”小k在激将，大声叫道：“用来劲儿的老枪，来一局纯爷们的生死对决！” “敢不敢——！敢不敢——！”观众们在起哄。 石铁心深深的看了一眼观众，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小k，最后瞥了一眼智珠在握的博信老板，最终用力的点点头。 “好。”石铁心：“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么，让我们像牛仔一样，无遮无挡，老枪对决。” “嗷————！！”观众们大声鼓噪起来。 石铁心转身走进了球形舱，谁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小k则明显春风得意的样子，十八岁的年轻人，心中还是藏不住事儿。 “老板，就像队长说的，我保证你不会听到第二声枪响！”小k兴冲冲的走进了球形舱中。 连线，进入房间，选择了美洲西部小镇的地图，然后瞬间潜入到游戏中。 大屏幕上开始演示游戏画面。 荒漠，飞沙，滚动的草团，荒凉的废弃房屋，这是一个旧时代的西部小镇。 咔嚓，咔嚓，两个牛仔打扮的人，一步一步的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到了萧条的长街上。牛仔裤老旧但结实，皮靴脚后跟的马刺踏在地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风来，吹动牛仔帽，露出了帽檐下锐利的眼睛。 那是神枪手的眼睛。 两人相对站定，距离四十五米，谁都没有动。 观众们屏息着，等待着。 对决的双方也都屏息着，观察着。 小k活动着手指，石铁心也活动着手指。 小k的五指虚虚的搭在了手枪旁，石铁心的手指也搭在了手枪旁。 在双方同意下，这个地图可以选择初始枪械，而且两人都完全一样。 那是一把左轮手枪，老旧但是稳定可靠，枪管长膛线深，口径大杀伤力强，相应的，后坐力也非常凶猛。 “他中计了，我赢定了！” 小k无比自信。 滴，地图提示音响起，对决开始！ 拔枪，架起，瞄准，不等彻底对准便开始扣动扳机，撞针后开，撞针前弹，在最极限的时间内正好让撞针撞在子弹尾部，同时让目标与准星三点一线——嘭！！ 两把枪的枪口同时喷出了耀眼的火光！ 后坐力让两人的手臂同时震荡！ 若论声响，旧时代的动能枪确实比新时代的热能枪要震撼、要热血、要激动人心。 下一刻，石铁心的脸部崩出血花。 有一颗子弹，擦着脸颊飞过，划出一道凄厉的红色。 石铁心抹了一下伤口，然后看着那些模拟血液化作光点消失，眼中若有所思。 对面，小k的尸体颓然倾倒，大好头颅彻底炸开。 嘭。 尸体落地，满场寂静。 外面，博信老板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 他确实没有听到第二声。 第310章 枪王？ 这不可能！ 这是博信老板的第一个反应。 他已经反复研究过石铁心的战斗录像，他已经将石铁心的机瞄秒时测定到了小数点后第二位，他已经反复放大确认过石铁心所有的持枪姿态。 两天，六个小时，数百场激烈对决，各种各样的环境，各种风格的对手，包括准职业选手给他造成的各种突发情况和意外战法。 这样的数据采样，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完善。 对于博信老板来说，他深信在现代社会，没有谁能够在充足的数据面前守住秘密。手臂的挥动速度，反应的极限时间，这些东西在数据面前全都一览无余。 在精心准备的对局中，他估计小k的胜率有六成半，同归于尽的几率有一成半。剩下两成是天意。 但现在，显然不是天意的问题。 一个准确的爆头，另一个则擦中了脸颊。 看起来差别不大，观众们也都爆发了讨论声，可惜着小k的惜败，认为小k是发挥失常，要不然两人就同归于尽、不胜不败了。 但博信老板却不认为是小k的发挥问题。 他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屏幕，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不由懊恼。 “这家伙，从最开始就给我设了个局，一直伪装了几百场，在任何突发情况下都没有露馅，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那家伙的握持姿态根本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全都是装的，全都是引诱他上当的诱饵！ 游戏还在进行，三局两胜制依然存在。 不过博信老板一个战术后仰，把自己摊在了座椅里。 他已经不必再看了，因为他知道小k输定了。 该死的，早知道就把自家队长派上去碾压了，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被这小子耍了一次！ 游戏中，石铁心再度走到了西部小镇的街道上。表情无悲无喜，心中平淡无波。 他如果知道博信老板想什么的话，一定会说，我真没给你设套，是你自己编了个笼子自己钻进来的。 热能枪械在激发原理、使用方式、后坐手感方面和动能枪械都非常不同。他虽然有完美级小型枪械射击术，但不代表他能灌顶一样的立刻通晓所有小型枪械的使用方法。 对正常射手来说，从动能枪械跨越到热能枪械，并将水平同样磨练到自己的极限，需要至少数百个小时心无旁骛的专项训练。完美级射击术以及所衍生的【枪感】属性能够很大程度的缩短这个适应时间，但也需要至少三十个小时的适应期。 石铁心握法有瑕疵，就是因为他不适应热能枪械。那些数据都是真的，但偏偏骗过了聪明人。 毕竟，谁能想到有人能如此熟悉动能枪械呢？就像另一个世界线中，有谁能想到会有人更熟悉燧发火枪呢？ 博信老板的失误正是由此而来。 石铁心则没有博信老板考虑的那么多。 他只是站在小镇长街上，只是看着对面的对手。 他能够看出来对手已经慌了。 上一局干脆利落的秒杀，大大的动摇了这个年轻人的信心。 作为一个职业选手，小k不可能没输过。但在团队作战中失败、死亡，和这种众目睽睽中的单挑里被秒杀，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更何况，他是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中，最得意的方法下，最得意的圈套里，被对方干脆利落的瞬杀。 他的心理已经失衡了。 他虽然在极力克制，但他的呼吸不再平稳，双手也微微颤抖。他的眼神无法冷静，他的双目中迸发着额外的、歇斯底里的进攻意图，当然还有阴影一般深深缠绕的自我怀疑。 石铁心很清楚，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石铁心在考虑，考虑要不要击毙他。 自己先声夺人杀对方一局，对方奋力拼搏反杀自己一局，随后两人在决胜局同归于尽，最后不输不赢握手言和互相拍拍肩膀说一句你很强、并露出惺惺相惜的模样——这可能才是让双方面子都完全过得去的、最能双赢、同时也最社会的剧本。 石铁心在考虑，要不要按这个剧本走。 滴！ 巨大的惊叹号冒出，决斗开始！ 小k爆发出一声大吼，右手以平生最大的力量如同幻影一般拔枪出套，同时双腿迸发了吃奶的力气，猛然向旁边窜出，试图躲避夺命的子弹。 嘭！ 火光迸发，小k的脑袋猛然后仰，大片的模拟献血如同爆裂的水球一样喷溅四散。 噗通，小k的尸体落地了，这一次他连子弹都没能射出枪膛。 石铁心没有挪动一步，站在四十五米外默默的看着一切，枪口的硝烟随着狂风袅袅散去。 他深吸一口气。 果然，唯胜负不能玷污，唯成败不可辜负。 想赢我？ 可以。 派更强的人来吧！ 三局两胜，石铁心赢！ 哗啦，石铁心散去了身上的纳米设备。他推开球形舱门，走到门外。外面，满场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石铁心看向站着的观众“还有人挑战吗？” 没人站出来。 他又看向那些准职业选手“还有人挑战吗？” 准职业选手也不吭声。 石铁心最终看向博信老板“还有人，挑战我吗？” 博信老板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小k，刚刚还是万众瞩目的潜力新星，现在已经没人再关注他了。站着、还是躺下，武者的世界就是这样鲜明，这样残酷，也是这样美丽。 所以博信老板一挺身站了起来，声如洪钟的开了口“我说话算话，今天，没有人会再挑战你。擂主石铁心，你赢了，你在博信摆下了日冕战场的擂台，然后以全胜的战绩打穿了。公平属于你，荣耀属于你，胜利属于你！” “嗷——！！” 观众们沸腾了，他们振臂欢呼，热烈的鼓掌，恭贺擂主的成功。 尹贺在人群中贼眉鼠眼的左右一看，然后混入人群，以煽动性的语调有节律的大喊着“枪王！枪王！枪王！” 有人被带动起来，跟着瞎喊。 更多人被带动起来，一样跟着瞎喊。 。 第311章 不，我只是一个送外卖的状元郎 人群一旦集体来劲儿，节奏就停不下来。况且，石铁心这个擂主连摆三天大擂，全胜收场无一败绩。关键是连职业选手小k都毫无争议的零封，枪王这个称呼，叫出来倒也不让人觉得夸大其词。 最终，整齐的呼喊声如同澎湃的激流、飞卷的浪涛，与一切荣耀一起涌向了石铁心，涌向了胜利者。 “枪王！” “枪王！” “枪王！” 欢呼声中，石铁心忽然一抬手，人群随之安静。 “赛前，有人问过我，摆这场擂台的目的是什么。有人说过我别有用心，借机生事。”石铁心表情认真，态度严肃：“现在，擂台摆完了，我来告诉大家，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他们没想到会在这种属于胜利者的光荣时刻听到这种话，全都齐刷刷的盯着石铁心准备听下文。 “各位，我是一个……” 石铁心说到这里，微微卡壳。 他该说什么？ 我是一个来自遗孤院的孤儿，无父无母，可怜兮兮，天煞孤星，惨不忍睹。 而且我还只是个两米多高的孩子啊！ 现在求求好心人救救孩子，给我送点钱让我坐火箭一样的攀升修为吧！ ——要这样说吗？ 这，和那些电视节目里、以低劣的手段卖惨的人有什么区别？ 卖惨的人未必真惨，很可能有骗钱的骗子。真惨的人能够走到这一步，站在这个众人瞩目的焦点位置时，反而难以说出口来。 博取同情，不正是对严苛生活低头，对自己过去所有坚持的背叛吗？ 石铁心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他是个倔脾气，他说不出那些话。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眼前所有人，平淡的说出了下文：“我是一个初入靓团的外门弟子，简单来说就是个送外卖的。看到我的游戏昵称了吗？70816，这其实就是我的工号。” 观众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声嗡嗡作响。 刚刚欢呼的热烈气氛，一下子消减大半。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道：“那么你这里摆擂台是为了什么？” “我在这里摆擂台，只有一个目的——”石铁心很诚恳，因为他确实在说实话：“那就是让大家记住我。” “我摆下这场擂台，我输了我会乖乖的包大家一天的网费，我赢了的话也不要求大家做任何事。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因同一个爱好、同一款游戏而互相认识、互相结缘。” “同时，我也希望，大家在饿了渴了、想吃饭了的时候，能够想起我，想起我这个工号。我希望大家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外卖送到各位手上。” “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石铁心说罢，下面的观众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果然是搞宣发！我果真没看错！” “不过，只是为了送个外卖的话，我们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枪王这么厉害的高手竟然跑去送外卖，这不是浪费吗？”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他去打职业不是更好吗，说不定能成为明星。” “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肯定不会，送不送外卖还不是一查就查的清楚？而且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的？” 人群在讨论，石铁心仔细聆听着，发现大家的讨论内容并没有向最坏的预想那样恶化下去。之前对胜利者的拥戴之感犹存，加上这件事确实对玩家来说没有任何损失，点外卖让谁送都是送，所以并没有太大抵触情绪。 石铁心对着躲在角落中一个人瞎紧张的小张点点头，小张立刻站出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传单开始分发。 “各位，欢迎捧场！” “各位，欢迎捧场！” “我们肯定准时送达，让您吃上可口的饭菜！” 小张在人群中发着传单，尹贺也顺手接过了一张。他再度贼眉鼠眼的左右一看，然后头头是道的研究了半天，忽然在人群中惊叫一声：“诶？不对啊，我认识你！” 人们看过来，尹贺则一脸惊喜的指着石铁心：“你是不是叫石铁心？” 石铁心有点懵，他不知道这小子突如其来玩的是哪一出，但想来不会害他，于是点点头道：“对，我就叫石铁心。” 尹贺接着大叫：“你是不是来自牧原区？” “对，我从牧原区来。” “那就对了！”尹贺猛然一拍大腿，表情略显浮夸的大叫道：“我说我怎么觉得你看着眼熟，原来你就是那个牧原区石铁心啊，遗孤院中走出的状元郎！” “嗯嗯？”“什么情况？”“咋回事？”“什么状元郎？” 有人一看有八卦，立刻精神百倍的探寻起来。 那件事过去的并不久，还有其他人也看过新闻，于是有好几个人恍然道：“原来就是他啊，牧原区今年小乡试的冠位！” 更多人加入了讨论，他们在网上搜寻着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前些天的新闻。年轻人们一看，立刻炸锅了。 这个年代的人，对高手、对学霸，尤其是对冠位，都会保持一种额外的尊重。 “好家伙，枪王竟然还是个学霸？” “他这么厉害啊！” “第一正学的新生啊，没想到枪王还是我未来的学弟，真是缘分。” “喔，原来这位兄台也是一位学霸，失敬失敬！” “不过，这么一位高手学霸，竟然都去送外卖了，看来他家的条件确实很艰苦啊。” “你不知道吗？他是遗孤院的遗孤，条件可以说一穷二白，艰苦的不可思议。” “确实不容易，确实厉害，佩服，比单纯的一个游戏高手更让人佩服。” “哇！这么励志的吗？今天开播的时候我要在直播间讲一讲他的故事！” 石铁心有些吃惊。 他没想到，自己没想卖惨，尹贺那小子却帮他把惨卖了个通透、卖了个彻底。他确实安排尹贺当托、帮忙带节奏，但是不是这个方面、不是这个内容。 人群在讨论，比刚才看向他的目光更友善，更热情。比起高高在上的擂台胜利者，石铁心的背景更让人亲近，更让人感佩。 尹贺换了第三个地方，大声高喊道：“你说的挺好，但是我们指定你来送的话还要多费一番功夫。我们找谁送外卖不是送，你比其他人能好在哪里？” 石铁心闻言精神一震。 这才是他安排的托的正确工作模式。 “这位朋友问的好，我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作为靓团成员，我会准时将外卖送达，这是本分。同时，作为一个玩家，我更能理解大家的需求，明白大家的想法。所以，凡是通过我送的外卖……” 石铁心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振聋发聩：“我都负责扔垃圾——！”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瞅着石铁心。 原本坐着的人也站了起来，有人热切的看着石铁心，声音颤抖的问道：“垃圾分类也一起做了吗？” 石铁心肯定的一点头：“是的，垃圾分类，我们来做。” 一瞬间，人群沸腾了，比刚刚的反响更强烈，情绪更热烈。 “卧槽，垃圾分类烦死我了！” “有人能分类垃圾，那还说什么，肯定找他点餐啊！” “就是加钱我都愿意！每单加三点垃圾处理费我都同意！” 看到热烈响应的人群，发着传单的小张开心的合不拢嘴。 以后不愁订单来源了。 石铁心微微一笑，忽然拿出一身靓团制服，麻利的穿在自己身上。 他大叫一声：“现在，有人想吃饭吗？” 许多人同样大叫：“想——！” “那就下单吧！” “好——！” 石铁心龙行虎步的往前走，人群热情的让开。就像当初的贺冲，分开人潮，大道通天。 但他与贺冲终究不同。 贺冲用的是形势硬压，心态轻浮且志得意满，那通天大道的两侧满是引而不发的箭矢。 而石铁心则沐浴在感佩的目光中，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卖箱，戴上了毫不起眼的骑手帽。 沉甸甸的，是丰收的感觉。 第312章 打开局面 接下来的日子，石铁心立刻就感受到了攻略了博信游艺城作为资源点的好处。 博信每天都会出现少则六百单、多则一千单的外卖订单，这些订单中的绝大多数来自于日冕战场的玩家。 石铁心第一天就收到了两百多订单，占总数的不到三分之一。不过这个数量已经很高了，甚至说有些太高了，高的超过了石铁心的接单上限。 直到此刻，石铁心才知道，不同等级的外门弟子每天的接单上限不一样。 一级外门弟子每天最多只能接一百单，再多就需要消耗帮贡提升弟子等级，才能一步步提升接单上限了。 不过这也难不到他。 上限是一百单还是一千单，都并不影响石铁心的计划。 本来他也也没打算、同时也不可能一个人把这些订单都送完。哪怕他没日没夜苦干的话真能送上两百单，他也需要时间来炼体、养精、修炼心术。 他要的不仅仅是钱，还要更多东西，所以他将做不完的单子分润了出去。 包括瘦子小张，还有几个新结交的低级外门弟子，都开始跟着石铁心吃饭。石铁心把单子分给他们，并跟他们约定了三成的抽成比。 石铁心已经了解过了，这个抽成要比大手子们的抽成稍低一些，让这些外门弟子很是欢喜。但同时石铁心也对这些人进行了严格的管理，要求他们必须做到自己对博信玩家的承诺。 另外，严禁他们进行二次分单二次抽成。从石铁心这里接受订单的人，必须是实际干活的人。 如有违反，永不复用。 严格执行，决不姑息。 从放活儿到干活只有一个层级。唯有这种扁平化管理模式，才能严格掌控服务质量、提高客户口碑。同时也能防止下面的人再重新拉帮结伙，以免他们搞出些不着四六的幺蛾子出来。 这是石铁心从黑尊世界线中学到的管理手段。 这样，一个小势力就算形成了。 人数虽少，订单数也不多，但胜在稳定，而且外人很难撼动他的订单来源。 一天天过去，石铁心持续的在博信深耕经营。由于他在博信的巨大声望，加上良好的服务态度以及确实领先一步的服务内容，博信每天产生的订单数也越来越多，不长的一段日子里日均就超过了四百单。 而且玩家们的订单并不集中，全天候什么时候吃饭的都有，应付起来更容易。况且还有很多在深夜吃饭的，仅仅深夜的额外配送费就能赚个盆满。 老汤在旁边看着石铁心站稳脚跟、打开局面，急的抓耳挠腮，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愁的直抽烟，转着眼珠子想别的损招。 另外一边，石铁心也在积极开拓其他的资源点。 比方说，绝大多数骑手都不愿意来的地方——花园小区。 今日，石铁心骑着单车，再度来到了花园小区门口。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小区大门，里面的花坛里、草丛中，都能看到影影绰绰的狗屎蛋正在散发气味，明显严重违反了太空城空气质量环保法案。 “今天再来这里送外卖。”石铁心看了看时间，然后将外卖箱放到一边：“不过，我已经不是上一次的我了！” 汪汪汪！ 有恶犬的叫声传来。 一个染着方便面式大卷头、化着大浓妆、胸怀与肚腩同样伟大的中年大妈走了过来，身边根这一条不大不小的土狗。 土狗对着石铁心叫了两声，大妈立刻面色一变，恶狠狠道：“就是他？” 汪！ 土狗龇牙咧嘴，如同回答。 “好！来了就别想走，给我上，毛肚！”大妈一挥手，同时，琉璃色边界扩展，两人一狗同时出现在秘境之中。 果然，这大妈也是狗帮的，拥有带狗进秘境的特殊本领。 不过既然已经进了秘境了，那就不用留手了。 嘎巴，嘎巴，石铁心转了转关节，双眼中迸发了热烈的光。 这段日子大吃大喝、花钱进补，同时辛苦修炼、努力炼体，终于取得了巨大的成效。粉红色烟霞的覆盖率，已经超过了七成。尤其是关键部位的空泡率、断层率，都得到了有效的降低，所以肉身战斗力有了不小的提升。 炼体损耗虽大，但有一个无法替代的好处，就是一证永得。 精气会消耗，假丹会缩水，炼体却不会退步。只要有体力，战斗力就不会有一丝降低。 而体力，对石铁心来说最是充沛，所以他炼体的收益要比普通人更大，这也是他不惜耗费大量钱财炼体的原因。 狗帮，就是他现在检验进度的磨刀石。 “来吧！” 石铁心一声大吼，冲向一人一狗。 片刻后，秘境破碎，大妈晕倒在地，土狗无精打采，眼含畏惧。 石铁心摸着后腿，疼的直吸气。狗帮狗子的撕咬能带来格外的剧痛，普通修行者真的承受不了，不过好在出了秘境之后外伤已经完全消失。 土狗还想再跑，石铁心已经先一步拿出一根绳子。 “哼哼，这回还能再让你叫援军吗？” 啪，石铁心一扥绳子，满脸阴影的逼向了瑟瑟发抖的可怜小宠物。 一分钟后，石铁心把土狗捆了个结结实实。尤其是狗嘴被绕了三圈并牢牢的绑了个花，确定它既不能跑也不能叫，只能在地上扭来扭去的搓背。石铁心拍了拍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背上外卖箱骑上自行车冲进了花园小区。 小半刻钟后，小区中犬吠声大作。毕竟，每一条狗都是索敌高手，不用看到你也能锁定你。 又片刻后，石铁心骑着自行车仓皇出逃，裤脚又被咬了个大口子。后面大批恶犬穷追至小区门口，对着石铁心的背影一顿狂吠。 “叫什么叫，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然后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 石铁心斗志旺盛，决定把狗帮的地盘当做一个刷怪点，好好地磨练一下战斗技艺。 如此一天天过去，眨眼之间月结算的日子来了。 人事部经理开始热情洋溢的讲话：“各位同门，本月绩效已经统计出来了。本月的月度弟子，没有悬念，依然是阴晓菲！本月帮派贡献八千一百二十二，大家恭喜她！” 第313章 无相风劫腿 哗啦啦，大片的人鼓掌、大片的人瞩目。阴晓菲是一个面色冷峻的三十岁女性，她是大手子团体的代表人物，也是现在最大的大手子，拥护者甚众。 “而本月的潜力之星，则是新入帮的小兄弟石铁心！”人事部经理乐呵呵道：“明明是一个新人，却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本月帮派贡献一千一百八十三点，换成价值点也上万了，大家恭喜他！” 啪啪啪！ 小张等人带头鼓掌，态度坚定。其他人淡然响应，敷衍但也不至于完全无动于衷。大手子集团看着石铁心，表情深沉，不甚愉悦。 唯有石铁心自己，八方不动。 他正在考虑这笔帮供该怎么花。 当表彰会议散会，人群四散离去，石铁心便走向了接待处。他找前台小姐姐要了最新的帮贡兑换明细表，开始逐条审视。 首先是拿帮贡换钱，一帮贡换十价值点，每个月只有今天能换。不远处，过来换钱的帮众已经排起了长队。他们一边等待着办手续，一边讨论房贷、车贷、孩子的学费、保险的缴纳、医疗的花销等等问题，当然不可能不换钱。 但石铁心并不准备换钱，他开始往下看。 一级外门弟子能够换取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养身精食、武功秘籍、初级驾驶术第一层、各价位的自行车或电动车载具，以及比较令人瞩目的炫靓掠风腿，还有一门养精功法《聚纳功》。 价格普遍比市面上的同等物品便宜。 炫靓掠风腿的价格是二百二十帮贡，比驾驶术便宜。 石铁心重点看了看《聚纳功》，在功法描述中，这是一种比基础养精术更优越的养精功法，效率提升了大约两成。 《聚纳功》的价格也不算贵，三百三十帮贡，石铁心完全可以负担。 但石铁心考虑了一下却没有兑换，而是继续向下翻阅。 不多时，一级外门弟子的兑换列表已经看完了，石铁心又看向二级外门弟子的兑换列表。 想兑换二级物资，首先要花费五百帮贡晋升二级外门弟子，晋升之后每天的接单上限提升到二百单。同时，可以兑换的东西也有所扩展。 石铁心看过二级，又看三级，然后有针对性的看过了四级和五级条目，把外门弟子的可兑换内容看了个遍。 看过之后，他就知道，真正的好东西都只有高级外门弟子才能兑换到。 “我现在确实需要一门养精功法，但并非迫在眉睫。”石铁心再次理性分析了一波：“完美级基础养精术，每天最大可以提炼出三十缕精气。但我现在面临的情况是，我每天吃的养身精食还提供不了三十缕精气。” “所以现在的瓶颈并不在功法，而在养身精食。” “养身精食属于消费品，靓团也算是做生意，所以养身精食对弟子等级的要求并不大。除了最高端最贵的那几款，基本都能兑换到。” “其他东西，武功方面分别在一级、三级、五级的时候能够兑换三种腿法。其他武功，凡是好武功也都需要高等级才能兑换。” 盘算来盘算去，石铁心发现，低级弟子的兑换内容对他没有太大吸引力。《聚纳功》那样的功法，与基础养精术也差不了太多。而高级弟子的高级货色，却都有些太贵了，他还远远兑换不起。 “说到贵，这其中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石铁心皱着眉头，把所有同类型的功法都标注了出来。他发现，养精功法在到达最顶级的时候，价格会有一个突变型的暴增。 比如说《生息决》、《小混元功》、《小北冥无量功》，这三种是不同等级的养精功法。《生息决》的价格是一千四百帮贡，《小混元功》的价格是三千六百帮贡。包括其他养精功法在内，价格基本都是线性提升。 但到了《小北冥无量功》这里，价格却突变型暴增，一下子到达了四万帮贡的恐怖天价！ 四万帮贡啊，换算成价值点就是四十万价值点！ 房子的首付都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养精功法能够值这么多钱？而且还要限定为评上了靓团年度优秀外门弟子的人，才有资格兑换这门功法。 石铁心摩挲着价格栏，脑子里忽然又闪过了电脑城中那个价格夸张的电脑，以及功法店老板摆在高处的那门《精气井门功》。 他发现，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第一集团与差它们一线的同类物品，在价格上有一道天堑一般的鸿沟。 这道鸿沟就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将所有普通收入人群都挡在了外头。墙内的风景，似乎只对那些高收入人群开放。 “基础养精术就能养出元丹、让人有机会冲击锐气，而且养精速度也不是慢的不可接受。这么看来，那些天价功法根本毫无意义。” “但定价的人不可能都是傻子，消费者也不可能都是傻子，我能看出来的别人肯定也能看出来。” “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这些天价功法，一定有某种基础养精术绝对比不了、甚至天差地别的优点，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这种价格的由来。”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只是我现在暂时还搞不明白而已。” 有好的，当然不会想要不好的。石铁心认真看了看四万帮贡这个价格，然后把心中的渴望暂且收敛起来，开始研究如今最切实最适合他的选购方案。 “二级弟子的身份先不忙，现在先兑换一本《炫靓掠风腿》。我的脚下工夫和身法功夫确实需要加强，这门腿法很不错，后续还有两层潜力也大，正适合我用。” “剩下的帮贡就都兑换成养身精食吧。”石铁心关闭了兑换列表。他看了一眼换工资的人群，人群中似乎有人在隐晦的观察他。 石铁心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 当天下午，石铁心就拿到了炫靓掠风腿的武功秘籍。武功秘籍使用专门的科技设备承载，拥有自销毁和身份识别功能，以确保不会被他人抢先领悟。 石铁心仔细学习了炫靓掠风腿，视界系统上立刻有了反应。 【你研习了武学秘籍，领悟力术：无相风劫腿第一层】 【无相风劫腿：共分四层，你以研读第一层“掠风”武功秘籍】 第314章 勤学苦练 秘籍的通用名称与视界系统上的识别名称不同，这一点石铁心早就见识过了。上一次学习的基础驾驶术，靓团这边叫“逮虾户”，视界系统中却并未如此记录。 这说明视界系统有一个自成体系的认知和命名方法。 但是今天，石铁心忽然发现，视界系统的这个功能还有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衍生玩法。 它竟然可以直接看透功法的底细！ “这种腿法竟然有四层？”石铁心不由吃惊，这已经是他接触过的最强外门武功了，比硬气功还要高一层。 不知道这门“无相风劫腿”比之贺冲的“飞沙步”孰高孰低，但它肯定是一门不得了的功夫。 石铁心又重新仔细看过一圈，靓团兑换表上确实只有三个，没有第四个。 “视界系统出差错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说要么靓团自己也没有无相风劫腿的第四层，要么就是靓团藏了一手，把这门腿功的第四层藏起来引而不发留做他用。”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暂时都跟石铁心关系不大。 作为一个一级外门弟子，一个刚刚有一点脱贫苗头的遗孤，他不需要好高骛远的去关心过于高层的东西。不论是哪种情况，现在，当下，他要做的，就是修炼好功夫，弥补自己的搏击短板。 他也想安安静静的读书种田攀科技，但可惜这个世界并不给你这顺利发展的机会。所以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必须准备应付相应层次冲突的武力。 石铁心开始全心全意的参悟无相风劫腿的第一层功法。 视界系统适时的给出了一个进度条，显示出他的参悟进展。同时，进度条上方出现了一个写着【拳理+1】字样的徽章，一闪一闪的似乎在给进度条加油鼓劲。 石铁心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开始认真研习武功。 或许是因为【拳理】属性确实起到了作用，也或许是因为【悟性】属性带来的全面影响，更可能是因为与小张对练多了导致他对掠风腿比较熟悉。石铁心在研修之后，很快就对这门武功有了个总体的把握。 “小张似乎完全练错了。” 从前没拿到秘籍还没发现，现在拿到完整功法了，石铁心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小张真的把这门所谓的“炫靓掠风腿”练的一塌糊涂。 “这根本就不是一门用来搏击的腿法，小张完全是想当然的就把它当搏击法用了，实际上根本不是。他的修行进度说不定连合格都没有，难怪这么菜。” 石铁心仔细琢磨许久，觉得这门掠风腿确实不是一门搏击法。 掠风腿最大的作用，其实是用来打基础的。 掠风腿一共十二路。 包含蹲、扎、弹、蹬、踹，截、抽、点、踏、滑，十大小决。再加上小步和大步两种步法方式，正好十二路。可以说涵盖了腿法基本功的方方面面，比基础拳法自带的那两下子强出很多很多。 小张用它来打架，也不是说不可以。但以石铁心的理解，这十二路腿法根本不是用来打架的，而是用来练基本功的。练好了这十二路腿法，能够加强下肢力量、增强反应速度、提高灵活敏捷、稳定重心平衡，可以说好处多多。 同时，这也是进一步修炼更高深腿法的根基。 “虽然名字叫‘炫靓’，但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拿出来炫的，而是应该伏下身去扎扎实实勤学苦练的朴实功夫。” 在这个认识中，参悟进度条一下子走到尽头。同时，还给了他一个“成功参悟”的buff，降低5%的走火入魔概率，同时多加了十个点的初始进度。 这说明他的理解方向没有错。 石铁心非常开心，因为他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身法架势方面的基本功。如果能把这门掠风腿修炼好，绝对能够极大地弥补他的短板。 而且，修炼外功与炼体本身也并不冲突。只要练的认真、标准、刻苦，哪怕是蹲重心、扎架子这种静态功夫，也一样是对身躯的极大磨练，根本不会耽误炼体进度。 “时不我待，立刻开始！” 石铁心立刻行动起来。 从这一天开始，除了写名片、送外卖、养假丹之外，他又把相当一部分精力放在了掠风腿的修行上。 他从蹲架扎马开始，全心投入勤学苦练。 过去种种经历养成了他吃苦耐劳的品性，天生的沉稳性格又给了他足够的勇毅与耐心。对知识的学习以及其他世界线的人生阅历，给了他超越年龄的周密思维。完成天命任务带来的体力与活力加成，又让他远比其他人持久。 这些种种要素加起来，共同创造了他极强的行动力，甚至比其他修行者强许多倍。 别人送单的时候，他会以更快的速度送单。别人养精的时候，他会以更高的效率养精。别人休息玩耍的时候，他会专注的书写名片囤积财富。 而当别人修行的时候，他会以更认真的态度修行。别人打牌娱乐、吹牛聊天、吃喝聚餐的时候，他也以毫不放松、绝不降低标准的态度，继续修行。 普通人再怎么严格的自我鞭策，也比不上有人督促的效果。因为人总会怠惰，然后在怠惰中下意识的给自己找借口，告诉自己“做不到”，然后悄然放低标准。 但切身感受过自己生命极限的石铁心不会，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又做不到什么，所以既不会怠惰放松也不会弄伤自己。 他只会以最极限的效率，飞速成长。 他在练功房挥汗如雨，坚持的比谁都久。 他在练功房上桩下桩，一开始修行掠风腿让他显得沉重而笨拙，经常行差踏错。可当他失手摔落磕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也不吭一声，更不会退缩犹豫，只会重新尝试，而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好。 靓团成员一开始还在背后议论，有时候更会为他的狼狈而偷偷嘲笑。但当石铁心坚持、坚持、不断坚持，而且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明显进步的时候，那些人渐渐笑不出来了。 第315章 找上门 他们看着石铁心拖拽着沉重的橡胶轮胎满场飞奔，一圈又一圈。表情坚定，目光沉着，既不轻浮也不疯狂，唯有自信与稳定，似乎可以永不停歇。 这个时候，他们感受到一种莫可名状的震撼。 他们看着石铁心向众多修行过掠风腿的帮众虚心求教修行的关隘，有人指点则诚心感谢，被拒绝了也毫无挂碍一笑置之。只是不断反思总结，好像每天都在升华对武功的见解。 这个时候，他们感受到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 这种力量，其实遗孤院和子弟学校的很多人都体会过，尤其是贺冲体会的非常深刻。 那就像是贪玩的学渣看到同桌在一本一本不停刷题刷卷子的感觉，一种时时刻刻有人在奋起直追的感觉，一种这个人就像钢铁铸造的机器一样永不停歇，可以努力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让所有暂时居于优势位置的人寝食难安。这种感觉逼疯了贺冲，让他采取了不理智的行为。 而现在，这种感觉更猛烈、更不可阻挡，因为石铁心的进步速度比从前快得多。 他这艘沉重的远洋货轮，在各种属性的加持下，换了一个更强的发动机。而且在财富的供养和应身的支援下，这发动机基本不缺油。 “这特么的简直是个小怪物！”老汤远远地看着一如既往努力着的石铁心，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这个年轻人的修为在他眼中依然不值一提，至少相对于他见识过的那些人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这种拼搏努力的奋斗精神和理智高效的前进策略，实在让他心惊。 老汤低声呢喃道：“不能再等了……” 一周后。 石铁心坐在书桌前，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感悟。 “最近发现，靓团兑换名册中的功法说明虽然看似无厘头，但却自有深意。” “炫靓掠风腿的简介是如此写的：‘上楼下楼，迅捷如风。练好了它，你就是爬楼梯最炫的崽儿’。” “经过经验总结，我发现，修炼炫靓掠风腿最好、最有效率、消耗与回馈最均衡的方式，确实就是不断地爬楼梯。简单的上楼下楼，用不同的跨步动作，就能锻炼到截然不同的部位，修行截然不同的功诀。” “而且土木堡有各种各样的大楼。地下深层、低层、高层、超高层，还有建设中未完工的各种复杂环境。如果真能做到在任何建筑物中都‘上楼下楼迅捷如风’，那么掠风腿至少也已经练到了优异，甚至更高。” “而‘爬楼梯最炫的崽儿’这句话似乎也言外有物。” “什么叫‘最炫’？怎么才能做到‘最炫’？” “腿法基本功如果不到位的话，肯定无法做到敏捷、潇洒、干脆、迅速、灵活，所以腿法不好就根本炫不起来。” “想来只有把掠风腿练到完美，才有资格把自己爬楼的动作练到‘炫’。” 记录完之后，石铁心一推桌面，小小的在椅子里瘫了一下。他枕着双臂看着天花板，脸上有些满足的微笑。 “没想到戏言一般的说明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门道，靓团不愧是驰名太阳系、站稳土星系的大型帮派。而且一门普及型腿法就是拥有四层内容的好武功，靓团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在靓团好好发展，确实是个不坏的选择。” 石铁心正瘫着，他身后靠过来四个年轻人。 四个年轻人脚下功夫不弱，走路声甚是轻微。他们目光闪烁的盯着石铁心的后背，视线在脖颈、肩膀、后腰、大腿等重要位置游走着。 互相打过眼色，然后坚决的点了点头，随后一个“一起上！”的目光中，四个年轻人嘎巴一下捏了捏手指，齐齐逼向了石铁心。 领头的那个张嘴就是一声吼：“在这呢？可让我们好找！” 石铁心头也不回，鼻子里发声：“嗯？” “我们——是来给您捶腿、捏肩的~~”四个人脸上瞬间齐齐挂出了讨好的笑容，轻手轻脚的贴上来，开始在脖颈、肩膀、后腰、大腿处各自占下位置，力道合适的拍打揉捏起来。 “大哥，您辛苦了！” “大哥，我这力度行不？” “大哥，您的身体真健壮，肌肉硬的我都快揉不动了。嚯，这大腿，掠风腿已经很精湛了吧！” “那是，大哥是什么天分？而且大哥每天练功多勤快？一个星期的进度少说也能赶你三个月！” 四个小弟在伺候着。 经过了这段日子的经营，石铁心的小团伙又扩大了。石铁心虽然依然只是一个一级外门弟子，但是大家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谁说了算、谁有能耐，这不是一个弟子等级就能代表的。 现在，每天都有十多个年轻小伙子，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游走在上城区街头。他们快乐的工作、快乐的赚钱、快乐的伺候好大哥，并快乐的上缴着自己的三成收入。 “大哥。”瘦子小张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大家乐游艺城的业务拓展的很有效果，每天产出订单已经稳定超过一百五十单了！” 除了博信以外，石铁心也在积极拓展其他游艺城为自己的资源点。当然了，他不会再摆擂台，那是打开局面用的雷霆重手，而不是正常经营用的长久之计。 石铁心采取了正常的宣传方式。 见效虽然没有那么立竿见影，但胜在他确实提供更优质的服务，所以也渐渐打开局面。包括博信在内，各大游艺城的玩家群体每天已经能带来一千单以上的外卖订单。 可以预见，一旦这种策略正常的执行下去，他的月帮贡将快速提升，获益会越来越大，实力也将随之累加，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但显然有人不愿意看到他这样下去，想打破这个循环。 咣当，有人一把推开了门，然后一大群人呼啦啦的走进了宿舍。小张以及四个揉肩捏背的小弟立刻紧张的站起来，但根本无法阻挡这些人的脚步。 刚拖干净的地面一下子被踩的肮脏凌乱，一个领头的高个子面色冷峻的将烟头扔在地上，姿态轻狂的用脚尖碾了碾，拖出一条黑色的痕迹，然后抬着下巴吹了口烟气开了口：“哪个是石铁心？站出来。” 第316章 你没资格让我站起来 “哪个是石铁心？站出来！” 一声吼叫，四处回荡。一瞬间，靓团宿舍大楼走廊两侧的屋门全都打开了。一个个年龄或大或小的靓团帮众从门中伸出脑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向了这边。 人们都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准确的说人们都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因为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人们真正关心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屋子里。 这群人来势汹汹，个个眼神不善。 小张和那四个小弟紧张起来，来的这些人他们都认识，至少也是听过名头的，个个都是三级往上的外门弟子，平时遇到要喊哥、要点头哈腰的那种前辈。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高个子在四级弟子中也有不小的威名，人送外号豪哥，是大手子集团之下的二级人物。他手中有不少资源，能够对更下面的小弟进行二次的订单分配，所以跟着他混饭吃的人也不少。 这个豪哥的抽成也很厉害，从他这里拿的单子拼死拼活一天跑下来，真正能落到骑手自己头上的只有不到四成。 但是没办法，大手子集团几乎垄断了所有订单的获取、分配、发放权。下面的人要想喝口汤，必须要给上面的人送块肉，否则就只能当个独行侠。 没本事的独行侠混不下去，会像之前的石铁心那样到处碰壁，一个好订单也拿不到，一个月下来赚的帮贡可能都不够交房租的。 有本事的独行侠呢？也未必就能混得开。 你手速快，你想自己抢单自己送，两耳不闻窗外事？抱歉，你同样会被排挤、被针对。 大家都在被剥削，凭什么你能独善其身？被剥削的劳苦大众向往独行侠，又排斥独行侠，最终那些独行侠也会被大手子集团想尽办法处理掉。 对大手子集团来说，把所有人都囊括到自己的体系中，是维护阶级稳定和层级剥削的最优方式。他们不允许有例外、有挑衅者出现。 从前的独行侠，要么吸纳、要么逼走，没有幸存的。 而现在，该石铁心了。 石铁心比普通独行侠更麻烦，因为普通独行侠只是独善其身，石铁心则是拉起队伍自成一派。已经有几个不怕死的投奔过去了，再这样持续下去恐怕大事不妙。 所以，大手子集团的人今天上门了。 “豪哥，您怎么来了？”小张先凑上去，强笑着打算缓和一下场面：“我给您倒杯……” 啪，高个子抬手抓住了小张的脸，长长的五指直接把小张的整个脸都抓在手中。 高个子表情凶恶，凑上来高声道：“你叫石铁心啊？” 小张抓着高个子的手腕，艰难的开口道：“我、我不是啊豪哥——呃！！” “不叫石铁心你站出来干什么？”嘎啪啪，高个子指节突起用力一捏，捏的小张忍不住痛哼出声。高个子目中无人的环视一圈：“到底谁叫石铁心啊，有没有这个人啊，站出来！” 哗啦，转椅一响，石铁心的椅子转了半圈，转过身来。 一个小弟的下颚战术性前突：“喂，你就是石铁心吗？” 石铁心则上下扫视了高个子豪哥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横鼻子竖眼的那些人，忽然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很失望的样子：“石九公冒充石斑鱼，真是没劲。” “你说什么？”高个子的表情愈发不善起来。 “没听清楚？我说——石九公冒充石斑鱼，真是没劲。”石铁心看了一眼高个子的手掌，又看了一眼强忍着疼痛的小张，冷声道：“那边那个，你练爪功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手放开。” “哦？我不放你能怎么样呢？”说是这么说，正主既然已经出头，高个子也一把将小张扔了出去，同时带着人向石铁心逼过来：“我让你站出来说话，你是听不懂吗？” “一个替人送死的傀儡，用不着我站起来。”石铁心舒舒服服往椅子里一靠，伸出手指对高个子勾了勾：“有能耐的话，你来让我站起来。” “哟！”高个子怒极而笑，他顾盼左右，与小弟们一起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表情猛然狰狞，一个虎扑就向石铁心冲了过来。 咔嚓，秘境打开。一声呼啸，高个子右臂成爪，一爪破空，在尖锐的声音中碎裂空气，当头一下向着石铁心猛然抓来。 但石铁心双腿往地上一搭，大腿肌肉瞬间绷紧，一个蹲字诀已经稳稳的用了出来。同时他右手前伸，五指张开，以爪对爪，一下与高个子对了一招。 啪！ 两只手抓在了一起。 高个子面显狞笑，他能看出来石铁心没有练过爪功，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小子太托大了，坐在椅子上还敢跟自己较劲儿，岂不是自寻死路？手上加力就要给石铁心一点苦头瞧瞧，三招之内必然把他摁在地上打的叫爸爸！ 但一加力，纹丝不动。 二加力，还是纹丝不动。 不仅没能撼动石铁心的手掌，甚至连那转椅都稳稳当当的立在那里，没有一点要翻倒的样子。庞大的力道全都被石铁心的蹲字诀化去，没有一点压在椅子上。 “这不可能……”高个子的脸色变了，额头上有一滴冷汗滑下。 下一瞬，石铁心五指猛然用力。只听嘎巴一声响，高个子一下子嚎叫起来，他的五根粗大的手指头竟然在同一时间被捏断了！ 石铁心五指紧扣，一扭，一掰，一压，咔嚓咔嚓三声响，高个子立刻哀嚎着跪在了他面前，手指手掌手腕全部断裂破碎，整个人痛的根本站不起来。 “没吃过苦的花架子，不堪一击。”石铁心收了蹲字诀，右腿闪电般的弹腿前踹，嘭的一下正正踹在高个子的胸口上。 嘎嘣一声响，高个子双眼暴突，口中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他的胸口深深凹陷下去，所有肋骨一根不剩的全都碎了。 高个子横飞出去，啪啦一下撞碎秘境，哗啦一下砸在那些跟进来的小弟们身上，把那些小弟砸的像保龄球瓶子一样成片的倒了下去。 小张五人已经呆了，他们知道石铁心能打，但不知道他竟然这么能打。豪哥在他面前竟然走不了一招？这也太强了！ 石铁心这才豁然起身，浑身气势随之拔高起来。 第317章 你们，一起上吧 他大踏步的走向那些小弟，那些小弟不可置信的看着不堪一击的豪哥，再也没有刚进门的气势。虽然人多势众，但竟然齐齐吓得往后退去，拔腿就想跑。 “一个都不准走！” 一声冷喝，那些小弟们又都不敢动了。 “把地面全都打扫干净。铺床叠被，洗衣洒扫，全都做好。”石铁心从那些人让开的道路中走过去，目不斜视道“今天是检查卫生的日子。如果我们宿舍被扣了钱，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揪出来，明白吗？” “是、是、明白，您放心！”那些三级四级的弟子不敢多说，只有老实点头。 他们不能不怕。 带头的豪哥精通鹰爪，而且养精水平也非常高，已经是大手子集团下属中很能打的一个了。从前征讨不服的时候，十个里面有七个都打不过他。没想到今天人家连站都没站起来就一招秒了豪哥，这些人虽然是三级四级的外门弟子，但也没见过这样的狠人。 这铁板太硬了！ 石铁心没再理他们，而是大踏步的走出门去。门外，走廊上，密密麻麻关注着这边的人看着石铁心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一个个的表情都很惊讶。 石铁心环视一圈，忽然冷笑一声“只让替死鬼出面，自己不敢来？”然后大踏步的走向外面。 许多人对视一眼，同样跟着他往外走。 看来这是个硬茬子，今天要搞大事啊！ 呼啦啦，跟着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到处都是，倒是让走在最前面的石铁心显得人多势众、势不可挡。 所有挡在他前面的都下意识的躲到两旁，呆呆看着大群人走过，然后也混入到人群中进一步壮大了队伍。 很快，跟在后面的队伍就达到了一百人。没有跑单的骑手，几乎都在这里了。 石铁心来到了靓团后院的大广场上，所有人也都跟着来到此处。 石铁心站定，所有人都自觉让开一个圈，开始强势围观。 他环视一圈，依然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于是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然后一声炸雷一样的大吼“想找我那就亲自来，别派小喽啰送死！我现在站出来了，你呢？何不现身一见！” 现身一见！ 现身一见！ 吼声在大院中反复回荡，滚滚如雷，又袅袅散去。 所有围观者都在互相打眼色，所有人心中都通透得很，眼前发生的正是曾经发生过许多次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闹得这么大，这么激烈。这个少年竟然这么有种，一点私了的意思都没有，挑开了矛头直指大手子们。 石铁心已经公开叫阵了，大手子们不可能不应战，否则大手子集团的威望将受到重大打击。 果不其然，在所有人的等待中，啪，啪，啪，某处竟然传来了鼓掌声。 有一个非常社会的纹身哥戴着墨镜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每走一步就拍一下手。他的手又宽又厚，看起来非常有力量。双手相拍，拍出的掌声竟然能震的附近的人耳鸣不止，显然手上功夫了得。 啪，啪，啪，社会大哥拍着手走了过来，表情玩味且不屑。 挡在社会哥面前的人立刻闪开，让他与石铁心可以直接面对面。 “好，好啊，果然是年轻人。有活力，有冲劲，我喜欢。”社会哥最后拍了一下巴掌，这一掌的声音竟同样掀起了滚滚回音。 “不过呢，年轻人还是要好好打磨才能懂规矩。” 社会哥皮笑肉不笑，同时，又有一男一女不分先后的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来到大院里，与社会哥呈掎角之势。 这三个人都是大手子集团中的人物，虽然不是站在最高处的大大大手子，但也是有资格分蛋糕的人。而且三个一起来，造成的压力非同一般，普通帮众万万不敢一次和三个大手子作对。 要知道大手子们全都是五级外门弟子，而且长期享受大量资源，手上功夫都很了得。 有个四十来岁一脸刻薄像的女人盯着石铁心开口了“小子，你能打败阿豪，说明你有点能耐，但别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别这么冲动嘛，大家都冷静一下，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呢？”另外一个三十六七岁的胖子脸上笑眯眯的打着哈哈“不过邦有邦法帮有帮规，哪里都有自己的规矩，按照规矩来办事不就完了？对了小伙子，你懂这里的规矩吗？” “规矩，我当然是明白的。”石铁心扫视着三个人“只是不知道，我理解的规矩和你们想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别废话了！”社会哥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一句话，以后你那一派所有收入必须上缴五成，这就是规矩！” 刻薄女人冷笑一声“听着很合理。” 胖子笑眯眯的点头“这条件已经很优厚了！小老弟，我看行。” 石铁心看着自说自话的三人，忽然咧嘴笑了。 但他正想说话，可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冷不丁的，旁边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直接挡在了他和那三个大手子之间！ “这不是霸王条款吗？哪里有这种规矩！”那个人大义凛然、义正辞严、浓眉大眼、如加特效“小兄弟自己想办法经营的资源、自己拓展的业务、自己赚的钱，凭什么要被你们盘剥压榨？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第一个不答应！” 看到此人，三个大手子都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想到此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头。 社会哥忍不住呵斥道“老汤，你特么发什么神经？” 没错，这个忽然站出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汤老师！ 汤老师似乎提前深层洁净、沐浴更衣过，脸上的油腻洗了个干干净净，身上也穿着非常有古典大侠风范的白色功夫装。 微风吹来，衣袂飘飘，老汤此时显得特别正派，呵斥声都变得大义凛然起来。 老汤一手背后，一手抬起，剑指一并，一点对面“以大欺小，还三个欺负一个？哼，这小兄弟，我罩了！今天有什么想法都给我划下道来，我一并接了！” 对面的胖子也不笑了，愕然看了半天，挠了挠头无语到“老汤，你是不是……神经病了？” “别废话！你们可以封锁我的订单来源，但是，封锁不了我这一颗炽热的正义之心！”老汤剑指松开，翻腕并掌轻轻一招，眼神睥睨目空一切“你们想干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大家都省点口水——你们，一起上吧！” 。 第318章 腿法初显威 老汤感觉棒极了。 为了这一个出场，他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 他看的很清楚，以石铁心这种进步的速度和努力的劲头，大手子集团肯定不会坐视他成长。这是一颗一定会被引爆的炸弹，区别仅在于什么时候炸，又会由谁来炸。 这一炸必须炸的及时，炸的石铁心猝不及防，炸的泰山压顶，炸的惊心动魄，炸的让石铁心觉得屈辱无助、走投无路。 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汤老师挺身而出的高贵品格和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大侠风范。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瓦解这个少年老成、戒心极强的家伙的心理防御，让他不加防备的乖乖扑上来叫爷爷。 另外一方面，这个炸弹又不能炸的太厉害，炸的太出格。 要是大手子集团来个倾巢而出，那么自己肯定也是撑不住的。到时候自己被殴打的惨兮兮的，岂不是非常没面子？ 总而言之一句话，老汤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树最高的形象装最稳的逼！ 所以老汤想尽办法，通过各种渠道隐秘的挑动大手子集团的神经，然后又必须控制住大手子集团出动的人数和人选。个中难度，一言难尽。别问怎么做到的，问就是眼泪。 但总算，确实做到了。 “三个人，在可应付的范围内。”老汤盯着对面的三个人，很有高人风范的摆了个架子，心中不断琢磨：“不过，想要干脆利落的克敌制胜，就不能拖过一百招，所以只能下点血本了。下本就下本吧，总比任务失败强。” 心中一定，老汤看着对面三人，特别描画出来的笔直浓眉猛然一竖，然后就准备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啪的一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谁？！ 老汤几乎冷汗都要出来了，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他下意识的一挣，但这只大手纹丝不动，竟然完全挣脱不得。 这……到底是谁？！ “汤老师。”石铁心的脸从老汤身后伸了出来，满脸都是诚恳的笑容：“谢谢您仗义执言。但是打架这事儿，确实也不需要你代劳。你要是有所损伤的话我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还是我来吧。” 怎么会是他？！ 老汤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他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三个大手子身上，但是石铁心能够走到自己身后不被自己察觉，这本身就很惊人了。 唯有下盘功夫足够强大才可能办得到。 难道说，这小子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把掠风腿练到登堂入室了？ 不可能不可能，掠风腿虽然基础，但是越是基础越是易学难精。肯定是我走神、开小差、太激动、没注意、不在状态…… 而且这个苦心孤诣的逼怎么可能让你装？ “诶~~说哪里话，不要客气，让我来。” 我好不容易准备的逼，哪能让你半路截胡！ “你小小年纪，学业未成。他们三个五级弟子以大欺小，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老汤啪啪拍着胸口：“交给我好了，交给我。” 说完就想往上冲。 一冲，没动，肩膀上如压泰山。 “不用，汤老师，真不用。”石铁心客气的把老汤又拉了回来：“您甭担心，您歇着就行。”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年轻人只身犯险呢？”拍拍肩膀，老汤只当是错觉，继续苦口婆心：“靓团有合击功法，练过之后能在秘境中组队。有合击功法的人能同时进秘境，你一个人万万不是对手，还是我来。” “哦，合击术还有这个作用啊，开了眼界了。”石铁心点点头，然后又越过老汤率先往前走：“不过也没关系，就这仨，我还是应付的来的。” 老汤和石铁心推来让去，就像在争什么好处似的，让旁边的人都懵了。 对面的三个大手子愣了整三秒钟，然后忍无可忍一声大吼：“你们两个，别特么耍宝了！” 社会哥忍不住上前两步一指老汤：“你这老东西，以后一个订单都别想接！”然后他又一指石铁心：“你这小野种，我今天就要替你爹妈——” 啪，一声弹指一般的声响中，石铁心脚下一弹飞身冲上。上一瞬他还在和老汤说着相声，下一瞬已经化作一道重型闪点，骤然加速直取社会哥。 社会哥一句话没有说完，反应慢了一瞬，然后只见四周琉璃色扩散，赫然已经被笼罩在了秘境里。 左右一看，孤立无援，对方先下手为强，把自己单独圈入秘境。 再抬头，眼前是一张恐怖的大脸，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自己高速突袭。一个晃神的功夫，竟然已经欺入到了接战距离。 “找死！” 社会哥大怒，抡起宽厚的手掌就抽向了那张给他带来莫大压力的脸。手掌厚而有力，一掌之内竟然劲风呼啸。 但就在这时，石铁心脚下一扎一顿，整个人从动转静，瞬间静止下来。同时，右腿腿根处再次暴起弹响。一个看不清楚的刹那，粗壮的右腿吸纳了整个人前冲的力道，瞬间弹踢而起，在呼啸的风声中化作一记精准的侧鞭腿，眨眼间抽在社会哥的铁掌上。 强强相碰。 嘭！！ 一声大响。 然后咔嚓咔嚓连成片的碎裂声中，社会哥的右掌竟然被这一下子踢折了，手背直接甩出去拍在他自己的胳膊上。 “啊——！”社会哥一声惨叫，满脸扭曲：“不可能！我的铁掌碎人腿骨轻而易举，你怎么可能——” 咻！ 尖锐的呼啸声中，石铁心一腿落下一腿抬，一个悍勇的下劈如同斧子一样砍向了社会哥的头顶。 一招之差满盘皆输，社会哥先失一招，大惊之下难以正确躲避，只能伸出左手企图以柔劲接这一脚。 手掌准确的托在脚后跟上，社会哥自豪的百炼铁掌由刚化柔企图化掉力道。但下一刻，社会哥面色猛然涨红，左臂难以支撑的跟着下劈一起砸了下来，嘭的一下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下劈的力道怎么这么强！ 社会哥额头青筋暴起，双腿弯曲下蹲扎了个平马，口鼻中喷出血沫子来。他错估了形式，两招之内被逼得狼狈不堪，但好歹是错开了致命部位。 不过下一刻，石铁心借这一脚之力，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 他左腿依然压在社会哥肩上，让社会哥无可躲闪。同时，人则斜斜在空中一个灵敏而迅速的旋身。 这是从前的石铁心万万做不来的高端操作，完美的展现了他最近的修性成果。 第319章 连克两敌 这一旋，潇洒与力道兼备，强悍与技巧并存，一下子让围观的靓团帮众看的目瞪口呆，看的如痴如醉。 下一刻，啪的一声炸膛声中，右脚蓄力飞旋踹出，正正踹在了社会哥躲无可躲的大脸上。 咔嚓！ 社会哥的脑袋立刻旋转了一圈半，大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珠直接被踢爆掉。 另外一只眼珠犹自散发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然后光芒消散。扑通一声，社会哥倒地，迭出秘境，重伤难起。 另外一个秘境中。 “你这老家伙好不要脸，竟然阴我！”四十多岁一脸刻薄的女人正和老汤打的有来有往。 她愤怒又懊恼，刚刚这俩家伙还在那说什么“你们一起上吧”、“还是都交给我”之类的鬼话，让人以为两人都神经病。 没想到互相争夺耍宝是假，分散注意力逐个击破是真。 自己还在看笑话呢，结果那个小畜生和这个老畜生搞突然袭击，上来就各开了一个秘境，造成了四人厮杀一人看戏的局面。合击术那是想都别想，根本用不出来。 实在是太特么无耻了！ 女人越想越气，愤怒之中也爆发出更大的杀伤。 “老娘就先宰了你，再去收拾那个小畜生！” 中年女人尖叫着，挥洒出穿花蝴蝶一般的敏锐招式。 但与她对战的老汤同样不开心。 自己是真的想一个挑三个，在众人面前好好装一波的。那样就能得到目标人物的信任和崇拜，后面的事情会变得轻松加愉快。 可是这小子突如其来的一动手，自己的功劳就要打个折扣。万一对方三人一起对那小子动手，自己扛事情的价值还要继续贬值。所以他只能同样动手抢先开个秘境，才能不被彻底排除在外。 “现在只能快速解决这娘们，然后再去解决那胖子了。至于那小子，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省的他心里没个数。少年仔老是觉得自己有能耐，正好让别人把他打成一条狗，算是替我驯服一下。到时候我再出手，效果也不错。” 老汤正盘算着，忽然听到附近围观群众一声巨大的喧哗。 分了点注意力往旁边瞟了一眼，正看到社会哥血肉模糊倒地的一幕。老汤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不明白这三招还没过呢怎么会出现这种场景。 惊愕之余，老汤忽然想起刚刚自己挣不脱的那只手，心中一下子凛然了。 “难道说，之前并不是我的错觉？”老汤震惊的看着石铁心的背影：“不会吧，不能吧，如果是真的……我开始明白上面的人为什么选他当目标了……” 另外一边，在连成片的惊叹中，石铁心出了秘境。 他看也不看像死猪一样昏在地上的社会哥，只是瞟了一眼同样奋战的老汤和中年妇女，然后便目标明确的直指最后一个圆脸胖子。 圆脸胖子面色变了。 社会哥的铁掌是出了名的硬，而且养精修为稳定在元丹水平，不应该败的这么干脆、这么容易。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 圆脸胖子咕噜咕噜的转着眼珠，开动脑筋打算想点办法。 但下一刻，琉璃色边境扩散，秘境已经隔绝天地，像一个单独的斗兽场一样将两人圈在里面。 “刚刚你说万事要讲规矩，这一点我同意。”石铁心迈步而来，不紧不慢的走向圆脸胖子，同时沉声说道：“而我认可的规矩，就是谁强谁说话。” “如果你比我强，你说的话都是规矩，我不遵守也得遵守。” “但可惜，你们还不够强，不够让我低头。” “所以，”石铁心庞大的躯体投射而下的阴影逐渐笼罩了胖子全身，阴影里面的那张脸，完全是鬼见愁形态：“该你们低头了。” 胖子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他警惕的后退两步，双手一拉摆开架势。手臂像螳螂拳，手掌却摆出了一个类似比“rock！”的姿势，看着有些奇怪。 胖子练的功夫叫双贯手，大部分功夫在手指上，是灵巧而富有变化的格斗技巧。因为双贯手的特性，他的抢单能力在大手子集团里面也都排得上号。 但要说能打不能打的方面，这胖子还不如刚刚的社会哥。 所以胖子谨小慎微的绕着石铁心展开了花里胡哨的攻击，石铁心则不紧不慢的以基础拳法应对。 胖子真真假假，指东打西，出招中十招里面有七招是假的。剩下的三指也无法建功，打在石铁心的胳膊上如同打在结实的老树皮上一样沉闷而徒劳。 眨眼间交手二十招，胖子忽然闪身后撤。 “我知道了！”胖子一声大叫：“我知道你为什么能踢碎铁掌了！你、你、你已经突破人类极限了！” 说到这里，胖子也忍不住面现惊恐。别看胖子也是元丹修为，身体素质在元丹加持下也是人类极限，但这个坎迈过去和没迈过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突破人类极限的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再看看这小子的年龄，这么年轻。再想想他的情况，最近有很多人说他是某一个区的小乡试冠位。 这样的家伙，完全是前程似锦的那种人啊！ 以后成为靓团内门弟子恐怕也不是难事。 我真的要和这样的家伙作对吗？ 想到这里，胖子的脸上憋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说，小兄弟，你说得对，都是误会、误会，我们握手言和、和平收场如何？” 石铁心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双贯手点出来的红印，深感基础拳法确实已经跟不上如今的战斗层次，自己还需要更好的手上功夫。 不过现在，腿上功夫够强也足够使用了。 “可以。”石铁心点头，胖子立刻大喜。 但石铁心还有下文。 “接我一脚，我们就握手言和。一脚都接不下的话，你也没资格与我和平收场。” 胖子面色一变，脸色发苦，张嘴还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这边先挑事的，一句话就想揭过，恐怕也不太现实。 石铁心则没管那么多，啪的一下炸膛爆劲，一招侧踹像攻城锤一样轰然踹了过去。 胖子一声尖叫，也不吝啬精气，用出全力想要阻挡。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响，胖子一声惨叫。 秘境破碎，胖子出现在靓团小广场上，一下子委顿在地。他满头冷汗，双手撑着地面，双臂酸软止不住的颤抖，无力起身。嘴巴里痛苦的咳嗽两声，咳出点点血星。 第320章 汤老湿入伙 石铁心出现在胖子身旁，面色平静：“行，勉强算你接下吧，今天的事我就不再找你计较了。” “谢谢！谢谢！”胖子抬起头，忙不迭的道谢。 本来他以为这个少年是个软柿子，任他拿捏，觉得三人一起出面连动手都不用动手，光吓就能把石铁心吓趴下。 但现在他却有点怕了，不想再牵扯到与石铁心的争斗中去。 他不断盘算，权衡双方。阴晓菲是个厉害的主，但是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阴晓菲在上面有靠山，但这小子是小乡试冠位，以后在学联正序中都很可能有所成就。 还是让他们两个斗法去吧，我就老老实实看着就好，最多再吃两口瓜，不能更多了…… 想到这里，胖子又看到了中年妇女那个秘境。 中年妇女和老汤还在打斗着。中年妇女是缠斗型的路数，老汤到现在还没有拿下她。 老汤瞟了一眼外面，发现石铁心打两个人都打完收工了，顿时觉得气上心头，越看对面的老娘们越觉得、越觉得——年龄虽然大了点，脸虽然丑了点，但这长期习武的身材嘛…… “看掌！”老汤忽然一声大喝，闪电般拍出一掌。这一掌气象与之前大不相同，摧枯拉朽般摧毁了中年妇女的所有防御，啪的一下就把中年妇女的胸脯拍扁了下去。 石铁心目光一闪。 老汤在这一掌中显露的精气气息，浑厚的不可思议。 那是比元丹更深厚的精气积累。 中年妇女吐血倒地再起不能，双眼通红，愤恨的盯着老汤。 “生死相搏，无法留手，你莫要怪我。”老汤收招挺立衣袂飘飘一片坦然神色：“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以大欺小，最终自误吧。” 老汤表面上大义凛然，右手则背负身后，虚虚搓了搓手指，似在回味。 他以为没人看到——其实大家都看到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聚在这里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赫然是笑眯眯的人事经理。人事经理以看惯春风秋月的姿态，一边端着保温杯喝着枸杞茶，一边随意的挥挥手道：“都散了吧，都散了。” 人事经理身上气息一放即收，石铁心这才发现这个每天好似无所事事的人、这个一点都看不出深浅的人，竟然是锐气高手，而且绝对不是初入锐气的水平。 具体有多高，暂时看不出。 靓团，果然卧虎藏龙。 人群散去了，三个伤情各不相同的大手子送医院了，这件事过去了，但这件事的影响才正要开始酝酿。因为无法忍受高抽成而来投奔石铁心的人越来越多，石铁心的选择面一下子大了起来。 他择优录取，选了些老实听话勤劳肯干的人进来，把小队伍扩大到二十人左右，在土木堡靓团内部形成了一个颇有声势的团体。 同时，老汤，汤老师，也是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这个小队伍中。 石铁心了解到，老汤原本也是从大手子集团那里拿订单的，现在因为给自己出头，导致一个订单都拿不到了。 看着脸上云淡风轻实则可怜兮兮的老汤，看着明明很渴望但又非不开口的老汤，石铁心主动邀请，希望老汤能够加入自己的队伍，过来帮自己“把把关”、“支支招”、“撑撑腰”。 这些当然都是客气的说辞。 但老汤立刻就欢天喜地的答应了，兴高采烈的就加入了队伍。 虽然当日的挑战，就算没有老汤出手，石铁心自己也未必搞不定。但有没有老汤，在客观上确实很不相同。 石铁心突破人类极限，三腿踢死社会哥，显示了他的武功，让大手子集团的其他男人不敢轻举妄动。 老汤脸上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坏水，拍扁中年妇女，显示了他的猥琐，让大手子集团的其他女人都人人自危。 而且老汤本身的武功修为也确实值得侧目。 一时间，这个新兴的小团体倒是得到了很大的空间。 而老汤入伙之后，一开始还装的像模像样，但很快，他的秉性就展露无遗。 石铁心总算知道，当时人事经理介绍的“汤老师”，恐怕是在说“汤老湿”才对。 因为老汤实在是太湿了！ 他本来还想经营一些高大上的形象，但一来这种大集体生活中他的老底早就被人看透了，包括小团体中的小兄弟，早就对这位汤老湿的大名知之甚详。 二来他似乎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到后来他就放弃了，干脆放飞自我，爱咋咋地。 然后，石铁心就充分的见识到了，老汤到底有多湿。 那几乎是三句话不离下三路，五句话必有和谐词，七句话一个小段子，九句话能成肉小说。各种描述各种典故那是张口就来，古人七步成诗，老汤不用七步就能说一个和谐文出来，产量高的简直不可思议。 老汤说的东西绝对不能细描述，全都得打码消音。 老汤身边很快聚集了大群小青年，天天抓耳挠腮的等更新，宁愿给老汤分成也想听老汤的下文。 老汤一看这一招竟然还能来钱，立刻谈性大发，天天聊的小青年们蠢蠢欲动。没几天的功夫，眼看着这些小青年的假丹就都干瘪下去好几圈。 某种意义上讲，倒也算是促进了团队凝聚、共建了团队和谐。要知道在平时哪怕喷的不可开交的人，面对和谐资源的时候向来也是团结一致、小嘴香甜、好人一生平安的。 不过，除了够咸湿之外，石铁心发现老汤这人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各种见闻信手拈来，似模似样，让人分不清真假。 “哇哈哈，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老汤高高举起一本厚厚的杂志，满脸得意：“这是千酥教刊行的最新期刊——酥酥公子！” “哦——！”“哇——！”众咸鱼向往的看着那本杂志。“汤老湿汤老湿，让我们看看吧！” “那可不行。”老汤立刻收了法宝，一脸嫌弃：“你们没那个定力，只要看一眼，假丹都给泄干净。” “我不信，千酥教又怎么了，还不就是女人？”“是啊是啊，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童子鸡，看一眼就泄，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就是就是，你分明就是不想分享！” “呵呵，一群没见识的，你们知道千酥教是什么吗？”汤老湿如数家珍：“那是七大魔教之一的强大教派，横行太阳系几乎无人可治的大势力。” 听到这里，一直在旁边淡定写名片的石铁心一抬头：“魔教？还真有魔教吗？我还以为是散装文学瞎编的。联邦怎么可能会允许魔教存在？” ：。： 第321章 还真有魔教？ 面对石铁心，老汤下意识的正襟危坐，想要摆出一点高人风范来。 说话也严谨了很多。 “说是七大魔教，那都是圈里说法，也是戏说。他们的官方名称叫‘惹惹影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是正规注册的大企业。” “不过这大企业的真身圈里人都清楚，就是千酥教。公司里那些享誉太阳系的德艺双馨的‘老师’们，基本都是千酥教的‘圣女’，所以大家都还在用从前的老称呼。” 石铁心越听越奇怪：“圣女？一教圣女，会跑来干这个？”说着他指了指老汤手中的杂志。 老汤则理所当然道：“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千酥教的千酥魔心神功就是干这个的。准确的说，她们不仅擅长干这个，而且可以通过干这个而飞快提升修为，所以必须要干这个！” 石铁心吃惊道：“还有这种武功？真的存在采阳补阴？” “当然存在。你看看这些小子们，忍不住跑出去大保健，每次保健完了假丹都要缩水。管不住自己，所以功夫一直不仅没长进反而在倒退，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常态。”老汤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好不容易存的精气，全都扔到女人肚皮里去了！” 小青年们心中有鬼，纷纷低头。 石铁心更吃惊了：“那些所谓的大保健从业者，都是千酥教的？” “当然不是。如果她们是千酥教的，这几个软脚虾别说假丹缩水，精气神整个都得被抽干净。”老汤认真道：“千酥教的武功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单纯的采阳补阴。她们中的高手，根本不需要肉身接触，甚至不需要见到你，就能让你当她的肉鸡。” 小青年们纷纷质疑起来：“这不可能！”“见都没见，怎么让我显出原形？” “这你们就不懂了。”老汤老神在在：“千酥教老教主和靓团的王洪亮老帮主一样，都是亲耳听过起源圣人讲道的人。千酥教老教主说过——如是我闻：阳中含真阴，阴中有至阳。人身为一大乾坤，清者上升为精神，是为人之阳。” “如是我闻？”石铁心再吃一惊：“这是起源圣人亲口传道的内容？” 所有人都同样瞪大了眼睛，起源圣人是缔造了修行时代、进化时代的人，也是被所有修行者神化的信仰。任何与起源圣人有关系的消息，都会让人认真聆听。 “没错。”说到这个话题，老汤也不敢乱编。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存不存在不知道，圣人摹刻的规则可是清晰存在的。所以老汤说话很谨慎：“至少千酥教老教主确实是这么说的。以她老人家的江湖地位，想来不会随便乱编圣人言语。” 石铁心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千酥教是圣人道统？” “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老汤赶紧澄清：“准确说来，我们现在所有门派都是圣人道统。当日圣人传道天下，人人都可聆听。不过起源大道入耳，各有三千领悟。千酥教老教主领悟出的精髓，格外特别、格外不同、也格外强力。” 有小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追问道：“怎么个强力法？” “强就强在，同样是采阳补阴，千酥教把‘阳’的概念从小叽叽那里大大的升华拔高，上升到人之阳、精神之阳的层面。” “千酥魔心神功之所以叫神功，千酥教之所以能成为七大魔教中排名前列的强大教派，正是因为教中真正的高手可以采你的‘精神之阳’来补她的功力。” “具体来说，就是这个。”啪，老汤拍了拍手中的杂志：“她们根本用不着见你，只要出杂志出影视，只要你对她们想入、想飞飞，你的元阳就会外泄，并从精神源头上帮助她们提升功力。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看了吧。” “这么厉害？！”“真的假的！”“那、那些宅男女神、全民偶像，岂不是……” 老汤神色间大有深意：“你们猜猜那些偶像又是练的哪种功夫呢？” 四周小青年顿时大恐，感觉自己接触到了这个世界可怕的黑暗真相。 有人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这种穷吊从来不看偶像，我玩游戏总是没错的。”“对对，以后玩游戏，天天玩氪金手游！” 老汤闻言又是呵呵一声，冷笑道：“你们真以为，做游戏的就没点什么教、什么派、什么神功？要知道，魔教可不止千酥教一个，也不止七大魔教这七个。七大魔教只是最大的，下面的小势力多着呢。” “卧槽，不会吧，这么恐怖的吗？”“我的个天，我以后还能相信什么？到处都是坏人啊！”“全都瞄准了死宅可劲儿割韭菜，死宅就这么没人权吗？”“不行，以后还是看小说，看小说安全多了。”“对对，收藏订阅推荐月票素质四连，走起走起！” 小青年们呼天抢地，石铁心却又提出了问题：“如果千酥教危害如此巨大，为什么联邦还会允许千酥教存在？为什么联邦会允许所谓的魔教存在？” 对着石铁心，老汤不再故弄玄虚：“其实吧，千酥魔心神功的威力虽然神乎其神，但单单只是隔着大半个太阳系看个杂志的话，危害也没那么大。确实会损耗精神，但干什么不损耗？做春梦还损耗呢，睡一觉就补回来了。况且定力越强损耗越小，定力足够强的话，只当付费看片就好了。” 石铁心闻言点了点头。 “而且，也不是想取缔就能取缔的。万和学派想对付千酥教已经想了很久了，但一直封不了。不算那些低端的‘老师’，千酥教真正意义上的圣女都是云英处子，练功练到最后返璞归真，往往都嫁给强者成为一个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好媳妇。” “而且千酥圣女都是聪慧伶俐的解语花，又美又艳又贞洁又聪慧，深得丈夫欢心宠爱，能把丈夫绑的牢牢地。” “你想想，千酥教一代代积累了多少强者女婿？这是多大一股势力？万和学派惹得起吗？” “再说了，千酥教老教主本身也是强不可测。传说曾经堵过万和学派的门，堵的对方整整十年抬不起头。你说，这样的千酥教该怎么取缔？” “而且魔教也不会天天杀人放火祭献众生，那不是魔教，那是邪教，是神经病。真正的魔教都有自己正经的集团企业和财团系统，势力遍及社会方方面面。” “况且千酥教也不是魔教最强，最强的那个，天命教，才是牛逼的一塌糊涂。”老汤叹了口气，做了总结：“魔教，很厉害的！” 第322章 不可兼得？ 练功房中，石铁心挥汗如雨。 老汤所说的魔教、老教主、千酥魔心神功、精神之阳这些东西，大大的扩展了石铁心的视野，也确实对他的三观产生了一定的冲击，让他一下子又觉得自己无比渺小起来。 但睡了一觉之后，石铁心又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边，不去理他。既不觉得自己卑微，也不觉得自己了不起。 作为一个送外卖的，自己管那么多大势力、大高手、闻道圣人的大强者的事情干什么？自己既不会去看酥酥公子这种刊物，也不会去和“圣女”们精神交流，她们的存在距离自己太远，影响不到自己的步调。 石铁心只是想到一个问题。 “老汤怎么会对这些东西了解的如此详细？” 都说活久见，老汤年龄大了见多识广倒也说得过去。但反过来说，如老汤这般年龄的都会对魔教的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吗？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说别的，千酥魔心神功的特性、千酥教老教主的事迹，甚至老教主转述起源圣人讲道时所说的话，这可不是什么见多识广就能概括的了的。 心中生疑，两次试探着问了问，老汤只是讳莫如深，打个哈哈就开始抖段子，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不说。 如此一来，却也是无法可想，总不能把老汤抓起来严刑拷打吧。 “而且他那种远比元丹深厚的精气气息，到底是……” 石铁心一边考虑这些，一边努力锻炼。不多时，他长长吐了口气。 拿起一杯水吨吨吨的喝干，石铁心擦了擦汗摇摇头。 “不行，还是得把精气化掉。” 前几日他之所以能够神勇无比的连连克敌战胜大手子，不仅是因为登堂入室的掠风腿，更是因为他重新把假丹补了上来。 强健的体魄，加上假丹的加持，一下子让石铁心的身体素质突破了人类极限，硬碰硬之下直接碾压了社会哥。 这是他的战斗力最强的状态。 但石铁心发现这个状态并非没有缺点。 说是缺点也有些夸张，对身体当然是没什么损伤。但石铁心发现，这种状态下炼体进度将会大大下降。 只要假丹超过了花生米大小，只要假丹开始对身体素质有加持，肉身锻炼的效果就会开始降低。加持越大，锻炼效果越小。 之前在黑尊世界线时，一来没正经炼体，二来也没有炼体界面无法清晰看见，所以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有了炼体界面，石铁心可以明显的看到炼体速度的降低。 “假丹能够承受运动损伤、加护肉身强韧度。一些常见的运动伤，几乎不会在假丹有成的人身上出现。但有得必有失，锻炼的成效也同样不会展现出来。” 石铁心若有所思：“难怪贺冲等人的炼体水平那么差，他们早早就拥有了假丹的加持，肉身自然难以长进。” 而石铁心自己因为吃的都是人造肉，不想充钱又想变强，误打误撞之下开启了自己对炼体的认识。 “最近大手子集团没什么动静，情况相对稳定，还是先把假丹化掉，炼体再说。” 炼体的好处，石铁心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同样超越人体极限，老汤要缠斗那么久才能找准空隙拍扁中年妇女，他则可以硬碰硬三招打死社会哥。其中的区别不是他招式多精湛、战斗意识多高明，而是他身体更强韧，完全可以硬打硬上、以强克强，方能速胜。 养精什么时候养都可以，先把“一己之力”的炼体目标修行圆满再说！ 心念一动，石铁心忽然一声闷哼，脸色猛然涨红。粗大的肉筋猛然隆起，自小腹处辐射向四周。鼓起的假丹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不多时降到比花生米略小一丁点的地步便即停止。 石铁心则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呼喝有声的在练功房锻炼起来。 他汗如雨下，他血脉贲张，他眸光如电，他肌肉跃动，他强人锁男，他哲学……没有没有，强人锁男没有，哲学气息更没有！倒是有两个女性弟子看着石铁心日渐匀称强健的身躯，忍不住的瞩目连连。 春心荡漾的瞩目？ 不，并不是。 她们讨论，然后达成了什么共识。她们矫正了自己的动作，然后立刻来了十组硬拉，臀大肌硬的就像铁疙瘩，看起来比石铁心还哲学——这就是练功房的气氛，你追我赶，很容易让人上瘾。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第323章 开学了！ 石铁心拿着兑换名册仔细研究，他想兑换一门手上功夫。不管是高个子豪哥的爪功、社会哥的铁掌，还是胖子的双贯手，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看来看去，一级外门弟子根本没什么够好的手上功夫。 “能接受的最底限也要三级外门弟子才能兑换，好一些的都需要四级五级的弟子等级，这还真是让人不好办啊。” 石铁心现在的月帮贡收入，早就超过三级四级、甚至普通五级外门弟子的水平。并不是每一个外卖骑手都能月入一万，一个月一千六百多帮贡已经相当可观。 这就是二十个小蜜蜂的巨大作用。 至于独行侠，也不是没有收入高的。传说从前有位大哥，精气高、载具好、腿法棒、行动麻利，关键是人家专门学了物流规划方面的心术，每时每刻都能保持至少三十单的周转数量。 这位大哥惊鸿一现，很快升级到五级外门弟子，然后顺利进入靓团内门不知现在去了哪里。 至于当下，没有任何一个独行侠能在帮供收入上超过石铁心。 “要不要把帮供兑换成价值点，然后拿价值点去功法商店买武功？”石铁心盘算了一下，又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贪多嚼不烂，而且暂时没有修炼手上功夫的必要，还是继续专注炼体吧。” 资源撒下去，金钱花出去，炼体炼体，继续炼体。 炼体，真的是花钱如流水。 写名片和小蜜蜂双线开战，才堪堪与支出持平。石铁心找人问了问，又把一直放着的那一套心术秘籍换了出去，换成了八百帮供，这才算是小补了一把。 效果也很不错。 粉色烟霞的分布面积已经超过了九成，总充盈体积也达到了八成。虽然有不少位置存在空腔空泡和断层，但石铁心依然明显感受到了力量的增长。 双腿和躯干被重点关照，尤其是双腿，粉色烟霞已经覆盖了双腿的所有区域，空隙和空泡率也是四肢最低。 石铁心能够感受到，双腿已经是四肢中最强的肢体。明明体重没有太大变化，肌肉围度也并不太夸张，但双腿确实有种强悍又沉重、矫健又厚实的感觉。以如今的腿部强度，再使用炸膛的时候已经无需顾忌太多。 这一日，石铁心正在修炼掠风腿，忽然福至心灵，感觉自己破开了一层小小的界限，对掠风腿的领悟更上一层。腿法运转更加灵活，开始能够因地制宜作出一些奇妙的更改。 【无相风劫腿第一层修行进度提升至：优异】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门不错的腿法被掌握至优异水平，进步速度已然非常惊人。 石铁心正想接一单花园小区的单子，再去找狗帮检验一下进步。下一刻，一个通知类消息弹了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通知他十日后去第一正学办理入学手续的备忘信息。 “该开学了？”石铁心有些惊讶，又有些恍如隔世。这些日子的见闻经历，让他差点忘记了还有开学这码事。 不过，稍微一回想，石铁心便想起了当日在小乡试上的见闻。想起了那一道道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想起了高挂穹顶数日不收的榜单。 土木九区，上城第一，牧原垫底。 那么多区，九个小乡试冠位，二十七个得到天赐金光的胜利者，还有更多天才、更多优秀学子、更多家族子弟。 虽然土木堡的正学不止一个，但这些人不可能会有第二个选择，他们一定会来第一正学。 因为，第一正学才是培育土木堡真正人才的地方，才是天才们互相比拼竞逐的最佳舞台！ 如此一想，石铁心的双眼简直要放出光来。 “终于要开学了！”石铁心激动又理智的分析了一波，立刻走向食堂，露出了纯真而期待的笑容：“先把假丹重新吃回来，到时候要是遇到贺冲了，就再打一顿！” 十天时间，转眼即过。 石铁心再次来到了土木第一正学。 上一次来还是在熊安当保安的时候，过来在乡试现场干模特。那个时候便对这里宽敞整洁的校园环境垂涎三尺，觉得比星工子弟学校高出一整个世界。 至于那些参与乡试的学子，在他眼中一个个都是龙章凤姿。甭管人家拿没拿金光、上的什么榜、甚至别管乡试过没过，在石铁心眼中都是不折不扣的人尖子。 哪怕没考过呢，那也是正选学士，毕业后怎么也能找到一份月入三千的体面工作吧！ 现在，时过境迁。 石铁心赶了个大早来到第一正学，此时此刻学校还没有开门。站在校门口遥遥张望校内，现在还在假期，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学习勤勉的，正在奔跑纵跃、锻炼身法。 嗯，这里还是那么宽敞，修建的还是那么漂亮。 而今天，我也要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了，自豪感油然而生！ 只是——那几个锻炼身手的学子，怎么看起来有些弱鸡呢？完全不复记忆中人中龙凤的样子…… 错觉错觉，一定是我的错觉…… 正想着，第一正学门口已经有人群渐渐汇集而来。 也许是为了给孩子撑门面，有很多家长在送孩子报道的时候选择开车前来。 对修行时代的人来说，尤其是对于土木堡这种小城市来说，四轮载具的必要性真的不大。尤其上城区公共交通发达，买车更多是为了舒适、为了面子。 普通收入家庭，也就是所谓的“月入三千的体面工作”阶层，大多都不会选择买车。但今天，就在石铁心眼前，第一正学的立体停车场很快就满满当当。 其中甚至不乏豪华品牌。 一辆辆价格不低的四轮载具飞驰而来，男主人开门下车，或是自信或是自傲或是顾盼生威的看一圈，然后就领着老婆孩子走向第一正学的大门。 当然，也有女主人顾盼生威领着老公的。 这些开车而来的人大多不漏气息，但石铁心现在眼光渐涨，能够看出其中相当一部分家长有锐气修为。 也是，能支撑着子女考上第一正学，耗费资源必然不少，家庭情况恐怕都不差。而能有高收入，本身修为也大多不会低。 这么一想才发现，眼前热热闹闹汇聚过来的新鲜学子们，基本上已经是土木堡这一代人中或者家境最好的、或者修行最刻苦的，总之是最有前途的一批人。 这些人，就是我石铁心的对手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看那些最有前途的同代人，总觉得他们很弱鸡的样子…… 错觉，肯定是错觉！ 第324章 再遇时雨微 土木堡本身就不大，不管是哪个区的新生来这里都很方便，所以学生和家长们很快就乌泱泱的汇集了一大片。 新生们在打量彼此，家长们在互相攀谈，新的学习阶段就要开始，而且是在土木堡最好的正学中就读，所有人都很兴奋。 可以看出来，有很多家长原本就认识，因子女入了同一所学校而自成群体。还有一些学生很是活跃的样子，提前组织了新生群，正在呼朋唤友的聚拢小团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需要团队。抱团才能取暖，单打独斗则容易处处碰壁。 这个道理，石铁心是懂的。 但他看着那些孩子以青涩又拙劣的手段互相勾结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的想笑。 不知不觉，他看同代人竟然有了看“孩子”的感觉。这点很荒谬，但又确实存在。而且，不管怎么看，这些“孩子”的外门功夫，都确实很弱鸡的样子。 “脚步虚浮，功架不周，眼神散而不凝神华不满，似乎久疏锻炼，怎么看怎么像是大群的弱鸡。” 石铁心确认了。 不是错觉。 这些学生中的大多数，确确实实都不咋滴。 要跟这样的家伙勾连起来结成小团体吗？算了吧，简直是在过家家一样。 第一正学的新生里面，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吗？ 谁能打？ 站出来我瞧瞧！ “叔哥哥。” 有人说话…… “叔哥哥。” 而且这声音似曾相识…… “叔哥哥！” 后背的衣服还被扯了扯？这扯衣服的手法和角度都如同历史重现一样！ 石铁心抹去了额头无奈的汗滴，猛然拧身回头往后一瞧——然后熟练的把头一低，立刻就看到了一位非常熟悉的……又大又圆的……不是，这个，你看这个小同学她真是又挺又…… 咳咳咳咳！ 我——石状元黑尊枪王蜂群之主铁心，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妖艳贱货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使出这么刁钻的眼神呢？ 一定是那玩意儿的万有引力太强……不不，一定是汤老师那坏老头用意念影响了我！ 绝对不是我的错！ 石铁心赶紧收回目光，把视线聚焦在这一位的脑瓜顶上。看着她的身高，心中涌起悲悯的情怀，心态也立刻纯净起来。 果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小矮个时雨微。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我。 “叔哥哥，又见到你了！”一张小圆脸以一个可怜的角度抬着头，大眼睛呆萌呆萌的：“我想问个路。” “我不是……我……”石铁心无力的辩驳了两声，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了纠正这姑娘称呼的想法，直接点头道：“你想去哪？” 时雨微认真道：“我想问问，土木第一正学是在这儿吗？” “这……”石铁心都无语了，他瞅瞅这小矮个，再看看旁边不远处。 那么大的校门，那么大的烫金大字，那么大啊姑娘，那么大！ 我记得你是南城区小乡试冠位来着，你的言辞学都白学了吗？ 心中天雷滚滚，石铁心忍了再忍，最后依然厚重的一点头：“对，这里就是第一正学。” “太好了！”时雨微一脸幸福的样子：“我这次提前两个小时出门，总算按时赶到了！” 石铁心有些好奇：“南城区那么远吗，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过来？” “南城区啊，我想想……”时雨微好像在回忆地图，目光专注而深远：“好像不远，如果姐姐带着我的话，四十分钟就到了。但似乎又挺远，反正我自己来的话最快也要五个小时才能到，也有可能怎么都到不了。这么说来，南城区到底是近还是远呢……” 时雨微很努力的思索着，然后石铁心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大眼睛里面冒出了盘旋蚊香形状的花纹，让石铁心简直叹为观止。 还真有人能冒出蚊香眼啊！ 还真有人能路痴到这个地步啊！ 她家里人真的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吗？ 不会从南城区歪到北城区去吧！ “诶？”时雨微放弃思考地图，蚊香眼立刻回复正常，智商重新上线：“叔哥哥怎么知道我家在南城区啊？” “因为你是南城区冠位。” 说到这个，石铁心认真看着时雨微，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引而不发的气势，修为比之乡试见面之时又精进了很多。 虽然还没有正式交手，但石铁心有种感应，这姑娘的力术修为相当出色。而且，这种士别三日便更上层楼的进步速度，比她本身的武功修为更加可怕。 石铁心的眼中放出光来，忍不住开始微笑。 对，这样的姑娘，才是我记忆中的人中龙凤，才是我应该努力战胜超越的同代高手！ “哦，是这样啊，对哦，难怪很多人都给我打招呼呢，原来是这么认识我的。”时雨微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又嘿嘿笑起来：“不过我已经不住在南城区啦，我现在住在上城区，和姐姐住一起，所以今天我两个小时就过来啦！” 说罢，时雨微一脸艰苦奋斗攻坚克难，终于取得了重大进展赢得了重大胜利的样子，小脸几乎要放出光来。 石铁心的表情忍不住垮下来——这就是我要战胜的同代高手吗？我现在感觉好迷茫啊，有种自己的人生目标随时会迷路的感觉！ 正想着，石铁心忽然侧过身，他察觉到有个男生正往这边冲过来。 这男生脸庞稚嫩，保养良好，大脚丫子呱呱呱的往前走。看步态，下盘功夫一般般，但偏偏要做出龙行虎步气吞山河的模样，同时又想学习摇曳生姿的贵族走法，最终倒像只忙着赶路的大鸭子。 这男生笔直的走到了这边，看都不看石铁心一眼，直挺挺的对着时雨微——的胸脯行了个瞩目礼，然后艰难抬头，挪动五官，勉强整合出一个自认为霸道自信又迷人的微笑：“女人，你果然来了，没让我失望。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学了，但你不要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我——” 时雨微左右看看，发现附近没其他女人，然后才抬头看向那个男生，呆呆抬手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吗？” 男生卡壳，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好生无礼！ 但……看看她的女……总之原谅她一次吧。 第325章 天才汇聚 心中原谅了无礼的女人，他又努力维持着气势强行续了一波：“对，我在跟你说话。我想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学了，但你要小心，我随时会挑——” 时雨微继续疑惑：“你是谁啊？” “我、我是唐天傲啊！我们在小乡试上是对手啊！我们在半决赛上打的那么激烈，你不记得了吗？！” 男生要炸毛了，这女人太没礼貌了！ 但，但那弧线上似乎写满了“原谅我”、“原谅我”之类的诚恳词语，看一眼就生不起气来，所以，再原谅她一次吧…… 男生咳嗽两声，重整旗鼓，准备继续勉强续一波：“总之，我虽然败给你一次，但我会随时——” “小乡试？打的激烈？”时雨微挠挠头，一脸不解。她思索半天，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竟然拉起石铁心就走。 一边走一边认真道：“叔哥哥，这个人说谎，小乡试上根本没有人和我打的有多激烈，所以他肯定是个骗子。姐姐说了，遇到骗子要赶紧走，我们赶紧走吧！” 石铁心被时雨微抓着，他忽然发现时雨微的手劲儿很大。而且皮肤接触之下，他发现时雨微的手虽然白白嫩嫩的，四肢也没有很夸张的肌肉，浑身上下清清爽爽毫无肌肉女贵的哲学气息。 但偏偏就是给他一种特别强韧的感觉。 “叔哥哥，你的体魄挺棒啊。”时雨微意外的在某些方面非常敏锐的样子，她随便摸了摸石铁心的胳膊就立刻高兴起来：“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体魄不比我差太远的同龄人呢！这样的话，我就能放心找你问路了！” 后面，唐天傲整个呆了，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这女人简直欺人太甚！ 但、但她的强大，她的英姿，她的弹性，又是那么的……想着想着，男生徒劳的伸了伸手，但却根本挽回不了被遗忘的命运。 于是男生又开始憎恶全世界。 他艰难苦恨的看着这对狗男女眉来眼去，听着这对奸夫**耳鬓厮磨。听听，这两个不要脸的光天化日之下都说了什么！ “叔哥哥，学校什么时候开门啊？” “还有十多分钟吧。” “叔哥哥你也要来这里上学吗？” “要不然呢？来这里送外卖吗？呃，等会儿，来这里送外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对了，我说为什么你问路还要挑体魄强健的问？” “因为我曾经一不小心扯断过四个人的胳膊，然后姐姐就不让我找弱者问路了。” “啥？！” ——苍天啊大地啊，父老乡亲们你们听听啊，什么上学啊、外卖啊、扯断胳膊啊，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污言秽语吗？ 哥哥、哥哥的喊的这么亲热，简直是在污染校园环境，公然违背学生守则！ 我唐天傲，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要、我要打特么……我……算了，女的我打不过，男的，看起来也不太好惹，我还是先调查调查好了。 “喂，王助理，是我。帮我调查一下，之前小乡试的时候有几个出众的高手？尤其是重点帮我调查有没有姓舒的。对，姓舒！” 舒哥哥？哼！告诉你，我虽然是南城区人，但我在上城区也是有根底的。惹到我，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姓舒的高手，有。”电话中的王助理立刻回信：“舒望舟，东林区小乡试冠位，符合条件，其他没有姓舒的高手了。” 那就是他了！ 不过，小乡试冠位？ 唐天傲纠结了起来。 自己是南城区第四名，舒望舟是冠位。南城区比东林区强一些，自己的排名却比对方低一点。 那到底是对方厉害还是自己厉害？没直接比过，不好说。 “冠位就了不起吗？我先隐忍不发，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捅出致命的匕首，将你一举葬送！哼哼哼哼！”唐天傲感觉自己是一条潜伏在敌人背后的捕食者，酷极了。为了应景，他阴仄仄的开口道：“给我等死吧，舒、望、舟！” 唐天傲身后，一个一脸冷峻的男生猛然脚步一顿，然后盯着唐天傲的后脑瓜看了半天，表情微妙的险恶起来。 正在这时，人群一阵喧哗。 回首望去，一辆奢华级轿车在两辆豪华汽车的开道下，缓缓行驶了过来。 砰砰砰，黑西装保镖率先下车，在附近走了一圈，然后给奢华级汽车打开车门。下一刻，一个周身仿佛闪着光点的男生在簇拥中下车了。 这是一个很容易成为人群瞩目焦点的男生，因为他长的确实有些“美丽”了。他一身亮瞎人眼的名牌，双眼中则有种特别的淡漠。 他一招手，一个保镖送上了一杯顶级甜品。 仅这一杯甜品，就蕴含相当多的精气，价格更是非常不菲。但这男生则动了动尖尖的下巴，只是随便吸了一口，便挥挥手让人拿走，好像已经厌恶了。 他自顾自的拉下了卡在额头上的太阳镜，遮住了淡漠的眼神，然后以模特一样的步伐走向校门口。 “这是西兰区冠位司马亮吧？” “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传说中的超有钱学生啊！” 司马亮走过人群，如同天鹅走过鸡群。忽然，司马亮脚步一顿，用白嫩的手指拨起了眼镜，露出淡漠的目光看向了一侧。 那里，有一个阳光男孩正背着看似普通实则低调奢华的背包，双手插袋的冲这边点了点头。 司马亮回应了一个点头。 别人立刻发现了那个阳光男孩。 “哇！北城区冠位高冲霄！” “高家子弟，果然来了！” 人群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邻家男孩正安静的站在一边，很有亲和力的和旁边的男生女生聊着天。他脸上都是真诚的笑容，气质毫无侵略性，让人不由感到放心。 他的言辞听起来也不是多高明，但既不显摆也不炫耀，配合他平淡的气质很快就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与他做朋友。 邻家男孩静静观察着，他看到人群中还有几个人看起来也与普通学生甚是不同。 这就是土木堡这一代的精华所在？ 邻家男孩笑了笑，没有任何人能看到那笑容深处藏着的真实感情。 就在这时，前面有人大喊一声：“开门了！” 然后，有人动用锐气扩大了声音：“所有报到新生请注意，请自行进入第一正学，家长不要跟随，家长不要跟随！” 学校大门打开了，全新的学习生涯也开始了。 石铁心站在大门前刚想感慨一下，下一刻时雨微一把拉起了他的胳膊，跐溜一声拔腿就跑，急三火四的向里面猛冲，比狗撵的还快。 第326章 小小矮个大狂牛 石铁心根本不明白时雨微为什么要狂奔，他只是觉得被一股大力拽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向前踉跄着跟着跑了出去。 这力量！！ 石铁心简直要惊了。 他觉得拽着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可怜的小矮个，而是一头发疯的大狂牛。话说这么矮小的身躯中到底是怎么迸发出这样一股力量的？就算力量够大，这么小的体重怎么可能以这么强硬的姿态拉动我？ 真是不可置信！ 石铁心忽然想起了护士姐姐时雨惠，徒手拉抽屉如同载具追尾，单手抽床单如同炒菜颠勺。那个时候以为锐气高手都这么厉害，现在看来也不乏遗传因素在内。 再看前面的时雨微，不管不顾闷头猛冲，完全没有察觉到被扯着的人的状态。难怪这家伙说扯断了四个人的胳膊，如果是普通人被她这么拉一下，后果只能是骨断筋折，然后还要被这迷糊的家伙悲惨的拖行至少一百米 石铁心没有对抗那股力量，而是充分的发挥了这些日子的腿功成果。三两步间稳住了重心，然后顺着那股力道一起向前。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两人约好了一开门就一起狂奔一样。 还特么拉着胳膊扯着手的！烦不烦！ 有人不解，有人莫名，有人挠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有人觉得既然别人都跑的那么快，那就肯定有跑那么快的道理。于是，有人跟着奔跑了起来。 一个两个，跑的人越多，跟着跑的人也就越多。羊群效应之下，没一会儿的功夫，等着报到的新生们竟然起来，如同狂奔的野马一样轰隆隆的向着校园里面狂奔起来。 新学期刚开始就想赢在起跑线上？有没有问过我！ 奔跑的人群中有人很中二的大喊一声，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赛跑附加了莫名其妙的意义。然后那人嗖嗖加速起来，越众而出向前狂飙。 这一个人带头之下，有些人顿时觉得：对啊，这分明就是想搏个好彩头，想赢在起跑线上嘛！不行，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输给你？ 于是一个又一个下盘功夫不弱的十六岁少年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想要在入学第一天就分个高下来。 哼！冷峻男生瞥了唐天傲一眼，速度明显比别的新生快不少。 无聊。司马亮嘴里甚是不屑，但身体倒是很迅速，以模特一样的步伐飞速超前，竟然一下子超到了相当前面。 都跑了，那我也跑呗，就当饭后运动了。高冲霄一脸无所谓，不觉得这场奔跑有什么实质意义。但既然要跑，自然不能落在别人后头，所以高冲霄的速度很快提了起来，眨眼间超过一重重人墙，直追司马亮而去。 明星学生的带动作用是巨大的，很多原本不想参与的人，因为不想输想较劲等等情绪，同样跟着狂奔起来。 轰隆隆，脚步轰鸣。远远看去不像是开学，倒像是斑马群在大草原上无脑狂奔。沿着宽敞的校园大道，向着前面一路猛冲。 远处，教学楼高处，有两个人站在巨大的玻璃墙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静静看着下面狂奔的人群，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片刻后微微有些满意的勾起了嘴角。然后他看向旁边，姿态尊重：飞烟老师怎么看？ 老人身旁，一袭白衣。 全是废物。只有那么几个，算是稍微有点脱离废物级别的可能，有点造就的价值。 此人端着一杆烟袋轻轻抽了口烟，又缓缓吐出来，烟气成霞，如展翅而飞。 另外——啪，此人在手上顿了顿烟锅，表情颇为困惑：报个到而已，他们跑个什么玩意儿？ 在所有狂奔者的最前方，石铁心同样也些莫名其妙。 喂，我说，时雨微！石铁心一边跑一边大声道：我们跑什么啊？ 时雨微没有回头，声音从风中传来：因为我怕迷路。 什么？石铁心忍不住抬高声音：什么叫怕迷路？ 每一次这种情况下，我都不敢落在后面。如果我不赶紧跑出去，我就很有可能迷路。时雨微在狂奔之中，气息依然很稳定：我如果不跑在第一名，那么前面就会有人。有人，我就看不到路，然后我就会迷路，然后我就会找人问路，然后我就可能把别人的胳膊扯断。 时雨微情绪明显低落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头大声道：我不想伤害别人，我也不要扯断别人的胳膊！所以，不论到哪里，我的前面都不能有挡着的人！ 这 石铁心不知道该吐槽哪一句了。 原来你是因为矮看不到路，所以才迷路的吗？不会吧，不可能只是这一个原因。我小的时候也像你一样矮，我都没有像你这么迷路过。嗯，等会儿，我想想我是什么时候超过一米六的来着？ 好像是七岁 那个时候确实也不需要上街 对了，如果是因为怕迷路才狂奔的话，你不是已经拉着我了吗？我不是可以给你引路吗？有我引路你还怕什么迷路啊？如果不需要我引路的话，你拉着我又干什么？ 石铁心还没盘算好该怎么吐槽，他就看到时雨微的耳朵尖像某种小动物一样轻轻动了动。 有人要追上来了。时雨微扭回头来，认真的提醒了一句：这一次的对手很厉害，我要认真加速了。 等会儿，我说 话未出口，小矮个脚下猛然用力，拉住石铁心就向前猛窜。 卧槽！！ 这力量！！ 不知道这姑娘从小是怎么练的，但这小姑娘的体魄真的太牛了！在这样的速度下依然能够再度加速，这是真的不可思议。 但石铁心已经没时间感慨这个了。 不是，等会儿，我说 不能停，后面要追上来了！越说跑的越欢。 我说你别跑了，到了到了，报到处已经到了！石铁心眼睁睁的看着报到处的办公地点已经遥遥在望，而时雨微还在闷头猛冲，一副要一口气跑穿整个学校的样子。 第327章 吁~~~~ “到了？什么到了？”时雨微疑惑的回头，然后立刻看到后面有人紧追不舍。一瞬间，她就放弃了理解石铁心话语的想法，然后更努力的准备加速猛冲。 就你这样，你不迷路谁迷路？ 不能让这家伙随意胡来了，要不然很有可能三过报到处而不入，那还不知道尴尬成什么样子！ 石铁心目光一紧，手臂瞬间用力，脚下扎字决猛然用出。 给我停下！ 嘭！ 一声响，石铁心的脚掌在地上踩出一小环气流。同时巨大的力道在两条手臂之间拉扯聚集，手肘和手腕瞬间扯直拉紧，竟然像抽鞭子一样打出了啪的一声空爆。 但这样的拉力竟然拉不住狂奔中的小矮个！ 这根本不是个人吧，这整个就是一头牛！ 咯吱，石铁心脚下鞋底吃不住力量向前摩擦滑去。 石铁心吃惊，但又不是太意外。脑中念气沸腾，辅助他进行快速的分析和体态矫正。同时他最大限度的展现了自己的腿功成果，扎字诀被破立刻改滑字诀，上身不摇不晃向前滑动的同时换脚前踏一脚下顿。 扎字诀，再用！ 嘭！ 又是一声响，狂奔中的时雨微总算猛然一减速，就像忽然拖上了沉重的东西。 脚下又滑，石铁心按部就班如法炮制，双脚交换之后再度下扎。嘭嘭嘭，三番两次之后，时雨微的冲锋势头连连被挫，速度就提不上去了。 速度降了下来，时雨微掉出无脑狂奔状态，这是她似乎才恢复了智商。她停下脚步，迷迷糊糊扭回脑袋看向石铁心“怎么了？” “已经到了。”石铁心右臂动了动，最终还是举起左手指了指旁边的报到处。时雨微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兴高采烈的向着报到处走了过去“今天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果然还是叔哥哥厉害！” 石铁心很想问一句，姑娘，就你这迷糊劲，你到底是怎么学心术、怎么考到小乡试冠位的？ 但石铁心摸了摸右胳膊，表情又有些凝重。刚刚三两步的顿挫中，他的右肩膀、手肘、手腕，均被时雨微扯的生疼，韧带似乎有些拉伤。同时，石铁心看了看脚板，自己运动鞋的鞋底竟然就这么被踩烂了！ 刚刚想举起右手，但手肘刺痛之下，不得以才换了左手。 这姑娘，力术真的是厉害。就这样的力术，不依仗光层加持全凭自己的本事硬生生打穿小乡试，恐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怎么感觉时雨微比她姐姐小矮个时雨雷还厉害呢？ “确实是个强者。”石铁心揉了揉手肘，跟在时雨微后面去报到了。在恢复力加强的buff下，些微的红肿在不断消退，微微拉伤的韧带也不断愈合，很快就不疼了。 就在石铁心身后，紧随其后的新生们也快速奔了过来。 司马亮、高冲霄，几乎是同时到达。还有十多个新生紧随其后，距离不远。虽然来正学主要是学知识、学心术的，但修行者行不行还是要在功夫上体现。 一个简单的狂奔虽然不可能真正把每个人的水平都严格的分辨出来，但是跑在第一集团的人互相看看，表情都有了互相认识一下的想法。 “冲霄兄。”一个体格强健的男生走过来和高冲霄打招呼“冲霄兄的下盘功夫也是如此出色，小乡试败给你确实不冤。依在下愚见，高家嫡系子弟中若论天资，以冲霄兄为最。少陵兄长虽然强大，但比之冲霄兄还是……” 高冲霄却立刻摆手“过了过了，吹过了。” 那男生一愣，有些尴尬。这高家少爷怎么和散装文学中的大少爷不太一样啊，散装文学里不都是这么吹的吗？最后男生只能挠挠头，试探道“过了？” “真吹过分了。”高冲霄一脸谦虚“我就是随便跑跑，没成想就跑到前面来了。不是我多厉害，只是其他人都慢的令人发指而已。真不是我多厉害，全靠同学衬托，别当真啊！” 说着，高冲霄又想起了什么，一指报到处“对了，前面不是还有两个嘛，那两个才是高手。虽然人家一声不吭的就抢跑、带节奏、又提前站在大门口，比咱们都近了一大截……但人家厉害就是厉害，得承认对吧？以后见面就叫哥喊姐吧。” “这不能算吧这个，作弊啊这是，沽名钓誉啊这是，炒作啊这是！冲霄哥你放心，大伙绝对不会认可的！”嘴里嚷嚷的天响，但健壮男生一点要打抱不平的实质举动都没有，只是在尽职尽责的当好舔狗。 “哼！”冷峻男子保持风格，冷哼一声就走向了报到处。 别的人也相继走进报到处。 后面的大部队也跑过来了，场面顿时吵杂起来，就像海潮一样汹涌的拍进报到处大门。 人潮中，一身闪亮的司马亮站在原地。他挑起太阳镜，看着地上浅的几乎看不到的几个脚印，半晌后又将太阳镜放下，一言不发的走向报到处。 而司马亮离开后，邻家男孩出现在司马亮刚刚站立的位置。他也扫了一眼地上的脚印，又看了一眼司马亮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这才悠然的走进了报到处。 报到处大厅里只有三个窗口。 但在这个世界，公民信息的连动率极高，手续办理速度也很快。资格测只需要用手在水晶上摁一下，通不通过自然会记录在数据库中，不用发放什么实体的准考证。同样，这里的报到处也是高效率的自助设备，核对公民信息之后自然会办理相关手续。 石铁心报道、注册、缴费、下载了校园客户端，在智能设备的指引下登陆了自己的教学窗口，三番钟内搞定了所有报到手续。 然后他绕了一圈，抓回了一只在这敞亮大厅中迷失方向的小牛犊，押送着牛犊同样把手续办理完毕，随后提牛而去。 出了报到处大厅的后门，又回到了宽敞的校园内，眼前可以算是一览无余，怎么想都不是能迷路的地方。 “校园客户端都给你弄好了，你看看这个地图，能看懂地图吗？”石铁心尊尊教诲，缓缓引导。 “我又不是文盲，我当然看得懂！”时雨微不服气的拿出地图从头到尾比划了一遍，倒是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看起来像个正常孩子。 。 第328章 演武场集合 石铁心犹自不放心：“那你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吗？” “这里不是写的很明白嘛，下面要去大演武场集合了。”时雨微在条目上一点，立刻切换到地图界面：“看，集合地点和路径都被标出来了。” “嗯。”石铁心满意的点头，确实是个正常孩子。 那我就放心了，不用再在校园里遛牛了。 “你去吧。” “好的，那我就过去了！”时雨微元气满满的一握拳，然后，抬脚就走向了正大门的方向。 “唉……” 心累。 但这样的家伙又不能随便一扔就不管了。 就像看到路边垃圾堆里皮包骨头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你会怎么做？那当然是养肥了再……咳咳，这不是关键。总之，万一这小小矮个因为没有按时集合而被勒令退学了怎么办？ ——当然了，和不会有学校因为迟到就勒令退学吧。 总而言之，帮她一把吧，她还只是个又挺又翘的孩子啊！ 于是，啪，石铁心伸出魔爪一把抓在了时雨微脑瓜顶上。嘎吱，石铁心手腕用力给她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时雨微这才走向了正确的方向。 石铁心手按牛头，心中忽然觉得，你还别说，就这小小矮个的身高，用手抓头这高度还真是正正好好，手感不错。 看来遛牛的日子还需要稍微再延长一小会儿。 石铁心遛着牛到了大演武场，这里是第一正学的核心位置。布置很有种古典演武场的感觉，宽敞壮阔，各主要建筑均环绕此处排布。 用脚踩踩地面，现这个演武场的地表被特殊铺装过，感觉厚重结实且摩擦系数很大，很适合修行者挥实力，应该是某种特殊的合成材料。 时雨微胜利来到大演武场，顿觉自己今日表现极佳，立刻开心起来，昂挺胸的站在广场最正中间的位置。她就像一只大草原上的狐猴一样，人立而起左瞧右看，伸长了脖子一副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但偏偏就是半步不挪。 原因……其实石某人大概已经领悟到了，于是他立刻露出了看着残疾孩子的老父亲般深沉悲怆又满含勉励的表情。 大演武场上人还不多，大多都是之前跑步跑得快的人才能到的早。虽然互相都很陌生，但依然在三五成群的聊聊天、认识认识。 正在这时，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寸头男生看到了石铁心的背影，顿时脚下一停、微微一愣。 与他同行的还有四五个男生女生，一副唯他马是瞻的样子。 “闫哥，怎么了？” 寸头男生打量石铁心片刻，抬手一指，举动间显出一丝轻慢的高傲：“那边那个就是牧原区的石铁心，那个走了运的家伙？” 跟随的男生辨识了一下，随后点头道：“闫哥，就是他，他就是贺冲说的那个人。对了，贺冲也来了，就是不知道躲哪去了，要不要把他叫过来？” 寸头男生思量了一下，摇了摇头：“暂时不用，贺冲来了之后只会吱吱歪歪。收拾这个小子虽然容易，但贺冲怎样与我关系不大，没必要为他出头。而且，这才刚刚开学，来日方长。” 说罢，寸头男生又盯着石铁心的后背看了两眼，这才走开。 “嗯？”石铁心扭回头，他刚刚忽然觉得有人盯着他。不过这种感觉很细微很模糊，而且现在这么多人在附近，谁都可能看他，不用疑神疑鬼。所以石铁心扫视两眼，没现什么特别的，也就没再理会那种感觉。 “话说，贺冲去哪了？不会没来吧。还想看看他会不会拉帮结伙的再上来找虐呢，不来岂不是浪费了我的准备？” 石铁心张望着寻找贺冲，后面的人群也快的涌了过来，人群渐渐充溢演武场。石铁心站在时雨微身边，也如同一只特大号狐猴一样左看右看。但可能是人太多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他一直没找到贺冲的身影，不由满怀可惜。 正在这时，几个老师走到演武场上。为的一个不见作势，口中却爆了巨大的声响，展露出深厚的锐气修为：“全体新生注意，立刻列队集合！” 嗡嗡嗡，很多新生被震的头晕眼花耳鸣不止，一时间心中骇然。 但时雨微倒是反应迅。 石铁心只觉胳膊猛然一紧，整个人又被拽着飞奔起来。时雨微一顿鸡飞狗跳的狂奔，快跑到了队伍最前方，在最靠近老师的位置牢牢站定。 左看右看，一览无余，前面没有一个遮挡视线的，小牛犊子顿时满意了。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才开始排队。人潮汹涌，但时雨微已经不需要再挪窝，大家只能向她标齐。 托她的福，石铁心也站了个大排头，就在她身旁，处在正中间的位置。 “都傻了吗，队列知识学到哪里去了，三十秒还排不出个队列来？再给十秒钟，都给我排好队！”声音很大的老师在队列前面来回巡视，同时满脸严肃的大叫道：“这一列不齐，这一列也不行——中间这一列，为什么空着个排头，站队都不会站了吗？” 一只小手从下方举到了他脸前。 “老师，我在这里。” “嗯？呃，哦！嗯……那就这样吧。” 主世界线的学生在很早的时候就会接受队列训练，所以队列很快排好。虽然有不少学生带着行李，但队列整体还算整齐。 大嗓门老师严厉的目光从排头学生的脸上扫过，扫出一条高低参差的城墙线。到了正中间，这条城墙线猛然变成了低低低高的心电图，让眼睛都有种栽坑里的感觉，大嗓门老师自己的心跳也随着抽了一下。 当然，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大嗓门老师吸了口气，然后一声大吼：“所有新生，欢迎校长！” 哗哗哗，新生们立刻或是积极或是敷衍或是不情不愿的鼓起掌来。在鼓掌声中，一个老人从演武场正对面的大楼中走出来。 这老人手持一根手杖，身材高大精神矍铄。虽然须皆白，但看起来精气神完足，而且身躯强健充满活力，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暮气。唯有左腿似乎不甚灵便，这才需要一根手杖偶尔辅助一下。 随着老人走近，石铁心现这老人连皮肤都非常光滑，整个人莫名的有种特别的洁净感。体表的褶皱和斑纹很少，看起来倒像个年轻人染了个白头、戴了个白胡子。 不过看他的目光和一身的感觉，确实是个老人无疑。 老人走到新生面前的高台上，仅仅一个人，但气场立刻牢牢压住了所有新生。 石铁心顿时知道，这个老人的修为恐怕要在星工肉联厂的刘启刚之上，刘启刚没有这样强的气势。 “各位新生，我是你们的校长，下面开一个简短的开学典礼。”老人伸出手指：“我只讲三点。”

第329章 领导只讲三点 领导要讲三点了！ 石铁心顿时从状元石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领导讲三点的相关信息，那至少都是半个小时以上的尊尊教诲。 但是，眼前这个老人不一样，非常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遵守本校纪律。本校今年正式收生八百一十七人，到现在为止实际报到八百一十四人，三人超时未到，不予录取，清退处理。 清退？ 还真有人会因为迟到而清退吗？ 石铁心忍不住目瞪口呆，然后又重重俯视了一下身旁的小小矮个。今天如果没有我，你就被退学了！四舍五入也是个救命之恩，让我偷偷看两眼权且当作报答吧！——咦？我刚刚在想什么？不，那不是我想的，不是我！ 我只是被强大的引力捕获了而已！ 石铁心收回目光。 新生们原本还有些散漫，但听到校长如此说，立刻纷纷一个激灵。 本校规矩不多，但是正因为不多，所以任何一条都是铁则。逾越者，一概清退。老人环视一圈，目光严肃：我校行事简明务实，学校通知过的事不会通知第二遍，学校宣布过的规则也不会再多唠叨，说一条是一条。 来到这里学习的学生有相当部分都有些家庭背景，有些人被老校长震慑，还有些人则颇有些不以为然。 对此，老校长心若明镜。 我知道，有人享受特权享受惯了，接不了地气，搞不清身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是吃几碗干饭的。今天，我摆明了告诉那些人，不管你是大家族的宝贝疙瘩还是富豪的掌上明珠，没有谁有第二次机会。一旦违规，绝无特例。老校长目光锐利：谁要是不服，可以在犯事之后让家里大人来找我，试试看到底能不能当个例外。 老校长气势逼人，在这个世界线里能够当上第一正学这种学校的校长，绝不可能修为低微，一定是极强的高手。 更多人凛然起来，不以为然的人在减少。 老校长环视一圈，发现达到了效果，于是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所有新生将编成二十个班级。现在，请班主任老师们上前。 话音刚落，整齐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对面大楼大门里，一个个老师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这些老师齐刷刷的登上了高台，在老校长背后一字排开。他们有男有女，大多数都处在三四十岁年富力强的时候。 老师们放开了气息，学生们立刻发现这些老师清一水的全都是锐气修为。细分的具体层次有高有低，但没有一个弱者。 石铁心暗自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些老师的气息全都比乐可可的发际线科长要强，有不少甚至比发际线部长都强。这么齐刷刷的一站，很有种天兵神将的感觉。 二十个锐气高手啊！ 这已经是石铁心见过的最壮观的集体亮相了。 而且，这还只是班主任，还只是这一个年级。其他代课老师的修为高低还不好说，但想来必然卧虎藏龙，一定还有更多锐气高手。 粗粗估算下来，一个学校里就有好几十个锐气。 这就是第一正学的实力吗？ 这就是土木堡太空城排名第一的名校实力吗？ 不，更大的可能是，这只是冰山一角。 石铁心不由凛然。 那些仅剩的几个漫不经心的学生，在这种场面下也基本都被震慑住了。 每一个人的客户端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分班信息，待会儿自己看。老校长继续说道：我先说一个重点事项：本校每半年组织一次全校统考。优胜者待遇更佳，落后者境遇更严。今年起，本校将实行严格的奖优罚劣制度！ 新生们开始嗡嗡的讨论，人群骚动起来。 别的新生还有点激动，但石铁心很习惯，因为凤鸣的策略和这里一模一样。只是武者时代的学校在做法上可能会更简明更直接更没有顾虑。 老校长接着说：更重要的是，作为土木堡的第一名校，我们不仅可以小范围使用文心秘境，而且每次的全校统考，优胜者都将获得天赐金光。其数量，比区级小乡试只多不少！ 少数几个尖子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可以说，第一正学的校测是所有正学中最多的，而这也是第一正学远强于其他正学的核心吸引力之一。 至于不是尖子生的新生则兴趣缺缺。 我发现，大多数人没什么反应。你们是不是觉得天赐金光和自己没关系，自己就是个陪衬？老校长抬起手杖一指人群：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自己把自己当做陪衬，那么就永远真的只能当陪衬！ 老校长上前一步，气魄雄浑：第一正学走出去的任何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才，不是人才的也不允许从这里走出去！那些失去拼搏动力和奋斗精神的人，没有资格成为第一正学的毕业生，一样会被清退！ 新生群体再度骚动起来，纷纷感到不适应。第一正学的作风和他们之前的社区学校确实有很大区别，就像一下从摇篮来到了社会，一些打算混文凭的学生更是已经怯了。 当然，本校一样会提供相应的条件。老校长气沉丹田，声音铿锵：我宣布，从今年起，除了总优胜者以外，每个班级的优胜者将同样能够获得数量多寡不等的天赐金光！ 新生们终于忍不了了，纷纷欢呼起来。 哇——！卧槽！牛逼！第一正学太屌了！这才是牌面啊！ 都是各区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若说全校优胜或许争不过那些天才，但要说班级优胜的话，大家都不甘于人后，打算争上一争。 的新生面前，老校长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点。 所有新生都安静下来。 老校长刚刚的两点，任何一点都简单清晰而又与每个人息息相关，所以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第三点，想看看老校长是否还有什么更劲爆的指示。 第三点，本校今年聘请了一位特别老师。这位特别老师在级别上与我同级，在全校范围内拥有教育权督导权对学生的处置权以及校规校纪的解释权。 在这里，我提前说一声，这位特别老师可是本校费了老大功夫才请来的，往年的学生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事。那么下面，大家一起鼓掌欢迎——楚飞烟老师！ 啪啪啪，校长带头鼓起掌来。 第330章 一对八百 新生们虽然不明白区区一个特邀老师，为什么可以拿出来和前两点并列。但他们同样纷纷鼓掌，同时翘首以盼，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如此强势的校长这样的郑重其事。 但总有些学生与大众不同。 “楚飞烟？”同样身在排头的司马亮低声自语，好像在回忆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什么？！楚飞烟？来这儿当老师？！”随便排排队就一不小心排到排头的高冲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明显听说过这位新老师的大名，表情更是不自然起来。 石铁心耳朵动了动，他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动作。他看过这两位的报道，知道他们是谁，那么显然这个新老师来头不小。 不过看其他学生都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这位老师的大名所流传的圈子与其他学生距离较远，唯有大家族子弟和大土豪后代才可能听过。 想来，又是一个走高层路线的所谓贵胄。 “楚飞烟？”时雨微忽然歪了歪头，挠着下巴，头顶冒出一个问号：“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呢。” “你也听过？”石铁心意外了：“你也是大家族的子弟吗？” 看这姑娘衣着打扮、行为举止，不像是家族后裔啊。 “当然不是啦，我家里就只有我和姐姐们，怎么可能是大家族后裔啊。”时雨微摇着牛头，然后又思索起来：“嗯……楚飞烟这个名字到底是从哪里听过的呢？好像是听大姐说过。大姐怎么说的来着……” 大姐？ 时雨慧吗？ 石铁心又想起了那个护士姐姐。 现在想想，护士姐姐确实比他所见过的其他任何一个锐气高手都要年轻。而且，乍一想来似乎没有多骇人，但不知为何，拿任何一个锐气高手去和她比，都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觉得还是护士姐姐更厉害一点。 这就很恐怖了。 石铁心正想着，只听啪、啪、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很简单的脚步声。 但这声音一出，竟然让石铁心感到心神为之一夺。 简简单单的声音，竟然让石铁心都恍惚了！ 啪，啪，啪，脚步声越来越近，对面大楼大门里走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这身影明明是在向众人走来，但在那奇异的脚步声中，石铁心竟然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恍惚感越来越强，视觉都有些模糊了！ 脑海中的念气自发沸腾起来，全力抵抗那种莫名的感觉。石铁心忍不住心中惊骇，来者竟然只靠脚步声就能扭曲他的感知，甚至他要消耗大量念气才能勉强保持一线清醒。 这到底是样的强者、什么样的什么功夫！ 其他学生就更不堪了。 这种感觉不疼不痒，没有任何损伤，但偏偏就让人像身陷梦魇一样无法挣脱、无法自拔、无法清醒。 几下脚步，八百学生，能挣扎抵抗者竟然寥寥无几！ 啪，啪，啪，脚步声一直延伸到了高台上。 石铁心勉强瞪大眼睛，看着那模糊的白色身影。迷蒙之中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高高在上的眼睛，威严而淡漠的审视着。 那双眼睛似乎谁都没看，但偏偏觉得自己的一切又都无所遁形。那双眼睛明明没有多少攻击性，但偏偏有一种莫大的压力盖压而下。似乎有一张巨大的漆黑天幕弥天盖地的蔓延过来，想要遮蔽自己所有的感知，让自己永远沉沦在噩梦之中。 “啊啊啊啊——！！” 不远处，高冲霄发出一声嘶吼，额头大筋暴起，双眼一片赤红，全力以赴的挣扎着。司马亮等几个尖子生也在全力阻抗，一个个显出狼狈之色。 石铁心脑中念气疯狂奔流，脸色同样涨的通红。 全六科第一层完美的根基，给了他更多的念气储量、更强韧的念气质量，以及大量的属性。而对第二层心术的认真修行，给了他更上层楼的念气总量。这些加在一起，让石铁心有了些微的挣扎余地。 咚咚，咚咚，心脏猛烈的泵动着，脑子里的念气像是燃烧的火药一样快速的挥发着辉光，维系着心头的一点清明。 清明之中，石铁心咬紧牙关，深沉的嘶吼声被他藏在心底未曾爆发。他蓄积，蓄积，就像一个弹簧，在重压下蓄积了直达自己极限的力量。 然后，石铁心忽然观想出了自己与黑武士对决的场面。 那一瞬的刀光，在记忆中划破了生与死的分界线，在现实中也猛然刺破了一点诡秘的精神封锁。 怕！ 好像打碎了什么东西，发出了无声的爆响，压力陡然一轻。 就像被贴住的眼皮忽然睁开，六神瞬间归位，天地重新清朗。 “啊——！”石铁心这才大叫出声，然后忍不住呼哧呼哧的喘起粗气来。这么短短的一个无形的交锋之后，石铁心只觉自己头晕脑胀还伴有耳鸣，好半天才缓过来。 甩甩脑袋，石铁心看向两旁。高冲霄、司马亮，还有几个看似不俗新生，也都先后挣脱了那种精神封锁，看来这几人的念气修为相当不错。 稍微往后一点的地方，一个邻家男孩一般普通的少年也挣脱出来。石铁心记得他，是小乡试的亚军，叫顾少秋。他虽然时间稍晚一线，而且似乎精疲力竭再无余力，但表现也足够亮眼。 石铁心明白，这就是这一届心术修为最好的几个人了。 对了，时雨微呢？ 这小牛犊子不会被这一招彻底干掉了吧！ 石铁心赶紧低头。 可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这小牛犊子非但没有被干掉，反而神清目明，一副没什么感觉的样子。看起来，她不仅挣脱了精神封锁，而且似乎毫不吃力、轻松自如！ 不会吧！不可能吧！ 这小牛犊子在念气方面造诣那么深吗？ 石铁心正震惊着，时雨微则扯了扯石铁心的袖子小声道：“叔哥哥，你看你看，这个老师很漂亮呢！” 石铁心这才抬头看去，想看看这个一对八百依然完胜的、匪夷所思的强者，到底是什么模样。 入目之中，是一抹艳色。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不大，甚至可以说相当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露头。但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第331章 说话好听楚飞烟 到底是什么特质，让她如此引人注目？石铁心也说不清楚。 首先，可能是那一袭白衣。 并不是长裙大袖的那种白衣，而是医院里大夫的那种白大褂类型的白衣。很普通的白大褂，随意的披在身上，但却偏偏极具美感。 然后被注意到的是一头发量很足的黑色卷发，后脑的部分随手扎了起来，前面的刘海则随风飘动。看起来乱糟糟的，但偏偏就有种常人不及的妍态。 波浪发之下，是一双淡漠的眼睛。 这种淡漠的眼睛，石铁心已经见过不少。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睛，一种目中无人的眼睛。有钱有权的人看向庶民的时候，往往都是这样让人讨厌的神色。 但这个老师稍有不同。 她的漠视，源自于一种自信，源自于一种强大。这强大感，让司马亮这种浑身闪光的美男子一瞬间也相形见绌，差如云泥。就仿佛，她和司马亮是两种不同的物种。一个是外皮包装的闪闪发亮，另一个则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高端的气息。 这就是特聘老师楚飞烟？ “嘶——”楚飞烟纤细的手指轻巧的持着一根漂亮的烟杆，轻而深长的吸了一口，然后又“呼——”的吐了出来。 叮！ 屈指在烟锅上弹了一下，竟然发出了一道震颤全场的鸣音。 “啊！”“哦！”“我的天！”“发生了什么！” 鸣音之下，刚刚木木呆呆的绝大多数新生，这个时候才恍然惊醒，一个个发出了惊叫。还有一些新生懵懵懂懂的，似乎连自己刚刚心神失守、被人生杀予夺的整件事都毫不知情。 高台上，楚飞烟俯视所有新生，目空一切。 她也确实有这个实力目空一切。 “安静。”她开口了，声音很特别，很好听。但不仅仅是好听，还有一种奇特的力量随着声音而扩散。简简单单两个字，让所有惊叫的学生都安静了下来，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楚飞烟看着新生，有些懒洋洋的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这是什么问题？ 好多新生摸不清头脑。 不过这个老师可真好看啊！ 于是唐天傲眼珠咕噜一转，决定表现表现自己，于是壮着胆子大声道：“刚刚听校长介绍过了，您是楚飞烟楚老师！” 楚飞烟看向唐天傲：“哦，你知道啊，这么说你很幸运。” “幸运？”唐天傲不明所以。 “因为，废物，根本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楚飞烟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锋利而张狂的意态：“现在机缘巧合之下你知道了我的名，岂不是天大的幸运？” “这……”唐天傲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哦，对了，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他一个。”楚飞烟抬起烟杆，对着所有新生划了一圈：“我是说，你们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例外，全都是废物。” 新生们立刻哗然了，群情激奋。 “什么？！”“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选拔出来的天才！” 但楚飞烟根本不理会新生们在说什么、又在怎么想，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而神奇的是，不管新生们怎么哗然，怎么不服，在楚飞烟开口的时候，所有人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石铁心忍不住苦笑，修为低弱的人，竟然连表达自己想法的能力都没有。虽然不明白这个特别老师是怎么做到的，但毫无疑问，她真的是太强、太可怕了。 “你们校长找我过来当特聘老师，知道为什么吗？很简单，因为土木堡第一正学的水平，实在是烂的出奇。”楚飞烟完全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看看你们这次的乡试，姓高的那种废柴都能考冠位，只能说明土木堡整体的水平烂的惨不忍睹！” 楚飞烟口气大的让新生们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说起来，有一件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楚飞烟面显玩味：“你们这里有九个区，应该有九个小乡试冠位，但今天只来了八个。谁没来？” 啊？有人没来吗？ 被这么一说，新生们才发现这件事，纷纷好奇的左看右看，想找找到底哪个冠位没来。 找来找去，忽然有人惊觉：“沈城主家的公子没来啊！”“我说怎么一直觉得少了什么，沈少爷怎么没来？” “他没来，自然是因为他有些道行，也因为沈城主有远见卓识，将他送去了更好的学校学习。” 楚飞烟一副不吹不黑、有一说一的认真语调：“你们的城主都知道，让自己儿子在这里学习完全是混日子、是过家家，最终只能成为废物。那么你们这群还只知道甘之如饴、只知道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不是废物又是什么呢？” “弱小不要紧，但明明是个废渣，还打心底里认为自己很有用，这就可悲了。” 楚飞烟说话真是好听的不得了，让许多学生都面露愤慨之色。 而被楚飞烟如此公开的、毫不留情的、绝不遮掩的批驳和鄙视着学校的教育水平，老校长脸上也有些尴尬。但石铁心敏锐的察觉到，老校长再怎么尴尬，却一点不服的意思都没有。 石铁心顿时明白，这位楚飞烟老师所说的，十有七八是真的。 土木堡里视若第一名门的第一正学，放在更大的世界中，很可能真的只是一个乡下民办学校而已。 楚飞烟拍了拍烟锅，将烟杆收进了白大褂的袖筒里。 “算了，不啰嗦了。你们是来这里学本事、某出路、求发展的，不是来上幼儿园的，没资格让我哄着。我说的你们爱信就信，不信拉倒。我只说一件事：我将在普通班级分组之外，再特殊编撰一个特进班。” 特进班？ 四周有学生在讨论，不知道特进班是干什么的。 “特进班有什么好处，我懒得说，进了班自然知道。各区前三名，刨除掉有点能耐没来的那个，还有二十六个人。特进班就招这二十六个，没抢到天赐金光的一概不要。” 楚飞烟话音一落，就有学生高声道：“我不服！凭什么只要这二十六个？我是上城区第四名，我要比某些弱区的冠位都强！如果不是不允许跨区考试，轮不到某些人做冠位！” 第332章 小嘴喷香 这学生一声叫喊，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那些自认为要比弱区前列要强的学生们立刻鼓噪起来。不管怎么说，特进班肯定是有好处的，所以大伙削尖了脑袋也想进去。 “你不服？你不服又能怎么样？不过嘛，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也要挑些真正高点的才好。”楚飞烟招招手：“来，那二十六个，全部出列。” 人群稍微活动了一下，很快，二十六个人都站了出来。 时雨微依然第一时间拉着石铁心跑到了最中间最显眼的位置，然后高高兴兴的左看右看。石铁心同样在观察，他看到了一些熟人。 平凡少年顾少秋靠了过来，对他友好的笑了笑，石铁心也还以微笑。而一飞冲天二人组里的那个“一飞”则离这边远远的，一副紧张兮兮、满腹愁肠的样子。 “石兄，又见面了。”顾少秋笑的很腼腆：“来到正学我们还是同窗，真是太有缘了。” “是啊。”石铁心看着顾少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微微的熟悉。 “石兄，楚老师想做的事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胜者上败者下。特进班不知有何好处，不过想来要比普通班强。”顾少秋回过头，看着跃跃欲试的人群，低声道：“我们作为九区中最弱的区，接下来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正常，柿子挑软的捏。”石铁心活动了活动脚腕：“正好，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水平放在这里到底是不是软柿子。” “看来石兄斗志勃发啊，果然不愧是我区冠位。”顾少秋好像被鼓舞了，同样燃起斗志：“在下虽然力微，但身为武者，我也要向石兄学习，争一争特进班的名额！” 大伙全都心中门清，知道楚飞烟此举是什么意思，所以全部转身看向后面大批的新生。同时，新生们也都盯着这二十六人。 从小乡试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总有些人胜而骄，有所懈怠。也总有些人败不馁，奋起直追。彼时彼刻分了胜负，此时此刻就未必不能扳回一局。 楚飞烟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从现在开始，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二十六个名额，胜者上，败者下。没有限制，随意挑战，我要的只是最强的那几个。” 学生们立刻磨拳擦掌起来。 “当然了，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做那些不要脸的小人行径。如果被我发现恶意车轮战、恶意团战的话，当场开除！”楚飞烟随意的一挥手：“开始吧。” 挑战者立刻出现了。 “我挑战你！”那个说不服的学生站了出来，旗帜鲜明的直指所有柿子中最软的那个，也就是那个“一飞”。让人想不起名字的“一飞”面色一变，但该来的总会来，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避而不战，于是只能一声嘶吼给自己打打气，与对手开启秘境厮杀在一起。 以此为契机，挑战者们汹涌的冒了出来，一个个挑选着自己的对手，开始捉对厮杀。 老校长带着老师们到一边歇着去了。 楚飞烟自作主张的临时弄了一次比斗，甚至问都没问校长一句，完全是目无领导的典范。但老校长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乐呵呵的看着，就像在看一出热闹的戏剧。 楚飞烟则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淡定的站在高台上，观察着二十六处决斗的情况。 “我挑战你！”有一个高大健硕、膀阔腰圆的女生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她是信息闭塞不认识人，还是信心爆棚谁都不怯，或者是性格突出喜欢攻坚克难，总之她直接就挑了个最难的，粗粗的手指头直指时雨微。 小牛犊子立刻憨憨的笑起来，高兴地点点头就打开了秘境，兴冲冲的迎战去也。 石铁心正想看看小牛犊子的身手，对面就又过来一个男生：“你，过来受死！” 哟？谁啊，口气这么大！ 石铁心奇怪的看向对方：“受死？我得罪过你吗？” 这男生表情倨傲：“没有。但你这种无能者窃据了天赐金光，这就是最大的亵渎！” “无能者？”石铁心有些好笑：“你认识我吗，上来就放这种嘴炮，不怕待会儿被我打成狗？” “哈哈哈，笑话！”这男生满脸不屑：“我当然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牧原区冠位么。我告诉你，刚刚那位仁兄说得对，如果不是因为不允许跨区考试，根本轮不到你拿天赐金光！” “我就问一句。”石铁心抖了抖脚：“你是哪里的第几名？” 男生立刻骄傲的挺起胸膛：“我是北城区小乡试前三十二！” 三十二？ 看你天不服地不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第一呢。一个前三十二跑出来干什么，搞笑吗？ 石铁心不说话，男生则已经先发制人。 咔嚓，秘境张开，男生虎虎生风的冲了上来。双手练练出击，但全都是虚招，没一下实在的。 “我研究过你的弱点，你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我！”男生兴奋的满脸通红：“看看，我练了一个暑假的矫健步法，就是为了对付你的！是不是已经眼花缭乱了？是不是已经头晕脑胀了？是不是已经手足无措了？” 石铁心无语的看着对面，没错，这男生确实忽近忽远的跑的挺欢，但对如今的他来说，已经如同看一只乱扇着翅膀的鸡。 男生则越来越张狂：“已经呆滞到无法反应了吧？呵呵，我对你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因为你运气好，正好把一块木板踢到对手脚下，你以为你赢得了？今天我就要碾压性的击败你，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有夺冠实力的！” “接招吧，这就是我的家传绝学！羡慕不羡慕？可惜你只能干瞪眼。”男生一边自以为很敏捷的快速移动，一边露出一个恶意慢慢的笑容：“遗孤啊！！” 啪，石铁心一个扎字诀，大脚丫子稳稳的踩在了男生的脚面上。啪啦啦几声响，男生的脚背彻底扁平了下去，血肉迸染了大片地面。 “我的脚！我的脚！啊！” 第333章 成长的见证 男生忍不住蹲下来，满脸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脚踝，试图将脚掌解放出来。但石铁心踩的纹丝不动，不论男生怎么尝试，都徒劳无功。 石铁心低头看着大声咒骂的男生，表情和善：“你还真是说话好听、小嘴喷香。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让嘴巴再张大点！” 嗖，一个弹踢凶猛破空，像飞速挥舞的粗实棍子一样轰在男生的下巴上。咔嚓嚓的一声响，男生的后脑勺顿时砸中后背心，下巴皮开肉绽血崩三米，下颌骨则整个碎成碎片飞了出去。 男生的嘴巴变成了一个洞开的血肉大洞，凄惨的难以形容。他“嗬~嗬~”的挤出两口底气，噗通一声栽出了秘境，重伤昏迷。 看他这样子，开学典礼恐怕是不可能继续参加了。 排着队等着挑战石铁心的学生们为之一惊，悚然的看着以酷烈的手段秒杀了“北城区前三十二”的石铁心，原本跃跃欲试的心立刻就冷静下来。 咔嚓，远处有一个秘境破碎，“一飞”毫无悬念的栽了出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被扫出特进班之外。同时，旁边的秘境也碎了。膀阔腰圆的女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右臂冷汗涔涔，看时雨微如看怪物。 挑战在不断继续，陆续有人被扫出特进班，坐实了“绣花枕头”的名头。甚至有两个弱区的冠位被挑落马下，成为了冠位集团中的笑柄。 “哈哈哈哈，我唐天傲果然还是有实力的！” 唐天傲也挑翻了一个第三名，顺利挤进了特进班的序列中。 “呼……呼……这位兄台身手了得，承让，承让。”顾少秋累的气喘吁吁，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连赢了四场。 后面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再和他打到底算不算恶意车轮战。最后这些人只得作罢，再去挑更软的烂柿子捏。 半个小时，时间非常紧张，所以挑战者络绎不绝，场面火爆。 当然，也有人以无可争议的强悍让别人不敢来踢铁板。司马亮、高冲霄，都是个中翘楚。两人名声在外，又是富豪子嗣、家族子弟，几乎没有人敢来打主意。 时雨微左右扭着脑袋看着，有些无聊。 她倒是跃跃欲试的想和人打一架，但友好切磋了两个之后，后面就没有人再来了。 “真羡慕叔哥哥，还能和人友好切磋。” 舒哥哥？ 唐天傲耳朵一竖，看向石铁心的位置，正看到一个看起来就很彪悍的男生正在虎虎生风的和石铁心交手。 这彪悍哥似乎是个练擒抱的，皮肤黝黑，上肢肌肉很发达，胸肌能够闷死人。他紧身的背心完全盖不住浓密的胸毛，绝对是强人锁男的路数，让唐天傲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好！打，揍，勒紧了，抱住，摁在地上，肌肉，汗液，男人！上啊！”唐天傲忍不住给那个彪悍哥加油，彪悍哥似乎也因为得到了应援而甚有声势。但不管彪悍哥怎么虎扑熊抱，都抓不到石铁心的衣角。 石铁心脚下连动，忽左忽右漂游不定，让彪悍哥只能恼的哇哇叫，可就是根本摸不到边。 脚下再闪，彪悍哥被晃了个趔趄，姿态失衡。 破绽！ 一脚弹踢，瞬间便带着啸音踢到了彪悍哥脸前。 彪悍哥眼睛猛然瞪大，脑门上大汗滚滚，被这一脚的气势震慑的浑身僵直动都不敢动。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这一脚早就停下了，就停在自己鼻端前面三分处，纹丝不动。 潇洒的放下脚，石铁心对彪悍哥点点头：“承让了。” “啊、啊？哦、喔！对，对，承让承让，不对，你承让你承让！”彪悍哥连连抱拳。 退出了秘境，彪悍哥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对石铁心露出了一个服气的笑容：“牧原区冠位名不虚传，俺老黑服了！” 说罢转身就走。 围观了这一场比斗的挑战者们面面相觑，都萌生了退意。 他们认识这个最弱一区的冠位，原本看他是牧原区的，觉得出了名的弱区肯定拿不出手，所以纷纷上来尝试，想摘个冠位的果子。但现在，七个挑战者上去了，然后又全都下来了。小嘴喷香的那个已经送医院了，嘴巴正常的倒是正常切磋，但依然完全不是对手。 这老哥，力量大速度快，走位风骚腿法成熟。精气深湛，假丹厚实，加持之力不知到底多强但肯定极强。而且他体力非常充沛，打这么久了没见疲劳的，简直像个畜生一样。 这还怎么打？ 谁说牧原区是弱区的！ 假的假的，都散了都散了！ 于是石铁心面前的挑战者风流云散，唐天傲咬牙切齿心生不满，正想再干点什么阴损事情，迎面就看到了一个臂膀粗壮、胸毛飘扬的彪悍哥。 “兀那小厮，贼眉鼠眼，细皮嫩肉，你家黑爷爷来会会你！” 咔嚓，秘境扩散。唐天傲正愣着呢，彪悍哥已经一个胸毛的拥抱扑了过来，顿时搂了个结结实实。下一刻，唐天傲只觉天旋地转，已经被强人锁男的锁在了地上。 打，揍，勒紧了，抱住，摁在地上，肌肉，汗液，男人！ pia~pia~pia~~! “啊啊啊！！” 唐天傲在惨叫。 一番恶斗，秘境破碎。彪悍哥得意洋洋，唐天傲垂头丧气。武者交手，胜负或许就在一招之间。唐天傲一时不慎被抓了破绽，擒抱技又极难挣脱，败的让他没脾气。 不过他倒是没有放弃。眼珠子转了转，唐天傲正看到一个刚打完的，于是鸡贼的又溜了过去，打算捡个漏。 “叔哥哥，看你好厉害的样子！”时雨微好奇的采访一下：“打这么多架是什么感觉？” “感觉……”石铁心同样是一副不吹不黑、有一说一的郑重样子：“实话说，他们真是太弱了。” 平心而论，这些挑战者，包括最开始搞笑一样小嘴喷香的仁兄，放在学生之中并不差。比较一下的话，其实比小乡试时期的自己更强，九区最弱牧原区的帽子确实戴的很有道理。 但区区两个多月的假期后，石铁心已然脱胎换骨。 这些学生或许心术上有修为，但毕竟是不谙世事的学生，是蜜罐子里成长的孩子，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论拳脚功夫，论对敌经验，论阴狠决绝，他们都比不上靓团的大手子，甚至比不上靓团的许多外门弟子，更比不上黑武士藤原极真。 对石铁心来说，他们太弱了。 反过来说，就是石铁心比之前强出太多了。 心有明悟，石铁心又侧目看向站在高台上、风姿卓然的楚飞烟：“或许，她看我们，也是这样的感觉。” “停。”正想着，楚飞烟已经淡定的开口了：“时间到。” 第334章 飞烟老师的金玉良言大课堂 时间到了，所有决斗都停了下来，二十六个人被选了出来。 “我、我不服！”有一就有二，上一个不服的人被采纳了，于是催生了下一个胆子大的。“我们来正学是学心术的，我心术很强，是冠位，只是不善拳脚，为什么要被排除在特进班之外！” 这位仁兄就是被刷出去的两个冠位之一。 他说的话，立刻得到了很多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人的赞同。 “对啊对啊，我们上学本来就是来学心术的！” “仅仅凭拳脚功夫判断强弱，这太片面了吧！” “我们不服，我们不服！” 一群学生开始起哄。 但这一次，楚飞烟显然没有再啰嗦的好心情。 “不服？你们服不服的关我什么事？而且谁告诉你们来学校就只是学心术的，说话底气这么足，力术不行还特么成优点了是怎么滴？一个个叫嚷的这么欢，好啊，我看看你们的心术到底练的怎么样！” 楚飞烟一声清吒，那些嚷嚷着的学生忽然不叫了。 石铁心看过去，只见那几个学生一个个眼神迷茫，然后扑通扑通仰天就倒，就像一根根被砍伐的木头，结结实实砸到地上都没有吭一声、没回过神。 楚飞烟目光冷锐：“看来，你们的心术也不怎么样。” 全场无言。 楚飞烟拿出袖笼中的烟杆，随意挥挥手：“行了，我要说的已经完事儿了。开学典礼结束，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另外，特进班的人都别磨蹭，半小时内办妥手续，然后来特别教室集合。解散！” 随着这声“解散”，地上的木头们全部醒转，捂着屁股揉着脸，垂头丧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飞烟越俎代庖的宣布了开学典礼的结束，老校长没有表示任何反对，笑呵呵的就走了。 大批学生被这个开学典礼弄得心神动摇，同时又深深地感受到了第一正学对弱者的歧视，反而迸发了更强的上进心。 而特进班的学生们，尤其是那些勉强守住或是擦边进班的人，则纷纷欣喜若狂起来。比方说顾少秋，似乎狠狠松了口气，表现出庆幸的样子。而唐天傲则得意洋洋，觉得能够成功偷鸡的自己真是个天才。 他走起路来大摇大摆，觉得自己脑袋上似乎都悬挂着一个彩色的“天子骄子”称号，整个人都闪闪发亮。 同时，特进班学生们也感受到了特别教师楚飞烟说一不二的特色和风格。 任什么大家族、大富豪的后裔，这个时候都要乖乖听话。楚飞烟的神奇武功实在太惊人了，别说他们自己打不过，就是把家中长辈喊过来也不好说到底谁输谁赢。所以这个时候只能乖乖伏低做小，老老实实的提前来到了特别教室。 这个教室极其宽大高阔，说是教室，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室内演武场。 石铁心是来的最晚的人之一。 他不光要办理自己的手续，还要溜着牛再跑一遍，半个小时也只是刚刚好。 一进门，就看到楚飞烟几乎也在相同的时间，踩线准时进入巨大的特别教室中。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看着楚飞烟，唐天傲也从天子骄子又变回了小萌新。 “我不喜欢等人，所以绝对不可以迟到。”楚飞烟严厉的表述了自己的规矩：“当然了，我也不会教你们，所以你们上课到底是迟到还是早退我都不会管。” 不会教我们？ 有个女生弱弱问了一句：“飞烟老师不教我们吗？” “土木堡请我来，并不是让我来代课的。这个题怎么解，那个拳怎么打，这些弱智问题都去找别人，别来烦我。”楚飞烟抽着自己的大烟杆：“对了，我先说一下特进班是干什么的。” 众人立刻竖起耳朵，正襟危坐。 自己打架打了老半天，正想知道到底争了个什么东西。 “特进班，好处当然有一些。比方说师资力量配备，奖优措施等等，这些东西我就不说了，都是无所谓的东西，自己去教务平台查看。特进班真正的好处，在于这个班的学生掌握两项其他学生都没有的特权。” 特权？ 这个好啊！ 有些学生立刻兴趣大涨：“什么特权？” “第一，随意挑选老师的权利。特进班有自己的老师，相对于其他庸才来说，水平还是有点看头的。但你如果觉得另外一个班的老师更对你胃口，你可以去跟着另一个老师学习。”楚飞烟一摊手：“男女老少，各有风格，各有侧重，各有优势，随便你们挑选。” “喔！”“厉害啊！”“这么自由吗？”“不愧是特进班！” 有些学生已经开始回忆那些老师中，哪个老师看起来颜值高修为强了。 时雨微高高举起手：“老师老师，第二项特权是什么？” 学生们也都期待起来。 “第二项特权更重要，那就是，”楚飞烟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向我提问的权利。” “呃……”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特权有什么好说明的。 学生向老师提问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呃，等会儿，看她这样子，这个提问似乎有什么玄机啊。 “我，不会参与任何具体教学。而你们土木堡，在师资力量等等这些方面之外，真正差的最核心的东西，其实就是两个字——眼界。” “说你们是乡下土鳖，你们肯定不服。但说你们是井底之蛙，也绝对不夸张。” “因为你们的眼中只有这么一亩三分地，所以在这点小地方里面取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步就自觉了不起，这才是土木堡一代不如一代的根本原因。” “我来这里的唯一工作，也是最大价值，就是让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所以，我会在这里开设一个特别课堂，不定期开课。有问题的过来问问题，根据你问的问题我会相应收钱。” 有些学生傻眼了：“收、收钱？还收钱的吗？” “不收钱我来这里干什么，陪你们过家家吗？你可以自己选择来问还是不来问，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我同时当了八个一级城市的特约老师，你们只是其中之一，所以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楚飞烟抱胸而立，气场强大：“都把钱准备好，我一字千金，相应的，也必然是金玉良言。” 第335章 给你的意见 回答学生问题还要钱的？ 那是当然的。 这个世界线，知识就是力量——其实每一个世界线都是如此，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线中，一切体现的都更加直观、更加明显。 飞烟老师的金玉良言大课堂立刻就开了一次课，让特进班的学生们尝试一下，感受感受效果，以方便进一步开展工作。 楚飞烟有顺序的点人去旁边的私聊室中秘密谈话，第一个被叫过去的是时雨微，简短的谈了十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然后是高冲霄、司马亮，时间都不长，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样子。 不过时间虽短，但上完小课堂之后的人一个个都或是若有所得、或是恍然大悟，总之都有种不虚此行的样子。 这些表情让其他人更好奇了。 “下一个是你。”石铁心耳朵里听到了楚飞烟的声音，非常清晰，但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石铁心知道，这又是楚飞烟的神奇功夫。 是不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石铁心不知道，也没时间乱猜，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机会请人指点迷津，毕竟他最缺乏的就是个指路人。 他起身，在瞩目中第四个走去了临屋。开门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桌子、两把椅子，简陋的不像是要大把花钱的地方。 不过桌子后面的那个，却似乎是个吞金兽。 “坐下吧。”楚飞烟大模大样的把脚后跟杵在桌面上，上身往椅子里一瘫，上下扫视了石铁心片刻，手指敲了敲桌面似在衡量什么，最后以开业大酬宾的语气说道：“你嘛……送你两个免费的问题吧，你也算是废物中稍微上进的了。” 石铁心权且把她的话当夸奖听，拉开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什么问题都能问吗？” 楚飞烟摇了摇食指：“当然不是。第一，不能让我厌恶，要不然我会打爆你的脑袋。第二，不能超过我免费赠送的价值额度。” “当然了，我的价格很公道，你问，我先回答，然后你再交钱。如果我说的东西你早就知道了、或者说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我也不会向你再收费。” “这么好？”石铁心有些意外：“那，如果你回答之后，我非要昧着良心否认你的答案的价值呢？” “这算第一个问题吗？” “呃……不算。” “那我不回答。”楚飞烟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但是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在我面前抵赖。” 石铁心想了想楚飞烟那种古怪的精神系武功，果断决定还是当个老实人。 这世界的信息从来不是免费的，该交钱就交，这是这个世界的铁律，非常公平。 “我明白了。那么，我第一个问题是……”石铁心沉吟了一下之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对于我未来的修行道路，您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问题假大空虚，但却又不是一点实用性没有。石铁心也想看看这老师到底有什么干货没有。 “你很鸡贼啊！这精打细算的，比第一个傻妞和后面俩都会过日子。”楚飞烟一下子笑了起来：“不过，会过日子也是个好习惯。你这个问题太宽泛，回答价值也有高有低。如果价值过大，我会给你折算成多个问题。” 石铁心自无不可：“没问题。” “好。”楚飞烟放下脚，正儿八经坐好：“要回答你的问题，首先取决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同的目标，我给的意见也不一样。”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石铁心考虑了一下，认真道：“那么首先，我想成为一个不是‘废物’的人。” “哟，有志气，不过这对你来说挺难的。”楚飞烟一抖白大褂，就跟个坐诊的大夫似得：“说说你现在具体什么修为，精气和念气都准确描述一下。” “精气？精气会因消耗而时高时低。” 楚飞烟不耐烦的摆摆手：“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算了，你就说你养精最高能养到什么地步吧！” “最高？养到过元丹。” “嗯。”楚飞烟毫无异色，似乎元丹对她不值一提：“念气呢？” “六门根本心术第一层全完美，现在都处在第二层，具体情况是……” “行了，不用说那些细枝末节。”楚飞烟同样无甚所谓，仿佛全六门完美在她看来普普通通。 她开始思考，一边考虑一边抽烟。烟杆里呼噜呼噜的，就像是喝酸奶喝到最后那顽固的半口一样。片刻后，她放下烟认真道：“你想脱离废物行列，很难，但万幸你还算是有点气数，给自己留了点路。我给你个建议。” 石铁心正襟危坐：“在下洗耳恭听。” “不要急着突破。根基一旦养成，想改便难如登天。不把前面的基础打好了，后面根本上不去。”楚飞烟伸手指了指石铁心的脑袋：“念气方面，第一层全完美只是入门。如果不想当废物，必须全六门全四层，二十四个完美全拿到手。” 石铁心点点头。 楚飞烟又指指石铁心的身躯：“我看你有那么一丁点炼体基础，但还远远不够。知道‘一己之力’吗？” 没等石铁心回答，楚飞烟立刻点点头：“看来你知道，那么就不额外算问题数量了。记住，最差最差，也必须练成‘一己之力’。一己之力前，绝不可以突破锐气。” 楚飞烟真的能判断出自己知不知道！ 石铁心有些自嘲，这说明自己连想什么都难以隐藏，强与弱从未如此鲜明。 不过。 “最差是一己之力，也就是说还有更好的？”石铁心有些好奇。 楚飞烟笑了：“这个必须算第二个问题了。” “那暂时还是先算了。”石铁心觉得还是把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听全再说，免得浪费：“您继续说。” “精气方面，不要像个傻子一样，一到元丹就急三火四的突破锐气，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得。”楚飞烟说到这里忽然一挑眉毛：“咦，你不知道这件事啊？那我不多说了，总之第一个问题就这些答案，这就是我的建议。” 第336章 像个人 听了楚飞烟的答案，石铁心一下子对自己未来的前进方向有了不少概念，飞烟老师的金玉良言大课堂确实有些用。 这些知识，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起过。 重视根基，这个谁都知道。但根基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牢固？现在，石铁心至少知道元丹不是养精的尽头，一己之力也只是“最差最差”的程度而已，这已经很有用了。 但反过来，很多东西她又没说透，说一点点留一大堆的语言方式真是让人百爪挠心。 还有一个问题额度，石铁心很想追问。但思来想去，他拿不透到底从哪方面开始追问比较合适。 盘算半天，石铁心忽然有了主意：“飞烟老师，我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大多数同学都很弱？我不是在炫耀，我也不是装逼，我就是……” “你就是单纯的不理解，是不是？我懂我懂，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楚飞烟嘿嘿一笑：“第二个问题也很鸡贼啊，你确实很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石铁心讪笑两下。 第一个问题问怎么变强，第二个问题问为什么弱，其实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不同侧面。说到底，他什么都想问，什么都想听。 楚飞烟一摊手：“为什么弱，这问题太简单了。心术不行，力术不行，养精不行，炼体不行，战斗意志不行，要啥啥没有，当然就弱。好了，答完了，你走吧。” “不不，别介，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什么是国际大佬啊？该认怂的时候立刻认怂！ “哼，让你鸡贼。”楚飞烟飞了个白眼，竟然还挺好看：“老老实实的找一个方向，问点具体的，而且不允许再这么做，明白吗？” “好的好的。”偷鸡不成，石铁心挠着脑袋考虑了片刻，最后认真道：“老师，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我曾经的一个对手，家境比我好得多，父亲是大公司的老总，不说锦衣玉食，但也从小没缺过养身精食，修炼条件比我好一万倍。” “但我现在在回首望去，觉得他弱的不可思议。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他那么弱？” “我不是说武术、意志、意识这些东西，我也知道他没那个毅力没那个心。但养精呢？养精只需要吃吃喝喝就行了，而且他一定买得起更好的养精功法，但为什么他养精都不成器？” “要是我有相同的条件，吃个元丹出来简直轻而易举，但他为什么不行？” 这个问题困扰石铁心很久了。 他不知道有钱人是怎么修炼的，有钱人也不会告诉他。但看贺冲，再看第一正学这一届的这么多同学，石铁心真的不明白他们的养精水平为什么这么差。 这些学生不用操心住房、金融、医疗、工作，只用一门心思的学习就好了。不说一两个月吧，最迟最迟半年吃个元丹出来也是容易事。 但偏偏，这些人里几乎找不到元丹层次的。 在石铁心看来，简直莫名其妙。 听到石铁心的问题，楚飞烟罕见的愣了愣，放下了嘴里的烟杆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知道。” “家里长辈一点都没跟你提过？” 长辈？ 我哪有什么长辈。 这又是一个卖惨的好机会啊。 不过石铁心只是摇摇头，简单回答道：“没提过。” 石铁心不说，可楚飞烟却并不需要别人说出来。她盯着石铁心看了两眼，忽然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光屏来拨拉了两下看了看，一下子恍悟了：“哦，这么回事啊。” 她看着石铁心的资料，脸上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任何一点软弱的、妇人之仁的情绪。 卖惨，在她这里是卖不动的。 但她微微挺直了上身，表情了有了些郑重的正色：“这么看来，你倒像个人。” 楚飞烟的话让石铁心不知如何反应。 只是像个人而已吗？ 不过对这个毒舌的家伙来说，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夸奖了吧。 石铁心微笑，平淡道：“谢谢夸奖。” 楚飞烟的态度郑重了些：“你的问题很简单，但我想先问问，你的练的是什么养精术？” “最普通的基础养精术。” “看来已经练到完美了。” “对。” “浪费天赐金光硬加的？” “没有。起初我的食物里面的精气很少，为了提炼精气，我就拼命地练养精术，练到了优异。前不久吃到了好一点的食物就很快练到了极限，然后加了几点就完美了。” “就这？” “就这。” 楚飞烟的表情立刻变得有点古怪起来，她斜着眼睛瞅了石铁心好一会儿，才低声咕哝了一句：“这天赋真特么的……” 石铁心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啥。”楚飞烟恢复正常表情：“你会疑惑，因为你跳过了对别人来说很难的一个关口，那就是提升养精术的修行层次。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基础养精术根本不足以练成元丹，必须换更好的养精功法，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把基础养精术练到完美。” “假丹从初凝，到一点点成型，到开始有加持之力，到圆润变成元丹，这些都少不了养精功法境界的支撑。 “你说的那个同学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资源够多，但他的养精术修行层次低，所以他根本没办法把自己的假丹养大，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上不去了。” 石铁心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明白：“可我没觉得练养精术有多难啊。” 自从在东京吃了八十龙币的早餐，腰不酸了背不痛了，养精术进步都快了，确实没有觉得难在哪里。 “我呸！别再炫耀了好吗？你自己听听，这是正常废物该说的话吗！”楚飞烟烦了。 啊？ 石铁心真的有点莫名其妙。 长这么大了，我知道自己有些才能，但我咋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天赋这么超凡绝伦呢？难道说就像散装文学里说的那样，要度过某个特定时间点后才能逐步解放我身上的啥啥封印之类的？ 楚飞烟烦了一会儿，然后又正色道：“不过，别太迷信天赋。穷人靠天赋，富人不需要天赋，有的是办法加快功法修炼速度。辅修秘录就别提了，就连养精术也能人为增速。” 石铁心立刻好奇道：“怎么增？” “吃。吃的足够好，吃的足够贵。同样都是天然食品，从外太阳系到内太阳系，效果差大了。比土星系木星系，小行星带产的养身精食就是好，火星产的更好。而最最顶级的，纯中央星产出的绝品养身精食，能够倒过来提着你把养精术的修行层次顶上去！” “唯一缺点，就是贵。” “死特么的贵。” 第337章 我真是个阔怕的人 石铁心一下子明白了。 不是自己天赋超凡脱俗，只是自己单纯的有钱而已。 八十多龙币一碗的、有属性的纯中央星养身精食，哥当初都是随便吃的，就问你怕不怕。 “最后送你一点金玉良言吧——赚钱，拼命赚钱。”楚飞烟叹息道：“钱，才是前进最大的助力。” “你的基础养精术养到元丹已经到尽头了，必须换更好的养精功法，能有多好就换多好，这要大笔的钱。你需要炼体功法，这也要大笔的钱。你还需要大量的辅修秘录，这更需要钱。” “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人不可怕，有钱的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天赋超世、钱财无算、有意志、肯努力、懂拼命、能吃苦、运气极佳、到处都有人指点迷津、前途一帆风顺、还依然闷头猛冲的那种。” “你是没戏了。” “但你至少要有钱。” “不管你再怎么有天赋，再怎么肯努力，没钱，就什么希望都没有。” “假如你真的想脱离废物行列，真的想从像个人变成是个人的话，那就好好赚钱。” 石铁心追问道：“要多少才够？” “那就是下一次的问题了。”楚飞烟罕见的笑了一下，挥挥手：“出去吧，下个月再开课，记得准备好钱再来——我也缺钱！” 缺钱。 石铁心回到大教室，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词。 其他同学一个个起身、咨询、回来，表情都不甚开心，显然被打击了一番。但愤愤不平的也不多，看来楚飞烟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石铁心则在思考自己的事。 该到何处弄钱？ 该弄多少钱？ 又该怎么花这些钱？ 这些都需要一个纲领，才能有序的进行。 “该做个中期计划时间表了。” 石铁心正思索着，最后一个咨询的学生已经出来了，正是唐天傲。唐天傲一脸的五个不服、六个不忿，一副被人看轻了自身才学的悲愤样子。但偏偏又敢怒不敢言，不敢当面怼那个女魔头。 但他以为，腹诽，楚飞烟就读不懂吗？ “大家注意了。”楚飞烟拍了拍手，众人看去，只见楚飞烟同样满脸不耐烦：“经过刚刚的咨询，我发现每个人的情况确实区别很大。有些人不用怎么管，有些人则确实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既然如此，我现在宣布，在特进班里再成立一个更高级别的特权组。” “除了特进班的所有权利之外，特权组额外拥有自行决定安排自身课表、安排自己的学习进度、甚至自行决定来不来学校上课的权利！” 卧槽，还有这种事？ 这简直就是学校中最高规格的自由人了吧！ 特进班的学生全都期待起来，希望自己能进特权组。 “特权组五个人，我直接指定。” 楚飞烟一指时雨微：“你。” 又指高冲霄：“你。” 再指司马亮：“你。” 后指冷峻男生：“你。” 眨眼间指了四个人，所有人都在期盼最后一个，希望自己能够入选。 楚飞烟看了一圈，目光划过几个人，在平平少年顾少秋的身上停顿片刻，最后还是指向了石铁心：“最后一个，你。你们五个，就是特权组。” 学生们都没有说话。 但好几个自认为有资格进特权组的人表情都变了。 闫姓寸头男生盯着石铁心看，表情阴鸷。唐天傲更是直接咬牙切齿、表情扭曲、质壁分离、酸的就像恰了好几公斤柠檬。 等等，柠檬多贵啊，中央星纯种柠檬可是天价，不能让他吃这种甜头！ 所以还是恰几公斤合成发酵老酸屁吧。 “其他人想进特权组，没问题，一个条件——公开击败特权组成员。不管是年考岁试时心术较量，还是日常约架直接动手，只要是公开挑战，一概算数。击败哪个，就替代哪个。” “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下，别说我不给机会。” “至于特权组的几位。”楚飞烟扫了一眼五人：“别找任何借口，什么不擅长这个不擅长那个，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给了你们这个学校最高的待遇，但是想保住这份待遇，就看你们自己了。” “解散！” 二十六个学生散去，许多人心情复杂。那种不爽感，就像千辛万苦攒钱买个旗舰型号显卡，可刚入手还没捂热乎呢，厂家就紧接着推出了一个super版，自己的旗舰立刻退化成次品一样，烦的都要花屏了。 但没有谁立刻就开始挑战。 公开挑战不是儿戏，还需要仔细考虑。好不容易进了特进班，如果公开挑战失败了，不仅对自己的声望是个巨大打击，而且会让特进班之外的学生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会让野心勃勃想要进特进班的人把准星瞄到自己身上。 而不挑战吧，又实在不甘心。 有人仔细盘算着走了，有人心事重重的走了，有人没头没脑的走了，有人没东没西的走了——然后迷路了，随后又被某人抓着脑袋溜圈。 还有人，决定扫除后患，以便让自己念头通达。 冷峻男生静静的走着，静静跟着前面的唐天傲，表情越来越冰冷。前面的唐天傲则越走越偏，四周人少了，他也就肆无忌惮了。嘴巴里开始跑火车，各种没数的话都往外飙。 “舒望舟，你这无耻之徒，竟然还能进特权组，真是那个女魔头不开眼！”唐天傲满脸扭曲：“我可能打不过你，但你放心，我不会立刻挑战你，我不是无脑的蠢货，我有策略我有智商。” “我要研究你、琢磨你、调查你、伪装起来接近你、煽动舆论攻讦你、造谣生事抹黑你！” “总之，你等着吧，我要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在这个学校里，根、本、混、不、下、去！”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二百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我还真是个阔怕的人啊，放散装文学里肯定有人要说‘此子断不可留’了，没错，我就是断不可留的那种人，姓舒的，给我等着吧，呼呼花哈哈哈哈哈！” 咔嚓，唐天傲拉开一扇门，大笑着走进厕所。 就在唐天傲的身后，冷峻男生紧紧跟上。 他左手拉着门，头向往外左右看了看，没人，然后咔哒一声摁死了门把手上的销子。向来冷峻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汤姆猫一样的表情，然后一边缓缓的缩进门洞后的黑影里，一边缓缓的、牢牢的、把门带死。 “此子，断不可留……” 咣当。 门关了。 忽的一声惊叫，然后再无声息。 许久许久之后，冷峻男生推门出来，一脸念头通达的舒畅表情。 没错，此子断不可留。所以他决定了，以后见那家伙一次就打一次，打到他在这学校里混不下去为止。 第338章 新规划、老阴谋 楚飞烟将自己选入特权组，石铁心还是有些惊讶的，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照顾他。估计那女人也不像是会故意照顾人的样子，但确实正好方便了他行事。 石铁心本就不打算住校，现在有了特权组的身份，来去更加自由。 他回到了靓团宿舍，在一个小弟端茶递水的服侍中，开始仔细思索自己未来的发展路线。 楚飞烟说话虽然留了不少，但石铁心也不是只靠这一条信息渠道。花钱的事，商家会讲的更积极。养精的事，老汤肯定也会知道些什么。 这些人都不会随便把信息说出来，但你说一点，我说一点，终归是能让自己拼凑出一点东西的。 没办法，没钱，就只能这么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石铁心拿出一张白纸，笔尖虚悬，没有落笔写字，实际上脑子里已经转开了。 “先说花钱。” “现在修行的五大方向，分别是精气、念气、炼体、武功、和其他心术。” “精气修行的主要花销是……” “念气修行的主要……” “炼体方面……” “武功……” “其他心术……” 脑子里勾勾画画，石铁心表情严峻。 五大方面，面面都要花钱，养身精食和辅修秘录更是大缺口。石铁心估算了一下，真要想面面俱到、每个方面都按最好的来打算的话……二二得四、四四十六一朵花，嗯，有了，每个月至少要有十五万价值点的投入。 十、五、万！ 这特么是什么天价！ 贺冲他爹，作为一个工厂的常务副总，每个月薪水有没有十五万？分到贺冲手里的又有多少？ 这投资，石铁心相信别说是他自己，整个第一正学里也找不出来几个能够达到的。 难道不想当废物的代价如此高昂吗？ 那大家还是老老实实当废物得了！ “再说省钱。” 石铁心赶紧开始考虑省钱的事。 之所以每个月要十五万这么多，是因为商品的价格梯度太明显，比起次顶配，顶配的往往会突变性的猛提价格。如果退而求其次，那么就省多了。 三三得九，九九八十一难，嗯，有了，每个月六万左右的投资就够了。 ——可还是很多啊！ 每个月六万！ 有这钱，我稍微攒攒，房子都买三套了！ 不行不行，还得继续省钱。 石铁心寻摸半天，发现自己最省钱的地方，还是穿梭世界线。 前两个世界线的穿梭，让他以极低的价格拿到了绝品秘录、超高品的养身精食，对他来说简直是天降大礼。 石铁心自己去打听了一下，土木堡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纯中央星养身精食。就算想订货也是有价无市，而且那价格简直让人把眼珠都瞪出来。 养身精食供货商偷偷告诉他，别说中央星，就是火星产的也基本是给大家族走渠道用的。别打听了，问也没用，根本落不到一般平民手中。 所以，石铁心更加感受到，曾经在东京路边吃的小摊子，到底是怎样夸张地待遇。如果下一次穿梭世界线的时候还能够遇到这种好事，将直接给他省下无数金钱和时间。 “现在最应该着眼的就是别的世界线中没有的、不可替代的东西。”石铁心一顿猛如虎的理智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果然还是养精功法！” 因为前两个世界线都没有，石铁心就先以其他世界线没有养精功法来考虑。 “足够优秀的养精功法，能够极大的加快我炼体、练功、修行力术的速度，更是进一步提升实力的保障。” “市面上能找到的、最贵的养精功法，是日升书阁珍藏的看家宝《旭日蕴阳功》，价格九十八万。书阁也不细说这功夫到底好在哪，但想来肯定有贵的道理，精气井门功之流应该是比不了的。” “九十八万……我上哪弄九十八万去？” 石铁心有些烦躁。 即便别的什么花销都没有，以他现在的收入水平，也要三年多才能攒够钱。 三年多，自己能等那么久吗？三年之内，自己的假丹只能锁定在元丹不得存进吗？还是要傻呵呵的在元丹境界突破锐气，彻底给自己的未来潜力套上枷锁呢？ 改变命运的机会明明就放在那里，但自己偏偏就摸不到，真是让人心烦。 “飞烟老师说得对，就是得赚钱，没钱什么都没有。但是到底该怎么赚钱呢？”石铁心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从散装文学中找一找金点子。 “散装文学的主角发家都很快，立刻就能弄到一大笔巨款，然后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也要速发，我也要巨款，我也要滚雪球！” 石铁心一阵研究，立刻发现了散装文学主角速发的一些常见方法。 抢劫。 走私。 偷窃。 绑架。 杀人越货。 嗯………… 这些方法，当黑尊我就不知道吗？但这个世界线用不了啊！摔！ 抬头看了看纵横交错的监控网络，又想了想公园中的那些随处可见的锐气大爷、高手大妈，石铁心立刻就把散装文学放到一旁，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人。 “还是按部就班的拓展业务吧，暂时找不到比靓团更好的赚钱渠道了。” 石铁心定下神，将生活节奏规划好，开始继续当自己的蜂群之主。锻炼，学习，在校园中殴打挑战者，在花园小区中被狗追，在大街小巷中穿行送单拓展业务，偶尔在一些位置神奇的城市角落里捡到走失的牛犊，生活平淡而又昂扬向上。 大手子集团依然没有动静，似乎偃旗息鼓，石铁心按部就班、稳扎稳打。 但是，有些人见不得他这个稳法。 平平无奇的邻家少年在单人宿舍中喝着咖啡，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响起了奇异的声音。 “公子，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走了好。”少年神色微松：“她走了，我就能放松点了。” “不过是个末学后进，公子何必如此忌惮？” “还是小心些。这个楚飞烟毕竟在心灵系中登堂入室，而且她马上要进入天赋域了，不可小觑。”少年的脸上也有了些羡慕：“天赋域啊，不知我何时才能到达。” “以公子天资，天赋域不过唾手可得，不必心焦。” “放心，我都清楚。过几天安排那个办公室主任升职，让他进入星工联集团高层，我每个月的修行配给需要提升到八万价值点以上才能让修为合理的暴涨。” 星工联高层任免晋升在少年口中似乎一言可决。 “是。” “对了，”少年想起了一件要紧事：“石铁心虽然有所进展，但明显偏慢。老汤那边是怎么回事，催一下让他赶紧办妥，快一些把我的神功送出去！” 第339章 大餐 那声音回答道：“前几日我去找过他，他汇报说石铁心此人戒心不小，想要让他顺利修行公子给出的功法还需要一番谋划才行。”

“什么一番谋划，不过是托词。”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微微嘲弄的表情：“这种下三滥的心思我懂，想来是打算从中间捞点好处、落些实惠罢了。”

“好处？”声音有些惊愕：“他不要命了吗，这种事竟然还想着要好处？”

“呵呵，一个药渣而已，什么想法都有可能。又贪又淫，这两样已经深入他的灵魂，改不了。”少年脸色微冷：“你去最后警告他一次，若再拖延就给他下丹心指力，送他归西。”

“是。”声音领命，然后又请示道：“公子，以我观察，那石铁心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戒心确实是有一些的，似乎不信任老汤，这倒也是实情。”

少年点点头，表情毫无意外。

“老汤练功练的贪淫入魂，精神有缺，对有天赋的人来说天然就厌恶他。石铁心不信任他，正说明石铁心有天分，这也没办法。”

“不过，无需太过在意。石铁心一介遗孤，就算生性坚忍，却没什么眼界，很可能偏安一隅。但楚飞烟来的正是时候，让他知道天地之大，自身之小。”

“而一个人越是缺什么，就越会拼了命的追求什么。石铁心从小受尽欺凌尝尽苦楚，处在社会最底层，那么他就更会偏执一样的追求出人头地。”

“这世上只要还有更好的，他就不会想要差的。或许条件所限一时权衡能够忍受，但他的灵魂却永远追求更好、更高、更强。这种执念，要比那些富家少爷强烈无数倍。”

“这是他的经历所决定的，他改不了。”

“他可以怀疑，可以犹豫，但当一本神功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很难忍住不去抓住那机会，至少也会去尝试一下。而只要一尝试，他就再也不可能接受得了别的烂功法。”

“毕竟，能放到市面上卖的功法，都是垃圾。”

空气中的声音恭敬道：“我明白了，我会让老汤加快速度。对了，如果功法给他了，但石铁心真的不上钩的话……”

“那就也给他一个丹心指。一个遗孤，就算突然暴毙，又有谁会在意呢？”少年笑容恬静：“第一正学中也有几个苗子可以替代他，舒望舟天赋不错，还有那个志大才疏的唐天傲也可以设为备选方案。毕竟那种歇斯底里的人，才会不顾一切。”

空气中的声音献计献策：“据我观察，那个个子矮小的女生是整个第一正学所有学生中天赋最强的。”

少年则一皱眉道：“不行，不能去惹她，她姐姐不是好相与的。对你来说或许也不算什么，但每一个逼近天赋域的人都会被学联重点关注，绝对不能引起学联的注意。”

“我明白了。”

“行，你去吧。”少年看向窗外，又有些悠然神往：“天赋域啊……我真是受够了这窒息的速度了……”

另外一边，石铁心正在送单，他正从一个大型管道口里爬出来。

土木堡是一个太空城，虽然是旧时代的老型号，但地面下的空间也非常庞大，非常宽阔，甚至非常复杂，有一个别具一格的地下世界。

当然，也非常容易让人迷路。

“上来吧。”石铁心一招手，有人腾腾两下顺着梯子爬了出来，正是时雨微。时雨微的脑袋伸出管道左右看看，一下子开心起来：“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石铁心简直无语：“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跑到大运输管线的穹顶上面去的？”

时雨微挠挠头：“我哪知道，就那么上去了。对了，你不也跑上去了吗？”

“我特么是为了送快递，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艰难险阻筚路蓝缕我才上去的！”石铁心回忆了一下为了送这一单受的那些苦，再看看时雨微一身清爽，深刻的怀疑眼前的姑娘到底是不是有一种特别的、虽然秘录但偏偏不受伤的天赋。

“我只是想去上学，然后走着走着就到那里了。诶，别提了，我都三天没吃饭了，差点饿死在下面，总算生还啦生还啦！”

时雨微握着拳头满脸高兴，好像征服了严酷大自然的探险家一样。

石铁心则差点喷出来：“我说你三天没来学校，还以为你在家修行，原来一直都在迷路啊！”

姑娘，活这么大没都没饿死，你是不是有幸运光环？

“哈哈哈，破纪录了呢！别管那么多了，今天中午来我家吧，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时雨微心倒是特别大，完全没有险死还生的惊悸与后怕。

“去你家？”石铁心本来觉得去女孩子家不太合适，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最后点点头：“好吧，约个时间我去找你。对了，你家住哪，我送你过去好了。”

“不用不用，就在这附近，我熟得很，绝对没问题，你回去等我电话好了！”时雨微信心十足，说罢便一溜烟的牛奔而去。

“这家伙，行不行啊？”石铁心有些担心，但又觉得她不至于在家门口都迷路，于是继续上工送单，顺便炼体修行、锻炼腿法。

一上午，很快过去了。

中午，没人打电话，这边打过去也全是忙音。

下午三点。

“得了，看来没戏了，又走失了。”石铁心拿出自己的【更新快】次顶配机型看着屏幕：“我还是继续接单吧，说不定能在工作的路上、或在某个城市的角落，把她再捡回来。”

正这时，叮咚一声响，石铁心眼疾手快抢下一单。

打眼一看，嚯，这一单可够大的啊！

这是公司集体订餐，还是居民在开趴体呢？

一个人肯定送不了这么多东西。

石铁心想了想，打通了老汤的电话：“汤老师，这里有份大单子，一起来送吧。”

“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石铁心想着老汤的事。老汤明显知道元丹之后的修行路线，待会儿和他再聊一聊，探一探口风，看这个老滑头到底能不能给点有价值的情报来。

老汤很快就骑着他的顶配电动车来了。

一开始一副满腹愁肠的样子，但很快就原形毕露。

他一路抖段子，石铁心则一路随他聊着。两人一起取了整整六大箱子的餐点，而且全都是养身精食，这一顿普通人绝对吃不起，点餐的一定是大富大贵之家。

然后，两人便来到了送餐地点。

“这小区怎么看着这么寒酸？”

第340章 再遇时雨雷 没错，眼前这栋老旧的居民楼，绝对和大富大贵不沾边。

走进大楼，老汤立刻发现了更大的问题：“电梯都是坏的？我们六个大箱子、几百斤的玩意儿要送到三十八楼去，结果电梯根本不能用？这特么开玩笑的吧！是不是故意玩儿人的啊！”

石铁心站在大楼外，抬头、抬头、再抬头，一路顺着大楼往上看，嗯，确实真特么的高。这楼一共三十八层，点餐的正好就在顶楼。

话说这家人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

扔个分类垃圾都要跑断腿吗？

石铁心决定给点单的人打个电话，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上楼秘诀。

找到点单人信息，看到号码，一点，拨出，听筒里响起了彩铃声。

“护士阿姨你真美，你~真~美~”

“慈善的目光笑微微，笑~微~微~”

“温馨的话语，春~风~吹~”

“出走阴霾，滋润花~~~蕊！”

这彩铃……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您好。”电话中传出了熟悉的声音：“这里是上城区中心医院护理副院长。医疗预约，请按1。护理咨询，请按2。”

果然是她！

护士姐姐时雨慧！

但、但这怎么是录好的音？还有转接，弄的跟大公司客服电话似的，护士姐姐现在到底有多少业务？

不，等会儿，听刚才这电话里的意思，她已经不是护士姐姐了，而是升任护理副院长了。不久前还是护士长呢，这也太快了吧！

语音还在播放。

“金融贷款，请按888。转人工台，请按444——但转人工台之前友情提醒您：一万点一下贷款业务、及一千点以下还款业务，请都不要麻烦我，自己去客户端上鼓捣。提前大额还款的更请别来找死，以有效减少自己去医院的次数，谢谢。”

“没屁事，请挂断。”

emmm……

石铁心有些无语的对着电话屏幕瞅了半天，然后才抬手点下了三个4。

“电话转接中。嘟……嘟……嘟……嗡——喂，谁啊，嘛事儿！”

这才算是听到真嗓门了。

“喂，我是靓团送外卖的，我已经到楼下了。但您这儿电梯似乎坏了，我想跟您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能够便捷的把几百斤东西运到三十八楼去？”

“有啊。”

石铁心精神一振。

“提着上楼，再便捷不过。”时雨慧似乎正忙着什么事呢，急匆匆的说道：“就这样吧，赶紧把东西送上来，有人快要死球了，搞快点噻！”

咔哒，电话挂断了。

石铁心对着里面的老汤耸耸肩：“什么办法都莫得，提着上楼吧。”

老汤原本充满期盼的脸瞬间变色，气哼哼的提起箱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跟着石铁心开始爬楼。

六个大箱子，每一个连汤带水几十公斤，提着两个背着一个，负重量真的非常夸张。尤其是这个箱子体积比较大，只能架着胳膊才能提的开，比提相同重量的哑铃更累。楼梯走道狭窄逼仄，拐个弯都不好拐，没爬两层呢老汤就已经开始骂娘了。

“行了，省点力气，越说话越累。”老汤骂骂咧咧弄得石铁心烦躁，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斥责他，只能不轻不重的说道：“听说从前少林武僧每天上山下山提水练功，我们就当练功好了，强度还没有少林武僧的日常劳作大，有什么好抱怨的？”

老汤愤愤不平的又骂两声，声音小了点，但依然咕咕哝哝没个完。

唉，石铁心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他。

脚下腾腾加紧两步，石铁心沉下心来，把一级级台阶当成漫长的山道，把爬楼干活当成腿法修行。上楼下楼迅捷如风，石铁心运起掠风腿，以最高效最省力又最快速最协调的方式不断攀爬，确实有那么一点爬楼靓仔的感觉。

幸好最近为了殴打小朋友一直没有化去假丹，要不然今天得死在这里……

不知多久之后，三十八楼到。

累。

真累。

中间休息了三次，甚至吃了食品喝了水补充了一下能量，但依然还是那么累。

“老子是来送外卖的，不是当挑山夫的！开门开门，赶紧给我开门！”老汤非常烦躁的拍着大门，把门砸的咣咣响。

石铁心有心提醒一下老汤这个点餐的人是多么凶残，但实在累得抬不起手了，慢了那么一拍。

咔嚓，这个普普通通的防盗门从里面打开了，伸出来一个许久不见的脑袋。

不是护士姐姐，而是小矮个时雨雷。

小矮个盯着老汤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戒备：“你谁啊？”

石铁心赶紧凑过来，挡在老汤面前，免得老汤嘴巴太臭再被打一顿：“我们是靓团骑手，来送外卖的。”

“哦。”小矮个扫了一眼六个大食盒，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拿这么多东西爬三十八楼，辛苦了你们了。要不是刚刚忙着抢救，我该下去帮你们一起搬的。这里的电梯坏了，一直没修好，待会儿我扫码给你们一点爬楼的辛苦费吧。”

小矮个一席话，竟然让石铁心产生了惊讶的感觉。

这小矮个擂台上又阴又狠，又悍又勇。她疾呼狂吼、血战不退的形象，给石铁心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但没想到，在日常的生活中，竟然是个说话靠谱、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不对，是好小姐姐——时刻牢记，我现在，还是个，孩子啊！

“不必了不必了。”石铁心连忙摆手：“我送外卖哪里都送到过，配送费已经包含了送货上门的服务，如果哪里都要小费的话岂不是乱套了？”

说罢，石铁心又有些好奇：“话说你刚刚说的……抢救，是怎么回事？”

“哦，抢救啊。”时雨雷拿过一个食盒箱子，拆开了一份养身精食，然后看也不看往屋子深处一扔。

呼，似乎有什么快速破空的声音，随后就响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类似工厂机器开工的声音。咔嚓咔嚓，咯吱咯吱。石铁心也看不到，也不敢问，只觉得吓人渗人，似有大恐怖。

“好了。”时雨雷一耸肩，面带微笑：“救活了。”

第341章 超强悍的护士姐姐！ “谁啊谁啊，是来贷款的吗？”正说着话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然后就看到护士姐姐时雨慧穿着大拖鞋，噼里啪啦的走了过来，脑袋往外面一伸：“是谁要贷款？” 石铁心正想开口打招呼呢，就见对面的护士姐姐的视线忽然穿过了他，死死钉在后面的老汤身上。 石铁心一扭头，发现老汤正耷拉着眼皮，目光古怪的死死盯着两姐妹的胸部看。 石铁心好笑。 我说呢，老汤刚刚还火冒三丈的砸门，时雨雷一开门忽然就没声儿了，原来也被万有引力捕获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咱也理解这种心情。不过一直这么死盯着也太不礼貌了，石铁心转转身子正想阻断老汤的视线。 但下一刻，时雨慧的表情豁然险恶了下来。 她一伸手，细细的胳膊随意在石铁心身上一拨。石铁心只觉天旋地转，什么炼体什么假丹什么突破极限什么腿法基础，全都是屁。 啪叽一声，石铁心结结实实贴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只手一拨人贴墙，石铁心今天也享受了一把这个待遇。 再看另外一边，时雨慧一把拨开挡路的石铁心之后，大步一跨直奔老汤。同时，她的嘴巴里爆出了愤怒的喝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偷用瞳术？吒！！” 一声叱咤，声震四野，震的楼上楼下的玻璃窗啪啦啦的崩出裂纹。同时，仅仅一瞬间，那种强烈的、锋芒毕露的感觉，如同炸弹一样猛然爆发开来。 咻咻咻，石铁心觉得有万万千千细小的锋芒扑面而来，一瞬间就将他彻底穿透。 这只是一中感觉，实质上他并未受伤。 但老汤那里就并非如此了。 “啊！”老汤一声惨叫，双眼中一下子流出血水。他踉跄后退，脸色狂变，表情扭曲，喉咙里挤出了变了声的惊叫：“这不可能，竟然是锐气钢极！” “有点眼力，看来是个有跟脚的。”啪，时雨慧的纤纤素手一把捏在老汤的脖子上，将老汤整个捏了起来，表情恐怖：“但也一样要死！” 手臂一甩，老汤咣当一下被扔到了一侧的电梯门上。结实的合金门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咯吱一声扭曲变形，凹陷下去一个深深的坑。 老汤百八十斤的身子就挂在凹坑中，根本滑不下来。 噗，老汤嘴巴里迸射出大量的鲜血，上半身瘫软无力，浑身骨头都似乎被这一摔给彻底摔碎了。 咳，咳，老汤半死不活的咳嗽了两声，竟然咳出两块内脏碎块来。 再抬头，时雨慧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明明不高的娇小女子，此刻却显得高大威武、气势冲霄。 “怎么，你不反抗一下吗？是打算早死早轻松？呵呵，太天真了。”时雨慧抬起了右手，五指伸展，然后猛然握拳。 强烈的锋芒感再次聚集，这一次时雨慧的整个右拳竟然放出光来。那光芒耀眼而锐利，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有刀锋在扎眼球，多看的话眼睛甚至会受伤。 “都说色胆包天，你这王八蛋的色胆真不小。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彻底打炸，看看你的胆子到底还能剩下多少！” 时雨慧的右臂猛然后拉，拳头上的耀光随之产生了一些变幻，竟然迸发了铿锵一声沉重的声响。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霰弹枪被拉起了枪栓，又像是某种沉重而极具威力的机关被人上紧了机括，时雨慧小巧的拳头上突然缠绕起一种极其特别的、沉重的感觉。 下一刻，时雨慧拉开架势，扭腰抖肩，一拳轰了出来。 拳速，并不算很快。 至少石铁心都能稍微跟上一点。 但这一拳确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极端沉重的力量感。 挡在这拳头前的一切，似乎都会被彻底摧毁。 拳落，正中老汤胸腹之间。 下一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老汤炸了。 没错，真的炸了。不夸张，不修辞，不渲染，物理意义上的彻底炸了，这个大活人一瞬间就炸成了无数飞扬的血花碎肉。 不仅如此，合金门轰然破碎崩飞，电梯井就像被爆破一样遭到了重击。同时，结实的门框、厚实的墙壁，全都被这一拳的力道打的惨不忍睹。 就在旁边三尺处，石铁心整个呆了。 双眼发直、嘴巴大张，愣愣看着一切发生，根本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他知道时雨慧厉害。 他不知道时雨慧这么厉害！ 更不知道时雨慧这么凶残！ 一言不和，把人整个打成碎末了！打成碎末了啊！ 就看了一眼，杀人了啊这是！ 咔嚓，秘境破碎的声音中，原本灰飞烟灭的老汤重新出现，噗通一下彻底栽倒在地。 石铁心一愣，这才发现，原来之前是开了秘境的。 也不怪他迟钝，而是刚刚时雨慧气势太强、锋芒太盛，完全压制了石铁心的心神，让他根本无法察觉周遭，连开没开秘境都没法发现。 再看四周，炸裂的楼道窗户也没裂，崩坏的电梯门也没坏。 未有老汤，虽然没死，但浑身上下都在渗血。皮肤就像变成窗纱做的一样，出血根本止不住。虽然秘境救了他一命，但是那种彻底粉身碎骨的死法，就算出了秘境也是绝对的超重伤，不立刻抢救的话也是死定了。 噗噗噗，时雨微拿出三根一次性筷子，直挺挺的插进了老汤身体里，看的人眼皮直跳。 但神奇的是老汤的皮肤渗血很快就停止了，濒死的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嘶嘶嘶，就像是水痕在高温下蒸发一样，老汤的下腹部传出一些声音。 昏迷中的老汤身上涌起深厚的精气气息，随后又立刻开始快速衰减，想来是用精换命了。 护士姐姐竟然还会这一手，真是不得了。 “废你武功，破你瞳术，看你还敢不敢用瞳术乱看！”时雨慧威风凛凛的把老汤像扔死猪一样扔到墙角，然后一回头，表情险恶的看向石铁心，看向了狗贼的同党。 一直老老实实贴墙站着的石铁心立刻举起双手：“队长，别开枪，我没乱看！” “是——吗————？”时雨慧瞪大眼睛往这边走了一步，脚步之下某处一哆嗦，在家居服包裹中特别显眼。 石铁心的眼珠立刻诚实的下沉了一下。 然后冷汗就下来了。 第342章 添副筷子 “不不不、不————！”石铁心要绝望了，双手乱挥“自然反应，自然反应啊！” 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双招子啊！ 那女乃就真的那么吸引人吗？ e……确实就是这么吸引人…… 但关键是老汤看了一眼就被打炸了啊，炸了！ 对了，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看了，为什么没有被打炸？ 话说回来，护士姐姐平时说的“打爆脑袋”现在看来竟然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啊！ 正这时，大门里又伸出来一个小脑袋，赫然是时雨微，第一时间看到了被扔到角落里的老汤“嗯？这谁啊，为什么躺在门口，饿晕了么？” 然后她一扭头看到了石铁心，立刻高兴的跳起来“叔哥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时雨慧停下了捏拳的动作“你认识这家伙？” “认识啊，当然认识啦，叔哥哥是个好人呢！帮我找路，带我报到，带我从管道里爬出来，没有他我已经被第一正学清退了，还有还有，说不定已经饿死在地下了！”时雨微跳过来，拉起石铁心的手就要往屋里走“快来快来，说好了请你吃饭的，结果中午没找到家饿晕在了小区门口，现在正好一起吃吧！” 拉什么拉扯什么扯，时雨微，我告诉你—— 你！ 真是！ 太棒了！ 给我解了大围了！ 石铁心又看向时雨慧，护士姐姐没有再握拳的意思。她挠了挠下巴，忽然对着石铁心露出了让人心底一颤的和善笑容，鬼婆一样招了招手“原来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啊，来来，快来家里做客吧。” 石铁心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瞅瞅死猪一样的老汤，决定还是赶紧远离这危险的地方“不了不了，随手帮忙，不算什么，我还要送快递呢，所以我还是改天再——” 啪，时雨微根本不管石铁心说什么，一把抓住石铁心的手腕就往屋里拖。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就请你吃一顿吧！”时雨微闷着头拉着石铁心就往屋里去，态度甚是坚决，就像一头勤劳耕地的老黄牛。 石铁心一想那不行啊，我这都要走了，坚决不能被拉下水。于是眼一瞪气一提，脚下瞬间老树盘根、足下生根，扎字诀用的非常稳健，时雨微一时竟然拉之不动。 然后，时雨慧便伸手往石铁心肩膀上一搭。 “来都来了，大过年的，多大点事，别客气嘛。”时雨惠一个素质四连，然后不见作势轻轻一揽。咯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中，石铁心脚下摩擦出两道痕，人已经向门里面滑了过去。 不！ 我不去！ 我不过年！ 但不管他怎么发力，都只能屈服在绝对强力之下，就那么维持着扎字诀的姿态，被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平平扯进了门里。 门口，时雨雷表情平淡的耸耸肩，又看了一眼死猪一样的老汤，将六个大箱子扔进屋里，最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如同恶魔闭合了吞噬一切的嘴巴。 几分钟后。 石铁心像乖宝宝一样老老实实的坐在屋里。 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瞅，就怕这三姐妹生活大大咧咧衣服乱扔。万一自己正常的看看沙发就看到裤裤，瞅瞅电视就瞅到内内，然后被一拳头锤成浆糊，那岂不是冤枉？ 咣当咣当，沉重的声响中，六个沉重的大箱子被小牛犊子嘿咻嘿咻的搬过来，摞到了餐桌旁。拍拍手直起腰，小牛犊子对着石铁心露出一个憨笑“过来坐啊。” 不敢动不敢动，维持瞎子状态很难的，我现在一动不敢动。 “是啊是啊，过来坐嘛。”时雨慧也在招手，还是那种鬼婆招魂的姿势，石铁心立刻老老实实坐过去。 时雨微一屁股坐到石铁心对面，忙活着把所有食物都拿出来，开始摆盘上桌。石铁心很有经验的闭上眼睛，就怕小牛犊子劳作的时候动作太大，产生的万有引力过强。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三姐妹已经全部在餐桌上就位了。 三姐妹由左到右从小到大一字排开，餐桌上则满满当当放着食物。不仅如此，连桌子侧面都放了好几个火锅店里放菜用的那种架子，每个人身旁都有一个，同样全都放满了。 “石铁心同学是吧，我听小微聊起过你的事。”时雨惠此时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眉眼弯弯小巧玲珑，哪有一点拳头拆楼的样子。 “舍妹平时多靠你关照了，今天请你顿家常便饭。” 石铁心看了看这满满一大桌的养身精食，有些不确定道“这……是家常便饭？” “不过是添副筷子的事，千万不要客气。”时雨惠起身，往石铁心身前放了一副碗筷，石铁心连忙把眼睛闭好，生怕这老姐上身前屈的时候走点什么要命的光。 但不论怎么说，时雨惠此时基本还是个普通的美貌小姐姐的样子，举动间还有那么些小可爱。 放好碗筷，时雨惠又看向两个妹妹，这个时候又拿出了长姐的劲头“你们两个，好好吃。石同学待会儿还要去工作，绝对不能占用人家的周转箱，所以要尽心吃完，明白吗？” “哦！”时雨微高高举手，手中筷子咔嚓乱响，跃跃欲试。 时雨雷的脸则有些微妙的小苦涩“这个……” “怎么，不愿意吃吗？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还不就是为了喂饱你们两个？不吃饭，怎么变强，不变强，怎么生存？” 时雨惠柳眉一竖，气势强悍“今天要不是我在，你被那死老头子看光了都不知道。上次考试的时候那么弱的一个弱鸡都打不过，现在你已经连老三都欺负不了了。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你吃的太少！吃，必须努力吃，吃才能变强，明白吗？” “我、我知道了。”时雨雷没有一点印象中的威风。 “好，那么……”时雨惠看向石铁心，优雅一点头“同学你千万别客气——开始吃！” 轰隆！ 时雨惠一声“开始吃”之后，石铁心只觉餐桌对面一瞬间爆发了强悍的气势。这气势掀起了虚幻的气流，让石铁心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吹的猎猎抖动。身下的板凳似乎在咯吱悲鸣，几乎撑不住这种冲击。 这一切都是脑补出来的。 但精神气势的压迫是实实在在的。 再看对面，石铁心瞬间目瞪口呆。 。 第343章 真的只是添副筷子而已 时家三姐妹进餐场面之凶残，让石铁心直嘬牙。 在吃饭方面，石铁心自问也是见多识广。遗孤院里儿童们的恶狗抢食，凤鸣一中午间休息时狂奔而过的食堂大军，黑尊世界线中社会名流的餐桌礼仪，这些东西石铁心已经司空见惯。 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就餐姿态，都不可能让他大惊小怪。 但眼前这三个人，石铁心敢打包票，绝对不是“小怪”的级别！ 先看一个最文明的。 时雨微。 刚刚时雨雷往屋里面扔餐盒的时候，屋里响起了机器加工的声音，让石铁心颇为困惑，摸不着头脑。但现在他摸到了，摸的很清晰，摸的满头满脑的都是冷汗。 只见时雨微嘴巴张开，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床一般飞速开合。两排亮白的大门牙就像是交错切割的铡刀，正在迅速而有序的将食物切割吞下。 咔嚓咔嚓，咯吱咯吱，流水线作业非常标准。时雨微捞起一根长长的大宽面，一端往嘴巴里一放，后面的整根面就立刻往里面飞速滑入。而当这跟面吃完的时候，下一根正正好好接续在后面，让她吃饭竟然吃出一种严丝合缝的机械式美感。 看起来，又有些像平车缝纫机在缝长长的布条。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时雨微竟然可以多线程平行作业！ 也就是说，那根宽面并不是唯一在往嘴里送的东西。宽面的左侧是海带丝和粉皮，右侧是肉丝和小油菜，整个嘴巴里同时开了五条生产线。 她的双手也是忙活不停，左右开弓同时夹菜。不同食物的长度不同，但在她高超的夹菜技艺中，竟然每一种都接续的井井有条。 咣当咣当，石铁心正愣着呢，时雨微已经吃完五大碗了。 滋溜一声把所有嘴巴外面的食物吸进嘴，速度快的让面条尾巴在嘴角打了个转，时雨微鼓着腮帮对石铁心含混的让了让：“你吃啊，别客气。”然后转身从后面的大架子上又拿出各种食物，继续她的工业生产。 “哦哦，我吃，我吃。”石铁心刚拿起筷子，就听到了野生动物嘶吼咆哮的声音。 石铁心一个哆嗦，然后看到了时雨雷。 时雨雷吃相比时雨微还吓人，完全就是一头野兽。 石铁心仿佛看到了一条蛇，正在吞噬比自己的体积大得多的猎物。又仿佛看到了一头猛虎，张开血盆大口，把各种肉食撕咬的鲜血飞溅。 嗯，当然，飞溅起来的只是汤汁，没有鲜血。 但是时雨雷苦大仇深的瞪视着食物的样子，真是让人汗毛耸立。 眨眼之间，石铁心眼前的所有食品都被时雨雷一扫而空，石铁心筷子悬在半空，不知道该去夹哪根蔬菜。 “吃啊吃啊，别客气嘛。” 声音传来，石铁心扭头再看最右侧，时雨慧正笑靥如花：“哦，我知道了，你是不习惯我们的就餐情形吧。呵呵，真是不好意思，这两个孩子呢被我教育坏了，吃饭时向来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教养，真是让客人见笑了。” 姐，我说，大姐，您别说她们俩了，您没发现我看你的眼睛都直了么！ 你是怎么做到一遍把吃的东西倒进嘴里，一边这么流畅的说话的！ 如果说前两个老妹还是在“吃”，那么长姐时雨慧简直就是在“倒”。一个接一个大海碗，滚烫滚烫冒着烟的各种食品，连汤加水，连主材加佐料，全都被时雨慧倒进了嘴里。 时雨慧的嘴巴看起来小巧玲珑的。 但偏偏，一个又一个空碗就这么眼睁睁的出现了！ 她眼前摆的食物是最多的，量大份足非同凡响。但转眼之间，竟然被她一扫而空，全吃完了！ 那效率，简直是倒进嘴里就下了肚子，几乎没有中间过程。 姐，你这嘴巴根本就不是个嘴巴，是个瀑布吧！ 咣当，空碗摞在一起，非常高。 时雨慧拍拍巴掌，神色轻松：“吃完了，八分饱。同学，你吃的怎么样？” “我……”石铁心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筷子，可怜的筷子到这个时候都还没碰油星呢。 “我、我、嗝——！”一个略带痛苦的声音响起，只见坐在最中间的时雨雷双手捧着一个特大碗的大碗面，单薄的上身却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我、我实在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 石铁心双眼一闪，手中筷子准备出击。 但出击之前又有些犹豫，不知道从少女碗里抢东西是否合适。 哎呀算了，别管那么多了，至少也要沾到一点汤水吧，要不然小牛犊子这救命之恩不是还的太儿戏了一点？ 但战场之上切忌犹豫。一瞬间的犹豫，就会葬送战机，招致败北。正当石铁心准备伸手的时候，旁边的时雨慧已经爆喝出声：“不行！” 砰，一击重拳从天而降，直直砸在时雨雷的脑瓜顶上，那力度大的让石铁心牙龈发冷。 噗通，时雨雷的脑袋整个砸在大海碗里面，砸出一圈高高迸溅的面汤。 时雨慧再次断喝：“汤也不能浪费！”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只见时雨雷肚子一鼓，大海碗里面立刻响起了抽水机抽水一样的声音。呼噜噜，高高溅起的汤水如同倒放的影像一样又被吸了回去，一下被吸了个无影无踪，桌面上一点都没有撒到。 “这、这——！”石铁心看着仿佛尸体一样漂浮在海碗中的时雨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满头冷汗的关心了一句：“你……你还好吧？” 噗通，时雨雷诈尸一样把脑袋拔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这边。 吸溜，舌头一伸，在嘴巴附近舔出了一个干净的圈，时雨雷双眼迷茫的看着石铁心：“你谁啊，为什么在我家？” “啊哈哈哈哈！”旁边的时雨微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又失忆了！又失忆了！” 石铁心彻底无语，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短短片刻时间，时家三姐妹已经完全就餐完毕。石铁心非常非常好奇，人类的胃就那么大，这么多汤水食物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难道说她们那双极具万有引力的东西，其真实作用是和牛的多余胃袋一样，是用来储存食物的吗？ 土木堡未解之谜。 再看看手中干干净净的筷子，石铁心叹了口气。筷子啊筷子，在我这儿白忙活了一圈，我对不起你啊！ 吃饱喝足之后，石铁心鼓起勇气找到时雨慧。 他准备谈一谈正事。 第344章 拉一面给力的大旗 “听您的电话录音，已经升任护理副院长了，恭喜恭喜。”石铁心用一句寒暄开了个头：“上次见您的时候还是护士长，没想到一转眼已经变成院长了。” “你上次见我的时候，我才刚刚入职中心医院没多久。升职嘛，还是要讲究一个程序的，所以现在才当上院长，真是不好意思了。”时雨慧脸上露出了赧然的神色，似乎用了两个月才当上院长真是有些拿不出手。 石铁心讶然：“您记得我？” “当然记得，我的心术还算过得去，这点记忆力还是有的。坐吧。”时雨慧请石铁心在沙发上就坐，然后唠家常一样亲切道：“你的事，我记得很清楚，让人印象深刻，很有勇气。” 石铁心连忙摆手：“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我可没有过奖。”时雨慧表情非常认真：“一点收入保障都没有，就敢从我这里贷款十万点，确实不是一般人敢做的。我做高利——咳咳，金融产品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少年俊杰。” “等会儿等会儿！”石铁心一听，毛都要炸了：“哪有十万，我就借了一千点好吧，一千点！” “哦？就一千点吗？难道是我记错了？”时雨慧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一脸笃定：“绝对是十万点，我心术还过得去，这点记忆力还是有的。” 石铁心已经懒得再跟她扯淡了。 经过了一顿饭，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不再那么紧张。环视一圈，发现屋子大而空旷，家居摆设非常简单，实在不像副院长的收入水平住的屋子。 “以你的身手，竟然住在这样的小区里面，看来家庭开支很大。”石铁心就像知心大哥一样，显得沉稳可靠：“一个人养两个孩子，不是，养两个妹妹，很辛苦吧。” “当然辛苦啦！”谈到这个话题，时雨慧愁容满面：“这两个赔钱货，要吃饭要练武要上学要住房，多少钱都不够用的。” “是啊，供人习武真是再有钱都扛不住。”石铁心一笔一笔的算着：“养身精食要钱，功法秘籍要钱，辅修秘录要钱，对了，还有那个‘飞烟老师的金玉良言大课堂’也是贵的不行，到处都要钱，每个月投资五万点都不够用。” “五万点？五万当然不够用啦！”时雨慧一拍大腿：“每个月至少得要——” 要多少要多少？ 石铁心立刻支起耳朵。 “要十五万才勉强够用！” 石铁心心中点头，十五万，和他之前估算的价钱差不多。护士姐姐说话还算敞亮，也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为了还一还帮助小牛犊子的人情。 “实话说，我最近也在苦恼资金的事情。习武修行，很多东西不能省，节流不如开源。”石铁心决定单刀直入，说出自己的构想：“我有一个赚钱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时雨慧一挑眉毛：“你说。” “我除了在第一正学上学以外，还在靓团做外门弟子，负责送外卖。因缘际会之下，也有了些人在手下听用。我的想法是，能不能由我来负责中心医院所有病人的外卖？” 石铁心双眼诚恳：“中心医院的病人总数量很大，每天都要产生两千多单外卖订单。您是护理副院长，护理体系是与病人最近的体系。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病患指定由我来送外卖。当然，价格绝对是市场均一价，不会胡乱加价，您看怎么样？” 时雨慧毫不掩饰直接问道：“做到我肯定是能做到，问题是你能给我多少提成？” “两成。”石铁心认真道：“骑手收入本来就不多，两成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 时雨慧躺进沙发里：“小生意。” “确实是小生意。但小生意也有利润，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多少也能帮助您改善一点生活状况，或者多买些养身精食。”石铁心微微笑道：“至少，也能让您吃上两顿饱饭。” “想让我吃饱，哪有那么容易……”时雨慧咕哝了一句，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着考虑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我要四成，不能再少。不过，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些额外的便利。我可以通过护理部下一个规定，规定住院期间不准携带食品，只能经由你点餐，且必须从指定的餐厅点餐。” “哦？”石铁心眼睛一亮：“你是说……” “让餐厅给你返点。谁给返点就从谁那里点，不给就不行。你吃两边，这样的话赚的和一开始给我两成没太大区别。”时雨慧一展手掌：“而且，这样一来病人和家属都要点餐，订单量比正常来讲大得多，自然更有得赚。” “确实，如果这样做的话，相当于每天能产生五六千单了！”石铁心有些兴奋，旋即又有些担心：“但是，我觉得这样做的阻力会很大。餐厅返点好说，靓团未必会允许我这样做。” “而且，中心医院本身也有食堂的吧，想来是院领导假借亲戚名头来赚外快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堵了食堂的财路，您这边……” “这些都不是事儿！”时雨慧一挥手：“别的帮派我不好说，靓团的话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报我的名号就可以。至于院领导的财路？呵呵！” 时雨慧五指一握，拳头有力：“尸位素餐、冢中枯骨，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看哪一个敢出头，让他一只手也打爆他的脑袋！” 石铁心一听顿时大喜：“也就是说，以后我就拉着您的大旗做事了？” “放心去做吧。”时雨慧抬起手来：“以后在第一正学，老三还要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平时太忙，老二马上又要去外地上学了，要劳你多费心。” “您太客气了。”石铁心也抬起手来：“给我帮了大忙了。” “都赚点钱，都有武练。” 两人击掌为誓，啪啪啪拍了三下。不用签字，不用合同，这种私下盟约就这么说定了。 “你比从前是有了点长进，进步速度不慢。不过，距离真正的人才还是差得远。”临别之时，时雨慧指着石铁心的下腹，认真的给出了建议：“你有才能，所以更不能浪费。找个好的养精功法吧，最好能练到龙精境界再突破锐气，相信我，你将受用终生。” 龙精？ 石铁心肃然而立，认真道谢：“感谢指点。” 第345章 丢掉偶像包袱 一片黑暗与混沌笼罩了老汤。 老汤如同沉入到最深的梦魇中，不能思不能感，不能念不能想。混混沌沌不知多久之后，似乎看到了一点光影。 老汤仔细看，仔细看，忽然看清了。 那是一个年龄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正一记气吞天下的重拳，向着他绝命轰来。 轰隆！ 粉身碎骨一般的剧痛席卷了他，这是后知后觉的剧痛。就像国庆长假期间挤压的投诉，在神经上班之后一股脑的涌来，浑身所有细胞都在对他胆大包天的妄为惹祸而提出抗议。 “啊——！”老汤疼的猛然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恐怖的大脸，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这脸比刚刚可怕的女人更恐怖！ “卧槽！谁啊你！” 老汤吓的浑身冷汗，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好远。然后揉揉眼睛再看才发现，哦，原来是石铁心那小子。只不过石铁心低头看他，后脑勺挡住了屋顶的灯光，让他的脸被笼罩在一团阴影里，所以显得格外骇人而已。 “你醒了？”石铁心顺手打开了台灯，让明亮的光打在自己亲切英俊的脸上：“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老汤惊魂未定，还有些迷糊，但片刻后忽然伸手一摸腹部，脸色猛然惨变：“我的假丹呢？我的假丹去哪了？我修炼来的精气都上哪去了？！” “你不记得了？也难怪，那个时候你已经失去意识了。”石铁心语气柔和的复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我们俩去送外卖，门开了，出来一个挺好看的姑娘。不知怎么，那姑娘的姐姐怒了，一拳把你打成了渣。” 老汤脸色猛然一白，他想起来了。 “然后，你掉出秘境，浑身渗血，命在旦夕。”石铁心叹了口气：“我苦苦哀求，想要保你一命。那姑娘说你冒犯于她，不能原谅，非死不可。但为了救你，我义无反顾的任罚任责，替你承担，不惜身赴龙潭虎穴，并出让大量利益，这才救下了你。” 老汤愣愣看着石铁心：“真的？” “那还有假，以后每个月我都要上交四成收益，真金白银可不骗人。”石铁心一副感慨悲歌之士的壮烈样子：“不过为了救你一命，这些都值了。为了吊你性命，不得已之下我使出秘法化丹疗伤。命是保下来了，但假丹也被化了个干净，你不会怪我吧？” “不……不怪……”老汤愣愣失神，忽然又觉得眼睛刺痛，忍不住痛哼一声捂住了眼睛。 “汤老师，事已至此，你给兄弟交个底。”石铁心语气温纯厚重：“你是怎么触怒那个女人的？实话说，我也看了，自然反应嘛，没办法，但看她似乎并不生气。怎么你看一眼就那么大场面？” 神不思蜀中，老汤下意识的回答道：“我用了瞳术，与普通视线当然不同。一般人察觉不到，但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这么一个平凡破烂的老小区，这么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妞，竟然锐气刚极，这真是，这真是……” 石铁心立刻get到了一个关于“瞳术”和“锐气刚极”的情报，心中分析开了。 老汤则双目无神。 他只觉半生跌宕半生起伏，半生风光半生落拓，全都被一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一拳打的彻底粉碎。 “天赋域……”老汤忍不住低声自语：“无限逼近天赋域……真正的天才……” 石铁心耳朵一竖，又get到了一个“天赋域”关键词。 今天收获真不少。 但还能收获更多！ 于是石铁心沉重而温厚的拍了拍老汤的肩膀：“汤老师真是文武双全，我单以为汤老师精气深厚，没想到汤老师瞳术也非常了得。说起来，真是可惜。我看汤老师的精气修为，已经差不多有‘龙精’层次了吧，这次竟然化了个干净。” 老汤猛然抬头，他实在没想到竟然能从石铁心嘴里听到“龙精”这个词。 这个词，实在不应该是这种没根没底的遗孤能触及到的词汇。 但只见石铁心双眼之中一片坦诚，看起来就像普通聊家常一样，毫无任何异状。同时，老汤被时雨慧的气势压迫了精神，现在脑子里还有些迷糊，难以控制念头。 一听石铁心提这个，老汤就忍不住有些悲戚，旋即又摇摇头：“不，我还没到龙精。若是到了龙精，我立刻就准备突破锐气！到时候破茧化蝶，扶摇直上，谁能看不起我！但，唉……蹉跎半生，只想博个好前程，没想到现在都遥遥无期……” 龙精→立刻突破锐气→扶摇直上好前程。 要素get！ 石铁心立刻又开始分析起来。 另外一边，老汤说过话，又缓缓抬头，眼神慢慢恢复清明。 他脸上不见声色，眼珠却微微一转，然后语重心长道：“小兄弟，如你所见，我的根基已经废了。但是你还有远大前程，你不能像我一样颓废下去。你应该修成龙精，然后突破锐气，从此与普通修行者再不相同，所见所感都是全新的天地。” 石铁心认真答道：“汤老师言之有理。” “而想要修成龙精，一门养精神功必不可少。”老汤捋了捋胡子，有一种图穷匕见的紧张感。 老汤毕竟是老江湖，时雨慧也并非专修精神，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恢复了，脑子立刻开始转弯。 他觉得可以将计就计，利用一下这次机会。 之前各种树立形象，是打着让石铁心纳头便拜的主意。当彻底征服了石铁心之后，自己传什么他自然就学什么，同时还能给出不菲的资财供自己享受，岂不是一举多得美滋滋？ 就像那些散装文学一样，当一个随身老爷爷，只负责动动嘴说说话，各种好处便会纷至沓来，简直就是完美的生活！ 但这个计划多次受挫，石铁心戒心极强，又崇尚自力更生，让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现在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轰成渣，对老汤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高大形象什么的更是提也别提。 于是，老汤决定放下偶像包袱，从另一个方向，打算以一个惜败者的身份完成自己的任务。 如果能把自己手上的这门神功卖个好价钱的话……嘿嘿，那也不错。 “功法啊，我知道，这个不用老哥费心了。”石铁心自信一笑：“功法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第346章 神功的传说 “解、解决了？”老汤猛然傻眼，不免焦急道：“怎么解决的？随随便便的功法可没法让你修成龙精啊！” “不是什么随便的功法，是市面上最好的养精功法。”石铁心微微感叹道：“我果然还是不能凑合，既然要买，当然就买最好的。” “最好的？那个接近一百万的？”老汤忍不住嚷嚷道：“你哪来那么多钱，跟我吹牛逼呢吧你！” “确实很贵，所以我贷款。” 老汤更不信了：“哪家银行能贷给你一百万买功法？你哪来那么高的信用度？” “银行肯定不行。但巧了，那个打你的姑娘正好就是干个贷的。一百万价值点，马上就要到账了，而且利率上还给我打了个折扣。”石铁心拍拍老汤的肩膀：“行了，老哥别担心我了，你好好休养，我走了。” 说罢，石铁心起身便走。 “不行，别走！”老汤忍不住叫出声。 石铁心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眼神有些深邃：“汤老师，还有什么指点？” “我、这……” 你不能走啊！ 你真走了，去修炼别的功法了，那我怎么办？ 我的任务不就吹了？ 丹心指力可还在胸膛里留着呢！ 我好后悔啊！ 为什么不早点把神功拿出来，非得兜兜转转的要好处要好处，现在要完蛋了，这可咋办嘛！ 老汤有些急了，眼珠乱转，想着办法找话说道：“我、我、我是担心你，你这是被无良奸商坑了！” “哦？”石铁心表情毫无波澜：“汤老师何出此言？是旭日蕴阳功有什么不妥吗？旭日蕴阳功既然敢拿出来公开出售，一定是经过监管审批的，我想它的质量和内容应该没问题。” “是，我不是说功夫有问题，我是说，我是说……”老汤绞尽脑汁，忽然计上心头：“我是说，你就是花了那么多钱，弄到的也并不是真正顶尖的功法。” “竟有此事？”石铁心来了兴趣：“百万功法都不是最顶尖的？” “当然。市面上能够拿出来流通的功法，没有一个是顶尖的。功法简介上或许会标注三流、二流、一流、白金之类的评级，但白金之上还有神功秘传。”老汤信誓旦旦道：“那种高门大派秘而不宣的真正神功，才是太阳系内最好的养精功法！” 老汤说了一大堆，石铁心却无动于衷。 “道理我都懂，但这与我没什么关系。高门大派再有神功，我现在也加入不了高门大派，也拿不到真正的神功。对我来说，百万级的旭日蕴阳功已经是最好的了，这可说不上是被奸商坑害。”石铁心耸耸肩：“我走了，你休息。” 老汤一看石铁心完全不为所动，他彻底慌了：“不，能弄到！” “能弄到什么？” 老汤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神功，真正的神功，真的能弄到！” “真的？”石铁心满脸不信：“汤老师，就像你说的，真正的神功都是秘藏秘传，我怎么弄的到？” “因为、因为……莫慌莫慌，待我细细道来。”老汤破罐子破摔了，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来来来，别忙着走，我先给你讲讲，神功与普通功法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石铁心坐了下来，脸上微微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老汤一五一十的说道：“精气修行，绝大多数人只知道修成元丹，然后就燃丹破锐。其实，元丹只是能够突破锐气的最低条件，是最下限。元丹之上还有许多层次，元丹也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随着精气修行的加深，假丹体积还会逐渐变大。从鸡蛋大小，到鹅蛋大小，继续一步步增大。养精的最高水平，就是精气全部充盈下腹，整个下腹混元一片均是元丹，这个层次就被称为龙精。” “有道是龙精虎猛，龙精境界的战斗力自然非同凡响。” “不过龙精最大的优势不在于战斗力，而在于燃丹破锐时，能够有一次绝无仅有的、逆天改命的机会。”老汤满脸严肃，竖起一根手指：“这个机会，此生此世只有一次，就是在燃丹破锐之时，能够‘鸣天钟’。” 鸣天钟？ 石铁心觉得这一定是个很关键的名词。 “鸣天钟，能够涤荡黑障，为未来打下最完美的基础。” “只有经历过鸣天钟的修行者，才有可能进入天赋域，成为真正的天之骄子、人类英才。从此鱼跃龙门，翱翔九天，与凡人再不相同。” 老汤说的严肃，简直让人心驰神往。 但石铁心表情毫无变化，缓缓吐出一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老汤瞬间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石铁心面露不悦：“怎么，在汤老师眼中，石某人不够格知道这么高端的秘闻么？” 老汤立刻讪笑两下，打了个哈哈：“怎么会、怎么会……” 石铁心淡淡点头，收起脸上的不悦。 感谢天。 感谢地。 感谢老汤，并没有楚飞烟那种读心术一般的能力。 那么我老铁哥的淡定大佬脸就可以继续上线了！ “然后呢？”石铁心无所谓道：“没有神功也无甚大不了吧，我的旭日蕴阳功也能练到龙精。” 其实我不知道旭日什么功能不能练到龙精。 我就是赌老汤也不知道。 果然，老汤还真不知道。 “是，是能练到。”老汤随口应付两句，又感自己镇不住场面，迫不得已只能继续抖猛料：“但效率肯定不同，而且鸣天钟的结果也是不同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鸣天钟也有次数区别。龙精，也未必都能鸣天钟。而且有些能鸣一次，有些能鸣两次。你要知道，钟鸣九次，才是最完美的根基、最强悍的天才！” “只有修炼神功，才有可能支撑你在鸣天钟的时候敲响更多的次数！” “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老汤苦口婆心之下，油盐不进的石铁心似乎终于有所松动：“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说回之前的话题，汤老师所谓的真正的神功，又该从哪里弄到？” “我……我……” 老汤凝视着石铁心的双眼，想从里面看出点底细来。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看出来，这个年轻人比想象中老辣的多。 老汤纠结半晌，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 “我自己，就通晓一门绝世神功，今天愿意传授给你。” 第347章 司命神功，自在小法 老汤要传我一门神功？ 石铁心感觉不可思议，心情有些难以描述。手机端https:// 高兴吗？狂喜吗？天上掉馅饼的疯癫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不信，是怀疑。 有些天资横溢的人会对老汤产生天然的不信任，但石铁心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那么好的天资。他不信任老汤，完全是出于一个职场老油条的经验，出于一个长期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挣扎者的本能。 于是，石铁心严肃问道：“那么代价呢？” 老汤有些纠结，是否要趁机弄个百八十万的。但看着石铁心毫无喜色的严肃脸，又觉得眼前这家伙似乎根本就不想练什么来路不明的武功。如果自己再提条件的话，这活儿恐怕真的就要黄了，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老汤忍住心绞痛，摆出了白帝城托孤一样的表情，情绪很到位的表演道：“不需要什么代价。我虽然有神功，但是根基已废，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你不一样，你有天赋，也有未来，是个值得看好的棒小伙子。” “这个，要你拜师……”说着，老汤一看石铁心脸色，立刻改了口风：“肯定是不需要什么拜师的。” “平时你就对我多有照顾，今天又为了救我一命蒙受重大损失，所以我这门神功，就直接传给你了！”老汤心在滴血，脸上也露出了肉痛的表情：“白白传你，不需要任何代价！”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老汤在心中咆哮。 然而石铁心并不满意，甚至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老汤肯定在坑人。免费神功注册就送，这特么不就是坑钱网游的套路吗？ 写着免费的东西，大多都只是想攫取更多。 石铁心早就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赠与了，至少也要有个前提条件。哪怕是感情前提呢，也得有前提不是？ 石铁心自觉和老汤的交情还远远到不了那一步。 不过，暂且还是先陪他演演戏，看看这老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石铁心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犹豫：“这多不好意思？神功难得，我觉得我还是……” “不不不，不用客气，你不受我神功，救命之恩我怎么报答？以后日日夜夜我的良心将何处安放，我的觉还睡得下去吗？”老汤声情并茂，如同啼血：“你若不受，我、我、我就――！” “好吧好吧。”石铁心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符合老汤期待的表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一刻，老汤的眼前似乎闪过了一些画面，画面里都是自己为了这部神功忍辱负重、吃苦受罪的样子。他的喉咙里恨不得咽下一口血，但脸上还要作出高兴的样子：“好！法不传六耳，我们找个秘密的地方细说！” 两人很快找了一间密室。 老汤收拾心情，讲述道：“我这神功，源自中央星大派清净宗。清净宗融合佛门道门功法，是太阳系有数的名门。” 石铁心好奇道：“迷雾纪以起源圣人为开端，千功万法均是如此，怎么这佛门道门还有什么不得了的门道吗？” 老汤严肃起来：“不要小看从前的宗教。从前，他们是骗钱的。但圣人讲道遍撒灵种之后，仿佛为世界打开了一把锁。佛门道门依托深厚的底蕴，有了相当的发展。” “大时代之下他们尝试了各种发展方向，清净宗就是佛道合流方向的最大成果，也是在功法研究方面取得最高成就的一支。” “当然了，平时他们也不叫清净宗，而叫什么什么研究中心、什么什么读书会之类的，都是幌子。” 石铁心了然的点点头。 “我手中这部功法，就出自清净宗的至高宝典‘明净清虚大典’，是宝典在养精阶段的篇章，也是太阳系内最顶尖的养精功法之一。” 老汤伸出五根手指，表情傲然：“这部功法，分五层，分别对应食补、饮补、采补、心补、逆补，五大方面！” 石铁心立刻肃然起敬。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五层的功法。 尤其是那些什么采补、心补、逆补，听都没听过。 他开始有点相信这是一门神功了。 但上杆子不是买卖，老汤这一顿操作，还是让石铁心深感怀疑。 权且先听听功法再说吧…… 另外一边。 平平无奇的少年离开了修行馆，一路与渐渐熟悉的同学打着招呼，谦虚的接受了同学对学霸的吹捧，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单人宿舍。 “公子，老汤已经开始与那小子进行深度接触了。”声音从空中传来：“看情况，那小子似乎上钩了。” “嗯。”少年找了个喷水壶，去灌了点水：“这样就好，倒是不需要我再另选他人。” “公子，我有些好奇，您借老汤之口传给那小子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声音揣测道：“是我教中的那些养蛊之法吗？” “不是。石铁心此人虽然有些天分，但并不足以养出好蛊。况且，养蛊功法特征鲜明，容易引人注意，我们现在还是稳妥行事。” “那，公子所传的到底是……” “是司命神功。” “什么？！”一直显得神通广大的神秘声音，此时竟然变了声调：“司命神功是我教至高宝典，公子您这是……” “不用担心，只是司命神功的入门法，自在小法。”少年接满了水壶，走到一盆绿萝前，开始哗啦啦的浇水：“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真正的司命神功拿出来。” “自在小法也已经不得了了。”那声音严肃道：“我曾听闻，司命神功有三种筑基法，各有特色，自在小法就是其中之一。自在小法的吃喝嫖赌抽五小法门个个精湛，公子你不怕那小子真正趁势而起？” “不怕，我就需要一个趁势而起的天才。冲的越高、飞得越快、越是光芒耀眼，我就越能安心跟在后面，暗中积蓄实力。况且，自在小法虽然是司命神功的正统筑基方法之一，但其中却有些关窍，需要一个总诀才能正练。” 舍去绿萝，少年又找到一盆吊兰，表情悠然：“如果不讲通总决，那就是逆练，是邪路，自在小法就会越练越废。要不然，那个老汤又为何会变成药渣呢？” 迷雾纪元 迷雾纪元 第348章 哟，这儿有个坑！ “原来如此。”声音恍然：“我原以为老汤是个纯废物，练神功走火入魔才这么一无是处，没想到竟然是功法问题。” “那是当然。”计划顺利之下，少年谈兴甚高：“自在小法，吃喝嫖赌抽五小法门效果近乎神通，相当了得。但其中有些阴害，却防不胜防。” “大吃伤胃，大喝伤肝，大嫖伤肾，大赌伤心，大抽伤肺。脏腑具损，根基自废。修行自在小法，养精境界内能突飞猛进、近乎妖孽，但就算养出龙精，也休想鸣天钟。” “日后进入锐气境界，进境迟滞，心气焦躁，到时候再送一法将他变作炉鼎，这才是最最妥帖的办法。” “而除了脏腑损伤之外，还有更致命的，便是伤及神魂。老汤的吃法喝法无甚建树，赌法嫖法却有些造诣。但造诣越高，越是入套。” “练赌法，以至心中贪念无可克制。练嫖法，以至于心中色念难以压抑。” “一个人连自身念头都无法控制，贪淫入魂，心术上又能有什么成就呢？” 少年放下水壶，看着茁壮成长的绿萝和吊兰，又看了看旁边一盆野蛮生长的韭菜，露出了亲和的微笑：“我给石铁心浇水施肥，让他速发，也算是送了他一场造化。但我又不是做慈善，他必须长成我要的模样。合用就用，不行就换，吃干抹净，仅此而已。” 空气中的声音放下心来：“原来如此，公子算无遗策，定是能将那小子拿捏的死死地。” 少年微微一笑，绿萝吊兰苍翠欲滴，韭菜长势喜人。 “对了公子，既然自在小法如此神妙，阴人于无形，以后我可以为公子寻些真正的天才来做炉鼎，岂不是比那个石铁心更好用？” 少年则收敛笑容：“不可。自在小法也并不是完全无解。真正的天才引人瞩目，或许就会有高人发现端倪，设法破除。而且，修行者也并非没有凭自身能力挣脱钳制的可能性。” “哦？还有这种情况？” “大千世界，森罗万象，区区一本功法就算是神功秘典也不可能囚困一切，总有人超乎常理。有些人根基极深，难以撼动，且生性果决，说舍就舍，自然能够脱离樊笼。”少年的眼睛眯了起来，缓缓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教某位教主选中的炉鼎，就是这样脱身反杀。” 声音甚是吃惊：“那一位竟然是这样……” “是啊，”少年有些心驰神往的模样：“虽然是我教仇敌，但不得不承认，其人当真是一代英杰。” “另外，就算是不知道总诀、逆练自在小法，也不代表就彻底无法规避风险。不过，这个办法我也只是听说有，却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了。” 空气中的声音又担忧起来：“那这个石铁心，万一……” “呵呵，这就不用担心了。第一，他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在小法，老汤一定给功法改头换面。其二，他更不知道自在小法中的隐患，不知道自己是在逆练。其三，就算他知道了也没用，他即不知道破除隐患的方法，也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本来破除。” “免费的东西，都是诱饵。懂这个道理的人多，但能抵抗住诱或的人少之又少。”少年拿起茶杯，表情满足：“他只会乖乖的掉进我的陷阱里，成为我的猎物。为我驱策，为我使用，最后被我——彻底吞噬。” 少年胜券在握。 另外一边，石铁心也觉得胜券距离自己并不远。 老汤一顿大说大聊，把自己的那个什么神功说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更把修行法门和盘托出，然后进一步进行渲染上色。 “我这神功，效果非凡，更神奇的是这五层是平行存在的，而不是层层递进。你能够自由选择先修行哪一层再修行哪一层，可效果却能够逐层累加。当五层全都彻底修成之后，又能激发整五层的全部功效！” 老汤说着说着也来劲儿了，满脸放光道：“比如说你可以跳过食补饮补，先练‘采补’。采补这层练好了，就基本不用担心在女人的肚皮上葬送一身修为，也不用畏惧千酥教普通圣女老师的写真，想看就看，看的爽快！” “你还年轻，等你再大点就明白那些有老婆但又没破锐的男人到底是有多惨了。”老汤仰天长叹，满是唏嘘：“有道是：公粮一交，修为全烧，真是惨惨惨。但是，有了‘采补’术就大大不同了，就能扬眉吐气了！真要是彻底练好了采补术，能让那些老娘们反过来给咱们交公粮，何其快哉！” “还有，‘逆补’这层才真是神奇。这一层我也没修成，但我知道它效用无穷。它能够把因各种缘故吸收进人体内的毒素，全都反过来逼出体外。据传说，如果能把这一层练到大成，甚至能够变废为宝、化毒为补、以毒养精、堪称神迹！” “一句话，就问你牛逼不牛逼！” 老汤说的兴高采烈，极其具有煽动性。 石铁心则敷衍的随口说道“牛逼、牛逼”，注意力却放在了视界系统上。 视界里面，正有一个进度条，在老汤的话痨中向前推进。此时此刻，正好推进到了尽头。 字迹立刻刷了出来。 【接受武学传承】 【功法已领悟】 【恭喜你领悟：自在小法（隐）】 【自在小法：司命神功筑基三法之一】 【隐：你所领悟的功法中有被隐藏的小部分秘诀。“隐”级功法，高于“残”级，低于“真”级】 司命神功？ 自在小法？ 这可不是老汤说的那个什么清净宗秘典啊！ 石铁心忍不住微微一笑，有些狰狞，但又立刻收敛。 老汤，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的功法里面果然有问题，果然是想挖坑坑我！ 不过，神功似乎确实也是神功。 只是不知道，这个坑到底挖在哪里，又打算怎么个坑法。 石铁心正想着，视界系统中已经自然打开了功法列表，并罗列出了“自在小法”的详细信息。 【自在小法：分“吃”“喝”“嫖”“赌”“抽”，五种平行法门，是效用全面、效果丰富、效率高超的神功级养精功法】 【因所获取功法为“隐”级功法，因此功法附带属性：1毁伤，2残心】 【毁伤：每使用一次该功法，都会造成“毁伤”效果，将伤害使用者潜力】 【残心：每修炼一次该功法，都会造成“残心”效果，将影响修炼者思维】 【特别备注：以上属性，在将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之后均将消失】 石铁心的目光立刻深邃起来。 我已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坑，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了视界系统的备注里。 第349章 超级大氪金！ 夜已深。 石铁心躺在宿舍的床上，静静的闭目养神。 五个舍友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在酣睡，没有谁知道用手背盖着脸的石铁心，脑子里到底是怎样的心潮起伏。 毁伤，残心。 这两个属性在视界系统中是黑色的，黑的纯粹，黑的透彻，黑的简直要发光。 就像老汤的心一样黑。 石铁心充分发挥了自己淡定脸的天赋，心中却有种深沉的危机感。他察觉到，有一个莫可名状的巨大阴谋，正在向他袭来。 就算有负面属性，但神功本身不假，视界系统也同样认可了这叫做“自在小法”的养精功法的品级。能被视界系统承认是神功的功法，绝对非同小可。 那么拿神功出来当诱饵布置的阴谋，想来也一定非同小可。 石铁心自问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值得能拿的出神功的人觊觎的东西，思来想去，理智分析了一波又一波，感谢散装文学开发脑洞，他最后得出了几个最可能的猜测。按照可能性，从高到低排列如下： 首先：这是一个针对性的阴谋，但主要目标并不是他本人，他只是这个巨大阴谋的一环，是一个棋子，只是他身在局中既不知情也无法逃脱。 其次：自己有一个亲属，可能是父母，可能是其他近亲，总之自己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但这人非常牛逼，而且在其他某个地方某个领域做出了非同寻常的举动。自己被那人的对头挖掘出来，并打算用来对付那人。 再次：某一些性情特殊的牛逼人物就是喜欢广撒网，就是喜欢送神功，就是喜欢种韭菜。就像那个千酥教创办杂志宰割天下一样，另外一群人也喜欢玩这一套，而自己就是被选中的韭菜之一。 最后：视界系统的事情被人察觉到了，有人在偷偷谋夺我的视界系统。 咯吱一声，石铁心翻了个身，手背遮挡下的双眼中，泄露出锐利的寒光。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种可能性。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 演戏。 能拿出神功来挖坑的势力，决然不是他现在所能抵抗的。但既然他们选择玩阴的，选择躲在后面下棋，自己就不妨陪着玩一玩。争取一些时间，寻找一些机会，试探一些情报。 唯有如此，才能搞清状况，进而制定策略、死中求活。 “实力，我需要更强的实力。还有影响力，也需要更大的影响力。”石铁心心潮起伏，翻身坐了起来，用手搓了搓脸，把过于严峻的表情搓成惯常的平淡脸。 此时此刻，他非常希望自己本体的精神域中也来个结块，那样就不用费心控制表情了。 “这个自在小法，我必须得练。设套的人给我这本神功，就是希望我修行。我若是不修行，不符合一个遗孤少年遇到这种事的正常反应，很可能有莫测的后果，会逼对方掀桌子。” “况且，唯有练了神功，才能快速变强。而强大，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石铁心站起身，穿上件衣服就往外走。 夜微凉。 穹顶幻光迷蒙。 石铁心站在大院中，仰头看天。 这部自在小法，即不能使用，也不能修炼，可以说把绝大多数的路子都堵死了。 唯独，剩下一条路。 一条土木堡正常遗孤绝对用不出来，但偏偏他就能用的路。 “免费得到一部神功，原本还挺节省的。但现在看来，果然这里省了就没法在那边省，该花的时候只能花。” 心念动处，视界系统中出现几张奖状。 叠在一起大票子一共两张，还有一个零花的在四分之一处晃荡。 石铁心看着自在小法，从上到下罗列了吃喝嫖赌抽五法门的修行进度条，全都是空空如也的零蛋。没有名师指点，没有完全领悟，更不送初始进度，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零。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零倒是让人心安。 即不能使用，也不能修行。那我就既不使用也不修行，直接充钱充到完美！ “卡关了，推不动图了，果然唯有氪金才行啊！” 天赐金光啊，给我氪！ 唰，一道金光从零散票子里迸发出来，照射在自在小法的“小吃法”进度条上。 嗖嗖嗖，粗大的金色光柱带着一往无前的强大气势，轰然冲刷在进度条上。进度条就像一条干涸的小溪，忽然遭受了大洪水的袭击，立刻就疯狂地充盈起来。从零蛋开始向上飙升，眨眼间就奔到了终点线。 【自在小法-小吃法，修行进度提升至：合格】 【激活自带属性：暴食+1】 进展速度飞快，但石铁心有些凛然了，他发现天赐金光的消耗速度有些不太对。 继续氪！ 嗖嗖嗖，金光冲击波继续迸发，进度条继续快速填充。 【自在小法小吃法修行进度提升至：良好】 【自带属性加强：暴食+2】 到了此处，石铁心的表情更严峻了，天赐金光的消耗量确实超乎预料的大。 再氪！ 通往优异境界的进度条快速增长的一段之后，金光猛然中断。石铁心简直忍不住想瞪眼，二十五点天赐金光啊，到这里就用完了？ 连优异都没到就用完了？！ 不过存这么多金光，或许就是为了今天。 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继续冲，继续氪！ 拿出存款，拿出信用卡，拿出驿马借呗，拿出网贷，搬出个贷天王时雨慧，总之今天不抽到ssr我绝不停手！ 一张金灿灿的整票飞出来，然后快速化整为零。在石铁心的意念中，氪金冲击波的口径似乎都变大了。石铁心看着天赐金光点数快速减少，又看着“小吃法”的修行进度条不断攀升，眼睛都忍不住想变红。 优异，精深，极限，到此为止，竟然花费了六十点天赐金光！ 咚，无声的震荡轰鸣中，修行进度条撞在了精深九十九，并开始向完美发起最后的冲刺。 这一瞬间，石铁心感受到了完美障壁的存在。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这一次的完美障壁是如此坚固、如此厚实，以至于三点五点天赐金光撒进去，竟然纹丝不动！ “最后一关了，给、我、氪——！！” 第350章 完美级神功的强悍！ 迷雾纪元青青尘中草第35o章完美级神功的强悍！金色奖状简直要燃起火焰，天赐金光十点十点的支出。石铁心咬牙感受着，那顽固的完美障壁在氪金攻势中终于被突破、被击碎、被碾压、被贯穿。 没有什么是氪金做不到的。 如果有，就氪更多的金！！ 轰隆隆！ 完美障壁轰然崩碎，这一刻甚至影响了石铁心的心神。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天大道被开辟出来，路上的荆棘和陷阱全都被铲平填埋。 嗖，一颗迄今为止最为璀璨的星辰升空而起，高悬青冥。 星辰放射着晶莹的光，光辉灼烧着黑色的杂质。 毁伤、残心，两条黑色的负面属性浮现出来。它们在星辰的光辉中只坚持了短短的一瞬，然后就咔嚓一下破碎，像尘埃一样彻底散去。 这一瞬，石铁心终于长长的呼了口气。 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一点，氪金救命之路果然行得通。 自在小法-小吃法，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 毁伤属性被抹除 残心属性被抹除 自带属性加强：暴食+9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隐瞒了关键法门，或是因为破除负面属性时消耗了功法的潜力，完美级小吃法的自带属性并非金色，而是像基础拳术的“狠辣”一样属于特有属性。 也就是说，“暴食+9”的属性不会无时无刻的产生作用，只会在使用小吃法的时候才生效。 但这已经很好了。 负面属性都没了，还要啥自行车？ 唯一的问题是…… “我的天赐金光啊！”石铁心看着瞬间缩水接近一半的财产，简直欲哭无泪。从零开始纯氪金，小吃法竟然总共花了他整整一百点天赐金光！ 一百点！ 他玩命飙车跑赢了黑武士的所有收益都扔进去了！ “不行，我得去试试，看看这个神功到底值不值。” 石铁心火急火燎的往外走，作为一个外卖小哥，上城区到底哪里的东西物美价廉好吃不贵，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但是身在修行时代，炸臭豆腐的都可能有锐气修为，凌晨也挡不住有些心情好的老板愿意继续开门。 十五分钟后，石铁心坐在一个餐桌前。 他拿出一双筷子，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第一次运转起小吃法。 飞星高照，虽然是第一次使用，但石铁心一下子就对小吃法心领神会、融会贯通，用的完美无比。 再下一瞬，他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食欲汹涌而来。 这食欲是如此狂猛，让他觉得就算是一整头猪他都能吃下去。他甚至能够明显感觉到消化系统出的信号，似乎肠胃都在高喊着“我要加班！”一样。 但同时，这食欲也是可控的。肠胃的加班诉求虽然强烈，但全都是通过正常渠道进行有序反馈，没有一点要反客为主的逼宫模样。 石铁心感到自己的吃饭能力得到了空前加强，但是神志又完全保持清醒，没有被进食的本能牵着鼻子走。如果不需要，他随时可以关闭这种异常的食欲，没有任何精神负担。 仅仅这一点，就已经让石铁心非常满意了。 “看来残心的效果确实不见了。” 那还等什么？ 顺应员工呼声，加班吧！ 石铁心抄起筷子张大了嘴巴。 一口，两口，三口——嗯？ 吃的呢？ 石铁心一呆，这才现，那么老大一份竟然已经被自己吃完了。 “老板，加餐！” “好嘞！” 石铁心又点一份，一口，两口，三口，嗯！又没了！ “继续加餐！我多点几份！” 石铁心自觉钱包还算充盈，不用花一百万买神功，给了他狂吃的巨大底气。他点了一大桌，吭哧吭哧的吃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体会，石铁心明确的感受到了小吃法比基础养精术的极大优势。 人的肠胃有极限。 至少基础养精术驱动下的肠胃有极限。 不管吃多吃少，一顿饭最多能获得十缕原始精气，过之后吃再多也没用，需要让肠胃恢复状态。 所以，大多数人都崇尚吃价格更高的养身精食。 花同样多的钱，低价养身精食中能够榨取的精气总量其实多于高价精食。但吃太多对肠胃负担太大，消化吸收不过来，反而不如高价的效率高，所以有钱的都买高价的。 但现在，石铁心现一切都变了。 一桌菜算什么！ 我吃，我吃，我继续吃！ 消化系统就像是开足了马力玩频，工作效率瞬间提升了老大一截。按理说，频的硬件往往会损伤寿命。但是在完美级小吃法的驱动中，肠胃却完全没有歇斯底里的感觉。 就仿佛直接换了根更好的肠子、换了个更强的胃，东西进了肚子里，很快就能消化吸收，化作源源不绝的精气，填充进假丹中。 没有半点勉强，越吃越舒服。 “看来毁伤的效果也彻底消失了！” 这氪金氪的值啊！ 狂吃之中，石铁心忽然想起了时家三姐妹。此时的自己如果再去时家吃饭的话，想来能够很好地融入餐桌的氛围中。 咦？ 这么一想，时家三姐妹这么能吃，该不会是也有什么吃货神功吧？ 正想着，一桌子东西已经被彻底吃完了。 摸摸肚皮，石铁心果断起身，扭头就进了厕所。 在蹲位上正蹲着呢，精气就已经源源不绝的提炼出来。十缕根本拦不住，二十缕也轻轻松松。一顿饭，石铁心吃出来二十七缕原始精气，给假丹大补了一口。 而二十七缕也不是小吃法的极限，石铁心自己估摸了一下，小吃饭每吨能提炼三十缕左右的原始精气。而且肠胃的恢复度明显加快，二十四小时内能有效摄取五顿饭。 也就是说，真要供应足了，一天就能吃出来一百五十缕原始精气。 一百五十缕啊！ 不到一天就能凝聚一个假丹出来，就问你牛不牛逼！ 而且一天一百五十缕的供给，就连炼体度都能比从前快好几倍。 还不挑食，能耐糙粮，能耐折腾，真是平民神器！ 哪怕没有激活任何金色属性，仅仅只凭小吃法本身的效果，也值回这一百点天赐金光了。 尤其是对石铁心来说，这种高效养精法有更大的战略意义。 “以后再跨越世界线时，只要有充足的营养供给，很快就能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再看看功法列表里面，小吃法只是自在五小法之一，另外四法也各有奇效。 看着喝嫖赌抽这四法，石铁心一下子心痒难耐。如果把这五法全都修炼完成，不知道能有多么逆天的效果。 同时，石铁心也忍不住心中浮想联翩。 难怪这个世界开始进入窒息世代。 自己只是躲过了一个坑，得到了隐级神功，就有这么强的效果。那么些得到真传神功的人呢？那些悉心培育的大派弟子呢？或许早已冲天而起，俯瞰众生了。 在他们眼中，或许我真的只是个尘埃。 “既然机缘巧合之中我也抓住了这个机会，那我就更得奋起直追。”石铁心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在小法练成。 但看看天赐金光的存量，石铁心又忍不住犯愁。 金光不够，缺口特别大，这咋办嘛？ 正在这时，嗡，嗡，神秘的图像再度闪现。 跨越世界线的时候又到了！ 石铁心赶紧回到靓团驻地，想了想之后去值夜班的小姐姐那里兑换了三级外门弟子的身份，又兑换了掠风腿的下一层功法，酷靓披云腿，以备自己修行所用。 然后，他重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心中开始回应遥远混沌之外的呼唤。 神志，仿佛沉入了深海。 眼前，似乎出现了辉光。 梦里不知身是客。 夜来幽梦， 忽还乡…… 第351章 德智体美劳 迷雾纪元青青尘中草第351章德智体美劳“全国中学生第二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清晨。 凤鸣一中的操场上，学生们横平竖直的站着。互相间隔两臂距离的方阵，不管从那个方向看过去似乎都能看到符合几何美学的一条线，这让方头煞星郑开明颇为满意。 校园广播台在大喇叭中播放着富含时代气息的音乐，声音在空旷的校园中回荡，就像一波波涟漪，传去又传回，刷过的都是学生们惺忪的睡眼和懒散的站姿。 “第一节，伸展运动，预备——起！” 身材强壮的体育老师在队列的最前方带着队，后面的学生们则开始不清不楚的跟着比划。 按理说，凤鸣一中作为名门高中，学生素质不至于如此低劣。但广播体操这种东西，确实是最新才引进的。而且校长最近规定，每天早晨六点必须要做操、跑操，这让很多学生从心理上到生理上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 不过，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越是在这种严峻的考验之下，才越能体现出一个学生的总体水平。 只见精英班的队列中，三班班长方清绝正在一丝不苟的做体操。她面容严肃，举止端正，而且似乎颇有运动天赋。再加上长得就是让人无语的好看，高白俊秀学习好，所以做什么动作都显得颇有神韵、动静相得、落落大方。 那身臃肿的校服，似乎也被穿出了大牌时装的感觉。 原本不做操的时候，方清绝此人颇为低调，少有人能见到她大庭广众公开露面。现在有了集体活动一见之下，让人觉得她简直就是优秀学生的典范。 她身旁另外几个精英班的班长倍感压力，不得已之下只能卯足了劲邯郸学步。 另外还有一些人也做的虎虎生风。 这些人在方阵的一侧就位，个个筋骨结实五大三粗，做个操弄的跟打架一样，虎虎生风颇为壮观。 这些人就是凤鸣一中的体育生。 刘校长说了，要给体育生们更多展现自己的舞台。如有亮眼表现，会争取几个一流大学的保送名额。这让那些体育生们立刻就打了鸡血，浑身都膨胀起来。 而紧邻着体育生队列的，就是反差极大的垃圾班队伍。 垃圾班的队伍，这里比划比划，那里比划比划，认识的知道是高中生，不认识的还以为快断气了。 纵观所有班级，总体而言垃圾班学生们对于做操这种活动是尤其不耐烦的。 有一些昨晚才刚刚通宵打牌的神仙现在还没回神呢。 “五、六、七、停！” 录播的声音停下了。 但早晨的活才刚刚开始。 “全体学生，以本班排头为基准，向右看~~~齐！！” 哗啦啦，广泛散布于大操场上的学生集中成一个个方队。 郑开明脚踏“天王山”，拿出扩音器，对着下面大声下令。 “各班级，以演练次序，开始跑操！” 学生方阵立刻开始跑动起来。 当然了，总得有个带头的。 “高尓押班，跑步~~走！押尔咦，押尔咦！” 高二一班班长放声大喊，气势颇强，猫腔狗调，宛如公开处刑：“喊个口号——押、尔、伞~~~~思！” 班级同学很有义气的保持一致：“一、二、三、四！” 已经有学生开始噗嗤嗤的偷笑了。垃圾班的棒槌们立刻来了精神，找到了自己的娱乐点，在接下来的奔跑中，也开始怪腔怪调的喊口号，自娱自乐起来。 校园广播台中传出了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德、智、体、美、劳，全面展的新时代好学生！” 全面展的新时代好学生们跑了两圈，总长度约有八百米，然后个个都像丧家之犬一样颓败起来。他们耷拉着脑袋，连捣乱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纷纷羡慕那个在大喇叭后面念稿子的女生，竟然能够靠嘴皮子逃过这一劫。 “还是在广播台里舒服。” “谁啊这是，听声音还挺好听的。” “你不知道吗？高一三班凌星见，大美女！” “比方清绝还美？” “你问我干什么，我也没见过。” 新时代好学生们最后的体力，全都消磨在了对美女的畅想之中。 郑开明看着累成死狗的垃圾班畜生，立刻觉得这是一个让他们老老实实不再惹事的好方法，以后要广泛推行。但又看看同样累成死狗的精英班小可爱，又觉得跑一千米对小可爱们似乎有点太过严酷，还是要再斟酌一下。 一早晨的做操跑操从六点整磨磨蹭蹭弄到六点半，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吃饭时间。 食堂大门打开，三六九等学生各归各位。刚刚还耷拉着舌头半死不活，在食堂开门的这一瞬间又纷纷龙精虎猛起来，一个个踏着飘逸的脚步冲向心中的圣地。 三十岁往上的人根本不能理解这些家伙到底为什么要狂奔，要疯跑。但是对于身处其中的十六岁牲口来说，第一个跑到食堂窗口，基本就是一个能够吹嘘两节课的大牛逼了。 先到先得，简单直接。 当然，也有些人不需要先到，也同样可以先得。 “大哥铁！” “大哥铁早！” 食堂门外响起了连成串的问好声。 蓝布棉门帘一掀，有人像卷帘大将挑帘子一样把门帘挑出一个宽敞且具有优美造型的缺口，然后一个又高又壮的身影这么走进了食堂。 “大哥铁来了！” “大哥铁……” “大哥铁……” 高壮的身影一路前进，一路就有人起来给他打招呼。这种待遇，因某些事情的疯传而出现，因为周楠的吹嘘而夸张，更因为周雄、刘树风两位天王的承认而实锤。 高一二十八班，无冕之王。 拒绝了四大天王之位，但强的一塌糊涂。 逼着藤虢下跪，并灰溜溜滚蛋。 这位就是大哥铁。 垃圾班混子们眼中的新星。 “话说，大哥铁身上的气势更强了！” “是啊，我怎么觉得他比方头煞星还牛逼？” 四周有人窃窃私语，但大哥铁并未在意。 他一路前进，脸上没有飘飘然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平淡的微微点头回应了一下，然后在许多垃圾班混子们的瞩目中，来到了自己的专有席位上。 “大哥铁，您坐！” 被欺压的四棒槌已经把桌面洒扫干净，四份早餐把小桌面摆的满满当当。这四个原本还不甘不愿的，但随着大哥铁如日中天，他们也改变了心态，到处以大哥铁的小弟自居，沾沾自喜起来。 可以说，大哥铁已经做到了高中校内混子圈里的巅峰。 但这玩意儿对石-铁霸王-黑尊-蜂群之主-捡到神功-铁心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惬意的很。 第352章 大哥铁,我来给您通风报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也展开了全新的校园生活，这一次又回到凤鸣一中世界线，让石铁心感到非常高兴。 与黑尊世界线相比，甚至与本尊世界线相比，凤鸣一中世界线又安稳，又平静，没有要命的厮杀没有骇人的阴谋，再是单纯不过。 就算有三两混子又能如何？在石铁心看来，那些混子简直单纯的像橘猫一样，撸一把就能喵喵叫着把眼睛眯起来。 这里简直就是个度假胜地！ 来到这里，石铁心的心情都一下子敞亮起来，心思也一下子纯粹起来。 不用考虑尔虞我诈，不用担心世事变迁，不用关注邪教魔教，不用防备生死阴谋。外界的一切都好像被屏蔽了，心灵都剔透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石铁心觉得第二次降临状元石世界线的时候，意识穿越混沌海的难度降低了。 从前就像艰苦的在未知的危险原野中摸索，要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到达目标。现在则像是建好了一条乡间小路，路依然不太好走，但总比跋山涉水强得多。 关键的是，当你站在这条小路上，你会充满自信。你知道，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找到目标。 “这条路可能就是搬运体力的通道。”石铁心一琢磨，觉得自己考虑的非常靠谱：“完成天命任务的好处，很有可能就是通过加强这条通道来体现的。” 说到天命任务，石铁心又看了一下视界系统。 凤鸣一中世界线中一共激活了两个天命任务，其中一个在藤超虢的友情下跪中完成了，第二个则还挂在那里。 这个任务，石铁心非常有谱。不管是从激活它的时机，还是从阶段性完成它的条件，他都可以看得出来，状元石的一大愿望就是能够奋起直追重返精英班。 只要能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考回精英班，这个任务应该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石铁心盘算了一下现在的心术水平，再看看精英班学生的平均水准，顿觉时间紧迫。 从现在到期末考试，也就还有两个来月的时间。 两个月，弹指一挥，转瞬即逝。 “想要快速提升学习能力，还是得需要状元石带上分才行。但想要状元石带我上分，就需要完成天命任务。这是个死循环，有没有别的办法？” 石铁心思来想去，却没想到什么妙招，稍稍有些犯愁。 而犯愁的事情不仅是期末考试，还有别的。 “大大哥，您这个……吃好了吗？”旁边传来周楠小心翼翼的声音。 “嗯？”石铁心一愣，然后发现自己眼前的四个盘子已经全都空了。 四个棒槌在不远处候着，表情个顶个的呆滞。大哥铁从前也很能吃，但那是挑挑拣拣的吃，只吃好吃的。今天，人家荤素不忌，一扫而空。 四人份的早餐啊！ 一个人全吃光了！ “嗯……”石铁心摸摸肚子，肠胃还在嚷嚷着要加班呢，于是抬头对周楠说道：“同样再来一份吧。” “好的，好的，大哥您先喝两碗汤解解渴，我这就给您打饭。”周楠收走了精光刮净的餐盘，然后横眉竖眼的对着四棒槌瞪了一眼，四棒槌就老老实实的过来叫了声“楠哥”，然后灰溜溜的又去打饭去了。 又是四餐盘的早饭端了过来，石铁心再度快速将它们一扫而空。瞅瞅四个人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石铁心咂摸了一下血盆大口，有些欲求不满，但只能偃旗息鼓。 唉，愁啊，这就是石铁心第二个犯愁的事。 神功有了。 但吃的东西跟不上。 从前在垃圾班食堂，挑挑拣拣的吃饭，一顿饭能吃三缕原始精气。现在，不挑不捡逮着什么吃什么，再加上饭量翻倍大量摄入，一顿饭也只吃出来十来缕原始精气。 讲道理，这么点体积，十来缕精气，这里的食堂伙食已经比蜂群之主石铁心在土木堡吃的养身精食都要好了。 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啊！ 那是在太阳系边陲，但这是在中央星好不好，在中央星！ 同样都是在中央星，黑尊吃的是啥，状元石吃的是啥？吃饭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来当黑尊的时候自己不识货，不知道吃的东西好。当然，更有可能是凤鸣一中的垃圾班食品确实有问题。” 石铁心一推餐桌，站了起来，四个棒槌赶紧起身恭送。 石铁心走出食堂，一个人在操场走了两圈，正看到一辆运货车突突突的开进了校园。这辆车上满满当当堆的都是大米，石铁心搭眼一瞧，正看见米袋子上端端正正写着“次等米食堂专供”几个大字。 石铁心一阵无语，难怪食堂的米饭这么柴这么难吃，原来是故意弄的次等米。 那么其他的也不用再提了。 那些肥肉还不知道是在冷库里面闭关几年了呢。 “看来想快速养精，只能逃学去外面吃。可我又没钱，去外面吃也吃不起。别说去外面吃了，就是在食堂里吃也有点问题。压榨四个棒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得想点别的办法。” 怎么到哪里都要考虑钱的问题呢？ 如果都像黑尊那样不愁吃喝就好了。 “该去哪里弄点钱？”石铁心自顾自的一边走一边盘算：“这边的社会发展水平似乎很落后，摄像头都没有。既然没有摄像头，那么速发办法能不能用一下？” 敲诈，勒索，盗窃，抢劫，走私？ 算了吧，我还要上学呢，天命任务就在这里，被逮到判刑可就不好玩了。 石铁心正考虑着钱的事，有几个看着有一点眼熟的家伙忽然出现了。 “大哥铁！”打头这个人看起来最眼熟，好像是某个垃圾班的带头大哥，在混子圈子里还是薄有威名的。 不过大哥不大哥的，现在石铁心也不在乎这个，只是随意点点头：“有事？” “大哥铁，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一声。”那人凑上来，忽然从怀里掏出好几张红彤彤的钞票来，塞到石铁心手里。 石铁心看了一眼钞票，脸色不变：“什么意思。” “大哥铁，昨天有人找到我，给了我这些东西，说是要我搞你！” 第353章 拓宽戏路的楚老师 手指一撮，张张捻开，现金有三百。 石铁心自然是见过大钱的。 但这个世界线的社会发展水平很低，相应的物价也不高。三百块钱，对于高中生们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 有人花钱搞我？ 关键是竟然找一些垃圾班的混子出头？ 这个操作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滕超虢被逼下跪之后就转校消失了，一直没有动静，他的动机是最强的。但问题是如果真的是滕超虢，他不可能不知道区区三百不可能动得了我，更不可能会去找一些不入流的混子来自讨苦吃。 那么不是滕超虢，又会是谁？ 石铁心表情纹丝不动：“说说。” “大哥铁，其实是个重点班的脑残学生早找事。那家伙昨天像傻帽似的找过来，见面就说想出点钱让我搞个学生。我问他他想整谁，他就说是你。我没动声色，假装答应下来，今天立刻过来找您说这个事儿。” 混子一脸的忠勇赤诚，隐隐间带着一点惊慌：“大哥铁，我，我不知道那个倒霉孩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进的水，总之我不会跟他一路，这个钱我也一分没要，您看，这个事儿……” 石铁心点头。 看来，滕超虢那里刷了一把声望，把混子集团的声望等级刷的有点高。 名门高中里所谓的混子，大多数都是看了些电影、没头没脑的觉得好玩觉得酷才装作人五人六样子的小孩子。平时欺负欺负小豆芽菜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不起纠结些狐朋狗友打群架。 有些人心态上可以很恶。 但他们眼界有限，而且面对更恶的东西时依然会怕的厉害。 就好比偷偷抽烟、喝酒，在学校里似乎蛮牛的，就像个道上大哥一样。 但到了社会，抽烟？喝酒？ 呵呵！ 在校园混子看来，石铁心已经是社会大哥大级别的人物了。有人找他们整烤串摊战神石铁心，他们当然是第一时间跑过来撇开关系。 不开玩笑地说，对石铁心来说泡尿凤爪已经是遥远过往的一个玩笑，但对这些混子来说才只是刚刚发生过的事，谁敢找屎吃？ “很好。” 石铁心对不远处招招手，入籍小弟周楠立刻颠颠的跑了过来。 石铁心也不和周楠多说什么，只是拍拍那混子的肩膀，又指了指周楠一次：“帮我个忙，你应该明白是哪种忙。让他跟着，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混子有些迟疑。 “只是认个人，后面的事，不用你管。”石铁心把钱往那混子的怀里一拍：“这些，拿去玩。” “是！是！好的大哥铁，没问题，交给我！”那混子没想到三百元巨款能够失而复得，立刻欢天喜地的谢恩，觉得大哥铁确实很有社会大哥的范儿。 混子口呼楠哥，和周楠一起走了，一边走一边聊。 他们到底会怎么做，石铁心并不知道，也不在意。这种小小的校园冲突，已经完全不被他看在眼里。让周楠随便玩去吧，反正周楠这怂样儿也不可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石铁心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步调，修行，学习，考虑着吃喝的问题，然后静静的度过自己的校园生活。 天命任务当前，就算没有开挂的学习速度，石铁心也想努力搏一把。 三天后。 “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二十八班班主任楚老师出现了，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神色。 学生们立刻纷纷兴奋起来：“什么好消息？” “那就是——”啪，楚老师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大摞卷子，满脸乐呵呵的表情：“今天来做个随堂测验，为大家巩固一下学习成果，开拓一下学习思路，大家开心不开心？” “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好事儿呢……” 班级里哀声一片。 石铁心在后头看的有趣。 他即觉得这种校园气息非常新鲜，从来没有见过。但又觉得两个世界线非常不同，本尊世界线里如果闲着没事就考考试的话，不知道多少人会高兴地跳起来。 老汤曾说过，竞赛有限制，不能随便举办，需要统一申报审核批准才行。 “还是这个心术圣地好啊，说考就考，金光从不打折扣。”石铁心倒是确实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恨不得每天考三遍。 试卷发下来，拿到手里一看，全都是算术题和应用题。 “考试内容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只有基础打牢固了才好建楼。”楚老师说着老生常谈的话：“大家都要向咱们班石铁心同学学习，全校并列第一，这才叫有面子！” “是——”学生们拖着唱腔回答，然后开始抓耳挠腮的承受煎熬。 石铁心的题做的很顺。 四则运算不用多说，应用题也刚好是他学到的部分。数学心术第二层已经被他修炼到优异以上，距离精深也不算很远。这个水平拿去全校大比拼肯定没戏，但这份针对垃圾班所出的题目对他来说已经足够简单。 楚老师一直站在他身后，以学生最讨厌的监考老师之凝视不间断的看着他。但石铁心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解题步骤清晰工整井井有条，让楚老师看的直点头。 一套题做下来，一半时间都没用到。 楚老师直接伸手拿起来看了两眼，然后环视全班开口道：“标准答案已经出来了，各位，感受到差别没有？要努力向石铁心同学看齐！” 经过了上一次全校通测，楚老师看待石铁心的目光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现在走到哪里都把石铁心拿出来当榜样好好地拉一顿仇恨。尤其是在面对其他垃圾班老师的时候，很有些手里捏着两张王的洋洋自得。 中午，楚老师拉了赵青苗等几个听话的去办公室，很是一顿猛批改。 下午一上自习课，卷子就发了下来。 “来来，石铁心同学的卷子我就贴在这里了，想进步的就都来看看，看看什么叫标准，什么叫厉害，什么叫满分！” 楚老师的戏路似乎有向舔狗的方向拓宽的趋势：“各位同学，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要珍惜现在这段时光，因为期末考之后石铁心同学肯定就要回到精英班去了。趁现在，趁人家还在咱们班，赶紧多仰视仰视，多感受感受，多模仿模仿，多体会体会，多靠拢靠拢！” 第354章 义薄云天大哥铁 石铁心仿佛听到了汪汪汪的声音。 但他没有在意，他关注着一些更重要的事。 一道金光从虚空中照射出来，贯穿了他的身躯，天赐金光如期而至。 石铁心一看金光储量，嗯，从125变成126了。 才涨了一点！ 不过，石铁心琢磨了一下，又觉得可以理解，甚至觉得给的不少了。 天赐金光的赐予量，与所参与竞逐的规模、参与人数、关注人数、重视程度、以及参与人员的水平有关系。 凤鸣一中的全校大比当然是规模庞大、关注众多、水平颇高的竞逐。但区区一个垃圾班的随堂测验，能给一点就不错了。 真希望现在就在精英班。 听说精英班三天一测验一周一考试，频率高难度大而且参与者的水平都很强。如果在精英班拿个随堂练的第一名的话，肯定能拿到更多的天赐金光。 当然了，现在的水平去精英班参与随堂练只能拿屁吃。 “要是再来几次全校大测验就好了。”石铁心瞅了一眼，自己一共六门根本心术。 不是说新校长重视基础又好大喜功吗？ 我就喜欢这样的校长！ 快，我还有基础物理、基础化学、基础生物、以及一手飘逸绝伦的正楷好字呢，赶紧多办几个重在根基的全校大考，我还要继续刷金光。 我的自在小法，就靠刘校长你了！ 当然，石铁心知道，这事儿恐怕悬，就算是凤鸣一中也不可能接连不断的举办全校大比。刘校长应该只是先烧一把火，用来推行自己的执教新政策。现在推行的顺利，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这么搞了。 到底该去哪弄些天赐金光呢？ “对了，现在宣布一件事。”楚老师在把石铁心的试卷珍而重之的贴起来之后，转过身来随意说道：“接到学校通知，今年的春季运动会要开始了。” 运动会？ 石铁心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 “运动的项目和报名的事找赵青苗，自己擅长什么就报什么，不限参报的项目书，但每个班每个项目限三人参加。哦，对了，今年的运动会有奖。” 楚老师根本不担心学生参与运动会的积极性的问题，笑眯眯的随口说道：“每一个冠军，学校奖励一百元。个人积分总冠军，学校再奖八百元。班级积分总冠军，奖励班级建设基金三千元。其他的我也不说了，你们看着办。” “哇哦——！”“奖钱！竟然奖钱！” 学生们欢呼起来，运动会可以说是垃圾班混子唯一逆袭精英班的舞台了。在精英班还需要做动员，挑选一些勇士去承受失败。但垃圾班不需要，大多数学生都摩拳擦掌，磨刀霍霍，打算去赛场上大快朵颐。 唯一的问题是，到底是谁能参赛。 每个项目限报三人，在混子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分蛋糕的入场券。为了这三个名额，也得有一番你争我夺。政治妥协、价值互换、装逼打脸、血雨腥风什么的，似乎都将围绕这三个名额而徐徐展开。 赵青苗已经有些头疼了。 到底该让谁上呢？如果因为名额问题又得罪了不良少年怎么办？ 正这时，啪，一个纸团准确的弹在赵青苗额头上，又在桌面上弹跳了两下。 赵青苗打开纸团一看，里面是很有辨识度的正楷。 赵青苗看到内容后一愣，扭回头去往后一看，倒数第三排的大哥铁正盯着他，对他做了一个“我全都要”的手势。 “ok！”赵青苗心领神会，做出手势：“立刻安排！” 小豆芽班长心中大定，是啊，现在大哥铁罩着我了，我还怕啥？ 先给大哥铁报上名再说！ 让我看看项目登记表哈，倒过来先看最后一页，嗯，都是很有挑战的项目嘛。 第一项——两人三足。 第二项——双脚推车。 第三项——挤气球。 第四项——跳兔子…… 赵青苗扭头回去又看了大哥铁一眼，用表情发射信号：“你真的都报？！” 大哥铁笃定点头，眼神发送信息：“一个不落。” “强！”赵青苗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将石铁心的名字稳稳的填到跳兔子等项目的后面。 赵青苗心中感慨，跳兔子这种项目，正常来说，二十八班应该一个报名的都找不出来。大哥铁就是大哥铁，为了班级能够自我牺牲到这个地步，真是义薄云天！ 晚饭之后，石铁心在操场上慢跑。 各个班级应该都已经宣读了春季运动会的消息，校园里面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尤其是因为这一次运动会破天荒的有重奖，所以能看到很多在操场上临时抱佛脚、努力锻炼的身影。 石铁心能看到许多垃圾班混子的身影。 他们狂奔、跳远，排着队的在单杠那里引体向上，一个个斗志昂扬，一扫平时颓丧浪荡的样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混子不过是逐利而为。 但这些混子能够把精力和体力用在运动的方面，也未尝不是一种改邪归正。而且，少年心性，谁能说混子就没有坚持和希冀呢？谁又能说这些混子就不会改变呢？ 这些混子，多多少少都怀揣了一点梦想吧。 倒是自己，参加运动会纯为功利。 说起来真是有点难为情。 但是。 功利就功利吧，我确实已经忘记了不功利的、纯真的，活着，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跑起来跑起来！把步子拉开，大腿向上提，都提起来！你们不是在赛跑，你们是在锻炼，都给我全力往前上方提！” 严厉的大喝声响彻操场，石铁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孔严肃的教练正在操练一群体育生。那些体育生正在奔跃，并不是盲目向前快跑，而是做出类似三级跳远时起跳前跃那两下一样的动作。 倒是与掠风腿的一种修行姿态很相似。 石铁心观察了片刻，发现自己刷天赐金光最大的障碍并不是其他混子，而是这些体育生。他们的水平放在本尊或者黑尊那里当然都不值一提，但状元石应身嘛，就难说了。 毕竟是长期体育锻炼的半专业人才，而状元石则是职业书呆子。 唤出炼体界面看了看，这个身躯的虚影里倒也不是一丁点烟霞都没有。即便是日常生活，也总有一些经过反复锻炼的部位会提高强度。但烟霞总量也就在百分之十左右，与体育生相比差距很大。 还是得多弄点精气好炼体。 但到哪弄精气去呢？ “大哥！大哥！”周楠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凑到石铁心身前，神神秘秘的左右看看，然后从怀里一掏，邀功一样说道：“大哥，你看这是啥？” 入目的是几张大钞，比前两天那混子拿来的都多。 第355章 加餐加练 石铁心有些意外：“哪来的？” “骗来的。”周楠嘿嘿一笑：“大哥您就别管了，总之那个小子还是个小肥羊。既然他敢花钱找事，那我当然要给他上全套的，让他好好感受感受、体会体会、靠拢靠拢。” 看到周楠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石铁心忍不住莞尔。他原本只想让周楠过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不知名小子，没想到这个周楠古灵精怪的还有些歪才，能够弄到意外收获。 “那正好。”石铁心捻了捻钞票的数量，心中主意一定：“喊上你哥和刘树风，晚上我请你们吃一顿。” “是吗？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叫人！” 周楠欢天喜地的跑了，脑子里规划着翻墙逃学的路线图。石铁心则盘算着这些钱放在这里能弄到多少精气。 应该不少。 至于为什么要叫上周雄等人分薄了精气所得？ 眼界要放开阔，目光要放长远。 就他们那点食量，在食物总支出里面能占到多少？ 再说了，自己今天请了他们，他们总不好意思就这么没下文了吧，肯定还要请回来。 就自己这个食量，还能占不到便宜？ 而且，我大哥铁也是有江湖地位的，周楠和刘树风也是四大天王，都是要面子的人，总不好意思合并请客吧，肯定一人请一次。如此一来，花一份的钱，收获两点九份的精气，这才叫物尽其用，这才叫投资杠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唉，只可惜不认识另外两个四大天王，要不然都拉出来，那才叫美滋滋。 当晚，大哥铁、两位天王等有身份的人偷偷摸摸翻墙出了凤鸣一中，去外面的美食街夜市吃了一顿夜宵。 还真别说，这个世界线虽然社会发展水平落后，夜市也同样乱糟糟的和农贸市场似的，但认真去找的话真能找到品相不错的吃食。 石铁心甩嘴一吃，嗯！错不了，就是这个感觉，就是中央星的味道！ 夜市里面挑出来的东西不说色香味俱全吧，比之垃圾班食堂专供的修仙肉可是好的没边，比土木堡的人造肉更是高出不知多少。 上一次吃小摊的时候还是基础养精术，没能深刻体会。现在换成了神功级的小吃法，立刻就揣摩出了个中三味。 如果说基础养精术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只会捡拾一些流于表面的小宝贝。那么小吃法就像一个身强力壮经验丰富的矿工，会打洞会钻探懂冶炼懂掘进——偏偏还遇到了一大片金光闪闪的富矿。 那没说的，当然是立刻兴高采烈的甩开膀子开采起来。肠胃里面一顿猛消化猛吸收，中央星的东西吃起来真叫一个酣畅淋漓。 不需要吃太多，三十缕精气的上限已然快满了，让石铁心惊喜不已。 更惊喜的还在后头，可能是因为每一顿吃的总量少，也可能是因为中央星食物更优质更好消化，石铁心发现自己肠胃的cd时间都减少了。估算一下，在这里每二十四小时能有效摄入至少六顿饭，也就是一天能吃出一百八十缕精气出来。 再看看花销，一顿下来也没多少钱，比黑尊世界线还要便宜。 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周雄和刘树风也很高兴。 虽然刚吃过晚饭不久，导致他们也吃不下多少东西，基本上全程观摩石铁心表演三口一只猪。但现在炙手可热的大哥铁不请别人，单独请他们俩，这就是个排面了。 两天王一下子顿觉大哥铁把他们当作自己人，觉得大哥铁高看他们一眼，这对混子少年来说再重要不过。 于是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吃满三十缕精气，石铁心又在小摊上买了些羊肝、羊肚、五香烧羊肉、猪蹄、猪耳朵、肥肠、卤肉、腰子、肋排、烤里脊，方才打道回府。 深夜，宿舍里呼噜声滚滚，石铁心爬起来拿出羊肝猪蹄。宿舍区有宵禁，但太古楼那些个管理手段对石铁心来说形同虚设，于是石铁心很轻松的带上猪蹄在外面一边吹风一边啃。 更多的精气滚滚涌动，假丹的体积不断增大，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从前远远眺望的元丹境界，对小吃法来说似乎根本不是事儿。 石铁心顿时心中美滋滋。 吭哧吭哧吃过许多，他又在嘴里塞了一根肥肠当零食。肥肠像时雨微一样咔嚓咔嚓的在嘴里加工着，下摆则如同长舌鬼一样甩来甩去，配上鬼见愁的脸，黑咕隆咚的还真是吓人的很。 但石铁心自身倒是心情愉悦。 今天连吃带买，再加上请客，这么一大顿下来竟然还没花到一百块，这个世界线的钱还真是耐花。 这么一想的话，运动会的奖励还真挺多的。换算一下的话，一个校冠军相当于三百多缕精气，三个校冠军就约等于一枚元丹了。 这还不算轮流请客的杠杆效应。 更不要提还有必然伴随的天赐金光。 不行，得好好锻炼，这个校冠军我是拿定了！ 石铁心滋溜一下把最后的肥肠吸进嘴里，嚼嚼嚼，咕噜一下吞进去，第二个三十缕精气顺利充值。 然后他直奔操场而去。 白天的时候这里学生众多，石铁心也不好意思强行长时间占据器械。现在三更半夜的，正合适自己单用。 操场锁了门。 但石铁心三两步就攀上了铁丝网，搭手就准备翻过去。 正在这时，石铁心忽然脑袋一扭。他看到距离这里一百米外的另一张铁丝网上，刚好也有一个身影也在翻越。 只不过一个是向里面翻，一个是向外面翻。 那边的人也发现了石铁心，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又麻利的翻身下去，绕了一下就消失在宿舍区。 天黑乎乎的，又不开灯，也没修炼瞳术，石铁心也看不清那边的人是谁。但待那人走后，石铁心跃进空无一人的操场里。他摸了摸单杠，铁杠上还有余温。他又看看沙坑，坑里有新鲜的、被踩踏出来的痕迹。 “也是个夜间加练的人啊。圣地不愧是圣地，就是不缺这种认真拼搏的英才。” 石铁心把一包烤肋排放在一边，活动了活动手脚，然后，噼啪一声响，一道道大筋猛然从下腹部绽放开来，狰狞的爬满全身，他已然将大量精气转化为粉色的烟雾。 第356章 够骚的啊 “嘶！”石铁心面色猛然涨红，皮肤也同样变得通红。他用力的深吸一口气，体表的热气连清凉的夜风都吹不散。 然后，他猛然扑出，在操场上开始狂奔。 他要把烟雾沉淀为烟霞，让自己的炼体水平可以魔幻性的快速突破。他更要将掠风腿重新印刻到这具身躯的本能里，同时也要继续掠风腿的修行，让这门武功超越优异，变得更强。 因为体育设备都被锁起来了，是贴心没有合适的器械，甚至没有一个足够沉重的负重，所以他一口气练了三个小时才作罢。粉色烟雾被转化为烟霞，效果斐然。 把烤肋排吃下肚子，又把烤腰子嚼碎了咽下去，新一波精气马上又补充上来，援军来的比任何时候都及时。 石铁心稍事休息，然后继续开始修行。 此刻已经是凌晨了。 但石铁心如今念气修为更强，能够熬更深的夜。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源自另外两个世界线的体力输送。 两个炼体大佬输送过来的体力和恢复力，让状元石这单薄的小身板简直像吃了十全大补丹一样，有一种化为永动机的错觉。 一直练到又吃了一顿之后，石铁心才打道回府，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早早醒了过来，按时跑去老地方晨读早读。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时至今日，石铁心当然不会再去读华语拼音。之前那本古文选篇当然好，但前些日子石铁心受到了王大发的影响，开始读一些生僻的古诗。 王大发骨子里半拉算是个文人，文人讲究个卓尔不群。如果大家都读的我也读，大家都写的我也写，那不就显得我很俗？所以王大发向来都写一些他自认为不俗的，并经常找他眼中的文化人黑尊来品评一下。 一来二去，石铁心也就跟着读起了诗经。 他声音洪亮，发音标准，音色都因言辞学的修行而有不小的提升。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果然，诗经一出马，附近其他朗诵唐诗宋词的学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历史底蕴方面的碾压，纷纷感到压力极大。 咯吱，远处的那扇窗户又被推开了，一个美丽的人影一边梳着头一边望向这里。 美丽的杏眼一闪，这女生微微惊讶：“又是那个古怪的家伙？” 朝阳东升，明亮的光照在石铁心身上，女生托着腮帮子看了两眼：“这谁啊，好像还挺帅的呢。” 石铁心无知无觉，闭着眼睛感情饱满的继续朗诵。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念着这首诗，石铁心忽然又想起了黑尊世界线的那一抹红裙。 既然自己能回到状元石世界线，那就说明自己同样能再回到黑尊世界线。曾经的过客，或许能够再多相处些时日，再多次重逢。想到这里，石铁心就不由高兴起来。 正高兴着，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 这男生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剑眉星目，生得一副好皮囊，但那双眼睛里满是玩世不恭。隐隐间，还带点掩盖不了的骚气。 男生瞅瞅石铁心，然后又凑到石铁心身边手搭凉棚张望了一下石铁心面朝的方向，忽然开口道：“哥们，你在这里念这种诗，有够骚的啊。” “嗯？”石铁心睁开眼睛看向身旁，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此饶舌。 但身旁那男生已经深吸一口气，踏前三步，扯着嗓子摇头晃脑拖着长腔的拽了起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哦呵呵呵，巧了，她就在东墙！” 啪，男生耍帅的伸手向前一指，笑容满满的指向对面。 咣当，对面二楼的窗户猛然关闭，什么都看不到了。 神经病啊这是！ 石铁心也不管那骚气满满的男生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收起书本，回宿舍拿出一大包各色肉食，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食堂中大吃，教室中大吃，宿舍里大吃，自习间隙大吃，晚上翻墙出去大吃，深夜买回来大吃，凌晨努力加练，然后在加练之后继续大吃。 石铁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精气是如此的充沛，恢复的如此迅速，简直源源不绝一样。 在体力通道的支援中，石铁心艰苦磨练，身体素质不断提高。 这么三两天的功夫，用精气能转化出的粉色烟雾肯定不会太多。但是状元石原本身体素质低下，所以进步潜力更大。在充分的营养、充沛的体力、以及绝对专业的锻炼之下，尤其是在粉色烟雾的刺激之下，自行锻炼的效果相当惊人。 短短时间内，就获得了别人需要长久锻炼才能达成的效果。 比正儿八经的体育生，石铁心自觉自己身体素质还是有所不如。 但石铁心也没准备只靠炼体和体育生硬磕。 别人都能快快乐乐养精碾压，我就不行吗？ 这一次，我也要用假丹玩一把爽的！ 又几日后，晚十点，烤串胡同里。 “来来来，尝尝这个，这个好吃。”周雄正在热情的给石铁心上串。 石铁心计划成功，周雄和刘树风果然不好意思只吃请不回请。刘树风这家伙穷，暂且没有什么动作。周雄则有点小钱，立刻摆场请客。 还是那个烤串摊，还是那个胖老板。 “你对烤串还真是钟爱。” “那是，吃过这么多烤串，我就觉得这里的烤串最好吃。”周雄对了老板挥挥手：“再来二十串！” “好嘞！” 火苗逗弄着羊肉，嫩嫩的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羊油滋滋的泛着花。辣椒和孜然一撒，简直香飘十里。 老板乐呵呵的把大串端了过来。 石铁心打个招呼：“老板，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 老板哈哈一笑：“请，下次你来我就请，请你吃最好的羊肉！” 石铁心瞅着那胖老板都看的亲切了，同时又忍不住有些警惕。他就怕胖老板忽然走过来拍拍周雄肩膀，然后让周雄赶紧结账什么的。 第357章 先声夺人过肩龙 就算他不怕事，但也不代表就想惹麻烦。默默种田猥琐发育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打生打死呢？ 可就在这时，石铁心忽然扭头看向巷子口。周雄等人还一无所觉，但石铁心已经发现了不对。 那里有几个汉子，正貌似自然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石铁心看向老板确认一下情况，老板只是笑眯眯的抽着烟，没提交钱的事。 他又看向那几个汉子，他们已经走到了风灯照明的范围内。领头的是一个挺胸叠肚但又不乏肌肉的三十许岁男子，一左一右两条过肩龙纹在身上，花花绿绿的老大一片。还有四五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跟着他，一起直挺挺的向这边走过来。 周雄也发现情况不对，不再吃饭，警惕的看向那些人。 其他食客同样纷纷惊觉，瞩目来者，不知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事的。 领头的过肩龙走过来，不看别人先看胖老板，胖老板自顾自的抽着烟，笑眯眯的与过肩龙对视。 “赵哥。”过肩龙上前两步：“小弟来给赵哥赔不是了。” 胖老板滋的一声猛抽一口烟，眯着眼睛开口：“才来？” “小兄弟们不认得赵哥，没给说，小弟来晚了。弟弟们有眼不识泰山，瞎胡闹，赵哥多担待，别往心里去。”过肩龙手一提，人们这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两大坛酒，刚刚被阴影遮挡没有看到。 这两大坛酒怎么也要几十斤，过肩龙不见作势就提了起来，轻轻放在烤串老板的案板上。咚咚两声，压的案板往下沉了沉。 这过肩龙臂力非常强。 “白酒黄酒是一家，小弟给赵哥赔礼！” 过肩龙又一招手，旁边的小青年拿出一瓶白酒。 过肩龙一把扯开瓶盖，一张口一仰头，白酒对着嘴巴咚咚咚的就灌了下去。在旁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这过肩龙直接吹了一整瓶白酒，这还不算完，又拿出两瓶来，吨吨吨的同样灌了下去。 “呼——”过肩龙长长呼了口气，浓烈的酒气随风散开，让人知道他并不是在喝水。 这是什么酒量！ “不喝三碗不过岗，小弟给赵哥道歉！” 明明天气不热，过肩龙的脸上、身上，却猛然冒出来大片的汗水。 过肩龙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抄起酒瓶就往自己脑袋上砸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厚实的玻璃酒瓶立刻破碎开来，四下飞溅，很明显这过肩龙根本没有留手。食客们忍不住惊呼，有人已经起身躲到一旁去了。 啪啪，又是一左一右接连两下，三个酒瓶全都被过肩龙砸碎在自己脑门上。 “粉身碎骨浑不怕，小弟给赵哥出气！” 过肩龙额头上还带着玻璃渣，破口处有鲜血往下流，但身上凶悍之气却丝毫不减。不过对面的烤串老板只是笑眯眯的抽着烟，不为所动。老板盯着过肩龙看了半晌之后，才把烟头一扔：“行，那就这样吧。” “谢赵哥大度！”过肩龙抬起手来对烤串老板用力抱抱拳，分明看的那双手又大又厚，拳面上满是老茧，如同两个锤头。 旁边的周雄和周楠已经彻底呆了，深感自己涨了见识。 这些混迹在校园里面的小混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耍狠的江湖阵仗？今夜目睹此事，回去后多半要心潮澎湃许久，更会一直翻出来跟其他小混子吹牛打屁。 可还没等周楠想好吹牛的腹稿，只见那过肩龙一转身，竟然直挺挺的往他们这桌走过来。 过肩龙来到桌边，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桌上的几人，尤其死死盯着石铁心看了半晌。 周楠和周雄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石铁心倒是淡然自若，头也不抬，继续吃串：“找我？” “对，找你。” “来者是客。”石铁心对周楠摆摆手：“看座。” 周楠瞪着眼睛在大哥铁和过肩龙之间看了看，被逼人的气氛吓得咽了口气，然后忙不迭的搬来一个条凳。 咯吱，过肩龙的大屁股往条凳上一坐，正坐在石铁心对面。那五个小弟跟在过肩龙身后齐刷刷的站着，表情都有点骇人。 位于两人中间的周雄如坐针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短短时间内紧张的满头汗。周楠倒是自觉的站到石铁心背后，躲在这个位置，让他感觉安全多了。 看看前面的大哥铁，宽阔的脊背如同巨大的墙壁，把对面过肩龙的汹汹气势都挡的严严实实，似乎区区过肩龙不值一提。 对面的过肩龙死死盯着石铁心看，想在他脸上找到些心虚胆怯、或者心浮气躁的端倪。少年人，不说身手高低，心态上总是有破绽可抓。 但他越看越心惊。 对面的少年人不露怯，不焦躁，不害怕，不光火，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坐着，仿佛一切只是寻常，仿佛这种阵仗他已经看过太多，脸上唯有从容。 嗯，还有吓人的阴影…… 过肩龙不知道这少年是不是故作姿态，但对方确实完全不露怯，气势上更不是普通少年可比，让人不敢小看。 “英雄出少年。”过肩龙选择了合适的开场白：“我长你几岁，叫你一声小兄弟，行不行？” “随意。” “小兄弟是练家子的吧，我也练过几年，不知小兄弟的拳法师从哪位大师？” 拳法师从哪位大师？ 石铁心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基础拳术是跟谁学的来着？ 然后他就想起了一个大光头。 “司徒镇南。” “司徒……镇南？”过肩龙有点懵逼。他没听过这号人，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自己见过的市面其实也不多。别的地方有什么前辈高人的，现在这个时代也没几个人懂得上网，也没什么聊天群，他肯定更弄不明白。 不过司徒镇南这个名字确实非常唬人。 加上石铁心先前一挑二三十的疯狂壮举，让过肩龙脑补一顿之后立刻觉得司徒镇南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说不定人家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什么“镇南王”之类的名号呢？ 所以过肩龙决定再调整调整策略，谨慎再谨慎。 能不动粗，就不动粗了。 当然，面子该争还是必须要争的。 “原来是镇南先生的高足，久仰久仰。”过肩龙一抱拳，显得自己真的是久仰镇南先生的样子，隐瞒了自己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的事实：“小兄弟是名师出高徒，不是猛龙不过江。不过，前些日子的事，咱们也得盘一盘。” 第358章 完美神功第二层,暴饮 石铁心觉得也是。 之前藤超虢滴滴打人叫来的那些人，被自己燃烧假丹打了个痛快。算一算时间，这个世界线自那天开始算是过去了十来天。 如果自己天天躲在学校里，当然就没有这一出。 但自己天天跑出来大吃，自己的体貌特征又明显，这些地头蛇不可能找不到自己。 一看过肩龙是来兴师问罪的，周雄和周楠又紧张的打起哆嗦来。石铁心是很能打，但不代表他们不紧张，因为他们自己可不能打。 但石铁心真真是打心底里一点都不怯。 “想盘，可以，杂事也该有个了结。”石铁心大马金刀，气势一下子膨胀开来：“但我想问问，你到底是他们领头的，还是单纯被他们找来抗事的？” 过肩龙眯起眼来：“领头的如何？抗事的又如何？” “领头的，我就跟你盘。抗事的，你就请回吧。”石铁心表情平静：“单纯的出头抗事，对你来说完全没必要，而且你也扛不住。” “呵呵！”过肩龙怪笑一声，表情沉了下来：“我走江湖也不是没头没脑，知道个眉眼高低，但更知道个有情有义。那些小兄弟们都没个出息，被人糊弄两句给点钱就出来惹事。但他们既然跟着我干，该抗我就得抗，该盘我就得盘！” 场面话一说，石铁心也点点头：“看来你是个能做主的。那好，你说想怎么办吧。” “这事简单。”过肩龙上身前倾，努力营造气势：“我的小兄弟们过来惹你，技不如人被打了，我无话可说。但他们受伤的受伤，住院的住院，这事也得拿出个章程来。” 石铁心一挑眉：“你想要医药费？” “不，没那个意思，更没那个脸。我们无冤无仇，惹事被打了活该。”过肩龙说话敞亮。 但个中门道，石铁心心里门清。 这事到底是不是活该，就看对面刚不刚的过。刚不过，就是他们活该。刚的过，就算确实是他们惹事，这边也得扒层皮。 生活在新时代的人或许很难想象，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在这个法制建设和体制建设都不健全的时代，市井江湖的事情确实没处说理。 但这过江龙还是很冷静的。 他今天过来一看就知道自己刚不过，所以明显不是来要赔偿，而是来要面子。至少，也要做出为小弟出头的姿态。 于是石铁心点点头：“好，那划下道来吧。” “简单。”过肩龙一招手，后面的小弟立刻搬出来两整箱白酒。砰砰砰，三大瓶白酒被拿到桌上，在风灯的光线下明晃晃的，每一瓶都是一斤多的高度酒。 “我也没什么大本事，只是个酒囊饭袋，但总得找回个场子。”过肩龙伸手一抓，密封严实的瓶盖就这么轻松惬意的被抓了下来。 这一手很是唬人，至少周楠和周雄都被唬住了。 咕噜咕噜咕噜，过肩龙给石铁心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酒：“我年长几岁，你吃点亏，我们喝一顿。我喝赢了，你就算喝了一顿赔罪酒，这事就过去了。你要是能喝赢了我，那就算是我喝了赔罪酒，给你们赔不是。” 咚，酒碗往面前一放，满满当当的大半斤。 周楠傻眼了，看了看石铁心，决定忍住紧张开开腔：“这么个喝法能喝死人吧，我们只是些学生，有点欺负人吧！” 对面一个小弟则反唇相讥：“不敢就说不敢。我哥先前刚干了三瓶一模一样的，他说什么了吗？欺负人？你们占便宜才是真的！” 两边还想再嚷嚷，过肩龙已经一声呵斥：“都闭嘴，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然后他又看向石铁心：“怎么样？” “这……”石铁心看着眼前的白酒，他修行至今还真没喝过白酒。最多是在黑尊世界线的时候和烂仔飞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小酌一杯，也都是些啤酒之流。 高度白酒，真的没喝过。 石铁心虽然没有表情，但过肩龙直觉性的立刻就知道，眼前这哥们似乎不善饮酒。 那不正好吗！ “我也不是难为小兄弟，但规矩就是这样。”过肩龙双眼精光闪闪：“敢不敢？” 敢不敢的…… 它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它是那种，紧巴巴的……抠搜搜的……就是那种天赐金光够不够用的问题。 126点天赐金光，本来还打算留着给根本心术用，或者留着应急的。这要是再出去一百点，那可就真见底了。 不过石铁心又转念一想，修行神功无论如何也不会亏，而且以后怎样反正都得练。既然反正都得练，那么晚练还不如早练。 既然晚氪也不享折扣，那还不如早氪早享受。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氪金吧！ 奖状飞出来，自在小法中的小喝法进度条也同样飞出来。氪金冲击波轰隆隆的打过去，天赐金光十点十点的快速减少。 小喝法进度条噼啪噼啪的不断顶满，一个又一个字体飞上来又砸下去，让石铁心有种大把花钱的败家快感。 “喂，你到底行不行！”还是刚刚开口的那个小弟：“行不行一句话，要么认怂要么喝，别磨叽！” 石铁心抬头看他一眼，脸上微微一笑，阴影之下真是惊悚。 “行。” 石铁心同意了。 “那好，我先干为敬！”过肩龙端起碗来，咚咚咚的灌了下去。一抹嘴，呼出一口气，脸色只是微微有一点变红。 石铁心也端起碗，在嘴边悬了悬。 这悬一下的功夫，小喝法的完美障壁已经轰然垮塌。一颗光辉四射的星辰飞上青冥，直直飞到小吃法旁边。咔嚓咔嚓，黑色的负面状态破碎，星辰中重新出现了一个新的属性。 【暴饮+9】 更神奇的是，小吃法和小喝法的两颗星辰之间闪起了迷幻的光，一个缥缈的光带将两颗星辰链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捆绑的双星系统。 石铁心不知道这光带到底是何意思。 但在他眼中，手上这碗酒一下子就不同了。 它从一碗麻醉、消毒用的混合液，变成了一碗诱人的精气凝合物。 石铁心一张嘴，像喝米汤一样把白酒往嘴巴里一倒。 哗啦一声响，就像一个瀑布出现在嗓子眼里，一整碗白酒连水花都没翻出一个，就这么灌进了肠胃里。 第359章 暴饮的威力 “好！”周楠第一时间捧场。 对面的小弟则继续唱反调：“好什么好啊，往嘴里硬倒谁不会，能撑住才是真好汉。” 在那小弟看来，这大块头虽然能打，但明显没怎么喝过酒，酒量肯定不行。 过肩龙也死死盯着石铁心的脸，期待着石铁心面色猛变、一口喷出、然后栽倒在地的画面。 就如同之前和他拼酒的绝大多数人一样。 但在他的注视中，石铁心并没有倒地，而是平稳如昔，脸上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见对面的大个子一边默默品味着什么一边端详着手中的酒碗，仿佛碗底有朵美丽的花，他似乎在体会第一次喝白酒的感觉。不过，他虽不说话，可过肩龙并不觉得他不行了。 因为这小子脸色不难受，眼神不迷糊，就像是喝的根本不是酒，甚至不是可乐，连个嗝都不打。 下一刻，大块头的眼睛猛然亮起光来。 “嗯！”大块头鼻子里发出了惊喜又欢快的声音。 然后他主动把另外一瓶白酒拿出来，咕嘟咕嘟的就倒进了碗里，然后也给过肩龙也倒满了：“来来，继续！” 这小子怎么还来劲儿了？ 过肩龙感觉有点不太妙，但自觉自己还罩得住，再说了气势上可不能输，于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大声道：“兄弟好酒量，哥哥再干一碗！” 过肩龙端起碗来吨吨吨的喝下去。 从登场到现在，他已经喝了四斤多了，让四周没走的那些人叹为观止。但当他刚把碗放下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的小子已经开始倒第三碗酒了，并同样给他也倒了一碗：“好喝，继续。” “呃，好，厉害，继续！”过肩龙第三碗灌了下去，喝到这里他也有点吃力了。 再看对面的家伙两眼冒光的样子，过肩龙有些犯怵了，身上的汗更是不断往外冒。 酒气浓郁，让围观的人都有些醉了。 过肩龙其实有种特殊体质，喝下肚的酒不过肝不过肾，不分解不反应，很快就能通过汗水排出体外。也正是因为这个体质，他才能喝这么多，并且用喝酒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但这种体质再强也有个头。 前面三瓶现在三碗，让他的余量开始紧巴起来。 若是平时，就算先喝三瓶，剩下的量也足够把任何人灌趴下。可是看对面的小子，似乎才刚开始热身。 他不会也有这种体质吧？ 没见他怎么出汗啊！ 过肩龙有些犯怵，石铁心现在则状态正佳。练成了小喝法之后，他只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运转起小喝法，刚刚还觉得刺鼻难闻的白酒，在感官中立刻就变成了美味。 往喉咙里一倒，火辣辣的灼痛感，也统统变成了爽快。 真正的好酒，都是纯粮食酿造。就算不是纯好酒，只要不是假酒，也同样来自于五谷精华。相比于肉食来说，五谷中的精气含量相对较少，但也不是没有。在经过了酿造精炼之后，这些精气在酒中倒是富集起来。 白酒下肚，就像是吃了大餐一样，不仅精气充沛，而且消化吸收都比吃饭更容易。 三碗下肚，石铁心对小喝法体会更深。 它不仅能够从暴饮中获取能量，更能够将液体循环梳理的井井有条。浑身循环系统和体液系统似乎一下子成精了、灵光了、智能了，更是大大的强化了。这些酒精根本造成不了什么负担，三碗下去只觉得好喝，没觉得难受。 能饮善饮不耽于饮，且对身体不造成负担，这就是完美级小喝法的威力。 “嗯？”石铁心一看对面的过肩龙，脸色通红，好像有点撑不住了。 他似乎要喝倒了。 那哪儿行呢！ 我还没喝够呢！ 于是石铁心伸手一招，让周楠从箱子里又拿出几瓶来。 “既然是盘道儿，那我也不占你便宜。”石铁心手指抓住瓶塞一拔，姿态更轻松的把瓶盖拔了下来：“刚刚你先喝三瓶，所以我也同样喝三瓶。你歇歇，然后咱们再喝。” 四周的人一片哗然，在一旁看热闹的烤串老板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只见石铁心拿起一瓶咚咚咚吹了。 觉得不过瘾，又同时拿起两瓶，左右开弓的一起往嘴里灌。 咕嘟咕嘟，喉结上下滚动。那两瓶就像是往桶里倒似得，一点停顿都没有，就那么下去了。 三瓶喝完，石铁心把空瓶子咣当一下往桌子上一放，一副酒酣胸胆刚开张的模样，双眼里都要放光了。 身上更是干爽一片，没有一点要出汗的样子。 “好！”“厉害！”“牛逼！”四周看客纷纷叫好，烤串老板更是带头鼓起掌来。 刚刚过肩龙刚登场时连干三瓶让人惊叹，现在石铁心喝起来不仅完全不输阵，甚至气势比过肩龙更强。 过肩龙瞪眼了。 石铁心却开心的直咧嘴。 他不仅是为小喝法的牛而开心，他更开心的是，他似乎明白那条光带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回想一下老汤说过的话，五层神功任何一层都随意安排修行次序，修行效果不会层层递进，但却能叠加生效。 这个光带，就是“叠加生效”这四个字的外在展现。 什么叫叠加生效？ 就是从前修成了一层，一顿能摄入三十缕精气。现在修成了两层，一顿却能摄入六十缕精气！ 而且不是吃三十喝三十的各三十，而是不管是吃是喝，这一顿的精气总摄取上限已经提升到了六十！ 一顿酒喝过来，摄入的精气早就超过三十了，但依然没有到头的意思。 这特么！ 我这才知道神功为什么叫神功，真的是神功啊！ 早知道我早把小喝法充值出来了！ 石铁心眼瞅着过肩龙还没缓过来，于是大度的说道：“你先缓缓。”他抬眼，看向刚刚那个老是插嘴的小弟：“听这位说的话，似乎对石某有些误会。不要紧，相逢一酒泯恩仇，我来敬你一瓶。” 说罢，石铁心豁然站起来，往这小弟手里塞了一瓶：“我先干了。” 咚咚咚，石铁心一瓶下去了，四周赞叹四起。 那小弟则手足无措，脸显慌乱。他有心不喝，但又觉得丢面子。他想喝，但这一瓶下去自己恐怕得去医院了。 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再一抬头，石铁心高高在上的骇人大眼珠子正死死盯着他。 “怎么，这位兄弟，敬你你不喝，是不愿意与在下泯恩仇吗？”石铁心冷声低喝，抓着空瓶子的右手猛然爆劲一捏。 最近吃到元丹境界的假丹加持了大量的力量，那厚实的玻璃瓶在钢铁一样的五指之下卡啦一下裂出一道纹，然后嘭的一声被捏的生生爆裂开来。 第360章 元丹之上 “哇——！”“天呐！”四周群众齐声惊叹。 玻璃渣飞溅，那小弟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嗦。 生生捏爆一个酒瓶？这特么是什么力量！这力量如果捏在人身上，岂不是要把骨头都捏断！ 这一手，比刚刚空手开瓶盖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小兄弟，别跟他一般见识。”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正是过肩龙。过肩龙从那小弟手中拿过酒瓶，挡在小弟身前，把事情拦了过去：“我来陪你喝。” 咕嘟咕嘟，一瓶又喝了下去，过肩龙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但他还是又拿出三瓶酒来：“刚刚那瓶是陪你的，这三瓶，我小弟不会说话，多口多舌，我给你赔罪。” “哥！”“别喝了，再喝就要喝出事了！”他身后的小弟们忍不住想拦住他，那个多话的家伙更是羞愧自责的无所适从。 “走开！”过肩龙一把将围上来的小弟们拨到一边，醉眼朦胧的大喝道：“赔罪就要有个赔罪的章程，按规矩来！” 不按章程能行吗？ 碎瓶子的玻璃渣还没扫走呢！ 过肩龙练过两下子，所以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刚刚石铁心那一手吓得他的冷汗都出来了。空手捏酒瓶，这样的人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早知道石铁心是这样的猛人，自己哪里还会凑过来装大尾巴狼？ 但现在骑虎难下，就算一肚子苦水，也得都咽下去。自己约的酒局，哭着也得喝完！ 于是他晃晃荡荡的将三瓶酒又都摆在桌子上。 手上抓了两次，没抓到瓶盖。 瞪眼再看，眼前的瓶子就像都会影分身一样，三个瓶子已经扩散成一大排了。 过肩龙打横一抄，总算拿起一瓶酒。正当他打算用牙咬开瓶盖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却按在了酒瓶上。 “行了，到此为止吧。” 过肩龙用力挣动两下，但任他使多大的劲儿，这手都是纹丝不动。 再抬头，看到了对面的石铁心。 石铁心微微一笑：“相逢一酒泯恩仇。今天这酒我喝的痛快，从前的事就这么算了。今天没有输赢，就当平手吧。” “平、平手？”过肩龙的舌头都大了。 “你要是不愿意占便宜，那就把剩下的酒留下。”石铁心咧嘴笑笑：“味道挺好的，我拿回去继续喝。” “牛、牛逼！你是真、真牛逼！”过肩龙站了起来，用力一抱拳，大着舌头迷迷糊糊说道：“兄弟，之前的事，我们这边的人做得不对，你大度，翻篇了！以后，你，在我这，就是，这个！” 他猛然竖起一个大拇指。 “下次、下次、我、我找几个一中的熟人作陪，我、我再好好请你一、一顿！”过肩龙说过场面话，然后站在那里，直挺挺的就向后倒了过去。 他的小弟七手八脚的把过肩龙接住，一个个乖觉的跟石铁心打了个招呼，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巨能打，还巨能喝，在这个时代这个群体里就是牛逼的表现。 四周看客捧场的叫好，周雄也忍不住站起身啪啪的拍着巴掌。刚刚他紧张的都快不行了，现在发现大哥铁比他想象中更有排面，让他也与有荣焉。 周楠探头探脑的拿起酒碗，凑鼻子上去闻了闻，好奇道：“大哥，你酒量那么好，专门练过吗？” “没有，第一次喝。”说着，石铁心拿起烤串，准备补上最后一点精气。 “那，酒，好喝吗？” “还行。” “嗯……”周楠看着白酒，又看着石铁心若无其事的脸，眼珠转了转，然后端起碗来大声道：“大哥，明天运动会，我祝你旗开得胜！” 说罢，他一口把碗里剩的小半碗喝了下去。 当夜。 石铁心扛着周楠，把这个死猪一样的家伙扔到了床铺上。 咣当，从过肩龙那里弄来的大半箱白酒被他塞到了床底下，和那些烧烤、卤肉放在一起，满满当当塞了一床底。 “有这些东西，够我吃三天了。” 石铁心枕着双臂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默运神功。吸纳过来的大量精气源源不断的填充到假丹中，元丹境界的假丹越发饱满，越发圆润，表面的亮色花纹越发浓密。 忽然，元丹似乎比之前大了一圈。 虽然只大了微不可查的一圈，但就像是挣动了某种枷锁一样，从之前的原地踏步，开始向更高的层次变化。 同时，石铁心也觉得自己好像也触及了一个极限。虽然只是触及了一点点，但早已经历过这种感觉的他心中很清楚，这就是破开人类极限的感觉。 “与炼体养精双管齐下的感觉不太一样。”石铁心转了转手腕，微微有些不适应。力量比之前更强了，但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力量。 双管齐下时虽然突破极限，但那是各玩各的最后累加的结果。 但这一次不同，他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处不在的——束缚。他就像一个长的过大的生物，大到碰触了一个一直存在但从未显现过的界限。 那界限就像一个金箍，无时无刻不想把他重新箍回去，每时每刻都在施加收束的力道。 石铁心感受到一种消耗。 自己的元丹在对抗这种收束的过程中，其实一直在消耗力量。 石铁心一下子明白了，难怪超过元丹境界这么难。原来元丹之后确实是逆水行舟，精气补充不上去的话，每时每刻都会平白空耗。 从这一点出发，他也明白了向龙精境界发起冲锋为什么耗资巨大。 不过，他不知道是不是功法不同效果不同。至少现在这个阶段，他觉得对抗收束力的消耗对自己来说微乎其微，四舍五入下约等于没有。 细心感应中，自在小法在其中确实有不小的作用。仿佛在假丹表面增加了抗压结构，让假丹在对抗那种收束力的时候能够更轻松。 “神功不愧是神功，难怪这么贵。能够博一个更光明的未来，这一百点天赐金光，花的值。” 看了看只剩二十六点的天赐金光，石铁心再度感受到手中没钱的紧巴感觉。 “明天就是春季运动会了，我要在这个运动会上，好好捞一笔。” 第361章 运动会开幕 第二天一大早，依然还是早操，依然还是跑操，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但同样的过程，气氛确截然相反。此时此刻，精英班的书呆子们也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劲儿，期待着即将开始的盛会。垃圾班的混子们则早就安奈不住蠢动的心，嘴巴里早就开始跑火车了。 对于学生来说，运动会是一个让人兴奋的大型集体活动。 就算是精英班的学生，就算他们中有一些人摆出了“别耽误寡人做卷子”的高冷。但是当运动会真的要召开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想要伸长了脖子看看小姐姐的。 运动会还有小姐姐？ 当~然~有~啦~！ 跑操完毕，早饭吃过，高一高二两个年纪各个班级的学生在各自的区域就位。同时，各个班级的运动员也在操场入口处，也就是宿舍区出口处集合，按照次序排列好方阵。 高二一班的学生们站在最前面，他们身着统一的服装，显得很是唬人。打头的男生，皮肤白细眉高眼阔，生的一副好皮囊。四周学生若有若无中围绕在他身旁，仿佛众星拱月。 这时，六个青春靓丽的小姐姐来到了这里。她们一身白色连衣裙，面貌姣好身段绰约，精英班学生伸长脖子看的小姐姐就是指的她们六个。 她们是学校找出来的执旗手，待会儿这六个姑娘要执国旗走在最前面，引领运动员入场。她们可以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外观当然是没的说，让精英班书呆子很是一阵心驰神往。 但是小姐姐们关注的肯定不是那些书呆子。 “他就是金会长吧！” “真的挺帅的呢！” “又是学生会主席，又是年级第一名，而且长的还这么帅，这种男神简直是完美！” 六个姑娘在那里叽叽喳喳，金会长也不知道到底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反正他的表情更加的不得了了。高冷中带着亲切，亲切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带着怜悯，怜悯中带着温情，温情中还带着高冷，总之就是一副无死角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 金会长打头，代表了高二的脸面。 但他也不是专美于前。 在高二队列的最后面，高二垃圾班的男生们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后瞧，实现穿透干巴巴的高一一班和二班，死死盯着站在高一三班队列最前面的那个女生。 “乖乖，这妞好高啊！” “我咋觉得比我还高呢？” “各位，我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想：好看，想r。” “德行，也不瞅瞅你那小样，人家比你高至少半个头！你知道自己的长短吗？你知道人家的深浅吗？你r的动吗你r？我看你是仓鼠捅老虎——找屎都找不着！” 不大不小的嗓门中，后面那个女生却八方不动。 她身高超过一米八，在这个世界线的女生中非常罕见。但她骨骼周正，完全没有因为长得高而走形。她目光直视前方，简简单单一站，却有一种威风凛凛的大将之风透体而出，让前面污言秽语的高二混子们如芒在背。 恍惚中，他们觉得站在那里的不是个漂亮姑娘，而是一个准备征用学校建立司令部的军官，很快便满头冷汗的收声，不敢再嚼舌。 而在所有队伍的最最后面，高一垃圾班的运动员们正众星拱月的围拢在大哥铁的身边。他们围在这里不为别的，只因为周楠正在像小喇叭一样吹着牛逼，传扬着大哥铁最新的传说。 “楠哥，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真的假的？闹呢！”周楠把胸口拍的啪啪响：“我们班给大哥铁准备的功能饮料知道是什么不？二锅头！待会儿大哥铁跑五千米的时候，每一圈给大哥铁递一瓶。到时候大哥铁就跟电视里跑马拉松的黑人似的，喝上半瓶，然后往头上浇半瓶……” “然后你帮我点个火，我就能红红火火了。”石铁心拍了周楠一巴掌：“别啰嗦了，都站好队，准备入场。” 垃圾班运动员们赶紧纷纷站好，乖觉的不得了。他们的运动服杂七杂副乌合之众的样子，但精神面貌倒是还算不错。 校园里的大喇叭开始播放音乐，放的都是满是时代感的运动员进行曲。 同时，似乎有什么领导在远方发号施令，这边听不太清楚，但自有近距离的管理人员传达指令。 “都准备好，按照次序入场！”队列最前面有体育老师扯着嗓子大叫：“不要慌，不要乱，国旗，走！” 六个小姐姐们立刻挺胸收腹，深吸一口气强调着自己青涩又充满青春气息的身材，然后像六只骄傲的白天鹅一样在书呆子的注目礼中走进了操场中。 瞬间，外面的噪音就大了起来。 高二王金权带领高二年级出发，他出场时有成片的尖叫声响起，似乎应援者甚众。王金权听着欢呼声，脸上按捺不住有些得意。 一个又一个班级次第前进，不知多久走空了。 然后是高一年级，方清绝出场时没有王金权那么大的声势，比较平淡。但她本人对此毫不在意，有没有欢呼，有没有尖叫，与她而言无关紧要。 前面的班级一个个走掉，最后则轮到了高一的垃圾班。混子们刚刚还很兴奋，但真的快要出场的时候，又有些紧张了。 前面的班级出去了，即将轮到二十八班。周楠等人侧耳听着外面，没有什么欢呼声，没有什么应援声，甚至还有些嘲讽的嘘声。 混子们的表情都僵硬起来。 其实，刚刚高二年级垃圾班出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待遇，只是距离远了他们没有察觉到而已。这里是凤鸣一中，是名门高中。垃圾班，在这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光彩的班级，从来都是鄙视链的最下游。 这里的学生对垃圾班的排挤和轻视是深入骨髓的。 若非如此，垃圾班何至于自娱自乐，搞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江湖出来？不过是无奈之下自成一体，给自己找些倔强的体面罢了。 但现在，全校汇聚在一起，这些倔强的体面，似乎也留不住了。 “该你们了，上场吧。”体育老师看了一眼石铁心，有些在意这大个子结实的身板。 “各位。”石铁心将标牌拿起来，声音如厚重的号角，鼓舞人心：“昂首挺胸，出发。” 石铁心一步踏出，外面，是一片欢呼。 第362章 呼声如潮 在学习气息浓郁的凤鸣，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学习成绩是这里最鲜明最主流的鄙视链。 少年意气，可以假装不屑，可以故作叛逆，可以用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和故意竖起来的尖刺来保护自己，但这些种种都无法放到光天化日之下。 在全校学生都集体瞩目的时候，当主旋律覆盖了绝对大多数的时候，垃圾班学生们才忽然惊觉一个现实。 他们是这里最差劲、最烂、最不受待见的一群人。 运动会开始之前，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打算要在赛场上大快朵颐。 可是还没有上赛道的时候，甚至只是在运动会刚刚开始的时候，垃圾班学生就被其他班级的学生当头给了一棒子。高二年级垃圾班入场时有气无力的加油声，以及相对加油声来说丝毫不弱的嘘声和喝倒彩的声音，让高二年级垃圾班的学生连头都抬不起来。 高一年级准备扯着嗓子大喊的混子们此时才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心气瞬间就蔫了。 平素的自傲自狂，放在这个大环境中，如同泡沫一样和自尊心一起破碎。 垃圾班自己，甚至都不敢给自己班的运动员加油。 他们找不到让自己能够理直气壮地拿出来、摆出来、大声喝彩的地方。 直到石铁心出现。 石铁心高高的举起二十八班的牌子，如同举着一面旗帜，昂首阔步的走进了运动场。垃圾班学生们看到他，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自己能够放肆欢呼的、让自己骄傲的那个人。 有一个学生忽然大喊：“大哥铁！” 更多的学生开始大喊：“大哥铁！” 垃圾班学生们一个个激动起来。垃圾班大哥铁，义薄云天，沉默宽厚，连考试都拿到全校第一，他正是垃圾班最后的、唯一的、也是最光彩的地方。 “大哥铁！” “大哥铁！” “大哥铁！” 一直不敢出声的垃圾班学生们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机会，开始高呼石铁心的名号。不分二十八班还是三十班，高一的混子们都在为他欢呼。 甚至不只是高一，就连高二的混子们也有不少在齐声呼叫。 “大哥铁！” “大哥铁！” “大哥铁！” 欢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齐。石铁心挺胸抬头，像一块移动的丰碑。他身上似乎凝聚了垃圾班群体的期待，成了垃圾班学生长久以来心理压力的宣泄口。 欢呼声尖叫声响成一片，一波一波，在校园中回荡。 “什么玩意儿，神气什么，早晚搞死你，呸！”高一七班席位上，有人正在喝倒彩开喷，却冷不丁的被巨大的欢呼风暴卷了回来，把自己糊了一脸。 听着满场回荡的“大哥铁”声音，顾少怀有些发愣。 他本来觉得自己花了钱了，找人收拾他了，应该是稳了。那个垃圾班混子也说了，把石铁心搞的狼狈不堪，让自己充值续费，继续使用套餐。 可，可这巨大的欢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像是被搞的狼狈不堪的样子啊！ 顾少怀有些惊疑不定。 同时，早早已经站在操场中心位置的王金权，也忍不住侧目。听着人数虽不多但爆发力极强的欢呼声，王金权表情有些不快。 “天王山”上，校领导们排排坐。刘校长看了一眼石铁心，微微笑了笑，没有表示，其他校领导便也不轻易发表什么意见。 欢呼声中，垃圾班运动员们的头也高了，胸也挺了，走路也有劲儿了。跟着大哥铁走了一圈，回到了应该站着的位置上，欢呼声这才降了下去。 程序还在继续，不因小小的插曲而有任何改变。 升国旗奏国歌，仪式感要足。 领导讲话半个小时，总结起来就是：第一点、第二点、和第三点。 王金权代表学生会、代表协管会、同时作为学生代表讲话，总结起来就是：极具时代感的笑容、极具时代感的感谢、极具时代感的表决心。凝练一下，就是尴尬到爆。 至少石铁心看着那边，按照本尊世界线的普遍认知来说，站在台上的那个小弱鸡简直是像被公开处刑一样。 “等他长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他的黑历史。”石铁心目含怜悯：“可怜，太可怜了。” 学生代表发言之后，则是裁判组代表发言。 “在此，我仅代表本次运动会裁判组宣誓，一定做到公平公正。”方面大耳的体育系主任站了出来，严肃的说道：“同时，我在这里也提醒各位同学，运动中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标枪、铁饼、铅球等危险项目，一定要遵守裁判员与调度员的指挥，以保证本次运动会安全、顺利。” 体育系主任说过话后，刘校长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长达五十分钟的开幕式总算搞完，早就腻歪的学生们终于精神了起来。 裁判组、组织组、协管组、运动员等各就各位。 “大哥铁，第一个就有你的项目。”赵青苗跑了过来，拿着这次比赛的时间表：“运动会开幕第一个比赛项目是男子四百米的小组赛。” “好的。”石铁心甩了甩胳膊甩了甩腿，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赵青苗：“听周楠说有二锅头，真的有吗？” 赵青苗的脑袋上立刻孔雀开屏一样冒出来一大堆问号：“二锅头？” “呵呵，没事。” 果然，垃圾班哪来的建设基金买二锅头啊，都是周楠那小子胡吹的。 “看来，还得我自己去赚。” 石铁心去组委取了自己的号码牌，赵青苗赶紧给大哥铁用别针弄好。帮大哥铁扯平了有些褶皱的衣服，赵青苗乖觉的像个小媳妇。 来到起跑线上，石铁心发现自己在最外道，其他人依次排列在一个弧线上。往斜后方看看，大多数都是弱鸡，但也有一个有些眼熟的体育生，石铁心在他们训练奔跃的时候见过他。 这个男生，也算是练奔跃的时候练的还算可以的人了。 石铁心身旁，一个体育老师举起了手：“预备” 石铁心做好准备，上身下伏，目光锐利，假丹微微活跃起来。 稍微认真点吧。 体育老师的手向下一挥：“跑！” 嗖，石铁心运起掠风腿法，一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第363章 秒表坏了吧? 双腿跟腱绷紧，大小腿肌肉同时迸发巨大的力量，肌肉线条猛然抽拉，石铁心一个起跑便将裁判甩在了后面，向着前方快速飞驰。 因为只是一瞬间的事，裁判没注意到石铁心，而是习惯性的看向后面排在弧线上的选手。所有参赛者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前猛冲，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无能狂怒，与之前的任何一届高中春季运动会没有什么区别。 裁判重点关注了一下那个体育生，微微点点头。 “小刘的起步表现还行，有点进步，如果能保持这个状态的话，这一次省运会可能能拿个名次。”裁判一边盘算着，一边不紧不慢的往终点线那里走。 “如果小刘能够在省运会里拿个名次的话，我们校体育系也就有点亮点了。” 裁判心里想着评优的事。 观众席上的学生似乎在猛烈地大叫着，但这种大叫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高中生级别的运动会，满坑满谷的看过去都是弱鸡，有什么好嚷嚷的？ 省运会上的高手比拼才值得人尖叫好吧，没见识。 尖叫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裁判抬起头准备看看那些学生跑过半圈没有。 但他刚抬头，就看到一个身影如同一阵狂风一样吹袭而来。 嗖！ 那身影从他身旁一掠而过，快的连人都没看清。 呼啦啦，高大的身躯、疯狂地速度，带起的气流如同一股狂风，吹的裁判的头发都摇了三摇。 裁判有点懵逼。 啥？ 刚才发生了什么？ “啊！！！”垃圾班席位上迸发了巨大的欢呼：“第、一！第、一！第、一！” 第一？ 有人跑过去了？ 裁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按了一下秒表。再看跑道上，他看好的那个体育生这个时候才像死狗一样的跑过来，大老远的就能看清他脸上全都是不能相信、不能接受的表情。 不可能！ 到底是谁赢了小刘？而且还赢了这么远！ 裁判一脑门的惊叹号，但后面还有学生相继奔了过来，为了记录成绩他只能先安耐住震动的心，一下一下点着秒表。 一直到最后一个家伙慢吞吞的跑过终点线，裁判才终于有了功夫，赶紧把秒表记录翻出来，搭眼一看 “不可能！”裁判忍不住惊叫出来。 “老师，”协管会的学生拿着小本本跑了过来，一脸期待的样子：“刚刚跑第一名的同学跑的真快啊，我这个外行看着都觉的了不起，他到底跑了多少秒啊？” “他……他……”裁判茫然抬头，然后对着协管会的学生严肃道：“这个表有问题，不准，赶紧再拿一个管用的过来。” “啊？”协管学生有些不解：“我们检查很仔细的，这些表都提前查验过，应该不会……” “不准就是不准，别废话，赶紧拿来！” 裁判撵走了学生，但拿着秒表的那个手却有些颤抖。 他真的不能相信测出来的这个成绩。 这不是一个高中生、甚至不是绝对大多数的人类能达到的成绩。 这个成绩应该出现在国际赛场上，不应该出现在高中校园里。 关键是，他因为耽误，还晚按了一点时间。 “不准，肯定不准……”裁判下意识的想否认，但他又忍不住抬头张望：“那个学生是谁？他去哪了？” 裁判张望着的时候，石铁心已经班师回朝。 “大哥铁，旗开得胜！”赵青苗嗷嗷叫，其他学生也跟着一起欢呼。他们不知道大哥铁跑的到底有多快，但是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那种速度感，那种力量感，那种冲破狂风一路风驰电掣的穿透力，如同直击灵魂的强悍音符，让任何亲眼见过的人都难以忘记。 运动会这种东西，看电视和看现场的差别真的太大了。 每秒二十四帧的电视画面，真的播不出人眼看到的效果。 “大哥铁，累了吧，赶紧坐下歇歇！” 有几个学生殷切的收拾地方。 “谢谢。”石铁心点点头，坐了下来。 周楠凑了过来：“大哥，你太牛了，专门练跑步的体育生刘敬松被你拉开还不得有三十米？据说刘敬松已经是体育生中跑步最快的了！不过哥，咱现在才初赛，悠着点，省点力气，别太累着了。” 说着，周楠开始给石铁心捶腿。还有几个学生也凑过来，捏肩的捏肩，捶背的捶背。这些人虽然是垃圾班混子，但是这种时候为了集体的荣誉，他们也愿意出一些力气。 “嗯。”石铁心点点头，开始体会假丹的变化。 假丹，缩小了一点。 在全力运转掠风腿狂奔四百米之后，虽然没有直接动用精气，但是假丹依然减少了一点。虽然只有很少的一点，大概相当于两缕精气，对如今的石铁心来说不值一提，但石铁心依然感受到了修假丹与炼体的不同之处。 双管齐下突破极限之后与人动手时并没有这种损耗，至少在本尊和黑尊身上都没有发现这种损耗。 那个时候，只要不主动使用精气，做任何动作优先使用的都是体力。 “看来，炼体消耗虽然巨大，一整个元丹才只能换来5%的烟霞。但是它确实有精气所不能替代的优势，尤其是在力量的稳定性方面。” 石铁心发现楚飞烟和时雨慧给出的炼体建议确实靠谱：“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把炼体水平顶上去。” “就是，食物来源是个问题。” 石铁心考虑着，然后双眼目光一闪，便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正从二十八班前面的跑道上狂奔而过。 “哇，那是三班方清绝吧！” “我的天，简直一骑绝尘啊！” 二十八班学生们惊叹起来，同样也是四百米，甚至同样也有体育生参赛，方清绝竟然也能够一马当先，一路飞驰，并成功的第一个到达终点。 “哇！”精英班那边也爆发了热情的欢呼，似乎出了一口精英班在运动会上长期遭人吊打的恶气。 “大~姐，绝~了！” “大~姐，绝~了！” 这是那边拿出来的口号。 “卧槽！”周楠目瞪口呆：“我咋觉得这娘们比我跑的还快呢？真的假的啊！” “她确实比你跑得快。”石铁心看着那边，表情郑重。 第364章 裁判: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个方清绝，在身体锻炼上，竟然不比铁霸王时期的自己差。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更不是普通的毅力水平能达到的。想达到这样的水平，要能吃苦，有恒心，能忍耐，而且必须非常自律。 尤其是在这个没有修行者的世界。 遑论她还是个女孩子。 这姑娘似乎家庭条件还挺好，这就更是珍贵难得了。 “值得佩服。不愧是中央星心术圣地，人杰地灵。” 远远地，方清绝转过身来，似乎盯着这边看了一眼。 豁然，石铁心站起身来，迈步走向操场，顺手往嘴里扔了一根香肠，眼中斗志升腾了起来：“那么，我就更不能懈怠了。” 悠着点、省点力之类的想法，被彻底抛之脑后。 另外一边，径赛裁判有些懵。 他看着女子四百米成绩，心中有些难以接受。 他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秒表，但表上的这个数字，依然是有点奇怪。 当然了，比起上一场男子四百米的那个怪胎成绩，这个成绩要正常的多。但他看看那个数字，再抬头看看跑出这个数字的那个姑娘，还是很难将这两样事物统合到一起去。 “方清绝，早就听说过她被称为一代天骄。之前以为是开玩笑的，现在看来真的是不得了！”裁判有些失神，又有些羡慕。 有人天生身体素质棒，练一练就能更高更快更强，这个就是天赋。 有人天生脑子好使，学一学就能随随便便拿满分，这个也是天赋。 任何一个行业，走到顶尖之后都要拼天赋。 但裁判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身上竟然能够同时拥有顶尖的学习天赋和顶尖的运动天赋。 现在，他见到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多，长相清隽，体态匀称，如同超模的女生。 她还是省督的独生女。 “简直是天生一手王炸牌，而且还神特么会打！”裁判觉得自己闻到了柠檬树的味道，心情复杂的想了个老龄化问题：“你说这样的姑娘，以后相亲能相个什么样的？” 一个学生上来提醒：“老师，男子一百米预赛要开始了。” “哦。”裁判收回发散的念头，然后，他就在百米开完的起跑线上，看到了那个又高又壮块头惊人的身影。 是他！ 裁判紧了紧手中的秒表，双眼死死盯着石铁心猛瞧。 这一次，我已经换了个正常的表，而且我会一眨不眨的死盯着你看，我倒要看看你上一次是搞的什么鬼！ “各就各位” 所有运动员伏身在地上。 “预备” 石铁心下腹的假丹微微震动，散发出温热的加持之力。 “跑！” 裁判手一挥，石铁心已经蹿了出去。 其实，就短跑来说，体形越大、体重越大的运动员越不占优势。尤其在加速初段，会比较吃亏。 因为最近吃的好喝的好锻炼的好，状元石应身长高了、变重了，更不适合短跑。 可是在裁判手臂斩下的一瞬间后，石铁心已经如同一辆咆哮的重装甲车一样，第一步便超过了所有与其并排的选手。第二步，将距离扩大。第三步之后，所有人就都只能跟在后面吃灰了。 “卧槽！好快！” 死死盯着石铁心的裁判心中巨震，石铁心的身躯在他眼中飞快变大。没眨几次眼的功夫，那家伙已经如同一头猛虎一样冲过百米赛的中端，向着终点线狂奔而来。 秒表中的数字在飞速变换，裁判甚至来来不及多瞄一眼，那身影已经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嗖，熟悉的气流，吹的裁判发型凌乱。 咔哒，裁判按下了秒表。他甚至有时间瞄一眼表上的数字，然后第二名才姗姗来迟。 “九、九秒六七？！这、这、这！” 裁判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九秒六七？ 这个速度，别说什么高中生，别说什么体育生，甚至别说什么运动员，全亚洲人都没有谁能拿得出这个速度！虽然还没有达到世界纪录，但这已经是有机会去国际大赛上拿名次，甚至运气好的话拿冠军的速度！ “大哥铁第、一！” “大哥铁第、一！” 学生们的欢呼还在耳边回荡，裁判依然充耳不闻。那些学生似乎不明白自己所见到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以为自己班的同学拿了个校运动会百米预赛的第一名。 但这是第一不第一的问题吗？ “我得赶紧和系主任说，不，得拉着系主任和校长说、和教育局领导说！”裁判在心中呐喊怒吼，但他立刻又是一个迟疑。 万一自己搞错了呢？ 这个成绩太夸张了，夸张的不像是真的。 难道说，这个秒表也不准？ “那个谁，你再去拿一个秒表来，这一个也有点问题。”裁判支使走了协管的学生，自己则心绪难平，原地来回走动。 “老师，女子一百米预赛要开始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裁判满脑门子官司，哪有心思管什么女子预赛？他机械的举起手，喊了个预备跑，然后继续紧张着自己的巨大发现。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发掘”了这个绝世天才的自己，评奖评优应该是妥了。 但没等他缓过神来，另一个身影已经飞一般的冲过他身边，扎起来的马尾辫甚至甩了他一脸，啪的一下抽的生疼。 咔哒一下摁下按钮，裁判看了一眼成绩，愣愣发呆。 “大~姐，绝~了！” “大~姐，绝~了！” 精英班的学生也在尖叫，似乎有和垃圾班在嗓门上一较高下的趋势。 裁判真的懵了，心中涌起了人生三问。我在哪？这里是凤鸣一中的校运会吗？我咋觉得我是在奥运会呢？ 裁判茫然的扭头看向了田赛赛场。 三级跳远那里，一个男生后退再后退，拍了拍脸大吼着给自己打气，然后嗷嗷叫着开始狂奔。只见他龙腾虎跃，飞身而起然后连沙坑都没能跳进去。 嗯，熟悉的场面。 跳高那里，一个女生尖叫着用少女跑的姿态一溜小跑，起跳前双脚并起猛然一顿，用脚踝完美的吸纳了助跑所得的所有成果，随后兔子跳一样的叉开小腿原地起跳然后一脑袋撞在了只比一米高一点点的杆子上，随后滚落在地。 嗯，熟悉的水平。 再看标枪赛场，一根标枪飞了出去，枪头向上，枪头继续向上，枪头就像逆着走的表针一样打了个圈，最后整根标枪一屁股用枪尾插在了草皮上。 嗯，熟悉的味道。 错不了，这种满是弱鸡的感觉，这里确实就是凤鸣一中的校运动会。 “那边的让让，男子铅球比赛要开始了，都让开都让开。”有人嚷嚷了一声，径赛裁判一个激灵，就看到了熟悉的大块头站在了铅球比赛的圆垒上。 石铁心垫了垫铅球，7.26千克，标准重量的男性比赛用铅球。 他又看了看对面等着测距的裁判和工作人员，微笑着摆了摆手：“走远些。” 工作人员懵懵的往后退了三米。 “再走远些。” 工作人员又退三米。 “再走远些。” “哥们，再远就到天竺了！” “那好吧。”石铁心做好姿势。相比于腿法，自己并没有专门练过掌法，所以上肢力量发挥可能会差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全力去扔吧。 转。 转！ 走你！ 阿斗根！ 嗖，沉重的铅球划过了一个巨大的弧线，跨过了一张张震惊的脸，最后咚的一下砸在地上。 田赛裁判默默看着铅球砸中的位置，默然了许久，然后忽然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大吼一声：“快去请系主任！！” 径赛裁判忍不住伸出手。 别啊！ 谨慎点！ 你就不再确认确认是不是尺子问题吗？ 明明是我先~~嘤嘤嘤~~！ 第365章 天命任务三 国字脸的系主任很快就出现了。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铅球比赛的赛场，盯着草皮上的那个凹坑看了许久。 “多少米？” “二十点九四。” “国家记录是多少？” “二十点四六。”田赛裁判一脸的震惊：“已经破国内记录了！” “嘶……”系主任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澎湃的心绪。将肺活量全部用尽之后，在储气量的最高点久久的憋了老大一会儿，他才长长的把气呼了出来。 “呼——”系主任的脸上貌似波澜不惊：“地上划线可能不准，重新测，尽快测出一个准确成绩。” “好的，我立刻就去测！”田赛裁判赶紧跑去测距，同时心中也不由钦佩。系主任就是系主任，这么大的事儿都能保持稳重，不愧是能当上领导的人。 这个时候，径赛裁判一路狂奔而来。 “主任！主任！”径赛裁判豁出去了，反正也有人汇报了，自己绝对不能落在后面，于是拿出了考体育教师编制时候的百米速度狂奔而来：“我有个重要情况要向你反映一下！” “什么事？” “这有个学生，他的百米成绩有点奇特。”径赛裁判把秒表往系主任身前一递。 系主任看了一眼，眼睛一瞪，眼珠都快要爆出来。 系主任抬头死盯着径赛裁判。 径赛裁判用力的点点头：“和刚刚扔铅球那个是同一个人——我先发现的。” 刚刚强行压下的情绪终于安耐不住，系主任整个人差点要蹦起来：“那学生在哪呢？赶紧找过来、找过来！” 石铁心在哪呢？ 在厕所。 这个操场很大，南侧接壤精英展示楼，北侧比邻垃圾分类区。石铁心南北一看，嗯，果然还是受不了黑厕的那个味道。反正下一场比赛还有一小会儿，去味道清新一点的地方蹲个坑吧。 精英教学楼一楼厕所人来人往。 石铁心等了小半天，才找到机会往蹲位上一蹲，开始解决问题。 “这吃得多了，拉的也多。一天吃六顿的结果，就是一天拉两次。”石铁心蹲在坑上，一边运转着大肠末端，一边在脑子里跑着马：“这才只是修成两层。要是以后五层全修完，一顿能吃出来一百五十缕精气，一天能吃……至少九百缕精气。” “一天都差不多一个元丹了，真是恐怖如斯！” “不过分析一波、计算一下的话，每天蹲坑也得蹲五六回。五六回啊，厕纸就得耗费一大堆，也是个重要开销。而且蹲这么多坑不会得痔疮吗？其他修炼神功的人难道都是带着痔疮上战场的吗？” “真是细思极恐。” “话说……不知道时家三姐妹的大肠末端，都是怎么护理的……” 当石铁心遥想到三姐妹到底是用痔疮膏还是消痔栓的时候，一道金光忽然从虚空中落下，直直照在石铁心身上。 话说，天赐金光啊，照在一个正蹲着坑的人身上，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是第一次？ “看来铅球比赛结束了。”石铁心料理好身后事，提起裤子穿好衣服往外走。他在洗手池处洗着手，同时看了一眼金光熔炼液，从可怜的一点往上涨了五点，变成了可怜的六点。 “一个校冠军才五点天赐金光吗？” 上一次并列第一的时候还有六十呢。 不过，也对，凤鸣一中这里的学子，搞学问拼考试当然是一等一的强，很可能是整个南直隶同龄人中最强的那一层次。但要说搞体育的话，这里的弱鸡就真的不够看了。 “五点也还不错了，铅球毕竟是个小众项目，这里的跑步水平要比铅球强一些。”石铁心洗了一把脸直起身：“项目还很多，继续优胜吧。话说回来，状元石——” 精神域中的结块微微颤了一下，好像在回答——嗡？ “我在校运会上大出风头，也算是给你张面子了吧，你就没有点什么表示吗？比方说激活一个天命任务，再给我点任务完成度之类的。” 意识结块半死不活，就像一条咸鱼——嗡…… “不算？为什么不算？就算不给个天命任务，我的第二个任务多少也得给点进度吧。上一次也是全校第一，现在也是全校第一，总不能厚此薄彼。” 意识结块翻了个身，就像准备晒另外一面的闲鱼——嗡…… “真的不算？只有学习成绩好才算好？” 意识结块又翻了回来，认真的颤了颤——嗡。 “你对考试成绩的偏爱还真是深入骨髓啊。广播里都说了，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这样只看成绩不看成就的习惯可不太好哦。” 意识结块中传出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一切只向学习看的意识，如同一个坚定而纯粹的求道者——嗡！ “真是纯粹啊。”石铁心感叹了一下，终于完成了自己漫长的洗手：“和你比起来，我就稍稍有点容易被别的东西扰乱了，比如说某种万有引力……” 心中念头还没转完，就听附近的男生忽然传出了叽叽喳喳的嚷嚷声。 “看看，那不是校花嘛！” “哇了个老噻噻的，离近了看真的美若天仙啊！” “一瞬间就觉得她附近的其他女生都是庸脂俗粉了！” 嗯？ ——嗡？ 石铁心和状元石同时意动，抬起头看过去，只见女厕里面娉娉婷婷的走出来一个身影。这身影出现的一瞬间，镜头里都似乎加上了花瓣飘飞的特效，画面里增添了粉光普照的滤镜，就连空气中的氨水味都一下子化作了该死的香甜。 附近男生的双眼都齐刷刷的变了形状。 这身影明明是和好几个其他女生一起走出来的，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明明她身旁的女生也都长得不赖，但偏偏，跟她比起来似乎就是少了一种明艳、少了一种魅力、少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识结块猛然剧烈震颤起来，熟悉的震颤频率瓦解了坚硬的意识外壳，投射出一个强烈的念头。 【激活天命任务！】 说什么来什么，天命任务又出现了！ 不过石铁心却没工夫去关注刷出来的字迹，而是愕然的看着那个明艳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悠悠？” 第366章 阶段性完成 石铁心确实吃惊，这个娉娉婷婷走来的女生，不是那个摇曳生姿的红裙姑娘悠悠又是哪个？ 不，仔细再看，其实这个姑娘和另一个世界线的悠悠还是有一点点微小的区别。 她身高要稍微矮一点点，而且没有红裙姑娘那么成熟、那么深沉。这个姑娘更青春亮丽、更青涩纯真、更欢愉明快，不像是悠悠那样虽然表面淡然，但双眼深处似乎沉淀着什么沉重的秘密一样。 那种沉重的神秘感，也是悠悠魅力的重要一部分。缺了这一部分，眼前这个姑娘比悠悠就少了那么点气场。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她虽然少了些成熟的风韵，但更具纯美的烂漫。看到她的时候，脑子都会自动为她配上一些满是少女风的bgm。 综合起来，虽然两人稍有差别，但基本都是营养水平和个人经历导致的误差。错不了，这双明眸善睐的杏眼，这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还有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高级感，石铁心确定，眼前这个姑娘就是悠悠在这个世界线的应身。 一个更年轻更清纯的悠悠。 这还真是缘分啊，两个世界线都能遇到你！ 于是石铁心难掩吃惊，脱口而出呼唤了一句“悠悠”。那个高度疑似悠悠的女生却似乎没什么反应，依然与身旁的女同学有说有笑，在男生们的瞩目中像白天鹅一样走过、远离。从头到尾，没有谁知道人群中这个大个子到底是在喊谁。 嗯？ 石铁心有些疑惑，难道说这个姑娘不是悠悠？或者说她在这个世界线中不叫这个名字？ 甚或是，悠悠这个名字，本就是那个红裙姑娘编出来骗我的？ 石铁心疑窦丛生，甩了甩头，这才发现高挂视界中的提示。 【激活天命任务！】 【天命任务3：我的朋友很少】 【说明：三四好朋友，一二良知己，最好是美女，余愿便足矣】 “喂——————！！！”石铁心实在忍不住了，在心中对着意识结块疯狂输出：“说好的一心只读圣贤书呢？说好的纯粹专一不动如山呢？怎么一见到美女立刻就现原形了，你这个天命任务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这一次，意识结块活跃多了，再不复刚刚半死不活的咸鱼样子。 ——我……没有……朋友……我……想要……朋友……—— “拉倒吧你！刚刚不是还只会嗡吗？现在怎么连话都会说了？你这咿呀学语的速度够快的啊！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一看到美女就笑口常开了？” 意识结块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竟然光混的承认了。 ——看到……美女……谁不……开心？—— “喔，该说不愧是我自己吗？一个在生物学上特别专注的人，一个特别容易被万有引力捕获的人，一个从肉身到心灵都非常正常健全的男人，咱俩还真是彻头彻尾的一家人啊——禽兽。” 石铁心在脑子里与状元石的意识吐着槽，同时离开了教学楼准备前往操场。 既然天命任务出现了，自己就要想方设法去完成。不过现在比赛当前，现准备比赛再说。 石铁心走向教学楼背面，打算在人少的地方再吸一根肥肠。可刚走到一个拐角，冷不丁的就有一个身影向着这边堵了过来。 石铁心目光一闪，脚下一顿，但然后又一阵惊讶，没有采取什么反击反制措施。 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疑似悠悠的女生。 “跟我过来！”那女生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然后带着石铁心就往教学楼背面没人的地方走过去。 咋了这是？ 还有美女主动带我钻小树林吗？ 石铁心正没弄明白情况呢，那个女生便脚下一顿站定原地。她左右看看，发现附近没有别人，然后赶紧转过身来，对着石铁心露出了小猫般张牙舞爪的姿态。 “你你你、刚刚大庭广众的你嚷嚷什么呀？”女生半是心虚、半是色厉内荏：“我、我警告你，不准再提那个！” “那个？”石铁心不明所以：“哪个？” “装！就是那个啊那个！”女生看到远处有人来了，神色惊慌的说道：“不准再叫我小名，知道吗？” 小名？ 石铁心确认道：“你小名真叫悠悠？” 女生急了：“你还说、你还说！” 原来还真是她！ 合着刚刚你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是演出来的啊，演技真好！ 恍然之后，石铁心又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熟悉又稍微有一点不同的面容，不由想起了红裙姑娘，想起了那魅力惊人的笑容，想起了她说的话。 ——对你这个好人，我不想说谎话。 石铁心不由笑了，轻声自语道：“看来你真的没骗我。” “喂，你说什么呢，什么骗我骗你的。我警告你啊，别在校园里面乱传！”女生看着附近渐渐增多的人，语速加快道：“总之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说罢，她就像一条警惕的狐狸一样颠颠的跑了。 跑了两步她想到了什么，一停，又扭回头来好奇道：“话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的？” 大哥铁实话实说：“你亲口告诉我的。” “神经病，胡说什么鬼话，不可能！”少女捂着耳朵，再度像一条狐狸一样跑了。 石铁心提高一点声音，对着少女的背影说道：“那么你的学名到底叫什么？” 跐溜，少女逃过转角，消失不见。 片刻后。 她又从那个转角里走回来。 远远的上下看了石铁心两眼，杏眼少女似乎认出了石铁心，认出了这个每天对着自己的宿舍窗户练发音的家伙。她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思量片刻之后终于开了口：“问别人名字，你得自己先报上名来。大个子，你叫什么？” 大个子？ 跨越了世界线，却还是这熟悉的称呼。 “石铁心。”晌午的阳光照在石铁心身上，让他显得挺拔而带着一点高亮的光晕：“你呢？” “记好了，我叫凌星见。”少女抬起一根白嫩食指对这边摇了摇：“不要再叫错了哦。” 说罢，一个蹁跹的转身，好似蝴蝶扇了一下翅膀，少女躲入拐角消失不见。 “凌星见？”石铁心在嘴里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脸上露出了微笑：“凌星见。” 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天命任务3：我的朋友很少】 【阶段性完成！】 第367章 本尊，以后我跟你混！ 啊？ 阶段性完成？ 这就阶段性完成了？ 石铁心看着视界系统的提示，心中很是无语：“我说，状元石啊。” ——嗡？ “别装样！嗡什么嗡，给我好好的说话！”石铁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吐槽自己的第一人，反正他现在表面上渊渟岳峙，实际上内心的戏特别足：“这个阶段性完成是怎么回事？从前的天命任务哪个不是要废许多手脚，今天就和美女说了两句话你就心满意足了？” ——我就是……普通……高中男生……能有……多伟大的……梦想？—— 石铁心一愣，随后一想，这倒也是。 与字迹本尊，包括与黑尊应身相比，状元石都单纯的多。 至今为止，状元石的天命任务其实都很简单。 第一个是不被不良少年欺负，甚至想反过来出口恶气。 第二个是不想掉出精英班，一心要考回去，找回自己身为学霸的颜面。 那么这第三个，想和校花美女做朋友，别管是哪种类型的朋友，反正能够和校花美女勾搭到一起去，对于高中男生来说也算是很正常的梦想了。 “说的倒也坦诚，但这才哪到哪，只是普通说说话而已，别太激动了。” ——从来……没有……和那么漂亮的……姑娘……说过话—— ——零的……突破……—— ——很……开心……—— “话说咱们俩沟通的也越来越顺畅了啊，不过你这个开心是有点开早了。你可能不知道，凌星见，这姑娘我熟，老熟人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在你不知道的世界线中，我们一起打台球。” ——打……打台球？—— “一起吃饭。” ——吃……吃饭？—— “一起逛街看樱花。” ——还、还去看花？—— “对了，我们还一起做好人好事，销毁了十个亿的毒品。” ——十个亿？！—— “而且，告诉你个劲爆的消息，她还用小手摸过我的手背呢。那触感，贼滑嫩。” ——不会吧！你没骗我？—— “骗你干什么，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啊，我怎么会对自己说谎？来来，放开你的心灵，我把记忆共享给你。就像你给我梦中补课一样，我也送你一个好梦。” ——马上，这就好！—— 坚硬的意识结块一下子颤动起来。或许是因为天命任务的进展激发了状元石意识的更多活性，或许是因为两个世界线的自己互相认可互相融合程度愈发加深，或许是因为本尊的提议一下子正中状元石的下怀。 总之，意识结块这一次破天荒的主动了起来。 经过了连石铁心自己都能感受得到的艰难挣扎，坚固的意识结块打开了一条缝隙。这缝隙是如此的细微，就像鸡蛋壳上一丝丝的裂纹一样。不过有缝没有，这是天差地别。 石铁心无师自通，瞅准了机会赶紧把和红裙姑娘相处的点滴记忆共享了过去。 下一刻，仿佛在意识结块里放了个炸弹一样。 石铁心眼睁睁瞧着，那意识结块豁然剥离下来老大一层，更多的凝结意识融入了石铁心的灵魂中，那种源自根源和本质上的进化感再度汹涌而来。 【天命任务3:我的朋友很少】 【大幅度完成！】 这真的是我见过的最随便的天命任务了…… 不过这个进化一样的感觉，真的太舒爽了~~ ——你太厉害了……竟然这么擅长和女生相处！—— “嗯？主动说话了？” ——我已经感受到那段记忆……非常快乐、非常感动—— “我觉的你口齿都利索了，话语中的省略号也少了，恭喜恭喜。”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 ——亲身去体会—— ——亲身去拥有—— ——青春时代的友谊—— “明白了。”石铁心郑重承诺：“会做到的。” ——靠你了大神—— “客气，客气。不过，不是靠我，是靠我们。” ——我们？—— “我们一起，共同努力，共同实现你的梦想。” ——说的对……我们一起—— ——我能帮上什么忙？—— “学习，考回精英班。我想，你也不乐意偏偏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遇到最美的她吧。” ——我不愿意—— “那么，让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练习、一起努力。” “让我们一起，重返辉煌。” ——…………—— ——……—— ——好—— 冥冥之中，石铁心觉得，自己的天命任务二应该是有戏了。 随着意识结块的溶解，状元石的精神与石铁心本尊的精神融合的比例越来越高，沟通的便捷性也越来越强。石铁心从状元石那里获得了不少好处，同样的，双边沟通之中，状元石的精神也受到石铁心本身的滋养。 做出承诺之后，状元石的精神再度沉默下去。但他已经不似之前那样彻底沉寂、封闭，而是有了些微的活跃。 同时，石铁心也开始考虑这个天命任务三的事。 完成度提示上是【大幅度完成】，可以说是一口气完成了接近一半的任务。那么另外一半，努努力也是遥遥在望。 悠悠，不，凌星见，她应该是完成任务的关键。 没想到，先前与另一个世界线的她的交流，成为了快速通关本世界线天命任务的契机。自己能够一口叫出她的小名，想来也一定给她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下面的，就看进一步的努力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被状元石认成是大神，其实石铁心自己也并不擅长勾搭女孩子，他这个“大神”心中还是虚得很。 谁比较会把妹呢？ 石铁心一琢磨，脑子里立刻显出了烂仔飞的身影。将烂仔飞平素的言行和吹牛中透露的理论导入数据库，石铁心开动脑筋理智分析了一波，随后便制作出一个基于阿飞经验的、行之有效的行动指南。 “首先找周楠打听打听她的消息，了解一下她在这个世界线的情况。然后通过讯息归纳整理，总结出她的好恶、习惯、生活作息。第三步就是反复刷脸、投其所好、抓住机会、增进感情。” “对付一个高中少女，这基本上就已经是无往不利了。” “要说这三步之外还有没有，还真有个第四步，那就是……嗯？” 石铁心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到操场上，正看到凌星见走向“天王山”，也就是操场上的那个主席台。学生会的学生一边白白出力，一边还乐颠颠的把桌子搬过来、话筒拿过来、线材扯过来，给凌星见布置了一个很不错的播音角，热情殷切又周到。 第368章 对付小白脸的方法 校长和主要领导已经撤了，这个播音角倒是成了主席台上最佳的观光位置。 然后，石铁心便看到那个在开幕式上作为学生代表讲话的小白脸，带着满脸笑容，一屁股坐到了凌星见旁边。 石铁心运足目力远远看去，那小白脸和凌星见聊的热乎，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关系很融洽的样子。 石铁心一愣，然后猛然发觉。 世界线不同了，一切都可能不一样。 另外一个世界线中能够抄起小刀吓跑弱鸡的强悍红裙姑娘，在这个世界线中却只是一个普通女生。 普通高中女生是什么样的？ 准确的说，修行时代之前的普通高中女生是什么样的？ 根据主世界线的历史资料，似乎是一群可以为了小白脸偶像在身上下刀刺字的可怕存在…… 不妙啊，有人提前开始排队了，而且恰好就是历史资料中提过的那种某一时段大行其道的弱鸡小白脸类型。 咋整？ 石铁心把脑子里阿飞应对这种情况的招数回忆了一遍，又把散装文学里的类似桥段过滤了过滤，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垃圾分类区的黑厕，表情深邃起来。 “文学著作里怎么写的来着？对了，先请小白脸去黑厕一行，然后摆明自己是校园混子扛把子的身份，随后警告他离校花远一点，表示校花是我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禁脔’！” “我连‘禁脔’到底是啥意思都不知道……但既然著作里都这么写了，那就肯定没错。” “当然了，对方肯定会孤高而倔强的回绝，那么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一把将他摁在桶里痛饮一番。” “然后……后面的情节不太记得了，不过即便只是到此为止，这一招也足可谓效果拔群。” “虽然不如直接打一顿来的爽利，但是，算了，入乡随俗吧，要符合这个世界线的人伦常理。” “总之，点子不错嘛，看来文学著作真的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人类智慧的凝聚。遇事不决，小说解决。以后得多看、多学、多投票、多打赏。” “来人啊，给我把那位公子请到包间里去！” 正当石铁心跃跃欲试的准备点齐兵马请那位公子痛饮的时候，赵青苗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大哥，男子跳高比赛该开始了，不过和另外两项比赛在时间上有点冲突，您看……” “知道了。”石铁心瞅了一眼那小白脸，暂时放下了请客喝汤的念头，转身去点录处点名取号。 摆在他眼前的比赛一共有三个，分别是男子八百米跑、男子五千米跑、以及男子跳高。 “大哥，时间上来说男子八百米最先开始，男子跳高和五千米的时间却有些冲突。而且，这三个比赛挨得太近了。”赵青苗担忧的看着石铁心：“一口气三个项目，这能把人累坏的。” “没事。”石铁心看了看时间表，立刻做出了决定：“先去参加八百米跑。” 很快，跑道清空，石铁心站在了八百米跑的起跑线上。这一次是八百米跑的初赛，但巧了，第一次四百米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体育生，这一次也同样碰到了。 要尊重老对手啊。 所以还是再拿出些态度来吧。 “准备！”熟悉的竞赛裁判高高举起手。 他死死盯着起跑线上的石铁心，紧了紧另外一只手中的秒表，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同样沉默不语的系主任。 小子，好好跑啊，可千万别掉链子，否则我就是谎报军情了！ 小心谨慎的径赛裁判在心底祈祷一圈，然后对石铁心投去了鼓励的眼神，最后用力把手往下一挥：“跑！” 嗖，学生们蹿了出去。同时，系主任和裁判同时动手按下秒表，一共三个秒表同时开始计时。 “各位同学，下面由我和本次的特邀主持人：学生会主席王金权同学来为大家播报运动会的实况。”高高的主席台上，凌星见居高临下的看着跑道：“现在开始的是男子八百米跑的第一场预赛，看啊，运动员们已经开始起跑了。” 凌星见看着那个大个子，随口问道：“王学长，不知这一场预赛中有哪些值得关注的选手呢？” 王金权推推眼镜，定定看着凌星见的盛世美颜，脸上露出了自认为迷人的微笑：“虽然是一场预赛，但选手们水平不俗。有几个二年级同学在去年的春季运动会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其中最具实力的还是要数一年级的体育生刘敬松了。刘敬松是我校体育队中的长跑干将，若论硬实力，所有选手中以他为最。” “是吗？”凌星见瞅着下面的跑道说道：“我看那个跑在第一的好像不是刘同学，而是另有其人。” 王金全有些意外，转过脸伸长脖子往下一看，只见选手们已经狂奔了大半圈了，跑在第一的确实不是刘敬松，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大高个。 大高个甩开长腿嗖嗖往前飞奔，刘敬松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追赶着，却似乎连跟上脚步都困难的样子。 王金权也有些懵了，没想到自己站台的刘敬松竟然在一场预赛里就落入下风。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语气平淡，智珠在握的点评着。 “星见，体育比赛瞬息万变，胜负逆转只在瞬间。而且八百米比赛可不简单，它被称作看不见的沙场。” “它不像长跑那么长，全程处在有氧状态。但也不像短跑那么短，撑一下就过去了。它要求运动员以短跑的姿态去面对颇为漫长的距离，在无氧状态下去挑战体能和细胞的极限，更要求运动员精打细算自己的每一份体力、每一口氧气。” “所以，八百米赛中，一时的领先并不能说明什么。刘敬松同学暂时落后，只是因为他实力强大经验丰富，不急不躁稳中求胜。而那位同学虽然现在暂时领先，但恐怕很快就会体力断档，到时候可能连前三都保不住。” 王金权貌似自然地喊“星见”的时候，凌星见的耳朵微微的抖了抖，就像小动物受到了刺激。 但她脸上依然笑靥如花，全然看不出端倪。 “原来如此。王学长说的真好，有理有据条理分明。听了王学长的一席话，我真是茅塞顿开。”凌星见巧笑倩兮，抬手一指：“不过，就在王学长你说话的当口，那位同学似乎就要赢了。” 第369章 天赋论 王金权定睛一看，有些吃惊。那个大高个非但没有如他预料一样的掉到后面去，反而越跑越快，与刘敬松越拉越远，一圈之后甚至一骑绝尘拉开刘敬松十多米。 观看这场比赛的学生们尖叫起来，一个个呐喊助威。 凌星见就像一个足球主播一样，情绪高涨了起来，声音很具煽动力：“哦，看呐同学们，已经一圈半了，已经入弯道了，那位同学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他出弯了！” “他冲刺了！” “他冲——冲——冲过了终点线！” “这位同学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把第二名的刘敬松拉开了二十多米！” 看台上掀起了新一轮的尖叫，“大哥铁”之声不绝于耳。 咔哒，径赛裁判和系主任各自看了看自己的秒表，又看了看对方的秒表，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 “快，跟我去找校长！” 系主任和径赛裁判再也顾不上其他，大步流星的赶往了校长办公室。两人一路小跑，呼哧呼哧上了办公楼，咚咚咚敲开了校长的办公室。 “请进。” 刘校长正在办公室里喝茶。 “校长，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在运动会上发现了一位成绩特别优异的同学。” “哦，是吗？”刘校长没怎么很在意，但依然显得温和而富有耐心：“那位同学的成绩优异到什么程度？” 系主任将三个秒表往前一放：“这是刚刚那位同学的八百米跑成绩，您请过目。” 刘校长看着并排的三个秒表，因为是手持表，所以三个成绩之间有出入。其中最慢的那一个，显示着1分43秒86。 刘校长不明所以：“这……我不太懂这个，这个速度大概是什么水平？” 看两个老师这么激动，应该是打破校运会记录之类的吧。也是个好事，在自己的功劳簿上轻描淡写的也能记一小笔，尤其是在自己刚上任的时候，更是个好兆头。 刘校长淡定的端起杯子准备喝一口。 系主任和径赛裁判互相对视一眼，径赛裁判有些犹豫要不要说那么夸张，系主任却已经斩钉截铁道：“破国家纪录。” “破国……”刘校长的笑容渐渐消失，杯子也放下了：“破什么记录？” “准确的说，这个成绩要远好于国家纪录。”系主任是中长跑系出身，对这方面很关注、很了解，他笃定道：“比之世界纪录，也只差不到三秒而已。校长，这位同学如果经过专业训练的话，绝对有潜力破世界纪录！” 世界纪录？！ 刘校长有些发愣，甚至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片刻后他忽然悟了，然后豁然站起身，急切道：“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级的？” 系主任看向径赛裁判，裁判拿出参赛选手名单，找到号码一看，立刻给出了答案：“校长、主任，那位同学是高一二十八班的石铁心。” 刘校长的表情立刻精彩起来：“谁？” “大哥铁，第、一！” “大哥铁，第、一！” 窗外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欢呼声，仿佛在回答校长的问题。 另外一边，操场上，随着石铁心连战连捷，看台上的欢呼声也越发高涨、越发忘情，让全校为之侧目。 石铁心向着为自己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引起了大片尖叫。他深吸两口气，缓了缓因狂奔而疲惫的身躯。 “大哥，喝水！”“大哥，吃点东西！”赵青苗和周楠服侍左右，周全周道。 八百米确实累人，无氧环境跑接近有氧的距离，确实很要命，普通人搞不好的话会弄伤自己。而且全力狂奔对体力透支太大，一般人跑过八百米比赛之后连站起来都困难。 但本尊和黑尊的超强体力一波波涌了过来，快速注入疲惫的身躯。加上假丹的护持，肌肉和韧带没有受伤。细胞活性的全方位提升，让细胞间堆积的乳酸可以快速排出。石铁心原地抖了抖腿，肌肉一松一紧的运转了两下，已经感觉好多了。 “掠风腿的修行进度竟然还涨了一点。” 一个飞星撞在进度条上，让掠风腿向精深水平又前进了一小步。 休息的当口，只听看台上又是一阵高呼狂叫，精英班一群人在喊“大姐”。 石铁心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个子女生正沿着跑道冲刺而来。那女生身后跟着一个体育生穷追不舍，而那女生为了维持领先可谓是拼尽全力。她脸憋得通红，显然已经快到极限了。但她迈开大步一步不让，咬紧牙关向前拼命冲刺。 在尖叫和欢呼声中，那高个女生率先一步冲过终点线，嗖的一下从石铁心身旁奔了过去。 “哇——！”“大、姐，绝、了！” 那女生又顺着惯性向前奔了十多米，这才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随着她的呼吸渐渐放缓、深长，浑身绷紧的肌肉也渐渐放松，皮肤恢复平滑白细，不似刚刚全身都涨红的样子。 石铁心的目光在那女生身上转了一圈，确认这女生并没有武功修行的痕迹。 “真是天赋异禀。”石铁心不由有些羡慕。 大凡常人，唯有努力锻炼才能变得更强。尤其是修行时代，即便是女性修行者，想要拥有强悍的身体素质，也少不了肌肉加持。身高一米九的肌肉女贵，可以说是屡见不鲜。肩宽背阔肌肉饱满，这样才会能打能抗，此乃常理。 石铁心本人也是这常理中的一份子。 但总有那么一些凤毛麟角的人，能够在常理之外瞎转悠。 石铁心从前只是听说过，没见过真人。不是没有人大吹法螺，宣称某某是美貌与实力并存。可遇到之后便发现，那些人实际上往往都是花架子。 不是花架子也肯定走别的流派，在身体硬素质方面必然不高，让石铁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根本不信这世界上存在那样的人。 直到他遇到了时家姐妹，尤其是时雨微。 小牛犊子就是个天赋异禀的。她又矮又小，周身不见异状，没有膨胀的肌肉和辛苦锤炼的粗厚皮膜，但偏偏就是不可思议的皮实！ 眼前这个高个子姑娘也拥有相似的，甚至更强的天赋。 第370章 都是人中龙凤 她不显外相，而且似乎并没有接受过什么系统的锻炼，但她天生身体素质极强、身体潜力极高。同样的锻炼强度，这样的人能够获得远比别人更高的效果。 这种天赋真是羡慕不来啊。 石铁心酸了。 “这姑娘好像叫方清绝？”石铁心心中忽然一动：“不知道主世界线里有没有她。如果也有她，以她的天赋才情、家世背景，说不定是一个名动天下的绝顶天才。” 想到这里，石铁心又看向了主席台，看向了那个还在激情澎湃的播报着的女孩子：“那么，主世界线里，她还存不存在，如果存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石铁心放飞了自己的想象力。 按照他现在的理解，不同的世界线，是同一个世界在不同情况下的演变结果。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有一些本质性的东西不会有太大差别。 方清绝，不管是智力还是运动能力，各方面均天赋极高。加上她拥有极厉害的家庭背景，是中央星的顶级名门出身，如果主世界线也有她的话，估计自己是根本没机会遇到这个人的。 当然了，从这一点发散出去，石铁心瞅了瞅满坑满谷的同学，这里面也少不了权贵子弟、天才人物。他们在凤鸣一中或许只是普普通通的弱鸡，但是在宇宙大发展时代的浪潮中，其中很可能有相当一部分人扩散到太阳系各地，成为了各自区域同代人的天花板。 这么一想，石铁心顿时对这些弱鸡肃然起敬起来，觉得他们每一个都不输小狗蛋子，是自己需要仰望的人中龙凤。 放眼望去，周遭数千人中龙凤，此刻看去全都气度深湛，深不可测，只有自己是个胆小且卑微的男孩子。 这么一想，真是让我——好、害、怕、啊！ “大哥！”人中龙凤一号周楠过来锤肩捏背，很是殷勤：“力度合适不？不合适您就吱声！” “嗯。” “大哥！”人中龙凤二号赵青苗颠颠的跑了过来，就像一只邀功的小狗：“我已经和跳高比赛的裁判说明了情况，裁判答应可以调整您的比赛次序。这三场比赛挨得太近了，您看，您想安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您缓过劲来？” “现在去就可以。”石铁心拍打了一下双腿，便走向了龙凤扎堆的跳高赛场。 跳高比赛场地处，那个铅球裁判正式转职成了跳高裁判。此刻再看，这跳高裁判在主世界线中说不定也是称霸一方的高手大拿。 看，高手大拿看过来了，难道说已经识破了我这个鱼目混珠的小人物？这眼力真是厉害！ 石铁心继续往前走，他过来的时候，跳高比赛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大老远的，石铁心就看到一个人中龙凤飞身而起，凌空一个大劈叉正正砸在横杆上，咔嚓一下把横杆整个卡断了。 看！人中龙凤从一米二的高空处直直栽下来，在塑胶操场上摔了个潇洒的狗啃食，然后气度俨然的捂着裆下，发出了凄惨但不失风范的嚎叫。 看那样子，或许是伤到了龙根龙蛋。如此重伤，必然影响深远，或许会事涉某一方大势力的绵延传承，想来会造成巨大的震动吧。 跳高裁判已经无语了。 他大老远的看到石铁心，立刻提起了全部的注意力。这个大高个在跑道上大展雄风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但他对石铁心田赛方面的表现却有更大的期待。 刚准备要好好看看这个大块头在跳高上有没有天赋呢，结果杆子竟然被个男生一裤裆干断了？！ “带他下去，然后赶紧换个杆子来！” 石铁心转身就走，默默走向了男子五千米的起跑线。 五千米。 这个距离，如果没有跑步运动的个人习惯的话，普通人铁定坚持不下来。而且五千米比赛耗时良久，体力消耗巨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不良后果，学校只安排了一场比赛。 一上来，就是决赛。 石铁心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很多人中龙凤已经在这里就位了。一个年级三十多个班，一个班里出一个也有六十多条龙凤。 但三千米和五千米并不规定必须要报，而且大多数龙凤有自知之明，所以实际上在起跑线上做准备活动的只有三十来只。 其中有十多只是体育龙。 剩下的也都是有些锻炼基础的运动龙。 石铁心左右一看，哟，一直陪自己跑的那头这一次也在，真是有缘分。 那男生看到石铁心，表情也有些奇怪。似乎又是惊慌又是愤懑，又是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和扳回一句的希望，可又免不了有再度输给石铁心的患得患失。 另一个体育生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刘敬松，中长跑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啊。这一次运动会成绩会成为重要参考，一定好好加油。” “好的师兄，我肯定跑个好成绩！”刘敬松表面上自信满满，实际上偷偷看了石铁心两眼，心中暗自发狠。 十来分钟后，准备时间已过，石铁心的肌肉疲劳也全部消除。男生们在起跑线前就位，刘敬松想挤占个最好的位置，但石铁心在那里站的稳稳当当，怎么都挤不动。 “五千米比赛，只比一次，一次定输赢。”新的径赛裁判举起手：“预备——” 校长三人组小跑着，正好来到了赛场旁边。 “跑！” 裁判一挥手，三十多个男生哗啦一下开始跑起来。 校长三人组死死盯住了奔跑的石铁心，看他脱颖而出，快速前冲。同时，广播台也开始发力了。 “各位同学，跑道上现在进行的是男子五千米长跑决赛！”凌星见语速很快，但吐字清晰，声线动人：“看呐，比赛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位同学脱颖而出遥遥领先，这位同学看着非常眼熟。认识他的同学大声告诉我——他、是、谁？” 垃圾班区域立刻大声回应：“大哥铁！大哥铁！” “我好像听到了同学们的呼声。刚刚我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查，终于知道了这位选手的身份。他是高一二十八班的石铁心同学，在这一次运动会上表现抢眼，已经连续获得多项比赛的小组赛及决赛冠军，与我们班的方清绝同学可谓是不相上下！” 凌星见嗖的一扭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王金权：“王学长，石铁心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另外的地方听过，就是忽然想不太起来了，不知王学长有没有什么印象？” 王金权看着下面一马当先的石铁心，目光有些阴沉。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名字，原来这家伙就是那个垃圾班满分吗？ 混蛋，污了我的名声！ 但王金权怎么可能把这事翻出来说，于是他脸上微微思索，然后貌似自然的回答道：“星见，我对这位同学没有太多印象。不过话说回来，五千米比赛要跑十二圈半，这位石同学一上来就跑这么尽力，恐怕……” 凌星见耳朵一抖，然后忽然一脸恍悟的大声道：“哦~~~！我知道他是谁了，他不正是全校数学基础通测时与我们班方清绝同学并列满分的人之一嘛！作为一个基础通测只考了三百八十四分的学渣，我对这样的学霸可是佩服不已！” “对了，”凌星见看向王金权：“我记得王学长的成绩也是遥遥领先，是二年级第一，只比满分差一点点点，是吧？” “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金权有些气恼。 他非常重视自己的名声，平素竭力维护自己完美的外在形象，更是绝对不希望有人把他“考试输给垃圾班混子”这件事翻出来放在全校师生面前说。 对他来说，这是莫大的羞辱。 凌星见的话让他的目光有些阴沉。 第371章 超过、超过 但他又搞不清楚身边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有意讽刺他，还是真的崇拜他。毕竟，只比满分差一点点，王金权自己看来重点在于“差”，是羞辱。但绝大多数人看来，重点可能在于“一点点”，是崇拜。 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想从眼睛里搞清楚这个女人的意图。但眼睛里似乎有捉摸不透的光泽在闪烁，好像很纯粹，又好像很神秘。貌似清澈见底，但王金权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传闻中的花瓶角色。 呵，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总是会想多。王金权心中摇头，最终，看在这姑娘红颜祸水的面子上，他还是选择相信她是真的崇拜自己。 于是王金权故作坦率道：“大意失荆州，差了一点点，当不起星见的夸奖。” “看来学长对自己要求很完美啊。那么请王学长不要气馁，继续加油。”凌星见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让人转不开眼。然后她又看向下面的跑道，开始播报：“正如王学长所说，五千米要跑十二圈半，向来是运动会中最枯燥的项目。” “但是今天我却看到目不转睛，因为石铁心同学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看呐，石铁心同学已经比落最后的同学快了整整一圈了！” 场边的计数员目不转睛的看着，记录着所有参赛者的圈数。石铁心跑得飞快，眨眼间从落最后的那个学生身边奔过，圈数超出别人一整圈。 那学生咬紧牙关奋起追了两步，毕竟在赛场上被人超整圈实在是有些丢人。但这两步非但没有追上，反而耗光了他的体力，打破了岌岌可危的体力平衡，导致那学生坚持了半圈之后就无奈退赛。 那学生的同学全都在叹息。 但万事要往好的方面看，好的方面是——他避免了被超好几圈的悲惨命运。 其他没退赛的学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石铁心根本不在意自己到底超了几只弱鸡，在他看来超过这些弱鸡是理所当然、无需在意的。他只是越跑越快，越跑越爽，越跑越开心。 他突然间发现，相比于短跑来说，长跑对自己而言更有优势。因为在同样的身体素质中，他的最大出力与其他人并无太大不同，但他的体力却源源不绝，能够让他跑的更轻松、更恣肆。 双腿轮番劈开空气，石铁心只觉自己像是一头无拘无束的野生动物，正在大草原上快乐的奔驰。又像是一艘破冰船，身躯撞破空气，向前快速突进。 掠风腿的修行进度在无声无息中继续增加，石铁心觉得自己周身都缠绕着风、堆积着风，同时也在突破着风。 别的运动员需要合理分配体力，他不需要。 别的运动员会降速、会不支，他不会。 即便仅仅只是在奔跑，可是在充沛的体力支撑下，这种奔跑似乎也变成对自我的释放、对自由的享受。 感受迎面而来的空气吧，这才是真正的风，太空城中的模拟大气根本无法与这里相比！ “我的天！”径赛裁判看着手里的计时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校长你看，他已经跑过3k点了，可他这速度实在太快了！” “别嚷嚷！”系主任死死盯着石铁心：“仔细看看，不知道他的后半段会不会状态下跌……” 下跌是肯定不可能下跌的。 这一点，与石铁心同台竞技的选手最有感受。 这家伙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从后面撵上来，然后像风一般的从身边掠过，接着眨眼间就又超了前面的那个人了。 所有人都跑的像死狗一样，但偏偏这个家伙，越跑越精神。 “大哥铁！” “大哥铁！” “大哥铁！” 枯燥的五千米比赛此时也变得振奋人心，垃圾班学生们看着石铁心不断的超圈，兴奋地大声欢呼。石铁心每超过一个人，就会有人大声尖叫。石铁心不断的超过一个又一个人，所以全场到处都是尖叫。 这种尖叫甚至感染了其他班级的人。 人类对强者的崇拜是共通的，看到石铁心这样的狂奔，即便是不认识他的人也一样惊叹连连，根本压抑不了自己的声音。 “该死的王八蛋！”正在场上奔跑着的刘敬松满脸扭曲。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跑，甚至说他觉得自己已经跑出了五千米的个人最好成绩。 但偏偏，他就是感觉到后面那个人越来越近。 作为凤鸣一中特约签下的体育特长生，他向来都是校体育队中的佼佼者。从来只有他超别人圈的份，哪有别人超他的可能？ 可是今天他已经连遭败北，现在，更是几乎要被那个家伙超圈了！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轻松的超了我！ 耳中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敬松判断了一下对方的位置，然后猛然往内侧一插，堵在那人前进的道路上。 嘿嘿，现在是在弯道，外大内小，这样你就过不去了吧？ 刘敬松心中自鸣得意，但下一刻只听耳边风声一转，那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与他并行奔跑。 该、该死的！ 竟然想在弯道里跑外圈超我，这是在羞辱我吗？ 刘敬松忽然表情狰狞，眼角扫了一下石铁心的下盘，然后趁着跑弯道时的离心力阴搓搓的向石铁心身上一挤。最好能挤的这家伙倒地受伤、摔断一条腿才好！ 可是下一瞬，石铁心如同一缕捉摸不透的风一样轻松一闪，以与其体格不太相符的灵敏度轻轻闪过了这一挤。 噗通，刘敬松自己重心不稳，被石铁心晃的踉跄两步，最后竟然噗通一声跌倒在跑道上。 “哇——！”全场喧哗。 “哦？！看啊，刘敬松选手似乎是体力不支，原地晃了一下之后竟然自己倒地了！”凌星见一按桌子站了起来，激动地播报道：“希望刘敬松选手没有受伤，要不然恐怕很难作为我校主力征战青运会！” “当然了，作为职业体育特长生，刘敬松同学的这一次体力不支也不太像话，与王学长的介绍不甚相符。所以，希望刘敬松同学能够真抓实干，切实努力，不要气馁，继续加油，真正练出符合全校师生期待的本领来。” 第372章 破世界纪录 “而跑在领先位置的石铁心同学被刘敬松一扰乱，速度稍微收到了一点影响。当然了，这点影响对他的巨大优势来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毛线的不值一提！ 场外掐表的径赛裁判和系主任都快要咆哮出来了好不好？ 他们看着手中的秒表，紧张的额头直冒汗。因为这个圈速实在太过优秀，以至于他们根本不希望这场五千米赛有任何瑕疵，不希望有任何情况耽误了石铁心的发挥。 刘敬松这一倒，幸好没有对石铁心造成什么大影响，否则他们两个能上去把刘敬松生撕了！ 石铁心本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刘敬松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继续向前飞驰，出了弯道后在直道上把速度再度提了起来。 刚刚在高速奔跑的时候一计神来之笔一样的微妙躲闪，让视界系统中再度迸发出好几个星星，啪啪的撞在了掠风腿的进度条上。 掠风腿距离精深已经很近了，只差一线。 后面的路程酣畅淋漓，一骑绝尘。 刘敬松没有退赛，而是继续努力奔跑，可是他已经没法保持自己第二位的排名，甚至在不久之后再度被石铁心超了一圈。刘敬松有心故技重施，可是这一次是在直道上，石铁心老远就躲了过去，根本没给他碰瓷的机会。 凌星见拿着话筒，像个dj一样音色热辣的数圈：“十圈！” 许多被气氛感染的学生也跟着一起数圈：“十一圈！” 系主任、竞赛裁判，甚至包括刘校长，都忍不住脱口而出：“十二圈！” 赛道旁边，清冷的高个子女生看着石铁心，轻声自语道：“最后冲刺了，好快。” “好快！”好多学生站了起来，大声叫喊。 嚯——！！ 石铁心风驰电掣，双臂猛挥，双腿劈空，姿态潇洒，整个人如同上下楼时最靓的仔一样向前快速狂奔。猛烈的风将石铁心的衣服吹的彻底贴身，显露出块垒分明的肌肉，让许多高中女生为之尖叫。 方清绝站在赛道边，站在终点线上。 嗖！ 一股风吹过，吹的她长发飘动。呼啦啦，方清绝捋了捋乱飞的发丝，同时，全场已经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 “石铁心同学第一个冲过终点线！”凌星见就像巴西的足球主持人一样高高举起食指：“全校五千米男子决赛的冠军属于——石、铁、心！” “大、哥、铁！” “大、哥、铁！” “大、哥、铁！” 垃圾班的学生忘情大叫，有些人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毫无所觉。很多其他班级的学生虽然不会喊“大哥铁”，但也一样向胜利者献出了欢呼和掌声。 一道金光从虚空中照射下来，正正落在石铁心身上。 这一道天赐金光比铅球比赛的分量大的多，足足二十五点天赐金光入账，空空如也的奖状又稍稍充盈了起来。 啪啪，几个飞星飞了上来，掠风腿的进度条正式撞到了优异境界的尽头，进入了精深境界。题字板从不缺席，这一次竟然也一摇一摇的刷出了“大哥铁！y(~▽~)y大哥铁！”的字样。 题字板倒是紧跟潮流嘛，都懂得用颜文字了…… 场边，三人组第一时间看向了秒表。 上面显示着一个成绩：12分08秒06。 刘校长紧张问道：“怎么样？这个成绩怎么样？达到国家纪录了吗？” “国家纪录？这不是国家纪录不记录的问题……”系主任和竞赛裁判都呆了，两人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愣了很久，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系主任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成绩——已经打破男子五千米的世界记录了，而且是大幅度打破！” 世界纪录？！ 刘校长只觉轰隆一声，眼前似乎眼冒金星。他觉得，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似乎正正砸在了自己脑袋上。 恍惚中，听到广播台的漂亮小姑娘似乎还在大叫：“哦，看啊，刚刚完成五千米比赛的石铁心同学没有休息，而是直接走向了跳高的场地。” “他想干什么？” “他在和裁判交涉什么？” “裁判……裁判把测高杆升起来了！” “哇，这杆子升的好高，我看得升到有两米多高了吧！” “石铁心同学难不成是想立刻参加跳高比赛吗？他的体力能够支撑他连续进行高强度比赛吗？这么高的高度，他能跳的过去吗？而且，看这个高度，难不成石铁心同学想使用非常专业的背跃式？” “王学长，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我觉得刚跑过五千米，这家伙就是撑杆跳也跳不过一米半。 不过王金权还是呵呵一笑：“这是一次很有挑战精神的尝试。” 成了，全校扬名。 输了，彻底砸锅。 王金权自己对这种行为是嗤之以鼻的。 哪有人能在跑完五千米后立刻就来个两米多高的背跃跳高的？完全不可能嘛这，哗众取宠！ 下一刻，在全校的瞩目中，在田赛裁判激动到脑袋上要冒烟的瞪视中，石铁心后退几步，然后矫健的助跑。 嗖，校报记者很有嗅觉的在附近就位，举起相机。 只见石铁心的大长腿在地上蹬了几下，步子不大也不小，速度不快也不慢，刚好，在最合适的地方，提供了最合适的弹跳力。 唰，石铁心腾空，那么高，那么矫健，姿态那么完美，耀眼的阳光只能从他的身影边缘洒下光线。 咔嚓，校报记者按下快门。 噗通，石铁心跃过了测高杆，重重的砸在了厚厚的垫子上。 “两米四！两米四！”田赛裁判就像疯了一样的大声尖叫：“我的老天爷，他第一跳就跳了两米四！！” 石铁心陷在厚厚的棉垫子里。 即便是他，这个时候也累得不想站起来了。 但他眯起眼睛，看着天上耀眼的太阳，忽然伸出手，掌心对着炽日，看着手掌的皮肤透射出热烈的赤红色，就那么看了很久很久。 十五分钟后，石铁心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到凤鸣一中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这个心术圣地掌权人面对面的相见。 “石同学，请坐。” “谢谢。” 第373章 前途无量石铁心 刘校长看着石铁心，心中有些吃惊。 他今天已经吃了很多惊了，但这一次吃的惊，和上几次的味道不太一样。 关于石铁心的事迹，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真正和这位同学对面而坐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石铁心身上有很多特质是传言所无法描述的。 比方说，这个石铁心同学，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普通学生见校长是什么状态？不说战战兢兢也差不多，至少也是忐忑不安。 但是眼前这人没有。 他很平静，很从容，甚至很有范儿。不是那种官宦子弟盛气凌人的自傲，更不像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学生的胆怯，反倒像一个白手起家杀出重围的成功人士，正在准备和校长平等交流。 沉稳，自信，而且很有主见。 这让刘校长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谈话策略。 “石同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校体育系的辛主任。”刘校长不由拿出了平等的态度，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体育系主任。辛主任热络的走上前伸出了手，脸上全是热情的笑容：“你好啊石同学！” “辛主任你好。”石铁心起身与辛主任握手，他发现这个辛主任的手很厚实，似乎有一定的武学修行基础。 但也仅仅是基础而已。 石铁心有些好奇，一个校长一个主任，专门找他过来干什么。 刘校长接着说道：“石同学，这一次叫你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和你沟通一下关于你五千米跑的成绩的事情。根据手持秒表测算，你这一次的五千米速度是12分08秒06。” 刘校长面色严肃：“关于这个成绩，我想先问一下，你实事求是的说，有没有服用什么兴奋类药物？或者说最近有没有饮用类似‘肾铁强’之类的饮品？” 肾铁强？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还用得着喝它？ “没有。” 刘校长盯着石铁心仔细看了片刻，然后展颜一笑：“好，我相信你是个有一说一的男子汉。那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五千米成绩已经打破世界记录了。” 旁边的辛主任早已安耐不住，激动的接口道：“不仅仅是打破而已！你要知道，在此之前的世界纪录是十二分三十秒多一点，这一次你生生把世界纪录向前推了二十多秒，这何止是打破，这根本就是彻底的砸烂、摔碎、碾压！” “哦？”石铁心确实有些惊讶。 自己跑得快吗？ 凤鸣一中的弱鸡们肯定没有自己快。 但是在他看来，放在本尊世界线中，区区一个靓团外门里，就能找出大概十个人能够比这个世界线的自己跑的更快。 毕竟打破极限的不只自己一个，精气充沛的也不只自己一个，再加上自己的无相风劫腿只练到了第一层的精深。相对那些练到三层的高手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单论跑步，说有十个人比这边的自己跑得快，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况且自己也没有全力以赴。 他本就不想太过出格，所以已经控制了自己。没有灌注精气，没有使用炸膛，自己已经很克制了。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这么克制了，竟然还是打破了这个世界线的最高纪录！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个世界——全是弱鸡。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刘校长仔细观察着石铁心的表情。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不可置信、看到兴奋若狂、看到坐立不安、看到踌躇满志、看到年少得志时极难避免的得意忘形。 但是再度让刘校长感到震惊，甚至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上面那些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眼前的大个子似乎确实有些吃惊，然后有些若有所思，然后——没了。那张脸上没有任何失控的表情，似乎这件事本身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这家伙！ 这是个什么心性？ 刘校长觉得，就算是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淡定。不管这个少年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修养好涵养好能够自我克制，都是真的不得了。 旁边的辛主任没有在石铁心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表情，反而忍不住有些不吐不快起来：“同学，你不明白吗？你打破了世界纪录啊！你这么强大的长跑天赋，只要进行系统的训练，肯定还能够有很大的提高！” “只要你真的有实力，省青运会、省运会、南直隶综运会、国家青运会、国家锦标赛，甚至世锦赛和奥林匹克运动会，全都在等着你大展身手啊！” “哦？”石铁心这个时候有些意动了：“有这么多比赛吗？” “你、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辛主任瞪大了眼睛。 石铁心有些赧然。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线有这么多运动会。单纯的跑步、跳远、跳高什么的，在主世界线那是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简单的比赛，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大行其道、演变成了这么复杂多样的体育赛事。 这么一说，自己刷天赐金光的机会岂不是大把的有？ 想到这一点，石铁心终于激动起来。 看到石铁心意动了，辛主任也立刻来劲了：“只要你想参赛，大把的比赛等着你参加。而这些比赛，任何一个都能够成为你的进身之阶。现在我国在体育赛事上，尤其是在田径比赛上积弱已久，最高联席会议已经将体育强国摆在了很高的位置。” “全国人民都在期待着我国健儿能够在国际赛场上一展风采，打出东方气魄，打出炎黄精神。只要你能够好好参赛、好好获胜，可以说必然会名利双收！” 哦哦哦！ 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事吗？ 不用打架不用拼杀，只要简单地跑跑步就能名利双收？ 这个世界线真的太好了！ 看到石铁心的眼睛亮了起来，辛主任趁热打铁道：“如果你能够打破世界纪录，尤其是在奥林匹克赛场上扬我国威的话，你将永远是我校的优秀毕业生、优秀校友会的一员。未来发展一帆风顺、前途无量！” 第374章 有求必应刘校长 这个好这个好，我最讨厌的就是一波三折，最喜欢的就是一帆风顺、就是碾压式胜利。 辛主任浑身都要燃烧起来，如同带着光环的天使一样，双眼闪亮的伸出了手：“来，转到体育系来吧，我会把你训练成最强的田径运动员！” 但辛主任话一出口，对面极为意动的大个子却立刻冷静了下来，果断的摇头：“不了。” 辛主任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感谢辛主任相邀，但我不想转为体育生。” 辛主任有些不可置信：“你、你开玩笑的吧？” 石铁心表情郑重，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不是玩笑，我不会转为体育生。” 辛主任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脸憋得通红：“不是、你、这——为什么啊？” “因为我要学习。” “学……”辛主任简直要气绝。 学习？ 不是，我说小哥们，你这天赋足以震惊世界，跑一个冠军回来就受用无穷。不说外围的金融活动，单单只是国家奖励就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学个屌习啊学！ 辛主任脑门快要飙血了，但是又不可能对石铁心恶语相向，只能憋的内伤都快出来了。 一直默默旁边的刘校长见状，声音和缓的暖场道：“石同学，你有这种上进心是再好不过的，如果全校学生都能像你一样，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发愁了。不过为了帮助你做出正确决定，我想先说明一下，如果你能够保持今天的这种运动状态的话，我保证，直接保送你去京华大学。” “感谢校长。但是，我所求的并不是保送。”石铁心感受了一下状元石的意志，表情平和但坚定：“我是一个学生，至今为止一直都是个学生。我要做的，我最想做的，就是靠自己的努力提升自己、精进自己、充实自己。” “我当然想去京华大学，但我不希望自己只能保送去体育系。” “要去，就要用自己的硬实力，堂堂正正的击败所有天才学子，直接打进去。要去，就要让京华大学敞开大门，所有专业任我挑选。” “奥林匹克的冠军当然举世无双，我自然也向往这份荣耀。” “但是，对于我个人来说，十个金牌，也换不来一个高考状元。” “我。”石铁心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斩钉截铁道：“要成为——状元石。” 嗡嗡嗡！ 状元石的意识结块猛烈地颤抖着。他似乎在石铁心的话语中汲取到了莫大的力量、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更似明心见性，了悟自我。 石铁心不知道状元石的精神结块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感受着那激动的震颤，他知道自己的想法确实就是状元石所想、状元石所愿。 刘校长有些发愣的看了石铁心片刻。 普通少年就算叛逆但多少也能做做工作，但是眼前这个石铁心，从他的双眼中就看得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叛逆少年，这是个百折不挠的真正硬汉！ 这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极难改变。 但、但这么好的天降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吗？一个眼看就要冉冉升起的体育超新星，竟然因为想当高考状元就这么扔掉自己的一身天赋吗？ 没道理啊这个！ 石铁心想了想，忽然问道：“对了，我想问一下，普通学生能够报名参加刚才说的那些比赛吗？” 嗯？ 刘校长一愣，然后看向一直憋着的辛主任。 辛主任也是一愣，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应该可以吧……” 赛制上也没说不允许普通学生参与，只是从前根本没有能够参赛的普通学生而已。 “那就太好了！”那么多天赐金光，不去弄回来的话简直是犯罪！石铁心笑起来：“虽然不能舍弃学业，但是既然我有这种能力，我也愿意为校争光。” 刘校长顿觉柳暗花明，惊喜道：“你愿意参赛？！” “非常乐意。”石铁心一脸坦诚：“能够名利双收，谁会拒之门外？” “那就好，那就好！”刘校长兴奋的搓手：“石同学，每一个运动员都要有赞助才能走的顺利。既然你有心为校争光，我现在就代表凤鸣一中校委会承诺你，我校将成为你征战赛场的坚实后盾。” 凤鸣一中缺状元吗？不缺。状元当然重要，但凤鸣一中隔三差五的总是会拿出状元之才来的。 但是，奥运会冠军？ 我的天，如果这事儿真能成，我老刘将会在一中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将因发掘、支持了这位体坛超新星而功德无量，提拔升迁可以说是近在眼前。 于是刘校长此时极端豪爽：“只要是比赛所需，尽管开口，能力范围内的我绝不吝啬！辛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到石铁心愿意参赛，辛主任也缓了过来，没有再在脑中风的边缘疯狂试探。不过辛主任还是有些纠结：“我还是推荐你进行更专业的训练。” “这样吧，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下午放学之后我会去进行相关训练。”反正掠风腿也要练，炼体同样也要练，石铁心原本就准备抽时间练的，既然如此何不借一借凤鸣一中的东风呢？ 刘校长都说了要全力支持，这个支持可不能只是空口白话，石铁心立刻开始提要求：“刘校长，我希望学校能够让我借用相应的训练设备。” “没问题！”刘校长拍着胸脯：“说什么借用不借用的这么见外，需要什么设备就告诉我，只要有的都给你用，没有的我校立刻去采购！” 设备的事儿就这么搞定了。 “校长，因为体育训练一定会耽误学习时间，我想，在我校名师有空的时候，我能不能偶尔过去旁听一下？” “石同学向学之心真是让人感动。这样吧，我和校委会商量一下，在每周六组织一个特别提高班，由精英教师授课。只要这个提案通过，石同学就可以去全程听讲。” 好了，名师指点的事情也搞定了。 前些日子困扰自己的所有问题，几乎都被搞定了。 真没想到还能这样弄，石铁心有些开心。 刘校长继续展示自己的大方：“石同学，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只要是合理的，我一定支持你！” 第375章 随便吃随便喝 还有什么要求？ ——哦！ “确实还有一件事。” 而且是一件很要紧的事。 “这个……”石铁心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来了！刘校长暗暗吸了口气，做出了自己会被狠狠大敲一竹杠的心理准备。刚刚那两个要求都是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事不过三，这第三个要求肯定要上硬菜了。 这个学生比较成熟，大概是想通了其中关隘。能破世界纪录的他现在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他离了凤鸣一中什么问题没有，但凤鸣一中、尤其是新上任的刘校长自己，却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肯定是要榨不少好处出来。 不过没有办法，这都是前期投资，甚至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常态。反正是学校出钱，又不花自己一分钱。刘校长在心里估算了一个价位，然后等着石铁心狮子大开口。 “这个……校长，主任，进行大量的体育训练肯定需要吃很多东西。但其实……其实我的饭卡里面已经没钱了。”石铁心貌似有些羞赧：“靠奖学金吃饭实在是吃不饱，我的饭量又大，您看我这……” 啥？ 吃饭？ 刘校长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再看对面羞赧的大个子，刘校长忽然觉得，不管再怎么沉稳大气，少年人终究是少年人。 他或许没有少年人的轻狂。 但他依然有少年人的纯真。 原以为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是真切的现实问题。 刘校长顿时对石铁心好感大增。 而且，听这要求，他竟然是个吃不饱饭的可怜娃？眼泪都快出来了有没有！ “石铁心同学，辛苦你了。”刘校长站起身来，情真意切的和大块头握着手：“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所有的磨难，都会成就你的辉煌。从现在起你可以去食堂二楼，敞开了，随便吃，以后你的饮食，学校包圆了。” 石铁心与刘校长握着手，嘴巴里却忍不住想要咂摸一下。 要什么都没有要吃的实在，就算是要钱也不如在食堂挂饭票方便。有天命任务在那里放着，自己难道还能跑出凤鸣一中自立门户吗？我还厉兵秣马准备杀回精英班呢。 再说了，据状元石的记忆，食堂二楼的饭菜质量好味道佳食材丰富厨艺精湛。 敞开了吃？ 我的血盆大口已经安耐不住了！ “谢谢校长。”石铁心满脸纯真的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 唰，正好有一道金光照破虚空。 看来跳高比赛已经彻底结束了，正好结算自己的冠军回馈。 五点。 奖状小补一把。 出了校长办公室，回到操场，石铁心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正常进行自己的比赛。上午再没有其他决赛，时间到后，全校组织学生开始吃午饭。 呜呜泱泱的抢食大军如同疯狂的野狗，再度去食堂一楼进行撕咬掠夺。 周楠赵青苗等人打算给石铁心摆个庆功宴，石铁心以大业未成、比赛未完为理由婉拒。 四个棒槌期期艾艾的凑过来，也准备给顶头大哥好好庆祝庆祝。顶头大哥同样婉拒，并表示你们四个最近表现还不错。从前的事情暂且就这么放下了，大哥以后也不会压榨你们的口粮。但你们记住，要好好听话，老实办事。 四棒槌立刻欢天喜地，感恩戴德，觉得顶头大哥名扬全校之后非但一点都没膨胀，反而越发有人情味了，比滕超虢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确实好出不知多少。 这才是真大哥啊，四棒槌从此也是心悦诚服的喊一声大哥铁。 搞定这些热闹的人群之后，石铁心脚下一转，自己一个人美滋滋的从另外一个通道走上了食堂二楼。 “这个二楼，装修很豪华啊。” 二楼的装修水平至少在这个世界线，尤其是对于一个学校来说，是相当高端的。石铁心闻了闻味道，嗯，空气清新，看来有换气设备，总算是离开垃圾班那无处不在的微醺了。 走到窗口前一看，嚯，竟然还有带属性的精品菜式！ 这水平，比之楼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阿姨，这个这个和这个——”石铁心点了三个清淡小菜：“这三个不要，其他全要。” “全要？”阿姨怀疑的上下打量：“你吃的完吗？有钱也不能浪费啊。” “没有吃不完，只有不够吃。”石铁心刷卡付款，动作特别利索，有种慷他人之慨一掷千金的潇洒。 一分钟后，辛主任就看到石铁心一脸美滋滋的端着满满当当的大餐盘走了过来，放下盘子，走了回去，又走了回来，放下另外几个大盘子，然后又走了回去。 如是反复，直到桌子摆满当，石铁心才安然落座。 在辛主任呆滞的注视中，石铁心一边效率极高的加工着中央星的食物，一边与辛主任攀谈。 一番沟通之后，石铁心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 自己上午参与的所有项目，除了五千米外，全都只比世界纪录稍低一点，也全部都打破了国内纪录，可以说是国内运动员的最顶尖水平。 但让石铁心皱眉的是，为什么自己获得的天赐金光并不多？ 打破国内纪录的铅球和跳高成绩，只给五点金光。 石铁心一琢磨，明白了展示平台的重要性。校比赛的规模在这里放着，参赛选手的水平在这里放着，一裤裆坐断杠子的人中龙凤在这里放着，石铁心觉得自己能得五点，都是自己严重拉高了比赛水平的缘故。 “看来，竞逐的平台必不可少。只有一个更大更高的平台，才能带来更好的金光收益。与凤鸣一中的合作很有必要，借助他们的推力才能快速进入更大的平台。”石铁心一边思考着，一边撕咬着，一边得出重要结论：“嗯，这酱牛肉味道不错，回头要五斤带走。” 在他不远处，方清绝遗世而独立的吃着自己的饭。 吃到最后，放下筷子，方清绝抬起头来注视了石铁心三秒钟，然后才收拾碗筷端盘走人。 远处，看着安然在二楼餐厅就餐、并与辛主任相谈甚欢的石铁心，王金全瞪大了眼睛。注意到方清绝的注视，王金全又将眼睛眯了起来。 第376章 楚老师：略略略 下午，运动会照常进行。 各项目分门别类，预赛初赛搞得欢快。唯有一个决赛便是男子标枪，比了半个下午总算比完。 场地有限，石铁心自己也没练过投枪类功法，生怕仍偏了扎到谁，于是收了力气。一枪扔出去，扔了个六十多米。距离世界纪录的九十多米当然是差得远，距离国家记录也差得远，但在校园里面找不出第二个。 石铁心收获了自己的天赐金光：四点。 同时，全校各班级总积分榜上，高一二十八班再加了一个冠军，领先其余班级，与高一三班不相上下。 二十八班的学生们开始犯嘀咕。 “高一三班那些豆芽菜怎么会与我们并列？” “他们班的方清绝在所有女子项目中也都是第一，和大哥铁得点是一样的。” “这么牛逼？有点厉害啊。” 下午的比赛热热闹闹的过去了，王金全的播报转变风向，从上午的各种不看好变的开始帮石铁心大吹特吹，吹的大哥铁在赛场上似乎样样全能天下无敌，吹的二十八班学生一阵舒爽。 石铁心自己倒是全然不在意，只在饭点开开心心的去二楼又扫了一顿大餐。 不花钱，吃的又舒服，精品养身精食摆在那里任君挑选，这已经是石铁心有生以来吃的最舒畅的时候了。 连吃加拿打包一大堆，一天六顿一顿六十缕，一共是三百六十缕精气。石铁心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过上这种美好生活，恨不得自己马上再弄到几百点天赐金光，一口气把嫖赌抽三法也全都充值出来，一天九百缕精气爽爆。 晚上，石铁心照常去上了夜自习。 前些天他拜托楚老师去购买一些适合自己使用的辅修秘录，楚老师现在对石铁心是千依百顺，也不管石铁心买那些初中练习册到底是要干什么，立刻拍着胸脯去书店寻摸了一圈。 凤鸣一中的班主任老师在书店中个个都牌面很足，少不了门路，比周楠可靠多了。楚老师走渠道之下很快就弄回来大量优质练习册，甚至有各省市初高中名校的题库汇编，包括专项竞赛的习题册等，一口气弄回来一大包。 石铁心搭眼一看，放眼望去没有一本低于极品品级的，心中对楚老师的能力大加赞赏。热切而诚恳的感谢过楚老师之后，石铁心欢天喜地的开始继续刷题。 看着石铁心专心致志做题的样子，楚老师不由感叹，像石铁心这样的只要输入几本题库就能输出一个满分的学生，才是真正的好学生。高效，稳定，什么事都不用管，这种学习机器才是凤鸣一中的楷模啊。 “铁心，”楚老师深情款款的说道：“我听说你每天去自习室找座位要浪费很长时间。刚刚我和校长申请了一下，以后给你一套教室的钥匙，你自己在这里学习就好，想学多久学多久，走的时候记得关灯锁门就好。” 他虽然还不知道破纪录的事情，但已经舔的足够的上心了。 即便石铁心下个学期大概率要回精英班，但下个学期这不是还没到吗？凤鸣一中的老师待遇与教学成绩可是直接挂钩的，只要石铁心现在还是自己的学生，那么他取得的每一次好成绩都与自己有关。 要是石铁心能够在期末考的时候考个年级前……别给孩子太大压力，前一百吧。要是他能考前一百，自己就能在所有青年教师群体中抬头挺胸。如果他能考前五十，自己在老婆面前也同样可以抬头挺胸。 要是能考前十名？呵呵，那我就大概率可以向垃圾班执教岗位说拜拜了！ 话说，这么好的学生到底是怎么落到我手里来的？ 回忆一下……哦，想起来了——贾老师和郑主任真是好人啊，哇哈哈哈~~ 楚老师得意而去，石铁心自己也很满意。 那种大哥带上分的感觉再度出现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强更猛烈。他甚至能够感觉到状元石在面对同样题目时的解题思路，让他可以彼此印证互通有无。 而且不用再去专门找座位，确实也让他省了不少时间。 一路刷极品秘录，刷的飞星成串，进度条久违的再度开始赤红起来。精气充足，念气充盈，石铁心一口气刷到十二点多依然意犹未尽。不过再不关灯的话就有点太招摇了，所以他只能遗憾的收拾了材料，决定明天带着去赛场上刷。 回到宿舍，睡了一觉，梦里梦到和状元石讨论题目。 从数学说到物理、说到万有引力，又从物理说到生物、说到教材图片，最后不知怎么的把万有引力和教材图片两个素材一合成，就谈到了惹惹文化传播公司的圣女传说，谈到了老汤和烂仔飞科普的众多知识。 凌晨三点钟，石铁心睡醒了。他坐起来，怔忪半晌，只觉得视界系统里打在生物学进度条上的星星格外的多。 生物学眼睁睁的就从良好变成了优异，并且又前进了不短的距离。 石铁心唤出界面看了一眼现在的六门进度。 【基础数学第二层：优异97】 【基础言辞学第二层：优异46】 【基础物理学第二层：优异33】 【基础生物学第二层：优异12】 【基础化学第二层：良好87】 【基础博物学第二层：优异99】 除了化学，全都到达了优异，并且其中有两门已经快要达到精深了。 “心术突破需要的天赐金光也得留够才行。不知道第二层所需的金光数量与第一层是否一样，现在先按不一样做打算。唉，到处都是缺口啊。” 石铁心翻身下床，出了宿舍，打算去操场好好操练一下。自己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超过世界线水平的运动能力，在这个相对和平的世界线中，自己在体育赛场上大有可为。 翻身爬过钢丝网，刚落地，石铁心正好看到一个人影从跑道上跑过来，正是前几次夜间锻炼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个人。 不过之前那人很少锻炼到超过两点，石铁心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重新规划自己的锻炼时间，以免自己和对方都耍不开。 没想到，今天那人竟然练到这么晚。 大凌晨，还多云，没有电灯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到底是谁，只觉得那人又高又瘦，似乎有些眼熟，就是脚步莫名踉跄。 那人越跑越近，渐至眼前。石铁心正想打个招呼，就看那人影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一扑就是一个大马趴。 噗通，石铁心下意识上前一步敏捷的一接，下一刻就觉得手中一团柔软。 ——万、万有引力？！—— 第377章 深夜昏迷的女人.JPG ——这、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福利？—— ——太生硬了吧！—— ——但……但是……感觉倒也不错……—— 我说，状元石，咱矜持点行不行？矜持一点点！ 别在这里想入非非了！ 刚刚刷题学习的时候咋不见你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又这么主动了？真是下流，畜生，不要老脸，简直与我一路货色，呸！ ——说到生硬……其实一点也不硬……—— ——嗯……也有点硬……—— 石铁心的老脸一下子就通红了，状元石这家伙，难不成是把我闷骚的一面用说心里话的方式展现出来了？不过，状元石你到底能不能说点不让人误会的话，以我的身手，就算是天黑路滑，就算是猝不及防，我有可能在接人的时候碰到绝对领域吗？ 当~~然~~不可能了。 看，我这出神入化的掌法，稳稳的托住了此人的肩头。说是“一团柔软”，肩头嘛，当然是一团。说是“有点硬”，肩头嘛，当然是有点硬。 要不然还有哪里会一团，哪里有点硬呢？ 这么黑的天，这么准的肩，我的掌法也还是不错的嘛，啊哈哈哈哈！ 自豪之中，隐隐觉得似乎有点亏…… 想了这么多，托住的人却没什么声音。石铁心将那人翻转过来凑近了一看，这不是方清绝么？而且，她紧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昏迷了？ “喂，同学，方同学，你没事吧？” 石铁心晃了晃她，她似乎有点反应，但是没有清醒的意识。再摸摸额头，热，汗多。将念气向眼睛的位置努力运了运，稍微能看清楚一点，这姑娘口唇起皱发干。而且她还有些打颤，浑身轻微抽搐，仿佛命不久矣似的。 这种症状石铁心熟悉，因为他自己身上也出现过。 原因很简单——累的。 而且不是普通累，而是拼了命的修行，没有控制好，超过了身体的承受极限，然后被本能强制关机了。 这是一种苦修士特有的病症。 “这个世界线里竟然也有这么拼命的人？”石铁心不由对方清绝产生了些认同，扶着这姑娘来到跑道边上，放平了躺好。 这种情况也不怎么用治疗，降温补水补充营养然后休息一下就行。正好，石铁心为了修炼，随身带着大包的饮食。右手拧开个大水壶，左手把昏迷的姑娘一揽，捏开了小嘴往里面灌了些淡盐水。 姑娘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平静了一下，然后忽然挣扎起来，翻身向旁边又将胃里喝下去的东西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石铁心淡定处之，这是正常情况。等她吐完了，拿纸帮她擦了擦嘴，再喂她继续喝水。 这一次不用再捏嘴，她自己知道喝了。不多不少的淡盐水灌下去，这一次没有再吐出来。喊了她两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又闭上。 她似乎有了点反应，呼吸也平稳多了。 “行了。”石铁心将她放平了躺在塑胶地面上，脱了上衣搭她身上给她盖着避免着凉，然后自顾自的开始修行起来。 反正现在精气来的容易，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生死危机，石铁心可以放心炼体。他一口气释放了大量的精气转换为了粉色烟雾，然后打了鸡血一样的暴走起来。 一顿修行猛如虎，石铁心从来没有以这么快的速度炼过体，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株小树苗，每时每刻都有种在抽枝散叶、蓬勃生长的感觉。 一个多小时后，石铁心浑身大汗的跑回来，掠风腿的进度又提升了。 “哦，你醒了啊。”石铁心发现方清绝已经坐了起来，正裹着自己的上衣抱着膝盖，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方清绝开口了，声音很冷清：“原来是你。” “是我。”石铁心拿起水壶：“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有点印象。我昏迷了，你出现了，后面的不知道了。”方清绝纤长的手指微不可查的捏紧了衣服：“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呼……呼……你看我像做过奇怪事情的样子吗？呼……呼……”光着上身一身肌肉的男性抹了一把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副身体被掏空、精疲力也尽的样子。 方清绝呆呆看着石铁心，半晌没说话。最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声音平淡：“若此，那么万分感谢你的帮助。” “顺手的，别在意。”石铁心盘腿在不远处坐了下来，拿出两斤肋排，边啃边说：“你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锻炼太过，练脱劲了。对了，你吃吗？” 石铁心把肋排往前一递。 方清绝摇头：“不了，谢谢。” 石铁心不以为意的收回来，女孩子在外面确实要多些防备心，要不然就太傻了。 “回宿舍睡一觉歇歇，这两天你可能会觉得乏力恶心头晕脑胀浑身疼痛，但只要多休息少运动、营养补充跟得上，过段日子就没事了。” “知道了。”方清绝站起身，将石铁心的上衣递过来，对着石铁心认真道：“五千米，你跑的很快。” 石铁心接过衣服：“你也同样跑得很快。” 方清绝没有再说话，对着石铁心点点头，然后便麻利的翻身爬过了铁丝网，回宿舍区去了。 石铁心默默看着方清绝的方向，半晌后，才喃喃出声：“一个没有任何精气念气修为的普通人，一个没有生死危机的和平世界，一个锦衣玉食前途不愁的高官后裔，一个生来美貌凭姿色就足以吃饭的美女，竟然能够学习全年级第一的同时在凌晨三点锻炼到脱劲？” “这特么，还有别人追赶超越的路吗！” “这样的人都这么努力，我就更不能懈怠了。” 石铁心一拍膝盖站了起来，心中给状元石发着信息：咱们最近别考虑什么万有引力了，还是先把化学补一补吧。期末考要是考不回精英班，以后见到方清绝或者见到凌星见，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就更别提什么做朋友了。 状元石表示大佬说得对。 石铁心继续大吃二喝补了一波精气，刚刚干瘪的假丹眼睁睁的就充盈了起来。一看快五点了，石铁心琢磨着这个时候去教室应该也不会太扎眼，于是跑去教室开门开灯继续刷题，快乐的像个偷偷逃家上网吧的孩子。 第378章 拱火 将化学补到优异的时候，正好天也亮了。石铁心按部就班跟着节奏走，跑了操吃了饭，假丹愈发充盈。蹲坑的时候内观了一下，看了看假丹的体积，再想想从前养精的艰难，只觉得现在假丹一缩一涨就跟闹着玩似的那么轻松。 拿着练习册，石铁心神采奕奕的站在操场上，决定今天横扫赛场，刷金光不忘做题。 然后，他就看到了同样拿着习题集的方清绝，一样在场上做着准备运动，精神头似乎也并不萎靡。 石铁心有些迷惑了，走过去直接开口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好好躲起来休息，上赛场干什么，客串当模特吗？ 方清绝的目光落在了石铁心手里的习题集上，声音淡漠的回答道：“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啊？ 石铁心更不明白了：“身体不难受了？” “不难受。”方清绝旁若无人的做着拉伸运动：“没问题。”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天赋！！ 石铁心呆了，酸了，呆酸呆酸的。 他不由目光深邃的回忆往昔。 想当初，我练功夫练脱劲的时候，那真真是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可这丫头只是休息了几个小时而已啊，怎么就这么精神了？ 难不成，她吃了刘校长口中的“肾铁强”？ 但是，看这姑娘神采奕奕的，不像是靠外力硬撑的样子。 “该我参赛了。”方清绝对石铁心点点头：“各自加油。” 说罢，她就不急不慢的走去了点录处，在这个世界线的女生之中简直是鹤立鸡群。几分钟后，这只鸡群中的鹤就甩开大长腿，像扇着翅膀飞一样，于一群男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风一样冲过了终点线，赢得了女子二百米决赛总冠军。 精英班后援团再度上线，为自家王牌打call。 “这家伙，跑的比昨天更快了。” 石铁心盯着方清绝的大长腿看了半天，没看出特别膨胀的肌肉，没看出酸麻肿胀的痕迹，没看出斑点疤痕或瑕疵，没看出欧型腿与变形腿。 除了漂亮，就只剩下强力了。 石铁心顿时觉得自己拥抱了一整个酸菜园子。年少时谁还没有个潇洒的侠客梦？谁还不想当个衣袂飘飘的美型公子？谁还不像耍一手精妙绝伦的帅气剑法？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这一身肌肉啊！ 呜呜呜，让我哭会儿…… “哟，哥们，选了个好地方啊。”一个有些骚有些贱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石铁心一扭头，发现一个眼熟的、剑眉星目的小白脸，正与自己肩并肩站在一起，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好地方？”石铁心有些不懂。 然后，就见女子四百米跑开始了。 这一次参赛的女生全都是弱鸡。 但是，重点似乎不在快慢上面。 两个人，四只眼，脖子往右扭，一个姑娘吨吨吨的带球跑过，脖子一路追踪至正前方。再弹回右侧，又是一个姑娘吨吨吨的弹跳而过，脖子同样追踪至正前方。 一串九个姑娘跑了过去，两人的脖子同步率很高的来回扫描了三次。 原来是这个意思，果然是个好地方…… 不！不对，我没有，都是……都是状元石，是他做的，大家不要误会我啊！状元石，你这孩子也太调皮了，快，跟大家道歉！各位，他还只是个孩子，看在他一个打你们十个的份上，原谅他吧~~ “哦，我有灵感了！”那个骚兮兮的家伙忽然一拍巴掌：“人生难免起起落落，人生难免顿顿挫挫，人生难免反复跳跃，颈椎要骨折……” 那家伙旁若无人，摇头晃脑吟咏着走了。石铁心也免了尴尬，左右看一眼没发现有别人注意这里，然后若无其事端出了大哥架子。 一上午，方清绝在赛场上大展神威。只要是她参加的，各种比赛没有不夺冠的。在凌星见富有激情的解说下，方清绝很是在校园中圈了一大片粉。作为学习运动双无敌的女神，高一三班学生就差把“一代天骄”四个字放到明面上喊出来了。 “方清绝学妹当然是了不起，但我们男生也不让她专美于前。甚至说，在我看来石铁心学弟的水平要更胜一筹。” 王金权大吹大擂的开腔了：“石学弟同样也是体育全能，同样也是所有项目均得第一。但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注意到，虽然我没有拿到他的具体成绩，但我发现每一次他获胜的时候，他都会比第二名高出许多。” “方学妹是勉力获胜，石学弟则是遥遥领先。所以，虽然男子项目和女子项目是分开的，但若把两人放到一起、放到同平台去对比的话，我想，方学妹也不是这位垃……普通班学弟的对手。”王金权笑眯眯的：“你觉得呢，星——” “诶，各位同学，我这里刚好收到了一份投稿，让我们看看。”凌星见接过了一张传过来的纸，定睛看了过去：“这是一份个人投稿，题目是《观运动会有感》，作者是——夜色。这位笔名为‘夜色’的同学带来的是一首诗歌，内容如下：” “人生难免起起落落，人生难免顿顿挫挫，人生难免反复跳跃，颈椎要骨折……” 王金权的话语被打断了，但王金权的影响倒是稍微有了些作用。 方清绝新圈的小迷弟小迷妹们不忿于王金权的判断，觉得这学生会长是不是眼瞎，怎么能把那个垃圾班的家伙拿出来跟我们绝绝相提并论呢？ 垃圾班学生则愈发嚣张，觉得这个学生会长还是有点眼力的，当然是我们大哥铁更厉害，威震八方。 “大哥铁，第一！”和“大姐，绝了！”的呼声交相呼应，仿佛在打擂台一样，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石铁心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这种小事。 他只是努力参赛，不停获取第一。假丹的缩小让他无法再维持破限状态，成绩不如昨日，但横扫校园依然毫无问题。一上午过去了，收获颇丰。 男子二百米，金光十五点。 男子四百米，金光十五点。 三级跳远，金光五点。 中午，石铁心美滋滋的吃饭去了。而在一个隐秘的角落中，王金权却和刘敬松见了一面。 第379章 乐趣 “你找我有什么事？”刘敬松看着王金权，神色中带着讨好。 “我找你只有一件事。”王金权神色平淡：“关于上次我们说过的，你想当学生会体育部长的事情。” 高中学生会往往没什么用，在学生会任职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履历。 但是，凤鸣一中不一样。 凤鸣一中是名门高中，普通高考中不算分，但在特殊招录或者走保送渠道的时候，凤鸣一中的学生会干部任职是可以加分的。 那些加分对学霸们来说当然不值一提，但对于体育生便截然不同了。尤其是刘敬松，对于体育部长的位置更是磨刀霍霍、志在必得。 于是刘敬松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举荐我当部长么，还能有什么情况？难道，你想反悔？！” 说到这里，刘敬松脸上的讨好全都消失，表情变得骇人起来。 “我肯定不会反悔，但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也没办法。”王金权淡然处之，完全不在乎刘敬松的张牙舞爪：“你也知道，我要升入高三了。升入高三时，我卸任学生会主席，下一任主席毫无疑问必然是方清绝。” “一朝天子一朝臣，方清绝如果有意推荐自己的亲信的话，校委会是绝对不可能忤逆她的意思的。她的身份、地位、实力，导致她的想法在这个学校里、在学生群体中，就是不可抗力。” “好在方清绝这个人似乎比较寡淡，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没什么想法，这才有了我举荐你的余地，你明白吗？” “我明白，全靠王哥照顾。”刘敬松脸上的狰狞收敛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能得罪眼前这个小白脸：“那王哥你所说的情况变化是……” “当然是石铁心。”王金权理所当然道：“校园广播你也听到了，我不是没为你造势，我不是没为你出力，但你在全校学生面前生生被他超了两整圈还多，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刘敬松的表情再度难看起来。 王金权竖起一根手指：“一次，在所有你们两个都参加的项目中，你一次都没有赢过，全败，而且是彻底的惨败。这样的成绩，你让我怎么向校委会推荐你？就算我举荐了，只要有他在前面，谁能看得见你？” “这、这——”刘敬松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大叫道：“那个小王八蛋难道想夺老子的位置？！他想当体育部长？！” 王金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据我观察，他大概率是不会争夺什么体育部长的。” 刘敬松狠狠送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没问题？刘学弟啊刘学弟，你竟然天真的像个傻子一样。”王金权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不明白吗，问题不在于石铁心，而在于方清绝。现在她在赛场上和石铁心拼的如此激烈，一个女生能做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方清绝是个要强的人，是个绝对不甘于失败的人。” 刘敬松有听没有懂，一脸懵懂：“那又怎么样？” “可惜，她马上就要失败了。”王金权缓缓道：“我推测，方清绝在班级总分榜上，很可能比不过石铁心，因为体育运动也并不总是单打独斗。女子接力，就是她折戟沉沙的地方。拿不到冠军，总积分榜上就会落后一步，然后再也追不回来。你想想，方清绝这么高傲的天之骄子，输给了一个垃圾班的垃圾，她能忍的了吗？” 刘敬松还是没明白：“应该气不过吧，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赢了，倒还罢了。可她输了，所以她一定气不过。现在，她上位成为学生会主席，选择班底的时候她还会用你吗？”王金权的嘴角微微咧开：“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我会直接把你否决掉。我宁愿随便找一个根本不擅长体育的人，也不会用你。” 刘敬松受不了了，大叫起来：“凭什么？我才是体育队里最棒的那个！” “但在石铁心面前，你只是个废物。”王金权的声音轻轻的，如同缥缈的瘴气、毒雾，透人骨髓：“你是一个完败者，一次都没有赢过他。我要你这样的部下干什么？再遇到石铁心的时候，你只会丢、人、现、眼。” 刘敬松瞪大了眼睛喘起了气，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起来，额头青筋崩崩直跳，死死盯着王金权仿佛要生撕了他一样。 王金权却毫不畏惧，反而向前逼了一步：“怎么，你还想打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动我一下，你猜猜我能把你怎么样？” 王金权一眯眼，气势竟然非常骇人。刘敬松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心中有些惊惧，但又有些羞惭，渐感恼羞成怒。 “行了，你走吧。不是我没帮你，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没出息。”说罢，王金权转身就走。 刘敬松又羞又恼又是失落，满脑子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王金权状似无意的声音飘了过来，沁入他的心底：“你哪怕能赢一次呢，或者能为你的新主子分忧解难呢，都能稍微有点指望。” 嗯？ 刘敬松不是很懂，但只觉王金权的声音在心底回荡，某种想法在蠢蠢欲动。 刘敬松跺跺脚走了。 王金权却走入洗手间中。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去挑拨刘敬松？” 在他的眼中，正是镜子中的自己在向自己发问。 然后现实中的他眯起眼睛，自我回答道：“因为刘敬松是个蠢货。他冲动易怒，不顾后果，没有脑子，而且这件事关乎他的前途未来、切身利益，他是最有可能被利用的那一个。” 镜子中的王金权又怒目圆瞪：“我不是问这个，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阴谋挑事，为什么要损人不利己！” 现实中的王金权又眯起眼睛，声音阴沉：“你错了。损人怎么会不利己？损人本身就是利。” “刘敬松，为了方清绝而去对付石铁心，石铁心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方清绝身上。方清绝自然是高高在上，但石铁心这贱民也不是好欺负的。他能够把藤超虢逼走，就不是个会低头的人。” “而且，我可是听说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石铁心，很可能是个体坛超新星呢！” “一个体坛超新星，一个省督独女一等贵族，他们厮打在一起，最后到底是谁收不了场呢？” “就算无法如我所愿般发展，也不过是两句话的事，惠而不费。可万一如愿了呢？”现实中的王金权裂开嘴，于是镜子里的王金权也同样裂开嘴，互相露出了一个阴森古怪的笑：“这么一场大戏，不是挺有乐趣的么！” “就让我好好看看，一等贵族的丑态吧……” 第380章 方清绝失利 下午，比赛继续，而且绝大多数项目都渐渐走入收尾。 石铁心继续斩获着自己的战利品。 男子八百米决赛，刘敬松拼了命的追，但没有用，石某人一路领跑，成功收获十五点。 男子三千米决赛，刘敬松再度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但还是没有用。石某人不仅一路领跑，而且轻松的超了他一圈还多，再度入账十五点。 至此，石铁心的天赐金光总量达到了一百零五点，总算又看到一张满满当当的大票子了。 石铁心开开心心的在视界系统里面体会着丰收的感觉，并踌躇满志的思考着到底该不该立刻再充值一层自在小法。 而此时，刘敬松的眼神却越发阴狠起来。接连不断的、毫无反抗之力的败北，让他不得不动起了歪念头。满场尽呼“大哥铁”，反而让刘敬松激起了狠劲，压榨着脑子想搞点什么鬼出来。 石铁心则继续着自己的好心情。 尤其是当他席地而坐，成功的刷通了一本绝品等级的《小学数学奥林匹克应用题精彩选集》之后，他就更开心了。 这本不厚不薄的选集，是他一整天的奋斗成果。虽然是小学题，但是里面的题目类型复杂难点繁多千奇百怪且别出心裁，让石铁心大开眼界，同时也是大呼过瘾，一整天下来做了个不亦乐乎。 一整天虽然都在比赛，但真正用来竞逐奔驰的时间并不多，加在一起也就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被他利用起来，正好刷通了一整本的应用题。 这本书的难度和趣味度即便对于状元石来说也很是趁手，于是两个意识凑在一起，研究了一天的数学。 当石铁心彻底通关之后，哗啦啦的星星就像喷射的水流一样飞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撞在数学第二层的进度条上。 就像是攒了好几个史诗任务的经验一并用来冲等级一样，第二层数学简直是一飞冲天，轻轻松松突破精深境界，并且一口气向前突破到第36刻度方才罢休。 “这个进展速度比从前带上分更快，可能是因为根基更雄厚，也可能是因为意识沟通更便捷。”石铁心美滋滋的看着数学进度条：“再刷几本绝品秘录，数学第二层也要收官了。” 但是随后又涌起了一阵烦恼。 到底是立刻充值自在小法好呢，还是留着金光氪数学呢？ 神功当然是越早修行越赚，但根本心术也肯定不能拉下。而且期末考也不远了，第二层心术可没法送自己回精英班，至少要第三层优异才行。 如此一来，自己就更不能拖延数学晋升的时间。 “唉，还是穷。要是还能多弄些金光就好了。”石铁心拿起时间表：“让我看看，这个运动会还有什么项目——跳兔子？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石铁心试图搞明白“跳兔子”的内涵时，他便听到了凌星见情绪饱满的声音：“各位同学，下面即将举行的，是本次运动会女子正式项目的最后一个，4乘100米接力赛！经过了激烈的角逐，有八个入选班级正在做热身准备！” 王金权坐在一旁，甩出一口清朗的嗓音：“而备受瞩目的高一三班女子接力队，也同样出现在这场比赛中。” “在方清绝同学的夺目表现以及三班各位女同学的努力拼搏中，三班成功杀入决赛。不过三班主力队员有一位因脚伤而无法参与决赛，不知临时替补的同学能够扛起重担吗？” 各位参赛选手正在各自的位置热身，其中高一三班的女生们尤其紧张。在一大堆运动少女之中，三班的学霸型女生本来就很吃亏。如果不是最后一棒的方清绝表现神勇，多次逆转局势，她们早在预赛的时候就被淘汰了。 三班女生一个个表情严峻，现在被王金权一说，弄得她们连手脚都快僵硬了。 凌星见连忙暖场：“其实不论输赢，尽力就好。一场友谊赛，超越自我才是最大的价值。作为高一三班的一员，我已经非常自豪。如果不是因为有播报任务在身，我愿意去与姐妹们一起承担压力。” “星见说的没错，超越自我才是最大的收获。”王金权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朗，听着就像个典型的正派客观人士：“只是对于方清绝同学自身来说，可能这个难关会更难过一些。” “她一个女孩子一路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给班级争光，为集体争荣誉。” “这是最闪耀的新时代独立自强女性精神。” “看看她拿下的冠军，这些胜利的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辛劳和汗水，到底有多少坚持和努力，我是连想都想象不到的。” “可如果她在这个项目上失利的话，班级总积分榜上就会落后一步，一切坚持尽付东流。” “方清绝输给石铁心。” “高一三班输给二十八班。” “这样的结果，我想，方清绝同学肯定是不愿意看到的。” 方清绝现在粉丝不少，毕竟实力身份和长相在那里放着，天然就很容易圈粉。王金权这么一渲染，看台上很多地方都骚动起来。 垃圾班混子还在没心没肺的嚷嚷，觉得王主席很有眼光，我们家大哥铁赢定了。但凌星见却若有若无的看了王金权一眼，目光深处闪过一丝不喜。 她正要开口再说什么，那边的裁判已经发出了指令。 “看啊，比赛开始了！”凌星见只能回到比赛播报中来：“第一棒的同学们冲了出去，她们速度都很快！” 看台上立刻沸腾起来。 “二棒起步，二棒交接，哦，看呐，六道的选手把接力棒甩飞了，快捡起来，赶紧追！” 看台上尖叫。 “三棒交接完成，三棒！跑啊三棒！三班在三棒的时候落在了后面，只能看第四棒了！” 看台上嘶吼。 “第四棒交棒了！三班是最后一个交棒的，交给了压轴的方清绝！快，她速度提上来了，速度很快，但是似乎与其他几道差太远了！她能只手补天吗？” 高一三班的学生忘情的大喊着“大姐！”“大姐！”，为方清绝助威。 凌星见直接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叫道：“方清绝冲起来了！非常快，她已经追上了三个人，四个，她还没有放弃，她在全力以赴，她、她——” 哇！ 一大堆人在尖叫，然后一大堆人在叹息。 凌星见看着下面的结果，愣了愣，然后无奈坐了下来，微显颓然：“七道的选手提前撞线，方清绝同学是……第二名。” 第381章 刘敬松你立功了！ 班级总积分榜上，高一三班添加了一个第二名，积分涨了不少，暂居第一。但三班学生全都哭丧着脸，因为他们知道这只是表象，男子接力赛就要开始了。 根据积分原则，每一个班级在每一个项目中计算名次最高的那一个积分。这一次三班是第二，但二十八班很可能是第一，那么在班级总积分榜上就会彻底失败。 “好，好，我们希望很大，都好好干！”二十八班的楚老师倒是兴奋的快要跳起来，用手啪啪的拍着参加接力赛的男生们：“拿下第一，拿下冠军，咱们班就是总冠军了！” 一个男生双眼发光：“老师，我记得总冠军有三千块钱吧？” “对，总冠军有三千的班级建设基金。如果拿下了总冠军，同学们，我保证给你们每个人都送份大礼！”楚老师大包大揽。 “嗷——！” “冠军是我们的！” “干死三班的小娘们！” 众人齐齐一静，同时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个男生。那男生脑袋一缩，傻傻改口：“打败三班的小娘……小同学？” “不不，我觉得你刚刚那个口号不错。” “对对，上上上，干死她们！” 啪，楚老师给那些男生一人一个脑瓜帖，让那些没羞没臊的东西都滚蛋。男生们轰然而散，磨刀霍霍准备宰割赛场，给那些精英班的学傻子们最后一击。 男子接力赛开始点录，二十八班学生们都坐不住了，一股脑的涌到赛道旁边，组成了强大的主场通道。 接力赛开始准备了，二十八班学生们也吸饱了空气，拿出最后的声带，准备大叫大嚷。 “预备——！”裁判举起手，全校学生都关注着这边。三班学生也冷眼看着，看着那些得意忘形的垃圾班王八蛋们，心中又是紧张又是绝望。 虽然许多对手在各棒位都散点分布着一些运动健儿，但二十八班学生本身的运动能力就不是吃素的，更不要说压轴的石铁心了。 “——跑！” 裁判手一挥，满场呼喊声响起。嗖的一声，第一棒的周楠已经蹿了出去。 只见周楠运起长期在食堂抢食大军中锤炼出来的抢食腿法，身轻如燕向前疾驰。看！他的眼中满含着对午餐的期待，满含着对晚餐的渴盼，满含着对食堂大妈的憧憬，双腿像无影脚一样来回捯饬，速度绝伦！ 即便有体育生在旁竟逐，但周楠竟然稳稳的跑在第一序列，认真说起来竟然位居第二。 “楠哥！楠哥！”二十八班学生为前任带头大哥献上欢呼。 第一次交棒，稳~~~ 二十八班著名飞毛腿，长期与周楠争夺食堂速狗冠军位置的另外一条速狗，也同样发起了冲锋！看，他的眼中也满含着对胜利的期待，对第一的向往，对自由奔驰的热情，像一条狂奔的野狗一样吐着舌头哈赤哈赤的往前冲，同样速度绝伦！ 有了周楠打下的基础，这条速狗渐渐冲至第一，这赛道就是发挥他天赋的最佳舞台！ “哦——！”“无敌了，无敌了！”二十八班学生同样汪汪叫起来，为这条速狗加油鼓劲。 第二次交棒，依然稳~~~ 第三棒开始起跑了！第三棒的同学似乎差了一些，毕竟一个班级里不可能挑出来这么多能跑的。不过第三棒跑的还是比较舒展的，因为前面的同学基础好，视线尽头的大哥铁实力强，这让他心中很是有底。 旁边有一个人嗖嗖的超过了他，第三棒瞟了一眼，似乎是个体育生。 不过无所谓，他不能超我太多，最多也就是一米。一米距离，对大哥铁来说毛毛雨，洒洒水。 这个冠军，我们赢定了！ “二十八班优势很大。”王金权的声音在全校操场里滚滚回荡：“二十八班在第三棒暂居第二，但是最后一棒的石铁心实力雄厚，这种微乎其微的落后对他来说不是太大问题。” “快要交棒了。” “二十八班是否能够夺得总冠军？” “高一三班是否要饮下失败的苦酒？” “就看这一棒——诶？发生了什么？哦，意外出现了，二十八班的接力棒脱手了！” 时间往前一点点，刘敬松跑在第三棒。 他超越了旁边二十八班的家伙。 他原本能够超的更远，但是他没有。 他看着尽头准备接棒的石铁心，表情阴沉。 当自己班里的同学接过接力棒开始拔腿飞驰的时候，他看到石铁心也开始启动，后面的那个小子正在哆哆嗦嗦的将接力棒伸过去。 就在这时，刘敬松把心一横，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像脱力了一样歪向了一旁，正正撞在二十八班第三棒的手上。 第三棒本就准备交棒，手没有拿很牢。被这一撞，整个人一歪，手中的接力棒竟然掉了出去。 第三棒心中猛然抽紧，但他还算有底。没关系，赶紧捡起来，赶紧送给大哥铁，时间还来得及…… 哗啦一声响，摇摇晃晃的刘敬松脚下乱踩，竟然将交接棒一下踢了出去，咕噜噜滚落在场外的人群中，一时间看不到飞到了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敬松嘴里大叫着，貌似积极的去找那根接力棒，似乎想要将功折罪。但实际上，他乱跑乱冲，反而让四周的二十八班学生也都混乱了，找不清接力棒的位置。 “哦？！看啊，这绝对是个巨大的意外，二十八班的接力棒竟然掉落了！”王金权拍案而起，变身最公正的客观人士：“这可是谁都无法预料的情况，二十八班的夺冠之路平添曲折，但我相信刘敬松同学应该不是故意的。” “不过，”王金权话锋一转，嘴角忍不住溢出一点点古怪的笑：“客观上来讲，刘敬松同学算是为高一三班立了一功。二十八班落败，三班必然成为第一，刘敬松这一下可以说是让三班局势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刘敬松，三班应该谢谢你。” “你为方清绝立功了！” 三班学生立刻鼓噪起来，嗷嗷大叫。二十八班则纷纷怒吼，恨不得立刻挽起袖子冲上去把刘敬松打一顿。 场面开始变得失控。 第382章 不是我。我知道。 刘敬松被人推搡着，脸上又无辜又惶恐，但实际上他很高兴。如果二十八班真的打了自己，那么二十八班一定会被集体处理，即便最后真得了总冠军，也肯定要被罚下的。 同时，他也看到了人群中醒目的凌星见，正在快速向这边走过来。凌星见似乎看了他一眼，刘敬松则立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绝对是为这个新主子立功了。如果能真的挨顿打，这功劳就更显得壮烈了。 就在这时，石铁心一声大吼：“全都住手！” 人群一静。 下一刻，有人俯下身，从混乱的人群中捡起了接力棒，扔向了石铁心。 竟然是方清绝！ 二十八班学生看着她，有些意外。石铁心却没有多看，他只是接过接力棒，然后开始向前飞奔。啪啪两声响，两下炸膛使出，石铁心咬紧牙关向着终点全速冲锋。 “看啊，石铁心同学也开始加速了，速度很快！”凌星见开始开火：“他没有放弃，他奋起直追，他超过了三个、四个、五个同学，他、他、他获得了——” 嗖，有人撞线。 有人紧接着撞线。 凌星见表情古怪的说出了结果：“第二名。” 满场喧哗。 班级总积分榜上，二十八班的积分也加了同样的一部分，再度与高一三班齐平。 王金权看看积分榜，又看向有些激愤的二十八班学生，还是用那种特别正派客观的朗声说道：“既生瑜，何生亮，依然是平局，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二十八班学生非常不忿，叫嚷着要干死刘敬松，叫嚷着要重新再比一遍。路过的三班学生则讽刺的怼了回去，说赛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掉个棒就要重新比，那么女子比赛也得重新比，因为女子比赛也掉棒了。 楚老师控制着学生的情绪，然后去向裁判委员会反映情况。 最终，裁判委员会还是宣布比赛成绩有效，无需再比。 不管甘愿还是不甘愿，不管怀着怎样的心情，运动会的第二天就这么落幕了。 晚上。 宿舍中。 二十八班学生，甚至很多其他垃圾班的学生，都在义愤填膺的声讨。 “都是刘敬松那狗日的，找个机会把他弄出学校去，塞尿桶里淹死他！” “刘敬松那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什么体力不支，一个体育生哪有这么容易体力不支？他当他是林妹妹啊！他是蓄意撞我们，而且故意把棒子踢到人群里的！” “刘敬松？刘敬松算什么，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谁啊？” “呵呵，你没听那个学生会主席说嘛，刘敬松这王八蛋可是为某人立大功了。” “你是说方……不会吧，我看到她把接力棒扔给大哥铁的啊。” “哼哼，作秀而已。你啊，做人不能太天真，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刘敬松那王八蛋这么一搞，谁获益最大？当然是某人。整个校园里谁还能指使动别人得罪大哥铁？还是只有某人。既然如此，那就肯定是某人做的。” “可是，为什么啊？人家身份在那里放着，区区一个运动会，没必要吧。” “你也知道她身份高贵，那她能输给一个孤儿出身的、垃圾班的屁民吗？既然赢不了，又不想输，肯定得使阴招喽。某人啊某人，外表光鲜，实际上肮脏透顶。什么一代天骄，什么高官世家，狗屁！官二代没一个好东西，我呸！” “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惹不起啊惹不起。还是大哥铁英雄好汉，唉，大哥铁现在肯定很气愤吧？” “这都十二点了还没回来，大哥铁指不定发多大脾气呢。” 正说着，学完习的石铁心背着背包推门回来了。 “大哥铁！”宿舍里的棒槌们纷纷站了起来，石铁心点头应了一声：“嗯，还没睡？” 赵青苗上前一步：“大哥，那个刘敬松真是故意的吗？” “是。”石铁心回答的很笃定。 一个弱鸡到底是真脱力还是真搞鬼，他现在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很确信刘敬松就是故意的。只可惜他那个时候已经启动向前跑了，无法及时回援，否则说不得他也得“脱力”一把，“一不小心”把刘敬松挤飞出去。 宿舍里的棒槌们立刻咬牙切齿起来。 周楠恨声道：“妈了个巴子的刘敬松，老子绝对饶不了他！大哥铁，刘敬松背后是那个方清绝指使的吗？” “不是。” 众人纷纷惊愕：“不是？但是怎么想都是她的嫌疑最大……” “都给我听好了，也给其他人带好话：第一，刘敬松这件事我自己处理，都别给我添乱，一丁点乱都别添。” “明白！”众人知道大哥铁的手段，都有种兴奋的感觉：“第二呢？” “第二，都别胡思乱想，赶紧睡觉。” 啪，石铁心关上了灯，众人只能各自去睡觉。 凌晨三点，石铁心准时醒来。由于晚自习时的练习，以及梦中与状元石举办的学习角，数学的进度条此时已经延伸到精深55，可谓是进展神速。 石铁心起床，抗好东西，出门，来到了运动场外。 揉了揉大腿，炸膛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一把将满满当当的背包扔进操场里，石铁心两下翻过了铁丝网，轻松的落地。 刚起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是方清绝。 “没走？”石铁心率先打招呼。 方清绝很直接：“等你。” “等我？什么事？” “告诉你一声，刘敬松不是我指使的。”方清绝大概是非常不习惯跟别人解释什么，语气硬邦邦的，就如她此时的站姿一般，没半点女生的婉约，而是像一根铁枪般硬朗、笔挺。 石铁心笑了：“你不用专门说，我知道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个真正的天之骄子。”石铁心的声音宽厚而沉着，让人感受到一种直来直去的巨大力量：“真正的天之骄子，可能合群，可能孤僻，可能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可能沉默坚定的独行，可能性万万千千。但唯独，不可能是个下三滥。” 方清绝闻言，直挺挺的看了石铁心片刻。 然后，她似乎松了口气，轻声道：“你也是。” 第383章 夜话 “我？”石铁心又是意外，又是心虚：“我也算？” 方清绝反问：“你难道不算？” 石铁心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石铁心自己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天赋。人群之中，他只能算是中上之资，不愚笨，脑瓜还行，但也仅此而已。体质还不错，不虚不生病，但也仅此而已。 能够一次次在同阶层中崭露头角，不过是因为足够的自律、足够的努力而已，而且之前那些阶层也并没有厉害人物。 即便是状元石有所谓的“状元”名头，也是一样。当一个普通人能够目标明确且毫不动摇的努力到石铁心这种地步的时候，他也能取得相同的成就。再加上些运气，他也能在这个世界线的中考中考取高分。 毕竟这里的中考之前的学习内容并不是很看重灵性，而是更看重坚持。 而来到凤鸣一中后，这里天才汇聚，真正的骄子比比皆是。且学习的内容比初中时更加艰深难懂，所以状元石的压力才逐步加大，渐渐跟不上精英班顶级人物的进度。本就压力大，再加上滕超虢的骚扰，便让他掉出了精英班。 如今的石铁心之所以在高中生中显得如此出众，不过是因为他以跨越世界线的方式经历了很多高中生无法经历的事，学到了高中生无法学到的本领而已。而且学习可以开智，石铁心一直努力学习，所以一点一点变的更聪明了。 被方清绝夸奖，石铁心确实是有些心虚的。 但要非说不是吧，毕竟水平放这儿了，又太矫情。 于是石铁心很有逼数的点头道：“愧领了，愧领了。” 方清绝倒是很坚定：“不愧。” 姑娘，谢谢啊。但你看到的我并不只是我一个，而是三个人并肩子一起上这才赢了你。石铁心有些挠头，一指体育场：“这个……我去锻炼了。” 方清绝优雅大气的一抬手：“请自便。” 石铁心立刻结束了对话，找到一个地方开始继续炼体。他现在吃喝不愁，每天三百六十点精气，全都投入到精气炼体之中的话，每天仅仅纯靠支付精气都有1.8%的进度。 1.8%听起来很慢，但实际上已经快的飞起。想当初石铁心天天锻炼，练了多少年才那么些？黑尊拼了命的修行硬气功，修了好几年都不到百分之百。 现在，只要稳稳当当的五十六天，就能从一丁点基础都没有，彻底修成一己之力。 石铁心鸡血在身，呼哧呼哧的练了一遭，收获了今天的进度。然后他发现，方清绝竟然没有走，也在操场上锻炼起来。 两人也不说话，各练各的。直到喝水的时候遇到一起，石铁心才好奇道：“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 方清绝拿出一个一看就非常昂贵的水壶：“今天为了等你，调整了作息。” “你几点来的？” “两点。” “不困吗？” “分布式休眠，并不觉得困乏。”说罢，她取出一些精致无比的小糕点，自己吃了一些，又递给石铁心一个：“吃吗？” “吃。”石铁心接过来咬了一口——卧槽！普普通通一小块糕点，精气怎么这么足？嚼一嚼咽下去之后，觉得有一团精气直接从肠胃里炸开了！ 这糕点不会是用实质化的假丹做成的吧？ 当然，不可能用假丹做糕点，但必然用料极其考究，且价格不菲。 方清绝，你爸爸身为一省父母官，给你这么出格的待遇就不怕被纠察吗？还是说，这个世界线的官员们明摆着待遇就是好，不怕被纠察？ 石铁心看着那毫不起眼但牛的飞起的小糕点，有些感慨道：“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努力？” 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就指望你们这些二代们吃喝玩乐当个败家子才有那么一丁点机会超车了。你这么努力，让我们很慌啊！ “因为我不想输，即便是普通的校运动会，我也不想输给你。”方清绝看向石铁心：“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我有太多太多需要努力的理由。不过，归根到底，倒是和你一样。”石铁心看着方清绝，轻轻一笑：“我也同样不想输给你——我不想输给任何人。” “那么，彼此加油。”方清绝背起自己的小包，正色对着石铁心道：“几个小时后，运动会最后几场不再分男女项目，我们一较高低。” 说罢，这个大小姐熟练的翻过铁丝网，回宿舍进行分布式休眠了。 石铁心忍不住觉得好笑。 这个大小姐，干什么都很较真的样子，但是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说起来，她有些像小狗蛋子司崇天，强大，而且纯粹。 或许正是这种纯粹，导致他们更加强大。 “那就一较高低吧。” 这才四点，不过石铁心也不准备浪费时间睡觉了。他收拾好东西，直接去了教室，热情高涨的刷起数学题来。 笔尖落在纸上，思路却透过纸面，投射向遥远的世界线之外。方清绝是个好对手，我不仅要在这里和你一较高低，我更要在主世界线中也和你一决高下。 我希望，总有一天我可以站在主世界线的你面前，再抱拳道一声——承让。 石铁心视野中的进度条燃烧起来了，他整个人也同样燃烧起来了。 不知不觉，天亮了。 不知不觉，运动会要开始了。 今天是运动会的最后一天，准确来说是最后一上午。 石铁心已经了解过了，所有的正式项目都已在昨天下午完成，四乘一百米接力已经是正式比赛的最后一项。 今天全都是趣味运动会的项目，让大家参与度更高，也能更放松。趣味运动项目的冠军也奖钱，但石铁心估计天赐金光恐怕不会给太多，甚至可能连给都不给，毕竟只是一帮弱鸡在那里乱嗨而已。 不过，既然是比赛，石铁心就没准备放水。 不管那个积分总冠军到底能给多少金光，石铁心都不打算让步，这是自己与方清绝之间的默契。 第384章 弱鸡世界线有什么好怕的？ 上午，运动会刚要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已经蔓延开来。 经过昨晚一整夜的发酵，不知道学生之间到底都是怎么传的话、怎么起的哄，总之垃圾班全体学生看向精英班那边的时候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冷嘲热讽更是没有少过。 有人带头向精英班那边喝倒彩，垃圾班许多人立刻响应，看台上嘘声一片，精英班的学生纷纷产生了极大的反感，双方局势紧张起来。 班主任们连忙控制情况，练喝带吼，禁止喝倒彩的情况出现。 既然不让喝倒彩，那么有人开动脑筋，开始高声给石铁心加油。 “大哥铁，真汉子！” “大哥铁，凭实力！” 其他垃圾班学生此时同仇敌忾，全都开始大声叫喊，声势非常壮大。 精英班的学生一看，哟呵，你这是讽刺我们这边不是凭实力吗？你们自己脱手扔掉了接力棒，反而对我们挑鼻子挑眼的，区区垃圾班的垃圾什么时候这么狂了？ 于是精英班的学生也纷纷开始反击。 克制一些的高声声援方清绝，不克制的、尤其是包藏祸心的，则开始说一些过分的话。 “吹什么吹，大你麻痹的哥，一个我们班不要的垃圾玩意儿，还有脸拿出来说事？” 看台上的老贾耳朵一动，听到了身后有学生这么说。老贾立刻烦了，听声辨位反手就是一个大脑瓜皮抽过去，把那家伙抽的嗷嗷叫。抽过之后仔细再看，才发现这个嚼舌的家伙其实并不是三班的学生，而是七班的，名字似乎叫顾少怀。 你这小王八犊子在这里拱什么火呢，给老子滚！ 通电老贾的电压上来了，啪啪几下把顾少秋抽的嗷嗷直叫，抱着脑袋赶紧跑了。 老贾有些焦躁。 他打心底里希望石铁心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精英班，同时，他也确信石铁心迟早可以杀回来。但现在精英班的学生苗头确实不对，如果他真的和方清绝顶起来…… 老贾有些忧心忡忡。 忧心忡忡的不只是老贾，方头煞星郑开明也有些焦虑。 昨天的事他也听说了，现在更是密切关注事情的进展。刚刚垃圾班学生集体向精英班那边喝倒彩，精英班也同样不甘示弱的回击，这些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很清楚，今天的情况其实是集体情绪的爆发。是垃圾班学生长期处在鄙视链的底端、长期被人垃圾垃圾的称呼所积压的怨气，以及精英班学生长期处于鄙视链的顶端、理所当然养成的傲气之间的冲突。 类似于阶级矛盾。 如果这个事情闹大了，或者真的酿成什么后果，对整个凤鸣一中的社会声誉都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在这种氛围中，运动会的最后一上午项目即将开始。 “运动员请就位，二人三足的比赛即将开始，请前往点录处分组。” 凌星见好听的声音响起，运动员们纷纷向点录处集中。参加趣味运动会的学生更多，所以这一集中也特别壮大。 大家很快领好各自的号码。 “现在，进行二人三足的第一场比赛，请01号到18号的所有选手到起跑线集合！” 工作人员大声叫喊着，石铁心则站在了跑道边，想看看这个听都没听过的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三足，谁知道是干啥的，这个学校里面又没通网，也没有什么穿戴设备，石铁心想查都不知道怎么查。 然后他就在跑道对面看到了方清绝，而对方也发现了他。互相给了一个自信满满的眼神，然后都开始观摩比赛。方清绝同样也很认真，她似乎对这项目也非常陌生。 石铁心倒是挺自信。别管这个项目到底是干啥的，总之这个世界线能有啥难的，弱鸡项目而已，自己肯定是赢定了。 自信的石铁心心里非常有底，淡看云卷云舒。 然后，他就看到工作人员给运动员们按照编号两两分好了组。 工作人员绑了绳子。 工作人员检查了绳子。 工作人员撤离了。 “预备——”裁判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发令的声调也不正经了起来：“跑~~~” 石铁心看到一个又高又壮的体育生猛然窜了出去，那是这一组里最具实力的人。然后，那个体育生便啪叽一下拽倒了绑定在一起的胖子。 胖子倒地，纹丝不动，如同勾住了海底的船锚。体育生噗通一下扑街，再起不能。两人共同大吼大叫着，混乱的想爬起来，却只能在混乱中不断倒地。他们只能看着其他人越跑越远，然后又看着其他人在各种不同的位置制造各种不同的洋相。 这场比赛在众人的哈哈大笑中落幕，壮汉和胖子二人组竟然还进了下一轮，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但石铁心的信心确猛然动摇了。 原来这特么就是二人三足！ 糟了，糟了啊，自己误判了形势，盲目乐观了！ 这个项目并不是个实力问题，而是个概率问题，甚至是一个玄学问题。关键问题是，这个玄学项目对自己非常不友好！ 不说实力强弱了，先看看个头和腿长——环视一圈——这世界线的人营养不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跟我都匹配不起来啊！ 万一到时候随机匹配到一个胖子…… 不会不会，不会那么背的。 ——一分钟后—— “第一轮第二场预赛，都过来准备了！九进三，都要争取前三名啊。” 工作人员组织了人手，石铁心表情严峻的看到了自己的队友——吨位很足的胖兄。 胖兄对着石铁心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兄弟，待会儿悠着点，我早晨吃撑了，又没拉屎，现在有点想……总之有点憋得慌。” 石铁心的额头出现一滴冷汗。 “预备，跑~~~” 一顿拼死挣扎，石铁心喘着气，左手连拖带扶，连搂带揽，勉勉强强第三个过线，有了下一轮预选的资格。 呼哧呼哧，这、这项目还是有难度的！ 回头再看跑道上，还倒着好几个没爬起来呢。石铁心又不停鼓舞自己。万幸万幸，自己摊上的胖兄至少身高还成，如果摊上一个个子矮的…… 呸呸呸，不会不会，世界怎么会故意和我作对呢，没这么巧的。 第385章 对不起，世界，我错了 ——十几分钟后—— “第二轮第二场预赛准备了，九进三九进三，都争取进前三啊。” 工作人员组织了人手，石铁心表情更加严峻的看到了自己的队友——身高一米五的瘦小眼镜妹。 眼镜妹看着野兽一样的大块头，有些怕怕的：“同、同学，我腿短，平时运动也少，你看看能不能照顾我一点？” 石铁心的额头出现了更多冷汗。 “预备，跑~~~”裁判乐呵呵的瞅着这边。 一顿拼死挣扎，石铁心再度勉强弄了个第三。那女生几乎是被石铁心提起来跑的，到终点线的时候小脸煞白，就跟受了多大惊吓一样。 呼哧呼哧，这、这项目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不，不能这么消极，还要再鼓励鼓励自己。这位一米五姑娘虽然个子矮腿也短，但至少人家不矫情啊，被自己提起来了都没嚷嚷，能忍能坚持，已经很好了。如果碰上一个矫情的…… 怎、么、会、呢！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至少都是经历过两次预赛的选手，起码的水平应该还是有的。自己再怎么背也不可能惨到这个地步，自己又没得罪老天爷！ ——五分钟后—— “第三轮第一场预赛，过了这一轮就是决赛了啊，都加油了！” 工作人员安排工作，石铁心也看到了自己这一次的匹配队友。 “真是麻烦死了，又热又累，还顶没意思，早知道不报这种项目了。” 一个女生，有点眼熟，似乎是开幕式执旗手之一。长相还成，身高尚可，腿也不短，硬条件还过得去，就是不断用手给自己脸上扇风的动作里透漏着让人厌烦的矫情。 那女生一边扇着，一边侧脸上下瞥了石铁心一眼，脸上的表情让她显得尖刻而丑陋：“喂，大怪物，我先告诉你啊，待会儿你的手可不准碰我。看你这一身是汗的样子，恶心死人了，还不赶紧去洗洗？” 石铁心更多的汗涌了出来。 他忽然抬头看天。 世界，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 你这里的项目——超、难、的！ “预备，跑~~~” 总觉得裁判是在看笑话。 总觉得全体同学都在看笑话。 总觉得远处还有更多人在看笑话。 对，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刘校长，还有你大方脑袋主任，傻乐呵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我拖拽着一个矫情女生往前跑，就让你们这么开心吗？还指指点点的，跟弄着什么鬼主意似的。 我还就不信了，拖着个拖油瓶我照样能跑第一！ 两分钟后，石铁心天旋地转的倒在了终点线旁边的假草地上。鼻子里闻着假草地的塑胶味儿，定定的看着天上的白云，石铁心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身上不累。 心累。 在这个世界线，在众目睽睽之中，那么一个矫情女生，打又不能打，骂似乎也骂不过，就算骂的过也跌份。所以他只能一路忍受矫情女生的矫情，忍受她喋喋不休的口舌。 有那么一瞬间，石铁心真想不管她，自顾自的向前狂奔得了，反正她的体重对自己的拖累还不如她的这个人多。 但考虑到这个世界线的风土人情，考虑到矫情女生被拖行后腿骨骨折、髋骨脱臼、脊柱挫伤、胸部磨平的可能性以及相应后果，石铁心还是安奈住了情绪。 勉勉强强，保底过线，有了进入决赛的资格。 不过过是过了，再这么下去，输肯定是输定了。 唉，算了，做人不能太消极，还是要往好的方向想。这个矫情女生虽然……虽然即不配合嘴巴又刁又毒屁事还多，换个世界线遇到她的话绝对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掠风腿，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但是、但是、但但但……但点啥好呢？ 这都烂到底了这，换个死人过来都比她强！ 算了，别但是了，今天我这脑子跟开了光似的，想啥来啥。万一自己真琢磨出一点更恶劣的情况再应验了可怎么办？就这么放空思想听天由命吧…… 噗通，旁边有人坐倒。石铁心歪头一看，赫然是方清绝。只是平时威风凛凛的天之骄子，此时似乎也是不胜疲惫的样子，整个人都透漏着一种挫败感。 看到同学这么颓废，石铁心就精神了：“晋级决赛了？” 方清绝轻轻点头：“是。” “看你很累的样子，名次怎么样？” “不理想。”方清绝抱着膝盖坐着，忽然叹了口气：“我有些小看这些民间运动了。” 石铁心好奇起来：“还有人会不配合你吗？难不成还有给你捣蛋的？” “没人不配合。”方清绝摇摇头，然后，又目光深邃的看向天空：“只是，有些事情，可不是一个不捣蛋就能万事大吉的。刚刚三轮比赛，可以说是……算了，一言难尽，你能理解吧。” 石铁心顿觉同病相怜：“大概能猜到。” 看着赛场上坐在一起简单聊天的石铁心和方清绝，远处的刘校长将手里的比赛分组匹配表放下。 “要做群体性工作，还是要抓住关键。”刘校长对郑开明笑了笑：“抓住了关键，一切都迎刃而解。” 郑开明看着手中的匹配表，又看看情绪平和了不少的看台，顿觉刘校长高深莫测。 确实，随着沙雕同学笑料百出的二人三足，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都被沙雕快乐跑冲淡了不少。而且石铁心和方清绝的险象环生，也让学生们没有统一高呼口号的机会。 不过当决胜关到来的时候，学生们还是期待起来，想看看两人的第一次直接比拼到底结果如何。 “如果那娘们能匹配到一个咱们的人就好了，也让她尝尝被黑幕的滋味！” “快，谁出点钱，咱们赶紧去买通她的队友！” 二十八班学生想着馊主意，王金权也挂起了阳光的朗笑。在学生们聚焦的目光中，工作人员开始了最后一场比赛的匹配。 “四十六号，第五道。” 石铁心自觉站在了第五道，然后看着没念到的所有人，快速标注了几个看起来就非常危险的目标，在他们脑袋上挂上了“危”字。尤其是在那个矫情女生，头上更是挂了个巨大的“危”，祈祷着自己不会和这几位组队。 但让石铁心冷汗直冒的是，工作人员一路念了过去又念了回来，那老几位竟然一直没有被点到。那个巨大的“危”字领着好几个同样一闪一闪的“危”，跟着工作人员一起碾过来了。 第386章 组队项目真香啊 这是四面楚歌啊！ 这是十面埋伏啊！ 这是天要亡我啊！ 老天爷，我已经认错了，帮我转转运吧！ “九十八号，第五道。” 嗯？ 九十八号，谁？ 大危还是小危？ 下一刻，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了他身边。 正是方清绝。 两人两脸懵逼的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组合。 看台上的学生们也哗然了。这正准备看两人一争高下呢，怎么一下子匹配成队友了？ 王金权的眼睛眯了起来，继续播报：“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只是不知道……” “真是天作之合！”旁边的凌星见忽然一拍巴掌，热力四射的开腔了：“这两个人不管是从身高还是从运动能力方面，都是这场二人三足比赛中最棒的组合！能够分到一起，简直是老天也在成全。我相信他们两个一定能够携手并肩，互相配合，跑出最完美的成绩！” 在凌星见热烈激情的声音中，看台上的不良气氛也散去了一些。学生们也开始好奇，石铁心和方清绝这两个人组合到一起，到底能有怎样的效果。 两人面面相觑，在凌星见的声音中齐齐一愣。 石铁心不由张望两旁，看向了矫情女生，看向了意外进入最后一轮的胖兄，看向了好几个脑袋上挂着“危”字的选手，忽然觉得匹配到方清绝当队友实在是太、棒、了！ 再扭头看向队友，不知道她到底想到了些什么，只是此时此刻那一双丹凤眼也亮了起来。 无言，但似乎不需要说什么。 两人麻利的蹲下，迅速而默契的绑起了绳子。石铁心将绳子绕好，方清绝麻利的接过去绑了个结。穿好扣往两边一拉，嗯，还是个蝴蝶结，不过倍儿结实。 啪，肩膀撞在一起，两人同时面对跑道，身高腿长匹配正好。 裁判就位了：“各就各位——” 一起伏下身。 “预备——” 两人同时低语：“先迈固定脚。”“先迈绑定脚。” 然后齐齐对视一眼，又齐齐盯死了前方。 “——跑！” 嗖，两人一组同时迈出了脚步。 腿长相差不大，以至于两人的习惯步幅都比较一致。运动神经都很发达，以至于互相调整适应的都很快。 没有拖油瓶的烦恼，没有矫情货的拉扯，石铁心只觉自己宛如从地狱来到了天堂，二人三足比赛的游戏体验跃迁式提升。 跑了没两步，两人就基本找到了最合适的步调和姿态。 又跑了没两步，两人都发现对方的平衡和协调力很好，力量储备也很足，还有很大的再加速余量。 互相看了一眼，不用说话，眼睛里都是同样的意思。 冲啊——！！ “呀——！”“好快好快！”“你看他们配合的多好，简直完美！” 看台上的学生们呼喊起来，石铁心和方清绝二人组已经脱颖而出，绝尘而去，快的简直要飞起来。 两人越跑越快，越跑越协调，越协调就越好发力。 石铁心心种舒畅简直无法形容。 去你娘的矫情货！ 去你娘的猪队友！ 我堂堂大哥铁，憋屈了好几场了，这场决赛才是我应有的水平啊！ 石铁心简直要狂笑起来。 嗖。 石铁心和方清绝如同风一般的冲过了终点，毫无悬念的获得了冠军。 “果然，我没有看错！完美的配合，完美的速度，本次运动会最强二人三足组合正式出炉！”凌星见掀起了一轮小高峰：“我左边的同学们，让我看到你们的人浪！” 垃圾班的学生们立刻嗷嗷的掀起了波涛。 “我右边的同学们，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精英班的学生们蹦跳着鼓掌挥臂：“哦哦哦！”“厉害厉害！” 在满场的叫声中，在石铁心与方清绝的携手胜利中，尤其是在凌星见巧妙的气氛管理和话术应用中，之前严重的对立气氛进一步减弱。 三班和二十八班的积分向上提升了同样的幅度，依然是不分高低。同时，个人积分榜上，石铁心与方清绝也依然并列。 不过石铁心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能够有一个水平非常在线的人当队友，能够有一个人无言但默契十足的配合到一起，是一种超脱于胜负之上的快乐。 一时间，石铁心有些回味无穷，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不舍得解绳子了？想当连体婴儿么你们。”裁判过来打趣。 石铁心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还保持着二人三足的状态，连忙蹲下伸出手去拉绳扣。同一时间，另一只手也微微慌乱的伸向绳扣。 你抓。 我也抓。 两人再度一愣，互相对视一眼。石铁心才反应过来，这姑娘似乎也和他一样，忘记了解绳子。 不过尴尬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两人同时抓住了绳扣，但并不是同一端，而是蝴蝶结的两个端。各自抓住一边同时一拉，绳扣解开了，绳子松脱了，绑定的腿脱离了，紧挨的肩膀分开了。 石铁心竟然涌起了一种遗憾。 再看对面，方清绝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不过却注视了他好几秒。 “下一个项目是双脚推车。”裁判瞅着两人：“我说，你们知道什么是双脚推车吗？” 两人同时摇摇头。 “呵呵，到时候自己领悟吧！”裁判也不解释：“不过，这个项目也是个双人项目，可以自由组队。我不推荐你们俩继续组队，因为你们再组队，别人就不好玩了。” 听罢，石铁心和方清绝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别人好玩不好玩关我什么事，我不要别人好玩，我要我好玩就可以了！ 老铁就你了，继续和你组队，没毛病！ 不久之后，开始了双脚推车比赛。比赛方法是一个人架着另一个人的双脚，另一个人双手撑地，像推车一样推着到终点。然后换人，再返回一趟。 裁判一声令下，方清绝率先提起了石铁心的腿。就石铁心这体重，换一个女生过来绝绝对对搬不动，能撑三步都是厉害的。但方清绝双臂力道十足推的毫不费力，石铁心双手捯饬也如同幻影，就像推了个工地小车一样小跑着就到了。 到了尽头一个敏捷的换人，石铁心推着大妹子车往回跑。速度怎样他已经没注意了，他就是只觉得，手掌握着脚腕，冰凉滑嫩的。长腿在视野中延伸，这一双腿真是又白又直又长又细还特别有力量。 组队项目，真香啊。 第387章 难得一见，值了 趣味运动会在继续，组队也在继续。 背气球项目中，两人背靠背夹着气球，像一只真正的螃蟹那样横行霸道跑的飞快，从头到尾零失误，快的让人惊叹连连。 抛接球项目中，两人一抛一接，感觉都不像是在比赛，轻松惬意的就像玩游戏一样就赢了个大满贯。 石铁心和方清绝在组队中越发默契，于是在各个项目中也就越发倾向于互相组队。虽然两人说话不多，沟通很少，但是超越语言之外的沟通却更显灵犀。 不过趣味运动会上也不全是两个人组队的项目，两人总会分开，总会较个高下。 比方说抬香蕉项目。 每个班出八个人，四男四女，全都跨在香蕉形大气柱上，叉着双腿抓着拉手将香蕉提起至裆下。裁判一声令下，这些长了腿的香蕉精就在大喊大叫中摇头摆尾的冲向终点线。 场地上一片鸡飞狗跳，三班学生手忙脚乱，香蕉头频频触地前栽。三班学生又惊又慌，原地打转。二十八班学生则奸笑着在旁边狂飙而过，留下一连串嚣张的笑脸。 然后，二十八班便被另一根打横的香蕉绊了个人仰马翻，最终两个班级都没有成绩，齐齐吃了个鸭蛋。 再比方说大拖板。 每个班十个人，五男五女，脚丫子等距踩在长长的木板鞋上。裁判一声令下，这些蜈蚣精便又开始向着终点飞奔。 这一次二十八班的学生们学聪明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提防四周的突发事件。同时三班学生也学聪明了，同舟共济再不添乱，有人喊着口令，一令一动秩序井然。 然后，过于谨慎的两个班，就眼睁睁的看着另外几个班嗖嗖的飞跑出去，速度快的像一群畜生。 两个班慌乱中加速，但这个项目并不是想加速就能加的起来的。尤其是有人加的力量多，有人加的力量少，这么一来二去，内部失衡，立刻人仰马翻。 最终，两个班还是全都没有成绩，齐齐吃了第二个鸭蛋。 幸好趣味运动会没有天赐金光，石铁心也能够淡然处之。他倒是觉得一群人倒在一起狼狈不堪，也是一种很有趣的团体体验，所以反而变得兴致盎然。 穿过人群再看方清绝，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也没有气急败坏和不耐烦，似乎她并不讨厌这种所谓的失败。 如是再三，趣味运动会快速进行，一个个项目六的飞起。 欢声笑语中，刚刚的情绪烟消云散。如果不是故意去想的话，大家渐渐忘了积分榜的事情。 但总有人会故意提起。 “真是一场激烈的角逐，我已经看的眼花缭乱不能自已了。”王金全一脸清爽的感慨着：“再看看备受瞩目的班级总积分榜和个人总积分榜，依然奇迹般的保持着双雄并立的态势，这一盛景几乎可以载入校运动会的记录中。星见，你怎么看？” 凌星见微不可查的撇撇嘴，然后才呵呵一笑：“我看挺好的，说明我校风云汇聚、人才济济，我算是没上错高中。” “我也是这样的感受。不过再漫长的同行，终究还是会有一个人首先撞线。再并立的双雄，也终究会有一个脱颖而出。”王金权一脸感慨的样子：“下面即将进行的是本次运动会的最后一个项目，同样也是一个单人项目。” “单人项目，无法组队，必有高低。” “不知最后，到底是哪一个人胜出呢？” 王金权的话语再度引起了学生们的关注，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提了上来。作为单人项目，体育比赛无法携手，两人之间必有一战。 到底谁高谁低？ 就看谁能在最后一个项目中胜出！ 所以，最后一个项目到底是个啥？ “我看看赛制表。”赵青苗将表格哗啦一翻，视线落在最后一行上，表情立刻古怪起来：“最后一个项目是……跳兔子。” 跳兔子？ 什么是跳兔子？ 石铁心原本也是不知道的，直到工作人员拿出一个兔子发卡走了过来，然后踮起脚尖稳稳的把兔耳朵戴在了石铁心的头上。 石铁心的铁面之上立刻多出了俏皮的风景。 “一人一个口袋，都站在口袋里，就比一次。从起跑线开始，跳到一百米外，谁先到达终点线谁赢。” 裁判讲述着比赛的规则，石铁心则本能性的抢到了前排。但站在这里的他，脸上是懵逼的，心中更是懵逼的。 裁判又转了回来：“对了，兔耳朵等装饰物不准掉，谁掉了就自己捡起来戴好，明白吗？” 明白？ 这不是明白不明白的问题！ 石铁心摸了摸脑袋顶上的兔耳朵头饰，还是那种一只耳朵耷拉一只耳朵翘起的形态。又摸了摸鼻头，那里正带着个假的红头兔鼻子。扭头往后看，竟然还有一团白棉团，充当兔尾巴，正挂在后腰上。 远远看过去，石铁心整整就是一只两米左右的兔佛武僧。这大兔子已经把懵逼摆到了平素淡定的脸上，并且在全体学生的爆笑中变得更加懵逼起来。 关键是，左看右看，他没发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男生参赛者！ 站在这里，他简直就像是混在了兔子群中的肌肉袋鼠一样！ 不是、我说、这、这比赛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预备——”裁判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直接发了令：“跳！” 脑子里还是懵懵的，身躯已经行动过来。双手抓着口袋边，石铁心一个虎跃就跳了出去，脑袋顶上的兔耳朵随之猛然一摆，四周笑声更大。 石铁心大脑空白的继续跳，兔耳朵就继续抖来抖去。跳不了三步，发卡一歪，石铁心不得不停下，用蒲扇大的手，把萌萌哒的兔耳朵扶正，然后继续跳。 石铁心整个心灵都茫然了。 他只觉得这一百米怎么都跳不完，四面八方的看台上都是猛烈的笑声。 我到底是干啥的？ 我为什么要参加这种比赛？ 我……比赛？对，这是比赛，那就不要管什么形象，拿出比赛的精气神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何不全力以赴，跳赢方清绝！ 石铁心强行把念头专注在比赢方清绝这件事上，一下一下飞快的向前跳去。他跳的又稳又远，双腿肌肉就像不需要休息一样一下一下不停地向前冲跃，看着还真像个肌肉袋鼠。 最终，石铁心第一个跳过了终点线。 我……这就赢了？ 方清绝呢？ 石铁心茫然往回看，女生们还在半路上嘻嘻哈哈的混乱着，没看到方清绝的影子。 “往这儿看。” 熟悉的声音传来，石铁心懵然回头，发现方清绝正在场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没参赛？” “对。” “为什么？”石铁心脑子都快不转弯了，有些茫然道：“你不是不想输吗？” “我确实不想输。不过这个……”方清绝抬起手，手中是一台一看就非常高等的照相机，镜头对着石铁心，纤长的食指咔哒一下就摁下了快门。 石铁心的嘴角立刻抽动起来。 方清绝的丹凤眼看着相机屏幕，又瞟了石铁心本人一眼。眼睛来回看了好几次，方清绝的嘴角翘了翘，然后薄薄的嘴唇用力的抿起，竭力维持着自己严肃的表情，对石铁心回答道：“难得一见，值了。” 刷，一道金光照射下来，二十五点天赐金光灌入了奖状虚影里，这是运动会个人积分榜总冠军的嘉奖。 同时，对面的方清绝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开来。 她只笑了一下，然后她就赶紧收敛表情，抬手挡着嘴巴扭过头去走掉了。但是石铁心发现，这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清冽甘甜，还有些温婉娴静，挺好看的。 石铁心摸下了头上的兔耳朵，又看着远去的长长马尾，也笑了起来。 “难得一见，值了。” 第388章 恐吓勒索，我们是专业的 校运动会过去了。 运动会上的风风雨雨似乎也过去了。 几乎整个学校的学生都记住了石铁心这个人。他们或许不知道石铁心的名字，但是他们记得这个大块头，记得响彻全场的“大哥铁”的呼声，记得他与方清绝的双骄争锋，记得他最后跳兔子时懵懵的表情。 同时，也记起了曾经高居红榜之首的金色名字。 “那哥们可真有意思！” “唉我告诉你，他从前是我们班的。” “是吗？他还在七班待过？” “那还有假，而且他从前还是三班的学生呢，说起来和方清绝还当过同班。据说成绩有点波动，就从精英班里掉出来了。不过看他现在，厉害果然还是厉害，一点灰心丧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屡创佳绩，真是让人佩服。” 重点班厕所中，顾少怀蹲在狭窄的隔间里，听着外面男生聊天的声音，表情阴沉中带着一些烦躁。 怎么会！ 那个王八蛋竟然咸鱼翻身！ 那岂不是要挤占属于我的机会？ 叮铃铃，上课铃打响，厕所中的男生们哗啦啦的走了。顾少怀却不想离开，而是努力的往下使着劲儿，某个堆堵的事物在大肠末端艰难的蠕动着。 嗯嗯嗯嗯！ 来了来了来了，就要来了！ 顾少怀觉得一直跟自己较劲儿的玩意儿已经露头了，出现一点了，一半了，快了，快了！ 可就在这时，小隔间的门忽然被人粗暴的拉开，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哟，顾少爷，在这儿刻苦用功呢，可是让我们好找。” 顾少怀吓的一哆嗦，菊花一紧，刚刚走到一半的东西卡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他惊慌的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和自己交易的小混混正带着几个不似善类的人堵在小隔间门口。 这些人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围观者自己，顾少怀慌张的想站起来提裤子，可却觉的菊花里的东西卡的更紧了，让他站也站不起，拉也拉不出。 正是周楠。 “puva~~~”周楠扇扇手，一脸恶心：“顾少爷，既然你还忙着呢，那我也就不多话了。把钱结了，我这就走。” “钱？”顾少怀不断使着劲儿，加上他原本就心情就很烦躁，导致他表情狰狞，气息粗重：“什么钱，我哪需要给你钱！” “诶，顾少爷，你可不能翻脸不认账啊。”周楠胳膊肘往隔间板材上一撑，熟悉的拿出了恐吓小学生的嘴脸：“当初咱们可说好的，你让我修理二十八班石铁心，我从你那里拿好处。现在我的兄弟们出力吃苦的，你想抵赖吗？” “你、你还敢说！”提到这个，顾少怀一下子暴怒了，也不顾屁股夹屎，挣扎着站起来两眼通红道：“之前的运动会，那个杂种大出风头意气风发，哪有一点被整的意思？还有你，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吗，鞍前马后的像个奴才一样，你根本就——” “你特么才是杂种！”周楠一脚踹了过去，正正把顾少怀踹的坐了回去，屁股噗嗤一下稳稳坐在了地板砖上，半截的玩意儿立刻坐成了饼子。 “小子，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周楠对旁边的人一使眼色，旁边的四人正是那四个棒槌。 这种事情四棒槌轻车熟路，而且在带头大哥的启发之下开拓创新。 只见他们拿出了几个灌了水的气球，也不打也不骂，只是哈哈大笑着把那几个水球往顾少怀身上砸，快乐的就像打水仗的孩子。但只听啪啪几声响，隔间中水花四溅，顾少怀全身上下湿透，而且那些浸透他的液体似乎并不是水。 顾少怀啊啊大叫，这才体会到不良少年的恐怖。 他抽抽鼻子闻了闻身上的问道，臭不可闻。再看看满身起的泡沫，脑子里推理了一下，瞬间就快要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你、你们、你们这些天杀的王八蛋，我要去教导主任那里告你们！” “告我们？告我们之前，你先听听这个。”周楠从怀中掏出一个录音器，咔哒一下点下了播放键，录音器中立刻开始播放一段对话。 对话中是两个声音，很清晰。 “大彪让我过来一趟，听说你找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整个人。” “谁？” “二十八班石铁心。” “怎么整？” “你说怎么整，当然是‘那种’整！” “我不懂。” “你怎么会不懂？” “别废话，有事就说透，到底想干什么！” “我……”声音压低了一点，但依然听得清：“我要你给那个石铁心不断添乱。堵在角落里恐吓也好，殴打也罢，或者上课时踹倒他的课桌板凳、在课本上乱花、撕碎作业什么的，要不就是做点什么事嫁祸到他头上，你们不是很擅长这种事吗？发挥想象力！” “哦，原来是要我们干这个。不过，这可是违反校规纪律的啊。” “校规算个屁，只要干得好，我给钱！” “你是谁？” “你别管。” “狗屁！我要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上哪找你要钱去？” “这……我是七班的。” “别这么多废话，你到底叫什么名？” “……顾少怀。” “好吧，七班的顾少怀，我最后确认一遍，你出钱找人修理石铁心，没错吧？” “……没错。” 咔哒，周楠停止了播放。 “顾公子，如果你想告我，请便。我一个垃圾班混子，本来说不定也要清退的，我怕什么？不过你嘛，前途远大，未来光明。为了给你的光明未来保驾护航，你看，是不是把这一期的工钱给结了？” “或者，我们去郑主任面前聊聊？” 顾少怀面如死灰，口唇哆嗦着，眼睛像死鱼一样瞪着周楠：“你……我知道了，你是石铁心的人，你是他派来的！” “放屁，我就是我，给我好好记住你周楠爷爷。”周楠将录音器放回了怀里，表情阴沉的恐吓道：“最晚明天，我要看到三百块钱。要不然，哼哼，你自己琢磨！” 咯吱，周楠推门而去。 第389章 数学第二层完美 “喝~~~~呸！”“什么玩意儿！”“狗屁东西。”“喝尿去吧！” 四棒槌骂骂咧咧一番之后，同样跟着走了出去，这间男厕所一下子空荡荡的。 唯有顾少怀，像一坨被遗弃的垃圾，堆砌在厕所隔间中，头上往下滴着液体，泡开了股间的恶臭。 “周楠……”顾少怀咬牙切齿，又颓丧无力，只能在心中发狠，将这个名字调整到仇恨榜第一位。 几分钟后，周楠回到了二十八班，班里正在上夜自习。 周楠前脚回来，楚老师后脚便推门而入，满面红光。 “同学们，我们班获得了校运动会的班级积分榜第一，建设基金也批下来了，之前承诺的大礼包，我们现在就发！” “噢噢噢！” 二十八班的学生们立刻兴奋起来，一个个笑逐颜开。 周楠倒是无所谓的撇撇嘴。一帮傻帽，一个班主任老师说要发大礼包，还能发什么？难道还会把奖金拆开了给钱吗？ 果然，好几个男生欢天喜地的跟着楚老师去搬奖励。不多时，又行尸走肉般的走了回来，脸上都是伏尔加河纤夫一样的风霜。 楚老师倒是满面红光：“奖励就是这个，黄冈密卷，大家开心不开心？” 班级里一下子炸锅了，各种不开心的声音甚嚣尘上，但是也反抗不了班主任老师的意志。 周楠淡看一切。 这种奖励，哪有人会开心？ 哦，不，还是有一个人会开心的，自家大哥就会开心。他就是那种闻卷而喜的人，过年送红包还不如把寒假作业送给他，可能他会更乐意。 想到这里，周楠偷偷看向石铁心，石铁心正在认认真真的做习题，外界一切充耳不闻。 大哥还是这么专注啊，真是让人佩服。话说大哥下个学期肯定就会考走了，一定会回到精英班。周楠曾经恨不得他赶紧滚蛋，但现在再想到这件事，周楠忽然有些惆怅起来。 周楠正想着，石铁心则已经收笔，做完了最后一道题。 整整一本绝品秘录，只给石铁心提供了五颗星星。但这五颗星星惊天动地的撞在了数学进度条的最后面，让基础数学第二层的进度条走到了精深九十九的极限状态。 石铁心看了一下天赐金光的存量，感谢校运动会，他已经从一穷二白回到了稍有资产的状态，一百三十点金光还是够用的。 “不先充神功了，天命任务要紧，今天就彻底搞定数学第二层。” 石铁心凝神操作，那张三十点金光的小票子飞了出来，一道金色的光柱立刻打在了数学第二层的进度条上。 恍惚之中，石铁心似乎听到了轰鸣声，如同强劲的挖凿机器撞上了厚实的墙壁。 石铁心立刻就感觉到，这一次的完美障壁，厚。 比数学第一层的时候要厚的多。 天赐金光如同金色能源，驱动着进度条向着最终目标一路钻探。十点金光很快消耗进去，完美障壁没有打通，第二层的花费确实要比第一层高许多。 不过比起自在小法，又便宜多了。 又是不多不少的十点金光投射进去，石铁心只觉那堵虚幻的障壁轰然垮塌，自己找到了隐藏在障壁之后的宝藏。 进度条辉光大作，金光四射，然后凝缩成星。 一颗飞星嗖的一下飞上天空，直直冲向数学第一层的那颗星，最终在第一层的亮星近处悬停，光芒四射，万古长明。 代表数学修为的两颗星星之间连起了一道星光之线，仿佛勾勒出了某个巨大图案的第一笔。 【基础数学第二层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悟性+2】 【心术总计属性：悟性+3】 金色的悟性属性一脉相承，更大的消耗带来了更大的回报。 提字板鬼头鬼脑的探出来：“数学争气了，聪明的智商就占领高地了！” 提字板的揶揄让人莞尔，不过石铁心确实觉得脑子里一片清凉。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念气的壮大，还是因为悟性属性的激增，他确实觉得自己的脑瓜似乎灵便了一些。 睁开眼再看那些题目，之前需要费点力气思索的逻辑题，现在看来却清晰明了。 再拿出一本同样难度的新题目，石铁心直奔最难的大题尝试一番。 这些题目就像是老贼设计的关卡，到处都是坑，到处都是套路。 从前的他就像是身手了得的侠客，技术过硬，但第一次探索的时候也要小心谨慎，避免中招。 但可现在，他似乎非常能够理解老贼的思路。看到个一目了然的通道，他就知道肯定在某处有埋伏。看到一个吸引视线的宝箱，他就知道宝箱附近必有机关。 除了解题能力的提升以外，更多的是对整体脉络的领悟和把握，一种看题如看局的认知。 这种感觉，可能就是【悟性+3】的效果了。 再换物理秘录，效果同样惊人。物理就是“悟理”，学习物理学本就注重逻辑与领悟。数学第二层的完美，再加上悟性属性的提升，让物理第二层的修行难度凭空降了一档，石铁心觉得物理第二层完美也近在咫尺。 回头再去试着琢磨一下掠风腿，悟性的提升同样增强了对掠风腿的领悟速度。悟性的增幅幅度，似乎不如【拳理】的幅度大，毕竟【拳理】更有针对性。但三点悟性的加持，比一点拳理还是要强不少。 掠风腿第一层的修行难度，也降低了不少。 “难怪。”石铁心若有所思：“难怪蒙学要学那么久，正学却只给你两年时间。” 随着念气的提升、根基的稳固，心术和力术修行的速度也在提升。基础越牢固，属性越多，那么修行新功法的速度就越快，变强的效率就越高。 强者确实会愈强。 一步落后的确步步落后。 石铁心这样的草根冠位，想要追上狗蛋子那样的天之骄子，理论上来讲确实可能性极低。自己现在为了三点悟性而欢欣鼓舞，可人家说不定早就拿到更多点悟性，并已经积累更多优势了。 “幸好我有脚本。”石铁心收拾东西，不顾还在上自习，起身就离开教室，追上了刚刚走出来的班主任。 “楚老师。”石铁心诚挚的看着，态度端正谦虚：“有一些数学方面的问题，我想麻烦您指点我一下，不知您有没有空。” 说着，拿出了数学第三层的教材。 第390章 突破第三层 石铁心态度如此端正认真，让楚老师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更是一下涌起了传道受业解惑的使命感。 执教垃圾班以来，来找他问问题的学生是屈指可数。关键问题是，一场运算统考，让他深深的认识到了石铁心在数学上的水平。有什么水平说什么话，即便石铁心只是拿出了正常范围内的尊敬，楚老师已经觉得自己浑身闪光了。 于是，楚老师的教师之魂一瞬间便熊熊燃烧起来。 “有空，当然有空！你哪里不懂？” “最近我在重新学习，怕自己走弯路，所以不知能否请老师从头点拨一下。” “得嘞！” 【你接受了极品名师的传授，该传授评级为“悉心教导”，你的学习评级为“专心致志”，降低资质需求20%，走火入魔几率降低30%，修行速度提升20%，初始进度增加30，时效十天】 基础数学第三层的内容是“数与形”。 科学的发展有根源、有过程、有前沿。主世界线的科学水平要比这个世界线强得多，但在基础学科阶段，尤其是二十世纪之前便已经盖棺定论的根本性知识方面，大致无差。 基础心术就在这个大致无差的范围内。 基础数学第三层的内容放到这个世界线所对应的基本上是代数与几何的内容，探讨数字与图形的简单关系。这个世界线的代数几何讲一整个初中加半个高中，但放在基础数学中只有一层。 从最简单的方程、函数，到三角函数、幂函数、各种曲线，再到要人老命的各种辅助线和形式变换，全都在这一层之内，一直囊括到当下高一学子的前沿知识。 学好第三层，就能开开心心去参加期末考了，其他科目亦然。 内容很多，真要认真讲起来耗时极长。不过石铁心有高手带着上分，各种知识点都有极强的即视感，楚老师每讲到一个地方都让他像重新记起已学过的东西一样满是晃悟。 楚老师讲的顺畅，也不以为意，觉得以状元石的水平听这些知识点理所应当就是如此。不过给好学生讲课的感觉真棒，完全没有那些让人厌烦的呆滞和走神，让楚老师很是舒畅。 关键是，楚老师觉得石铁心特别好的一点是不故意卖弄，没有某些所谓的聪明学生的自作聪明，从头到尾谦虚认真，让楚老师在心理上获得了极大地满足。 连说带讲，有详有略，一连讲了两节自习课的时间。楚老师的教学水平确实很高，当的起极品名师的评价，放在垃圾班算得上是屈才了。 不过话说回来，凤鸣一中任何一个老师拉出来都有相当高的水平，否则也进不了一中教学。至于执教垃圾班，则是新来的年轻老师必经的高压式历练。能带好垃圾班，说明带班的能耐够高了，再带其他班自然得心应手。 两节多自习课之后，石铁心笑容满面的回到了教室。 学习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导师的指点也是个长期需求。但是两节课的粗略讲解，已经足够他突破关隘，毫无风险的晋升到下一层。 那还等什么？ 搞起来吧！ 基础数学第三层的要点在心中激荡，前两层的星辰同时激发出强烈的光辉，合成一处迸发出巨大的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直射心头。 轰隆，念气在脑内沸腾，基础数学突破掀起了念气的涟漪，很快蔓延全脑，让石铁心整个人一个激灵，念气愈发壮大起来。 同时，数学第三层的进度条也如约而至，显化出来。 悟字徽章等正面buff立刻蹦了出来，还没干什么呢，初始进度条已经嗖嗖往上顶了很长一段了。 石铁心到桌洞里一阵翻找，找到了一直以来囤积的数学作业和练习卷。现在展开卷子再看，嗯，虽然还都不是太懂，但已经不是完全一头雾水了。 “大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周楠凑了过来。 “没什么。”石铁心端详着这些作业，越看越开心。免费发的辅修秘录总算能够使用了，这一次近在眼前的期末考，总算是亮起了些曙光。 周楠脑筋一转：“您是不是已经把刘敬松料理了？” “刘敬松？” 石铁心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这个家伙，用卑鄙的手段至少让自己少获得了五点天赐金光。放主世界线，大家都是修行者，也都对天赐金光的作用心知肚明。如此结怨，那没说的，一定开秘境打爆你的脑袋。 但在这个世界线嘛，这家伙就是一个普通高中学生，石铁心还真不怎么在乎他。 再说了，打又打不得，真打了说不定一拳就能打死人。石铁心并不擅长在不重伤、不残疾、不出人命的情况下，“点到为止”的教训人。 现在天命任务当前，石铁心也不准备浪费时间专门找上门去。遇到就教训一顿，遇不到就先放一放，回头再说吧。 于是石铁心一展作业，就回了两个字：“照旧。” “照旧？”周楠挠挠头：“您说的照旧是指……” “废话。”石铁心拍了周楠的脑袋一下：“别浪费时间，好好学习。” “哦。”周楠不敢再问了。 但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大哥铁的照旧能怎么照旧呢？想一想上一个得罪他的人就知道了。 上一个人是谁？ 当然是滕超虢了。 那么这个照旧……嘿嘿，刘敬松这小子不声不响的肯定是已经被泡桶里腌过了！大哥铁真行啊，速度可够快的。周楠决定将这个好消息用力的散播散播，广而告之，让大伙儿都开心开心。 三分钟后，一个纸团从周楠手中弹了出去，正中一小胖子的脑门。小胖子打开纸团，看了一眼，小眯眯眼立刻瞪大了。然后小胖子左看右看，把那纸团又弹到了别的地方。 不到半节课的时间，整个二十八班的混子们都知道了刘敬松的下场。 第三节夜自习下课后，大家兴高采烈地回到宿舍区，在水池处洗漱，在宿舍里打牌，在隐蔽的角落中抽烟，互相传递着劲爆的消息。没多久，刘敬松成为滕超虢的继任者，登基为泡尿凤爪二世的消息不胫而走。 第391章 月下看美人 在周楠有鼻子有眼的描述，以及更多吟游诗人有更多鼻子更多眼的传颂中，刘敬松已经在传奇故事里以各种姿态被浸泡过各种部位。 巨大的谣言风暴，瞬间将刘敬松彻底席卷。 石铁心却不知道这些。 也没有几个学生敢上来和他确认消息，他平素严肃认真的做派让人本能的不敢造次。 他只是专心致志的学着物理，准备用最短的时间将所有科目都冲上第三层。 凌晨三点，一个背包砰的一下扔进了体育场，石铁心照例翻过网子跳入跑道中。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正在等着他。 今天星月满天，让月下的身影显得很清晰。 月下看人，何况这姑娘美不胜收，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来了啊。”石铁心落地，打了个招呼：“什么时候到的？” 方清绝放下了那个很贵的包：“刚到。” 石铁心做着拉伸运动：“我也刚到，好巧啊。” 方清绝同样做起了拉伸运动，动作都很一致：“是好巧。” “我先去跑几圈。” “请便。” 石铁心开始跑起来，沿着跑道顺时针运动起来。 方清绝也开始跑起来，她是逆时针。两人不断遭遇，又不断错身而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石铁心总觉得每一次错身的时候，对方都盯着自己看。 看身上，看腿上，看姿态，看关节，看脚步。 这种眼神石铁心很熟悉。 他平时就用这种眼神扫量别的修行者，判断他们的路数的。 但，怎么可能呢？ 应该是天太黑，错觉。 半个小时过去，两人回到了放包的地方。 “跑完了？” “跑完了。” 石铁心拿出水壶，吨吨吨的灌了两口：“我也跑完了，好巧啊。” 方清绝也拿出水壶，一抬头就同样吨吨吨的灌了下去，喝完后一抹嘴巴：“是好巧。” “嗯……”石铁心还是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准备先走一步：“我去拉单杠。” “你去吧。” 石铁心去最高的那条单杠上做起了无摆动的引体向上。 可不久之后，就在旁边稍微矮一点点的单杠上，方清绝也开始运动了起来。她一边若有若无的瞟着这边，一边和石铁心一样把单杠拉的飞快。石铁心怎么拉，她就怎么拉，细长的胳膊里爆发的强大力量真是让人惊愕。 石铁心侧着脑袋看着她：“你也在拉单杠啊，这么巧？” “对。”方清绝面不改色：“是好巧。” 石铁心一只手抓着单杠，另一只手挠了挠脑袋。 方清绝眸光一闪，似乎下意识的也想松开一只手。当然，她最后没有付诸行动，可石铁心觉得，那种想模仿他的意图，是确实存在的。 他开始觉得这不是错觉了。 于是石铁心决定单刀直入，也不放手，就那么挂在杠上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个……”方清绝也同样两手抓在单杠上没放开。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思量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开了口：“今天，学校向全社会发布了公告，通报了你的运动成绩。” “哦。”石铁心拉了一个单杠。 方清绝也拉了一个：“学校很低调，只是普普通通的发了例行公告而已，没有做任何特别的宣传，所以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是，我查询了一下，你的成绩已经接近或者超越了世界纪录。” “哦。”石铁心又拉了一个单杠。 方清绝这一次没再动，而是侧过头看着他：“你看起来很平静。” “实话说，说不开心是假的，但要说有多欣喜若狂，那还真没有。” 方清绝借着星光，仔细观察着石铁心的神色，片刻后扭回头，若无其事道：“好。器量越大，成就越大。” “谢谢夸奖。那么，你到底有什么事？” “嗯……”方清绝沉吟了半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愿：“你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石铁心意外的看过来：“教你什么？” “运动。” “为什么？”石铁心拉起身躯，脑袋申在杠子上面，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对方清绝说道：“你这么在意运动能力的高低吗？我实话实说，以你的身份、家世、包括未来的发展方向，运动能力的重要程度在所有能力中都是相当靠后的。” 方清绝也不服输的拉起来，也把脑袋申在杠子上面，同步保持了一个很像上吊的姿势：“你的意思是，我进行体育锻炼是没必要的？” “就我个人的看法来说，确实如此。”石铁心有一说一：“在‘健康’范畴内，身体素质越高当然越好。但是提升到‘竞技’范畴的话，对你来说就没必要了。毕竟，你又不需要去赛道上一身泥一身汗的和一些像我这样的泥腿子一起搏富贵。弄不好还要受伤，何必呢。” 方清绝不说话了，扭回头去倔强的硬撑着，然后像一条咸鱼一样在单杠上晃着双腿。 看她这个样子，石铁心又单手挠了挠脑袋，试探道：“看这样子，你是真的这么在意体育场上的输赢？要知道，人的时间是有限的，不可能每一个方向都完美无瑕，你总不会以为自己能在全方位上都赢过全世界吧？” “哼。” “啊？” 方清绝吸了口气，依然撑着：“我当然没有那么傲慢，我当然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赢我，我当然知道运动成绩对我来说并无必要。” “不过，我已经学了太多所谓‘有必要’、‘有作用’、‘有意义’的东西。” 她终于放松胳膊，坠下身躯，伸展双腿，脚尖向下一点，正正点在地面上。她双手松开单杠，就那么脚尖点地站的稳稳地。随后她如同最高贵、最优雅的芭蕾舞演员一样双侧展臂，缓缓放下胳膊。 一个简单地动作，无与伦比的美感，阿尔忒弥斯也不过如此。 石铁心有些看呆了。 方清绝稳稳地点着脚尖，高昂着脖颈，就像最高贵的公主：“既然‘有意义’的东西已经学过太多，那么我何不随我心意，去学些‘没必要’、‘没作用’、‘没意义’的东西呢？” “反正，那些所谓有意义的东西，”方清绝落下脚跟，从高高在上的白天鹅，又变回了脚踏实地的女健将：“我也向来无敌。” 哟哟哟！ 这话说得，老铁我可就不爱听了啊。 什么叫向来无敌？ 你无敌了吗？ 家世好、外貌好、性格坚韧懂努力、外加天赋超强、资源无穷、简直是老天爷的亲闺女，这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有没有把大哥铁我放在眼里？ 没有？ 行，我服。 “好，我教你。”石铁心小心的避过下巴，以免自己挂杠上，然后松开手跳下来：“既然你这么想学，我就教你一种叫‘掠风腿’的武功。能防身能闪避，紧急时刻用来逃跑也挺好，算是很实用了。” 石铁心正色道：“我有言在先，我不保证你能练出真髓。不过，我肯定认真教你，绝不藏私。” “武功？这世上还真有武功？”方清绝双眼中似乎倒影星空，闪闪发亮：“有来有往，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随便提。” 老天爷亲闺女就是豪气啊，听听这话说的，随便提，比小狗蛋子还牛。 我该提点什么要求呢？ “那正好，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做。” “说。” “我教你武功，你教我文化，达者为先，互相学习，公平的很。”石铁心觉得这个点子很好：“只是，不知道你的各科目学的怎么样，有没有能力教的了我——方无敌。” 嘶……方清绝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眯了起来，有些针锋相对的锐利：“那就看你有几分能耐了——石状元。” 第392章 我要打十个 一大早，太阳高照，凌星见照旧推开了窗户。窗户外面，是清晨一如既往的清冽干爽的空气、一切照旧的明媚提神的阳光，还有熟悉无比的朗诵声。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从窗户往外看出去，人还是那么多人，鬼头鬼脑的那个家伙还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的发骚，醒目的大块头还是那么醒目。呵呵，这一群人混在一起表面上是在朗诵，实际上，凌星见非常确信，一定都是在看我。 在看我。 还在看我。 怎么一直在看我啊。 唉，我这魅力啊，真是让自己都感觉苦恼。都说红颜祸水，难道说，我生来就要祸害苍生吗？都说红颜薄命，难道说，我生来就要命途多舛吗？ 哎呀呀，真是惆怅，惆怅啊。 凌星见惆怅的撩了撩头发，本能的摆出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等会儿，什么叫最完美的一面？我哪一面不完美？ 我，即将继任校广播站副站长的全校女神，三百六十度都是完美哒！ 唉，这么一想，我就更惆怅了。 对了，对面这些家伙，天天跑到我窗户外面卖弄文采，这一个个的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呢？仔细听听，嗯，从一个副站长的专业角度来考虑，就音质方面来说，倒是那个大个子的声音最好听。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嗯嗯，浑厚，有力，带有独特的胸腔回音，气息控制的也不错，情感也还算饱满，是一个做播音员的好料子。 我、明、白、了。 他一定是打算竞聘进入校广播站，以达到接近我的目的！ 呵呵，别否认，聪明伶俐如我，你这么点小小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诶诶？上哪去了这是？ 只见石铁心把课文背完，对着对面的窗户笑了笑，然后转头就看见了走过来的方清绝。 方清绝一身利索打扮，手里提了一小袋精致点心。 “吃吗？” “当然。” 两人吃着糕点，讨论着武功与学习，并排走向操场。修行武功，当然是精力充沛的早晨比较好，对初学者来说，大半夜练功容易把自己练废。于是石铁心调整了时间，将修行和指点的时段改到了一大早。 两人都是说干就干的性格，又并不在意旁人的想法，于是公然走在一起。探讨问题，提问解疑，两个人都很认真也很严肃，可在他人看起来倒似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旁边的人都傻眼了。 凌星见也像一只竖起了耳朵的狐狸一样紧盯了过去。 “他们俩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凌星见的目光狐疑的追踪着两人：“这姓方的，天天冷的跟液氮似的，现在怎么了这是？冰雪融化了？春天到来了？动物要进入交配的季节了？” 凌星见疑神疑鬼的瞅着两人，满脑子里都是些普通高中女生必然产生的八卦念头。关键问题是——你平时在班里抢我风头也就罢了，还跑过来挖我墙角？这可就不能忍了。 脑筋转了好几圈，凌星见决定改天要和大个子接触接触，探探口风，扒一扒探一探，最好查出一个大新闻。 凌星见脑子里翻江倒海。 石铁心倒是觉得岁月静好。 一切都平稳安静，进展有序，且速度飞快。 上课能跟课的就跟课，跟不上或者不想跟的就自己练。早晨和傍晚各自与方清绝一起修行一阵，掠风腿进展很快，不断向着极限推进。夜自习一直上到十二点，睡眠时间延长到四点，然后起来去操场上继续转化精气炼体。 五点多之后，方清绝就会过来会和。 这个时段，石铁心会带着她去二十八班的教室上自习。空荡荡的教室，白刺刺的灯光，孕育校园奇闻怪谈的好场景，但两人都没有在意，而是认认真真的探讨研习。 石铁心深深地感觉到，方清绝真真切切就是那种天赋超人的家伙。 她的掠风腿修行的非常快，没多久就入门了。而且她的学识也非常扎实，与她讨论对石铁心的各科目来说都大有裨益。 短短几日，继基础数学之后，物理学、生物学、化学，都相继提升至第二层极限。 石铁心没有存金光的打算，每一科二十点，三科全都堆到了第二层完美。 【劲力】、【根骨】、【气脉】，三种属性也全都变成了+3。 这三种属性，平时生活中不大能凸显出作用，唯有使用心术的时候才能显出威力。石铁心找了辆自行车尝试了一下，发现这三种属性实际上作用很大，基础驾驶术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常态使用也没有问题。 当然了，天赐金光的消耗也极大。 运动会上攒起来的一百三十点，眨眼间就只剩下五十点了。还有两科，都搞定的话，这五十点也剩不下多少。 更何况，并不是突破到第三层就完事儿的。想在期末考时杀回精英班，石铁心理智分析一波，觉得还是全六门第三层也都完美了才算稳妥。 到时候又是一笔极大的金光开销。 难怪就连小狗蛋子都觉得全六门全四层完美是件很难达成的事。 不过石铁心稳得很，一点都不慌。 “铁心。”食堂第二层，体育系辛主任端着盘子坐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看胡吃海喝的石铁心，又看了看石铁心日渐强壮饱满的身躯，热情的说道：“这个周末，我们就要出征省青运会了，我想在去青运会之前再测一测你的成绩，看看你的状态。” “没问题。”石铁心知道，这是自己给辛主任吃定心丸的时候，也是为自己争取待遇的时候。 这些日子自己只是用普通的设备训练，其实效果并不是最好的。而这一次青运会之后，校方许诺过的那些价格高昂的私人训练设备，应该就能到位了。 “好，好，对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有。我想再报更多的项目。” “这……十个项目已经很多了。再多的话，不说惊世骇俗的问题，赛制安排上就互相有冲突，实在没法再加项目了。” 第393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 辛主任还是想劝一劝：“铁心，我知道你底子好，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专精某一个项目。毕竟，参赛过多、运动过量，很可能让你的韧带和关节撑不住。如果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损伤，到时候追悔莫及。” 辛主任想起了之前报名青运会时的场景。 百米、四百米、一百一十米栏，千米、五千米、标枪、铅球、铁饼、跳高、跳远，一共十个项目。把这个报名表交上去之前，辛主任专门和刘校长汇报了一次，刘校长斟酌再三还是同意了，然后又特意与北苏省青运会组办方通了电话、提前打了招呼。 即便如此，将这个报名表交上去的时候，组办方还是专门又打电话回来确认了一下。隔着电话，辛主任都能听出来那种明摆着的不信感，几乎要把“你扯淡呢吧”几个字宣之于口。 哪有人会在运动会上报十个项目的？ 要不是看在凤鸣一中这金字招牌的面子上，组办方早就把这种报名表当捣乱的给退回了。 别说组办方不信，其实就连辛主任也觉得荒唐。即便他之前已经亲眼看过，可事到临头依然觉得忐忑。毕竟那种惊世骇俗的表现太过梦幻，让辛主任总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这样吧。”石铁心放下筷子擦擦嘴，举动间沾染了一丝方清绝的优雅：“咱们找个时间，您从头到尾所有项目都帮我测一下，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撑住。如果不行，我听您的，减去几个项目，量力而行。如果没问题，我还是想挑战一下自我。如何？” “行！”辛主任拍板决定：“赶早不赶迟，早点测完还有时间恢复体力，就今天下午怎么样？” “没问题。” 下午，石铁心专门腾出一整下午的时间。 体育系清空了操场，体育课全面暂停。该上体育课的学生怨声载道，主课老师则笑逐颜开。 清场之后，体育系老师们严阵以待，刘校长亲临现场，站在场边观摩。 石铁心做好了准备。 第一个项目，一百米。 “预备——” 他做好起跑姿态，目光锐利。 随着炼体烟霞的填充率越来越高，随着掠风腿第一层的修行水平不断提升，他觉得自己跑起来比从前更轻松，更舒展，更自由。 啪！ 辛主任亲自打响了发令枪，更先进的计时器立刻开始工作。石铁心嗖的一下快速起步，向着终点狂奔而去。 刘校长死死盯着计时器，当石铁心冲过终点时，计时器凝固在9.62秒。 刘校长立刻激动起来。 他已经不是运动成绩的门外汉了。 这些天，他哪天不把各项目的世界纪录和国家记录翻出来美滋滋的看上三遍？如今不用过脑子也能想起各项目的国际水平。刘校长立刻大喊一声好，率先鼓起了掌。 辛主任舒了口气，心理也踏实了很多。别管别的项目怎么样，就这百米成绩，就已经绝了。 而他知道，石铁心最擅长的并不是短跑，而是长跑，越长越好。 他收拾表情，继续发令道：“今天是高强度模拟，完全按照比赛间隔时间来进行。咱们休息十二分钟，然后就开始测四百米。” 十二分钟？那可不能浪费了。 石铁心立刻拿出了书，继续冲博物学修行条。 一整个下午，十个项目测了过去，体育系老师的惊叹声就没有停过。刘校长半路吩咐辛主任安排好工作，然后就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笑眯眯的走了。 他打算找办公室主任商量一下，等石铁心一战成名之后学校该怎么应对蜂拥而来的记者，该怎么稳妥的打好宣传战、用好这张王牌。 另外一边，辛主任带领老师们测过了所有项目，然后立刻驱车带着石铁心去了全市最大最权威的三甲医院，进行了韧带和关节的全面检查。 当检查结果出来之后，一直保持着严肃表情的辛主任，也忍不住笑逐颜开。 当天晚上，辛主任请体育系的老师和石铁心一起去吃了一顿大的。 “铁心，我知道你很能喝。别惊讶，嘿嘿，哪个体育老师还没两个混子学生当小棉袄啊？我们的消息灵通的很！不过，现在毕竟还没比，胜利果实还没摘，今天咱们就不喝了，等成功之后再喝庆功酒。” 辛主任靠着石铁心坐着，忽然叹了口气，满脸感慨道：“铁心，你知道吗，凤鸣一中虽然是块金字招牌，但是这招牌在体育赛场上不管用。就眼前这场北苏省青运会，就没有谁把凤鸣一中当回事。” “这很好。”石铁心对辛主任笑了笑：“这说明，参赛选手的水平都不弱。巧了，我正好不喜欢和弱鸡比赛。” “哈哈哈，好！”辛主任啪的一拍石铁心的肩膀，容光焕发的畅想着未来：“打过青运会，就有资格参加北苏省省运会。下半年开始，比赛更多，到时候你有的是机会去大放异彩！” 周五，石铁心收拾行囊，由刘校长亲自领队，和其他参赛学生一起坐上了巴车，前往青运会的举办城市。 校广播站接到了命令，开始对这场比赛大加铺垫。 “同学们，就在今日，我校健儿将为校出征，驰骋北苏省青运会的赛场。让我们一起为他们加油鼓劲，祝愿他们旗开得胜！” 广播中，凌星见饱满的情绪透过声音传遍全校，让人过耳难忘，她好像天生就具备这方面的才能。 不过嘴巴上再是激情澎湃，将稿子一放，把频道一切，把话筒一关，凌星见立刻就变成葛优瘫的样子，几乎要秃噜到桌子底下去。 “唔……好无聊好无聊，陈词滥调腻歪透了，也没什么真正的大新闻让我报一报。青运会啥的，一中哪一次不是被打的屁滚尿流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凌星见的双腿甩来甩去，就像一条咸鱼在拍打着尾巴。 忽然，她又想起来什么，微微提起一点神：“不过，那个大个子也参赛了吧，不知道他能不能带来点新意呢？” 一个周末很快过去。 周一，凌星见一进广播台，就见站长老师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满脸放光的大叫道：“星见，赶紧的赶紧的，赶紧安排一个特别节目，我们学校出了个大新闻！” 凌星见立刻来了精神，凑了上来：“啥啊啥啊，什么大新闻啊？” 老师啪的一下往桌面上拍了个新闻稿：“自己看！” 凌星见拿起稿子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劲，反过来又看了一遍，然后眼睛乍的瞪大，嘴巴里发出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声音：“卧槽！！” 第394章 十六岁少年竟然做了这种事 辛主任拿出一摞报纸。 啪，往桌上扔了一份。 北苏晚报：“震惊！十六岁少年竟然做了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啪，往桌上扔了第二份。 南直隶邮报：“世界纪录再度刷新，高中少年领跑世界！” 啪，往桌上扔了第三份。 体坛快报：“你能信？高中学生十项全能，田赛径赛样样一流！” 啪，往桌上扔了第四份。 焦点关注：“文武双全。中考状元竟成体坛新星，教育改革成果显现。” 啪，啪，啪，一份又一份，辛主任将一张张报纸拍在桌面上，很快摞成一摞。这些报纸就算不在头版头条，也一定在关键的显要位置对石铁心进行了报道。尤其是凤鸣一种影响力辐射到的地方，大多都给出了极大的版面进行了宣传。 四周都是体育队的学生，他们团团围着那些报纸，看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辛主任环视一圈。 明白，臭显摆呗。 学生们心照不宣，但是没有说出口来。 “你们以为我是来臭显摆的？”辛主任粗壮的手指点着那摞厚厚的报纸：“这一摞报纸说明了两件事。第一，你们的机会来了。因为石铁心的表现，凤鸣一种体育队将受到力度空前的关注，你们的一举一动、每一次比赛，都会有人能瞪大了眼睛看着。” 学生们骚动了起来。 “不过同时，第二，你们丢人现眼的时候也来了。看看这些报纸，里面有一个写到一中体育队的吗？一个都没有，全都是写石铁心个人的！我明确的告诉你们，石铁心是个低调的人，他不会接受多少采访。但是想采访他的媒体很多，以后会更多。这些媒体采访不到他本人，就会拿放大镜来看你们。” “一看，哟，一中体育队，除了一个石铁心全都是垃圾，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有。你觉得，到时候你们上报纸的时候，记者们会怎么宣传你们的形象？” 体育队齐齐静默，全都低着头说不出话。 “拿出成绩来，明不明白？石铁心的成绩是他自己的，你们不可能靠别人的成绩飞黄腾达。尤其是某些人，从前嘴巴里喊的山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结果最近成绩下滑的特别厉害，我看他是不想要前程了！” 辛主任凌厉的目光扫向刘敬松：“说的就是你！你是怎么回事？青运会上连平时的状态都拿不出来，软脚虾吗？还是怯场了怂货？” 刘敬松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唯唯诺诺的不敢还口，表情已经难看至极。 “都给我记住了，抓紧机会展现自己，千载难逢懂不懂？都好好练！”辛主任一声吼，把体育生们都吓的哆哆嗦嗦的跑掉了。 “哼，一群不上进的。”辛主任黑着脸走出了体育系教员室，上楼，拐了个弯，迎面看到石铁心与南直隶日报的记者一起往外走。 南直隶日报是一家很有影响力的媒体，论牌子，能够跻身国内一流报业之列。刘校长和几位副校长都跟在旁边热切的陪同着，再怎么样的高中名校，也很少有机会能够在南直隶日报上大篇幅的露脸。 黑着脸的辛主任瞬间春风化雨，容光焕发的走了上去：“铁心，接受采访呢，累不累啊？” 石铁心对辛主任点点头：“还好，就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有些紧张，不知道表现得怎么样。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校体育系辛主任，也是体育队总教练。” “哦哦，你好你好！”一旁的记者立刻热情的上前握手：“感谢辛总教练，为我们国家培养出了一位体坛超新星，东华国体育崛起的事业离不开辛教练您的慧眼啊！” 辛主任谦逊的对付了两句，嘴巴里不敢居功，实际上已经乐开了花，觉得记者说话就是一针见血、切中要点。 刘校长笑容满面：“辛主任来了啊，正好正好，我做东，我们去吃顿饭。” 记者连连推辞：“不了不了，我们有规定，不能吃请。” “诶，这怎么是吃请呢，就在校内，不出去，只是普通工作餐。”刘校长熟练的劝导着身为无冕之王的媒体人们：“而且正好能够有机会和石同学多交流交流。” 记者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一行人一起来到了食堂三楼。 就食堂而言，二楼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照比三楼，依然是天上地下。 三楼包间，简直可以说是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刘校长频频劝酒，记者应付着校长，同时给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心领神会，频频给石铁心敬酒，想套出些话来。 东华国法律并不禁止未成年饮酒。 石铁心谈笑自如，来者不拒。 不多时，助手跪了，石铁心开始找采访组的其他人敬酒。不到半个小时，采访组几乎全体战损。记者本不想喝，但他又想挖新闻，只能和石铁心对拼。到最后他喝的舌头都大了，晕晕乎乎的拍着胸脯，给石铁心打了不少包票，表示一定要好好宣传石铁心的正面形象。 一顿饭吃完，已经晚上九点了。 刘校长和辛主任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顿，送媒体人们离开。石铁心则迈步在操场上，享受近日难得的清净。 一步步走在跑道上，身上的酒气随夜风散去。广播站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洗涤着他心中些微的疲惫和浮躁。 近日来，他可以说是备受追捧，享受了从前任何时候都没有享受过的关注和荣誉。当状元、当冠位、当大哥、甚至当黑尊，所有这些，没有任何时候能与此时相比。 各种采访与报导纷至沓来，各种鲜花与掌声充斥四周。 学校许下的诺言终于兑现了，专用设备飞速到位，还专门腾空了间开阔的屋子安装调试，以后那里就是他的私人训练室。奖金和各种补贴当然也飞快落实，身上穿的衣服都更换一新。 从前寒酸的破旧外衣被封装进箱底，曾经的草根遗孤似乎从此和过去说再见了。现在每天都要面带笑容，接受精挑细选出来的媒体采访。 人生巅峰触手可及。 不过，天命任务却一如既往，提醒着他，状元石的初心从未改变。 “石同学，你等等。”一个声音传来，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者的身份。 石铁心的脸上重新挂起应酬的笑容，转过身去：“郑主任，有什么事？” 来者正是郑开明。 第395章 师兄师兄，欲擒故纵 郑开明走近了看着这个大个子，心中滋味难明。 真是造化无常。 不久之前，郑开明才将他发配到垃圾班去，以维护学校纪律、维护新校长的权威。那时候这大块头需要学校，学校却不需要他，可以随意搓扁揉圆，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但现在，当真是三十天河东三十天河西。风云突变之下，一切都翻转了过来。 现如今，是学校需要他这张王牌，而他却已经不是非凤鸣一中不可了。换了学校，他还是体坛超新星。但没了这个能文能武的“状元冠军”，对凤鸣一中来说却是个极大的损失。 当真是咸鱼大翻身啊。 站在石铁心身前，郑开明心中情绪翻涌，但脸上依然挂起了同样社会的笑容：“石同学啊，我过来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你是想住在一号宿舍楼还是教师公寓楼？这两个楼条件都不错。公寓楼清净一些，一号宿舍方便一些，你觉得哪个合适？” 石铁心微微一怔，然后恍悟了。 “郑主任，是刘校长让你来的？” “是校委会的想法。” 果然如此。 之前是郑开明押送自己去的垃圾班，自己是被“处分”的坏学生。可现在校委会为了修缮稳固与自己的关系，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一根刺，于是又派郑开明过来再把自己请回去。 实质上就是用郑开明的面子，给自己出一口气。 石铁心不由感叹道：“郑主任，你也不容易啊。” 郑开明却愣了，吃惊的看着石铁心。 他是真没想到石铁心竟然是这个反应。 少年得志，咸鱼翻身，但眼前这个学生似乎完全没有轻狂骄纵的苗头，还是那样沉稳，还是那样透彻，甚至有超乎年龄之上的洞察力。 一时间，郑开明觉得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个学生，而是与自己基本同龄的社会人。 一句“不容易”说进了郑开明的心坎里，他脸上终于不再虚假的微笑，而是变成了丝丝苦笑，说话语气也变回了正常：“也算不上不容易，学生工作嘛，总是要人来做的。总而言之，你觉得哪个地方好？” 石铁心沉默了片刻，最后却摇头道：“不了，我不准备搬家。” 郑开明牙疼一样的唑了唑牙龈：“这个，石同学，别跟老师赌气嘛。你要是嫌麻烦，我来给你收拾东西。” 石铁心却还是摇头：“郑主任，我不是跟你赌气，我也根本没生你的气。你是个好老师，一直都是想激励我上进，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 “我不搬，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现在盯着我们学校的人很多，我更要谨慎。我不希望有人说我刚刚有一点成绩就翘尾巴、搞特权，传出去对学校和我自己的影响都不好。”石铁心的表情很真诚：“所以，还是等期末考以后吧，我要名正言顺的搬走。” “这……”郑开明觉得石铁心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而且他看起来理智冷静，不像是心有芥蒂额样子，于是松口气道：“好吧，既然是你个人意愿，那我也不勉强了。” 郑开明走了。 石铁心却没有回到独自一人的清静状态中。 因为有一个有些意想不到的家伙忽然出现了。 凌星见。 她就像一只狐狸突然跳出草丛一样倏忽而来，轻巧的一排石铁心的肩膀，然后一个旋身转到了另外一侧，稍微凑近一点，对暗号一样悄悄道：“大个子，我问你个小事。” 刚刚还沉寂无比的状元石意识，此时开始苏醒了。 石铁心目不斜视的慢慢往前散着步：“什么事，你可以问，我不一定回答。” “别啊别啊。”凌星见亦步亦趋的跟上来：“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前因后果我也都调查清楚了，我就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不搬？真的是因为影响不好？” 石铁心反问：“你觉得呢？” 凌星见的手指点着下巴：“我觉得是借口。” “当然是借口。”石铁心面不改色，一片坦荡：“我就是为了赌气。” 说把我弄到垃圾班就弄到垃圾班，想把我请回去就把我请回去？ 玩儿呢！ 说了那么多，显得很成熟、很包容、很理解、很睿智的样子，其实老子就是为了赌气。靠体育水平以势压人非我所愿，靠考试成绩光明正大的让郑开明来收拾屋子，这才能真正把那口憋了很久的气挣回来。 幼稚吗？ 幼稚。 可老子乐意。 “嘻嘻，你倒是坦率！”凌星见背着双手，摇曳生姿的走在石铁心身边：“我说，大个子，麻烦你一个事好不好？” 状元石的精神结块忙不迭的震荡出回答——好好好！你就说嘛事儿吧！ 石铁心则干脆利落的摇头：“不好。” 状元石懵了，没见过这样和女孩子聊天的。凌星见倒是毫无意外，也不气馁，依然笑靥如花：“别忙着拒绝嘛。我们是同学啊，互相帮助对不对。” 石铁心不为所动：“我们什么时候是同学了？” “你看啊，你从前是三班的吧，我也是三班的啊。虽然是上次期中考试你走了之后我才进的三班，但我们都是通电老贾的弟子。就算非说不是同班同学，但说一声同门总没错吧。”凌星见往这边一凑，拿胳膊肘拱拱石铁心：“帮个忙吧，师兄？” 石铁心毫不动摇：“我很忙的。” 如果是方清绝，被如此拒绝的话必然不会再纠缠。但凌星见却是个厚脸皮的，嘟着嘴巴一声声甜甜的叫着，喊的那叫一个热乎：“帮帮忙嘛，师兄~师兄~师兄~~~” 凌星见叫一声师兄就绕一个圈，绕的状元石的精神结块晕晕乎乎的。 看到那么高冷的红裙姑娘，此时竟然这么黏，石铁心也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先说说，你想做什么。” “谢谢师兄！”凌星见啪的一下双手合十，低头拜了一拜：“我就是想给师兄做个专访，很简单的。” 专访？ 也就是说进一步的一对一亲密交谈？ 状元石的精神嗷嗷叫，恨不得摁着石铁心的脑袋让他赶紧点头。 石铁心却溢出一丝坏笑，然后又收敛起来，拿出了社会腔调说道：“想专访我的媒体特别多，不过学校对我的采访安排有规划，这事，不好办啊。” 凌星见合十的双手嗖嗖的互相搓了起来，抬起头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睛：“师兄~~~！我真的很想采访你嘛~~~” “看你诚意喽。” “我明白了！”凌星见呼哧一下直起身：“师兄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便提！” ——没要求没要求，我什么都答应—— 状、元、石！ 你能不能别添乱，老老实实的看哥高端操作！ “我也不知道我有哪里需要你帮忙的。要不，你观察观察，琢磨琢磨——悠悠？” 第395章 食物的热不是热 样儿！ 贱样儿！ 让人牙痒痒的贱样儿！ 看起来成熟稳重又充满人格魅力，一举一动似乎都有章有法。年少成名光芒万丈前途可期，却依然不轻佻不浮夸。就连嗓音也很迷人，仿佛一个三百六十度成功的完美大叔一样让人充满安全感和依赖心——可实际上的真面目却让人恨的牙痒痒的那、贱、样儿！ 最近天天在凌星见的脑子里盘旋。 凌星见咬牙切齿：“还让我观察你？还让我琢磨你？我呸！撒泡尿自己看看，你哪里值得本姑娘去观察去琢磨？怎么滴，你还不服了？瞪我？嘿我这暴脾气！” 凌星见豁然卷起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似乎准备大打出手。 “亲爱的，刷完牙没有啊，我想上厕所。”洗手间外传来一个女声。 “完啦完啦，我这就收拾好了！”凌星见闻言立刻加速忙活起来。再顾不上对着镜子吹胡子瞪眼满身是戏，她赶紧卷好另一只袖子，往手心里倒了一把护肤水，然后无影手一样的在脸上拍了一整遍。 冲出厕所，放下了夹着留海的发卡，用梳子给自己仔仔细细的梳了个发型。铅笔缠起发梢狠狠卷了几卷，然后张开嘴巴对着头发卷使劲儿的哈了几口气，又用手心握住使劲捏着暖了暖用来定型。 几分钟后一抽铅笔，头发顿时像弹簧一样卟呤卟呤的上下弹动起来。 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完美，走开。 等会儿等会儿，有点问题，赶紧退回来继续照！ 左看，右看，扭头看，哦，我说怎么刚刚总觉得有瑕疵呢。伸出手指头像耙子耙地一样使劲儿挠了挠头发，然后又小心的梳了几下，让发型保持在整齐但又有些蓬松的立体感的状态中。 嗯，总算完美了。 美美哒~ 哼，我就不信我这红颜祸水，还祸祸不了你！ 凌星见如将士出征，昂首阔步走向宿舍的窗户。伸手，猛然放在窗户上，然后飞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后，轻柔婉约的将窗户推开。 这一瞬间，如西子沉鱼，似昭君落雁，纯真美好的柔美气息就像超级赛亚人的气焰力场一样向四面八方放射着，并在开窗的这一刹那中，对窗户外边的所有围观群众造成最强的暴击。 凌星见似乎听到了对面男生们抽气的声音。 哼哼，呵呵，呼呼花哈哈哈哈哈，拜倒吧我的裙臣们！ “吃吗？” “必须的。” 石铁心把小糕点放在嘴里，唔姆唔姆的吃着，体会着精气高速暴增的幸福。方清绝自己也不吃了，就那么一个一个的递过去，两人一起带着高光特效从凌星见窗前打横着走过，谁都没看她一眼。 嘣。 凌星见完美无瑕的额头上，蹦出一道青筋。青筋之下，婉约的笑容开始变得恐怖，美丽的杏眼也如怨灵一般死盯着石铁心的背影。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笃的敲了一下掌心，一脸恍悟的样子。 很快，上午开始上课了。 高一三班教室里，凌星见的桌头放着一袋子吃的。 同班的远处，一个骚兮兮的男生瞬间发现了这一细节，并立刻在心中做出了规划。 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凌星见跑出去了。 骚兮兮的男生左看右看，忽然冲出门外，跑去茶水炉心急火燎的打了两大杯子开水，然后跑回来把杯子放在凌星见的课桌上。 两个杯子一夹，牢牢地将那一袋子食物夹在中间。猛烈地热量透过杯子散发出来，顿时将已经凉下来的美食重新温暖。 骚兮兮的男生来不及看效果，赶紧跑到班级门口。一边倚着门框摆着造型，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未久，男生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拿起那两个杯子，把课桌还原成刚才的模样，然后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凌星见提起袋子就跑了，没有发现食物的异状。 骚兮兮的男生静静的目送她远去，嘴边忽然溢出了温柔而自豪的笑容。自豪于自己的心细如发，温柔于此刻的岁月静好，更是感动于那食物上温存的热量。 那热不是热水的热。 那是自己这颗热心的热。 几分钟后，校园广播站播音室里。 “师兄，你来啦，快来坐快来坐！”凌星见热情的让出了座位，并提供了本日的服务：“你尝尝，我专门帮你带的，好吃不好吃？” 石铁心拿过袋子一摸，心底有些吃惊。 这一袋子吃的竟然还是热的？ 这个时间段想弄来热腾腾的食物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虽然只是个小细节，但足见用心。 “吃惊吧？我都看穿了！”凌星见笑嘻嘻的摇着手指：“我发现了，你特别喜欢吃美食。在食堂的时候，在操场的时候，还有之前在运动会的时候，嘴巴从来没闲着。所以我专门给你带了好吃的，是不是很用心？” 石铁心确实有点感动了，这食物上的热量不是热量，而是心意啊。 于是石铁心认真回应道：“确实有心了。” 凌星见像小狐狸一样的笑了。 这大个子果然是个简单的吃货啊！方清绝那娘们果然是靠这一招把他骗走的，还真灵欸！凌星见一看策略得逞，立刻再度黏了上来：“那么，接受我的专访邀请吧，好不好啊师兄？师兄？师兄~~~” “好吧，我也不逗你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石铁心应承下来：“不过呢，我倒真的有个正事儿需要你帮忙。” 看到石铁心表情郑重起来，凌星见不由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什么事啊？” “能不能请你教教我言辞学。” “啊？” 【言辞学第二层：精深36】 【天赐金光熔炼液：270】 北苏省青运会上，因为参加运动会的大都是高中体育生、半职业以上青年运动员，所以石铁心获取的天赐金光果然比校运动会多得多，一口气斩获了二百四十余点天赐金光。可以说是发了一笔。 把零头扔进博物学里，正好顶到极限。再消耗二十点，成功获取了【思辨+3】的属性。 现在，全六门基础心术，就只剩言辞学还在第二层了。精深30，这就是状元石自己的水平。从30往后没有高手带上分，进展就是缓慢。 石铁心现在金光充裕，可以直接硬充值。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找别的高手带一带。 凌星见没听懂：“你说要我教你什么？” 石铁心解释道：“我觉得你的播音水平非常高，快慢节奏、声调把控，还有很多我说不上来的东西，都非常精彩，可以说是全校仅见。你能不能教教我？你教我发音，我就让你提问采访，如何？” 第397章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大声告诉我言辞学的核心是什么？ 没错，就是说学逗唱！ 逗唱暂时不提，说学肯定是必须的。 与数学做对比，一切都很鲜明。数学是自己的，根本不需要与人交流，自闭症患者也完全可以学好数学。可是言辞学却是一种与人沟通、与外界相联系、并进而影响外界的学问。甚至说，在基础心术阶段，是唯一能够直接影响他人的心术。 数学讲悟性，所以激活的属性也是【悟性】，是孤独的学科。 言辞学讲共情，所以激活的属性是【受感】，是交流的学科。 状元石并不擅长言辞学。不管是从社会角色还是从个人要求来说，他这种从小吃苦受罪、憋着一股劲想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的遗孤，确实都很难学好言辞学。 能够熟记文字，熟读文章，背诵古文，都是为了做好语文卷子。想散文得高分那就背好范文，想写好议论文那就事先准备好例子和套路。牛顿、伽利略、苏格拉底，曹操、陶渊明、纳兰性德，这些人物和其事迹，都是作文中的常客。 所以状元石在中考时的语文成绩考的还不错。 但成绩之外的范畴、卷面之外的能力，那就没法说了。 能有个第二层精深30的水平，已经让人很意外了。就他那个简直像社交恐惧症的样子，说言辞学刚合格石铁心都信。 石铁心自己好一点，当铁霸王的经历让他多少锻炼了沟通能力，至少没有社恐。但在言辞学精深之上的这个水平中，就完全不够看了。 不过，凌星见，她绝对是个言辞学高手。 在面对面交流了几分钟后，他越发确信这一点。 “教你发音？”凌星见有点窃喜，毕竟这事本身小菜一碟，而且又被这大个子称赞了一顿，心情愉悦。但她的表情又有点古怪：“你学这个是想干什么？” 我知道了，肯定是想进校广吧。 这大个子，果然是在借机接近我！ 石铁心则有些莫名：“我学这个，还能是为了说相声吗？” “得了得了，我不管你想干么子，总之这事我看行。”凌星见大包大揽：“我负责教你说学逗唱，你呢就老老实实的接受我的专访。对了，事先说好了，我问的问题你不能说谎，不能顾左右而言他，不能打官腔糊弄我，行不行？” “可以。不过你问的问题我有权不回答，如何？” “成交！”凌星见立刻伸出右手小指：“拉钩！” 石铁心看了看那根白嫩的小拇指，感慨着这个世界线的风俗真有趣，然后有样学样的伸出了粗大的“小”拇指，与凌星见的手指钩在一起。 “好，拉钩。” 哈哈哈，终于上钩了！ 凌星见觉得，凭自己精准地洞察、灵活的脑筋、超强的第六感，她判断这个大个子身上应该有不少秘密。 她早就调查过了。一个普通学生，之前还被不良少年欺负的成绩下滑，个把月的功夫却能华丽的变身成体坛超新星。 他要是一直有这个运动能力的话，他早干什么去了？还用得着被一个不上档次的二代欺负？ 话说回来，如果他之前没有这个本事，那又是什么让他这么快完成大逆袭的？难道是武侠小说中的高人灌顶？ 凌星见觉得石铁心身上一定有一个大新闻。 若非如此，她又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搞这一套呢。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钩紧了小指，就像钩紧了上钩的凯子，凌星见一边晃着手一边念念有词的读完了咒语，顿觉自己订立了一个牢固的契约。 虽然心中好奇心爆棚，恨不得直达患处问最关键的，但凌星见决定还是先给点甜头。就像钓到大鱼时一样，要忽近忽远、时松时紧、若即若离，最后把凯子溜跪了，才能一网成擒。 “那好，就这么定了。现在我该上播了，没工夫教你。咱们定个时间，中午吃饭的时候怎样？ “好。” 凌星见比了个美美的ok，然后啪的一下打开了播音按钮。 喇叭响了。 欢乐的音乐。 熟悉的美妙声音。 高一三班骚兮兮的男生靠着窗户，听着空中飘荡的声线，如同一个个欢乐的精灵正在绕着他翩翩起舞。 他能听得出来，女神很高兴。 “这就是热乎饭的力量。”骚兮兮的男生浑身洋溢着冬日暖阳一般满是奉献精神的气场：“决定了，以后，我每天都要给她热饭。” 中午，食堂二楼，凌星见和石铁心相对而坐。 看着石铁心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又观察了一下那些大鱼大肉消失在血盆大口中的速度，凌星见觉得为了套牢他，以后自己要经常带点小食品什么的。 又显得很有奉献精神，又显得乖巧可爱，而且对症下药惠而不费，就这么定了。 凌星见开始教石铁心。 从最基本的播音基础，讲到后面的各种个人体会。原本她只是想随便说说，应付应付。但她很快就发现，单纯的只是给石铁心讲讲课，竟然就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平时也没什么人在意过说话声音的问题，更没有谁和她讨论这些。可是今天这个大个子不一样，他不仅听的超认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他很懂，觉得他很关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一来二去的，倒是让凌星见滔滔不绝了起来。 “语言是人与人沟通的最主要渠道。沟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获取想要获取的情报，或者达到想要达成的目的。不管是与三姑六婆的八卦，还是大庭广众下的宣讲，都是为了让你了解别人，或者让别人接受你的想法。” “而语言的表现力，直接关系到沟通的效率。表现力越强，越能够引人共情，就越容易与别人建立情感及信息上的链接，越容易达成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呢？简单地说就是”凌星见抓起石铁心的筷子，从他的盘子里夹起一颗草莓：“从别人的脑子里拿出什么小秘密，或者，”她又将那草莓放进了卤猪蹄的浓汤里：“把什么观点，放进去。” 第398章 声音的角色 “嗯。”石铁心面不改色的吃掉了那颗卤汤打滚的草莓：“那么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提升表现力？” “这个东西说复杂也很复杂，但要是只具体到单纯的语言范畴内，倒是也能说简单一点。那就是——上色。给自己的声音上色。给自己的语言化妆。就像是演出电影时的服化道，声音所演出的‘角色’能越让目标接受，就能越容易的达成目的。” “给声音化妆？” “对。这其实是配音演员的基本功，要揣摩所配角色的特征，调整声音的快慢、节奏、音色、情绪，以匹配角色本身。当然了，这里我们不需要给别的角色配音，但我们可以给自己配音，给自己扮演的某种‘人设’配音。” 凌星见忽然正襟危坐起来，拉着嗓子作出冷冽的声调，压低一点音高营造出稍微年长一些的效果，瞪着眼睛呵斥道：“石铁心，你是怎么回事，家庭作业又不交，你还想不想考大学？” “老师别生气，我就是觉得社会和国家对我太好了，有点惶恐。”石铁心赶紧向“班主任老师”低头认错：“哪能让国家破费送我作业呢，只给我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好。” 凌星见噗嗤一下破了功，笑的浑身乱颤，但是刚刚的声音表现确实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班主任，简直是惟妙惟肖。 石铁心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牢记自己的角色，然后使用相应的声线，对吗？” “是啊。你想想，我播音的时候也不是用的平时说话的嗓门啊。大多数播音员、主持人，在平时的生活里都不可能那样拿腔拿调的，显得太矫情。” 石铁心追问道：“但如果我想在日常生活中改善言辞水平，就相当于要时常端着拿着，不会太矫情吗？” “日常都装着，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很累。而且一旦被识破了是在做‘人设’，那种尴尬要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对了，就好比那个谁……”凌星见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名字：“不说名字了，总之那家伙一天到晚都在熬人设。吃这一套的人很多，但却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熬人设？说谁呢？ 当然了，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想来都是些普通高中生的八卦奇谈吧。 石铁心立刻抛诸脑后。 凌星见继续讲：“而想要在日常生活中，正常的、不矫情的、不费劲巴拉的端着拿着的优化语言影响力，那就需要多做一些基本功的训练了。” “比如说？” “比如说……就先说养护嗓子、改善音质的最基础——气泡音吧。每天都做一下气泡音，改善音质、养护嗓门、训练气息控制，一举多得哦。” “怎么做？” “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先发‘啊——’或者‘哦——’之类的音。” “啊——” “声音太大了！收小，再小，小……不仅是收小声音，而是把气息也一并收小，最后觉得好像有一个一个珍珠一样的小气泡从喉咙里面冒出来一样的感觉。找到没有？不好找？我想想……哦，对了，张嘴。” 凌星见拿出一瓶水。 石铁心乖乖张开嘴。 凌星见拿瓶子一倒，瞬间倒了大半口，然后期待的看着石铁心：“抬着头，试试像漱口一样唔噜。” 石铁心找做，求证的瞪大眼睛看着对面：“唔噜唔噜唔噜？” “不对不对，你看我的。”凌星见一抬头，也灌了小半口，然后伸长了白皙的脖子，瞪着眼睛含着水发起音来：“吥噜吥噜吥噜。” 石铁心连忙模仿：“咕噜咕噜咕噜？嗯？” “嗯（二声）嗯（四声），吥噜吥噜吥噜。” “噗噜噗噜噗噜？” “嗯……嗯嗯嗯，吥噜吥噜吥噜。” 两个人双双抬着头，嘴里发着意义不明的声音，互相对着对方眉飞色舞。 像两个快乐的傻子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石铁心顿觉自己的各科进展都很快。数学物理学第一时间冲上良好，化学生物学这类重在记忆的科目也一路畅通。 尤其是言辞学，经过凌星见这么一点拨，竟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进展飞快，很快就冲上了精深80。 80之后，举步维艰，耗时过久。为了节省点时间，石铁心多花了三点金光，将言辞学第二层氪金收官，进入了言辞学第三层的修行。 言辞学第三层的修行内容是“异种语素”，也就是通过研究不同语种对同一个事物衍生的不同表达，来提升对语言本身更深刻的认识。 这其中似乎牵扯到一个叫“原初语”的高深理论，但石铁心也只是在土木一学的课堂上听老师随便讲了一嘴，并没有深入了解。 但单说修行言辞学第三层本身来讲，刚好可以在凤鸣一中学学英语。学外语并不直接与言辞学第三层相关，并不是英语学的好第三层就练得好。 但会的语种越多、越精通，语素对比越鲜明，第三层修行速度越快。反过来，第三层修行水平越高，则学习异种语言的能力就越强。 凌星见的家教使命按理说结束了。 但两人依旧保持了时常碰头的习惯。 虽然往往时间很短，不过是一个午饭、或者一个课间、甚至是集体活动中匆匆的一面、是同时上体育课时跨越距离看上一眼的心照不宣。 但这个鲜活灵动、宜喜宜嗔的姑娘，确实在更加频繁的经过着石铁心的校园生活。 凌星见的采访当然也开始了，问些小问题，说些小笑话，与求教和上课混杂在一起，难以区分。凌星见没说什么时候采访结束，石铁心也没问，专访似乎无限期的继续了下去。 春风得意，美人相伴，状元石被美丽的生活熏的醉醺醺的。 但不知是不是思辨属性的增加，石铁心却一直保持着清醒。 然后，石铁心发现，这姑娘表面上是一朵解语花，聪慧伶俐，八面玲珑，擅长与几乎所有人营造良好的关系。但那不过是表象，实际上，她是一个天生的演戏高手。 她非常擅长创造各不相同的人设，并且把各种人设都演绎的活灵活现。她能够深入揣摩角色内心，并且毫不费力的驾驭它们。 这是一种让绝大多数职业演员都羡慕嫉妒的、与生俱来的超级天赋。 第399章 说戏 食堂二楼，餐厅一角，石铁心与凌星见笑谈连连。 凌星见非常擅长与别人处关系，或是投其所好，或是下饵钓鱼，花样手段极多。而石铁心则表现得像一个有性格但没什么防备心的普通少年一样，一步步被凌星见挖出越来越多的小消息、小秘密。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喝？”凌星见一脸崇拜的样子：“一个人喝倒了整个采访组？太厉害了！” “这不算什么本事，我倒觉得你才是真的厉害。” 凌星见一脸娇羞：“哪有哪有。” “实话实说而已。你的声音张弛有度，表现力和感染力极强，以后如果你去当配音演员的话，一定是最具实力的声音戏骨。” “哦呵呵呵呵！”贵妇式掩嘴而笑，凌星见很是开心的眯着眼：“你再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不过，如果说当配音演员的话，我确实还是有点信心的。” 石铁心的恭维似乎挠到了痒处，凌星见立刻开始展现自己的多变声线。先是甜甜的说道：“可以走可爱风的，喵喵喵~~”然后又嗓门一压，表情冷峻：“也可以走御姐风的，哼。哦，女帝范也行，听好了——美人过来，且让朕端详。呵，好个妖娆的小男子~” 石铁心看着有趣，盯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眼前似乎闪过了红裙姑娘的样子，忽然问道：“神秘冷艳风的能不能来一个？” “神秘冷艳？这个有点难啊，我琢磨琢磨。神秘……冷艳……”凌星见琢磨了片刻，眼神一下子幽邃起来，整个人有点慵懒，有点高雅，有点深沉，声线随之改变：“今夜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石铁心的瞳孔猛然一缩。 像！ 太像了！ 虽然还有些稚嫩，还有不少青涩的地方，但此时此刻的凌星见与记忆中的红裙姑娘已经有了八分相似。从表情到神态，从声音到语调，甚至一些说话的细节，都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果然不愧是同一个人么，哪怕相隔世界线，依然如此相似。 可下一瞬，石铁心念头一转，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声音化妆？ 声音角色？ 人设？ 石铁心有些发愣，又快速恢复过来。他不着痕迹的赞赏道：“不仅仅是声音，你整个人都拥有非凡的演绎天赋，刚刚真是形神兼备。以后我在体坛上挣钱之后，一定出资资助你在影视表演行业发展。” “你真能逗我开心！在这么说下去，我要飘起来了。” “飘呗，给你栓一绳儿，还能当风筝挂天上。”石铁心半真半假道：“以后我成立影视公司，然后当金主爸爸捧你。甚至我可以直接当制片人，专捧你这种有潜力的小美女。” 凌星见眼中闪过异彩，然后又隐藏下去，笑嘻嘻道：“别逗我了，我可不信。” “不信？你是不信我走向成功的实力，还是不信我慧眼识人的眼光？” 石铁心说到这里，凌星见眼中隐藏下来的异彩又一点点的泛了出来。哪个女孩子不渴望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能拥有奢华光彩、高朋满座、出入名流的生活呢？ 凤鸣一中确实是名门高校不假，但是此时此刻满学校看过去，最明显最真切最直观的触摸着辉煌未来的，除了方清绝，就是石铁心了。 他说他能飞黄腾达，凌星见相信。 他说他要当金主爸爸捧自己当明星，这…… 凌星见还是那个笑嘻嘻的模样：“师兄的成功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呢。” “也是啊，我觉得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万一我看走眼了，那不是玩砸了？那算了，这个场我不捧了，撤了撤了。” “喂！太不坚定了吧！”凌星见立刻一个巴掌拍了过来。 嘻嘻哈哈，真真假假，心防慢慢卸除。 “这样吧，为了防止投资失败，我作为制片人，还是考考你对角色的把握吧。也就是说，咱们来说说戏。我给你创设一个背景，一个角色，你来考虑该怎样演，包括所有服装道具等等，都可以自由发挥。” 凌星见兴趣高涨：“好啊，我试试吧，大制片人。” “嗯。那我开始了。”石铁心紧密而又不现异样的盯着对方，终于图穷匕见：“时间在当代，地点在日本东京，社会环境是无政府状态，秩序混乱邪教横行，帮派割据民生凋敝。你，一个魅力无穷的女孩子，来到了异国他乡，你会怎么办？” 石铁心描述的剧情背景让凌星见一愣，然后认真的思考起来。片刻后她发问道：“我有物质保障吗？” “满足基本生活，但必须外出接触社会。” “那我的自保能力如何？” “身手不错，能应付普通流氓，但相对于社会治安环境和整体暴力水平来说，还很单薄。” 凌星见不假思索道：“那我就得先找一个靠得住的组织或者帮派依附一下了。” 石铁心追问道：“怎么依附？” “当然是发挥个人特长——”凌星见一撩头发，臭屁的很：“色诱帮派老大咯。” “哦。”石铁心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说的直接，而且舍得下本。” “没办法啊，滔滔乱世，不找个强力人物依附的话，很可能就只能红颜命薄了。不过，色诱归色诱，手段也有高低之分，效果也有优劣之别。”凌星见似乎一下子进入了角色，思虑渐渐开阔通畅：“先选择强力但又不是太蠢太疯狂地那种人作为目标，然后要拿捏好与帮派老大的距离。” “要吸引他，但是又不要让他得手。” “要保持距离，但又让他不愿离开。” “这样把那个老大稳定在一个‘追求者’的角色上，自己既不会吃亏，又能借到帮派老大的名头庇护自己。同时呢，即便这个帮派老大被别的帮派杀了，我又不会真正被牵连。” 凌星见滔滔不绝。 她觉得自己今天特别愿意把真实的想法分享给面前这个人。 石铁心忽然插嘴道：“你觉得按照你这个人设，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声线？” “具体情况应该依目标人物的不同而调整。不过，泛泛而谈的话，我觉得穿酒红色裙装不错。” 第400章 至少谢谢你 石铁心一挑眉毛：“你喜欢酒红色裙装？” “那么高调我可没穿过，不知道喜不喜欢。”凌星见手指点着下巴想象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反正现在我是不会主动去穿那种衣服的。” “哦。”石铁心双眼微阖：“原来，你并不喜欢红裙。” 凌星见兴冲冲道：“关键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你想想，想要吸引目光必须与众不同，而颜色中以红色最能吸引目光。但民生凋敝帮派横行的社会里，亮色又显得太单纯太无害也太扎眼，容易被欺负被针对，所以颜色要暗一点。” 石铁心的声音微微低沉下去：“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那可不？酒红色裙装，神秘优雅，高贵魅惑，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又让人欲罢不能，任何场合里都是第一个被注意到的，刚刚好。再配上之前那种神秘冷艳的声线，简直完美。” “对了，还能加一点小手段。比如说在着装风格方面，不多不少、点到为止的向想勾搭的那个帮派老大那里靠拢一下。” 石铁心双手抱胸：“黑色皮衣。” 凌星见一愣：“什么？” 石铁心表情如常，上身却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微拉远了与凌星见的距离：“帮派老大，喜欢穿黑色皮衣。” 凌星见立刻开始补设定：“那就偶尔穿一下有类似元素的皮装上衣。不过呢，要注意不能模仿的太彻底。是要吸引他，不是倒向他，这样才能时刻抓住主动权。” 石铁心吸了口气，然后微微笑着说：“是不是还要偶尔请他吃顿饭、逛个街？” “当然可以啦，你也很懂嘛！不过要把握好频率，绝对不能太频繁。平素高冷难以接近，偶尔不轻不重的关心一下那个帮派老大。帮派老大自然受宠若惊，觉得自己得了美人垂青，但又不敢唐突，所以更好把握拿捏。” 凌星见觉得今天灵感喷涌，而且特别愿意与眼前这个男人一吐为快。她像一只小鸟一样吱吱喳喳的又说了许多，石铁心却一直只是微笑着，不浓不淡的应对着。 不多时，食堂第二层快要走空了。 “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凌星见邀请道：“咱们一起走吧？” “嗯？哦，嗯。”石铁心似乎如梦方醒，然后拒绝了她：“你先走吧。” “哦……好吧。”凌星见不疑有他，收拾东西起身离去。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问道：“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刚刚设定的那个戏，哪里都不错，但有一点我很疑惑。” “哪一点？” “就是——像我这种美少女，为什么要去兵荒马乱的异国他乡啊？在强盛富饶的祖国境内待着不好吗？” “好问题。”石铁心眸光深沉：“这个答案，我也想知道。” 凌星见走了。 噼里啪啦，细密的声音打在身旁的玻璃上。之前预报今日有雨，现在终于下了。 阴雨绵绵，冷飕飕的气息弥漫四周，光照也黯淡晦明。石铁心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了空荡荡的餐厅里，一动也不动。 半晌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啊。” 裙角飞扬的红裙姑娘，在那晦涩癫乱的社会中，是少见的一抹亮色。 可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只是一个人设。 一个谎言。 一个局。 意识海中，状元石的精神结块一阵颤动后，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来——你不开心？ 石铁心笑了笑，没有回答。 状元石又问了个新问题——为什么……你问的问题……她回答的这么详细？ 石铁心这才打起精神：“一点特殊的小作料——念气，我加了念气。” 没错，石铁心默默使用了言辞学念气，否则的话凌星见又怎么会滔滔不绝的说这么久，说这么透。 状元石惊了——言辞学念气这么神奇？那不是说你以后能……随意号令别人？ “哪有那么容易。先要投其所好，夸其所傲。其次，心理距离是相对的。她不断卸除我的防备心的同时，我也在不断卸除她的防备心。随后动之以利，又半真半假。这种过家家似的‘说戏’，她又能有多大的戒备心？最后言辞学念气稍加引导，顺水推舟，才能借力打力。” “号令天下之类的，言辞学做不到。” “至少基础言辞学做不到。” ——哦——状元石沉默片刻，然后又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石铁心看着窗外紧密的雨滴：“我想……” 楼下。 凌星见走到了食堂门口，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鬼天气，怎么说下就下啊。” 哗啦啦，密集的雨点砸在地上，凌星见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没发现附近有经过的人。 “糟了啊，走的太晚了，都没有别人了。要不，直接跑回去？” 估摸了一下距离，不管是从食堂到宿舍还是从食堂到教室，没有一个距离短的。这么一场大雨跑这么远，说不定要生病。 平时倒也无所谓了，但今天……凌星见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避免受凉。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一把大伞忽然撑开，从后面撑起挡到了凌星见的头上。 她猛然回头，看到了熟悉的大个子就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着一把大而结实的伞。 凌星见立刻雀跃起来：“原来你带伞了啊！” 大个子惜字如金：“走吧。” “走喽！” 撑着伞，走入雨中。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大个子强壮的手臂稳稳地，伞面丝毫不摇晃。冷冷的风吹过来，大个子身躯宽阔厚实，这些风雨似乎都能被挡在外面。 两人一路走，一路沉默。 大个子一言不发。 凌星见竟然也没说话。 她只是偷眼看着身旁的大个子，忽然莫名觉得这家伙挺让人安心的，风都没那么冷了，下意识的就又稍微靠近了一点。 一路走到精英班宿舍园区门口，该分别了。 “给你，打着。”大个子把伞塞到了凌星见手里：“别着凉。” “诶，别啊，我就两步了，你远，你打着吧！”凌星见连忙把伞往回推。 “听话。”大个子二话不说将伞硬塞过去：“另外，我想谢谢你。” “谢我？”凌星见不明所以：“谢我什么？” 低垂的伞沿，垂落的雨帘，凌星见看不到大个子的脸，只能听到他深沉又温存的声音。 “谢谢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悠悠。” 第401章 醉雨 阴云在天空堆积。 雨下不停。 时大时小，时疏时密。 石铁心走入雨中，没有打伞。 哗啦啦，雨点伴着冷风打在身上。冷冷的冰雨渗透了衣服，淋湿了所有布料，阴沉而紧密的贴在皮肤上，然后又顺着皮肤慢慢向下流去。 细微的水流从头发流入脖颈，越过肩膀一路向下。皮肤的热量被雨水吸收，细微的水流滴落袖口、流过腰间的时候，已经变得温热。但头顶、颈项、心口处，却越发冰寒起来。 啪嗒，啪嗒，石铁心一步步走过操场，踏过水洼，鞋子已经湿透的他没有去躲避任何一个水坑。他没有回宿舍，而是走到校园隐秘的角落中，身形一动双脚一蹬，两步借力便麻利的翻过了围墙，跳入外面的小区中。 走出小区，走上大街，天已经黑了。 行人或是在街边躲雨，或是撑着伞步履匆忙的回家。马路上的积水排除的并不及时，亮着大灯的汽车呼啸而过，哗啦一下就会溅起大片的水流，泼溅出路边行人一连串的谩骂。 路边的霓虹灯开了，迷幻的光芒照出空中寥落的雨滴，也照出了一片氤氲。 石铁心走在马路边，看着种种这些。霓虹灯的光芒让他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东京，回到了那个黑暗阴沉的都市。片刻后他又摇摇头，意识回到了当下。 他忽然想喝酒。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印象的人，也正在路的小饭馆里，和一些纹龙刻凤的花臂小子们坐在一起，一身低气压的样子。 这家伙，好像叫刘敬松？ 对，就是他。 这些日子没工夫理会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大刘，你看你这个窝囊样，别烦，多大的事儿啊。”一个花臂小子热情的揽着刘敬松的肩膀：“你就说你想废了谁吧，今天力哥在这儿呢，还不能替你做主了？” 花臂小子看向上首，刘敬松同时满含期望的看向上首，一个年轻人正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看到刘敬松渴盼的眼神，年轻人不甚想理会他，语气疏远的说道：“大刘，你是小王的老仁，那也就是我的小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说在前头，你这些哥哥们可不能白出力啊。” “我懂，我懂！”刘敬松这人眼界狭窄、坐井观天，遇到事情之后能想到的解决手段就只有这么两下子。平素他就自豪于自己有些社会上的酒肉朋友，有事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他们。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仁兄弟竟然能拉来上面的大哥，心中一下子热切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该死的石铁心，竟然在学校里面造谣说我喝尿，让所有人看我的时候都目光奇怪，我特么这两天就让你亲口喝一桶！ “力哥，我想废一个叫……” 刘敬松刚刚张嘴，就看到坐在上首大模大样的力哥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噗通一下站了起来，拘谨又敬畏的看向了饭店门口，满脸堆笑道：“这么巧啊，您也出来吃饭呢？” 花臂小子们哗啦一下都站了起来，刘敬松知道是来了道上的大哥，赶紧紧张的起身，同时带点好奇的扭头往身后看去。 第一眼，看到了一堵墙，不，是胸膛，只是像一堵墙一样堵在自己的眼前。 再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梦魇一般的面孔矗立在高空。顶灯就悬在这人的脑后，让他的后脑四周都是光晕，但面孔却完全笼罩在黑影中，看起来又是神圣又是恐怖。 刘敬松的脸色猛然狂变。 他想狂呼，想对自己的仁兄弟说：“太君，就是他！” 但是耳朵中却先听到了那些“道上大哥”们整齐的问好声。 “大哥铁！” “铁哥，我们都听说了，你太厉害了，要是去奥运会的话那不是能把那些洋鬼子一个个都打趴下？” “这一次奥运会快开始了吧，国家体育队应该赶紧过来求铁哥给他们撑场面！” 刘敬松的脸色再度狂变。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靠山们，这些靠山们此刻哪有道上大哥的模样，一个个都像是见到偶像的小迷弟一样，一个个双眼放光恨不得上来要签名。 “嗯。”石铁心环视一圈，哦，还有个熟人，坐在上首的那个不就是上次跟着过肩龙一起过来盘道儿的后生之一么。后来自己和过肩龙也喝过几次酒，每次都带着这几个后生，一来二去的倒是认识了。 这小子似乎叫大力吧。 “你也在啊大力。”石铁心看向刘敬松：“看到个同学，过来打个招呼。” “同学？哦，小刘，是你吧，没想到你还认识大哥铁啊。”刚刚甚是自持的力哥瞬间便热情起来，热络的拍着刘敬松的肩膀，眉开眼笑道：“早说嘛，你是小王的老仁，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啦！” 刘敬松似哭似笑，表情扭曲。 稍微寒暄了两句，石铁心居高临下的看着刘敬松：“我找你有点事。” 刘敬松声音打颤道：“我……我在和朋友们吃饭……” “吃完了！已经吃完了！”大力很有眼力劲儿，他似乎发现了点什么苗头，立刻笑容满面的抱拳道：“大哥铁，您忙，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他一扯闹不清状况的小弟们，快速离了饭馆，在风雨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场只剩下一桌子根本没动过的菜，和一个请客的刘敬松。 石铁心率先坐在上首：“坐下。” 刘敬松胆战心惊的坐在圆桌对面。 “坐近。” 刘敬松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半拉屁股挨着板凳。 石铁心一看，桌上只有三瓶酒，于是喊了一声老板上酒，然后伸出手去嘣嘣的扒开两瓶，咣当一下把其中一瓶放在了刘敬松面前。 “陪我喝酒。” 刘敬松又是紧张又是绝望又是莫名其妙，锤死挣扎了一下：“我……我还要回去学习……” “不喝，就黑厕见吧。”石铁心注视着刘敬松，目光如重锤：“或者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就可以把你的道上兄弟们追回来，我们一起听听你是想废了谁。” 刘敬松脸色煞白。 “我劝你珍惜这个机会，珍惜这个我还愿意和你喝酒的心情。”石铁心轻瞥了刘敬松一眼，然后自顾自的一仰首，咕嘟咕嘟的将一瓶酒灌了下去。 “干了。” 刘敬松绝望了，也走投无路了，只能同样一大口喝了下去。 第402章 醉风 刘敬松瞬间就不行了，但又不敢不喝，只能硬撑着，双眼模糊的继续陪饮。 石铁心也有些微醺。 【暴饮+9】属性加持之下，他本不应该这么快就醉。但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哪怕一瓶芬达也能让他双眼朦胧，思路飘飞。 他一瓶又一瓶的喝，刘敬松迫不得已，一杯又一杯的陪。 一句话也不说，一口饭也不吃，连粒花生米都没动。 石铁心放飞着自己的思路。 他一遍一遍回忆着与红裙姑娘的每一次见面。酒红色裙装，冷艳神秘的气质，偶尔的皮装打扮，还有那些举动、语言、神态，与刚刚凌星见所说简直一模一样。 呵呵，这真是另一种方式的亲口曝光行业内幕啊。 我难过吗？ 也说不上有多难过。 大家萍水相逢，也没见过几次面，没有过多少交流。没有多深的感情，自然谈不上伤心。我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年，我没那么天真，没那么敏感，也没那么脆弱。 我不难过。 我只是，不知为何控制不住这只手，一瓶一瓶的往嘴里倒酒而已。 石铁心轻轻笑了笑，然后咕嘟咕嘟的又一瓶灌了下去。 念头一动，石铁心给状元石发了个信息：“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状元石精神结块微微震动——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没有你那么多见识……你是觉得凌星见带着目的接近你，才让你不开心吗？ “不。” 石铁心在心中摇摇头。 “准确的说，正常人干任何一件事都有其目的。正如她所说，那样的社会环境中，一个漂亮女孩想要自保，当然需要借助一些力量。” “我能理解她带着目的接近我。” “其实不仅是她，别的人也都一样。小唯接近阿d，真的仅仅是因为英雄救美下的一见倾心吗？恐怕也存了给自己找个保护伞的想法。” “女人如此，男人亦如此。烂仔飞向来牢牢靠拢我，但当我看到他和马头帮的人搅在一起欺男霸女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种靠拢不是因为什么兄弟义气，也不是因为什么人格魅力。” “他靠拢我的原因，和我结交王大发的原因一模一样。” “不过是攀附强者罢了。” “我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我又怎么能要求她是个例外呢？” 状元石不明白了——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借酒消愁？ “……”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不知为何控制不住这脑子。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天她说的话：对你这个好人，我不想说谎话！ 呵呵，真的吗？ 我只是，总是想起那一天在钢铁厂，在刺鼻的浓烟中，在地狱般的暗红色里，看到的那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那样纯粹的亮色，如同照破黑暗的晨曦。在那个阴暗压抑的东京市中，我也只见过两次。 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在漫山野樱花瓣里，那个人指着山谷对我说：我的日出之国美不美？ 那一瞬，他的身上也迸发出过热烈的光彩。 我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不掺杂利益的，真正的朋友。 只可惜…… 咕嘟咕嘟，石铁心一瓶又一瓶的喝着酒。喝到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谁而喝，因何而喝。他只记得刘劲松半路就承受不住，翻着白眼咣当一下倒在桌上，然后顺势一脑袋砸在地面上。 石铁心站起来，结了帐，然后重新走入雨中。 他沉默着，如同从前咬牙坚持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他跑了起来，沿着渐渐无人的街。 人越跑越快。 雨越下越大。 没有明确的目的，也不在意自己跑到了何处。他狂奔在大街上，狂奔在小巷里，狂奔在遮掩整个天空的雨帘中。 从前被故意压抑住，故意不去想不的东西，今日翻涌而出，此起彼伏。 由记得，那天的暴雨，比今天更冷。 石铁心眼前恍惚了，半醉半醒。他狂奔在大雨中，就像那一天骑着机车横穿东京的街头。 不知不觉中，掠风退的修行进度条不断上涨，比平时快得多。 酒劲上涌，脚步踉跄，身形似乎都不稳了。但偏偏，醉鬼一样的摇摇晃晃中，又维持着奇异的微妙平衡。功架似倒非倒之间，一种奇异的功法特色在狂奔中缓缓成型。 【因特殊领悟，无相风劫腿添加特殊属性“醉风”】 【醉风：似醉非醉，出其不意】 掠风腿竟然凝聚出奇特的属性，但石铁心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他只是狂奔着，歪歪扭扭的狂奔着，仿佛要把心中的压抑全都释放出去。 一程，一程，他跑了很久，跑了很久。 一直跑到连马路上呼啸的汽车都稀疏难见。也不知是不是老马识途，最后他不知不觉中竟然跑回了那个小区，还是从那个地方翻墙回了校园。 校园中寂静无人，学生们早已就寝。 石铁心没有回宿舍，而是继续翻过铁丝网，在操场上继续狂奔。 一圈，一圈，他跑了很久，跑了很久。 一直跑到他终于累了。 终于跑不动了。 漆黑的天空中雨在下，落到疲惫的身上，让人感到冰寒与孤独。 石铁心看着脚边的水洼，恍惚间似乎能够看到弥漫的淡紫红色涟漪，就像凋零的樱花花色。他似乎还能看到卖爸那痛苦而后悔的模样，听到他呢喃着临终的遗言。 面容平静，心潮起伏，良久后，化作一声叹息。 “看来，我毕竟还只是个少年啊。” 正这时，一个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近了这边。石铁心扭过头去，便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打着一把一看就很高级的伞走了过来。 头顶上的雨水忽然被遮住了，身上的阴冷也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方清绝表情奇特的看着石铁心，好半天后才清冷的开口。 “神经病吗你，大雨天也要训练？” 她看了看石铁心浑身湿透的样子，又看看四周的大雨，心中琢磨着要不要学学他扔掉雨伞，也在风雨中经受磨砺：“幸亏我今天来了，要不然岂不是被你落下……” 但石铁心却忽然笑了：“神经病吗你，不怕生病？走吧，去上自习。” “自习？” “对，今天浪费了点时间，正好补回来。” “……也行吧。” 两人走向教学楼，宽大的伞面下撑出一小片晴朗。 第402章 进展 天赐金光消耗8点。 【无相风劫腿第一层“掠风”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拳理+1】 【合并属性：拳理+2】 根据石铁心的总结，功法的总层数越多，也就是功法的等级越高，那么每一层突破完美障壁时花费的天赐金光也就越多。 无相风劫腿共分四层，与六大根本心术一样。按照道理说，它的第一层掠风在突破完美的时候，应该消耗十点天赐金光。 但事实上只消耗了八点。 为什么少了两点？ 而且为什么激活的属性和基础拳术一样？ 就算不能像自在小法一样激活一些暴饮暴食直接+9这类的超强属性，至少也要比基础拳术强吧？ 石铁心研究来研究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无相风劫腿第一层‘掠风’提升至完美……”石铁心捏着下吧琢磨了半天，忽然琢磨出一点味儿来：“难道说，我这个‘掠风腿’比真正的风劫腿来说缺点什么？” 莫非功法是阉割版的？ 很有可能。 想来靓团再怎么大方，也不至于直接拿一流功法出来给外门弟子学。靓团创始人是听过圣人讲道的巨佬，团中高手肯定也是数不胜数。把风劫腿改一改，在保持功法自洽性的同时隐藏一些内容应该不难。 未来把完整的秘诀拿来奖励立功者，或者吸引人才加入内门，这都是应有之义。 不过，石铁心倒也知足。 拳理也挺好啊，还能加快武功修行的速度。石铁心立刻开始回忆并参详功法第二层，也就是酷靓披云腿。经过了掠风退的修行，石铁心不再小看靓团对武功的备注，决定好好研究研究。 靓团是这么描述的——奔行弹射起步，老胡同里跑酷，路上拥堵也不怵，准时送货到户，酷！ 石铁心上手修行之后发现，这一句话准确的道出了披云腿的两大特点。披云腿重点加强双腿的爆发力和灵活机动性。爆发力强，所以能弹射起步。机动灵活反应敏捷花样百出，才能在老胡同里跑酷。 掠风腿是打基础的，重点在练。披云腿则是练用一体，很是实用。 石铁心觉得，如果练好了披云腿，搏击能力将会直接加强。不说别的，打大手子将更加轻松。而且同样的身体素质，同样的一条赛道，精通披云腿的人一定比只会掠风退的人跑的更快。 剩下的时光过得很快，也很规律。 石铁心学习、修行，按部就班，清淡专注。他谢绝了过多的应酬，回绝了过多的追捧，放弃了眼前的金钱利益，将宝贵的时间投入到了正事上。 关于体坛新星的报道渐渐减少，热度渐渐降低。但另外一方面，石铁心的心术力术齐头并进，进展可谓一日千里。 六大根本心术飞快跨过了合格良好和优异，争先恐后的直奔精深而去。石铁心终于跟上了课，并把从前扣下的作业一个一个找出来全都写完，就像孜孜不倦的玩家在开放世界里清地图上的问号叹号一样仔细。 漏下的作业全部交齐，各科老师交口称赞，班主任老楚也是天天乐呵呵的，觉得自己没白疼他。 刘校长承诺的周末小灶班，石铁心当然也没有错过。在凤鸣一中里也能数的出来的精英教师，那水平确实是没得说，每次听课都能给石铁心上些强力的buff，让他每次下课的时候都意犹未尽。 一想到这些老师都是精英班的任课教师，石铁心就更坚定了杀回精英班的年头，立志以后天天沐浴在buff的光辉之下，享受飞一般的感觉。 力术方面，披云腿的进展没有六大心术那么快。毕竟没有高手带上分，没有名师指点，全靠自己琢磨领悟，速度当然不能和开了挂的心术比。 不过披云腿的进度也不慢。 在凤鸣一中，石铁心不用考虑赚钱打工、争斗拼杀、维护客户、踹狗放牛。一切与修行无关的麻烦事都不用考虑，只要专心致志的努力就可以了。 还有比这更好的环境吗？ 所以，披云腿虽然比掠风退更难，但石铁心修行起来反而更快了。每一天都有看得见的进步，不需太久，便越过了合格、良好，进入了优异的层次。 披云腿进展很快。 炼体的进展比披云腿还快。 食堂里的养身精食管够——这句话已经充分的说明了问题。 神功自在小法中剩下的三个小法里，石铁心又疯狂充值了整整一百点金光，将嫖赌抽中的小嫖法充成了完美。 青冥之中，自在小法的区域里已经变成了三星系统。迷幻的光带将三颗星星链接在一起，吸纳精气的效率和上限又扩增一层。每一顿能吸纳九十缕精气，每天吸纳总精气数达到了惊人的五百四十缕。 两天就能吃出一颗元丹来，就问你怕不怕！ 小嫖法自然激活了一个新属性。 【锁精+9】 锁精？ 这个属性，emmmmm……干啥用的，不懂不懂。 题字板立刻妖娆的出现了，上书五个大字：“来啊~~~快活啊~~~” 我说，题字板，别白费力气了。我这种品性纯洁的未成年人，你写再多我也是一样看不懂的！ 这个属性，最近看来是用不上了。 没法亲自测试这个属性到底有多大作用，石铁心不免大义凛然的遗憾一番。不过单纯的精气吸纳速度的提升，也带来了巨大的利好。 每天五百多点精气的投入，让炼体进展飞快。没多久的功夫，粉色烟霞的填充率就超过了六成、七成、八成，直奔着彻底炼成一己之力快速冲刺。 每一天，石铁心都能感觉到身躯的强烈变化。不仅仅是更强壮，而且更饱满、更充实、更稳固，这是一种贯通内外的、全面性的提升。石铁心隐有所感，如果彻底练成一己之力，再辅之以元丹水准的假丹的话，某些从前视为强敌的某些对手将再也无法成为自己的阻碍。 如果不是为了给六大心术留一些应急用的金光，石铁心还能再冲一门小法出来，炼体速度还能更快。不过期末考在即，天命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还是稳重点。 算上中间的又一次随堂练，现在他手中还有140点天赐金光。 还是穷。 不过，算了算日子，发财的机会也近在眼前了。 第404章 荣宠 “各位同学，今天，我校体育队就将征战北苏省省运会，我校运动健儿们将会在北苏省省运会的舞台上，继续为我校争夺荣誉、增光添彩！” 一大早，凌星见就在校园广播站中迸发出热烈的嗓音。 凤鸣一中就坐落在北苏省省会金陵，本次省运会的承办地就在金陵本地，不需要像上一次一样劳师远征。 这一次，刘校长亲自带队，一大早就让一辆豪华大巴车开进了校园。 大巴车里的空间很充裕，甚至空旷的有些过分。因为说是体育队，其实也就只有那么三个人而已。 不是任何人都能参与省运会的，必须要在次一级的比赛中获取好名次，才有入场资格。前些日子的北苏省青运会就可以算得上是前置关卡，而在青运会上拿名次的，除了石铁心之外只有一个搞长跑的男生和一个学标枪的女生。 对凤鸣一中来说，历届的北苏省运会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阵容。能有两个人参加省运会就已经不错了，这个赛场已经是凤鸣一中体育队能攀爬到的最高点。 从前，向来都是辛主任带队，领着运动员们坐公交车苦哈哈的到场，然后在见识了一群高玩秀操作之后，再灰溜溜的回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 早七点半，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巴车，羡慕而热切的对着巴车指指点点。车上，刘校长看了一眼坐在后座刷着物理题的石铁心，心情美的无法形容。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大航海时代长期扑街的老船长，一下子拿到了无限连发的舰载导弹发射器一样。 老子看谁不顺眼就能秒了谁！ 带着这样的雄心壮志，刘校长大手一挥：“出发！” 于是，大巴车长鸣一声后开动了，载着三个运动员，和远比运动员更多的校领导一起奔赴北苏省运会现场。 除了刘校长以外，还有很多其他校委会成员领导也踌躇满志的跟着出发了。今天可是邀请了很多媒体一起到场的，想露脸的又不只是刘校长一个。反正神仙挂开都开了，那我也想体验体验虐人的快乐。 巴车是一中从运输公司那里租来的，据说是外国的高端车型，租一天都要好多钱。不过贵有贵的道理，这两巴车不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非常上档次，宽大的座椅乘坐起来也很舒适。虽然这么大的车就坐了不到十个人有些浪费，但要的就是这个面儿，钞票必须撒到位。 在朝阳照耀下，豪华巴车的车漆都在熠熠生辉。 石铁心坐在座椅中，看着车玻璃外面划过的东华国、金陵市。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度。不要说本尊世界线几乎覆盖全太阳系的文化影响力，就是黑尊世界线那种与整个西方世界双雄争霸、睥睨全球的东方国度，这个东华国也是远远比不上。 黑尊世界线中，即便是去东京找机会的混子，身上也免不了有一种天朝上国、自信自傲的气势。 而这里不是。 这里的居民，没有那么骄傲。他们更低调务实、坚韧隐忍。这里的人没有那种会冲昏头脑的傲慢轻浮，但反过来，似乎也太过不自信了。 仔细观察，包括很多学校领导在内，在谈到外国产品、看到外国车辆时，言辞中都隐含一种羡慕和一种盲目的信任。 似乎外国的就是好的，外国货就一定是高级的。谈论之中，“外国”这个国家，美的就像天堂一样。 “也很正常。艺高方能人胆大，力壮方能底气足。唯有强大，才能塑造自信。”石铁心看过一眼便不再关注，他认真的做着手中的物理题，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不断提升、再提升，像一艘矢志不移的巨轮，航向自己的彼岸。 不多时，省运会现场到了。 大老远的就看到许多记者等在场馆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谁。 “怎么这么多记者？”有校领导眉开眼笑：“安排的很好嘛！” 刘校长也有些吃惊。他确实联系了不少媒体，但是到场媒体的数量显然要比他安排的那几家多了好几倍。 “看，凤鸣一中的车来了！” 有人大叫一声，记者们纷纷看了过来。外国产的大巴车带着一中庄严和霸气，在引擎的咆哮声中不紧不慢的向前行驶，仿佛要把所有障碍全部碾碎。 咯吱，车停了。 哧，门开了。 记者们围了上来。 刘校长按下心中的疑惑，拍了拍石铁心的肩膀，笑着说道：“媒体的朋友们大老远的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听我絮叨的。去吧，接受全国人民的瞩目。” 啪，刘校长用力的在石铁心的肩膀上按了按，仿佛要将这份瞩目的沉重感转化出来，压在石铁心的肩头。 但石铁心的肩膀如同山岳，纹丝不动。 一步，走出巴车，迎接他的连成片的拍照和一拥而上的录音笔。 “石铁心同学，请问这一次省运会你打算参加几个项目？” “石铁心同学，这次运动会你准备拿到什么名次？” “石铁心同学，本次运动会是不是准备再创佳绩，能否重现打破世界纪录的辉煌？” “石铁心同学，据说国家体育队即将出发，不知你会不会跟国家体育队一起征战本次东京奥运会？” “石铁心同学……” “石铁心同学……” 其他校领导根本没有预见到会是这个情况，没想到这些记者会如此的热情。记者们一拥而上，逮着谁问谁，吹捧的话说的那些领导晕晕乎乎的，如坐云端。 校领导面对的只是一些余波，真正直面浪潮的是石铁心本人。 但石铁心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回应任何一句话。 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沉默的前行，像一座行动的山岳。雄壮的躯体向前迈步，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他，直直走进了会场。记者们无法，只能在后面跟着啪嚓啪嚓的拍照，用闪光灯将石铁心送入运动员通道。 走流程，等赛制，运动员休息室里，辛主任作为教练，兴冲冲的找了过来：“铁心，这一次运动会，北苏省省督大秘亲自到场，教育厅和省体育局的一把手也来了，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啊！” 石铁心看了一眼炼体进度：93%。 “好。” 就一个字，石铁心便推门而出，踏上赛道。 外面，是一中啦啦队的欢呼和尖叫。 第405章 瞩目 凤鸣组织了啦啦队，声势虽然不算浩大，但已经足见诚意。十多个男生女生坐公交车赶到，还有更多未经组织的普通学生自费赶来。这些学生坐在一起也有五六十人，一起吼起来的时候也是一阵鬼哭狼嚎。 当初校运动会的四个执旗少女赫然在列，包括那个头顶大危的事儿逼姑娘也同样到场。这姑娘也不事儿逼了，也不嫌弃这嫌弃那了，和其他学生一起分发着加油助威用的道具和标语，努力营造一种主场阵势，力争在心态上让自家运动员能够更放松。 大哥铁！ 大哥铁！ 二十八班学生来了二十多个，在周楠的带领下忘情呼喊。 石铁心冲他们招招手，看台上立刻爆发了更大的欢呼声。 欢呼声不仅仅来自于凤鸣的学生，还有更多自带干粮的市民水军，一个个在看台上兴奋地看着这边。 在前些日子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了凤鸣的这个状元冠军的大名。市民们觉得这位少年不仅是的骄傲，也是金陵的骄傲，甚至是南直隶是整个东华国的骄傲。于是他们纷纷到场，并愿意为这个体坛超新星送上掌声。 省运会的看台向来是坐不满一半的。 但放眼望去，今天坐了至少七成。 嘿，老哥。一个运动员跑过来，对石铁心嬉皮笑脸道：你瞧瞧这些观众，我敢保，至少有一半都是冲着你来的。顺便一说，我也是你的粉丝。 石铁心对这个运动员友好的笑了笑，环视了一圈看台之后便不再关注。 他的眼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这场比赛本身。 开场第一场比赛就是男子百米。 石铁心看着那些正在热身的运动员，观察片刻之后微微兴奋起来。 不愧是从整个北苏省所有年龄段中选出来的职业体育选手，要比青运会的水平高不少。听辛主任说，其中有两个选手还是在南直隶综运会甚至东华全运会中拿过好名次的赛场宿将，不能小觑。 对手水平高，那不是更值得开心吗？ 唯有和更广泛群体中诞生的更高水平的对手一决雌雄，才能拿到更多的天赐金光。 场务一顿安排，一排九个运动员站在了起跑线前。 场边的记者们立刻激动起来，镜头对准这一排运动员。从一个划到另一个，个个都是热血澎湃的健儿。 而站在最中间的，就是石铁心。 各就各位！ 蹲伏，鞋底牢牢踏在起跑器上。全场观众伸长脖子，包括更高处看台上的那些大人物们也在关注着赛场。 这只是一场预选赛。 但在许多希望亲眼见识这位传奇少年的人眼中，这一场预选赛有了不同的意义。 对石铁心自己来说，他也想好好检测一下自己的进步。 这一次，不用炸膛，甚至不用精气加持。他要检验一下炼体的真正效果，检验一下日夜精进的腿法到底有多大作用。 预备！ 咯吱，跟腱拉紧，腿部肌肉绷直，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像绞紧的钢丝。 砰！ 裁判打响了发令枪。 计时器同步开始工作，面板上的数字开始疯狂变化。 石铁心的双腿瞬间迸发了远比之前掠风腿境界时更强的爆发力，甚至已经不亚于从前使用炸膛的效果。 奔行弹射起步——嗖！ 如同身缠狂风，如同脚踩腾云，石铁心瞬间就冲了出去。他体格庞大，却比那些小体格的人加速更强。所有人都是运动健儿，但没有一个能够在起步阶段比得上他，瞬间就被抛下了一大截。 至于后面，就更追不上了。 冲！ 冲！！ 冲！！！ 完美级掠风腿带来了最为扎实的腿法根基，优异级披云腿带来了强大的爆发力，强大的炼体成果又带来了充沛的底力。石铁心一路加速，一路领先，一双大长腿甩起来每一步都跨越长长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完了整整一百米，像风一样卷过终点线。 哇——！看台上的观众们叫了起来。 哦——！贵宾台上的领导们叫了起来。 我的天——！凤鸣的学生们叫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记者们手中的照相机叫了起来。 沐浴在尖叫和掌声中的石铁心缓冲力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计时牌——9.40秒。 世界纪录！！运动会主持人嗷嗷大叫起来：本次北苏省运动会上，石铁心选手将全世界男子一百米的记录打破了，而且是狠狠的打碎了！！新的世界纪录诞生了！！石铁心选手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打破短跑世界纪录的亚洲人！！ 主持人激动的喋喋不休，普及着关于世界纪录的知识。记者们瞬间涌了上来，想尽一切办法想弄到第一手的采访稿。 石铁心则活动了活动脚踝，感受了一下肌肉和韧带的状况，心中默默评估了一下。 如果一己之力加元丹再加完美级披云腿再摞上炸膛我可以跑进七秒。 一个记者抢到了头筹，激动的挤到了眼前：石铁心同学！请问你对自己的成绩有什么感想！ 看人家都这么努力了，石铁心也不好意思不配合人家的工作，于是张开了嘴。其他记者纷纷聚精会神，准备记录石铁心打破记录后说的第一句话，这些话将会在明天传遍大江南北。 还行。 在石铁心一开场就震撼人心的表现下，这一届的北苏省运会爆点连连，气氛无比热烈。一百米短跑之后，石铁心又在一百一十米跨栏中测试了一下什么叫老胡同里跑酷，一样取得了还行级别的成果。 又一个世界纪录被打破了。 一项又一项项目进行下去，刘校长的嘴巴都笑歪了。他不断和来自省总领府的达官显贵们交谈，绝对算得上是精神焕发春风得意。他练练向领导保证一定引导好这颗难能可贵的体育苗子，为东华国培养好下一代体育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