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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拓跋真费了好大力,才把朱苏给拉进山洞。

    托他上辈子的福,他记得这悬崖下面有一个山洞,只要你跳对位置,就能刚好落到山洞口的厚重落叶上,顶多身上带点擦伤。

    上辈子,他是和朱苏同时跳下来的。这一次,他是准备无误的落在山洞口;而朱苏则偏了一点,头撞到了树上,昏了过去。他探了探朱苏的呼吸,绵长稳定,看样子是没受什么内伤,没事就好。

    好在离山洞不远,他可以把他拽进山洞。他右臂受伤,只能拽。抱是抱不了的,虽然他也很想抱。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他捡了些干柴,升起了火驱除些湿气,右臂真疼啊,头也有些昏。

    拓跋真靠在墙上,两日两夜没睡,又经过一场激战,好不容易安静了,困意一阵阵袭了上来。

    每次快要睡着时,都会惊醒过来,摸摸朱苏的脉博,再探探他的额头,确定他没事,这才放下心。

    朱苏还在昏迷不醒,他可不能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朱苏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见拓跋真活生生的呆在身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儿!”一把抓住拓跋真的手,复又闭上眼。

    “朱苏是我,我们都还活着。”拓跋真由着他抓手,轻声在他耳边道,长长的发梢扫过他的脸。

    朱苏浑身一震,再度睁开眼睛:“......真儿!”眼前的少年眉眼如画,正安静的看着他。

    霎那间心中的喜悦涌上眉头,朱苏望着眼前人,恨不得将他紧紧抱入怀中,再也不要分开。

    拓跋真被他狂热的眼神怔到了,脸不知不觉的红了。火光中,朱苏颤抖的伸出手,抚上拓跋真俊秀脸容,眼神痴迷,似乎想揽他入怀。

    忽然洞外传来了几声鸟叫,惊醒了两人。

    朱苏侧身看着洞外,清醒下来的眼神波澜无惊,他收回手:“属下逾越了!”

    拓跋真说不出此时心中的感觉,似乎有些庆幸,有些失落。

    他最终还是撑不过睡意,喃喃道:“朱苏,我好累,先睡一会。”话未说完,他就靠着墙睡了过去。

    朱苏将他身体放平,以便睡的更舒服,顺便帮他把右臂伤口重新包扎好。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拓跋真突然惊叫起来,全身发抖。朱苏赶紧抱住他,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一遍遍的安抚着他。

    拓跋真才慢慢平静下来,侧身靠近朱苏。小时候,他经常做恶梦。每回都是朱苏这么哄着,哄哄就好了。

    朱苏见他安静了,意欲放手,却被牵着衣角扯不开。这也是拓跋真小时候养的习惯,朱苏若要出门跟他分开,他则一定要抱着朱苏的衣服,闻着上面的味道,才能安心呆着,睡觉时亦如此。

    随着岁数的增长,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孩子气的举动了。

    朱苏眼神复杂的盯着怀里的少年,撩去他头上的碎发,细细打量着:当年抱在怀里的孩子,已经长大成年,肤色白皙五官秀美,到哪里都有爱慕的眼神,不属于他一个人了。

    迟疑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念想,他低头吻向宵想已久的唇,轻轻的一碰,就那么慌忙的离开了,生怕被主人发现。

    这缠绵缱绻的深情,没有任何言语能够描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不知何时自己对拓跋真产生了类似男女的爱慕之情。也许是两人多年的生死相依,朝夕相伴,不知不觉情油然而生。

    那一年他路过青楼,看到一个外貌酷似拓跋真的女人正在揽客,鬼使神差的进去点了她。在她千娇百媚缠上来时,他眼里看到的身下人模样竟是拓跋真。

    想看拓跋真被情欲支配、竭力求他进去的崩溃模样,想看他在身下哭泣的念头,突乎其来的闯入大脑里,光凭想像就足令他一泄千里,欲望涛天而来,情绪达到从未有过的亢奋。等他精疲力尽的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除了他的真儿,他谁也不想要。

    但他跟他是永远不可能的,他们都是男人。并且他将是一统江山的帝王,他只能是最忠实的侍卫,没有任何可能交集在一起。

    这辈子能默默守护在他身旁,就足够了。将今天偷来的吻藏在心里深处,等到老时,再一遍遍拿出来回忆。

    今天这一切会牢牢烙印在他心中,永世不会忘记。

    ......

    拓跋真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直到睡到了月上柳梢头才转醒过来。一醒来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味,肚子马上咕叽咕叽叫了起来。

    真饿啊,他已经有三四天没好好吃过饭了。

    他坐起来,见自己身上盖着朱苏的外衣。着单衣的朱苏正在烤兔子,见他醒过来,道:“主上,兔肉马上就好了,您再等等。”

    他应了一声,把朱苏的衣服拿起来,重新披回朱苏身上,也在一旁坐着了。

    “主上,刚刚收到雀鸽来信,山中的侍卫已经走出阴山,正向贺兰部落出发。”

    “卫国将军那边呢?”

    “卫国将军暂时没确切消息,不过刘则峰那边传来消息,说路上遇袭,现在生死未定。”

    “..... 那些可都是股肱之臣。”死了哪一个都不好。拓跋真此时胳膊疼,心更疼。

    “要不再派些人过去接应?”

    “先到贺兰部落再说。”说着,拓跋真又看了一眼外面,狂风暴雨仍在下,只能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