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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起床气的纪预实在是懒得将烛锐的话一五一十记录上去了。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梁策,发现梁策没有注意到他。

    他立刻果断得将一大堆文字改成了图文模式。

    在序号二的旁边画了一个火柴人吊死在树上的图画。

    还贴心的为火柴人画了两个辫子,一个剪头指出写下了霜儿的名字。

    纪预轻轻放下毛笔,饶有兴趣得欣赏着自己的大作。

    梁策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杯子:“为什么又是后院?”

    烛锐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估摸着,后院人少,好下手吧。”

    梁策也只好将这个疑点放在一边,示意烛锐继续。

    烛锐咽了口口水:“第三个月儿,第四个云儿,第五个小八,第六个子翠,这几个姑娘也和之前的一样,都是莫名其妙得就死在了后院,虽说没有第一个那么瘆人害怕,可死法却不带重样的。”

    纪预抬头看向烛锐:“怎么说?”

    烛锐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盯着纪预手中的笔,严肃极了:

    “除了先前被刀划的,上吊的以外,还有淹死在水缸的,自己把自己掐死的,服毒自尽的,撞了墙的。”

    烛锐不说话了,他紧闭双眼,实在不忍心回忆那每天都要上演一遍的触目惊心。

    纪预不知什么时候手心出了冷汗。

    这一个个死法,纪预有理由怀疑自己现在走的事《十宗罪》的副本!

    他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看向烛锐:“这些……也是在后院?”

    烛锐点了点头。

    现在算是明了了,纪预画了个大括号,写上了大大的“后院”二字 。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把问题指向了后院。

    纪预都看出来端倪了想必烛锐当然也知道了。

    而这是烛锐又开口说话了,他睁开眼睛,伸手快速为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下子饮尽,似乎在为自己壮胆:

    “不是仇杀,也不是情杀,也不是姐妹们相互算计,可偏偏就是好巧不巧都去了后院,斗嘴的,结伴去后院的,一起去后院打闹的,可到最后都死了!”

    梁策听到这里,转头看向烛锐的侧脸,皱了皱眉,他正欲开口,却被纪预抢了先:

    “那第七位呢?”

    说到这第七位,烛锐眼睛亮了起来:

    “怪就怪在这第七位!她……”

    烛锐的话被风铃的响声打断了。

    三人齐齐望向门口。

    “掌事,春满楼那边还等您给句准话儿呢。”

    烛锐皱了皱眉,起身走向门口:“蠢才!我才走了多久就离不得我了!”

    梁策也起身,冲烛锐点了点头。

    烛锐眉头继续皱着,不耐烦得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晚上记得过来,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把命赔在春满楼里。”

    说着烛锐便推门出去,谁知却被梁策拦住了。

    “慢着。”

    烛锐闻声看向梁策。

    梁策脸上不知道何时挂上了笑,笑得不怀好意。

    “啪!”

    又是一个响指。

    纪预连忙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算盘拍了过来。

    梁策笑着接过。

    烛锐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他就知道,每次来野渡坊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梁策随手在算盘上打了几下,笑眯眯得看向烛锐:

    “烛掌事,小店今日新进了几部话本子,想必……”

    “没有!我对你的话本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烛锐还没等梁策说完就连忙打断了。

    梁策一拿起算盘就大事不妙!

    烛锐可不想来一趟野渡坊就把腰包花空一次!

    可谁知今天梁策是铁了心不让烛锐花点老本是不行了。

    梁策故作惊讶,拍了拍手,又笑眯眯看向烛锐:

    “那正好!既然烛掌事对话本子没有兴趣,在下特意为您留意了几本词本!”

    说着,梁策便飞快转身从一楼某处书架的角落摸出了几本厚厚的册子。

    上面落的灰都快把书本的名字遮完了。

    梁策深吸一口气,“呼”得一声向这几本又陈旧又厚的册子吹了口气。

    烛锐看着梁策眼前漫天飞舞的灰尘不禁嘴角抽了抽。

    梁策转身,喜笑颜开得将这几本书放入烛锐手中。

    不!是硬塞!

    烛锐汗颜:“行了,梁策你能耐,多少钱我给你还不成吗?”

    梁策撇着嘴摇了摇头,而后右手飞快得在算盘上打起,嘴中念念有词:

    “烛掌事一来就大喊大叫绕我清梦,这不得给在下一点精神损失费……”

    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响了几下。

    “接着您又游手好闲得在小店叨扰了大半天,严重影响了小店生意,多多少少得赔点钱吧……”

    嘴上说着多多少少,而手底下却是只多不少,狠狠算着自己的账。

    梁策看了眼不远处桌上烛锐没有喝完的水,略带同情得咂了咂嘴:

    “这不,您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要知道小店的水可是不一般啊……嗯……再加上这几本书,总得算下来是……”

    “啪!”

    算盘打出最后的结果,梁策眯着眼睛冲烛锐晃了晃手中的算盘:

    “一百两!这可是人情价!”

    烛锐叹了口气,摸了摸腰间已经瘪得不能再瘪的钱袋:“今日出门没有带那么多钱,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