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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的、烦的,可又不止如此。

    萧凌风盯着那截套在手腕上的红绳,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在这人手上总比其他人好点。而且,我也把他套住了。

    萧凌风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此时阳光太好,风也正好,吹散了他的思绪,让他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这随风流动的静谧。

    他趴得要睡着了,才问道:“今天、是你?”

    段寻:“林旭阳受伤了,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是我,没人打你。”

    他低下头,非常顺手地摸了一把萧凌风的脑袋,又感觉黏糊糊的脏,有点嫌弃地在草地上蹭蹭。

    “这是我与你合作的诚意。”

    段寻站起身,紧了紧手上的绳子:“起来,给你洗澡和上药。”

    脏兮兮的,又是脓血又是细菌,能好吗?

    萧凌风愣了一下,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段寻不为所动。

    第5章

    段寻一个用力,困兽索就丝滑地缠在了萧凌风的身上,让他像只被捆起来的虾。

    “不洗!”

    段寻对萧凌风的挣扎全当作没听见,从空间里掏出了一样样的东西。

    这几天新做的大木桶、干净的大布巾、肥皂、剪刀、木水瓢……然后他使了个法术,木桶里翻涌起热水来。

    段寻挽起袖子,试了试水温,随后一手按住了扑腾扑腾的萧凌风,一手用水瓢舀起热水。

    水慢慢往下倒,段寻借着水流清洗脓液血水,梳理那些打成一团团的毛发。

    手臂上一痛——萧凌风又咬了他。

    困兽索一瞬间收紧,死死地卡进肉里。段寻欺身而上,一条腿屈起,压在萧凌风的背上制住他激烈的动作,防止伤口又裂开。

    木瓢早扔了,手掌卡在萧凌风的喉咙处,迫使他松了口。

    又被咬了,段寻面上故意沉下了脸色,可心里并不生气。

    在他眼里,萧凌风和那些惨遭虐待的小动物差不多。

    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他变得暴躁易怒、对别人充满戒心和攻击欲望,都不是他的错。

    事实上,段寻觉得萧凌风这几天表现得很好。

    给他饭,他就乖乖吃。把他捆起来洗澡,他也只是咬了一口而已。

    段寻没有处理过这样又凶猛又可怜的小动物,更何况,萧凌风还具有人的思维。

    有点复杂了,段寻决定跟着自己的感觉来。

    他没有放开对萧凌风的压制,拿起一旁的水瓢重新倒了一点水在萧凌风的身上,说道:“很小的水。不会伤害你。”

    “我在给你清洗伤口。洗干净了,好得快,跟你受伤了得吃药一样。”

    “听懂了吗?”

    段寻放慢语速,放低声音,手上在脊背处轻轻抚摸。

    大冬天的,萧凌风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手摸下去,就是枯燥的毛发、薄薄的皮肉、嶙峋的骨头。

    慢慢地,萧凌风安静下来了,他发现挣扎没有用,而且他的身上也不痛。

    没有冰冷的水灌进喉咙和鼻子里,也没有挨打。

    相反,贴在身上的,是温热的手。他僵硬着,又有点好奇地想回头看看。

    段寻放松压制,把自己刚咬出来的新鲜伤口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舀水倒了自己的伤口上,向他演示:“洗掉。”

    然后掏出药膏糊上去。

    “上药。”

    段寻说:“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好起来,我就能报仇。”

    他微笑道:“你是我的帮手,对我有用,我不会害你。”

    “但是——如果你继续咬我。”段寻又举起手臂,上面的血未凝结,顺着手臂滴答落入草丛,染上点点暗红,“我不会再与你合作了。”

    不是萧凌风的错,但也要教会他谁能咬,谁不能咬。

    段寻手掌向下,往前伸过去,手臂停滞在低空,在萧凌风一抬头就能蹭到的地方。

    几秒后,段寻的手心有毛茸茸的痒意。

    他从头顶到脖颈丝滑下摸,感慨道:果然还是洗干净了摸起来舒服。

    接下来,萧凌风都很配合,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发出那种烦躁不安的吼声,好歹是没有再咬人了。

    段寻这次清楚了解到他身上的伤处了。

    头部应该都没问题,只是皮外伤,两只三角形的耳朵有点脏了。

    那种手感,分不清是猫科还是犬科。

    “你是猫还是犬?”

    “不知道。他们、狗。”

    要是有尾巴就能分清楚了。为什么有耳朵,没有尾巴呢?

    段寻语气淡淡地骂道:“他们知道个屁。别理他们。”

    躯干又瘦又硬,疤痕交错重叠,大多地方是皮肉伤,养养就好起来了。可是手脚都有点问题,段寻担心是骨头受伤了。

    这就是萧凌风老是在地上爬的原因?逃出去后要带他看看医师。

    如果萧凌风是兽态,四肢着地可能没什么问题。可他现在是类人的形态,四肢都更接近人,这样在地上爬,总觉得不是好事。

    段寻问道:“你是不会走路,还是受伤了疼,不能走?”

    萧凌风:“疼会好,不会走。”

    “小时候、没有手、爬。长大了、关起来、不让、打我腿。”

    段寻已经习惯了他磕磕绊绊的说话方式,在脑中自动翻译过来。

    小时候是兽,用爬的。长大了还没适应类人的手脚,就被关起来了,被迫挨打,不允许走路。手脚受过伤,会自动好起来的。